她兴致勃勃的,也没发现战南天脸色不对,拿着画就向墙上张望,盘算着说:“咱们把它挂在哪里好呢?”
从杨小甜开始打听那个叶正文,战南天就一直在忍。
刚刚在外头,他恨不能把小媳妇儿直接揪回来,免得她眼巴巴瞅着别的男人。
可是,他不能。
真那么干了,小媳妇要么怕他,要么恨他。
其实,杨小甜能跟着他这个大老粗,多半是生计所迫,战南天心里都明白。
本来么,他也不在乎这些,反正人是他的就得了。
可是现在,他越来越期待,小媳妇能像他喜欢她那样,也全心全意地喜欢他。不是感激,不是依靠,就是心里待见。
战南天一个粗人,这种话,打死他也说不出口。
所以现在,看到杨小甜拿着另一个男人的画当成宝,他忍无可忍,一把摔了抹布,冷笑着就说:“挂啥挂?咱家这黑黢黢的破土墙,咋配得上大画家亲手画的画啊?”
“说啥呢?一幅画,还有配得上配不上的?”
杨小甜都没发现他的阴阳怪气,还在认真寻找挂画的地方。
她看了看,正北墙下头放着桌椅,战南天白天休息,就喜欢坐在那椅子上头,喝点水抽根烟什么的。
就把画挂在北墙,让它在战南天身后头。
人和画里的松树,一样那么高大挺拔,惹人喜欢。
“就这儿吧?战南天,你个子高,过来帮忙挂一下。”
杨小甜指着北墙空白的地方说。
可是,战南天没动静,也没动作。
她眨眨眼,好奇地扭头一看,这才发现,男人脸色不知啥时候变得铁青,眼底也满是怒火,正沉沉地盯着她。
战南天气场太吓人了,一冷下脸,杨小甜也不由自主有点怕。
“你咋了?好端端的,怎么……”
“我咋了?我还想问问你咋了?”
战南天打断了杨小甜的问话,一步步走了过来,把杨小甜娇小的身子逼到了墙角。
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画,指着画纸,咬牙切齿地问:“把别的男人给你的东西当个宝,还让自己的男人帮你挂?老子就那么贱?”
第四十八章 拒绝扯证
杨小甜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啥意思。
她的脸立刻气得涨红了,颤声吼了回去:“你说啥呢?你把我当成啥人了?我和那叶老师,当着半个村子的人,我们我们还能干出啥事不成?”
“是,你们啥也干不了,可不耽误你把他的画当宝贝!”
战南天也是气昏了头,胸口起伏着,沉声低吼。
“我是喜欢这幅画,可那是因为”
杨小甜想解释,可肚子里头没墨水,一时也说不清楚,就卡住了壳。
她顿了一下,换个说法叫战南天放心,“你别瞎想了!人家叶老师,听说是省城来的,爹娘都是当官的呢。而且人家学问又大,来咱们这只是当两年老师,肯定要回城去的。人家就跟天上的鸟一样,我是地里刨食的人,咋会对人家有什么心思?”
她是告诉战南天,自己和叶正文完全不可能,她也没任何想法。
可是这话,在战南天听来,就成了另一个意思。
他觉得,杨小甜是因为够不上叶正文,才不得不和他这个大老粗在一块过日子。
而且,杨小甜夸叶正文的那些话,字字都让他不舒服。
“呵,够不着才不敢去够,要是够得着了,就马上伸手了,是吧?”
战南天口不择言地说。
杨小甜咬咬牙,也彻底恼了,“你就认定我不安分要当破鞋,是不是?哈,这话我听得多了,有啥新鲜的?”
她回想起在老家,自己被堂哥欺负以后,奶奶散播出去的谣言,还有全村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和风言风语。
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她红着眼,对战南天说:“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啥说的!反正咱还没扯证,正好,方便一拍两散!”
说完,杨小甜用力抽泣了两声,扭头就要往外冲。
实际上,在她说出“这话我听多了”的时候,战南天就后悔了。
他也知道杨小甜那些不好的经历,咋能这么说她呢?
可是……
可是他也实在太难受了!
他现在拉不下面子去哄人,就蛮横地一把把人抱了回来,直接扔到了炕上。
“你干啥?你要是敢这时候碰我,我和你拼了!”
杨小甜一个翻身坐起来,人缩到墙角,用被子死死围住了自己。
战南天看着她这动作,愣了一下。
她居然以为,他是要用强的?
他武大疤,就这么下作?
战南天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他冷冷瞪了杨小甜一眼,捞起一床被子,头也不回地出屋,钻进了羊圈。
屋门被他狠狠一甩,“砰”的一声,把杨小甜挂在睫毛上的泪珠一下子震落下来。
“呜呜呜……”
杨小甜盯着门板看了半晌,委屈一点点冒出来,终于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这一晚,俩人都犟着,谁也没去找谁。
第二天一早,杨小甜醒过来,睁眼就看到战南天坐在桌子前面,正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看。
她被他盯着看的时候多了去了,可先前,他的眼神都是宠溺又喜爱的,可今天,目光又凶又冷,好像要吃人。
杨小甜有点怕,又不想认怂,就翻了个身,只把硬邦邦的后背给他看。
战南天咬了咬牙,忽然哑着嗓子开口:“快起来吃点东西,等会换身干净衣裳,跟我去一趟羊场办公室。”
去办公室干啥?
杨小甜好奇,可是不想开口,就闷着没有应声。
战南天叹口气,又说:“你快点,不然办公室马主任下班了,找谁给结婚证戳章去?”
结婚证?
戳章?
杨小甜终于知道他要干啥,猛地翻身坐起来,咬牙盯着他问:“你啥意思?”
“扯证,还能有啥意思?”
战南天冷冷地说。
杨小甜气得直发抖,一副受到侮辱的模样。
可战南天不懂。
昨天晚上,他在羊圈干巴巴醒了一整夜,一直在想他和杨小甜的事。
他想着,杨小甜要是真的对叶正文没意思,他提出扯证,她应该会高高兴兴答应的。
毕竟,在临海那几天,俩人处得很好,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杨小甜对他,多喜欢谈不上,但反正也很愿意和他过日子。
可结果,现在他一提扯证,杨小甜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让他怎么能不多想?
战南天还想给杨小甜一次机会,就说:“你要真对那个画画的没意思,正好,和我扯证,也算向我证明了。”
杨小甜当然愿意和他扯证。
可是,绝不是被逼着,更不是在他怀疑她的时候,用扯证来证明清白。
她又没干任何对不住他的事,凭啥要自证?
“我不去。”
杨小甜嘴唇颤抖着,坚定地说。
“为啥?你自己说的,对叶正文没意思,为啥不和我扯证?”
战南天终于问了出来。
杨小甜也冷冷地说:“不为啥!一个不信任我的男人,我和他扯证,我是疯了吗?”
“你和我扯了证,我自然就信任你!”
俩人陷入了车轱辘,谁也说服不了谁。
越吵,战南天火气越大。
他眼神扫到桌上的那幅画,心想都是这鬼东西让他们小两口闹成这样!
他一咬牙,拿起那幅画,三两下就撕了个稀巴烂。
杨小甜眼睁睁看着,想下炕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看着满地碎片,气得再次哭出声来,指着战南天的脸大骂:“你就是个野蛮人,不讲道理,没家教!”
“是,我野蛮,我是粗人!老子配不上你,行了吧?”
战南天发完火,马上又后悔。
他知道,继续留在家里,只会接着伤害杨小甜。
他不敢多呆了,最后看了杨小甜一眼,就扭头出门,跑到羊场去干活。
人到了羊场,战南天挤了一会儿羊奶,却满脑子都是杨小甜。
他忍不住想,她这么生气,会不会不吃早饭?
昨晚就哭,今天早上还哭,眼睛不会坏了吧?
她小时候落下了心理阴影,他又在这方面不放心她,会不会像那心理医生说的,又刺激到了她?
战南天满心担忧,干活也比从前慢了不止一半。
他想立马回去看看,可又实在拉不下面子。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叶正文却是毫不犹豫,多方打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