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女孩儿,她越界了,但他没有责备只是轻轻推开:“人现在还好吧?”
白雪抬眼,初生小鹿的眼,泪光闪闪。
她咬唇说:“她家里人赶过来了,正在安慰她……现在可能不方便去宿舍里看她。”
年轻的女孩儿说完,害羞不安。
就在她筹踌之际,季狇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语气淡淡:“上车吧!”
白雪看不清季狇的心思,他在深夜里为她赶过来,却又推开她。
但现在,他又让她上车。
听说,男人的副驾驶只有太太跟女朋友能坐,陆先生让她坐到这个位置上,是不是肯定了她的位置?
白雪欣喜,小心翼翼地坐到车上。
季狇跟着上车,开了暖气后,他靠到真皮座椅上拆了包香烟,抽出一根低头点上……
片刻,车内淡青色烟雾升起。
季狇抽烟的样子,深邃迷人,看得白雪脸红心跳。
但是她等了好半天,季狇一直在抽烟,他似乎并没有想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他也不看她……
她心中不禁又失落起来。
黑色宾利外头,细雪落下,落在车身上安安静静……蓦地,季狇想起这里距离秦园很近,秦园的雪景一定很美。
大概是想起桑渝,他面容更加深邃吸引人。
白雪忍不住侧身,猫儿一样地唤了一声:“陆先生。”
季狇侧头看了看她,然后将香烟给摁熄掉了,他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怎么了?”
这三个字,就像是有什么魔力,勾住了白雪的心。她脸红心跳,想说的话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说。
半天,她轻声喃语:“烟味有些呛人!”
季狇打开雨刮器,将车挡玻璃上的雪拨开,而后他看着车前方似乎是很轻地笑了一下:“那我不抽了!”
成熟男人三言两语,略带暧昧,小姑娘哪里抵挡得了?
白雪沦陷了……
孤男寡女在车内坐了很久。
凌晨三点时,雯雯的父母背着女儿下来,准备送到医院。
季狇打开车门。
那名贵锃亮的车身,叫雯雯父母瞠目结舌,他们住在乡下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车子,更没有见过陆先生这样体面的男人。
他们小心翼翼地上车,
季狇开车去医院时,白雪很活泼,一直轻声安抚后座一家三口,雯霁父亲感激不已:“多亏了陆先生!陆先生是白雪的男朋友吧?真是一表人才!”
白雪害羞不语。
季狇打着方向盘,语气很淡:“我是她上司。”
上司啊……
后座老实巴交的人不吭声了,他也不傻!
白雪则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因为季狇没有承认她的身份,但她内心又情不自禁地期待着。
一下子空荡荡的,一下子又甜甜蜜蜜,当真矛盾。
季狇将那家人送到医院。
他就准备离开了。
他打开车门,正要上车,白雪情不自禁地抱住他,她低低开口:“陆先生,我喜欢你!”
季狇并未立即推开她。
他低头,看着那张有三分相似的小脸,他恍惚想起桑渝年少的时候,也是这样偷袭抱住他,然后用一种很欢快的声音说【季狇我喜欢你,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我优点可多啦!】
但是她数了半天,竟然没有数出来。
半晌,季狇回神,他推开怀里的女孩子淡淡道:“我是有妇之夫!”
白雪被拒绝,
她小脸通红,咬唇轻喃:“我没有非分之想!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也不会像姐姐那样要很多……我很容易知足。”
就像今晚这样,偶尔陪她,她就很满足了。
年轻女孩儿的心思,季狇怎会不知道?今晚他可来可不来的,但他还是来了。
但是白雪这番话,就没有意思了!
季狇没再理她,他坐到车上。
关车门时,白雪拉住车门,她抖着嘴唇很是难堪地说:“陆先生,那张胶片我会尽快帮您找到的,请您放心。”
季狇矜持点头,将车开走。
车开到一半,他看见身边有一杯星巴克的咖啡,上面贴了个很可爱的贴纸……一摸还是热的,应该是白雪给他买的。
季狇喝不惯这些,很淡地笑了下。
……
季狇回到别墅,已经是清晨六点。
雪停了,但路面积了很厚的雪,早起的佣人正在庭院里扫雪,试图扫出一条道出来。
看见季狇车回来,她连忙招呼:“先生回来了?”
季狇脱下大衣:“太太起来没有?夜里小小姐有没有闹?”
佣人殷勤地回:“太太还没起呢!小小姐安稳睡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大概还在香喷喷的睡着,这个月份的小孩子最是长身体呢!”
季狇微微一笑。
他拾阶而上,总归是心情不错的。
当他推开卧室的门,他还在想,他一夜未归桑渝大概也不在意,她习惯冷淡他了……
卧室里晨光幽暗,静悄悄的。
桑渝还在睡着,
小陆言却醒了,小家伙睁着眼睛看着四周,乌黑大眼睛里全是懵懂无辜,可爱极了。
季狇俯身亲她一下,还给她换了小裤子。
小陆言小嘴张着,明显是饿了想喝牛奶,季狇抱着她去冲奶粉。
但是最近小陆言饭量上来,他不知道她喝多少毫升的,于是背着身子问桑渝:“她最近喝多少?120够不够?”
身后没有人回答他!
季狇又问了一遍:“桑渝?”
身后仍是静默……
季狇轻轻眨眼,他忽然想起刚刚进来时地上滚着一个小瓶子,他以为是小陆言的小玩具……
他很慢地放下奶瓶,将小陆言放回婴儿床上。
小陆言立即哭了起来,声音震天。
季狇没有管。
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倾身打开灯……他看见桑渝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的手掌心,还有两颗散落的安眠药。
“桑渝!”
季狇声音颤抖,手掌轻拍她的脸:“桑渝!”
桑渝静静地躺着,没有回应他。
这一次,她连冷淡都没有留给他……
第159章她不快乐,他也疲于应付!
陆氏医院,病房。
桑渝安静地躺着,经过抢救她平安度过危险期……但是身体仍是很虚弱,需要再住几天医院观察一下。
季狇站在落地窗前,静望着外面树丫上的雪。
身后医生轻道:“陆太太一次性服用了超过20粒的安眠药,应该是产后抑郁引起的自杀行为,我建议陆太太进行系统的精神治疗,远离让她发病的根源,这样的话她的抑郁症会好得快些!”
半晌,季狇淡道:“我知道了!”
医生退出去。
季狇转身,看着病床上安静躺着的人。
直到现在他的心都在颤抖。
桑渝差一点就死了,若是他晚回家半小时,桑渝或许就不在了,以后小陆言就没有妈妈了。
蓦地,季狇目光微湿……
下午两点。
桑渝醒了过来,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恍若回到人间。
季狇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手肘撑在膝上,手掌合上金字塔的模样,黑眸深邃地瞅着桑渝:“醒了?你吃了超过20粒的安眠药。”
他说的,桑渝都记得。
她记得当时的无助,记得自己的挣扎,但最后她还是吃下了那20颗药……她轻声开口:“季狇我们谈谈吧!”
季狇仍是静静看她,没有回答。
桑渝目光挪开,她看着上方天花板,很心平气和地说:“季狇我们离婚吧!那天的事情我确实放不下,或许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下,这样的关系继续下去实在没有必要!再说……我们之间的婚姻本来就是错误的!”
“我不再怪你,你确实没有义务帮我!”
“我们好聚好散,算是看在小陆言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也放你一条生路!季狇,这段日子你并不快乐……不是吗?”
季狇没有一下子回答。
他静静地坐着,想了很多,想他们好的时候跟不好的时候,竟然都是刻骨铭心的……但就像是桑渝说的那样,他们现在确实是不快乐的。
她不快乐,他也疲于应付!
他想分开吧!
他想,或许上次离婚后他就不该强求,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再强求也要不回来!
季狇想了很久,最后他靠向沙发背。
他目光微微湿润,嘶哑开口:“桑渝昨晚我没跟她做什么!在心里我也清楚地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但我也承认我对那首曲子动过心,我听着那首曲子时我感觉有共鸣,那首曲子散发出的情感抚平了我内心的哀伤……所以我一度对白筱筱百般照顾、伤害了你!”
“我会离婚!”
“但是桑渝,前提是你把病治好了!陆氏集团不能出丑闻,小陆言也不能有一个有情绪病的妈妈!等你的病治好了,我会把小陆言交给你抚养。另外小陆言会是陆氏集团第一顺位继承人,除非我们再有个儿子。”
但他们,应该不会有儿子了。
或许是不再爱了,季狇谈起离婚时语气不近人情,就像是从前。
桑渝没有矫情。
她安静地躺着,没有让步:“我不要她当什么继承人!你把孩子给我,其他我什么都不要!离开你、孩子在我身边,我的病就好了。”
他们在小陆言的问题上,出现分歧。
季狇没有同意。
他看向桑渝的目光深深,但似乎没有一点儿过往的眷恋了,其实想想距离他对她说弥补的时候,也不过才四个月……
季狇离开后,
桑渝撑着虚弱的身体,走进洗手间,她扶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样虚弱,那样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