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了后妃各个都上赶着去巴结颖妃,今儿个她来给哀家请安,瞧她那一脸的春风得意,倒是只顾着自己的荣宠,全然不顾及江南还有那么些活在水深火热里的百姓。”
周昭劝道:“太后也别跟颖妃姐姐恼火了。她到底也是念着太后的,日日都会来孝敬您。”
太后眼明心亮,冷笑摇头,“装腔作势,博个面儿上的东西罢了。哀家听闻,你将许多协理六宫的事儿都交给颖妃去办了?你是皇贵子的生母,身份比她尊贵的多,何必处处让着她?”
周昭道:“也不是臣妾让着颖妃姐姐,而是贵妃娘娘主理六宫,但凤体欠安顾及不来许多。臣妾又有着身孕,实在也是力不从心,也是颖妃姐姐不嫌弃,肯帮衬着臣妾一把。”
瞧瞧她这话说的,明明是她趋于颖妃的淫威之下,不得已才让颖妃替她协理六宫,
却从她口中说出来,一句抱怨都没有,字字句句都是在替颖妃兜着。
太后牵着她的手,愈发疼惜道:“你这孩子不争不抢,也懂得替皇上思虑。这些哀家都看在眼里,皇上亦然。”
周昭当然知道这些事祁景珩都会看在眼里了,
若是祁景珩看不到,那她的这份大度,不就白瞎了吗?
这日从太后宫中走后,路过永和宫时,周昭顺道进去看望了宁婉霜。
入内时,她见永和宫中的摆设素简了许多,就连庭院里面供着的菊花,也有很多都已经开败了。
周昭不悦道:“岂有此理,内务府的那帮奴才竟敢如此怠慢姐姐,我总要回了皇上,给他们些教训才是!”
宁婉霜本是抱着锦悦,牵着承欢在庭院里漫步,
见周昭带着承煜来,生怕承欢吓着了自个儿的弟弟,于是忙让乳母将承欢抱下去,后才冷笑着对周昭说:
“没有颖妃的属意,内务府的那帮阉活如何敢这样办差?罢了,左右我将伺候的宫人都遣出去了一半,只要孩子不缺用度就成,无谓要你再去和颖妃龃龉。”
周昭道:“婉姐姐是不在乎这些,可你越不在乎,她们所作所为才会愈发过分。”
宁婉霜不屑一嗤,“你是说颖妃?呵,她从前不过就是个见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废物罢了,我扇她的巴掌加起来都比她岁数大了,我还会忌惮她吗?我听说最近都是她在侍寝?”
周昭缓缓颔首,宁婉霜则笑意更甚,
“怪不得她有这份得意。好事啊,她如今和昔日的我又有什么分别?登高跌重,怕也躲不过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满腔的无所谓,反手轻抚着周昭隆起的小腹,又问,
“几个月了?”
“快七个月了。”
宁婉霜白了她一眼,“七个月了就别到处晃悠,满宫都瞅着你这肚子呢,可别落成了笑话。”
周昭知道她嘴硬心软的脾性,本还想打趣一句,可孩子却于此时在腹中踢了她一脚,令她小腹一阵抽搐,身子也略有踉跄。
“昭儿?”
云杉贴身跟着,很快就搀稳了她,
而与云杉一并搀扶住周昭的,还有宁婉霜,
方才那句昭儿,自也是出自她口中。
周昭扬眉看她,笑着说:“婉姐姐方才唤我什么?”
“没、没什么。”宁婉霜瞥她一眼,满腔地不耐烦道:
“我乏了,你也别跟我这儿杵着了,回去吧。”
说罢扭头就走,跟个小姑娘害羞了似的,逗得周昭莞尔。
回宫路上,周昭于长乐门外巧遇见了小印子,
小印子冲她打了个千儿,道是祁景珩要召见她。
想着祁景珩也几日都没见承煜了,周昭便带着承煜一并去面圣。
祁景珩见着孩子也很是开心,本还在埋头理着奏折,但听了一句奶声奶气的‘父皇’后,便立刻撂笔,抬眼朝堂下望过去。
周昭将承煜放在地上,一路小心跟着,由着孩子自己往他父皇那儿跑。
祁景珩起身来迎,“过来,让父皇抱抱。”
他将承煜抱起,在怀中掂了掂,看着周昭笑道:
“似乎又壮实了些。”
周昭亦笑,“这个时候的孩子几天就一个样,皇上忙于朝政,半个多月没见着承煜,自是胖了些。”
祁景珩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周昭的薄肩,
“朕这些日子冷落了你,你别介意。”
“皇上为着国事奔波劳碌,臣妾什么忙都帮不上,如何还会为了这种小事去吃醋,给皇上徒添烦恼?”
祁景珩笑意粲然,很是宽慰,“如常在嘴碎,颖妃又总在朕面前嘀咕着她母家的忠心,听得朕耳朵都起了茧子。算来也唯有与昭儿独处时,朕才能松泛些。”
二人落座于暖座之上,祁景珩于百忙之中得空可享天伦之乐,周昭也点眼,不在这个时候去问他水患的事儿。
约莫一刻钟后,江德顺通报说大臣们已经来了,祁景珩便将孩子交给周昭抱着,又嘱咐她,
“朕让御膳房准备了些你喜欢吃的菜式,今夜你和承煜都留下。”
周昭却之不恭,目送祁景珩至门口之际,怀中承煜却忽而大声哭啼起来,嘴里还囫囵嚷嚷着‘父皇’二字。
祁景珩回眸见孩子哭得厉害,心下不忍,
“怎么了?”
他掉头折返回殿内,本是想哄慰孩子两句,
却在方跨过门槛之际,门头悬挂着的【勤政亲贤】的牌匾,竟然毫无挣扎的松脱了,
笨重的牌匾一瞬砸落,朝着祁景珩的命门之处,重重地砸了下去......
第305章立为太子
“皇上小心!”
于这九鼎一丝之际,本是立在祁景珩身后的江德顺几乎是出于本能,毫无犹豫扑上去,将祁景珩推开。
‘嘭!’
匾额与祁景珩擦身而过,却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江德顺的右腿上,
他的右腿旋即扭曲变形,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姿态,仅是连着皮肉挂在下半身,
伤之深处,能见森然的白骨露出骨茬来,看得人心惊肉跳!
“皇上没事吧?”
周昭将承煜交给乳母抱着,一路小跑到了惊魂未定的祁景珩身旁,
“可有伤着您了?”
祁景珩呼吸粗沉,脸色发白,怔怔看着躺在地上痛呼不止的江德顺,
匾额落在他腿上断成了三截,其上所书【勤政亲贤】这四个大字,也是碎得分崩离析,瞧着突兀得很。
闹出这样的大事,余下宫人自是很快围了上来,
小印子更是急出了哭腔,他将江德顺护在怀中,哽咽道:“师父!师父您忍一忍!”
这声音催得祁景珩缓过神来,他忙道:
“快传太医替江德顺医治!”
而后抬头,眸光阴沉看着空落落的门头,“去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宫人很快将江德顺抬去了朝阳宫外围的庑房,小印子也挪了个梯子来,登高查看门头的异样。
“皇上,是悬挂匾额的铁扣松动了......可这些东西每三日就会有内务府的人来查看,应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疏漏才对。”
结果事情详查下去,才知道是内务府的奴才玩忽职守,当日来朝阳宫检查维修的时候,不过是走了个过场,看了正殿的【正大光明】匾额,却将内寝的门头忽略了。
祁景珩盛怒,赏了那宫人车裂之刑,更杖责了内务府总管一百大板,停了他整一年的俸禄。
至于江德顺,他那条右腿,算是彻底废掉了,
祁景珩念他护驾有功,厚赏了他许多财银,更许他可提前五年告老还乡,在京郊赐二十亩良田,保他后半生衣食无忧。
毕竟若不是有江德顺在,今日那匾额砸在祁景珩身上,他这条命怕是都保不住。
后来的几日,祁景珩谁的牌子也没有翻过,
偶有几次后妃留宿,也是周昭陪伴在侧。
而在夜里,周昭经常能听见祁景珩梦呓着有人要谋害他,多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乍然梦醒,是一个踏实觉也睡不得。
经历过南巡遇刺那件事后,祁景珩的疑心本就变得更重了些,
如今即便匾额砸落只是个意外,但祁景珩仍觉得惶惶不安。
江南的事情还未解决,民间也逐渐怨声四起,许多不幸的事堆在一起,让祁景珩觉得最近的日子,未免也太不顺遂了些。
又因着檀越之准确预言了江南水患一事,令得祁景珩对他更为倚重,近日也是频频召见,
但二人合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