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香味秦泊简幽深的眸子眯了眯,闪过一丝复杂。
这时,马车停了,车身不可避免的晃动了一下。
趁着晃动,秦泊简微微后侧,反手一握,轻而易举的捉住了那纤细的手腕。
他微微用力,‘哐当’一声,匕首掉落。
赵招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秦泊简箍在了怀里。
“挟持当朝阁老,你知道是什么罪吗?”他低低的声音在赵招摇的耳边响起,带着警告的危险。
相处多年,彼此的感觉气息早已经熟悉。
可如今,赵招摇却觉得格外的陌生,让她心中发冷。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这些吗?”赵招摇挣脱不得,胸口隐隐的痛意也让她没有力气挣扎。
“你要么拿着这匕首把我送到官府,要么就放开我。”
赵招摇的话刚落,秦泊简就已经将身上玄色的披风扯了下来,一把将她团团裹住。
与此同时,车帘外响起冬青的声音
“大人,到了。”
秦泊简起身,将赵招摇横抱在怀里。
感觉到怀中的人要挣扎,他低了嗓子:“别动!”
话落,帘子被掀开,秦泊简抱着她走了下去。
寒风迎来,赵招摇几乎是下意识抓紧了秦泊简胸口的衣服,低低的咳了起来。
秦泊简脚步顿住,双手往里紧了紧。
而后又加快了脚步往里走去。
赵招摇趴在他的胸口,眼尾抑制不住的开始泛红。
她甚至有些贪婪的嗅着男子身上熟悉的味道。
不可否认,八年的欢喜,到今日仍然无法彻底消散。
青云阁。
秦泊简带着赵招摇来到自己院落。
冬青早就识趣的将院中的人都遣散,诺达的院子,寂静无声。
赵招摇坐在床上,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秦泊简。
看着他侧头对着冬青吩咐:“这几日看住郡主,不许她出府半步。”
“是。”冬青得了指令,退下。
“你软禁我?”赵招摇不可置信。
秦泊简看着她没说话,是默认。
“你凭什么软禁我?秦泊简,我是郡主,你有什么资格软禁我?”赵招摇气得一下站起身。
“凭我是你的丈夫。”秦泊简声音沉冷,带着毋庸置疑。
“夫君?”赵招摇冷笑,“你不觉得好笑吗?你别忘了,你早已经休了我。”
“你说那封休书?”秦泊简嘴角略过一丝轻蔑,“郡主只怕没有好好看过,那封休书并没有任何落款。”
此话一出,赵招摇心中咯噔一下。
那日,她的所有视线都只在“恩断义绝”几个字上……
赵招摇失去力气,跌落在床边。
她垂下头,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秦泊简,你到底想干什么?”
赵招摇话刚落,门外就传来突兀的敲门声。
第十七章
“大人,李姑娘身体不适,请您过去看看。”冬青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秦泊简眉头下意识一皱,顿了片刻,还是转身出去了。
赵招摇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那颗死了心依旧泛着疼。
刚才那一刻,她居然还在奢望,他不会离开……
真是可笑……
赵招摇身心疲惫,那件还裹在她身上的披风带来的温度渐渐淡去,彻骨的寒冷将她包围。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赵招摇在床边呆坐了一整夜,秦泊简都没有再回来。
天边渐渐泛白,屋外的下人们开始洒扫。
一切都如常进行着,今日只是最为平常的一天。
可是唯有赵招摇明白天色已亮,圣旨便该到了。
一道宣布八贤王死罪的圣旨,宣布她家破人亡的圣旨。
而这一切,都拜秦泊简所赐!
她爱了八年的男人,八年的枕边人,亲手将她父亲置于死地。
赵招摇心如死灰般的趴在床沿,沉沉的阖上双眸,清泪缓缓滑落……
直到深夜,房门终于被打开。
秦泊简一进门,便看到赵招摇似没了声息般的趴在床沿。
他心猛的一滞,几乎是踉跄着上前。
“我还没死。”
未等他伸出手,闭着眼的赵招摇就出声了。
她缓缓睁眼,一双如同死水般的眸子带着讽意:“怎么?秦阁老失望了?”
秦泊简的手顿了一秒,继续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地上凉,你身子不好。”他的声音带着久违的柔意。
他如常般的拿过被子盖住她的冰冷的脚,又吩咐下人去拿汤婆子。
滚烫的汤婆子很快被塞道赵招摇的脚边,炙热的温度却让她觉得更加寒冷。
她冷眼看着秦泊简,这些从前习以为常的举动,如今却无比的让她厌恶。
“秦阁老是今日宣了治我父亲死罪的圣旨,所以对我有一丝愧疚吗?”
“还是是试图弥补什么,怕日后遭受报应?”
“呵!”赵招摇轻笑一声,“秦阁老大可不必如此,假情假意只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一字一句刻薄的话落在秦泊简的耳中。
可他却神色如常的道:“我只是怕你着凉。”
“那你不怕我死吗?”赵招摇陡然提高了音量,“你在金殿之上口口声声要置我父亲于死地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秦泊简抿着唇,没有说话。
赵招摇靠在床头,突来的情绪,让她心口泛疼。
看着秦泊简沉默的样子,她忽然觉得如今再说任何东西都没有了意义。
默了半晌,她深吸口气,缓声问道:“我母亲怎么样?”
“八王妃接了圣旨。”
赵招摇尽量稳住心神,可声音还是抑制不住的带着颤意:“圣旨说,何时……处决?”
气氛寂静,久久没有回答。
“你连我父亲最后一面都不打算让我见吗?”
依旧没有回答。
赵招摇没有继续再问,转身躺下,不再看他:“明日,让我回去见见我母亲。”
话落,身后一沉,熟悉的宽厚胸膛紧紧的搂住她。
赵招摇刚要挣脱,秦泊简的声音传来。
“如果还想见你母亲的话,就别动。”
第十八章
赵招摇不再有动作,静静的听着身后传来的呼吸声,均匀而平缓。
这么久了,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她的软肋。
她以为秦泊简会歇在这里,可是仅仅过了片刻,他就利落的起身,又出门去了。
窗外夜色深重。
赵招摇坐起身,呆呆的望向窗外。
只要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仿佛身体内的骨头变成了长满刺的荆棘。
血肉里包裹着荆棘,疼到撕心裂肺。
她知道,刺痛她的每一根荆棘上面都写满了秦泊简的名字。
八年的爱,早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习惯。
赵招摇看着窗外夜色渐浓,又渐淡。
院里的丫鬟仆人都被秦泊简调走了,只留下几个看门的侍卫。
在这安静的小院里,墙外的嘈杂声显得异常清晰。
“李姑娘,大人吩咐了,这几日院子任何人不得入内。”
“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家李姑娘,是大人的心上人,你还敢拦她?”
“不是,只是大人吩咐了……”
“大人的吩咐,对我家姑娘来说,都可以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