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她的手:“够了!苏甜已经走了,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无知付出应有的代价!”
话落,他收回眸光,穿过围观的记者,走向门口。
傅廷烨一走,宋佩慈又被蜂拥的记者团团围住。
看着傅廷烨决绝的背影,宋佩慈急得眼眶酸热,她用力拨开人群朝他追去。
黑云压城,大雨倾盆而落。
宋佩慈冲进雨中,身上精美的芭蕾舞服溅上脏雨。
她用力拍打着傅廷烨的车窗,喉中涩痛不已:“小叔,我没有害苏甜,你再听我解释解释……”
她不断地哀求着,车窗终于缓缓落下,傅廷烨坚毅的侧脸晦暗不明。
他看着一身狼狈的宋佩慈,冷声质问:“你就那么喜欢我,喜欢到不计道德常理,敢下手害死无辜的人?”
宋佩慈眼眶通红,抬头望着傅廷烨,无助地摇着脑袋。
男人慢慢按上车窗,残忍的语调混着雨声,落进宋佩慈的耳中。
“我要你用五年自由,来偿还苏甜!”
第二章
短短一周。
宋佩慈芭蕾天才的头衔换成了杀人犯。
她被剥夺了所有的身份,剩下的,只有扣在纤细手腕上的银手铐。
还有那件,编号1620的蓝白牢服!
五年后。
盛夏的晌午,帝都女子监狱沉重而肃穆的大门缓缓打开,带得热浪翻涌。
宋佩慈顶着一头脏乱的短发,瘦得吓人的身板上套着件破烂老街旧的灰色短袖,手里抓着个肥大的编织袋,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她垂着脑袋,一瘸一拐地跟在女狱警身后,神情麻木的听她教育自己。
“编号1620,从这儿出去以后,要谨记教训好好做人,听到没有?”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立即回应:“编号1620收到!”
前头的女狱警,满意地“嗯”了一声。
她只送宋佩慈到监狱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宋佩慈也跟停住,她紧盯着狱警的皮靴,耳边又响起她的指令:“好了,赶紧走吧,有人来接你了。”
有人来接她?
宋佩慈被折磨到麻木的心,陡然颤了下。
七年前入狱后,慕家也跟她断了关系,曾经要好的朋友们也齐齐蒸发。
她是这个世界里的孤魂野鬼,还有谁会来接她出狱?
恍神之际,眼前光线晃动。
一双造价15万的意大利名牌皮鞋,映入她的眼帘。
宋佩慈瞳孔骤然一缩,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入目,是笔挺修长的腿、青筋凸起的大手、还有那贵气阴鸷的面容。
她呼吸凝滞,身上汗毛根根倒竖。
是傅廷烨!
他站在一辆黑色宾利前,旁边的保镖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替他遮阳,投下大片阴影。
男人眸光森冷,声音低沉得让人不寒而栗:“宋佩慈,好久不见。”
闻声,宋佩慈猛打了个激灵。
她瑟缩在傅廷烨的阴影之下,惶恐到说不出话来。
这个她悄悄暗恋了十年,曾经多看一眼都能令她欢喜的人,此刻只带给她无尽恐惧。
而男人也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他转身坐进车中,吩咐保镖:
“把她带进车里,去蝴蝶大厦。”
听到蝴蝶大厦四个字,宋佩慈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傅廷烨的未婚妻,苏甜自杀的地方!
她不要去那儿!
宋佩慈本能转身想跑,却被两个保镖架着,强硬地塞进了车厢。
豪车疾驰,很快停在了蝴蝶大厦广场。
望着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宋佩慈不断往车里缩去,却被保镖狠狠拽出。
她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丢在了地上。
室外温度高达37摄氏度,砖石地早就被晒得发烫。
宋佩慈用手撑了下身子,掌心传来令人失声的灼痛。
她还没站起身,面前宾利的车窗缓缓摇下,傅廷烨那张矜傲的脸又出现在她眼前。
男人冷冷看着她,眼底是浓重的厌恶:“宋佩慈,再坐十年牢,跟在外边活着,你选什么?”
巨大的恐惧吞噬了宋佩慈,她知道,傅廷烨有这个本事再送她回地狱去。
可她不能回去。
再回去,她会死的,她答应了要替那个人好好活着……
宋佩慈惊慌地在地上爬了两步,她无助恳求着面前的男人:
“我想在外边好好活着,小叔,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再没了从前那个慕家千金跟芭蕾舞者的骄傲,整个人卑微到了尘埃里。
见她这副模样,傅廷烨只冷笑了声。
他墨色的瞳孔里燃着团不灭怒火,薄唇轻启:
“你跪在这里,说一千遍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我就准你留下来。”
第三章
日光热烈,炙烤着瘫坐在广场上的宋佩慈。
她望着坐在车里的傅廷烨,眼前阵阵发黑:“小叔,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话落,她竭力撑起残破的身子,往广场中心走去。
每走一步,右腿都传来深入骨髓的痛意。
不过几步路程,宋佩慈却走了五六分钟。
她站定,望着高耸入云的蝴蝶大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周围传来不少异样的目光,宋佩慈强迫自己不去想,从干涩的喉中扯出一句话——
“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
她在牢房里五年,傅廷烨也让人“特别关照”了她五年。
饭里的蟑螂,冬天的湿被褥,短短一年,她暴瘦了二十斤。
这些都不足以击垮宋佩慈,让她生不如死的是她的右腿已被打残,她再也不能跳芭蕾了。
那么多屈辱她都熬了过来。
所以此刻傅廷烨这点羞辱算什么,她早就麻木了。
什么尊严骄傲,都比不过活着!她要活下去!
宋佩慈强忍喉中血腥,越喊越大声:“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
“我不配为人!”
她不是向那件不相干的谋杀案认罪,而是因为那十年的错爱认罪。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机直播。
宋佩慈的心,痛到麻木。
太阳渐渐往西斜,热度却没有减退半分,反而逐渐闷热起来。
宋佩慈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她强撑着,从喉咙里逼出最后一遍:
“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咳咳……”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宋意慈咳到眼冒金星,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往后看去,傅廷烨的车早已消失不见。
宋佩慈瞬时慌了神。
她从监狱里带出来的编织袋,还在傅廷烨的车上!
里头的身份证跟那三十几块钱,她都不在乎,可那封信必须拿回来。
但她要去哪儿找傅廷烨?
天边轰然响起声雷响,盛夏暴雨来得又猛又烈。
宋佩慈站在雨中,急得脑袋阵阵发晕,视线也跟着旋转起来。
她漫无目的地在雨里乱走,忽地一个踉跄,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向前倒去。
大雨淅淅沥沥。
恍惚间,宋佩慈身子一轻,好像有人抬着她往什么地方走去。
她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自己失去意识。
等她醒来,外头暴雨已停。
宋佩慈从陌生的房间醒来,她堪堪从床上坐起,迟缓地环顾极简的家居装饰。
夜风袭来,窗帘摇曳。
乍一看,窗前的单人沙发上还坐着个人!
宋佩慈心脏一抽,猛地抓紧床单。
傅廷烨低哑的声音随之响起:“你醒了。”
她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想要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这时,傅廷烨高大的身影及近,他将一枚粉色信封扔到宋佩慈身上。
紧接着,他带着几分威胁的声音自宋佩慈头顶落下:
“刚从牢里出来就搭上了新金主,宋佩慈,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第四章
宋佩慈垂头,望着怀里的粉色信封,呼吸凝滞了瞬。
她顾不上傅廷烨的话,赶忙颤手捡起信封。
打开一看,里边的东西都在。
宋佩慈瞬间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信封,手上动作还未完,下颚却突然一紧。
傅廷烨大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那双凤眸中怒意汹涌:
“想不到堂堂慕家千金,已经落魄到了这个份上,那我就再帮帮你。”
话落,他挥手将宋佩慈狠狠甩开。
傅廷烨转过身去,朝着门外怒喝:“管家,带她下楼!”
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