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着声音,艰难的吐出口中的字眼:“宁……宁宁……妈妈的……孩子。”
沈司勤抱着沈母,帮她处理手上的伤口。
沈晚宁看着沈母,心中很不是滋味,却依然没有上前。
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还活着的时候那样对她?等她死了却摆出眼前这幅绿轴模样,她若是不原谅就是心肠硬,若是原谅了谁来替她委屈?
沈雨婷却突然捂着肚子惨叫:“慕庭哥,我肚子,肚子好疼啊!”
若是往常他们必然马上围上去嘘寒问暖,但现在只有乐乐哭着担心自己的妈妈。
顾慕庭冷淡至极的声音传来:“在医院就不要大呼小叫的了,有病就自己去看医生。”
沈晚宁听到这话,心中冷笑。
看看这熟悉的对话,顾慕庭如今也是将这句话说给沈雨婷听了。
沈雨婷见谎言被拆穿,面上闪过一抹慌乱:“慕庭哥,你对姐姐那样冷淡,不就是因为喜欢我吗?我们马上就结婚好不好?”
顾慕庭甩开她的手,眼神中满是失望:“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根本不爱你!我一直以来爱的只有宁宁!”
沈晚宁听到这话,目光落在了顾慕庭身上。要不是因为他看不见自己,她都要怀疑顾慕庭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了。
沈雨婷头,眼泪将妆容哭花了不少:“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甚至不惜冷落姐姐?”
“你们知道了真相,明明没有怪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司勤打断,他的脸色阴沉至极:“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不怪你了?”
沈雨婷没有想到向来疼爱她的哥哥,此时也不站在她身后了。
乐乐扯着沈雨婷的手,哭着说:“妈妈,爸爸和舅舅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沈司勤对乐乐始终是有些不忍心:“你带乐乐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要利用孩子来挽回也是没有用的!”
沈雨婷扯开乐乐拉着她的手,拍着胸脯难受至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当初沈晚宁还没死的时候你们都只爱我一个人,对我百般呵护!”
她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甘:“现在沈晚宁死了,你们怎么就变样了?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了!”
沈司勤安抚好沈母,红着眼看向沈雨婷:“我和慕庭现在对你哪里不好了?你为什么要来刺激妈?又为什么要抢属于宁宁的一切?”
沈雨婷失控的大喊:“你们所谓的对我好,就是毁掉我的名声,让我不敢在出门,走到哪里都被人丢菜叶子,然后在阻止我回沈家是吗?”
第17章
沈晚宁听到这里,眼神总算是有些波动了。
看了眼沈雨婷,眼中有些震惊。
沈雨婷穿着连衣裙,脸上画着浓妆,可还是遮盖不住脸上的憔悴和疲惫。
沈晚宁这才信了,她确实和她说的一样,过的不好。
心中出乎意料的没有报仇后的快感,反而只有浓浓的厌倦。
顾慕庭皱着眉道:“你会被这样对待,全部都是因为你自己做的事情令大家所不耻。当年断崖的事情也是你自导自演,只为了和男人私奔……”
沈晚宁听到这里,就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面上一片空白,似乎是觉得荒唐。
她走到了顾慕庭面前,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骗局是吗?”
“所以,我从来就不欠沈雨婷什么,对吗?”
“所以绵绵,也是她故意的是吗?”
沈晚宁再也承受不住打击,又哭又笑,似乎脑中只剩下了“荒唐”二字。
“那这些年,我所遭受到的一切又算什么?!”
可却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因为她已经死了,没有人看得见她。
顾慕庭莫名的红了眼,只能转过头将一切情绪收敛住,可泛红的眼角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沈雨婷眼中的妒火更甚,报复般的冷笑出声:“你们到底是在帮沈晚宁讨回公道,还是在为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感到愧疚?”
“尤其是你顾慕庭,可是亲自将那狗送去安乐死的。但凡你们其中一人对她多一点关心,沈晚宁也不至于寻死!”
顾慕庭的指尖开始颤抖起来,唇瓣紧紧抿着,眉眼之间有戾气也有痛苦。
沈司勤面上难受,心里更加痛苦,此时被戳中了痛处,连忙说:“我们会尽一切办法,弥补宁宁的!”
沈雨婷像是觉得难以置信:“你们宁愿去偏爱一个死人,也不愿意在对我好了是吗?”
沈母痛哭出声,指着沈雨婷犹如在看一个仇人:“滚!你滚!”
沈雨婷胸口剧烈起伏,冷哼一声:“妈,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掉下断崖也不见姐姐哭的这样伤心,现在就是死了一条狗而已!”
沈晚宁眼神落寞,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绵绵……”
沈雨婷看着他们,眼神中满是嘲讽:“曾经你们的那些对沈晚宁言语上的伤害,这么快就忘了吗?”
沈母气的双眼泛白,浑身颤栗。
沈司勤急了:“妈!你怎么了?”连忙摁响了床边的呼叫铃。
沈雨婷也被吓了一跳,但此时已经全然什么都顾不上了。
“但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没有用了!沈晚宁已经被你们害死了!”
顾慕庭猛地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是沈雨婷从未见过的样子,让她一瞬间就闭上了嘴。
心中又惊又惧,她看着他,心中终于知道害怕了。
步步朝后退,看着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避无可避,退到了门口。
顾慕庭一拳打在了门上,猩红着双眼:“滚!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第18章
沈雨婷大气不敢喘,第一次知道了惹怒这个男人的后果,带着被吓哭的乐乐,打开门迅速的离开了,甚至不敢回头。
沈晚宁却看着顾慕庭的后背,闭上了眼,心头冷意更甚。
沈雨婷有一点说的没错,他们不过是在为自己心中所做过的事情感受到了负罪感,而这种负罪感会时时刻刻的折磨着他们每一个人!
医生很快就来了,沈母再次被推进了急诊室里。
沈晚宁这次发现自己能穿透急诊室的门,想了想还是飘了进去。
沈母躺在手术台上,打了麻药之后,神志更加不清醒。
沈晚宁在角落看了会儿满脸皱纹的沈母,便飘了出去,心中还是更加希望她没有事。
门外的顾慕庭和沈司勤焦急的来回踱步,沈母的倒下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了他们身上。
就像是报应一样,一个家因为他们的眼盲心瞎而毁了。
沈司勤垂着胸口痛呼:“这一切都是我们一手造成的,我们当初就不该那样对宁宁!”
沈晚宁冷漠的移开视线:“当初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现在却上赶着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顾慕庭深深的埋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像一切都是徒劳。
这次手术格外的漫长,五个小时后医生才出来。
两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不少,却还是满脸希冀的看着医生。
医生叹了口气:“病人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压迫到了神经,醒来有一半的可能会变成痴呆。家属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此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沈司勤瞪大了眼眸,腰杆似乎再也直不起来了。
缓慢的蹲在了地上,肩膀微微耸动,压抑住了自己的哭腔。
顾慕庭垂下了手臂,似乎接受了这个结果:“我们知道了。”
沈晚宁神情复杂,跟着他们将沈母送进了病房。
沈司勤替沈母掖好被子,声音沙哑了不少:“慕庭,这里有我照顾。你先回家休息吧,你也好几天没有合眼了。”
顾慕庭拍了拍他的肩膀:“妈还需要你,不要先垮了。”
沈司勤点头,仿佛这个动作都耗费了他大部分的力气:“我心里有数。”
顾慕庭看了眼沈母,就转身离开了。
沈晚宁也不受控制的跟在了他身边,面上的表情更加厌烦。
“我的灵魂为什么会跟着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沈晚宁围着他转圈,似乎很是不解。可却又得不到回应,也找不到答案。
顾慕庭恍若无查,开车回了顾宅。
顾宅静悄悄的,只剩下冰冷的气息。
当初沈晚宁在的时候,虽然他不愿回家,可每天沈晚宁都会在门口等他。
如今却……
顾慕庭下意识的就走进了他们的房间,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之中,令他心脏一阵抽痛。悔恨似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宁宁……”
沈晚宁红了眼眶,看着他目光复杂:“现在知道后悔有什么用?”
“你明明知道绵绵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你却逼迫我将绵绵送给沈雨婷!绵绵明明最乖了,你为什么那样相信它会伤害沈雨婷?”
第19章
气的沈晚宁想打他,却只从他的脸颊上擦了过去,根本无法触碰到。
沈晚宁看着自己的手掌,楞了很久,眼中是看不懂的情绪。
“反正我现在已经死了,你也可以和沈雨婷在一起了,还能成为她孩子名正言顺的父亲。毕竟你为了她,结婚多年,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
顾慕庭嘴唇被咬的发白,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
坐到了沈晚宁的桌子前,收拾起了她的遗物,却在拿起一本书时,从里头掉下了一张照片。
顾慕庭刚捡起来,沈晚宁像是想到什么连忙张开手阻止他看:“不行不行!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呢?早知道当初就烧了!”
顾慕庭指尖一顿,但灵魂没有实体,阻拦不了他看。
顾慕庭看到了照片上的内容时有一瞬的诧异。
只见照片上是沈晚宁学生时期的自拍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