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走了进来:“听说你被赐婚了,真是恭喜啊。”
她脸上的笑得意又透着赤裸裸的恶意:“你倒是嫁的好,我表哥家中有五个孩子,你嫁过去就能当娘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表哥最爱拿鞭子抽人,昨日我特意送了他一条新鞭,他答应我会日日赏你三鞭,你便好好享受吧!”
话落,身后的宫女太监瞬间发笑。
一片哄笑声中,宋安瑜脸色越来越白。
宋芷卉满意的看着她的脸色,转身道:“墨衡哥哥还在门外等我,可别让他等急了。”
她走了两步,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又得意加上一句:“对了,那个香囊是墨衡哥哥送我的,我说我想要,他就给了,慷慨的不得了。”
说罢,转身大笑着离去,只有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嫉恨。
宋安瑜听着拿笑声,只觉身体如同掉进了冰窟,再没了一丝温度。
量衣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宋安瑜回去的路上,又经过了文华殿,恰逢魏墨衡下职往外走来。
四目相对,她下意识喊道:“魏……大人。”
谁料一开口竟是阵阵粗粝嘶哑。
魏墨衡微怔,停下脚步,抬手作揖:“三公主。”
宋安瑜一愣,喊完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问那个香囊吗?
说这些话,如今还有意义吗?
她张了张嘴,最后却开口说道:“大人曾说会帮我,可还作数?”
魏墨衡沉默的看着她。
宋安瑜看着他那曾经满是温柔的眼,声音染上哽咽:“我不要嫁给陈历,你帮帮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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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场景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荡,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痛彻骨髓。
在这深宫之中,她该怎样求生?
她已经没了任何办法。
魏墨衡沉默得看着她,半响,低声道:“抱歉。”
他的声音极轻,却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安瑜绝望地看着他,喉咙就如同被人扼住了一般,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只觉浑身冰冷,抬头望天,才发现风雪又至。
回冷宫的路掩在一片肃杀的雪白之下,宋安瑜浑浑噩噩的往回走,迎面却撞上了慕容泽。
“见过三公主。”他依旧白袍不染尘埃。
宋安瑜看着他沉静的双眸,第一次失了礼数,失神般上前问道:“国师大人,人的命运是否不可逆转?”
若她的梦境是未来,她之后便一定会是那样的下场?暗无天日,痛苦一生……
慕容泽眼眸微顿,却是说了一句:“命由人定而非天。”
宋安瑜怔在原地,脑中一片混乱。
第二日一早,贵妃身边的太监便来了冷宫。
“三公主,贵妃让奴才带你去太医院抓些药,好让新婚之夜一举得子。”
话说得荒唐,宋安瑜自觉这又是什么折辱她的法子。
看着门口几个虎视眈眈的太监,她只能攥紧手,跟着去了太医院。
谁知一进太医院厢房,身后便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宋安瑜一惊,转头看见陈历锁上了门!
她瞬间惊慌后退:“你想干什么?!”
陈历打量着她,眼中满是油腻的色意:“三公主,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现在就先让我尝尝味道呗。”
说完便朝她扑来。
宋安瑜慌乱躲避间竟碰倒了药架,被陈历从身后扑到,头猛地磕在了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那一瞬间,意识仿佛遁入了虚空。
宋安瑜好像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慕容泽是被大黎灭国的姜国王子,隐姓埋名,来到大黎成为国师,一朝叛乱,血洗皇宫。
魏墨衡冲出一条血路,骑马掠过追兵往这边疾驰而来,宋安瑜下意识伸手,却见他将宋芷卉拉上了马。
身后的叛贼蜂拥而来,她眼睁睁看着魏墨衡带着宋芷卉冲出宫门,一次都不曾回头。
宫门缓缓落下,她被乱刀砍死,痛不欲生。
好像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宋安瑜骤然神志回体。
竟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觉身体和灵魂一起在痛。
一旁的陈历急不可耐的脱了自己衣服,重重压在宋安瑜的身上,来扒她的外衣。
宋安瑜双眼猩红,余光瞥见一抹寒芒,挣扎着向前爬去。
终于,在陈历将手伸进她里衣的一瞬,她抓住了刀柄。
第5章
下一瞬,尖细长刀反手便直接扎进了陈历的眼睛!
“啊!”陈历痛呼出声,猛的抓住宋安瑜的头发,重重往一边摔去!
他发狂般叫着上前:“贱婢,我要你死!”
宋安瑜只觉五脏都被摔移位了,顿时一口鲜血从口中溢出,她却没管,挣扎着握紧了刀。
在陈历扑过来的那一刻。
寒光一闪,陈历光秃秃的下体,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他瞬间捂着下体栽倒在地,哀嚎着满地打滚。
宋安瑜握紧刀刃站起身。
门外,终于有人听见动静赶来。
她听见了阵阵脚步声中,有人推开了门,惊叫声骤然响起。
恍惚间,宋安瑜仿佛看见阳光透过人群缝隙照在染血的刀上,映射出缕缕金光。
她蓦然想起了慕容泽的话,笑了。
……
御前。
宋安瑜被压着跪在殿中。
龙椅旁贵妃哭诉道:“她好狠的心,出手竟如此狠辣,历儿以后怕是不能再人道了。”
皇帝脸色铁青,冷冷看向宋安瑜:“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方才同朝臣在谈政务,不曾想贵妃竟直接压了宋安瑜过来,在众臣面前,把皇室丑闻剖开来讲,让他如此丢脸。
慕容泽看着眼前一幕,目中升起一层浅淡的兴致。
他还记得这个三公主问他的问题。
这就是她的不认命?
可惜,有勇无谋,只会落的一个比认命更悲惨的下场。
正想着,就见跪在殿中的人哀声开了口。
“是儿臣的错。”
宋安瑜一抬头,晶莹的泪裹了满脸:“陈历想要在皇宫行不轨之事,儿臣无力反抗,只能告诫他,皇宫之中不得如此,可他却说……”
她看了眼贵妃,瞬间哽咽了:“可他却说他姨母贵妃娘娘是皇宫的主母,所以皇宫便是他的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此言一出,皇帝脸色骤然一变。
先皇后早逝,却是他的结发妻子
他再宠贵妃,她也不配称皇宫的主母!
贵妃闻言惊慌呵道:“你莫要信口胡言!欺君之罪……”
皇帝眉一拧,冷冷打断她:“继续说!”
宋安瑜咬着唇,擦着眼泪说道:“他还说……说我是皇帝的女儿又怎么样,一个破落公主连乐坊女伎都比不上,他若是单纯羞辱儿臣也就罢了,可他竟羞辱父皇,儿臣一时没忍住,所以……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
宋安瑜俯身叩首,本就楚楚可人的脸此刻哭得梨花带雨,十足的惹人怜惜。
这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梦中陈历日复一日的折磨她时,口中便是如此羞辱她。
皇帝听完,脸色已然黑的能下滴水来。
贵妃却无知无觉,还在怒斥:“胡说八道!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
“闭嘴!”
皇帝眼神冰冷扫过她,贵妃顿时噤了声,只觉如坠冰窖。
十几年来,她仗着美貌横行内宫,从未被皇帝这样斥责过。
这时,一旁沉默不言的慕容泽突然开了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