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敲响,我抬眼望过去,男人已经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
“你疯了?停车场有监控的。”我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去推厉南驰下车。
他单手抓住我的双手,另一只手捞过我的腰,用力一带,拎小猫似的把我整个人抱坐到他的腿上。
我吓得魂飞魄散!
他却将我搂得更紧,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我紧绷的脊背,哄人似的笑话我tຊ:“这就怕了?”
“死的又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的声音染上了哭腔。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太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了。
“傻丫头,不还有我嘛?”
他吻了吻我敏感的耳垂,笑里裹着十足的荤意,“我还没吃到你,怎么舍得让你死?”
我拿眼瞪他,“吃完了你就随我去死?”
他笑得更荤了,“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我恨不得现在就咬死这个无赖。
手机铃声忽然在寂静的车内响起,吓了我一跳。却是厉南驰的手机。
我想趁机从他腿上溜走,被他给按住,“江家继承人的电话不想听听?”
不想。
贺小洛已经成了一枚弃子,贺家决定把她送到管理最严苛的圣利亚修女院去戒瘾。
我别过脸去,厉南驰还是当着我的面接了电话。
听不清江家继承人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能听出他的声音很愤怒,应该是厉南驰刺激到了对方。
“那你为什么不敢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在怕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厉南驰有时候真的是个很欠的人,偏偏又能把别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江家继承人在电话里臭骂了一通,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说服你父亲入股五十亿到滨城经开区的项目上,我就替你保密。”
通话不欢而散,但厉南驰达到了目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握了江家继承人多大的把柄,居然能让他去说服江总跳进滨城经开区的火坑?
“江少,你见过的。”厉南驰的心情很好。
“他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只担心“奸情”一旦被发现,我会被老太太灭口!
第50章 小女人,嫌我不能满足你?
老太太逼死人的手段,我上一世是亲眼见过的。
主院最年轻漂亮的一个女管事,想爬厉南驰的床。
也没做太过分的事,就是趁着厉南驰酒醉,提前把自己剥光了躺在他卧室的床上,想要一夜春宵。
结果被厉南驰身边的保镖连人带床一起扔下了二楼。
女管事裹着被子爬回佣人房,当时也没几个人看见,大家都以为这事过去了。
甚至女管事还受到了老太太的重用。
就在半个月后,她的尸体在后花园的那片荷塘里找到。
没有监控,也没有人证,女管事被判定是失足落水。
老太太为此去庙里吃斋念佛半拉月,还给了女管事的家人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
还是福婶一次酒后说漏了嘴,“那个小陈不是掉荷塘里的……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那时我就在福婶身边,听了一耳朵,以为是句醉话,没当回事。
今天听到她那样轻飘飘的说出“活不成了”几个字,仿佛杀个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这才惊觉,那就是老太太的手段。陈管事是被逼着跳了塘。
就算处理我比处理一个佣人要麻烦不少,老太太也依然能做到了无痕迹吧?
无非是准备的时间长一些,计划做得周密些。
上一世我只是落到二房手里,就死得那样凄惨。如果真落到老太太手里……
我越想越害怕!
“厉南驰,我们散了吧!”
我这话脱口而出时,厉南驰正捏着我脸上的嫩肉,带着几分宠溺地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师给你做——”
“什么?!”他的眸底凝上一层冰霜。
巨大的压迫感迎面压下来,我打了个哆嗦。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头低得不能再低。
他的虎口卡住我纤细的脖颈,手骨将我的脸一寸寸抬起。
幽深的黑眸里是无尽的寒意,“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我,我怕……”
“怕什么?”
他很没有耐心,唇间迸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怒气,“看过了,摸过了,就想分了?”
“不,不是……”
腰上的大掌一用力,我的前胸撞向厉南驰,几乎要与他贴在一起。
老九刚打开驾驶座的门,见情形不对,又迅速退了出去。
我还想抓他再当一次救命稻草,他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那是什么?”厉南驰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阴鸷地响起,“发现做贺四少奶奶更有性价比,又不想离婚了?”
我急忙否认,嗫嚅道:“不是,婚要离。”
他死死盯着我,那种恐怖的眼神似要把我的心肝脾肺肾都看透一般:
“那是找到了更好的下家,嫌我不能满足你?”
“不,我怕死!”眼泪涌了出来,双手揪着他的衣襟,我的声音发颤,“我胆小,我怕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是吗?”他嗤笑一声,目光更加锐利,“招惹了我,又说自己玩不起了?”
“我只想做你的小弟,跟着你发财。”万般无奈下,我只能说出自己最原始的想法。
“哦?”男人的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你是觉得我身边缺女小弟?”
“我……?”我说不出话来,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车内如同死一般寂静,静得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男人轻呵一声,“散!”
我刚要松口气,他毫不留情地扯开我,迈开长腿下了车。关上车门前,他留给我一句话:
“时泱,等你来求我时,代价会比死更可怕!”
我头皮一麻,一个完整的音节也发不出来。
那不是恐吓,他这个人向来说得出就做得到。
厉南驰似乎还耐心地等了几秒,而我呆呆地坐着没动。他沉着脸走了,明明那么怒不可遏,带上车门时却没用重力。
这让我有了一种错觉:下次再见时,我们还能维持表面的客气。
我按着仍在狂跳的心口,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我的眼泪一直不停地往下掉。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一只潮湿的手勒着我的心脏,我疼得只想哭。
老九突然冲到我车前跺脚,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怒指着我。
车窗的玻璃半开着,我隐约听到他的话:
“合着我昨晚说那么多都白说了?我们爷对你还不够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
可是这样的好,我要不起啊。
厉南驰是老太太的心尖子,更是她的底线。谁碰谁就得死,我赌不起!
不如趁现在老太太什么都没发现,跟他断个干净。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
终于说出散伙的我,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轻松。
相反,我在不停地说服自己:我做得没错。一个错误的开始,本来就应该掐死在摇篮中。
可我还是哭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收拾好情绪驱车赶往医院。
路上差点跟管家接殷琳娜回贺公馆的车碰上,幸好我避让得快,贺家人又不认识我新买的这台车。
想必殷琳娜也没心思再来逮我,我给自己手机开了机。
许岚的电话率先跳了出来:
“姐,你不够意思啊。全陵城的娱记都跑去医院堵人了,就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话里的怨气不小,埋怨我这次没有居然跟她透露半点风声。
“别碰,避远点。”
我好心提醒,“这次厉老太太亲自出手了,你小心被当了枪使,再被江家那边给撅折喽。”
虽然是桃色新闻,但贺祈年到底是已婚身份。
贺家为了挽回形象,一定会让纪言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