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一瘸一拐的出来,隔壁楼的单元门前站着周遇白,见温简出来,他急忙迎了过去。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温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他接过去,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还是那个清风朗月的少年,还是那个有修养有礼貌的少年,只是,听澜一直雀跃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漏气了,瘪下去了。
那只在垃圾桶旁的熊,她也没有再去捡起来,径直回家了。
家里又是狂风暴雨在等着她,爸爸一脸威严坐在沙发的一端,妈妈的脸色也极其难看,见她回家,一手拍在茶几上,厉声问
:“这是什么?”
妈妈手掌底下是电影票的票根。
她如实回答:“电影票。”
“跟谁去的?”
她沉默着没回答,上午跟爸妈说的是和程晨去的,但是程晨并没有去。
“哑巴了?问你话呢。”妈妈又厉声问。
“跟同学去的。”她小声回答,手也绞着衣角,上午和此刻,心情已经截然相反。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她下意识回答:“女同学。”
不敢说实话。
她话音一落,妈妈的声音更加尖锐:“什么女同学跟你在广场上搂搂抱抱?姜言昭,你才高一,你翅膀就长硬了是不是?对方是不是你们班的?我周一跟你去学校找他好好说说,把对方的父母也叫上,我要问问对方怎么教育孩子的?”
张荷越说越气,上午和舒明海开车从那个广场经过,就看到自家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跟一个男生拥抱着,她当即气到想冲下车去掰开他们。
但是被舒明海阻止了,让她回家冷静之后再说。孩子早恋的事要好好谈,否则会适得其反。
张荷本来已经强忍着,打算好好谈的,结果看她一回家就魂不守舍跑下去找那只熊,她的气就压不住了。
听澜站在那里面红耳赤,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就像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妈妈当众扒了一样,连快遮羞布都没给她留下,此时只有无限的羞愧与害怕。羞愧自己那点萌芽的小情愫被妈妈发现,更害怕妈妈说到做到,跑到学校去找周遇白,找周遇白的爸妈。
第694章:青春.即
她哭着拉住妈妈的衣角:“不是,没有,我没有早恋。我和他只是普通同学,我保证以后离他远远的,妈妈,你不要去学校。”
是她最近的心散了,甚至得意忘形了,才与男生走那么近,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哭得太厉害了,一抽一抽的,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张荷皱了皱眉,不是真的要那么严厉对她,谁没有青春过呢?可是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这个阶段的女孩,如果不管严格了,很容易出事,她们单位就有工人的孩子十几岁就去做流..产,想起来就揪心,造孽的。
所以自己家孩子,一有这个苗头,她就要扼杀在摇篮里,这是她当妈妈的对孩子的负责。
“澜澜,你现在高中阶段,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将来考好的大学。等上了大学,你也成年了,你想谈恋爱,妈妈一定会支持你的。”
听澜就顾着哭,顾着跟妈妈说:“你不要去学校。”
她害怕自己这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被公之于众。
“只要你保证,以后不跟那个男孩来往,妈妈也保证,绝对不会去学校。”张荷这么威胁孩子,也心疼的。
“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和他有任何来往。”
本也不该来往的,心动曾在不知不觉之中增长,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下午悄无声息地消失,连向最好的朋友倾诉的时间都没有,如此之快。
张荷性格也有执拗的一部分,从小就对听澜管理严格,即便听澜已经再三保证过以后会一门心思学习,她第二天依然决定每天骑电动车接送听澜上下学,并且去学校找班主任,要求给听澜换座位。不知她怎么跟老师说的,老师答应了,把听澜从后排调到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正对着讲台,在老师眼皮底下。
正中间的这一列,是单独的一列,没有同桌。
就在全班惊讶的目光之中,她抱着书包坐到了那个位置。
其实,也好。
这个位置就在老师眼皮底下,她上课无法再分心。她的后座也不再是陆阔,便也没有机会再与周遇白相处。
唯独有些舍不得同桌程晨。
之后连着一周,在期中考试成绩还没出来时,她妈妈都坚持接送她上下学,而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真的很清净,来来往往的同学很多,可都与她没有关系。
周遇白有很多次想找她聊天,但都没有机会。在教室里,她坐的位置很显眼且不方便,而在教室外,她每天一下课就飞奔到校门口,然后坐她妈妈的车回去。
有一次,周遇白在校园的操场上叫住了她,她停下脚步看他,眼里已经是全然的陌生甚至是冷漠了。
周遇白的心稍稍刺痛了一下,他以为他和她至少是朋友的关系。
不等他走近,她已经转身继续小跑着朝校园门口走去。
再之后,周遇白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甚至去她们教室,也只是在陆阔的位置上,看她低头看书的背影。
好像这之后,他看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
周五的时候,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听澜每一科都考得很好,成绩总分如愿排名全班第一。班主任在讲台上重点表扬了她:
“听澜从入学的倒数到班级第五名再到全班第一,是我们全班同学学习的榜样。”
“听澜能够逆袭成功,是因为她的努力,相信大家都看了,在你们上课走神时,她在努力听讲。在你们课间吵吵闹闹时,她在努力复习做题。你们浪费的每一分钟,都有人在努力拼赶,高考这条独木桥只留给像听澜这样有准备的同学...。”
考了第一名,被老师肯定,被老师表扬,听澜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兴,甚至有点平静得过了头,把试卷塞进书包里之后就不再想这事了。
周末在家,她妈妈才知道她们发了考试成绩,问她时,她才把考卷拿出来给妈妈看。
张荷一看,脸上藏不住的笑:“妈妈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连你的弱项,物理这次也考得很不错。”
张荷特意把物理试卷拿出来从上往下看了一下,只错了两题,非常好了。
听澜默默把物理试卷接过去折叠好放在书包的最里面,她知道自己对物理开窍,成绩提高的原因,只是没有再说的必要了。
周六,她照常去补课,傍晚回到家时,便看到沙发上摆着一只大熊,跟之前被扔的那只一模一样。
妈妈特意给她做了一桌很丰盛的晚餐,吃饭时,特意跟她道歉:“之前妈妈是在气头上,把你的那只熊扔了,妈妈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还给你,这是妈妈答应你的,只要考进年级前十名就可以留下这只熊。”
听澜眼泪在眼底打转:“谢谢妈妈。”
可是妈妈不知道,即使一模一样的熊,但再也不是那一只了。
“妈妈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澜澜,你也是。”
“嗯。”
晚上,张荷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推了推旁边的舒明海,有点懊悔:“上周我是不是做错了?脾气太急了。”
舒明海拍了拍她安慰:“你也是出于关心,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是要严格一些的。”
舒明海安慰完又有点昏昏欲睡,末了又强调一句:“下回要注意沟通方式就好,孩子不好管,你辛苦了。”
张荷则没再说话,这一周,她就没见孩子笑过。
乖巧听话的孩子,虽让人省心不少,但有时候心事太重,也不好。
出于补偿和内疚的心理,周日她替孩子在辅导老师那请了假休息一天,并且给了她几百元零花钱:“澜澜,你要不要去找程晨玩?刚考完试,出去放松放松。”
听澜没有要钱:“程晨这次考得不太好,她妈妈让她在家复习。”
她也不想出去,就在自己的房间看课外书,看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被妈妈硬拉着出去散步,听澜很懂事,能看出妈妈是在努力缓和两人的关系,所以她主动说:“妈妈,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第695章:青春.许
张荷眼眶一热,自己何德何能,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儿。
搂了搂她:“澜澜,谢谢你理解妈妈。”
母女两人就此冰释前嫌,沿着家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