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得您信任,执掌这后宫宝印。后宫出了这等事,便是臣妾管理不当。
“那侍卫是嘉禾宫中的,嘉禾作为一宫之主,难逃罪罚。而臣妾这做娘亲的,教女无方,同样有责。
“皇上若是不罚臣妾,怕是难以服众。”
事实上,贵妃也了解女儿是个什么性子。
这些年,她也一直在帮嘉禾兜底。
可万万没想到,她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昌平那小贱人。
在太庙待了三年,那小贱人居然还变聪明了。
昨日事发突然,嘉禾没有防备,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好在皇上对她们母女信任有加,不会因为昌平那几句指控,就去怀疑嘉禾。
宣仁帝离开椅子,走到贵妃面前,亲自扶起她。
“爱妃,朕知你温婉又刚正。
“朕也知,嘉禾那孩子心思单纯。
“昨日之事,只当是吃个教训。”
“可是……”贵妃难以承受这恩德似的,面露难色。
宣仁帝制止她往下说,宽慰她。
“好了爱妃,你操持后宫诸多事务,如此劳心劳力,有目共睹。朕赏你还来不及,如何能罚你?
“只不过……嘉禾确实有失察之罪,是该罚。”
贵妃听闻此言,笑意立马就凝住了。
皇上这话转得也太快了。
他要怎么罚嘉禾?
第二百七十三章魏相好大的官威
贵妃像是心里扎了根刺儿,明明难受,脸上还得赔着笑。
宣仁帝想了想,说道。
“就罚嘉禾禁足一个月吧。”
“什么?父皇竟然罚我?!”嘉禾深感不公。
贵妃坐在椅子上,悠悠地喝着茶。
“冷静。这么大声,被人听见该怎么办?”
“母妃,我真的冷静不下来!您都不知道,昨日我受了多大的气。
“那昌平,她,她……”
眼下,嘉禾的性子格外暴躁。
长岐被斩首,她还要被禁足。
父皇难道厌弃她了吗?
她恼恨不已,恨不能重新回到昨日,提前防范昌平那贱人!
明明都重活一世了,怎么能让昌平赢了自己呢?
贵妃看出她心怀报复,放下茶杯,告诫她。
“若不是你一次次地失败,还让人拿住把柄,怎会给昌平机会?
“说起来,都是你自个儿不够谨慎。
“还有那个侍卫,既是无用之人,早些丢了,也省得将来再办事不力,误了大事儿。”
嘉禾也明白这道理,可长岐不是无用之人。
前世,他一直为她做事,鲜少出纰漏。
为什么碰上昌平就次次失败呢?
嘉禾以前从未将昌平当做势均力敌的对手,但这次的事让她意识到,昌平不容小觑了。
宫外。
魏玠回到皇城后,到现在连魏府大门都没进,净赖在公主府了。
昭华正在用晚膳,看到他过来,当即胃口全无。
她放下筷子,吩咐绿兰,“都撤了吧。”
“公主,您这就饱了吗?”绿兰看着那没动多少的饭菜,一时不敢动。
魏玠像主人一般,自然地坐下,并对着绿兰下令。
“再拿一副碗筷来。”
绿兰下意识地回,“是,大人。”
昭华轻哼一声。
“魏相真是好大的官威,使唤起我的婢女来,比我还顺口。”
绿兰这下又不敢动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她实在不清楚,这二位主子又怎么了。
她到底是该撤下饭菜,还是去给魏相拿碗筷呢?
真的太为难她了!
被挤兑后,魏玠并没有一点不悦。
他从容不迫地覆上昭华的手。
“公主确定吃完了么。”
他只说这么一句,听起来毫无歧义。
但昭华对上他炽热的、虎视眈眈的目光,莫名心中一惊。
他就像那等着饱餐一顿的野兽,就等着猎物酒足饭饱、放松警惕。
昭华抽出手,气不打一处来。
“拿碗筷来!再给魏相热几个菜,让他吃个够!”
“是,奴婢这就去。”
绿兰跑得格外快,就怕再惹公主生气。
魏玠转头看向昭华,见她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又抓起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手指。
“你……”昭华瞪他一眼。
他好脾气地问,“避子药都给了你,还想如何?”
这意思无异于——她该见好就收,别再跟他闹。
昭华眉头轻挑,挖苦道。
“我还能怎样?自然应当感谢魏相的馈赠。”
好处都让他占了,他怎么有脸来要求她不计较。
魏玠尽显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暗含宠溺意味。
“你这张嘴啊,真是得理不饶人。
“那就说说,要我做什么,你才能消气?”
昭华没好气地回,“我不想听你说话!”
正说着,绿兰把碗筷拿来了。
昭华赶忙抽出被他握着的手,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绿兰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摆好碗筷,她便马上默默退下。
昭华正在气头上,留魏玠一人在桌边吃饭,她自己则进内室休息了。
屋内寂静,她却听不到他吃饭的动静。
之后也不知道他何时走的。
只知道绿兰进来收拾,还呈给她一封信。
绿兰还向她转述,“公主您不让魏相说话,他就把想说的话都写下来了。”
昭华将那信丢在一边,没有看。
到了半夜,她迟迟睡不着觉,鬼使神差的,就把那信给拆了。
没成想,信封里掉出的不只是信,还有令她瞠目结舌的东西……
第二百七十四章侯府存亡,一念之间
和信放在一起的,是两张房契。
昭华感到困惑,看过信上的内容才知,这是他弥补的诚意。
这两间宅子都位于闹市,万金难求。
他竟然这么随随便便就给了她。
昭华越发觉得他这人莫名其妙。
不过,他信上倒是提及一件正事。
今日父皇召他入宫,是为了金伯侯一案。
魏玠向她透露,皇上对金伯侯疑心深重,哪怕真正的案犯是郑光,皇上也要降罚于金伯侯。
昭华得知此消息,有些担忧。
先前在川城,她建议金世子提前继承侯府,那时她就料到父皇不会轻易放过金伯侯。
只是不知金世子最终的决定是什么。
金伯侯府的兴衰,很可能就在金世子一念之间了。
时辰已晚,昭华心中忧急。
她掌灯下床,走到案桌边,立即给金世子写了封信,适当提醒。
而后又让阿莱马上把信送去侯府。
“一定要确保交到世子手里。”她特意叮嘱。
阿莱恭敬领命,旋即消失在夜色中。
昭华起得很早。
她关心今日朝会的内容,可暂且打探无门。
临近正午,绿兰近前传话。
“公主,这是世子差人给您送的信。”
昭华急忙打开来看。
金世子也是谨慎之人,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邀她见面详谈。
昭华到达约定的酒楼包间。
金世子见到她,当即起身行礼。
昭华直入正题:“今日朝会,父皇追究侯府了吗?”
金世子伸出胳膊,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随后,他娓娓道来。
“昨晚那封信,我及时看了。多谢公主提醒,让我与家父有所准备。
“思来想去,除了公主的提议,一时间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是以,今日朝会,皇上提及郑光一案后,家父当场主动认罪,自请退位。”
昭华有些激动,直盯着金世子追问。
“皇上答应了吗?”
金世子颔首点头。
“家父被贬至别城,我则提前继承侯府。”
昭华这悬了许久的心,总算变轻松了。
这结果自然很好,只是苦了金伯侯。
她微微一笑,“世子……不,往后得称呼你一声侯爷了。”
金彦云还未及冠,就成一府之主,这是前所未有的例子。
他少年俊朗的脸上挂着笑意。
“今日便算是庆功宴了。金伯侯府总算度过一劫。”
他身子骨弱,不能饮酒,就只给昭华点了壶桂花酿。
酒香满溢,还未入喉,就甚是惹人醉。
昭华轻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