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行拽起来的,来得路上倒是很清醒,等安静下来,随便靠着个什么就睡着了。
苏瑾哭笑不得:“小孩子,到点就睡,姚梓幼这么可爱,你还天天让她跟王嘉慕玩,就不怕她哪天被小男孩拐走吗?”
苏瑾打趣说道,话音落下,却没有听到身旁男人的回应,于是侧眸看他,却刚好撞见对方有些发愣的眸光,正盯着自己。
“嗯,怎么了?”
“噢,没什么。”席屿州摸了摸鼻尖,将目光移开落在自己女儿身上,“说实话,有点怕,但也没办法,她只跟安安一个人玩,不过安安是个好孩子,也没什么。”
苏瑾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两人各自把孩子安顿好。
苏瑾给安安掖好被角的时候,额头全是冷汗,手臂上的伤似乎渗血了。
刚刚抱孩子的时候,从楼上下来,再走到客房,席屿州家的别墅有点大,好一段距离,她一只手撑不住,就用了两只手,伤口明显有些撕裂,这会疼痛传来,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正准备去客房卫生间处理一下,房门被轻轻敲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怎么了?”苏瑾打开门,声音很轻。
“准备睡了吗,我过来就是……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席屿州就看着她苍白的脸,额头上还冒着细汗,看上去很是疲惫。
苏瑾低眸看了看手臂,越加感觉伤口的状态不太好,索性直说了,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你家有医疗箱吗?我手臂上有伤,刚刚不小心,把伤口弄撕裂了。”
“有,有的。”席屿州连忙说,“去书房吧,我帮你。”
“行,麻烦了。”
“你还跟我说麻烦,都是我麻烦你们,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你身上还有伤。”
“没事,还好,就一点小伤。”
席屿州把苏瑾带到书房,打开了家庭医疗箱,让她坐在单人沙发上。
“是什么伤口?”
“刀伤。”
“刀伤?”席屿州抬眸,面露惊讶。
“就出了点小纠纷,不小心弄到了。”苏瑾敷衍了两句。
席屿州知道要用什么药处理,把药和工具备准好,却猛然发现无从下手。
现在是冬天,苏瑾穿的衣服很厚,伤口在靠近臂膀的地方,不把衣服脱下来,根本没办法处理。
两人目光无意对视,苏瑾也发现了尴尬之处。
“呃,我自己来吧,你把药和绷带给我就好。”
可席屿州却说,“我来吧,你伤的是右手,就算你能消毒,绷带你也缠不上去。”
他看出来她右手不灵活。
苏瑾:“可是……”
“别可是了,身体要紧,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转身去书房的衣柜,拿了件自己的大衣递给苏瑾。
“我先出去,你换上这件,我一会把袖口剪掉,再给你上药。”他把衣服放在苏瑾身上,转身就走了,“好了叫我就行,我在外面等你。”
“等,等一下——”苏瑾话未说完,男人已经出去,关上了门。
苏瑾看着手里的高档风衣,她知道这个品牌,男女士风衣的价格,都在五万到十万。
就这么剪了?
她想说,可以剪她里面那件毛衣,那件只要几百块……
可男人已经出去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梓幼的妈妈
苏瑾望着手里的衣服,面料不菲,做工精致,几万块的大衣,想想还是算了,没有换就叫了外面的人。
“怎么没换?”
他进门就只看见褪下半边外套的苏瑾。
他的衣服,则被她搭在书桌上,看上去孤零零的。
“没事,直接剪我这件就好, 我认识你衣服的品牌。”她眸光柔和,淡淡露出轻松的笑意,“与其剪你那件巨贵的,还不如剪我这件,反正沾上血,也不能穿了。”
“自己都受伤了,还替别人考虑上了。”席屿州打趣轻笑,最后也没再强求,只是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也不知道发给了谁。
“确定剪自己的?”
“嗯。”苏瑾白皙的额间全是冷汗,她能感受到伤口撕裂,血液开始外渗,心里只求赶快把伤口处理好。
席屿州动作倒挺快,流利熟练,剪开毛衣之后,白色的绷带上全是血渍,他心中难免咯噔一声,这明显不是刚刚才撕裂的,可她却一直没说。
男人轻微抬眸,看了眼因为怕血,别开目光没有看这边的苏瑾,柔和的侧脸轮廓,撕开绷带时,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席屿州下意识放缓了动作。
“疼吗?”他轻声问。
“还好。”苏瑾轻咬下唇,明明很疼,却还是说还好。
男人看着她额间的虚汗,唇角微抿,没有再说话,想着尽快处理好,她也能少点痛苦,可消毒的时候,苏瑾还是没忍住闷哼了一声。
“嘶~”
“马上,止血消炎的药敷上去,绷带缠好就行了。”席屿州动作尽量轻柔,洁白的绷带绕着她纤细的手臂缓缓缠上去,他动作一丝不苟,沉稳的目光看上去很是专注,“好了。”
苏瑾轻轻套上外套,“谢谢。”
席屿州一边收拾医疗箱一边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就帮你处理下伤口,如果非要感谢,还是我欠你和安安的人情多。”
席屿州总是这样,说话做事客气疏离,一张沉稳自持的长相,虽然看上去温润儒雅,但其实经过这几次的相处,苏瑾能感受到,这人骨子里永远带着几分漠然和疏离,一般人难以靠近。
忽然想起姚梓幼抱紧自己喊妈妈,苏瑾下意识问了一句:“梓幼的妈妈不是难产去世吗?为什么梓幼她.......”
可话音刚落,苏瑾就有点后悔了,这是人家的家事,虽然安安和梓幼关系好,但自己这样问,属实有点唐突,可话已经说出去了。
苏瑾抬眸,只见席屿州的表情还是那般,情绪不多,但始终保持几分柔和与礼貌。
“抱歉,我就是突然想起,所以,你不方便还是别说了。”
“没事,你好奇也正常。”席屿州慢条斯理地的收拾好医疗箱,嘴角总是带着有礼的笑意,“其实她,不是难产去世。”
苏瑾原本不想戳他人的伤心事,没想到席屿州倒是放下似的,慢悠悠将曾经的事叙说。
他高大的身姿倚靠着书桌,苏瑾坐在她身前的沙发上,静静听着。
“我和梓幼妈妈算是商业联姻,没有太多感情基础,但结婚都是你情我愿,她是个温柔的人,我以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没想到我们也只能相处到相敬如宾的状态。”
“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们只能到相敬如宾的状态,因为她曾经有个难以忘怀的恋人,不过这对我来说无所谓,毕竟,我们结婚确实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再后来她怀孕,顺利生下梓幼,可没想到梓幼刚出生两个多月,她父亲的公司因为工厂爆炸,导致二十多名工人死亡,她母亲当时正在工厂视察,也因此葬身火海,那段时间,她情绪非常低沉。”
“我一直帮忙她家处理公司事务,包括赔偿以及舆论风波,几乎没有时间陪她,我想着只要处理好她家的事情,她的状态也许会慢慢好起来。”
“但没有想到,岳父因为无法承受舆论网暴的压力,把全部身家用来赔偿受害者家属之后,就自杀身亡了。”
“梓幼妈妈她,她在孩子七个月的时候,在浴缸割腕自杀了,梓幼当时一个人在房间,亲眼看见了.......”
虽然孩子还小,可终究看见了那样的画面,后来梓幼渐渐长大,可始终不爱说话,也不喜欢跟人相处,这也是席屿州一直以来的心病。
“那段时间我太忙了,一边要处理姚家的事情,一边要处理我自己公司的事务,后来她去世了我才知道,她在孕期就得了中度抑郁。”
说到这,席屿州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怪我,太忙了,很多时候没有顾上她。”
男人眼底流淌过几丝愧疚。
“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
“没事,跟你说清楚才是最好的选择,万一你再怀疑我是什么人面兽心的父亲,我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故意用玩笑的口吻,将刚刚的低沉气氛盖下去不少。
苏瑾知道他什么意思,毕竟上次姚梓幼去家里玩,他这个父亲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