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想他还很担心他的处境——那天皇帝急匆匆宣召他,是怀疑他了吗?他的大业进展如何?还顺利吗?
她是真的好担心他啊!
一颗心如在火上煎熬。
男人自然体会不到她的焦灼,就一言不发地盯着棋局。
纪小卿被急火烧得难受、烦躁,看他还不搭理人,就更加生气,一时情难自控,狠狠打翻了棋盘,怒喝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做什么,现在,你必须告诉我,他的近况,他顺不顺利——”
“很顺利。”
男人看她快崩溃的模样,便打断她的话,如实相告了:“他是祁氏皇嗣,仅凭这一点就是对赵氏一族的血统压制,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其实,很可笑,赵氏治国二十载,看似稳定昌盛,实则危如累卵、不堪一击。到头来,天下百姓只认姓祁的。这是祁氏一族积的德。他很幸运,连叛乱的平城、朔州,听说他光复祁氏,都默契地止了战火,听候新朝的诏令。你瞧,他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夺得了天下。哦,对了,他很快就要登基了,现在那是一个春风得意,哪里还记得你是谁?”
“不会的!他会记得我的!”
她为他高兴,也知道两人迎来了新的考验。
“他很爱我。我知道的。”
她喃喃着,像是在说服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男人见她失神的模样,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半路又收回了手,语气似心疼,又似妒忌:“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他人在高位,还会爱你多久?”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纪小卿很快挣脱了自怜自伤、怀疑自我的负面情绪,改为分析他这个人:“你是谁?我有预感,我们认识。”
“对,我们认识。”
男人点头承认了,随后,看着她,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天时间。只要你猜出我是谁,我便放你回去。”
纪小卿听得眼睛一亮,下一刻,皱起眉,一颗心揪了起来:“如果我猜不出来呢?”
男人的手落到她的脸上,眼神很温柔,语气很冰冷:“纪小卿,我爱你,但我会先夺你的身,再夺你的心。”
第355章
“啪!”
纪小卿狠狠打掉他的手,叱道:“你这都什么感情观?”
她推开他,站起来,走回卧室睡觉了。
当然,男人是别想进来的。
她关门时,瞪着他:“记得你说的,三天时间!”
男人没说话,就站在门口,很哀伤地看着她,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纪小卿看他这样,脑海里忽然闪出一个人,但很快被甩出了脑海:怎么可能呢!她是个女孩儿,还不说话的。
疯了!
一定是她疯了!
陶乐纯也快疯了。
她被祁隐关在坤宁殿四天了,这四天里,唯有一个贴身宫女绿枝伺候她。虽然一切待遇如常,但她知道自己成为阶下囚了,还可能被囚困至死。
她不甘心,在坤宁殿打砸了一通,对外面看守的侍卫们大吼着:“我要见那孽种!让他来见我!”
她不承认祁隐的身份,对他毫无尊重。
侍卫们多是宫中旧人,虽然追随了祁隐,但也不想她到新帝面前作死,就默契地不去传她的话。
陶乐纯以为是祁隐不肯见自己,更加疯了一般地继续砸东西,结果不小心砸伤了绿枝,直砸得她额头破烂,鲜血流了一脸。
绿枝捂着额头,凄凄惨惨奔出去,拉着一叫孙纲的侍卫哀求着:“孙大哥,行行好,我家娘娘疯了,把我砸伤了,求求你行行好,让我见个御医吧。我这伤,伤在脸上,如果留下疤痕,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孙纲面黑人善,也知女人脸面的重要性,看她额头确实伤的厉害,就动了恻隐之心,让人去叫御医了。
“谢谢孙大哥。”
绿枝道着谢,感动得落下泪来,下一刻,身体一歪,就倒孙纲怀里去了。
孙纲见此,一个大老粗,手脚都乱了,一时不知怎么面对了。
其他侍卫看了,笑他:“哎,老孙,有福气了啊!”
孙纲听得脸更黑了:“不得胡言!”
他这么说,一是绿枝身份敏感,二是不想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绿枝姑娘,绿枝姑娘——”
他叫了几声她的名字,见她不醒,便抱她去见御医了。
也是在见御医的时候,绿枝寻了机会,借了一个相熟御医的手,试图向外传递消息。
却不知那相熟御医一出皇宫就被人抓住了,东西也被搜出来了。
是一封信。
写给敬王的信。
而那封信很快就被人邀功一样递到了祁隐面前。
祁隐当时正在泽恩殿跟礼部等大臣商量登基日期之事。
由于纪小卿不在身边,他一点不急着登基,总觉得那么重要的时刻,需要她在身边才有意义,才值得期待、喜悦,所以,为了等她,一直往后推。
但礼部官员是反对的:“钦天监已经测算出良辰吉时,还望皇上勿错时机啊。”
祁隐就这么僵持着,下一刻,王敏双手颤抖地递上了那封信,那封出自皇后,不,前皇后陶乐纯之手的信。
还是敬王赵惩的信。
她想做什么?
祁隐思量着,缓缓打开来,结果入目第一行字,就让他紧紧皱起了眉。
第356章
被愚弄了!
这封信明面写给敬王,实则是写给他祁隐的。
【祁氏余孽,速来见我。】
他看着这行字,很生气,揉成团,扔到地上,同时借机离开:“陶氏急着要见朕,诸位爱卿且去忙。此事改日再议。”
他坐着轮椅,出了泽恩殿,外面车辇备好,等他坐上后,直奔坤宁殿而去。
时隔四天,陶乐纯终于见到了祁隐,第一句话就是讽刺:“呵,你今日今非昔比,还真是难见一面呢。”
祁隐坐在轮椅上,扫一眼狼藉的宫殿,漠然回道:“天子之颜,自然不是寻常人可见的。”
“我都成寻常人了?”
陶乐纯听笑了:“几天不见,你这谱儿摆得足啊。”
其实,如果他是真正的赵氏皇嗣,就是跟她摆这谱儿,她也是乐见的。
奈何他不是。
可惜他不是。
祁隐不知陶乐纯的复杂心境,对于她,就很没耐心:“你叫朕来,就是为奚落朕的?”
自然不是。
陶乐纯是想跟他谈条件:“你放了我,我告诉你一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
祁隐听了,直接反问:“我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纪小卿,你是想说这件事吗?如果不是,那对我毫无意义。”
陶乐纯没想他是这么态度,一时又急又气:“你脑袋里就只有纪小卿吗?”
祁隐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嗯。”
“可我要说的是你母后。”
陶乐纯紧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进他的内心。
祁隐的内心风起云涌,但面上一片平静。
关于母后琅鸢,这是祁隐的又一个软肋。
祁隐没想到她会提到自己的母后,静默了一会,出了声:“继续。”
陶乐纯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在意琅鸢的,就提了条件:“那你答应放了我。”
祁隐不答应,直接说:“你换个要求吧。”
陶乐纯见此,心态崩了,气道:“为什么?你放了那么多大臣,那么多宫人,为何偏要关着我?你就这么恨我吗?因为我对纪小卿不好?怎么,你是想留着我,给她出气?”
不然,她实在想不通他为何关着自己?
赵氏没了,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为何还要被关在宫里?
她已经被关了十多年了,这皇宫要把她关疯了,她要出去,她要自由,她的余生不能葬在宫里!
“你多虑了。”
祁隐对于她的猜测,只有四个字。
陶乐纯不信:“那你为何关着我?你说啊!”
随后,她就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