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丁老师回家,你忙不忙,要不帮我送一下?”
周祈缓缓摇头,话是对着白宜灵说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丁茴,“不忙,我能送。”
闻言丁茴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家的,不麻烦周总。”
白宜灵捕捉到她的称呼,微微挑眉,按耐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故作镇定,“小丁老师就不要跟我客气啦,反正阿祈今天很闲的,对吧?”
听见白宜灵的话,周祈忍不住扭头,转头便看到她略带戏谑的眼神,无奈地笑笑,配合道,“嗯,我今天特别闲。”
若是远在公司里,正在等着周祈回来开会的齐越听到这话,能气得升天,将满桌子的图纸扔到周祈的脸上:嗯?那我这里是什么情况,我是怨种?
看着有周祈送丁茴,星星这个小机灵鬼也不闹着非要和丁茴一起回家了,反而是抱住了赵西泽的脖子,自以为压低了声音,悄悄说,“爸爸,这个就是舅舅的女神。”
只是似乎她自以为的压低声音并没有奏效太多,反而让周围的几个大人都听清了。
赵西泽头一次觉得这么尴尬,还是拜他的亲闺女所赐。
他摸了摸星星的脑袋,先行点头道别,对丁茴说了句抱歉,希望她不要将小孩子的话往心里去,然后赶忙拉着白宜灵赶忙转身离开。
直到他们离开,丁茴的眼神才敢稍稍转移,望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周祈。
“那个……”
“我……”
目光相触的那一秒,他们两个人同时开口。
周祈抬抬手,示意她先说。
“我是想说,不麻烦周总送我,前面一百米就有地铁,我自己可以回家。”
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周祈忍不住轻轻敛眉,却说不出任何能够反驳的话,但还是不死心地想要挽留,“丁老师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尽一尽绅士之礼?”
丁茴想要摇头,却听见他的下一句。
“毕竟今早我没能来得及。”
他的一句话,瞬间让她回想起许多画面,不止今早的,几乎全是昨晚的。
丁茴不免痛恨自己清醒过来后的记忆力过于好,微微闭了闭眼,拒绝的话再次漫上喉咙,抬头却对上周祈小心翼翼的眼神。
顿了顿,最终她还是没能再说出拒绝的话。
丁茴想,她大抵是给了他们彼此一个喘息的机会,送一程而已,也不会如何。
“好,那就麻烦周总了。”
只是坐上车时,丁茴却看着前方悬挂着的一枚圆形平安扣攥紧了手指。
这个东西是当年他大一回家时,自己偷偷去庙里求的,就为了赶在新年来临之际,做他的新年礼物。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候自己正处于高三,学业和专业课都很忙碌,但却努力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跑去了城郊很有名的庙里,跪在软垫上,诚心诚意地许下愿望,叩首后求得了两枚圆形的玉扣。
她祈求他们长长久久,岁岁平安。
可后来,他们还是走散了。
后来他们的事情被发现后,李静带着她离开的那个清晨,属于她的那一枚,被狠狠摔在了漫天的雨幕中。
任凭她在车里怎么哭闹,李静都没有给她机会下车去寻找这枚平安扣,丁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的雨水击打在上面,随着车子远去,她再也看不见那枚淡青色的玉石平安扣。
从她的被摔碎的那一刻起,丁茴就知道自己与他大概是不会有未来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枚平安扣,竟然被他捡了回来。
之所以丁茴认出这个是她的,是因为那上面有着明显的裂痕,碎成两半的玉扣被人用黑色的细线缠绕,在周围打了一圈漂亮的结,将破碎分裂的两半,重新合在了一起。
车子平稳地驶出去,途径一个红绿灯时,周祈微微侧头,看见丁茴低垂的侧脸。
视线再向下一点,看见她脸颊上的泪水。
他茫然了一瞬,正思考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却在转头启动车子的一瞬间,看见了那个悬挂的平安扣。
这个平安扣被他捡回来后,跟随他多年,自从有了车后,就从原本贴身的位置变成了挂在前方的镜子上,周祈早已习以为常,却忘了这大概是她八年来再次见到它。
他的喉咙发涩,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沉默半响,握紧了方向盘,只低声问她:
“丁老师需要纸巾吗?”
第五十章:你…缺什么
丁茴听见他的声音,猛然间回过神来,一转眼,便看见递到手边的纸巾。
怕影响他开车,她也不敢推辞,匆匆接下,只是却没有抬手去拭泪。
她低头,看见纸巾上的树叶印花,就知道这么多年,他还在用那款纸巾。
或许是习惯使然吧,丁茴这样想着,并不想把他现在身上的痕迹跟自己关联起来。
他该有自己的新的生活,而不应该像她一样被困在过去。
心理医生曾不止一次地跟丁茴说过,人要向前看,过去的事情早晚会埋没在时间的洪流中消失不见,拘泥于过去,只会让自己的执念变得越来越深。
到最后,苦的还是她自己。
道理丁茴何尝不明白,讲给别人听她也能做到,只是这件事换成与周祈相关之后,就变得异常艰难。
她轻轻深呼吸,看着车子拐弯,进入主干道,没入庞大的车流中。
丁茴没有回答他方才的话,只是轻声道了谢,偏头看着窗外后便不再说话。
车窗被降下来一点,有风吹入,没一会儿她脸上的泪就干了,只剩下浅淡的泪痕。
她今早没有化妆,脸上原本只在瑜伽教室借老师的涂了点乳液,现在被泪水一冲,也所剩无几,此刻泪痕干了后脸上有些干。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熟悉,丁茴才猛然想起自己好像并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家的地址。
安静良久的车内终于响起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她这次没再叫周总,却也叫不出其他的任何称呼,只好自动忽略掉。
红灯亮起,周祈缓缓将车停下,扶着方向盘侧身,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纠结,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她实话:
“实在抱歉,在没有经过你允许的情况下,我擅自去你上班的大剧院询问了你的住址。”
丁茴微微瞪大眼,“你去我的单位了?”
周祈点点头,想起自己接到的那个电话,眉头一皱,“是那天拿了我名片的人打来了电话,我就去了一趟。”
这下丁茴不再深究,因为她完全能够想象到张东明给周祈打电话时的嘴脸,还有他会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都可以想象的到。
他惯会反咬一口,肯定会诋毁她,说她不检点,甚至可能会讹周祈。
说自己倒没什么,丁茴一想不在意剧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