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亲生儿子,所以母子之间也不是特别亲近。
陆春盈被带进了和禧宫内,她松了口气,暗叹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
太后不疾不徐的坐在了上首,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个小嫔妃,她饶有兴趣的开口问:“你说可以举办一个赏花宴,邀请那些诰命夫人和家眷们进宫来为嫔妃们传授开枝散叶的技巧?”
身为太后最操心的,果然还是皇帝的子嗣问题。
陆春盈在心里暗自得意一笑,表面却装的乖巧懂事:“回太后娘娘,臣妾的确是这样想的,况且中宫后位空置,自然还是要让皇上册封一个新后更好。”
太耗电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这番说辞。
……
一周后,宫里又开始操办新的赏花宴了。
陆婉婷混迹在一群家眷中,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宫里什么时候宴会办的这么频繁了?
她看着混迹在人群中笑意盈盈的陆春盈,她心里大概有了一些眉目。
只是还是有些疑惑,她禁闭解除的这般快?
这时,她身边走过来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那孕妇笑的和善,冲她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她下意识就露出了上一世还在后宫中就时常会露出的温婉笑容,微微颔首。
把这一幕看在眼底的陆春盈,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
对人心怀善意,就是陆婉婷的软肋。
下一秒,站在陆婉婷身边的孕妇,突然感觉到下腹一阵湿润和疼痛,他眼睁睁的看着从他的裙摆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她双眼紧缩。
“啊——”
“救命啊——”
家眷们都不由自主的望着发出声响的这边,陆婉婷眸色一沉,赶忙扶住了孕妇,大喊一声:“快传太医!”
可是喊完之后,她就愣住了。
她清楚地看见,陆春盈站在人群里,朝她露出了一个恶意的微笑。
第36章
周围的人慌乱作一团,陆婉婷沉住了气,指挥着那位孕妇手边的宫女:“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传太医,你家主子要是有个好歹……”
小宫女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恍恍惚惚的站起身来,就往太医院那边跑去。
此时此刻,孕妇已经痛晕了过去。
周围人全都围了过来。
紧接着,陆春盈像生怕别人都听不到一样:“妹妹,你能不能跟大家都说说?这好端端的,这位夫人怎么会出血呢?”
陆春盈声音尖细,所有人全都听见了。
陆婉婷脸色一沉,这种低劣的把戏未免也太不够看,看来陆春盈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栽赃陷害给她。
她顺着陆春盈的话,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婉仪姐姐,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位夫人刚刚还好端端的站在这,突然听见她一声尖叫,然后……就开始出血了。”
说着,便不再理会,而是一心一意的指挥着丫鬟婆子们把孕妇扛到了最近一个偏殿寝宫里。
太医院的人匆匆赶到,一看孕妇满裙子的血,都惊呼不妙。
诊断的诊断,止血的止血。
就在此刻,一声唱鸣响起:“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唰——
唱鸣的声音刚刚落下,满院子的人,全都跪了一地。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事大了。
傅怀远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太后紧随其后。
他沉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身为这场宴会的发起人,陆春盈战战兢兢的开口:“回皇上,本来大家都还高高兴兴的在赏花品鉴,我看见妹妹和这位夫人站在一起,便以为他们俩是旧识,谁知还没过一会儿,这位夫人就叫唤起来了,我一看,她就…”
虽然话还没有说完,但是众人都明白了陆春盈的意思。
陆婉婷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就说为什么那块地方这么空,却只站着这位孕妇和她自己。
原来陆春盈早就是有备而来。
陆婉婷当然不会容忍自己被钉在耻辱柱上,她开口辩驳:“姐姐说话可是要讲证据,我与这位夫人近日才第一次见面,姐姐,这话说的好像是我存心想害她似的。”
她露出一脸淡然的表情,傅怀远刚想说话,却被太后抢先一步:“不错,查清事实确实需要讲究证据,搜一搜,一切都明了。”
说着,太后身边的两个婆子将陆婉婷带到了一处无人角落,开始进行搜身。
陆婉婷自然是不怕他们搜身,她行得端坐得直,怎么可能会从她这搜到什么害人的东西?
只是下一秒她就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那两个婆子竟然从他身上拿出了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锦囊,里面装着的,赫然是足量的藏红花!
“娘娘,我们在这位小姐身上搜出了藏红花!”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陆春盈那个笑容的含义。
傅怀远抢着开口:“不可能,她不是这种人,母后,这是个误会!”
太后撇了他一眼:“证据确凿,能有什么误会?把她带下去。”
陆婉婷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太后和陆春盈分明就是一伙的!
陆婉婷咬咬牙,跪下行礼:“臣女跟这位夫人只是第一次见面,根本没有理由要去害她!求太后娘娘明鉴!”
傅怀远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微微铁青,他看向太后,眼光带着十足的不赞同。
“母后,此事确实蹊跷,依儿臣看,不如先等这位夫人醒来之后问问情况…?”
太后语气依旧冷硬:“那就先打入天牢吧,待这位夫人醒来之后,再问也不迟。”
第37章
天牢是一个暗淡无光的地方,如果要让陆婉婷去那里,他怎么愿意接受?
傅怀远面容僵硬:“母后,这……”
太后严厉的目光扫向了他:“皇上这是想包庇不成?这丫头本身是陆家的一份子,哀家还会害她不成?”
说着,便将目光投向几个跃跃欲试的婆子们。
那几个婆子一身的蛮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陆婉婷拖了下去。
陆婉婷沉默着,任由他们将自己带走。
只是在路过傅怀远边上的时候,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袖子,被傅怀远轻轻拉扯了两下。
那好像是一个挽留式的动作。
只是为什么是他来挽留呢?
那又要拿什么来挽留呢?
心脏突然抽痛了那么一下,真是有些不讲道。
……
陆婉婷被强行隔离在一个单人牢房里,只有第一天的时候,傅怀远来看了看她。
傅怀远来的时候挥退了身边所有的宫人。
他的表情有些无措,又有些小心翼翼。
这可不是他脸上会出现的表情。
他随即又恢复了自己平时沉稳的模样:“你相信我吗?我不会让你在在这呆太久的。”
陆婉婷面目有些怔然,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傅怀远了。
眼前的男人早就已经过了轻易许诺的年纪。
她虽然心里感慨,面上依旧平淡:“我相信,所有人都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判决。”
傅怀远皱紧了眉头:“不是你做的,自然不能认。”
“你放心,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傅怀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似乎已经开始在查这藏红花的来历了,来看她的人又变成了傅墨庭。
他来的时候行色匆忙,脸上这几天莫名其妙多了几处殴打的淤青伤痕,看得让人心惊肉跳。
她试探性开口:“你……”
傅怀远的话响在耳边,看看可以,不要多说话。
傅墨庭还是没能开口,只是说了类似和傅怀远同样的话。
只是在离开之际,她手里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她拆开一看,是她最喜欢的栗子糕。
傅墨庭心虚的搓搓手:“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了?快趁热吃吧,我先走了。”
说着便离开了天牢。
他好像真的很忙,但是又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陆婉婷眸色微微一怔愣,视线又落回来自己手中的栗子糕身上。
她好像从来没有和傅墨庭说过自己喜欢吃栗子糕。
唯一知道的只有陆太傅和傅怀远。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逐渐被填满了。
在陆婉婷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开始偷偷调查了起来,这一次的赏花宴。
按宫宴的标准来说,这次的赏花透露着的古怪实在是太多了。
傍晚,承乾宫内。
傅怀远眉眼紧拧,似乎正在思索些什么,不一会儿,他终于等来了,他想见到的人。
傅墨庭快步走之前厅,朝着傅怀远试了个眼色。很快,傅怀远便清退我决定了在场宫人。
“可曾查到什么?”
傅怀远飞快的问出了口。
傅墨庭皱起了眉毛:“这次的赏花宴,好像是太后牵线举办的。”
傅怀远沉默不语,如果是太后的话,他也许知道是为什么了。
她果然还是不死心,想让国家改姓陆吗?
傅怀远脸色冷了下来,看着兄长这副模样,傅墨庭慢慢补充了一句:“我最近有感觉自己身上的追杀变多了一些,你说这事会不会和陆春盈有关?”
场面顿时安静了。
傅墨庭其实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但是傅怀远突然还是这件事不是没有可能。
随即,屋外传来了侍从敲门的声音:“皇上,微臣有事禀报。”
傅墨庭收掉了自己猜忌的目光。傅怀远面不改色,心不跳:“说。”
“那位身怀六甲的夫人,醒了,还说要见皇上。”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仿佛都找到了最新的突破口。
“直接问她或许行得通!?”
……
偏殿的寝宫里,傅墨庭正在瞧着这一场哭的很大声的的闹剧。
“我的孩子……你们这是在杀人啊!”
第38章
偏殿寝室宫里,那位妇人面色呆滞,小腹平缓了下去,一看就是已经小产的模样。
“夫人可有哪里不适?”
傅墨庭率先问出这个问题,那位夫人只是眼神呆滞的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傅怀远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并没有亲自来询问情况。
所以这件事还是全权由傅墨庭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