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千万事,唯有情字最难解。
他只能拿着自己的杯子碰了碰顾以琛的杯子,算是安慰。
最后顾以琛失魂落魄的回去。
别墅。
顾以琛进门就看到正对着的黑白照片——谢依婷。
他快步上前,小心的抚摸图片上的人。
“阿婷……”
脑海里却浮现出方念的面容。
两幅面容在慢慢融合。
她们开始变得模糊,谁的脸他都看不清楚。
顾以琛的内心涌上一股说不出的苦楚,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咽喉。
他感觉自己很痛苦,身体里好像出现了两种声音在叫嚣。
他好像真的如梁安所说爱上了方念。
可她害死了阿婷。
他不该爱,他不该背叛谢依婷!
可……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顾以琛跌坐在地上,喃喃道。
“阿婷,是我负了你。”
五年前是,现在也是。
这一夜,顾以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
只是突然天就亮了。
他的心很乱,需要一个出口。
他好像一个溺水的人,越是挣扎就越是下陷,让人无力挣脱无暇思考。
终于,顾以琛想到了解脱之处。
谢依婷的墓地。
他还没走近,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离开。
看背影是如此熟悉。
柠柠!?她怎么突然来了?
可顾以琛已经思考不了太多的东西,他的脑袋好像许久未曾用过的机器,在慢慢筑锈。
看着碑上的照片,顾以琛膝盖一弯,直接跪了下去。
第15章
顾以琛盯着照片,藏在喉管的话像鱼刺一般,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话还未出,泪已先流。
“阿婷……对不起。”
照片上的人笑的灿烂。
似乎在向他说:阿琛,没事。
泪更加汹涌。
“我……”
顾以琛如找不到家的孩童般,看着照片无助又悲伤。
他好像真的找不到原来那个自己了。
那个很爱谢依婷的人不见了。
许久。
“我好像爱上方念了。”
顾以琛吐出了心里的斟酌许久的话。
说完,他感觉自己一直压在心头的重感减轻不少。
但他不敢再去看墓碑上的人。
她明明早已不在,但他却觉得她正在盯着自己。
只能低头看着地上新发的草芽,勃勃生机,即使被石头压制也依旧从缝隙处钻了出来。
无人回答,只有偶尔的风声唱和。
顾以琛如往常一般在这里待了许久。
但这次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告别,是解释,还是道歉。
但他的悲伤好像比第一次来的时候更悲伤。
……
等顾以琛再回到别墅的时候,发现屋内灯火通明。
他的心忽然开始有力的跳动。
是谁。
他轻唤一声:“方念?”
无人应答,四处搜寻
但他开始有一种莫名期盼。
直到看到杂物间里的人,顾以琛大失所望。
“妈?”
“你现在一个人住,也没个人照顾。我帮你把东西收拾收拾,让柠柠搬过来照顾你。”
在杂物间里一直忙活的顾母抽空解释。
“不用,我一个人挺好。”
说着就把人推了出来,他不需要谁的照顾。
看着原本还算整洁的杂物间,现在变得杂乱不堪,他有些烦躁。
“以后没事,就别来我这里了。”
他的语气隐隐还带着怒气。
顾以琛觉得家里的密码有必要换一下,以后只有他才能进门。
“你这样子我怎么能不担心?整天魂不守舍,好像被吸光了精气一样,哪还有你之前的半点样子!”
顾母也是毫不让步,他这样子她怎么心安啊。
路过洗手台的镜子,顾以琛瞥了一眼。
镜子里的男人他也觉得陌生。
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还有下巴长出杂乱的胡茬。
原来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怪不得方念的遗照和他们的结婚证上照片差别那么大。
顾母还想说什么,但顾以琛丝毫不给机会,直接把人给推出了门外。
顾以琛觉得这里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他也不允许子再住进别的女人。
门外的人气急败坏,任凭她怎么敲门,里面的人都没有任何回应。
顾母心里对方念和谢依婷也是更加厌恶。
两个死了的女人,把她好好的儿子搞成如今的样子,但她又无计可施,只能愤然离去。
顾以琛重新回到杂物间,把被翻乱的东西重新放好。
他拿起一堆满是灰尘的文件夹,却掉出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还很青涩,只有一个侧脸。
他不记得自己拍过这种照片。
大概是偷拍。
方念喜欢他,他知道。
所以他没在意,捡起照片放回文件夹里。
顾以琛打开文件夹却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了。
第16章
里面全是关于他的各种照片。
从校园到商场,穿着校服时的青涩,西装参加宴会从稚嫩到老练。
很多照片如果不是他的脸,他自己大概都认不出。
而且每张照片的时间都有详细记录。
还有方念自己写下的心情记录。
2000年9月20日。
方念偷拍他的第一张照片。
她的记录:
方念喜欢顾以琛。
2005年3月20日。
是他和方念的结婚证照片。
她的记录:
我终于修成正果了,希望我们的婚姻可以充满爱与温暖。
不过顾以琛好像不开心。
2010年6月15日。
是他的的一张背影照。
还有她的检查单和捐赠器官的协议照片。
她的记录:
他总是给我一个背影让我去追寻。
我们的婚姻没有爱与温暖,而是遍地的荆棘丛生,刺得我鲜血直流。
我们谁都不用提结束,因为上天已经做好了安排。
翻到最后的时候,顾以琛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他好像亲眼见证方念爱他的十年。
也见证了从开始的爱到最后的麻木甚至是放弃。
顾以琛悲伤的情绪蔓延至整个胸腔。
“对比起……”
他不知道她那么爱他。
他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心机爱钱的女人。
所以他真的错过了一个很tຊ爱他的人。
在人已经不在的时候才发现爱,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顾以琛呆呆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这份文件,好像什么珍宝一般。
可他知道,真正的珍宝已经被他遗失。
他开始想念上次醉酒的感觉,失去意识不记得所有事情的那种感觉。
这样他就不会觉得心里一直痛。
酒吧。
梁安再次见到顾以琛有些意外。
他发现顾以琛眉间的愁绪似乎比上次更浓,身前的酒瓶子也比之前更多。
旁边有不少的美女蠢蠢欲动,但都被顾以琛的眼神吓退。
梁安上前坐下,举起手里的酒与他碰杯。
“一起喝点?”
顾以琛不说话,一直盯着手里的酒。
酒杯空了填满,再空再加,如此循环。
梁安想阻拦,却被避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情字难关,说什么都没用。
顾以琛喝的烂醉,喝完晃晃悠悠的去厕所吐,吐完继续回来喝。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奇妙。
恍若云端,无论是脑袋还是心里,那种窒息的感觉都在减轻。
他好像爱上了这种感觉,酒精变成了他的神药。
一夜之间,顾以琛就加入了酗酒者的行列。
顾以琛开始变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