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没了往日的镇定,第一次,他有了事情超脱控制的感觉。
半晌,他摇了摇头:“不行,我不答应。”
滕思雨气的咬紧了牙:“褚海山!”
褚海山无视她的怒火,一字一顿的开口:“滕思雨同志,我知道我从前做的不够,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在婚姻里受委屈。”
他直来直去的承诺,撞在滕思雨心上,却激起不了丝毫波澜。
不等滕思雨回答,褚海山站起身来:“我去问问医生你的情况。”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可滕思雨怎么看,褚海山的背影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靠在铁架床上,滕思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良久,沉沉叹了口气。
这世界上最不该有的,就是迟来的悔悟。
若是她今天信了褚海山的话,就这么轻易原谅了他,又怎么对得起上辈子看到日记后差点哭瞎眼的自己……
滕思雨缓缓闭上眼,眉心却紧皱。
褚海山不同意离婚的话,倒真是有点难办了。
除非,自己先找到他的日记,证实他对婚姻不忠,可那样的话,褚海山的前路,也会彻底断掉。
直到深夜,滕思雨都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最后在愁绪中勉强睡去。
另一边,褚海山回了飞行团,直接进了办公室,就连晚饭都没去食堂吃。
他挺直脊背坐在那里,面前摆着的,正是那张他和滕思雨都签了字的离婚报告。
从前看着这张薄薄的纸不觉得,但现在,褚海山只觉得上面那黑色的娟秀字迹如此刺眼。
可他心里却升不起丝毫对滕思雨的怒气。
长久的沉默中,他终于意识到,对滕思雨来说,喻偲希的存在或许并不是那么无足轻重。t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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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因为战友情而出手的帮扶,在所有人眼中,就是对喻偲希有意。
褚海山狠狠按了下眉心,只觉得头疼不已。
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应该怎么改变?
褚海山眼前浮现滕思雨那张精致清冷的脸,心莫名慌乱起来。
第18章
滕思雨又在军医院养了一个星期,就被席崇安告知,可以出院了。
只是……滕思雨想到一个很尴尬的事情。
以现在她的情况,出院的话只能跟褚海山住在一起。
按褚海山的性格,就是在路边捡条狗,只要他捡回去了都会悉心照料,更别提自己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滕思雨皱眉看向席崇安:“我想就在医院住着,不可以吗?”
话一出口,滕思雨就知道不对。
现在的医院跟未来不一样,医院的床位紧张,不是说有钱就能一直住下去的。
滕思雨有些丧气,没等席崇安拒绝,就直接说道:“那麻烦席医生帮我联系一下我的朋友,她在第三十二团任职。”
席崇安一挑眉,心里的八卦之火瞬间燃烧。
“滕同志,你跟褚海山不是夫妻么,他等会就来接你,为什么要联系其他人?”
滕思雨一时语塞。
她和褚海山的事情属于家事,不方便随意说出口。
病房里的两人并不知道,他们以为还要等会来的褚海山,此刻就站在门外,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褚海山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滕思雨现在,竟然连跟自己回家都不愿意了么?
他压下心里的复杂,装出刚到的样子走了进去。
“席医生,听说滕思雨同志可以出院了,我来接她。”
说这话的时候,褚海山尽量控制着视线不要往滕思雨身上瞟。
他没做过这种假模假样的事情,心虚。
可紧紧贴在军绿色裤腿上的手却暴露了。
上辈子滕思雨是真的用了十分力气去了解褚海山,时间一久,不仅他的口味,就连他平常的小动作都一清二楚。
就像现在,褚海山的举止明显就是在紧张。
滕思雨有些疑惑,他在紧张什么?
席崇安跟褚海山虽然认识,但也有点怵他这张冷脸,顿时收起了八卦的心思,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可以出院,你办了手续吗?”
褚海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都办好了。”
席崇安接过那张证明,笔走龙蛇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顺便对滕思雨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滕同志,那我就先走了,褚海山跟我是大学同学,你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不要不好意思,直接来找我就行。”
滕思雨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席崇安跟褚海山之间有着这样一层关系。
不过现在,她也没心思多想了。
席崇安走后,褚海山的目光扫过病房,然后说:“东西不多,我先搬去车上,再来接你下去。”
他说话间就撸起了袖子,精壮的古铜色小臂上肌肉分明。
滕思雨半分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褚海山率先提起两个蛇皮袋走出病房,嘴角缓缓上扬,冲淡了几分平常的严肃,倒是让不少女同志多看了两眼。
等到褚海山将所有东西都搬完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刚好看见喻偲希站在滕思雨的病房门口。那个他帮助了很久的战友遗孀正叉着腰,以一种他不认识的面目对滕思雨说。
“海山就是不想被别人议论,才接你回去的,你别以为他喜欢你。”
褚海山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直接走到了喻偲希身边。
“滕思雨同志是我的妻子,我不喜欢她,难道喜欢你吗?”
第19章
喻偲希在军医院也呆了半个月了,虽然不说人尽皆知,也勉强混了个脸熟。
但大多数同志只知道,这个女同志是飞行团团长褚海山的对象,其他的,就不怎么清楚了。
此刻,褚海山斩钉截铁的话语不仅让喻偲希变了脸色,更让一旁围观的同志惊了。
“喻同志,你不是说这位滕同志是你对象的亲戚吗?”
“褚团长有了妻子,那你还说什么对象,你这不是搞不正当关系么!”
周围的指责几乎将喻偲希一力塑造的人设狠狠撕碎,可她现在没心思去想怎么堵住他们的嘴,而是慌乱的看向褚海山。
“海山,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褚海山冷了脸,眉眼间也浮起一层郁色。
“喻同志,今天我就当着这些人的面,把当初跟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帮助你,是因为我的战友死在了一场任务中,而他闭眼前,将你和他的父母托付给了我。”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对你表露出任何爱慕的意思,我已经结婚了,妻子正是这位滕思雨同志,还请你以后不要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对我的妻子造成困扰。”
这样直白明了的话,很符合褚海山的风格,也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前因后果。
一瞬间,落在喻偲希身上的目光尽是鄙夷不屑,再也没了欣赏和羡慕。
而屋内的滕思雨,也终于知道褚海山对喻偲希超乎寻常的好从何而来。
一切,都只是因为褚海山顾念着的那份战友情。
哪怕听见了这样的解释,滕思雨虽然心里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