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娴笑眯眯的做着最后整理,确认今天的工作都已经完成。
其实她不是不能按时做完事情,不过是不想被人议论是靠着崔启的关系,所以更不能混日子,想加班多做点。
崔启已经在脑海里搜索着不加班有什么好玩的,就听到姜玉娴继续说:“司阳来接我了!”
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姜玉娴没有察觉他的情绪起落,下了楼,直直奔向荆司阳。
荆司阳单手揽着她拍了拍,避开了手中用纸包着的像是画框的东西。
“这是什么?”
“礼物吧。”
姜玉娴很想看看是什么,但荆司阳似乎完全没有拆开的意思。
两人气氛淡淡地吃过晚餐,礼貌地道别,各回各家。
“司阳……”姜玉娴咬着唇,忽的喊道。
其实她每天加班,除了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是因为下班后,荆司阳很少约她。
起初刚去崔氏企业,她想多努力努力,就没有每天都跟司阳见面。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见面减少到,如果她不约他,可能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次。
像今天这样,荆司阳来接她下班,都已经很久没有了。
“还有事?”
荆司阳转身,一副公事公办的刻板语气。
姜玉娴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而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她没忍住,直接说道:“今晚留下来过夜,好吗?”
荆司阳僵了一瞬。
“……下次吧。”
姜玉娴继续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荆司阳回答不了。
他只能说:“对不起,阿娴,我没心情。”
“你还是介意,我被其他男人碰过,嫌我脏,是吗?”姜玉娴狠狠心,自揭伤疤。
怕就怕,问题根本不是这个。
荆司阳拧眉,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会是个问题。
“不是。”他果断回她。
“那是为什么?”
姜玉娴不给自己也不给荆司阳逃避的机会,固执追问。
也许说出那个答案,两个人都能得到解脱。
其实她很清楚,荆司阳不是会因为介意这个而不肯碰她的男人。
只是不肯面对罢了。
“为什么?跟你手里一直不放的东西有关吗?那是苏蔷薇的吧?”
荆司阳觉得那一连串的质问化成了什么武器,一下下的敲击着他本就不甚清醒的头脑。
他想说“我不知道”,想说“你别问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真的不知道吗?
为什么不想她问?
为什么他一直住在那个公寓不肯换地方?
过不了坎儿的何止慎星宇?
当那道坎儿名叫“苏蔷薇”的时候……
五年润物细无声的渗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融进了骨血。
荆司阳头也没回的上了车,疾驰而去。
不需要再多说,姜玉娴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连闹都没了力气。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是因为知道大人会心疼。
闹不起来是因为太清楚,期待他会在乎的那个人,彼此早已在时间长河走散。
就这么退场吧,还能维持一个成年人该有的的体面。
第24章 她的遗像和遗书
荆司阳回到公寓的时候,照例对着安静的屋内说了句“我回来了”。
茶几上保温桶里倒出来的什么汤,早就冷却。
汤这种东西还是要有温度,才美味。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汤有些呆滞。
苏蔷薇的厨艺很对他的胃口,朴实无华的家常菜,就像她那个人。
荆司阳呆坐半晌,将那个相框拿到面前,一点点的拆着包装纸。
短短几秒,他的心跳便骤然加速。
仔细想来,自己连一张苏蔷薇的照片也没有。
他们一起自拍过,但那也是在她的手机里。
这是她留给自己的礼物,没说错。
不过,特地去婚纱店,哪有就拍一张的?
当相框全露出来,荆司阳有了答案。
这是一张穿着婚纱的,遗像。
如每个遗像那般的规格,除了拍照之人穿的是婚纱。
苏蔷薇笑得很灿烂,眼里隐隐闪着泪光。
荆司阳不知道自己的眼里也跟着蓄满了泪水。
他薄唇轻启,笑得异常冷漠。
“苏蔷薇,你觉得我可能把这样的照片挂在墙上吗?如果早点拿到,它只会跟着你的东西一起被我处理了。”
一个信封轻飘飘地掉出来。
很薄,看起来没写多少。
“是你的遗言吗?”
荆司阳将相框放到一边,拆开那封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司阳,我应该已经不在了。好老土的开场白,是吗?你是不是又要笑我,难怪稿子写不出成绩?”
“这次你是真的小看我了。悄悄告诉你,我将我们的故事,写成小说发表到了网上。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日记。没有大纲,不知未来走向,就是随心描述出来。”
“也许是源于真实的温馨甜蜜,发布至今,点击量快要过千万,版权也卖了出去。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买回我们的别墅。”
“也不知道小说能更新到多久,我想那取决于你爱我到多久。我真的好希望那个文,能写得久点,再久点。”
“司阳,我死后,你来我的墓前看我,不要带别的女人,我会吃醋的。对,你当然可以有新的妻子,但你也要记得,女人在这方面是很小气的。”
“至于这张照片,我希望在你和别的女人的家里,能有个小小的角落放着就好。我的牙很好看,所以我是咧嘴笑着拍的遗像呢。”
“好遗憾只跟你走到了这里,没机会看你变成老头,但我想你就算是老头,也是个喜欢穿风衣的、身材修长的帅老头。”
“那时候你又设计出了多少优秀的建筑?你来我墓前看我的时候,花啊水果啊都不用带,就带你的作品来,把那些照片烧给我,我会看到的。”
“司阳,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但我离开的时候,是带着满满的爱走的。如果父母的遗弃和病痛,是老天为了让我遇见你,由你来填补,那我一点也不怪他们了。”
“没有婚礼也不要紧啦!荆司阳,苏蔷薇,这两个名字能放在结婚证书上,已经够让我幸福了。”
“苏蔷薇,与你,司阳而生。”
第25章 苏蔷薇司阳而生
荆司阳拿着信纸的手慢慢颤抖起来。
他仿佛看到苏蔷薇是怎么写下这封信,她应该是笑着,写着写着就停下来,会忍不住哭起来。
信纸上有些被泪水晕染过的痕迹,但这个时候泪水还是甜的吧。
当她发现一切都是空中楼阁、镜花水月,才会那么决然的将那颗心脏取出来,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也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
荆司阳的视线开始模糊,他能解释什么?
如果那个时候苏蔷薇肯问他,他能给出她想要的答案吗?
也许是老天惩罚他对她一直以来的轻视和冷待。
所以他才会后知后觉,在她走了半年后,在姜玉娴回来后,才越发察觉出她的重要。
荆司阳已经想不起,对苏蔷薇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质。
他从不知道自己是个这么迟钝的人。
“反正我有经验了,不是吗?”荆司阳自嘲地笑了笑。
只是这次他爱的人是因他而死,并且决绝的没给他留一点念想。
他将苏蔷薇的信看了又看,都要会背了,还舍不得放下。
荆司阳拿出手机搜索她写的小说,像是有感应似的,他直接在搜索栏输入“苏蔷薇司阳而生”。
这是篇热度很高的小说,已经停更半年,评论区一片哀嚎。
几乎天天都有人留言,呼唤作者出来。
苏蔷薇发这篇文是直接用的自己的名字。
“每天都来打卡,希望有一天这文继续更新。”
“我不敢相信人说没就没了,也许苏蔷薇只是在治病。”
“可能她现在行动不方便,反正我怎么都接受不了她不在了。”
“苏蔷薇你真的不在了吗?都这么久了,我还是不敢相信!”
“日常重温,都要倒背如流了,哭死!这就是情深不寿吗?”
“就算不能码字,也让你爱人帮你说说好吗?不更新也不要紧,我们只要知道你平安就好!”
……
第一章写的就是苏蔷薇发现自己的病,离家出走。
她隐去了崔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单纯写自己的心境。
接着是荆司阳找到她,从此种种令她意外的事情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