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看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的季小雪时,那双雷打不动的狐狸眼中涌现出了心疼。
他立即上前扶起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轻声安慰:
“别怕,我来了。”
第34章
病房内,气氛沉重而紧张。
季小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一旁的监护仪上,心跳和呼吸的线条微微颤动,那是她生命的波澜。
方泽坐在她床边,垂着头,双手交握抵在膝盖上,看不清神色,他脑中不断回荡着医生会诊时说的话——
“她这是肾癌术后复发,肾功能迅速衰竭,唯一的希望就是进行肾移植手术。”
“可要找到配型合适的肾脏供体谈何容易?”
“这个手术风险极高,稍有不慎就会危及生命。”
沉思良久,方泽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他轻轻握住季小雪冰凉无力的手,声音很轻,承诺却郑重有力。
“安澜,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有多难,我都会为你争得一线生机。”
“没有人可以把你抢走,死神也不行。”
酒会上。
席之翊举着酒杯满场穿梭,寻找着季小雪的身影。
“奇怪,受邀名单上明明有她的,怎么会不来呢?”
他抿了一口酒,眉头蹙起,喃喃自语。
身后一位熟人撞了下他的肩膀,开玩笑道:“嘿!找叶小姐呢?”
席之翊回头看了一眼,不耐烦地扒拉着庄思明的手,“别闹”。
庄思明是庄老的孙子,是席之翊在大学时期,通过一个创业项目结识的,两人性情相合,也就成了好友。
转而,他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回头看向庄思明,眼神锐利,语气中带着质问。
“你不会也在等安澜吧?”
庄思明连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怎么可能?我只是看到了昨天的热搜而已,你们公司的公关真不错。”
“呵”席之翊笑了一声,和庄思明碰杯。
“我是真没想到,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居然是叶小姐,不过也正常,像她那样光彩夺目又有才华眼光,谁会不爱?”
席之翊的注意力全在季小雪身上,“你也爱?”
庄思明尴尬一笑,想起季小雪跟他相处时客气又有分寸的样子,语气遗憾。
“我爷爷倒是有意撮合,但是叶小姐不喜欢我,总是礼貌疏离,爱谈不上,朋友间的欣赏倒是有的。”
席之翊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随后把酒杯塞到了庄思明手里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儿啊?酒会还没开始呢!”
车上。
席之翊打开蓝牙,拨打着季小雪的电话,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他的眉头不自觉皱起,心中涌现出一丝不安,车速却陡然加快。
“安澜会去哪儿呢?”
赶到季小雪家楼上,上面一片漆黑,没有开灯。
“咚咚咚、咚咚咚”
席之翊趴在门口敲门,竖起耳朵仔细听门里的声音,静悄悄的。
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席之翊立即下楼,驱车朝医院赶去。
医院护士台。
席之翊步履匆匆,语气急切“你好,请问方泽医生今天在吗?”
“方医生在查房,高级病区703房间。”
席之翊心头猛地一震,立马朝703号病房跑去,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703是季小雪手术时住过的病房,他做了那么多天陪护,对那里再熟悉不过。
而他此刻只希望——
“安澜,不是你,一定不是你。”
第35章
席之翊心急如焚地跑到季小雪病房前,推门而入。
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季小雪,她面色苍白,显得十分虚弱。
“不……怎么会这样?”
席之翊瞳孔猛地一缩,僵在了原地。
上一世,季小雪死亡时的景象占据了他的脑海,他的双手止不住地发抖,踉跄着走向季小雪,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无力而沉重。
他看着此刻的季小雪,心像撕裂一般疼痛,无法呼吸。
“小……安澜?”
他走到季小雪床边,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轻得却像是怕惊扰到她一样。
“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颤抖着σσψ,带着无尽的悲痛和不解,他根本承受不了再次失去季小雪的绝望。
“不是已经做完手术了吗?怎么会这样?”
席之翊双眼赤红,压抑着怒火,质问方泽。
“术后复发,现在需要换肾。”方泽语气很轻。
席之翊却一瞬间失去了理智,他扑过去,将方泽死死压在地上,双手揪着他的白大褂,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质问:“你到底能不能救她?”
方泽扣住他的手腕,声音低沉,目光坚定。
“我和你一样,都不希望她有事,病情恶化我们确实没想到,现在也在积极寻找肾源,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
两个男人都默契地压低了声音,不愿打扰到病床上的季小雪。
席之翊嘴唇颤抖,“如果跟国内治不了,我就带她去国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长途奔波!”
方泽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怒意,不是因为席之翊质疑自己,而是他发现,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很喜欢一意孤行地替季小雪做决定。
席之翊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他缓缓松开方泽的衣领,起身看向病床上昏睡的季小雪,眼中充满了温柔。
“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
说完,他扭头看向方泽,语气中带着出人意料的决心。
“我和安澜血型相同,带我去做配型。”
检查室内。
席之翊身穿简单的病号服,心里想着躺在病床上的季小雪,她那副苍白虚弱的样子,萦绕在他脑海中久久不散。
方泽走了进来,看向席之翊的目光有些复杂,“你真的想好了吗?”
席之翊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我曾经失去过她一次,那时的我恨不能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换回她的生命,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区区一颗肾脏,我有什么想不好的。”
方泽沉默了片刻,没再多说什么。
医生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针,穿刺到了席之翊的骨髓中抽取样本。
尽管已经在进针前进行了局部麻醉,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尖锐的疼痛,直达心底。
席之翊紧紧地握着拳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