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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笙脸上的情绪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助理并没有发现他们桌面下的汹涌,忙前忙后,把文件重新打印了一份,又给他们续了咖啡,才退了出去。
许笙这才蹙眉,说:“顾灼,谈事就好好谈事。“
“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他说。
许笙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价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往上提的,所以许笙在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的情况下,不可能也不能把这个项目谈下来。
她心里有一半的肯定,顾灼是在试探她。
许笙没想到顾灼的警惕来的这样快,他甚至比范起更加怀疑她的动机。本来她以为,他应该要比范起容易信任她。
她看着看着,她对他这张脸一如既往的熟悉,但是似乎又带了点陌生。
“顾灼,你何必又要逼我。“许笙说。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眼底下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片刻后,他起了身,说:“今朝姐,抱歉,我想我们这一次,大概没办法合作了。私事,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行行好。“
这一句话,从他嘴里转述出来,跟范起说出来的,语气完全没法比。范起说的,更加卑微,但是从顾灼自己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时,只会让人感觉出几分强势和玩世不恭的味道。
其实顾灼不管跟她好是不好,从来都不会真怀疑她。这半年人学的圆滑,也更加在意利益,自然也就开始变得谁也不信任。
许笙心情复杂,她在处理顾灼的问题上,戒心却是没有那么重的,她不敢保证,自己糊弄他时,有没有出过比较大的纰漏。
就好比她以为是盘中餐,掀开盘子,出现的却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蛇。
许笙这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定,晚上她开会到很晚,也就没有回乔家,想了想,最后找了一家离公司比较近的酒店。原本倒是可以去叶晨曦那,只是太远,她懒得大老远还开四十分钟的车过去。
几分钟后,许笙坐在酒店沙发上,盯着今天跟顾灼谈及的那份项目的合同,最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她很直接的说:“顾灼,我们再谈谈。”
“你现在在哪?”他没有直接给明确的答案。
“酒店。”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随后顾灼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说:“酒店?”
她报了房间号,说:“明后天时间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太晚,没回去,也睡不着,你要是有时间,就再过来谈谈。”
顾灼没有拒绝,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这样一折腾,就是大半夜。
许笙在时候看着顾灼起身坐在沙发上抽烟,他的视线微微垂着,正好集中在桌面那份合同上,表情也让人难以捉摸,他在想什么。良久之后道:“给你提一个点。”
许笙不太赞同,坐直身子,说:“一点五个点,怎么样?”
顾灼看了看她,说:“一点二,最多了。多了没得谈。”
许笙想了想,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下床找了笔,很快签了字,说:“明天我盖完章,让人给你送过去。”
顾灼说:“行。”
两个人其实都算是心怀鬼胎,价格上来了,许笙签下这项目就不算刻意,她把她的目的咬死在赚钱这件事情上,而顾灼试探的机会并不只有这一次,这一次好给了许笙,不好判断她到底什么念头,下一次也同样能试探。
只是心怀鬼胎的背后,带来的是浓浓的陌生感。
许笙跟顾灼躺在同一张床上,都没有了当时的那种自在感,相反,今天她感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躺在了她旁边。
顾灼也有好一会儿,离她远远的,在她冷静的想事情的时候,从她身后抱住她,声音懒洋洋的,有了几分最开始在一起时候的黏人味道:“今朝姐,我们之后要怎么相处?”
许笙没有说话。
他双手在被子底下抱住她的腰,跟刚刚比起来,变成了一个绅士,“要不要再来一次?”
许笙摇摇头,还是没有开口。
他把她扳过去,正要亲下来,听见她开口说:“顾灼,跟我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
顾灼顿了下,目光沉沉看她,她也说不准那眼神的意味,便没有再开口。
“现在我妈对你和徐斯言的事情正敏感,我也没打算让你跟我在一起。保持这样的关系就行。”顾灼说。
他像是没了兴致,转过身背对着她,似乎要打算睡觉了。
许笙没有应,也没有拒绝,她明显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是很高兴,甚至他是有些生气了。
许笙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喊道:“顾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