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推小说林初恩陆晏(全集小说已完结完整大结局)全文完整版免费阅读
“你还真是变了。”男人感慨道,“以前我只不过是给林初恩送一封情书,你就来警告我,那副护食的模样还真把我给唬住了。但是你看看你现在……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真的会轮流转的是不是?现在你那么护的人,却天天跟我一起。”
男人恶劣的笑着:“陆晏,林初恩,可是个反差,白日里冷静自持,至于晚上……真的很诱人是不是?”
陆晏依旧不记得他。
他从林初恩身边赶走过太多的人,只要有一点苗头,他都会一一警告对方。
可男人的话,让陆晏真的很难受很难受,他开始有点无措,甚至有点想逃跑。
占有欲让他想要歇斯底里,理智却把他拉回来,林初恩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们分开了,可是对陆晏而言,他们只是不能在一起,她还是他的全部,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孤身一人的准备,没有林初恩,也不会有别人。
可是他不过是她生命中,一个为父报仇的垫脚石,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陆晏说:“麻烦进去转告她一声,孩子要见她。生病了,哭着喊着要妈妈,不然我不会来打扰她的。”
男人的脸色变了。
陆晏在这时候提及孩子,其实也有几分故意成分。
男人不情不愿的进了屋子,几分钟后,他走了出来,道:“她说不去。”
陆晏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他声音冷了几分:“我不相信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见。”
男人大方让出一条道让他进去自己看看情况:“她今天应酬回来很晚,这会儿还醉得不省人事。刚刚又跟我……我问话她也是半醉半醒,勉强回了我一句。”
跟他做了什么,不必细说,是男人都懂。
陆晏原本是打算一探究竟的,只是在进入客厅,看见地面上散落的女士衣物时,双腿突然如同灌铅。
他能想象,那种热情。他也有过迫不及待,然后打横把她抱上楼。
林初恩大概是快乐的,快乐得似乎无暇顾及闺女,不然怎么会两个月忘了给小蝴蝶打钱?
陆晏突然如鲠在喉,女儿那样想她,可她连给女儿看病的钱都忘了。小蝴蝶要是知道,她那么依赖的母亲,却根本没有记起过她,该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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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站在客厅里,良久没有动作。
旁边的男人也很有耐心,站着一动不动的等着他。
陆晏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屋子,客厅里的摆设,没有一件他熟悉,也不是他喜欢的装修,甚至不是林初恩喜欢的装修。
随即他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或许这才是林初恩所喜欢的,毕竟他根本不敢确定,自己了解的,是那个真实的她。
“没想到,你和她居然有一个孩子。”男人惊讶,却依旧没有把陆晏当回事。
陆晏听见自己冷酷的问道:“我们在一起过,这很难以理解?”
“毕竟她那么恨你父亲,没道理生一个孩子跟你不清不楚牵扯着。不过如果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就说的过去了。”
陆晏唇线崩得很死,没有言语。
“不怪不得她会说出,有些血缘关系,只会让人又爱又恨这种话。如果回到过去她会想方设法斩断这段关系,想来是……”
他戛然而止,看似碍于礼貌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其实是在陆晏心口划了一刀。
想来是,有了这个不合时宜的女儿。她留着绛家的血,所以除了天生的母性带来的爱意之外,还有恨。
陆晏突然抬脚往楼上走去,可是在走到房间门口时,突然停住脚步。
门没有关,昏暗的环境下,她侧着身,露出的肩膀光溜溜,安静的睡着。
他没有踏进房间,就闻到了刺鼻的酒气。
以及,男女暧昧的味道。
陆晏再次僵在原地,他肩膀也垮了下来。
他想,原来你恨小蝴蝶么,可是她那么爱你,她那么在意你。你不需要哄她,不需要为她付出什么,只要你出现,她就会很开心很开心。
陆晏在门口站了片刻,终于转身走了。
“跟你说了,她这会儿没法去。”男人说,“我不至于连这点事也骗你。”
陆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飞快往外走去。
身后男人洞悉他此刻落荒而逃的心态,懒懒的笑了笑:“小绛总,慢走啊。”
小绛总呵,何其讽刺。
男人每一句话,几乎都扎在了陆晏心口。
陆晏在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少年时期的自己,那会儿他刚刚陷入爱情,懵懵懂懂情窦初开的年纪,每一次从谌氏经过,他都会这样回头,看她的住处一眼。
那会儿的林初恩还是会对他笑的,哪怕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所流露出的礼貌的笑意。
可是也比现在好。
她太狠了。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他们的孩子。
陆晏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回去的路变得那样漫长,他绷着的脸,在回去见到小蝴蝶时,才温柔下来。
小蝴蝶满脸期待的朝他身后望去,只是他身后空空如也。
“妈妈呢?”小蝴蝶小声的问。
陆晏说:“爸爸对不起你,没有把妈妈给你带回来。你妈妈喝醉了,没法过来。以后我们有空,再见妈妈,好不好?”
小蝴蝶眼睛红了,可是这一次,她没有问妈妈是不是不要她。
仿佛她已经知道了结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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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伸手抚摸小蝴蝶的额头,确定不发烧后,放下心来:“小蝴蝶,睡觉好不好?”
“爸爸,抱抱。”小蝴蝶吸着鼻子,从谌英芝怀里,往陆晏怀里钻。然后把头埋在陆晏胸口,一句话也不说。
陆晏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小蝴蝶长得太小了,小小的后背几乎只有他一只手掌宽。他手上都不敢使劲,动作很轻,在安抚她。
小蝴蝶片刻之后把头抬了起来,眼睛湿漉漉的,鼻尖也有些红,心情很是低落,她:“小蝴蝶困了,那小蝴蝶睡觉了哦。”
本来她一直熬着,也是为了等林初恩。
等了这么久,满怀期待,可是到头来,依旧没有等到她。
本来她一直妈妈妈妈说个不停,这时却什么也不提了。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陆晏摸摸她的头,说:“睡吧。”
“爸爸晚安哦。”小蝴蝶乖巧的说着。
孩子是真的困了,甚至连难过的心情也顾不上,没有人知道,这么小自控力还这么差的小娃娃,是如何有这样大的毅力,坚持到现在的。
一直到小蝴蝶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谌英芝才敢开口,不过嗓音依旧放得极低,道:“珞楮,她不愿意见孩子?”
“不知道。”陆晏也不知道明确答案,只是说着事实,“她喝醉了,这时候就算想见,也起不来。不如就算了。”
“要不明早再去问问她?”
“她喝得很醉,早上不一定能醒来。”陆晏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清距离感,他并不看谌英芝,而是把视线集中在床上睡着的小蝴蝶身上,“何况,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谌英芝心梗了,“这么快就要走?不能多留两天?”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生了小蝴蝶。”陆晏浅浅陈述,“我这次过来,是来我阿姨家借钱,自从国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给我汇过钱,小蝴蝶的病,开销很大。”
谌英芝连忙道:“现在还缺不缺钱?我给你转。珞楮大概是忘了,她如今很忙,很多事情都不记得,经常忘东忘西的。”
“钱目前不缺,之后还得麻烦你,一个月转一次。至于她是不是忙的忘了,如果她把小蝴蝶看得很重,就不会忘。”陆晏揭穿了她,“就像她不会忘掉叶晨曦的任何事情。但这些都不重要,我一个人就能把小蝴蝶照顾得很好。”
谌英芝无言以对,也无可辩驳,“真不能多留两天?”
“我不想让小蝴蝶看见,其他人对她父亲的恶语相向。”陆晏目光平静如水。
谌英芝也是见到,保安对陆晏的态度,这只是她看见的,背后更加过分的,肯定也不少。
他父亲也不是杀人犯,可是人们才不会管这些。而就算叫错,陆晏也无力反驳。不然也只是落得更多嘲讽而已。
墙倒众人推,他如今是真的被人看进了尘埃里。
谌英芝道:“明天我去喊喊她,小蝴蝶这么想见她,怎么能叫孩子失望?”
这小小的一个女娃,谌英芝见了,心霎时间就软了一大半,连带着对陆晏一家的怨恨也少了。
陆晏垂下眼睛,良久后道:“随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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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第二天还没有睡醒,就被陆晏带着去了机场。
她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才悠悠转醒,惊讶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蝴蝶,起晚了。”
“是啊,饿不饿?”陆晏早上给她泡了奶粉,小蝴蝶两岁了,但还是爱喝奶,也易于消化。
他在临走前,特地给她准备了一杯。
小蝴蝶摇着头,还不饿呢,她往车窗外看去,高楼大厦不停往后倒去,她茫然看了偏开,道:“爸爸,我们要,回去了吗?”
“小蝴蝶想不想家?想不想奶奶?”陆晏问。
“想。想奶奶,奶奶的粥粥好喝。”她还想说点什么,可终究是没有开口。
那是一个,和妈妈有关的话题,但是妈妈,不见她呢。
小蝴蝶的心里好害怕,她怕自己有一天,把妈妈长什么样,给忘了。
她趴在陆晏怀里,认真的想啊想啊,可是有点记不起来了,只有温和的眼睛记得,好模糊。那种感觉好像记得,好像不记得。
小蝴蝶想问爸爸要妈妈的照片,可是爸爸也不愿意提起妈妈。也不一定有妈妈的照片。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孩,有爸爸也有妈妈,而小蝴蝶有妈妈的时候,没有爸爸,现在有爸爸了,妈妈又不要她。
小小的年纪,就有了烦恼。
昨天姑婆说,妈妈不会不喜欢她的。
但是小蝴蝶知道,妈妈也没有,以前那么喜欢她了。
是不是妈妈马上,要有其他宝宝了?所以就不要小蝴蝶了。
这是她想问爸爸的问题。
如果是的话,她想跟妈妈说,小蝴蝶,不会跟她新的宝宝,争宠的。小蝴蝶只是想见见妈妈呀,她不会跟小宝宝抢玩具,也不会惹小宝宝生气,她只要站在一边看看妈妈就好了。
小蝴蝶很委屈,可是也没有哭。
小蝴蝶一哭,爸爸就好累,她可以忍一忍。
机场里很热闹,小蝴蝶感觉陆晏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等什么。
“爸爸,什么时候上飞机呀。”小蝴蝶问道。
陆晏这才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小蝴蝶抱着奶罐罐把奶喝完了,时间也一分一秒流逝。
她看见在他们上飞机的最后一刻,爸爸嘴角抬了一下,但是他看上去并不高兴,只是更加用力想抱住她,想把她护得更好的样子,他说:“小蝴蝶,我们走吧。”
她在爸爸怀里,看着爸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很好看。
“爸爸真好看。”
“小蝴蝶也好看。”只是说起这话时,笑意浅薄下去。 小蝴蝶的好看,并不是完全随了他,她有着另一个人的基因。
小孩子总是爱得到夸奖,爸爸夸她,她很高兴。她长得可爱,空姐也愿意逗她玩。
小蝴蝶也很有礼貌,什么事情都会说谢谢姐姐。聪明得很,知道叫年轻女人姐姐。
等到空姐走了,她才看向陆晏,好奇问道:“爸爸,你刚刚在等人吗?”
陆晏道:“你怎么知道?”
“小蝴蝶了解爸爸呀。”
“爸爸刚才,在做梦而已。”陆晏笑道。
“那爸爸有什么梦想吗?”
陆晏道:“现在就一个梦想,把我们小蝴蝶养大,养的漂漂亮亮的。小蝴蝶有什么梦想?”
她歪着头,“想要爸爸天天开心。”
陆晏这会儿终于是眼底也有了笑意。
人生那么长,他的人生里,有小蝴蝶就够了。
新的人生,总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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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鑫见到林初恩的时候,她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听到响动,才微微抬眸,一眼而过,眼底略含料峭之意。
“抱歉。”王宇鑫这几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后悔得不行,“我还以为,你对陆晏应该是恨之入骨的,所以那天我才故意说了那些话。”
林初恩没有抬头:“我没有调摄像设备出来之前,你不是不承认?”
“我怕你会因此疏远我。”王宇鑫说,“珞楮,我一开始的念头,只是想替你出口气。”
林初恩这样温和的人,开口说话的声音当中,也染上讥诮意味:“出气出到孩子身上了?”
王宇鑫道:“我以为你不爱孩子,毕竟你从来不提孩子的事情不是吗?”
林初恩终于双眼聚焦到了他身上。
凉凉的、平静的、洞悉一切的眼神。
王宇鑫莫名头皮发麻。
“你那样跟陆晏说话,没有别的原因,你只是憎恨陆晏当年在你面前趾高气昂,警告你不准接近我,伤了你当年的自尊。”林初恩说,“所以你在报复他而已。而不是为了我,你没有那么高尚。”
“没有,我不是为了自己。”王宇鑫想也没想就否认了,反咬一口道,“你要是在意孩子,也不会不承认你有她。也不怪我会误会。”
林初恩看他半晌。
身材挺拔,五官英挺,家事背景也还算不错。
但架不住内心丑恶。
“我冒着生命危险把她生下来,你说我在不在意她?”林初恩认真的反问道,“还是说,你觉得见人就说我有一个女儿,那才叫母爱?我没有主动说起孩子,跟我承不承认有一个孩子,那是两回事。”
王宇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又低下头,文件上,白纸黑字,王家的合同。
林初恩不打算签。
她只温和道:“跟你合作,能赚九位数的钱。那你不是觉得我不爱我的孩子,不如我证明给你看。”
林初恩当着他的面,把合同撕了。
王宇鑫忍不住阻止道:“珞楮,你这是干什么?”
林初恩翻开另外一份文件,娓娓道出其中意思:“你,还有九位数的合同,加在一起,都比不我女儿一根汗毛。”
“陆晏以前警告你别接近我,确实是干了件好事。”
女人温和而又缓慢的说:“替我摆平了一些垃圾。”
……
从绛家出事以来的这小半年,谁都知道,林初恩依旧是个温和的女人,却也挺狠辣。
得罪过她的,表面上她还能礼貌招呼,热情寒暄,也愿意哄着长辈,顺着长辈的心情照顾人家。只是背地生意上,那都是往死里整。
用她的话来说,生意和私生活,那是两码事,公事是公事,那得公事公办。
私事她一向宽容大度。
对王宇鑫,以及王家,林初恩头一回把公事私事混为一谈。
林初恩把王家往死里整不算,看见王宇鑫,也敬而远之。
苏志军的母亲,跟林初恩也算熟识,闲暇时间问起缘由。
林初恩只是笑道:“不太合适,所以不相处了。至于生意上,那是晨曦在处理,我不清楚。”
但叶晨曦的意思,不就是她的意思么。
苏母清楚,但也没有多问。
而谌英芝是最清楚其中缘由的。
那一天,林初恩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意外。
那是她第一天见到,她这样一个善于掩饰性格的人,崩溃的哭,无声而又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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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英芝一开始也以为,林初恩并不想见小蝴蝶。
也不是无迹可寻,就比如她太能藏得住事情,小蝴蝶她从来没有提过。谌英芝没有做过母亲,但她将心比心,一个母亲,应该很难做到对孩子不闻不问。
可偏偏林初恩,就是不闻不问。
所以谌英芝也觉得,或许是因为,小蝴蝶跟留着绛国山的血,所以她也一并排斥。
所以第二天她去见林初恩时,也只是委婉的说起,陆晏昨晚来找过她的事情,还说了孩子生病的情况。
她以为,林初恩应该只会平静的说一句“知道了”,再或者平静克制的问问孩子的情况,可是没有想到,她的表情特别特别难看。
那是错过了极其重要的事情时,才会有的表情。
林初恩说:“他们现在在哪?”
“去机场了。”谌英芝说。
林初恩二话没说,就连睡衣也没有来得及换,甚至有没有彻底醒酒都不清楚,就开车车子往机场去了。
谌英芝担心她,便赶紧让司机追上她。
林初恩的车子开的很快,很难想象,她那样注重安全的人,会这样不顾生死的快速飙车。
谌英芝在后头心惊胆战,果然,没过多久,林初恩的车子就在转弯时,跟人撞上了。
被撞的那人,火气很足,而她就想走。
可想而知,林初恩被那人死死拉住,“想逃?”
林初恩说:“你先让我走,车子我给你买一辆新的,你联系我助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求求你让我先走。”
“你别想。”那人拽住她。
林初恩卑微都恳求道:“求求你,让我先走。我就去一趟机场,我就回来,我女儿还在等我。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会低头,可是从来不会卑微的求别人,谌英芝几乎没有看见过她这样。
“你求天王老子都没用,你女儿就算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那人不耐烦道。
林初恩因为这句话,气的止不住发抖。
她头发没梳,又穿着睡衣,有种狼狈感,眼睛很红,脸色苍白,仿佛随时都要撑不下去了。
但她忍耐住了,她说:“我把整辆车子的钱先转给你。”
林初恩很快转了钱给他,又跟交警说了情况,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谌英芝担心她,也一道跟了上去。
林初恩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出租车到了机场,她下了车,正好听见陆晏那趟航班,登机的消息。
谌英芝没想到林初恩,居然也会做出不顾规章程序,胡乱求人的事情。她脸色刷白的求着安检员,联系航班上的乘客。
安检员自然无能为力。
人只有在其他慌乱的情况下,才会病急乱投医。谌英芝最后上去把她给抱进怀里。
林初恩靠在她肩膀上,撕心裂肺的大哭。
“珞楮,没事。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小蝴蝶的。”谌英芝安抚她,她让她直起身子,给她抹去脸上的眼泪。
“我们家小蝴蝶,明明不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林初恩看着她的眼睛,她想缓和下来,笑笑,眼泪依旧簌簌,“她肯定以为我不要她了。”
谌英芝没敢跟她说,小蝴蝶昨晚的失落。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林初恩笑。
谌英芝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无助的笑容。
……
谌英芝见到林初恩的时候,也没有多问王宇鑫的事,只是如往常一样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嗯。”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林初恩总算平静了下来。
谌英芝叹口气:“你为什么会忘记给陆晏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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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英芝一直疑惑的,便是林初恩忘记给孩子打钱这事。
按照道理来说,她这样在意小蝴蝶,又怎么可能把小蝴蝶的事情给忘了。她应该最在意小蝴蝶的事情才是。
谌英芝前几天不敢问,如今看她冷静下来了,便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话却让林初恩的脸色再度染上灰白,她似乎有些脱力,谌英芝连忙上去扶住她,责备道:“公司的事情,有晨曦处理。她是公司继承人,这一切,也该她自己负责为主。你多休息休息不好吗?更何况你身体也不好。”
就算叶晨曦跟林初恩,都是她的侄女,可跟林初恩毕竟相处更久,相比之下,她当然更加偏爱林初恩一点。
“没事。”她笑笑,“晨曦还小,很多事情做不了决策,我得给她把把关。过两年,我就少掺和点。”
谌英芝几番想问问她的心事,想问问她怎么了,为什么现在的笑容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真心了,但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自从萧葛的事情之后,她就变得沉默孤僻,笑容不过是她习以为常的面具。
她只是转身打算给林初恩倒一杯水。
“我只是有些想小蝴蝶了,所以我停了给他们的钱,我以为,陆晏会主动来找我。”林初恩喃喃说。
谌英芝蹙眉。
男人恶劣的笑着:“陆晏,林初恩,可是个反差,白日里冷静自持,至于晚上……真的很诱人是不是?”
陆晏依旧不记得他。
他从林初恩身边赶走过太多的人,只要有一点苗头,他都会一一警告对方。
可男人的话,让陆晏真的很难受很难受,他开始有点无措,甚至有点想逃跑。
占有欲让他想要歇斯底里,理智却把他拉回来,林初恩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们分开了,可是对陆晏而言,他们只是不能在一起,她还是他的全部,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孤身一人的准备,没有林初恩,也不会有别人。
可是他不过是她生命中,一个为父报仇的垫脚石,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陆晏说:“麻烦进去转告她一声,孩子要见她。生病了,哭着喊着要妈妈,不然我不会来打扰她的。”
男人的脸色变了。
陆晏在这时候提及孩子,其实也有几分故意成分。
男人不情不愿的进了屋子,几分钟后,他走了出来,道:“她说不去。”
陆晏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他声音冷了几分:“我不相信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见。”
男人大方让出一条道让他进去自己看看情况:“她今天应酬回来很晚,这会儿还醉得不省人事。刚刚又跟我……我问话她也是半醉半醒,勉强回了我一句。”
跟他做了什么,不必细说,是男人都懂。
陆晏原本是打算一探究竟的,只是在进入客厅,看见地面上散落的女士衣物时,双腿突然如同灌铅。
他能想象,那种热情。他也有过迫不及待,然后打横把她抱上楼。
林初恩大概是快乐的,快乐得似乎无暇顾及闺女,不然怎么会两个月忘了给小蝴蝶打钱?
陆晏突然如鲠在喉,女儿那样想她,可她连给女儿看病的钱都忘了。小蝴蝶要是知道,她那么依赖的母亲,却根本没有记起过她,该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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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站在客厅里,良久没有动作。
旁边的男人也很有耐心,站着一动不动的等着他。
陆晏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屋子,客厅里的摆设,没有一件他熟悉,也不是他喜欢的装修,甚至不是林初恩喜欢的装修。
随即他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不,或许这才是林初恩所喜欢的,毕竟他根本不敢确定,自己了解的,是那个真实的她。
“没想到,你和她居然有一个孩子。”男人惊讶,却依旧没有把陆晏当回事。
陆晏听见自己冷酷的问道:“我们在一起过,这很难以理解?”
“毕竟她那么恨你父亲,没道理生一个孩子跟你不清不楚牵扯着。不过如果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就说的过去了。”
陆晏唇线崩得很死,没有言语。
“不怪不得她会说出,有些血缘关系,只会让人又爱又恨这种话。如果回到过去她会想方设法斩断这段关系,想来是……”
他戛然而止,看似碍于礼貌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口,其实是在陆晏心口划了一刀。
想来是,有了这个不合时宜的女儿。她留着绛家的血,所以除了天生的母性带来的爱意之外,还有恨。
陆晏突然抬脚往楼上走去,可是在走到房间门口时,突然停住脚步。
门没有关,昏暗的环境下,她侧着身,露出的肩膀光溜溜,安静的睡着。
他没有踏进房间,就闻到了刺鼻的酒气。
以及,男女暧昧的味道。
陆晏再次僵在原地,他肩膀也垮了下来。
他想,原来你恨小蝴蝶么,可是她那么爱你,她那么在意你。你不需要哄她,不需要为她付出什么,只要你出现,她就会很开心很开心。
陆晏在门口站了片刻,终于转身走了。
“跟你说了,她这会儿没法去。”男人说,“我不至于连这点事也骗你。”
陆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飞快往外走去。
身后男人洞悉他此刻落荒而逃的心态,懒懒的笑了笑:“小绛总,慢走啊。”
小绛总呵,何其讽刺。
男人每一句话,几乎都扎在了陆晏心口。
陆晏在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少年时期的自己,那会儿他刚刚陷入爱情,懵懵懂懂情窦初开的年纪,每一次从谌氏经过,他都会这样回头,看她的住处一眼。
那会儿的林初恩还是会对他笑的,哪怕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所流露出的礼貌的笑意。
可是也比现在好。
她太狠了。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他们的孩子。
陆晏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回去的路变得那样漫长,他绷着的脸,在回去见到小蝴蝶时,才温柔下来。
小蝴蝶满脸期待的朝他身后望去,只是他身后空空如也。
“妈妈呢?”小蝴蝶小声的问。
陆晏说:“爸爸对不起你,没有把妈妈给你带回来。你妈妈喝醉了,没法过来。以后我们有空,再见妈妈,好不好?”
小蝴蝶眼睛红了,可是这一次,她没有问妈妈是不是不要她。
仿佛她已经知道了结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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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晏伸手抚摸小蝴蝶的额头,确定不发烧后,放下心来:“小蝴蝶,睡觉好不好?”
“爸爸,抱抱。”小蝴蝶吸着鼻子,从谌英芝怀里,往陆晏怀里钻。然后把头埋在陆晏胸口,一句话也不说。
陆晏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小蝴蝶长得太小了,小小的后背几乎只有他一只手掌宽。他手上都不敢使劲,动作很轻,在安抚她。
小蝴蝶片刻之后把头抬了起来,眼睛湿漉漉的,鼻尖也有些红,心情很是低落,她:“小蝴蝶困了,那小蝴蝶睡觉了哦。”
本来她一直熬着,也是为了等林初恩。
等了这么久,满怀期待,可是到头来,依旧没有等到她。
本来她一直妈妈妈妈说个不停,这时却什么也不提了。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陆晏摸摸她的头,说:“睡吧。”
“爸爸晚安哦。”小蝴蝶乖巧的说着。
孩子是真的困了,甚至连难过的心情也顾不上,没有人知道,这么小自控力还这么差的小娃娃,是如何有这样大的毅力,坚持到现在的。
一直到小蝴蝶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谌英芝才敢开口,不过嗓音依旧放得极低,道:“珞楮,她不愿意见孩子?”
“不知道。”陆晏也不知道明确答案,只是说着事实,“她喝醉了,这时候就算想见,也起不来。不如就算了。”
“要不明早再去问问她?”
“她喝得很醉,早上不一定能醒来。”陆晏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清距离感,他并不看谌英芝,而是把视线集中在床上睡着的小蝴蝶身上,“何况,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谌英芝心梗了,“这么快就要走?不能多留两天?”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生了小蝴蝶。”陆晏浅浅陈述,“我这次过来,是来我阿姨家借钱,自从国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给我汇过钱,小蝴蝶的病,开销很大。”
谌英芝连忙道:“现在还缺不缺钱?我给你转。珞楮大概是忘了,她如今很忙,很多事情都不记得,经常忘东忘西的。”
“钱目前不缺,之后还得麻烦你,一个月转一次。至于她是不是忙的忘了,如果她把小蝴蝶看得很重,就不会忘。”陆晏揭穿了她,“就像她不会忘掉叶晨曦的任何事情。但这些都不重要,我一个人就能把小蝴蝶照顾得很好。”
谌英芝无言以对,也无可辩驳,“真不能多留两天?”
“我不想让小蝴蝶看见,其他人对她父亲的恶语相向。”陆晏目光平静如水。
谌英芝也是见到,保安对陆晏的态度,这只是她看见的,背后更加过分的,肯定也不少。
他父亲也不是杀人犯,可是人们才不会管这些。而就算叫错,陆晏也无力反驳。不然也只是落得更多嘲讽而已。
墙倒众人推,他如今是真的被人看进了尘埃里。
谌英芝道:“明天我去喊喊她,小蝴蝶这么想见她,怎么能叫孩子失望?”
这小小的一个女娃,谌英芝见了,心霎时间就软了一大半,连带着对陆晏一家的怨恨也少了。
陆晏垂下眼睛,良久后道:“随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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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第二天还没有睡醒,就被陆晏带着去了机场。
她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才悠悠转醒,惊讶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蝴蝶,起晚了。”
“是啊,饿不饿?”陆晏早上给她泡了奶粉,小蝴蝶两岁了,但还是爱喝奶,也易于消化。
他在临走前,特地给她准备了一杯。
小蝴蝶摇着头,还不饿呢,她往车窗外看去,高楼大厦不停往后倒去,她茫然看了偏开,道:“爸爸,我们要,回去了吗?”
“小蝴蝶想不想家?想不想奶奶?”陆晏问。
“想。想奶奶,奶奶的粥粥好喝。”她还想说点什么,可终究是没有开口。
那是一个,和妈妈有关的话题,但是妈妈,不见她呢。
小蝴蝶的心里好害怕,她怕自己有一天,把妈妈长什么样,给忘了。
她趴在陆晏怀里,认真的想啊想啊,可是有点记不起来了,只有温和的眼睛记得,好模糊。那种感觉好像记得,好像不记得。
小蝴蝶想问爸爸要妈妈的照片,可是爸爸也不愿意提起妈妈。也不一定有妈妈的照片。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孩,有爸爸也有妈妈,而小蝴蝶有妈妈的时候,没有爸爸,现在有爸爸了,妈妈又不要她。
小小的年纪,就有了烦恼。
昨天姑婆说,妈妈不会不喜欢她的。
但是小蝴蝶知道,妈妈也没有,以前那么喜欢她了。
是不是妈妈马上,要有其他宝宝了?所以就不要小蝴蝶了。
这是她想问爸爸的问题。
如果是的话,她想跟妈妈说,小蝴蝶,不会跟她新的宝宝,争宠的。小蝴蝶只是想见见妈妈呀,她不会跟小宝宝抢玩具,也不会惹小宝宝生气,她只要站在一边看看妈妈就好了。
小蝴蝶很委屈,可是也没有哭。
小蝴蝶一哭,爸爸就好累,她可以忍一忍。
机场里很热闹,小蝴蝶感觉陆晏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等什么。
“爸爸,什么时候上飞机呀。”小蝴蝶问道。
陆晏这才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小蝴蝶抱着奶罐罐把奶喝完了,时间也一分一秒流逝。
她看见在他们上飞机的最后一刻,爸爸嘴角抬了一下,但是他看上去并不高兴,只是更加用力想抱住她,想把她护得更好的样子,他说:“小蝴蝶,我们走吧。”
她在爸爸怀里,看着爸爸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很好看。
“爸爸真好看。”
“小蝴蝶也好看。”只是说起这话时,笑意浅薄下去。 小蝴蝶的好看,并不是完全随了他,她有着另一个人的基因。
小孩子总是爱得到夸奖,爸爸夸她,她很高兴。她长得可爱,空姐也愿意逗她玩。
小蝴蝶也很有礼貌,什么事情都会说谢谢姐姐。聪明得很,知道叫年轻女人姐姐。
等到空姐走了,她才看向陆晏,好奇问道:“爸爸,你刚刚在等人吗?”
陆晏道:“你怎么知道?”
“小蝴蝶了解爸爸呀。”
“爸爸刚才,在做梦而已。”陆晏笑道。
“那爸爸有什么梦想吗?”
陆晏道:“现在就一个梦想,把我们小蝴蝶养大,养的漂漂亮亮的。小蝴蝶有什么梦想?”
她歪着头,“想要爸爸天天开心。”
陆晏这会儿终于是眼底也有了笑意。
人生那么长,他的人生里,有小蝴蝶就够了。
新的人生,总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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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鑫见到林初恩的时候,她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听到响动,才微微抬眸,一眼而过,眼底略含料峭之意。
“抱歉。”王宇鑫这几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后悔得不行,“我还以为,你对陆晏应该是恨之入骨的,所以那天我才故意说了那些话。”
林初恩没有抬头:“我没有调摄像设备出来之前,你不是不承认?”
“我怕你会因此疏远我。”王宇鑫说,“珞楮,我一开始的念头,只是想替你出口气。”
林初恩这样温和的人,开口说话的声音当中,也染上讥诮意味:“出气出到孩子身上了?”
王宇鑫道:“我以为你不爱孩子,毕竟你从来不提孩子的事情不是吗?”
林初恩终于双眼聚焦到了他身上。
凉凉的、平静的、洞悉一切的眼神。
王宇鑫莫名头皮发麻。
“你那样跟陆晏说话,没有别的原因,你只是憎恨陆晏当年在你面前趾高气昂,警告你不准接近我,伤了你当年的自尊。”林初恩说,“所以你在报复他而已。而不是为了我,你没有那么高尚。”
“没有,我不是为了自己。”王宇鑫想也没想就否认了,反咬一口道,“你要是在意孩子,也不会不承认你有她。也不怪我会误会。”
林初恩看他半晌。
身材挺拔,五官英挺,家事背景也还算不错。
但架不住内心丑恶。
“我冒着生命危险把她生下来,你说我在不在意她?”林初恩认真的反问道,“还是说,你觉得见人就说我有一个女儿,那才叫母爱?我没有主动说起孩子,跟我承不承认有一个孩子,那是两回事。”
王宇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又低下头,文件上,白纸黑字,王家的合同。
林初恩不打算签。
她只温和道:“跟你合作,能赚九位数的钱。那你不是觉得我不爱我的孩子,不如我证明给你看。”
林初恩当着他的面,把合同撕了。
王宇鑫忍不住阻止道:“珞楮,你这是干什么?”
林初恩翻开另外一份文件,娓娓道出其中意思:“你,还有九位数的合同,加在一起,都比不我女儿一根汗毛。”
“陆晏以前警告你别接近我,确实是干了件好事。”
女人温和而又缓慢的说:“替我摆平了一些垃圾。”
……
从绛家出事以来的这小半年,谁都知道,林初恩依旧是个温和的女人,却也挺狠辣。
得罪过她的,表面上她还能礼貌招呼,热情寒暄,也愿意哄着长辈,顺着长辈的心情照顾人家。只是背地生意上,那都是往死里整。
用她的话来说,生意和私生活,那是两码事,公事是公事,那得公事公办。
私事她一向宽容大度。
对王宇鑫,以及王家,林初恩头一回把公事私事混为一谈。
林初恩把王家往死里整不算,看见王宇鑫,也敬而远之。
苏志军的母亲,跟林初恩也算熟识,闲暇时间问起缘由。
林初恩只是笑道:“不太合适,所以不相处了。至于生意上,那是晨曦在处理,我不清楚。”
但叶晨曦的意思,不就是她的意思么。
苏母清楚,但也没有多问。
而谌英芝是最清楚其中缘由的。
那一天,林初恩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意外。
那是她第一天见到,她这样一个善于掩饰性格的人,崩溃的哭,无声而又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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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英芝一开始也以为,林初恩并不想见小蝴蝶。
也不是无迹可寻,就比如她太能藏得住事情,小蝴蝶她从来没有提过。谌英芝没有做过母亲,但她将心比心,一个母亲,应该很难做到对孩子不闻不问。
可偏偏林初恩,就是不闻不问。
所以谌英芝也觉得,或许是因为,小蝴蝶跟留着绛国山的血,所以她也一并排斥。
所以第二天她去见林初恩时,也只是委婉的说起,陆晏昨晚来找过她的事情,还说了孩子生病的情况。
她以为,林初恩应该只会平静的说一句“知道了”,再或者平静克制的问问孩子的情况,可是没有想到,她的表情特别特别难看。
那是错过了极其重要的事情时,才会有的表情。
林初恩说:“他们现在在哪?”
“去机场了。”谌英芝说。
林初恩二话没说,就连睡衣也没有来得及换,甚至有没有彻底醒酒都不清楚,就开车车子往机场去了。
谌英芝担心她,便赶紧让司机追上她。
林初恩的车子开的很快,很难想象,她那样注重安全的人,会这样不顾生死的快速飙车。
谌英芝在后头心惊胆战,果然,没过多久,林初恩的车子就在转弯时,跟人撞上了。
被撞的那人,火气很足,而她就想走。
可想而知,林初恩被那人死死拉住,“想逃?”
林初恩说:“你先让我走,车子我给你买一辆新的,你联系我助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求求你让我先走。”
“你别想。”那人拽住她。
林初恩卑微都恳求道:“求求你,让我先走。我就去一趟机场,我就回来,我女儿还在等我。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会低头,可是从来不会卑微的求别人,谌英芝几乎没有看见过她这样。
“你求天王老子都没用,你女儿就算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那人不耐烦道。
林初恩因为这句话,气的止不住发抖。
她头发没梳,又穿着睡衣,有种狼狈感,眼睛很红,脸色苍白,仿佛随时都要撑不下去了。
但她忍耐住了,她说:“我把整辆车子的钱先转给你。”
林初恩很快转了钱给他,又跟交警说了情况,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谌英芝担心她,也一道跟了上去。
林初恩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出租车到了机场,她下了车,正好听见陆晏那趟航班,登机的消息。
谌英芝没想到林初恩,居然也会做出不顾规章程序,胡乱求人的事情。她脸色刷白的求着安检员,联系航班上的乘客。
安检员自然无能为力。
人只有在其他慌乱的情况下,才会病急乱投医。谌英芝最后上去把她给抱进怀里。
林初恩靠在她肩膀上,撕心裂肺的大哭。
“珞楮,没事。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小蝴蝶的。”谌英芝安抚她,她让她直起身子,给她抹去脸上的眼泪。
“我们家小蝴蝶,明明不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林初恩看着她的眼睛,她想缓和下来,笑笑,眼泪依旧簌簌,“她肯定以为我不要她了。”
谌英芝没敢跟她说,小蝴蝶昨晚的失落。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林初恩笑。
谌英芝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无助的笑容。
……
谌英芝见到林初恩的时候,也没有多问王宇鑫的事,只是如往常一样的说了一句:“回来了。”
“嗯。”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林初恩总算平静了下来。
谌英芝叹口气:“你为什么会忘记给陆晏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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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英芝一直疑惑的,便是林初恩忘记给孩子打钱这事。
按照道理来说,她这样在意小蝴蝶,又怎么可能把小蝴蝶的事情给忘了。她应该最在意小蝴蝶的事情才是。
谌英芝前几天不敢问,如今看她冷静下来了,便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话却让林初恩的脸色再度染上灰白,她似乎有些脱力,谌英芝连忙上去扶住她,责备道:“公司的事情,有晨曦处理。她是公司继承人,这一切,也该她自己负责为主。你多休息休息不好吗?更何况你身体也不好。”
就算叶晨曦跟林初恩,都是她的侄女,可跟林初恩毕竟相处更久,相比之下,她当然更加偏爱林初恩一点。
“没事。”她笑笑,“晨曦还小,很多事情做不了决策,我得给她把把关。过两年,我就少掺和点。”
谌英芝几番想问问她的心事,想问问她怎么了,为什么现在的笑容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真心了,但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自从萧葛的事情之后,她就变得沉默孤僻,笑容不过是她习以为常的面具。
她只是转身打算给林初恩倒一杯水。
“我只是有些想小蝴蝶了,所以我停了给他们的钱,我以为,陆晏会主动来找我。”林初恩喃喃说。
谌英芝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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