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言穆时桉小说大结局精彩推荐,秦舒言穆时桉全文完整版在线阅读
干涩的声音,仿佛这声音脱离了本体,来自很远的地方。
有多远呢?
也许是后院的祠堂;也许是郊外的穆家祖坟。
面前的人说得轻巧,“当然,协议早已达成,不然你以为数目那么庞大的一笔库银是怎么被运出城的。”
难怪会账实不符,原来是事发突然又在岁末,来不及做账。
秦舒言正色道,“不知堂主将此事告知属下,意欲何为?”
“我打算帮穆时桉铲除钱家。”
“为什么只是钱家?”秦舒言不解,“挪用库银,刘将军家明明也有份。”
堂主一双冷眸射了过来,“你野心可不小啊!”
秦舒言发现自己有些逾矩,忙解释道,“属下是想着,若是能一箭双雕,岂不是最好,待日后还要个个攻破费时费力。”
“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的道理你不懂吗?”堂主瞪了她一眼,“钱惟吟的背后是刘之尧,而刘之尧的背后是宰辅赵书澈。穆时桉人微言轻,一口气想解决两个,恐怕不能够。”
秦舒言垂下眸,穆时桉这么做无非是想在春闱泄题事件爆发前,掌握对方的死穴,救下顾承则,可挪用官银这件事要如何挑起来?
“堂主要如何帮穆时桉?”
那人起身看样子打算要走,“这几日,你没事出门去转转,我送你个人情。”
说罢,房门一瞬间的开合,再听屋外已没有任何动静。
秦舒言沮丧的转身躺回榻里,她还有好多问题还没有问,比如整件事的接头人是谁?他到底送的是什么人情?为什么穆时桉能买到国库的钥匙?
她妆奁后靠着的那扇窗户向上翻,此时正用木棍撑着,冷溪从下面探出头来,小声唤道,“小姐!”
那声音微颤,仿佛幽魂,把思绪中的秦舒言吓了一跳,“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人走了吗?”
秦舒言心中惊奇她什么时候也这般警觉了,“走了,进来吧!”
冷溪缩回脑袋,跑到廊下走正门,关上门她边往里走边抚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道,“方才我听到声音,所以想过来看看,好在我机敏,察觉有异立刻屏气敛声没上前来,不然被发现就麻烦了。”
秦舒言敷衍的‘嗯’了一声。
冷溪坐在榻边见她神情木然,摇晃她道,“反正已经被人搅了局,你也睡不着,说说他找你什么事?”
“去年那场仗,是刘之尧跟南越达成的协议,刘之尧盗用国库,对方拿钱出力。”秦舒言看向冷溪问,“你听着生气吗?”
冷溪摇头,表情不屑的抠着指甲,“生气倒还谈不上,只是觉得有点恶心。想来这世上也没什么公平好讲,真正忠君爱国的人被小人所害,叛国宵小身居高位。”
秦舒言听完她的回答,又恢复成方才的神情和姿势。
“既然是这样,那你算不算是交易中的一环?”冷溪突然紧张的问,“咱们走明路来,岂不成了众矢之的。”
“我们一直都是明棋啊!‘奸细’两个字就差点写脑门上了。”秦舒言偏头看向她,抱怨完才思索道,“应该不是吧!天机阁如今投靠南越朝廷,如果是的话,立场不应该与他对立才是。我觉得和亲的事,还是段青林和南越王上的决定。”
冷溪听到这样的回答,有些焦躁,“不是的话,咱们的处境岂不是更麻烦。他们的交易见不得人,而你就在他身边还握着他的命门。虽然你们不曾谋面,但杀你之心恐怕早在和亲伊始就有了,若是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想杀我们他动动嘴就行,顺便还能在天机阁那边买个好。”
秦舒言坐起身,盘腿分析道,“我觉得未必!刘之尧与他们不过是交易,利益一旦没了,立场仍是敌对,反而还会因为被对方知道秘密想要处置而后快。我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南越公主,若是死在云秦,南越国库充盈、士气高涨定然会借题发挥,刘之尧挪用了库银,为了隐瞒,他绝不会平添战事。”
“刘之尧能吃着哑巴亏?”
“他不吃不行啊!我不仅不能死,他还得保护我呢!”秦舒言顿了顿,“不过到时可以跟他摆明立场,有人替他除掉一股敌对势力,我想他应该喜闻乐见!”
冷溪犹豫,“你这办法,不过是一时之计,撑不了太久。南越公主的身份在云秦,既是保命符,更是催命符,等他们国库充盈,战事再起,人家未必会留你。”
秦舒言往身后的软枕上一仰,反而乐观道,“这世间有诸多变数,等两国战事再起之前,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呢!”
“小姐,你就乐观吧!”冷溪起身打算出去,临出门前算是自我宽慰了一句,“也对,反正咱们是江湖人,见势不妙脚底抹油便是,没必要跟他们在这泥潭里轱辘。”
秦舒言微阖双目躺在榻上两手交叠于身前,想着晚上要如何将库银的事告诉穆时桉呢?在没有头绪中,她渐渐睡了过去。
而一夜未眠的穆时桉还毫不知情,整日都在翻看大宗货物的出城记录。
裴青檀听说了内情,看他翻看的仔细,无奈叹气,“你这做的都是无用功,就算你现在有所怀疑,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而且每日进出城的货物数以千计,谁会记得。”
“那你说怎么办?”
裴青檀抱剑道,“那么多带着官印的金子,就算运走,定然是先要重铸抹掉官印。我已经让人暗中去排查金器铺、铁匠炉、砖窑铺,但愿会有收获。”
宫禁层层宫门的排查,库银都能凭空消失,可见打它们主意的人地位绝不低。
穆时桉突然灵光一闪,喃喃的问,“要说铁匠炉,不知道西山上的那个还能不能用?”
第八十六章
晚间秦舒言与穆时桉一起用晚饭的过程中表现得十分安静,还时不时的瞥他几眼。
小厮见他们都撂下筷子,将碗碟撤了,奉上茶盏,每当这个时候,花厅里只有他们俩。
秦舒言呷了一口茶,抿着唇齿间的茶香,悠悠的开口道,“今日天机阁的堂主来过。”
她特意用这种娓娓道来的方式作为开场白,可说完又觉得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了,毕竟穆家的府兵并不是等闲之辈。
穆时桉也不急,他知道秦舒言有盘算、知进退,不疑有他的只当寻常事问,“他给你下什么任务了?”
“倒也算不上是任务,我从他那打听到一件事,你听完别冲动。”
秦舒言把从他那听说的事,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穆时桉听完沉默了片刻,狠狠的冷笑了一声,似乎带着嘲讽,眼眸染上一丝薄怒,“我以为,他们顶多是豢养私兵、收买拉拢朝中势力,没想到刘之尧这份力挽狂澜的功勋竟是买来的。”
他说罢,强压住腹间翻涌而上的恶心感。
“刘之尧欺君又叛国,这样的杀头大罪,为什么天机阁堂主说这次扳不倒他?”秦舒言没懂。
穆时桉解释道,“因为咱们没有直接证据。”
“钱惟吟与他蛇鼠一窝,逼供他不就完了吗?”秦舒言不甘心的补了一句,“我有药,能让他说实话。”
穆时桉摇了摇头,“没有用的!他们几个人因利益绑在了一块,库银丢失钱惟吟难以脱罪,他们一定会弃车保帅。就算拿到证词,咬死刘、钱二人的罪,皇上会怎么想,难免会觉得这是场党争的阴谋,再则他刚大肆褒奖完刘之尧,转脸功臣成罪人,百姓们又会怎么想,天家的威严何在?所以,除非有铁证,否则皇上绝不会处置刘之尧。”
秦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