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深海魔鲸王是什么小说》小说全文_(王湛)最新章节阅读
院落里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与此同时。
傅氏总部。
傅墨寒办公室的内部座机叮铃铃响起。
傅墨寒一边在键盘上敲字,一边接起电话,冷淡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秘书处助理的声音。
“傅总,前台说有个二十多岁,自称是丰厉先生助理的人,想要见您。”
傅墨寒:“有预约吗?”
助理:“没有。”
傅墨寒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没有预约不见。”
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助理却急忙道:“等等,傅总,他说是跟孟小姐有关。”
傅墨寒伸出去的手臂又伸回来:“孟小姐?清晚?”
助理回答:“他是这么说的。”
傅墨寒拧眉:“让他上来吧。”
秘书很快就把人带进办公室来。
傅墨寒打量了一下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让秘书先退了出去。
“你是谁?有什么跟清晚有关的事情?”
这人顶着傅墨寒的目光,没有半点不自在。
“傅总,我只是替丰总来送请柬的。”
傅墨寒纳闷:“请柬?什么请柬?”
不是说是跟清晚有关系吗?怎么又变成帮丰厉送请柬?
这人答道:“是丰总和孟小姐的请柬。”
他微微一笑:“丰总说,孟小姐命中注定跟他是天作之合,今天就是他与孟小姐喜结良缘的日子,特邀傅总前去赴宴。”
傅墨寒遽然色变,他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丰厉有病吧?搞这种恶作剧?
这人掏出一个红色外封的请柬,放到傅墨寒的桌子上:“请柬送到,那我就先告辞了。”
傅墨寒紧绷着脸拿过请柬打开一看。
上面双方姓名写的正是丰厉和王湛,时间是今天晚上六点,地点是一个xx胡同xx号。
傅墨寒一把揉乱请柬,给王湛打电话,却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他从怒意中勉强挣脱出来想了一会,才想起王湛今天好像和王湛约了见面。
约的地方是……
傅墨寒愣住。
王湛提过一次孟老夫人的地址,他有点印象。
那个地址,是不是就是丰厉请柬上的位置?
傅墨寒后背一冷,立刻意识到不好。
他马上给公司的司机打电话:“安排一下,我现在要用车!”
第180章新的婚事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
王湛踏进孟老夫人的四合院,身后大门合拢,眼前院落安静。
她回头看了一眼门,按了下手机屏幕。
突然没有信号了。
这明显不正常的处境,反而让她一直鼓噪的心跳平稳下来。
走进来之前,她有所犹豫徘徊,但走进来以后,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王湛来过一次,知道待客厅就是主屋。
越走近越寂静,她先前在电话里听到的吵闹声、尖叫声、怒吼声,统统消失了。
耳边只有风声吹过干枯的树枝时发出的一点碰撞声。
王湛停在主屋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门内的人一起抬头看她。
王湛扫了一眼屋内的大圆桌和围了一圈的人。
王湛、王湛、王湛、孟老夫人。
王湛的人都到齐了。
她目光重点在垂眼拨弄佛珠的孟老夫人身上停了停,见她衣着发丝整齐干净,不像发生了什么意外,悄悄松了一口气。
王湛原本神色不安,见到她更是惊诧:“王湛?你怎么会过来?”
王湛觉得好笑,她也真的笑了。
她看向低着头不说话的王湛和面色难看的王湛:“怎么?你们叫我过来还是背着王湛的?”
王湛和王湛不答话。
王湛沉着脸看向他们俩:“她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今天是来确定遗嘱的吗?为什么要叫她过来?”
她说完也反应过来了:“原来刚才说等等,就是在等她?”
王湛挑眉:“确定遗嘱?谁的遗嘱?”
明明在场的人年纪最大的就是孟老夫人,谁要立遗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王湛却像是真的很疑惑一样:“是孟老夫人?还是孟先生?”
出乎意料的,这大逆不道的话却没能激怒王湛和王湛。
王湛头微微一动,似乎想要说话,又没有说出来什么。
倒是王湛,眉毛一竖,像是想发怒,又生生忍了下来。
“清晚,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王湛沉默一瞬,她看着王湛,慢慢道:“你想要的是我好好说话?还是无条件服从?”
王湛皱眉:“有什么区别吗?”
王湛笑了一声:“对你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
她这话说的颇有点阴阳怪气。
王湛忍不住道:“清晚,我知道你怨我们,但是你也要体谅我们啊。”
“我们就一个孩子,需要这个孩子争气一点,好让咱们家更好地发展,婉婉各方面都比你强,我们也是没办法的。”
“其实我们也想过好好对你,但是婉婉毕竟在王湛待了这么多年,她当时有那么多固定的圈子,还有那么好的婚约,我们当时没有见过你,又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怕你融不进这里来,让你早点嫁人也是为了你好啊。”
说着说着,王湛还委屈上了:“倒是你,你回来王湛后也没为王湛做过什么啊,我们好歹帮你操劳了终身大事,想给你找依靠保障,虽然我们对婉婉不薄,但对你也很不错了啊。”
王湛还没说话,王湛先跳起来。
她捞起一个碗摔在地上:“呸!对我不错?你们也说得出口?”
王湛大声冷笑:“你们不过是觉得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年的精力和钱,觉得我长大后是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舍不得放弃罢了。”
“富贵时我是你们的好女儿,家里出现问题我就是可以随便利用的工具了不是吗?”
王湛皱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过去也没真的要你给王湛牺牲过什么。”
王湛还要争吵,王湛手心向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
“停一下,我不是来听你们扯这些家长里短的。”
王湛看向王湛王湛,只一针见血道:“所以你们是觉得我亏欠了你们,今天叫我来,想让我为王湛做点什么?”
王湛王湛面色有些不自然:“也不是让你做什么……”
王湛:“哦?”
王湛道:“我们听说你和傅家还迟迟没有确定关系……”
王湛:“所以呢?”
王湛:“所以我们又给你安排了一桩婚事……”
王湛愕然一瞬,随即大笑出声:“好!好!真是好样的!”
她胸中郁气一扫而空,一边鼓掌一边畅快道:“公平了!大家都是这对利欲熏心夫妻的工具,谁也没比谁高贵!”
她琢磨了一下王湛之前说的话,忍不住笑了又笑:“看来是哪个有钱有势的大家族了?才让你们这么痛快地卖女儿。”
王湛暼她一眼。
王湛被她这么一看,顿了顿,头脑一凉,猛地扭头看王湛王湛:“既然是嫁她,找我做什么?”
王湛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殷切地握住她的手:“婉婉,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
王湛立刻甩开她:“你休想!不管你们什么安排,我绝不会听你们的!”
王湛说:“不是什么大事儿……”
王湛怒道:“所以你们说什么立遗嘱让我回来,根本就是骗我!你们有阴谋!”
王湛不悦道:“什么阴谋不阴谋的,话说这么难听,我们养了你二十年,要你点血怎么了?”
王湛双眼通红。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养你二十年”!
如果可以选,谁要这样的父母养?!
王湛推开椅子,正要大吼,却忽地一怔。
“你……刚刚说什么?”
王湛扫视着王湛王湛,难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她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要你点血?”
“要谁的血?”王湛又惊又疑,“我?”
王湛被她甩开也不介意:“就抽一点,婉婉,你放心,我们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她竭力做出温柔神情,像是想像过去一样,哄住王湛心甘情愿地听从父母安排。
王湛却半点不觉得温情,只觉得恐怖。
她虽然蠢了一点,但听到对方要抽她的血,她立刻后退一步,想去拿自己的包。
王湛拖住她的胳膊:“你不能走!”
王湛用力挣脱:“放开!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王湛死死拉着她:“你报警没用的,婉婉,你就再为爸妈考虑一次,婉婉,婉婉……”
王湛也急了,披头散发地低头去咬她的手,王湛吃痛松开,王湛拿上包就想跑,王湛却匆忙拽住她的头发。
王湛惊声尖叫。
王湛惊慌失措:“你不能走,我跟你爸答应了……”
王湛瞬间抬眼:“答应了谁?”
王湛顿住话头,无措地望向王湛。
王湛避开王湛和王湛的眼神。
“是……丰总。”
王湛不明所以:“谁是丰总?他为什么要我的血?”
王湛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丰厉?”
王湛默认了。
王湛:“所以他就派你们来?他自己不来吗?”
这未免也太看不起她王湛了。
这次不用王湛人回答,门外已经响起略微熟悉的温润嗓音,带着笑意。
“不知道清晚这么惦念我,早知如此,我应该一早就在此迎接。”
门被推开,丰厉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墙上的老式钟表发出轻轻的“哒”的一声。
正好下午五点整。
第181章做神(高能预警)
丰厉走进来时,一直坐在角落默念佛经,拨弄珠串的孟老夫人动作一滞。
她脸上的皱纹抖动了一下,但是没有人注意到。
丰厉带了三个人,王湛只认识一个,就是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丁易林。
王湛见到丁易林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易林看都不看她,只怀着深切怨恨瞪了一眼王湛。
王湛的眼神从丁易林和另一个人身上掠过,径直停在一个老者身上。
她叫破对方的名字:“白纯常?”
白纯常人老眼神却不老,一双眼睛鹰隼一样锐利。
他上上下下把王湛打量一遍,进屋时的轻蔑态度收敛了不少。
“你就是破了我法术的人?”
真人看起来倒是神光内蕴,不容小觑,不像他想的那样可能是靠好运气。
王湛礼貌微笑:“实在不巧,被我恰好遇上了。”
白纯常不客气道:“算你有点本事。”
王湛淡定道:“不算太强,但应该是比您老强点。”
白纯常:“你说什么?!”
他上前一步,却被丰厉伸臂拦住。
丰厉轻声对白纯常道:“你打不过她。”
白纯常眼神阴鸷,面有不甘,忿忿一甩手。
旁听他们对话的王湛人这时才察觉异样。
这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怎么丰厉带人来了以后净说些什么法啊术啊的,丰厉不是喜欢王湛吗?
“什么法术?”王湛有点胆怯的看向王湛,“清晚,这是怎么回事?”
王湛看她一眼:“我记得我从回到王湛第一天,就替王湛看过面相。”
王湛呆了一下:“那不是闹着玩的吗?你……你难道真的会……”
丰厉带过来的三个人全都把眼神转到她身上。
白纯常对王湛冷笑一声:“蠢货一个,这是你妈?”
他当面侮辱,王湛王湛也不敢反驳。
王湛睨他一眼,做了个拈花的手势,冲他轻轻一弹。
白纯常下意识侧身想要躲开,没想到王湛根本就是预测到了他躲避的方向。
他肩膀锐痛,情不自禁“嘶”了一声。
丁易林慌张扶住他:“师父!”
王湛漠然道:“我的事情,其他人最好不要随便多嘴。”
丰厉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她如此,不但没有因为自己带来的人受伤而发怒,反而颇为欢喜道:“果然是清晚,在这个世界也能精进到如此程度。”
王湛注视着他,慢慢重复道:“这个世界?”
丰厉温和一笑。
他不忙着回王湛的话,却转头看向王湛人。
“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个丢失多年的女儿生长于山村僻野,除了一张脸外全无用处?”
王湛和王湛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丰厉斯文地点点头:“白纯常说你们蠢确实是事实,现在也就你们还被瞒在骨子里了。”
“你们知道她就是千山集团的创始人吗?市值千亿的千山集团,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她。”
孟老夫人手指颤了颤,她似乎下意识想要去摸什么东西,但又停住了。
王湛失声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王湛嘴唇动了动,不可置信地看向王湛。
王湛呐呐道:“千山集团……?”
除了丰厉的助理外,丁易林和白纯常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一时间各种目光全都聚焦在王湛身上。
王湛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看也没看他们。
大开的房门处吹进冷风,残留的日光映在她身上。
乌发雪肤,眉眼沉静。
她的确美貌绝伦,也的确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子。
但是她怎么会是千山集团的老板?
众人震撼不已,却也清楚丰厉没有说谎的必要。
丰厉继续道:“不止,她还是当世首屈一指的玄学大师,假以时日修炼圆满,可以动摇世道气运。”
他似笑非笑看向王湛王湛:“是不是出乎意料?”
“你们想解决王湛的困境,想让王湛更上一层楼,其实根本不用讨好外人,想着去借助外人的力量,只要讨好她,她随便洒洒手,漏出一点汤就够你们吃一辈子了。”
王湛人说不出话来。
在场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丰厉把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突然哈哈大笑。
“你看到了吗?”
他指着这些人,对王湛说。
“多么可笑多么滑稽多么丑陋的嘴脸。”
“清晚,你看,跟这些人同处一个世道有什么好?”
丰厉凝视着她,眼神缱绻温柔,乍一看去满是爱意。
“他们全都觊觎你的皮相、你的能力、你的身份地位,觉得你有用时,他们牺牲你,觉得你没用时,他们还是会牺牲你。”
“前世今生,诸般此类的事情还少吗?”
王湛静了一下,反问:“前世今生?”
所以她和小狐狸猜对了。
丰厉真的和他们来自一个时空。
以他对王湛的熟稔程度来看,这还是个故人。
王湛脑海里瞬间闪过自己在修仙界认识的那些人的面孔。
与丰厉气质风姿类似的……
王湛:“你是君泽?”
丰厉略显惊讶:“你还记得我?”
王湛默了一下,实话实说:“本来不怎么记得,但我听说我死了以后你吐血了。”
小狐狸跟她重逢见面的第一天时,就提过君泽,说她死了以后,君泽对着她的住处吐血。
丰厉玩味道:“听说?上九跟你说的?”
王湛心下一凛。
丰厉居然连路黎的身份也知道。
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丰厉点点头:“确实有这件事,你的死对我打击挺大的,让我伤痛欲绝。”
他嘴里说着夸张的话,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所以我这不是把你弄到这个世界来了吗?怎么样?我从几十年前就为你选中了王湛,是不是很用心。”
丰厉像是等待她夸奖一样笑起来,笑过以后,又收敛表情,眼神幽幽。
“如果不是你救了不该救的人,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他向王湛伸出手,蛊惑一般,声音轻柔道:“清晚,你何必从九天走下,在这淤泥污浊里游走,不如跟我在一起——”
“——做神。”
第182章你是天道本身
做什么?
做神?
满室骇然。
白纯常惊得连肩膀上的痛处都顾不得了:“丰总?”
丁易林直接嚷嚷道:“丰总你在说什么?不是说今天过来是设好法阵练成功法大圆满的吗?”
王湛惶然道:“什么法阵功法?不是说是要签合同娶清晚的吗?”
王湛扶住桌子茫然四顾:“所以今天到底是要做什么?”
王湛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无比荒唐,全是她听不懂的话,看不懂的人心。
她尖叫道:“让我离开!我要离开!”
场面嘈杂混乱。
墙上的钟表在喧嚣中,再次轻轻“哒”了一声。
傍晚五点半。
红漆大门“Duang”一下再次打开。
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一左一右架着一个垂着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王湛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傅墨寒?”
那两人将傅墨寒放在椅子上,对着丰厉躬了躬身,就又快速退了出去。
王湛立刻去探傅墨寒的鼻息,发现他虽然闭着眼,完全没有反应,但呼吸均匀。
应该只是昏迷。
丰厉冷眼看着王湛的动作:“这么紧张他?”
王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把傅墨寒的椅子拖到一个角落里。
她又握住傅墨寒的手,像是在探查脉搏。
确定无虞后,她才站起来护在傅墨寒身前:“你对傅墨寒做了什么?”
丰厉微微一笑:“我能做些什么?我只不过找人去给他送张请柬,告诉他我们今天要在这里办喜宴,他自己不就眼巴巴的来了吗?”
王湛质问:“那他怎么会晕倒?”
“这就要问他自己有没有不小心弄掉什么东西了。”丰厉语气温和道,“毕竟我一看到什么能做法术引子的东西,就忍不住手痒。”
怎么可能?
穆威拿到的东西明明都被王湛动了手脚,根本不能用。
丰厉是从哪找到的东西。
丰厉似乎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柔声道:“想不通吗?”
王湛抿紧唇角。
丰厉不吝于为她解疑:“因为穆威根本就是个幌子啊,我怎么可能会真的指望他在你眼皮子底下拿到什么真东西呢。”
他要做的,是让王湛放松警惕。
“至于我真正需要用的,早就拿到手了。”
以血肉毛发或者贴身物品做法术之引,最佳选择当然是血肉。
丰厉“好心”地提醒她:“古墓通道那两支箭,还痛不痛?”
王湛眼底一震:“是你!”
丰厉含笑道:“看来你那天是真的很着急回去了,带血的箭头都没顾得上处理,就急忙丢在医院了,可不是正巧被我拿到了吗?”
王湛脑子里飞速回溯在墓室里发生的事情。
“我之所以没有怀疑过你,是因为剧组第二天都在传你和郦雪的绯闻,说你和郦雪孤男寡女待了一晚上。”
“其实那根本就是你放出来的烟雾弹,你并不在酒店里,你当时也在墓里?”
她想到傅墨寒当时说过,撞了他一下,害得他踩中机关的是青蟒。
“那条蟒蛇你可以控制?”
“既然连蟒蛇都可以控制,你肯定不是第一次下墓了……”
王湛慢慢把所有线索都串起来。
墓室中有刘叔家里厂子生产的蒲垫,刘叔手里有个很高级的符咒。
符咒的创始人叫向有悔,是刘叔通过丁易林的方式结识的。
丁易林身边有谁,现在在眼前站着的,除了白纯常,不就是丰厉?
“所以你就是向有悔?”
王湛盯着丰厉。
许多谜团只要有一根线头扯出来,那么就全都清楚起来。
“有人二十多年前拿走了玄武的龟壳,还重伤了墓室中的守护者,那个人是你?”
丰厉轻笑一声:“是我。”
王湛:“我一直以为白纯常害傅墨寒是受傅崇父子所托,其实不是,幕后主使也是你?”
“不能这么说。”丰厉随意道,“傅崇他们确实想害傅墨寒,白纯常收两份好处,只做一件事,何乐而不为呢?”
王湛眼角余光不经意地从墙上的钟表瞥到大门处。
“所以四十几年前,给孟老先生木盒,半年前又拿走木盒的人也是你了?”
她顿了顿,又问:“你那会说几十年前为我选好了王湛,把我送到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丰厉勾了勾唇角,不答反问:“清晚,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王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丰厉:“不明白吗?现在早就过了你约定的时间了吧?你猜你叫来的人,是来了还是没来?如果来了,为什么没能进来?”
王湛眼睫微微一动。
丰厉盯着她,古怪地笑了一下。
“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跟你慢慢聊。”
“反正还要再等一个人。”
王湛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能把时间拖长一点当然是最好的。
丰厉有点苦恼道:“应该从哪说起呢?”
“不如从你的身份说起?”
“我记得以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有个擅长预测的老家伙,总是说什么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他算是有点水平,看出你命格特殊,所以让你去复苏世界灵气。”
“但是他预测不出来,你真正特殊的地方。”
“他想让灵气复苏,也选错了办法,真正应该让你做的,不是去献祭,而是飞升。”
丰厉注视着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扔下一个惊天大雷。
“清晚,灵气复苏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回到你应该在的位置。”
“你是唯一的变动,也是新生的世界法则,你是天道本身。”
众人鸦雀无声。
白纯常的嗓音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样。
“什么……什么天道……?”
王湛也怔忪了下:“天道?”
谁?她自己吗?
这比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被人说是世界首富还离谱吧?
丰厉:“不然你难道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活不过二十五岁吗?当然不是因为早夭,只是因为你在归位之前,需要在人间行走。”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丰厉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你就是人遁其一,一线天机。”
王湛静了片刻,说:“可是我是人。”
丰厉:“一介躯体而已,你可以随时扔掉。”
王湛着实被这话震了一下。
钟表在墙上走动。
傍晚六点十分。
某个明星聚集的小区内。
路黎正趴在沙发上玩手机,门铃响了。
小区内安保做的一向很好,所以路黎问也没问,下意识以为是外卖。
他毫无防备地拉开门,然后眼前就是一黑。
第183章我也有资格做天道
丰厉和王湛说着话,却突然偏了偏头,向着一个遥远的方向笑了一下。
“差不多了。”
王湛蹙眉:“什么差不多了。”
丰厉云淡风轻道:“没什么。”
“继续说吧,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
“几千年前,诸神时代,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守护天道,后来众神陨落,人道兴起,四灵逐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者沉睡,或者消亡。”
“但他们本体的宝物却遗落在人间,只是,不在同一个时空。”
“朱雀的雀羽和白虎的皮毛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青龙的逆鳞和玄武的龟背却在这个世界里。”
“你不是想知道我给王湛人的木盒是什么吗?”
“其实也不难猜,就是雀羽和虎皮,四十年前我把他们交给王湛人,二十年前,我又找齐了龙鳞和龟背,也放在王湛。”
“放在王湛的目的,是为了方便你的魂魄降临。”
“至于为什么是王湛……”
丰厉笑着比了下这个四合院。
“清晚,听说你天赋绝佳,唯独在风水堪舆上不太擅长。”
“所以你没看出来这里是个绝佳的聚灵地点吧?”
他又漫不经心点了点王湛:“还有她。”
“你擅长相面,应该看出她本是穷困之相,但因为长在帝都,小有富贵。”
“其实帝都只是很小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王湛这处宅院。”
“让她这个短命鬼能活到今天。”
丰厉喟叹道:“不过能活到今天已经不错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每一句话都是一大堆爆炸的信息。
在场的人都被炸得头晕眼花。
王湛却冷静接道:“所以呢?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告诉我你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个世界来?你为什么这么做?”
丰厉眼里浮起笑意,刚要说话。
王湛打断他:“如果是半真半假的话,你就不用说了。”
她定定看着丰厉:“我只想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丰厉那点笑意消失了:“清晚,我并没有想伤害你。”
王湛揣摩了一下他这句话:“不伤害我?意思就是你另有图谋?”
“不是我?那是我身边的人?”
她思索片刻:“是傅墨寒?”
“你把我引到这个世界来,跟傅墨寒有关?”
丰厉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神色渐渐褪去。
王湛打量着他的表情。
“看来我没猜错,果然是傅墨寒。”
丰厉声音微冷:“他不重要。”
王湛笑了一声,完全不信:“他不重要你特地把他弄到这里来?”
她想起傅墨寒身上不正常的浓郁紫气,若有所思:“看来他身份也很特殊了,是什么呢?”
丰厉脸色冷淡,明显是不肯说的。
王湛只能快速猜测:“是神?不,你说了,神都已经陨落了,他不会是神。”
“不是神是什么?”
王湛仔细观察着丰厉的眼神和眉宇间的微表情。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既然我是天机,那他是什么?是大道?”
丰厉眉峰轻轻一动。
王湛立刻捕捉到这一点异样。
“傅墨寒也是天道?”
她脑子转的奇快无比。
“既然我是天机,他肯定不能也是天机,那么他只能是……”
“……四十九条法则的天道?”
与此同时。
傅氏总部。
傅墨寒办公室的内部座机叮铃铃响起。
傅墨寒一边在键盘上敲字,一边接起电话,冷淡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秘书处助理的声音。
“傅总,前台说有个二十多岁,自称是丰厉先生助理的人,想要见您。”
傅墨寒:“有预约吗?”
助理:“没有。”
傅墨寒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没有预约不见。”
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助理却急忙道:“等等,傅总,他说是跟孟小姐有关。”
傅墨寒伸出去的手臂又伸回来:“孟小姐?清晚?”
助理回答:“他是这么说的。”
傅墨寒拧眉:“让他上来吧。”
秘书很快就把人带进办公室来。
傅墨寒打量了一下这个其貌不扬的人,让秘书先退了出去。
“你是谁?有什么跟清晚有关的事情?”
这人顶着傅墨寒的目光,没有半点不自在。
“傅总,我只是替丰总来送请柬的。”
傅墨寒纳闷:“请柬?什么请柬?”
不是说是跟清晚有关系吗?怎么又变成帮丰厉送请柬?
这人答道:“是丰总和孟小姐的请柬。”
他微微一笑:“丰总说,孟小姐命中注定跟他是天作之合,今天就是他与孟小姐喜结良缘的日子,特邀傅总前去赴宴。”
傅墨寒遽然色变,他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丰厉有病吧?搞这种恶作剧?
这人掏出一个红色外封的请柬,放到傅墨寒的桌子上:“请柬送到,那我就先告辞了。”
傅墨寒紧绷着脸拿过请柬打开一看。
上面双方姓名写的正是丰厉和王湛,时间是今天晚上六点,地点是一个xx胡同xx号。
傅墨寒一把揉乱请柬,给王湛打电话,却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他从怒意中勉强挣脱出来想了一会,才想起王湛今天好像和王湛约了见面。
约的地方是……
傅墨寒愣住。
王湛提过一次孟老夫人的地址,他有点印象。
那个地址,是不是就是丰厉请柬上的位置?
傅墨寒后背一冷,立刻意识到不好。
他马上给公司的司机打电话:“安排一下,我现在要用车!”
第180章新的婚事
下午四点三十五分。
王湛踏进孟老夫人的四合院,身后大门合拢,眼前院落安静。
她回头看了一眼门,按了下手机屏幕。
突然没有信号了。
这明显不正常的处境,反而让她一直鼓噪的心跳平稳下来。
走进来之前,她有所犹豫徘徊,但走进来以后,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王湛来过一次,知道待客厅就是主屋。
越走近越寂静,她先前在电话里听到的吵闹声、尖叫声、怒吼声,统统消失了。
耳边只有风声吹过干枯的树枝时发出的一点碰撞声。
王湛停在主屋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门内的人一起抬头看她。
王湛扫了一眼屋内的大圆桌和围了一圈的人。
王湛、王湛、王湛、孟老夫人。
王湛的人都到齐了。
她目光重点在垂眼拨弄佛珠的孟老夫人身上停了停,见她衣着发丝整齐干净,不像发生了什么意外,悄悄松了一口气。
王湛原本神色不安,见到她更是惊诧:“王湛?你怎么会过来?”
王湛觉得好笑,她也真的笑了。
她看向低着头不说话的王湛和面色难看的王湛:“怎么?你们叫我过来还是背着王湛的?”
王湛和王湛不答话。
王湛沉着脸看向他们俩:“她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今天是来确定遗嘱的吗?为什么要叫她过来?”
她说完也反应过来了:“原来刚才说等等,就是在等她?”
王湛挑眉:“确定遗嘱?谁的遗嘱?”
明明在场的人年纪最大的就是孟老夫人,谁要立遗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王湛却像是真的很疑惑一样:“是孟老夫人?还是孟先生?”
出乎意料的,这大逆不道的话却没能激怒王湛和王湛。
王湛头微微一动,似乎想要说话,又没有说出来什么。
倒是王湛,眉毛一竖,像是想发怒,又生生忍了下来。
“清晚,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王湛沉默一瞬,她看着王湛,慢慢道:“你想要的是我好好说话?还是无条件服从?”
王湛皱眉:“有什么区别吗?”
王湛笑了一声:“对你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
她这话说的颇有点阴阳怪气。
王湛忍不住道:“清晚,我知道你怨我们,但是你也要体谅我们啊。”
“我们就一个孩子,需要这个孩子争气一点,好让咱们家更好地发展,婉婉各方面都比你强,我们也是没办法的。”
“其实我们也想过好好对你,但是婉婉毕竟在王湛待了这么多年,她当时有那么多固定的圈子,还有那么好的婚约,我们当时没有见过你,又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怕你融不进这里来,让你早点嫁人也是为了你好啊。”
说着说着,王湛还委屈上了:“倒是你,你回来王湛后也没为王湛做过什么啊,我们好歹帮你操劳了终身大事,想给你找依靠保障,虽然我们对婉婉不薄,但对你也很不错了啊。”
王湛还没说话,王湛先跳起来。
她捞起一个碗摔在地上:“呸!对我不错?你们也说得出口?”
王湛大声冷笑:“你们不过是觉得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年的精力和钱,觉得我长大后是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才舍不得放弃罢了。”
“富贵时我是你们的好女儿,家里出现问题我就是可以随便利用的工具了不是吗?”
王湛皱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过去也没真的要你给王湛牺牲过什么。”
王湛还要争吵,王湛手心向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
“停一下,我不是来听你们扯这些家长里短的。”
王湛看向王湛王湛,只一针见血道:“所以你们是觉得我亏欠了你们,今天叫我来,想让我为王湛做点什么?”
王湛王湛面色有些不自然:“也不是让你做什么……”
王湛:“哦?”
王湛道:“我们听说你和傅家还迟迟没有确定关系……”
王湛:“所以呢?”
王湛:“所以我们又给你安排了一桩婚事……”
王湛愕然一瞬,随即大笑出声:“好!好!真是好样的!”
她胸中郁气一扫而空,一边鼓掌一边畅快道:“公平了!大家都是这对利欲熏心夫妻的工具,谁也没比谁高贵!”
她琢磨了一下王湛之前说的话,忍不住笑了又笑:“看来是哪个有钱有势的大家族了?才让你们这么痛快地卖女儿。”
王湛暼她一眼。
王湛被她这么一看,顿了顿,头脑一凉,猛地扭头看王湛王湛:“既然是嫁她,找我做什么?”
王湛眼底闪过一抹心虚,殷切地握住她的手:“婉婉,也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
王湛立刻甩开她:“你休想!不管你们什么安排,我绝不会听你们的!”
王湛说:“不是什么大事儿……”
王湛怒道:“所以你们说什么立遗嘱让我回来,根本就是骗我!你们有阴谋!”
王湛不悦道:“什么阴谋不阴谋的,话说这么难听,我们养了你二十年,要你点血怎么了?”
王湛双眼通红。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养你二十年”!
如果可以选,谁要这样的父母养?!
王湛推开椅子,正要大吼,却忽地一怔。
“你……刚刚说什么?”
王湛扫视着王湛王湛,难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她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叫要你点血?”
“要谁的血?”王湛又惊又疑,“我?”
王湛被她甩开也不介意:“就抽一点,婉婉,你放心,我们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她竭力做出温柔神情,像是想像过去一样,哄住王湛心甘情愿地听从父母安排。
王湛却半点不觉得温情,只觉得恐怖。
她虽然蠢了一点,但听到对方要抽她的血,她立刻后退一步,想去拿自己的包。
王湛拖住她的胳膊:“你不能走!”
王湛用力挣脱:“放开!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王湛死死拉着她:“你报警没用的,婉婉,你就再为爸妈考虑一次,婉婉,婉婉……”
王湛也急了,披头散发地低头去咬她的手,王湛吃痛松开,王湛拿上包就想跑,王湛却匆忙拽住她的头发。
王湛惊声尖叫。
王湛惊慌失措:“你不能走,我跟你爸答应了……”
王湛瞬间抬眼:“答应了谁?”
王湛顿住话头,无措地望向王湛。
王湛避开王湛和王湛的眼神。
“是……丰总。”
王湛不明所以:“谁是丰总?他为什么要我的血?”
王湛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丰厉?”
王湛默认了。
王湛:“所以他就派你们来?他自己不来吗?”
这未免也太看不起她王湛了。
这次不用王湛人回答,门外已经响起略微熟悉的温润嗓音,带着笑意。
“不知道清晚这么惦念我,早知如此,我应该一早就在此迎接。”
门被推开,丰厉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墙上的老式钟表发出轻轻的“哒”的一声。
正好下午五点整。
第181章做神(高能预警)
丰厉走进来时,一直坐在角落默念佛经,拨弄珠串的孟老夫人动作一滞。
她脸上的皱纹抖动了一下,但是没有人注意到。
丰厉带了三个人,王湛只认识一个,就是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丁易林。
王湛见到丁易林大惊失色:“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易林看都不看她,只怀着深切怨恨瞪了一眼王湛。
王湛的眼神从丁易林和另一个人身上掠过,径直停在一个老者身上。
她叫破对方的名字:“白纯常?”
白纯常人老眼神却不老,一双眼睛鹰隼一样锐利。
他上上下下把王湛打量一遍,进屋时的轻蔑态度收敛了不少。
“你就是破了我法术的人?”
真人看起来倒是神光内蕴,不容小觑,不像他想的那样可能是靠好运气。
王湛礼貌微笑:“实在不巧,被我恰好遇上了。”
白纯常不客气道:“算你有点本事。”
王湛淡定道:“不算太强,但应该是比您老强点。”
白纯常:“你说什么?!”
他上前一步,却被丰厉伸臂拦住。
丰厉轻声对白纯常道:“你打不过她。”
白纯常眼神阴鸷,面有不甘,忿忿一甩手。
旁听他们对话的王湛人这时才察觉异样。
这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怎么丰厉带人来了以后净说些什么法啊术啊的,丰厉不是喜欢王湛吗?
“什么法术?”王湛有点胆怯的看向王湛,“清晚,这是怎么回事?”
王湛看她一眼:“我记得我从回到王湛第一天,就替王湛看过面相。”
王湛呆了一下:“那不是闹着玩的吗?你……你难道真的会……”
丰厉带过来的三个人全都把眼神转到她身上。
白纯常对王湛冷笑一声:“蠢货一个,这是你妈?”
他当面侮辱,王湛王湛也不敢反驳。
王湛睨他一眼,做了个拈花的手势,冲他轻轻一弹。
白纯常下意识侧身想要躲开,没想到王湛根本就是预测到了他躲避的方向。
他肩膀锐痛,情不自禁“嘶”了一声。
丁易林慌张扶住他:“师父!”
王湛漠然道:“我的事情,其他人最好不要随便多嘴。”
丰厉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她如此,不但没有因为自己带来的人受伤而发怒,反而颇为欢喜道:“果然是清晚,在这个世界也能精进到如此程度。”
王湛注视着他,慢慢重复道:“这个世界?”
丰厉温和一笑。
他不忙着回王湛的话,却转头看向王湛人。
“你们是不是以为这个丢失多年的女儿生长于山村僻野,除了一张脸外全无用处?”
王湛和王湛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丰厉斯文地点点头:“白纯常说你们蠢确实是事实,现在也就你们还被瞒在骨子里了。”
“你们知道她就是千山集团的创始人吗?市值千亿的千山集团,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她。”
孟老夫人手指颤了颤,她似乎下意识想要去摸什么东西,但又停住了。
王湛失声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王湛嘴唇动了动,不可置信地看向王湛。
王湛呐呐道:“千山集团……?”
除了丰厉的助理外,丁易林和白纯常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一时间各种目光全都聚焦在王湛身上。
王湛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看也没看他们。
大开的房门处吹进冷风,残留的日光映在她身上。
乌发雪肤,眉眼沉静。
她的确美貌绝伦,也的确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子。
但是她怎么会是千山集团的老板?
众人震撼不已,却也清楚丰厉没有说谎的必要。
丰厉继续道:“不止,她还是当世首屈一指的玄学大师,假以时日修炼圆满,可以动摇世道气运。”
他似笑非笑看向王湛王湛:“是不是出乎意料?”
“你们想解决王湛的困境,想让王湛更上一层楼,其实根本不用讨好外人,想着去借助外人的力量,只要讨好她,她随便洒洒手,漏出一点汤就够你们吃一辈子了。”
王湛人说不出话来。
在场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丰厉把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突然哈哈大笑。
“你看到了吗?”
他指着这些人,对王湛说。
“多么可笑多么滑稽多么丑陋的嘴脸。”
“清晚,你看,跟这些人同处一个世道有什么好?”
丰厉凝视着她,眼神缱绻温柔,乍一看去满是爱意。
“他们全都觊觎你的皮相、你的能力、你的身份地位,觉得你有用时,他们牺牲你,觉得你没用时,他们还是会牺牲你。”
“前世今生,诸般此类的事情还少吗?”
王湛静了一下,反问:“前世今生?”
所以她和小狐狸猜对了。
丰厉真的和他们来自一个时空。
以他对王湛的熟稔程度来看,这还是个故人。
王湛脑海里瞬间闪过自己在修仙界认识的那些人的面孔。
与丰厉气质风姿类似的……
王湛:“你是君泽?”
丰厉略显惊讶:“你还记得我?”
王湛默了一下,实话实说:“本来不怎么记得,但我听说我死了以后你吐血了。”
小狐狸跟她重逢见面的第一天时,就提过君泽,说她死了以后,君泽对着她的住处吐血。
丰厉玩味道:“听说?上九跟你说的?”
王湛心下一凛。
丰厉居然连路黎的身份也知道。
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丰厉点点头:“确实有这件事,你的死对我打击挺大的,让我伤痛欲绝。”
他嘴里说着夸张的话,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所以我这不是把你弄到这个世界来了吗?怎么样?我从几十年前就为你选中了王湛,是不是很用心。”
丰厉像是等待她夸奖一样笑起来,笑过以后,又收敛表情,眼神幽幽。
“如果不是你救了不该救的人,也许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他向王湛伸出手,蛊惑一般,声音轻柔道:“清晚,你何必从九天走下,在这淤泥污浊里游走,不如跟我在一起——”
“——做神。”
第182章你是天道本身
做什么?
做神?
满室骇然。
白纯常惊得连肩膀上的痛处都顾不得了:“丰总?”
丁易林直接嚷嚷道:“丰总你在说什么?不是说今天过来是设好法阵练成功法大圆满的吗?”
王湛惶然道:“什么法阵功法?不是说是要签合同娶清晚的吗?”
王湛扶住桌子茫然四顾:“所以今天到底是要做什么?”
王湛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无比荒唐,全是她听不懂的话,看不懂的人心。
她尖叫道:“让我离开!我要离开!”
场面嘈杂混乱。
墙上的钟表在喧嚣中,再次轻轻“哒”了一声。
傍晚五点半。
红漆大门“Duang”一下再次打开。
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一左一右架着一个垂着头的男人走了进来。
王湛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傅墨寒?”
那两人将傅墨寒放在椅子上,对着丰厉躬了躬身,就又快速退了出去。
王湛立刻去探傅墨寒的鼻息,发现他虽然闭着眼,完全没有反应,但呼吸均匀。
应该只是昏迷。
丰厉冷眼看着王湛的动作:“这么紧张他?”
王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把傅墨寒的椅子拖到一个角落里。
她又握住傅墨寒的手,像是在探查脉搏。
确定无虞后,她才站起来护在傅墨寒身前:“你对傅墨寒做了什么?”
丰厉微微一笑:“我能做些什么?我只不过找人去给他送张请柬,告诉他我们今天要在这里办喜宴,他自己不就眼巴巴的来了吗?”
王湛质问:“那他怎么会晕倒?”
“这就要问他自己有没有不小心弄掉什么东西了。”丰厉语气温和道,“毕竟我一看到什么能做法术引子的东西,就忍不住手痒。”
怎么可能?
穆威拿到的东西明明都被王湛动了手脚,根本不能用。
丰厉是从哪找到的东西。
丰厉似乎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柔声道:“想不通吗?”
王湛抿紧唇角。
丰厉不吝于为她解疑:“因为穆威根本就是个幌子啊,我怎么可能会真的指望他在你眼皮子底下拿到什么真东西呢。”
他要做的,是让王湛放松警惕。
“至于我真正需要用的,早就拿到手了。”
以血肉毛发或者贴身物品做法术之引,最佳选择当然是血肉。
丰厉“好心”地提醒她:“古墓通道那两支箭,还痛不痛?”
王湛眼底一震:“是你!”
丰厉含笑道:“看来你那天是真的很着急回去了,带血的箭头都没顾得上处理,就急忙丢在医院了,可不是正巧被我拿到了吗?”
王湛脑子里飞速回溯在墓室里发生的事情。
“我之所以没有怀疑过你,是因为剧组第二天都在传你和郦雪的绯闻,说你和郦雪孤男寡女待了一晚上。”
“其实那根本就是你放出来的烟雾弹,你并不在酒店里,你当时也在墓里?”
她想到傅墨寒当时说过,撞了他一下,害得他踩中机关的是青蟒。
“那条蟒蛇你可以控制?”
“既然连蟒蛇都可以控制,你肯定不是第一次下墓了……”
王湛慢慢把所有线索都串起来。
墓室中有刘叔家里厂子生产的蒲垫,刘叔手里有个很高级的符咒。
符咒的创始人叫向有悔,是刘叔通过丁易林的方式结识的。
丁易林身边有谁,现在在眼前站着的,除了白纯常,不就是丰厉?
“所以你就是向有悔?”
王湛盯着丰厉。
许多谜团只要有一根线头扯出来,那么就全都清楚起来。
“有人二十多年前拿走了玄武的龟壳,还重伤了墓室中的守护者,那个人是你?”
丰厉轻笑一声:“是我。”
王湛:“我一直以为白纯常害傅墨寒是受傅崇父子所托,其实不是,幕后主使也是你?”
“不能这么说。”丰厉随意道,“傅崇他们确实想害傅墨寒,白纯常收两份好处,只做一件事,何乐而不为呢?”
王湛眼角余光不经意地从墙上的钟表瞥到大门处。
“所以四十几年前,给孟老先生木盒,半年前又拿走木盒的人也是你了?”
她顿了顿,又问:“你那会说几十年前为我选好了王湛,把我送到这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丰厉勾了勾唇角,不答反问:“清晚,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王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丰厉:“不明白吗?现在早就过了你约定的时间了吧?你猜你叫来的人,是来了还是没来?如果来了,为什么没能进来?”
王湛眼睫微微一动。
丰厉盯着她,古怪地笑了一下。
“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跟你慢慢聊。”
“反正还要再等一个人。”
王湛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能把时间拖长一点当然是最好的。
丰厉有点苦恼道:“应该从哪说起呢?”
“不如从你的身份说起?”
“我记得以前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有个擅长预测的老家伙,总是说什么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他算是有点水平,看出你命格特殊,所以让你去复苏世界灵气。”
“但是他预测不出来,你真正特殊的地方。”
“他想让灵气复苏,也选错了办法,真正应该让你做的,不是去献祭,而是飞升。”
丰厉注视着她,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扔下一个惊天大雷。
“清晚,灵气复苏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回到你应该在的位置。”
“你是唯一的变动,也是新生的世界法则,你是天道本身。”
众人鸦雀无声。
白纯常的嗓音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样。
“什么……什么天道……?”
王湛也怔忪了下:“天道?”
谁?她自己吗?
这比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被人说是世界首富还离谱吧?
丰厉:“不然你难道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活不过二十五岁吗?当然不是因为早夭,只是因为你在归位之前,需要在人间行走。”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丰厉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你就是人遁其一,一线天机。”
王湛静了片刻,说:“可是我是人。”
丰厉:“一介躯体而已,你可以随时扔掉。”
王湛着实被这话震了一下。
钟表在墙上走动。
傍晚六点十分。
某个明星聚集的小区内。
路黎正趴在沙发上玩手机,门铃响了。
小区内安保做的一向很好,所以路黎问也没问,下意识以为是外卖。
他毫无防备地拉开门,然后眼前就是一黑。
第183章我也有资格做天道
丰厉和王湛说着话,却突然偏了偏头,向着一个遥远的方向笑了一下。
“差不多了。”
王湛蹙眉:“什么差不多了。”
丰厉云淡风轻道:“没什么。”
“继续说吧,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
“几千年前,诸神时代,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守护天道,后来众神陨落,人道兴起,四灵逐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者沉睡,或者消亡。”
“但他们本体的宝物却遗落在人间,只是,不在同一个时空。”
“朱雀的雀羽和白虎的皮毛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里,青龙的逆鳞和玄武的龟背却在这个世界里。”
“你不是想知道我给王湛人的木盒是什么吗?”
“其实也不难猜,就是雀羽和虎皮,四十年前我把他们交给王湛人,二十年前,我又找齐了龙鳞和龟背,也放在王湛。”
“放在王湛的目的,是为了方便你的魂魄降临。”
“至于为什么是王湛……”
丰厉笑着比了下这个四合院。
“清晚,听说你天赋绝佳,唯独在风水堪舆上不太擅长。”
“所以你没看出来这里是个绝佳的聚灵地点吧?”
他又漫不经心点了点王湛:“还有她。”
“你擅长相面,应该看出她本是穷困之相,但因为长在帝都,小有富贵。”
“其实帝都只是很小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王湛这处宅院。”
“让她这个短命鬼能活到今天。”
丰厉喟叹道:“不过能活到今天已经不错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每一句话都是一大堆爆炸的信息。
在场的人都被炸得头晕眼花。
王湛却冷静接道:“所以呢?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告诉我你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个世界来?你为什么这么做?”
丰厉眼里浮起笑意,刚要说话。
王湛打断他:“如果是半真半假的话,你就不用说了。”
她定定看着丰厉:“我只想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丰厉那点笑意消失了:“清晚,我并没有想伤害你。”
王湛揣摩了一下他这句话:“不伤害我?意思就是你另有图谋?”
“不是我?那是我身边的人?”
她思索片刻:“是傅墨寒?”
“你把我引到这个世界来,跟傅墨寒有关?”
丰厉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神色渐渐褪去。
王湛打量着他的表情。
“看来我没猜错,果然是傅墨寒。”
丰厉声音微冷:“他不重要。”
王湛笑了一声,完全不信:“他不重要你特地把他弄到这里来?”
她想起傅墨寒身上不正常的浓郁紫气,若有所思:“看来他身份也很特殊了,是什么呢?”
丰厉脸色冷淡,明显是不肯说的。
王湛只能快速猜测:“是神?不,你说了,神都已经陨落了,他不会是神。”
“不是神是什么?”
王湛仔细观察着丰厉的眼神和眉宇间的微表情。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既然我是天机,那他是什么?是大道?”
丰厉眉峰轻轻一动。
王湛立刻捕捉到这一点异样。
“傅墨寒也是天道?”
她脑子转的奇快无比。
“既然我是天机,他肯定不能也是天机,那么他只能是……”
“……四十九条法则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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