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汐靳北辞知乎(沈颜汐靳北辞)_沈颜汐靳北辞知乎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
转身看了眼,旁边被褥还是她睡觉时的模样,是沈颜汐没回来,还是一早就起了?
靳北辞懒洋洋地伸个懒腰起来,穿上衣服简单梳了下头发出去。
拉开门阳光还有些刺眼,用手背遮了下阳光,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顾家的院子不大,却到处乱糟糟的。
院里有口压水井,井边有两个拖着鼻涕的孩子在玩水。
顾长运的媳妇挺着大肚子在一旁骂着两个孩子。
昨晚倒是没看出来,陈巧兰是怀孕的。
朱桂花在院子角落拔鸡毛,倒是没看见沈颜汐。
靳北辞眯眼看了一圈,也没打算跟朱桂花打招呼,准备转身回屋去拿毛巾洗漱。
陈巧兰却跟人精一样,喊着两个儿子:“虎子,大牛,快喊二婶,这是二婶,喊了二婶有糖吃。”
靳北辞对这一家人都没好印象,当没听见转身就进屋。
结果陈巧兰直接领着两个孩子跟了进来:“二嫂,你还没见过两个孩子吧,老大大牛,老二叫虎子,都说长得像我二哥,一样好看呢。”
靳北辞都被这不要脸的话逗笑,还真没看出两个拖着鼻涕的孩子哪儿像沈颜汐:“你可不要乱说,这是老三的儿子,长得像你二哥像什么话?”
陈巧兰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这不是家里就二哥长得好看吗,我们家虎子和大牛也好看。”
边说着边推着两个孩子:“快喊人啊。”
两个孩子因为听说有糖,抬起袖子一蹭鼻子:“二婶。”
靳北辞点了下头:“挺乖的,你们先出去吧,我也准备洗脸刷牙了。”
陈巧兰有些傻眼,不该给个见面礼啥的吗?
靳北辞看了眼陈巧兰:“还有事?”
陈巧兰连连点头:“没了没了,那我们出去。”
出了门,朝着大牛脑袋就是一巴掌:“你看看你这个邋遢样,谁见了不嫌弃,天天跟个猪一样,走哪儿都讨人厌。”
靳北辞自然知道这是没要到东西指桑骂槐呢,冷笑了下,就这样的人,还想从她这儿占到便宜?
拿着毛巾和牙缸出来,沈颜汐也从外面进来,拿着两个红色搪瓷盆。
过来递给靳北辞:“刚去村里杂货店买的,你用这个。”
昨晚,他也看出来,靳北辞嫌弃盆子脏,用热水烫了好几遍才用。
靳北辞还在犹豫是不是又要跟顾家人共用一个盆,看见新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太好了,我刚还想着能不能出去买一个回来呢。”
朱桂花在一旁边拔着鸡毛,边恨恨地盯了一眼靳北辞手里的搪瓷盆,崭新晃眼。
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她算是看出来了,老二这次回来什么东西都没带。
昨晚还当是两人回来太晚,所以带的东西没拿出来。
今天一早起来,见沈颜汐依旧跟没事人的出来跟大家打招呼,然后出去买盆子,其他一个字也不提。
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喊着沈颜汐:“老二,早知道你去杂货店,就让你捎一瓶酱油回来了,家里中午吃鸡,酱油也没了。”
沈颜汐转身掏了五分钱给大牛:“让大牛去买,我伤口有些不舒服。”
靳北辞没想到沈颜汐竟然还会示弱,非常配合在一旁帮着:“那你赶紧回屋躺着,我昨晚就说伤口有些发炎了,你还非要折腾。”
话说出口,才觉得折腾两字,用在这里非常暧昧。
脸一红赶紧拎着盆去水井边洗脸。
沈颜汐倒是没想那么多,拿着另一个盆进屋,坐在炕边,看着并排放的两床被子,才想到靳北辞说的折腾。
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起身在屋里转圈。
靳北辞和沈颜汐还因为小小的口误而生出暧昧和缱绻的心思。
而院里的陈巧兰和朱桂花听了,嘴角差点撇上天去,心里都偷偷骂着靳北辞不要脸,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靳北辞刷好牙,顾二妮才打着呵欠从侧面厢房出来,看见靳北辞还吓了一跳:“靳北辞?”
意识到喊得不对,又赶紧改了口:“二嫂?你和我二哥啥时候回来的?”
说完又盯着井台上的新盆子:“正好,我也洗个脸。”
她也想要个新脸盆,用完就顺手拿她屋去。
顾二妮边美滋滋地想着,边挽着袖子过去准备洗脸。
靳北辞非常利落地端起脸把水泼出去,然后拎着脸盘不撒手的看着顾二妮:“昨晚回来的。”
她怎么会没看见顾二妮贪婪的眼神,想用她的脸盆,做梦!
说完拎着脸盆进屋。
顾二妮气得原地跺脚,要不是朱桂花之前交待过她,不能和靳北辞翻脸,还指望着她养孩子呢。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回来都喝了三副汤药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个孽种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命大,竟然三副汤药毒不死!
抓药的老太太说很多人喝一副就能起作用。
顾二妮边恨恨想着,边跺脚转身,感觉小腹一沉,紧接着就开始抽抽的疼,随着滚热的液体顺着腿流下。
吓得她大喊:“妈,妈,不好了,我可能……”
第35章不服就打一架吧
朱桂花见顾二妮的模样,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把手里的鸡一扔,冲过去喊着:“快回屋,可别乱喊了!”
拽着顾二妮就往她屋里推,边推边喊着陈巧兰:“巧兰,去烧点热水来,把擀面杖也带来。”
靳北辞刚进屋,就听见顾二妮杀猪一样的声音,拉开门缝就见朱桂花推着顾二妮进屋,再看地上的一滩水。
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大胆,竟然在家自行多堕胎。
也不怕出了人命。
看着陈巧兰匆匆忙去厨房,转身跟沈颜汐说道:“你妹妹可能要小产了,看样子不太好。”
沈颜汐拧眉:“胡闹!”
靳北辞点头:“确实挺能胡闹的,附近有没有医生,还是找个医生来,要不就送医院去。”
她是一点儿都不想管这些闲事,就算救了顾二妮这个人,回头也落不了好。
所以她最大的仁慈就是,让沈颜汐去找个医生来。
沈颜汐见靳北辞说得严肃,再想想朱桂花平时的行事作风,还真是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赶紧出去找医生。
朱桂花出来拿盆子,看见沈颜汐往外走,多了一句嘴:“老二,你干啥去?”
沈颜汐皱眉:“去喊牛医生来,你们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朱桂花瞬间开慌了,跑着过去拦住沈颜汐:“你不能去,你这是要毁了你妹妹,她还没嫁人呢,要是让牛医生知道了,那不是全村人都知道了!”
沈颜汐有些不可思议:“现在人命关天,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朱桂花伸着胳膊拦在沈颜汐面前:“死了是她命贱,要是传出去,以后我们家还怎么做人?你大哥的队长还怎么干。”
说着脸色一沉:“这跟你没关系,你回屋去,你要是敢喊医生来,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阴狠的模样,大有真要撞墙的架势。
沈颜汐一直知道家人不可理喻,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见朱桂花寸步不让,只能退回屋里。
朱桂花又慌慌张张拿了个盆子进屋。
靳北辞在屋里听得清楚,没想到现在人胆子这么大,根本不怕弄出人命,看着黑着脸进来沈颜汐:“这样真的很危险,万一造成大出血,以后会影响生育的。”
沈颜汐站在窗前看了会儿,见陈巧兰拎着一通热水也进了顾二妮的屋子,扭头跟靳北辞说:“我去找大哥回来,不管出什么事情,你别出去。”
靳北辞点头,正好她也懒得管,接生也不是她的强项。
隔壁屋里,顾二妮已经躺在床上打滚,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怕她哭喊的声音太大惊扰了邻居,朱桂花还让她嘴里塞了毛巾。
这会儿疼得脸色煞白,头发全部汗湿,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陈巧兰生了两个孩子,都没疼成这样,看顾二妮的样子也是吓一跳,有些胆小的看着朱桂花:“妈,我看着不太行啊,要不要送医院去。”
朱桂花呸了一声:“送什么医院,还嫌不够丢人,把擀面杖给我。”
拿过擀面杖上炕,岔开腿跪在顾二妮身体两侧,用擀面杖使劲压着她的腹部,从上往下一点点擀压着,嘴里还阴狠地说着:“小孽种,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陈巧兰看着就头皮发麻,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顾二妮疼得又喊不出来,头使劲上扬,眼睛珠子都快爆出来,然后身子一软瘫在炕上。
靳北辞听见一声惊恐的尖叫,从屋里里跑了出来。
同时沈颜汐也带着顾长林回来,后面还跟着顾长运,看见陈巧兰在院里捂着胸口哇哇吐,吓了顾长林一跳:“二妮咋样了?”
陈巧兰拍着胸口指着屋里:“二妮……死了……”
顾长林几人也顾不上什么顾忌,冲了进屋,就见顾二妮赤条条地躺在血泊中,朱桂花吓得站在一旁直哆嗦。
沈颜汐快步过去,拉过被子往顾二妮身上一盖,喊着顾长林:“快,送医院。”
虽然不喜欢这个妹妹,却也不能眼看着她死了。
顾长林才回过神,忙不迭地过去用被子把顾二妮裹好,喊着顾长运一起把人抬出去。
用生产队的拖拉机把人送到县城医院。
顾长运不会开拖拉机,而顾长林已经吓得手软,连方向盘都抓不住,只能由沈颜汐开。
靳北辞也跟着出来,看着沈颜汐开着拖拉机带着顾长林和顾二妮离开,再扭头看已经吓傻的朱桂花,双腿跟筛糠一样是抖个不停。
替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悲哀。
等拖拉机不见了踪影,朱桂花才缓过来一些,看着顾长运和陈巧兰:“要是有人问,就说二妮得了急病,可不能胡说。”
陈巧兰脸还白着,连连点头:“放心,肯定不说的,二妮会不会有事?”
朱桂花也不知道,本来她该跟着去照顾的,可是刚才腿软吓得根本不敢动:“肯定没事,人家生孩子都没事。”
靳北辞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准备转身回屋。
朱桂花突然出声:“你站住!”
沈颜汐不在,正好可以收拾收回靳北辞,也正好找个事情干,让自己心里不那么害怕。
靳北辞停下脚步,也不说话的看着朱桂花。
朱桂花脸色阴沉,细长眼里满是阴鸷的看着靳北辞,从头到脚的扫量了一遍:“你也记住管好你的嘴,不要出去乱说,还有老二出去的匆忙肯定没带钱,你拿点钱,我让老三送到医院去。”
靳北辞觉得挺有意思,她闺女还生死未卜,她就有心思在这里算计她的钱,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想都不想,很干脆的拒绝:“不给。”
不是没钱,而是不给!
朱桂花瞬间发作了:“你啥意思?老二的钱就是顾家的钱,你就要拿出来给我,你要是不给,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她眼里,婆婆那就是天,儿媳妇就要听婆婆的话,再听男人的话。
像是靳北辞这种,就是挨打少了。
靳北辞冷笑:“你想怎么收拾?”
朱桂花撸着袖子就冲到靳北辞面前,巴掌还没扬起来,就被靳北辞一脚踹在肚子上……
第36章沈颜汐娶了个大逆不道的媳妇
朱桂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靳北辞,紧接着拍着地开始哭喊着:“哎呦,儿媳妇打人了,快看看我家新娶这个城里媳妇啊,真是厉害哦,连婆婆都敢打。”
边嚎着边拍着地,撒泼的样子让靳北辞大开眼界。
顾长运在一旁看着不乐意了,指着靳北辞的鼻子:“你是反天了,看我二哥回来不收拾你。”
靳北辞最讨厌被人指着鼻子说话,冷着脸:“把手拿开!”
顾长运还叫嚣着:“不拿开又怎么了?怎么你还想动手打我?是不是我们家给你脸了!”
靳北辞懒得废话,伸手握住顾长运的手指用力一撅,再一脚踹在他的腿上。
疼得顾长运瞬间跳脚,蹦出去多远,用着手指着靳北辞:“你给我等着,看我今天替我二哥收拾你。”
靳北辞鄙夷的看着这几人,就这点本事还想欺负人?
既然要动手,那就要治疗得这些人服服帖帖的,让他们以后不敢逼逼才行。
在顾长运转身去拿靠在墙边的铁锹时,靳北辞快他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冲顾长运砸去,非常清楚后脑哪里最疼还不会要了他的命。 陈巧兰惊呼一声,朱桂花吓得也忘了哭喊,门口闻声赶来看热闹的人更是傻了眼。
时间像是突然静止一样,接着就听噗通一声,顾长运倒在地上。
朱桂花突然感觉脖子像被人捏住一样,发不出声音,好一会儿才一骨碌爬起来要去扑靳北辞:“小贱人!”
没等到跟前,又被靳北辞一脚踹翻,冷冷地盯着她:“我,靳北辞从来不吃亏,你要是不服,今天就弄死我,要不我今天就一定要打服你!”
又使劲踹了一脚在朱桂花屁股上,疼得朱桂花像杀猪一样嚎叫。
看热闹人都傻眼了,自古以来常有婆婆打儿媳妇,这儿媳妇打婆婆在河湾村头一个。
摔在地上的顾长运,这会儿也爬了起来,一抹后脑勺还有血,再看靳北辞怒气腾腾的样子,突然就没了气焰。
靳北辞满意的看着安静下来的顾长运和朱桂花,这些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一次治够,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
冷眼看着朱桂花:“你听好了,你想算计谁都可以,但不要算计到我靳北辞身上,否则也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掸了掸衣角回屋。
朱桂花觉得脸皮都被靳北辞扯在地上随便踩,却又打不过靳北辞,爬起来抹了一把脸,去把扔在地上的鸡拎着钻进厨房又回了她的屋。
顾长运也觉得挺没脸,可是又打不过靳北辞,大门外,院墙边上都站着看热闹的人,甚至连邻居家房顶上都站着人。
一手捂着后脑勺,黑着脸瞪着陈巧兰:“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屋。”
他打不过靳北辞,却可以把气撒到自己媳妇身上。
一家人都分别进了屋,看热闹的人才慢慢散去,也都悄悄议论着,顾家老二娶这个城里媳妇,漂亮是漂亮,却也很泼辣。
竟然连婆婆都敢打,太不孝顺了。
一番对比后,所有人都觉得靳北辞不如罗彩霞孝顺懂事。
沈颜汐真是亏了,放着好好的罗彩霞不要,非娶这么个玩意回来。
靳北辞活动一番回屋,一点也不生气,坐在炕边想着,沈颜汐他们也不知道到医院没有,那个顾二妮有没有生命危险?
要是沈颜汐知道她把他妈和弟弟打了,会不会生气?虽然他回来是要分家,可毕竟是他妈呀。
还有,昨晚咳嗽要死的顾满仓,外面闹成这样,他竟然一声没出,也没出来看看,是不在家,还是装没听见?
闹了这么一场,靳北辞也不指望朱桂花会让她吃饭,昨天沈颜汐买的包子还在饭盒里,她准备热热吃了,然后拎着东西去县医院找沈颜汐。
非常坦荡地拿着饭盒去厨房
靳北辞见炉子微温着,把饭盒直接放在上面,等里面的包子温热,馅儿还是凉的,就凑合的吃进肚子。
包子吃完,洗了洗饭盒装好,收拾东西拎着包,把沈颜汐买的新盆也带着离开。
朱桂花一直听着院里的动静,趴在窗户上看着靳北辞去了厨房,好半天才出来,又拎着提包走了,扭头冲靠在炕上的顾满仓说道:“靳北辞走了,你说会不会去找老二,跟老二告状。”
顾满仓眯着眼,憨厚的脸上闪过算计:“去告状?正好让老二也看看他娶了个什么东西。”
说完又瞪眼看着朱桂花:“你也是,哪有那么着急要钱的,二妮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回头传出去怎么办?”
朱桂花像是这会儿才想起还有女儿生死不明,抹着眼泪开始哭起来。
……
靳北辞拎着包从顾家出来,记得拖拉机离开的方向,顺着车轮印肯定能到镇上,再坐车去县城。
出了村走了没多久,有驴车经过,也朝镇子上走。
靳北辞决定搭个顺风车,笑容甜美可亲地拦着赶车人:“大叔,你是去镇子上吗?能不能捎我一段啊。”
赶毛驴车的大叔见靳北辞脸生,细皮嫩肉不像是农村人,还以为是回城的知青,停车热情地让靳北辞上车。
靳北辞爬上车,把提包抱在怀里,摸了摸身下的麻袋,跟大叔聊天:“大叔,你麻袋装的什么啊,是去镇上卖吗?”
“给队里换点种子回来,马上要种地了。你是哪个队的知青?以前怎么没见过。”
靳北辞也不确定大叔认不认识沈颜汐:“沈颜汐你认识不?我是他媳妇。”
大叔听了吓一跳,回头仔细看了靳北辞几眼:“啥,你是顾家老二的媳妇?”
靳北辞点头:“是呢,我们昨天回来的,我现在去县城有点事。”
大叔连连点头,一脸欣慰的模样:“不错,真不错,老二可算是把媳妇带回来了。”
靳北辞想了想:“大叔,你是不是也是看着沈颜汐长大的?”
大叔笑着:“是啊,老二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就是不爱说话,村里那些孩子还喊他小哑巴呢。”
靳北辞脑海中瞬间有了画面,小时候的沈颜汐被一群孩子欺负,像个小可怜一样,突然就挺生气:“太不像话了!”
大叔一路上跟靳北辞说了不少沈颜汐小时候的事情,一直到镇上,靳北辞还有些意犹未尽。
还好赶上了去县城的车。
到了县城,打听了一下县医院的地址,拎着包直奔医院。
却不想在医院大门口,看见沈颜汐和罗彩霞并肩走出来……
第37章沈颜汐,我把你妈打了
靳北辞问清楚了县城就一所医院,而且县城不大还是挺好找的。
拎着提包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医院大门,还想着一会儿看见沈颜汐要怎么说,却没想到就看见沈颜汐和罗彩霞并排走着出来。
想想跟自己走时,沈颜汐还刻意拉开一点距离,跟罗彩霞竟然走这么近。
靳北辞的心突然像是被强挤了个柠檬进去,有些酸涩,甚至感觉沈颜汐脸上表情都是温柔的。
站在马路对面不动地看着沈颜汐和罗彩霞。
沈颜汐刚要感谢罗彩霞过来送东西,抬头见就靳北辞站在马路对面,绷着小脸很不高兴的样子,手里还拎着行李。
愣了一下,快步过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靳北辞小心眼地觉得,沈颜汐在面对自己时突然就很严肃,完全没有刚才和罗彩霞在一起的温柔。
虽然自己这种小情绪很可笑,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啊。
低头垂眸盯着脚尖,心里叹口气:“我把你妈和你弟打了。”
沈颜汐想想朱桂花的脾气,顾长林的德性,还有靳北辞的性格,会动手也不奇怪。是他没有考虑好,把靳北辞一人留在那里。
伸手拎过靳北辞手里的包:“先进去再说。”
靳北辞也不想考虑沈颜汐身上的伤好没好,直接松手让他拎着,和他一起过马路。
罗彩霞就一直站在路边,脸上始终带着温柔恬静的笑容,见靳北辞过来,很主动地打招呼:“你来了,我还说二妮住院,阿勋和大哥在这里照顾不方便呢。”
靳北辞看见罗彩霞脸上的笑,瞬间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回了个甜甜的笑容:“还是彩霞姐想得顾到,我也是后来反应过来才来的。”
在刚才那一瞬间,感情菜鸟的她反应过来,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她第一个认识的是沈颜汐,所以她对沈颜汐从欣赏到有好感,到现在的有点点喜欢。
是一种本能。
罗彩霞点点头,又冲沈颜汐说道:“二妮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醒过来,我先回去熬点小米红枣粥,晚一些送过来。”
沈颜汐道谢:“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罗彩霞笑了笑,掩不住眼里的落寞:“你太客气了,我们之间不用道谢的。”
靳北辞看着罗彩霞走远,心里还有些微微醋意,又安慰自己,算了,那是沈颜汐的过去,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有感情经验的靳北辞,烦躁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线路。
沈颜汐默默地看着靳北辞,看她突然像只烦躁的小狮子一样,表情变化生动,还有些生气,也不敢乱问:“你吃饭没有?我先带你去吃饭?”
靳北辞压下乱糟糟的思绪:“不用,我出来时,把饭盒里的五个包子热了,这会儿不饿呢。对了,二妮现在情况怎么样?”
沈颜汐有些难以启齿:“不太好,命是救回来了。”
因为乱吃药大出血,命虽然救了回来,却永远没了做母亲的资格。
靳北辞能猜出结果:“能活着就好,他们胆子实在太大。”
沈颜汐就觉得顾二妮这条命应该是靳北辞救的,要不是靳北辞的提醒,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去找顾长林回来。
更不能把顾二妮及时送到医院。
带着靳北辞去病房,路上斟酌了下开口:“你有没有吃亏?”
靳北辞知道沈颜汐问她有没有被朱桂花和顾长运打伤:“没有,倒是他们受伤了。”
沈颜汐也不意外,靳北辞能把一个年轻男人过肩摔到地上,打伤朱桂花和顾长运也正常。
县医院还是一片平房,住院部在最后面一排,也是生的炉火。
顾二妮住的是产科病房,五人间,靠墙放着一圈的单人床,中间生着火炉。
住了两个生完孩子的产妇,还有一个是顾二妮。
炉边烤着尿布,屋里都散发着奶腥味和尿骚味。
靳北辞一进病房,被满屋子味道熏得差点儿熏迷糊,门窗更是关的严实,密不透风。
就这儿,还有个伺候月子的婆婆在嚷嚷:“赶紧把门关上,快点,哎呦,风都进来了。”
靳北辞赶紧把房门关上,因为病房里是刚生完孩子的产妇,沈颜汐和顾长林都不方便进来,两人就在外面等着。
实在没办法,沈颜汐才让顾长林去找了罗彩霞来帮忙。
靳北辞忍着味道,过去看了眼还躺在床上昏睡的顾二妮,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技痒没忍住伸手拉过顾二妮的手腕,搭在她的脉搏上。
许久后,才又把她的胳膊塞回被窝里,心里感叹,顾二妮是命大,才捡回一条命。
刚才说话的婆婆,一直好奇顾二妮得了啥病,问刚进来那个女人,那女人也不回答。
现在见靳北辞进来,又没忍住:“床上这是你啥人啊?得了啥病?我听说流产了,咋流产了?”
靳北辞挺讨厌这种打听别人隐私的人,虽然不喜欢顾二妮,但也不会把她的隐私胡乱说出去,当没听见一样坐着。
婆婆见靳北辞不搭理她,撇了撇嘴,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晃着,小婴儿张着大嘴不停地哭着。
孩子越哭,婆婆晃得越厉害。
躺在床上的儿媳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孩子是不是饿了,要不再喂点糖水?医生说明天就能有奶了。”
婆婆冷哼一声:“我生五六个孩子,也没一个来医院生的,在家生完就有奶,你怎么就这么娇气,看给我乖孙饿的。”
儿媳妇瘪瘪嘴,不敢再吱声。
靳北辞回头看了眼,这么热的屋子里,她坐这么一会,就感觉后背冒汗,而小婴儿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外面还用厚厚的小被子包着,又用红绳像是绑粽子一样捆着,孩子能不难受吗?
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孩子捆得太紧,太热了。”
婆婆翻了靳北辞一眼:“你懂什么,我养了几个孩子,有的是经验。”
靳北辞立马闭嘴不说话,回头就见顾二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目光阴沉沉地看着她……
第38章长得就不像夫妻
靳北辞被顾二妮的目光吓一跳,阴沉沉中不带一点光,像个鬼一样:“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去给你喊医生。”
顾二妮冷漠地把脸转向另一边,不想搭理靳北辞。
靳北辞也不在意,直接起身出去跟站在外面花池边的沈颜汐和顾长林说道:“二妮醒了,我觉得为了方便,你们还是给她转个病房。”
她可没兴趣照顾顾二妮,就看顾二妮那个样,回头肯定也是恩将仇报,她也没那么善良,能以德报怨。
顾长林没有主意的看着沈颜汐,沈颜汐点头:“我去找医生。”
也没要求靳北辞进去帮着看着顾二妮,因为他知道靳北辞不愿意。
给顾二妮很快转了个病房,里面只有一个老人。
顾长林抱着顾二妮过去,顾二妮一看见顾长林和沈颜汐就忍不住红着眼哭起来:“大哥,二哥……”
顾长林还是挺心疼这个妹妹,让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没事,再打两针消炎药,就能回家了。”
顾二妮疼得想哭,还有满满的后悔,也清楚手术后的结果,心里甚至想着,要是不打掉孩子就好了,反正母亲说了,可以让靳北辞养着。
靳北辞要是知道顾二妮都这样了,还在想着算计她,一定会过去给她两巴掌,让她清醒一下,把脑子里的屎都倒干净。
天渐渐暗了,沈颜汐看了眼一直站在窗边没说话的靳北辞,脸上带着倦意,跟顾长林说了一声:“你先看着二妮,我带安惢去休息。”
顾长林知道城里姑娘娇气,赶紧点头:“行,你们赶紧去吧。”
沈颜汐带着靳北辞在医院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个房间,因为没有结婚证和介绍信,所以两人不能住一间。
靳北辞见沈颜汐就只开了一个单人间,小声问他:“那你晚上怎么办?”
“没事,县城里有战友,我去找他对付一晚上。”
靳北辞又想到沈颜汐还是开拖拉机过来的,也不知道伤口又折腾成什么样:“那你跟我去房间一趟,我看看你伤口。”
正登记住宿的工作人员一听,立马不愿意:“那可不行,你们没办法证明你们是夫妻,就不能一起上去。”
靳北辞有些莫名其妙:“要不是夫妻,谁敢这么正大光明的上去?”
工作人员撇嘴:“那谁知道呢?你们看着又不像夫妻。”
男人虽然长得不错,可是有些黑,和这个漂亮姑娘站一起根本就不般配。
靳北辞扭头看了眼沈颜汐,想乐,难道还要用夫妻相来断定是不是夫妻?
沈颜汐扯了靳北辞袖子一下:“我伤口没事,你把东西放下,我们去吃饭。”
靳北辞无奈,只能先把提包放到房间里,再下来跟着沈颜汐去吃饭。
在医院附近找了个路边面摊,一人要了一碗面。
靳北辞偏爱米饭,刚开始为了填饱肚子,从来没挑剔过,现在虽然肚子饿,可是连着吃了这么多天面食,看着满满一碗面条也没有太大食欲,把碗朝着沈颜汐旁边挪了挪:“我吃不完,给你拨一些。”
边说着边往沈颜汐碗里挑面条。
沈颜汐见靳北辞把大半面条都拨了过来,猜靳北辞是不喜欢吃,看了她一眼,没吱声端着碗吃饭。
靳北辞慢悠悠地吃了面条,倒是把面汤都喝了,感觉胃里舒服了很多,人吃饱了,想法就很多,想着再有盘青菜就好了。
只是现在刚进三月,小草才冒头,能有白菜萝卜吃就不错了,哪里会有青菜。
沈颜汐去付了钱是过来:“我买了份面条先给大哥送过去,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靳北辞也没客气,她也不想去医院见顾二妮:“要不我先回招待所?”
沈颜汐难得坚持一回:“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拿着饭盒快步离开。
靳北辞就坐在小摊上等着,能远远看见医院大门。
面摊老板是个笑容和善的大娘,这会儿也没人吃饭,见靳北辞一人坐在这里,过去坐下聊了起来:“家里人住院了?”
靳北辞点头:“是呢。”
大娘安慰着:“这春天万物发,人就是容易生病,不过你们小两口还很是挺般配的,我摆摊儿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一对儿呢。”
靳北辞被夸得有些开心:“你觉得我们般配啊?刚才招待所的还说我们不像夫妻呢。”
大娘脸一板:“胡说!男俊女俏的,他是瞎了眼吗?”
靳北辞乐起来,跟大娘随便地聊着,边注意着医院大门口,倒是没见沈颜汐出来,反而看见罗彩霞拎着个布兜匆匆进去。
大娘见靳北辞一直盯着医院大门,也看了过去,瞧见了罗彩霞,咦了一声:“那不是县城东边开裁缝店的姑娘吗?怎么也来医院了?”
靳北辞好奇:“大娘,你认识她呀?”
大娘点头:“认识,我家也住那一片,这姑娘手巧着呢,会绣花会做衣服,人还特别好,看见人可怜,修补衣服都不要钱。”
靳北辞心情有些微妙,若有所思地看着医院大门口。
等了二十多分钟,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大娘见没人吃面,开始收摊准备回家。
靳北辞闲着没事,站起来帮大娘把小板凳收到一起。
大娘边道谢边夸着:“谢谢啊,这长得好看的姑娘,心得都好,回头你和你男人保准生个胖娃娃。”
靳北辞哭笑不得,她和沈颜汐能走到哪儿,谁知道呢?
罗彩霞这么好,她也不好意思跟她抢男人啊。
大娘推着板车慢慢离开,靳北辞决定还是先回招待所,万一沈颜汐和罗彩霞再聊起来,把她忘了呢?
刚走几步,就听背后不远处有人痛呼一声。
靳北辞扭头就见刚才聊天的老大娘倒在地上,还有两个男人掀翻了她的板车,从她身上抢了东西就跑。
想都没想,朝着摔倒的大娘跑过去,心里就想着那么大岁数,这么冷的天,摔一跤很容易出问题。
等到跟前时,两个抢匪已经跑远。
靳北辞赶紧蹲下扶着不能动的老太太:“大娘?”
丝毫没注意背后有人悄悄靠近,挥着个木棒朝她敲过去!
第39章化险为夷
靳北辞在木棒挥过来的瞬间,才感觉到异样,本能地朝前一趴,顺势滚了一圈。
鸡蛋粗的木棒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来人紧接着挥起木棒,又阴狠地朝着靳北辞砸过去。
这一次靳北辞没法躲,她要是躲开,这一棒子就会打在大娘身上,大娘那么大岁数,哪里经得住打?
靳北辞双手抱着头,闭眼准备迎接那一棒子。
听到砰的一声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身上却没预期的疼。
靳北辞迟疑地放下胳膊,就见沈颜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跟前,一脚踩在歹徒的身上,松了一口气,赶紧爬了起来。
大娘显然也是被吓傻了,还伤到了腿,这会儿也抱着腿坐起来,哎呦哎呦地喊骂着。
靳北辞顾不上其他,去查看大娘身上的伤势:“大娘,你是哪儿疼,后背和身上疼不疼?”
大娘指着脚腕:“没事没事,就伤了脚,这些杀千刀的。”说完又心疼她摆摊一天挣的辛苦钱,抹了抹眼泪。
沈颜汐和罗彩霞从医院出来,就看见靳北辞朝着受伤大娘这边跑,紧接着看见有人举着木棒悄悄靠近。
不敢出声提醒,怕激怒了歹徒,那一瞬间心提在嗓子眼,一路狂奔过来,还好是赶上了。
弯腰拎起歹徒,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歹徒没想到突然出现的男人力气这么大,踹得他现在胸口喘不上气地疼,感觉肋骨都断了,又被沈颜汐的气势吓得直哆嗦:“就想……就想弄点钱。”
沈颜汐掐着他的脖领,明显没那么好糊弄:“抢钱为什么要从背后下手?说!”
歹徒腿都软了:“不是……就是看这姑娘漂亮,想弄晕了……”
罗彩霞也跟了过来,听了歹徒的话,惊呼一声:“阿勋,最近县城不太平,有劫道的,还有好好的姑娘失踪……”
歹徒嚎叫着:“不是我,我是第一次……”
沈颜汐想了下,看着罗彩霞:“你去把医院保卫科的人喊来,把这人送到派出所去。”
罗彩霞点头,跑着去医院喊人。
沈颜汐直接两下卸掉歹徒的两个胳膊,扔在地上让他动不了。
靳北辞摸了大娘的脚踝,确定没有伤到骨头,看着沈颜汐利落的动作,这会儿心有余悸:“多亏你来得及时,要不我今晚可就惨了。”
真要是敲晕,就不知道会被卖到哪个深山里去当媳妇了。
想想都很可怕。
又突然想到沈颜汐刚才连着几个大动作,赶紧站了起来:“你的伤口没事吧?”
沈颜汐感觉腹部有温热的液体涌出,没说实话地摇头:“没事,我注意着呢。”
靳北辞却不放心:“等一会儿我看看。”
罗彩霞很快带了医院保卫科的人过来,沈颜汐过去把歹徒的胳膊又按上,让保卫科的人送他去派出所。
等人走了,罗彩霞才发现坐在地上的大娘她认识,惊讶地过去蹲下:“吴大娘?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吴大娘今天卖面条的钱都被抢走了,要是再去医院又要花钱,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刚才那个姑娘说了,没伤到骨头,我回去抹点药酒就行。”
靳北辞在一旁提醒:“大娘,你这个伤七十二小时内不能用抹药酒,要冷敷才行,回去用毛巾裹上雪,敷在肿的地方就好。”
然后又问沈颜汐:“我们不用去派出所作证吗?”
沈颜汐摇头:“我送你回招待所,然后我过去就行。”
靳北辞还惦记着沈颜汐的伤口:“还是一起吧,你的伤口肯定挣开了。”
沈颜汐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刚才的动作肯定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口。
两人小声说话时,罗彩霞扶着吴大娘起来:“阿勋,你们先忙,我送大娘回去就行。”
沈颜汐皱眉犹豫了一下,靳北辞立马明白他什么意思,现在天已经黑了,路上的路灯昏暗,很多地方还没有路灯。
而这里是县城西边,她刚听大娘说罗彩霞的裁缝店开在县城东边。
刚又连着出了两档子事,沈颜汐怎么放心一个姑娘和一个老太太这么回去。
赶紧开口:“我们送你们吧,你们两个人走我们也不放心,万一歹徒还有同伙呢。”
沈颜汐有些感激的看了靳北辞一眼,他确实是担心罗彩霞两人回去路上不安全,却又不能扔下靳北辞不管。
最后大娘坐在板车上,沈颜汐推着板车,罗彩霞在一旁扶着。
靳北辞嫌弃太累,就背着手跟在沈颜汐身边,不时看看罗彩霞,再看看沈颜汐,没事心里琢磨着,今晚这个事情就挺巧。
医院附近也不算很偏僻的路段,怎么就能连着发生两起这么恶劣的事件?
快走了两步,到罗彩霞身边:“彩霞姐,最近县城乱得很吗?”
没等罗彩霞开口,车上的吴大娘叹气说着:“可不是,前两天,我们隔壁那条街老王家的姑娘,今年才十八,在砖瓦厂当计分员,每天都是天刚黑就下班到家,结果前两天下班就没回家,他们家人找疯了都没找到。”
罗彩霞温柔地继续说道:“厂子说那天也是按时下班,结果人就是不见了,到现在也没找到,报警也没找到。”
“可不是,这是我们认识的,还听说别的地方也有姑娘丢了,反正到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靳北辞感觉惊讶:“都这么大的胆子吗?”
按说这个年代的人,不是应该很老实吗?毕竟刚经历完那么特殊的年代,怎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犯法。
一路聊着到了城东,罗彩霞的裁缝铺就开在路边,门上挂着个木板,上面用写着红色毛笔字:彩霞裁缝店。
吴大妈让沈颜汐把她放在路边就行:“没事没事,我就把车子放彩霞门口,我慢慢走着回去,一路上你们也累了,赶紧回去歇着。”
几人拗不过老人,只能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进了胡同。
罗彩霞又看着她的小店,路灯把牌匾照得格外清楚,笑了笑:“阿勋,这个牌匾上的字,还是你教我写的呢,你看有没有进步。”
第40章靳北辞没想到沈颜汐的曾用名这么接地气
靳北辞心里的不舒服又多了一重,想想沈颜汐交教给罗彩霞写字的画面,不能想。
却不得不承认,这几个字确实写得很好。
沈颜汐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几眼:“还不错。”
罗彩霞笑了:“你当初可是嫌弃我笨,差点儿打我的手,我肯定要好好练习,这些年都没敢忘记。”
说完又赶紧说道:“光顾说话了,你们进屋坐会儿,喝杯热茶再走。”
沈颜汐直接拒绝:“不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就不用过去,下午我们就回去。”
罗彩霞有些失落,多亏路灯昏暗,能将她的情绪很好的包裹起来,依旧温柔地笑着:“好,你们回去小心,回头跟二妮说一声,等我回村里去看她。”
靳北辞跟着沈颜汐走出一段,转身还能看见罗彩霞站在店门口,路灯笼在她身上,带着一种神秘的感。
回过头再看沈颜汐,根本没有留恋的情绪,很小声地问他:“你和罗彩霞感情挺好啊。”
沈颜汐想了想:“她妈妈救过我。”
靳北辞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就这个救命之恩,两人又青梅竹马,感情上有点什么,也很正常。
她要是再问下去,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心里叹口气,好不容易生出的感情,可能要早夭了。
默默踩着沈颜汐的影子到招待所门口,见门口服务台没人,靳北辞想了想,二话不说的拉着沈颜汐往楼上跑。
反正没人看见,先去房间检查了沈颜汐伤口再说。
沈颜汐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靳北辞拉进了房间里,还小心地关上门。
“快,你脱了衣服让我看看。”
靳北辞着急地推着沈颜汐去床边,怕一会儿再来个查房的,时间来不及。
直到动手开始扒沈颜汐的衣服,靳北辞才发现她这个动作怎么那么猥琐呢?而沈颜汐被她推得半躺在床上,双手朝后撑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也极其的香艳呢?
扑哧一声乐起来:“我快点检查一下伤口,要不一会儿被人发现赶你走怎么办?”
沈颜汐面红耳赤地脱了外套,又脱了上衣,在靳北辞面前似乎已经习惯。
腹部纱布已经被血水黛透,看着十分吓人。
靳北辞也顾不上胡思乱想,按着沈颜汐躺平:“你这个要是很严重,就必须去医院重新缝合伤口,你说你要这样下去,这肚子还要不要了?”
这男人真是够皮实,都这样了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
还好她早有准备,去洗了手过来,从提包掏出一包东西,里面有从小护士那里要来的镊子,还有手术刀,酒精棉球。
拿着镊子把纱布揭开,和靳北辞想的一样,伤口已经挣开一点,边缘的肉发白,里面的红肉隐隐露出来。
靳北辞也不管会不会暴露,用酒精给手术刀消毒,然后捏着刀看着沈颜汐:“两个选择,你穿上衣服去医院重新缝合伤口,或者我帮你处理伤口,就是要把边缘的烂肉去掉,要不伤口不容易愈合。”
更主要的是,她实在手痒痒,想做个手术。
沈颜汐没犹豫:“你来吧。”
靳北辞瞬间笑颜如花:“可能有点疼,你要忍着点啊,你天天这么折腾,想要伤口好得快有些难啊。”
边说着,边捏着手术刀,非常利落地沿着伤口边缘,把烂肉切下来,再用镊子夹掉。
用酒精消毒还是非常疼的,更不要说在伤口上割肉。
然而整个过程中,沈颜汐都没有哼一声,只是闭着眼睛,像是被人挠痒痒一样。
靳北辞再次感叹,这是个真男人,很善良地找话题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哥哥和你弟弟名字里都带长,你为啥没有?”
听顾长林和顾长运的名字,就很普通,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
可沈颜汐这个名字,很好听,感觉特别有文化底蕴,是那种名门世家养出来的贵公子般。
凭顾满仓和朱桂花,肯定起不出这么有文化的名字。
沈颜汐难得话多一次:“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七八岁时得了一场大病,村里有个老秀才会算命,说我的名字克父克母,所以才改了现在的名字。”
靳北辞也不意外,小村子里人都没什么文化,就像顾长林能当队长,并不是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他识字会写。
所以对村里老秀才的话肯定深信不疑。
“那你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你以前叫什么啊?”
靳北辞边好奇地问着,边开始包扎伤口。
沈颜汐也没觉得以前名字有多难听:“顾长锁。”
靳北辞扑哧笑出声,这个名字还真的非常接地气,非常有时代特色!
看了眼沈颜汐英挺的脸庞,笑得更厉害了:“哈哈,顾长锁,长锁?哈哈”
感觉这个名字让沈颜汐瞬间接地气,不再那么冷漠寡言,多了几分敦厚感。
沈颜汐无奈地看着靳北辞,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能笑成这样,以前的名字也没多难听,村里还有大男人叫细妹。
却不得不承认,靳北辞开心大笑时,眼里带着光,让整个人更明艳起来。
靳北辞笑得手都发抖,好不容易停住笑,给沈颜汐包扎伤口,完事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主要是实在没办法把名字和沈颜汐联系在一起。
沈颜汐沉默地坐在来,穿好衣服见靳北辞还坐在对面小床上笑着,更是无奈:“我先走了,你晚上一个人把房门插好。”
靳北辞笑得眼里隐隐带着泪光,亮晶晶点头:“行,你路上小心点,晚上也要注意休息。”
沈颜汐离开后,靳北辞直接仰躺在床上,咧着嘴还在笑着,喃喃地喊了一声:“顾长锁……”
又忍不住乐起来,感觉人都不威风了。
正笑得开心时,突然想到是事情,又蹭的坐起来,她刚才好像看见沈颜汐腰侧有个暗红的胎记?
是没擦干净的血迹?
靳北辞懒洋洋地伸个懒腰起来,穿上衣服简单梳了下头发出去。
拉开门阳光还有些刺眼,用手背遮了下阳光,适应了一下光线,才看清顾家的院子不大,却到处乱糟糟的。
院里有口压水井,井边有两个拖着鼻涕的孩子在玩水。
顾长运的媳妇挺着大肚子在一旁骂着两个孩子。
昨晚倒是没看出来,陈巧兰是怀孕的。
朱桂花在院子角落拔鸡毛,倒是没看见沈颜汐。
靳北辞眯眼看了一圈,也没打算跟朱桂花打招呼,准备转身回屋去拿毛巾洗漱。
陈巧兰却跟人精一样,喊着两个儿子:“虎子,大牛,快喊二婶,这是二婶,喊了二婶有糖吃。”
靳北辞对这一家人都没好印象,当没听见转身就进屋。
结果陈巧兰直接领着两个孩子跟了进来:“二嫂,你还没见过两个孩子吧,老大大牛,老二叫虎子,都说长得像我二哥,一样好看呢。”
靳北辞都被这不要脸的话逗笑,还真没看出两个拖着鼻涕的孩子哪儿像沈颜汐:“你可不要乱说,这是老三的儿子,长得像你二哥像什么话?”
陈巧兰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这不是家里就二哥长得好看吗,我们家虎子和大牛也好看。”
边说着边推着两个孩子:“快喊人啊。”
两个孩子因为听说有糖,抬起袖子一蹭鼻子:“二婶。”
靳北辞点了下头:“挺乖的,你们先出去吧,我也准备洗脸刷牙了。”
陈巧兰有些傻眼,不该给个见面礼啥的吗?
靳北辞看了眼陈巧兰:“还有事?”
陈巧兰连连点头:“没了没了,那我们出去。”
出了门,朝着大牛脑袋就是一巴掌:“你看看你这个邋遢样,谁见了不嫌弃,天天跟个猪一样,走哪儿都讨人厌。”
靳北辞自然知道这是没要到东西指桑骂槐呢,冷笑了下,就这样的人,还想从她这儿占到便宜?
拿着毛巾和牙缸出来,沈颜汐也从外面进来,拿着两个红色搪瓷盆。
过来递给靳北辞:“刚去村里杂货店买的,你用这个。”
昨晚,他也看出来,靳北辞嫌弃盆子脏,用热水烫了好几遍才用。
靳北辞还在犹豫是不是又要跟顾家人共用一个盆,看见新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太好了,我刚还想着能不能出去买一个回来呢。”
朱桂花在一旁边拔着鸡毛,边恨恨地盯了一眼靳北辞手里的搪瓷盆,崭新晃眼。
心里有些忿忿不平,她算是看出来了,老二这次回来什么东西都没带。
昨晚还当是两人回来太晚,所以带的东西没拿出来。
今天一早起来,见沈颜汐依旧跟没事人的出来跟大家打招呼,然后出去买盆子,其他一个字也不提。
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喊着沈颜汐:“老二,早知道你去杂货店,就让你捎一瓶酱油回来了,家里中午吃鸡,酱油也没了。”
沈颜汐转身掏了五分钱给大牛:“让大牛去买,我伤口有些不舒服。”
靳北辞没想到沈颜汐竟然还会示弱,非常配合在一旁帮着:“那你赶紧回屋躺着,我昨晚就说伤口有些发炎了,你还非要折腾。”
话说出口,才觉得折腾两字,用在这里非常暧昧。
脸一红赶紧拎着盆去水井边洗脸。
沈颜汐倒是没想那么多,拿着另一个盆进屋,坐在炕边,看着并排放的两床被子,才想到靳北辞说的折腾。
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起身在屋里转圈。
靳北辞和沈颜汐还因为小小的口误而生出暧昧和缱绻的心思。
而院里的陈巧兰和朱桂花听了,嘴角差点撇上天去,心里都偷偷骂着靳北辞不要脸,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靳北辞刷好牙,顾二妮才打着呵欠从侧面厢房出来,看见靳北辞还吓了一跳:“靳北辞?”
意识到喊得不对,又赶紧改了口:“二嫂?你和我二哥啥时候回来的?”
说完又盯着井台上的新盆子:“正好,我也洗个脸。”
她也想要个新脸盆,用完就顺手拿她屋去。
顾二妮边美滋滋地想着,边挽着袖子过去准备洗脸。
靳北辞非常利落地端起脸把水泼出去,然后拎着脸盘不撒手的看着顾二妮:“昨晚回来的。”
她怎么会没看见顾二妮贪婪的眼神,想用她的脸盆,做梦!
说完拎着脸盆进屋。
顾二妮气得原地跺脚,要不是朱桂花之前交待过她,不能和靳北辞翻脸,还指望着她养孩子呢。
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回来都喝了三副汤药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个孽种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命大,竟然三副汤药毒不死!
抓药的老太太说很多人喝一副就能起作用。
顾二妮边恨恨想着,边跺脚转身,感觉小腹一沉,紧接着就开始抽抽的疼,随着滚热的液体顺着腿流下。
吓得她大喊:“妈,妈,不好了,我可能……”
第35章不服就打一架吧
朱桂花见顾二妮的模样,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把手里的鸡一扔,冲过去喊着:“快回屋,可别乱喊了!”
拽着顾二妮就往她屋里推,边推边喊着陈巧兰:“巧兰,去烧点热水来,把擀面杖也带来。”
靳北辞刚进屋,就听见顾二妮杀猪一样的声音,拉开门缝就见朱桂花推着顾二妮进屋,再看地上的一滩水。
能猜到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大胆,竟然在家自行多堕胎。
也不怕出了人命。
看着陈巧兰匆匆忙去厨房,转身跟沈颜汐说道:“你妹妹可能要小产了,看样子不太好。”
沈颜汐拧眉:“胡闹!”
靳北辞点头:“确实挺能胡闹的,附近有没有医生,还是找个医生来,要不就送医院去。”
她是一点儿都不想管这些闲事,就算救了顾二妮这个人,回头也落不了好。
所以她最大的仁慈就是,让沈颜汐去找个医生来。
沈颜汐见靳北辞说得严肃,再想想朱桂花平时的行事作风,还真是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赶紧出去找医生。
朱桂花出来拿盆子,看见沈颜汐往外走,多了一句嘴:“老二,你干啥去?”
沈颜汐皱眉:“去喊牛医生来,你们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朱桂花瞬间开慌了,跑着过去拦住沈颜汐:“你不能去,你这是要毁了你妹妹,她还没嫁人呢,要是让牛医生知道了,那不是全村人都知道了!”
沈颜汐有些不可思议:“现在人命关天,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朱桂花伸着胳膊拦在沈颜汐面前:“死了是她命贱,要是传出去,以后我们家还怎么做人?你大哥的队长还怎么干。”
说着脸色一沉:“这跟你没关系,你回屋去,你要是敢喊医生来,我就撞死在你面前。”
阴狠的模样,大有真要撞墙的架势。
沈颜汐一直知道家人不可理喻,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见朱桂花寸步不让,只能退回屋里。
朱桂花又慌慌张张拿了个盆子进屋。
靳北辞在屋里听得清楚,没想到现在人胆子这么大,根本不怕弄出人命,看着黑着脸进来沈颜汐:“这样真的很危险,万一造成大出血,以后会影响生育的。”
沈颜汐站在窗前看了会儿,见陈巧兰拎着一通热水也进了顾二妮的屋子,扭头跟靳北辞说:“我去找大哥回来,不管出什么事情,你别出去。”
靳北辞点头,正好她也懒得管,接生也不是她的强项。
隔壁屋里,顾二妮已经躺在床上打滚,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怕她哭喊的声音太大惊扰了邻居,朱桂花还让她嘴里塞了毛巾。
这会儿疼得脸色煞白,头发全部汗湿,却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
陈巧兰生了两个孩子,都没疼成这样,看顾二妮的样子也是吓一跳,有些胆小的看着朱桂花:“妈,我看着不太行啊,要不要送医院去。”
朱桂花呸了一声:“送什么医院,还嫌不够丢人,把擀面杖给我。”
拿过擀面杖上炕,岔开腿跪在顾二妮身体两侧,用擀面杖使劲压着她的腹部,从上往下一点点擀压着,嘴里还阴狠地说着:“小孽种,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陈巧兰看着就头皮发麻,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顾二妮疼得又喊不出来,头使劲上扬,眼睛珠子都快爆出来,然后身子一软瘫在炕上。
靳北辞听见一声惊恐的尖叫,从屋里里跑了出来。
同时沈颜汐也带着顾长林回来,后面还跟着顾长运,看见陈巧兰在院里捂着胸口哇哇吐,吓了顾长林一跳:“二妮咋样了?”
陈巧兰拍着胸口指着屋里:“二妮……死了……”
顾长林几人也顾不上什么顾忌,冲了进屋,就见顾二妮赤条条地躺在血泊中,朱桂花吓得站在一旁直哆嗦。
沈颜汐快步过去,拉过被子往顾二妮身上一盖,喊着顾长林:“快,送医院。”
虽然不喜欢这个妹妹,却也不能眼看着她死了。
顾长林才回过神,忙不迭地过去用被子把顾二妮裹好,喊着顾长运一起把人抬出去。
用生产队的拖拉机把人送到县城医院。
顾长运不会开拖拉机,而顾长林已经吓得手软,连方向盘都抓不住,只能由沈颜汐开。
靳北辞也跟着出来,看着沈颜汐开着拖拉机带着顾长林和顾二妮离开,再扭头看已经吓傻的朱桂花,双腿跟筛糠一样是抖个不停。
替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悲哀。
等拖拉机不见了踪影,朱桂花才缓过来一些,看着顾长运和陈巧兰:“要是有人问,就说二妮得了急病,可不能胡说。”
陈巧兰脸还白着,连连点头:“放心,肯定不说的,二妮会不会有事?”
朱桂花也不知道,本来她该跟着去照顾的,可是刚才腿软吓得根本不敢动:“肯定没事,人家生孩子都没事。”
靳北辞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准备转身回屋。
朱桂花突然出声:“你站住!”
沈颜汐不在,正好可以收拾收回靳北辞,也正好找个事情干,让自己心里不那么害怕。
靳北辞停下脚步,也不说话的看着朱桂花。
朱桂花脸色阴沉,细长眼里满是阴鸷的看着靳北辞,从头到脚的扫量了一遍:“你也记住管好你的嘴,不要出去乱说,还有老二出去的匆忙肯定没带钱,你拿点钱,我让老三送到医院去。”
靳北辞觉得挺有意思,她闺女还生死未卜,她就有心思在这里算计她的钱,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想都不想,很干脆的拒绝:“不给。”
不是没钱,而是不给!
朱桂花瞬间发作了:“你啥意思?老二的钱就是顾家的钱,你就要拿出来给我,你要是不给,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她眼里,婆婆那就是天,儿媳妇就要听婆婆的话,再听男人的话。
像是靳北辞这种,就是挨打少了。
靳北辞冷笑:“你想怎么收拾?”
朱桂花撸着袖子就冲到靳北辞面前,巴掌还没扬起来,就被靳北辞一脚踹在肚子上……
第36章沈颜汐娶了个大逆不道的媳妇
朱桂花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靳北辞,紧接着拍着地开始哭喊着:“哎呦,儿媳妇打人了,快看看我家新娶这个城里媳妇啊,真是厉害哦,连婆婆都敢打。”
边嚎着边拍着地,撒泼的样子让靳北辞大开眼界。
顾长运在一旁看着不乐意了,指着靳北辞的鼻子:“你是反天了,看我二哥回来不收拾你。”
靳北辞最讨厌被人指着鼻子说话,冷着脸:“把手拿开!”
顾长运还叫嚣着:“不拿开又怎么了?怎么你还想动手打我?是不是我们家给你脸了!”
靳北辞懒得废话,伸手握住顾长运的手指用力一撅,再一脚踹在他的腿上。
疼得顾长运瞬间跳脚,蹦出去多远,用着手指着靳北辞:“你给我等着,看我今天替我二哥收拾你。”
靳北辞鄙夷的看着这几人,就这点本事还想欺负人?
既然要动手,那就要治疗得这些人服服帖帖的,让他们以后不敢逼逼才行。
在顾长运转身去拿靠在墙边的铁锹时,靳北辞快他一步,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冲顾长运砸去,非常清楚后脑哪里最疼还不会要了他的命。 陈巧兰惊呼一声,朱桂花吓得也忘了哭喊,门口闻声赶来看热闹的人更是傻了眼。
时间像是突然静止一样,接着就听噗通一声,顾长运倒在地上。
朱桂花突然感觉脖子像被人捏住一样,发不出声音,好一会儿才一骨碌爬起来要去扑靳北辞:“小贱人!”
没等到跟前,又被靳北辞一脚踹翻,冷冷地盯着她:“我,靳北辞从来不吃亏,你要是不服,今天就弄死我,要不我今天就一定要打服你!”
又使劲踹了一脚在朱桂花屁股上,疼得朱桂花像杀猪一样嚎叫。
看热闹人都傻眼了,自古以来常有婆婆打儿媳妇,这儿媳妇打婆婆在河湾村头一个。
摔在地上的顾长运,这会儿也爬了起来,一抹后脑勺还有血,再看靳北辞怒气腾腾的样子,突然就没了气焰。
靳北辞满意的看着安静下来的顾长运和朱桂花,这些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一次治够,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
冷眼看着朱桂花:“你听好了,你想算计谁都可以,但不要算计到我靳北辞身上,否则也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掸了掸衣角回屋。
朱桂花觉得脸皮都被靳北辞扯在地上随便踩,却又打不过靳北辞,爬起来抹了一把脸,去把扔在地上的鸡拎着钻进厨房又回了她的屋。
顾长运也觉得挺没脸,可是又打不过靳北辞,大门外,院墙边上都站着看热闹的人,甚至连邻居家房顶上都站着人。
一手捂着后脑勺,黑着脸瞪着陈巧兰:“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屋。”
他打不过靳北辞,却可以把气撒到自己媳妇身上。
一家人都分别进了屋,看热闹的人才慢慢散去,也都悄悄议论着,顾家老二娶这个城里媳妇,漂亮是漂亮,却也很泼辣。
竟然连婆婆都敢打,太不孝顺了。
一番对比后,所有人都觉得靳北辞不如罗彩霞孝顺懂事。
沈颜汐真是亏了,放着好好的罗彩霞不要,非娶这么个玩意回来。
靳北辞活动一番回屋,一点也不生气,坐在炕边想着,沈颜汐他们也不知道到医院没有,那个顾二妮有没有生命危险?
要是沈颜汐知道她把他妈和弟弟打了,会不会生气?虽然他回来是要分家,可毕竟是他妈呀。
还有,昨晚咳嗽要死的顾满仓,外面闹成这样,他竟然一声没出,也没出来看看,是不在家,还是装没听见?
闹了这么一场,靳北辞也不指望朱桂花会让她吃饭,昨天沈颜汐买的包子还在饭盒里,她准备热热吃了,然后拎着东西去县医院找沈颜汐。
非常坦荡地拿着饭盒去厨房
靳北辞见炉子微温着,把饭盒直接放在上面,等里面的包子温热,馅儿还是凉的,就凑合的吃进肚子。
包子吃完,洗了洗饭盒装好,收拾东西拎着包,把沈颜汐买的新盆也带着离开。
朱桂花一直听着院里的动静,趴在窗户上看着靳北辞去了厨房,好半天才出来,又拎着提包走了,扭头冲靠在炕上的顾满仓说道:“靳北辞走了,你说会不会去找老二,跟老二告状。”
顾满仓眯着眼,憨厚的脸上闪过算计:“去告状?正好让老二也看看他娶了个什么东西。”
说完又瞪眼看着朱桂花:“你也是,哪有那么着急要钱的,二妮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回头传出去怎么办?”
朱桂花像是这会儿才想起还有女儿生死不明,抹着眼泪开始哭起来。
……
靳北辞拎着包从顾家出来,记得拖拉机离开的方向,顺着车轮印肯定能到镇上,再坐车去县城。
出了村走了没多久,有驴车经过,也朝镇子上走。
靳北辞决定搭个顺风车,笑容甜美可亲地拦着赶车人:“大叔,你是去镇子上吗?能不能捎我一段啊。”
赶毛驴车的大叔见靳北辞脸生,细皮嫩肉不像是农村人,还以为是回城的知青,停车热情地让靳北辞上车。
靳北辞爬上车,把提包抱在怀里,摸了摸身下的麻袋,跟大叔聊天:“大叔,你麻袋装的什么啊,是去镇上卖吗?”
“给队里换点种子回来,马上要种地了。你是哪个队的知青?以前怎么没见过。”
靳北辞也不确定大叔认不认识沈颜汐:“沈颜汐你认识不?我是他媳妇。”
大叔听了吓一跳,回头仔细看了靳北辞几眼:“啥,你是顾家老二的媳妇?”
靳北辞点头:“是呢,我们昨天回来的,我现在去县城有点事。”
大叔连连点头,一脸欣慰的模样:“不错,真不错,老二可算是把媳妇带回来了。”
靳北辞想了想:“大叔,你是不是也是看着沈颜汐长大的?”
大叔笑着:“是啊,老二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就是不爱说话,村里那些孩子还喊他小哑巴呢。”
靳北辞脑海中瞬间有了画面,小时候的沈颜汐被一群孩子欺负,像个小可怜一样,突然就挺生气:“太不像话了!”
大叔一路上跟靳北辞说了不少沈颜汐小时候的事情,一直到镇上,靳北辞还有些意犹未尽。
还好赶上了去县城的车。
到了县城,打听了一下县医院的地址,拎着包直奔医院。
却不想在医院大门口,看见沈颜汐和罗彩霞并肩走出来……
第37章沈颜汐,我把你妈打了
靳北辞问清楚了县城就一所医院,而且县城不大还是挺好找的。
拎着提包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医院大门,还想着一会儿看见沈颜汐要怎么说,却没想到就看见沈颜汐和罗彩霞并排走着出来。
想想跟自己走时,沈颜汐还刻意拉开一点距离,跟罗彩霞竟然走这么近。
靳北辞的心突然像是被强挤了个柠檬进去,有些酸涩,甚至感觉沈颜汐脸上表情都是温柔的。
站在马路对面不动地看着沈颜汐和罗彩霞。
沈颜汐刚要感谢罗彩霞过来送东西,抬头见就靳北辞站在马路对面,绷着小脸很不高兴的样子,手里还拎着行李。
愣了一下,快步过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靳北辞小心眼地觉得,沈颜汐在面对自己时突然就很严肃,完全没有刚才和罗彩霞在一起的温柔。
虽然自己这种小情绪很可笑,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啊。
低头垂眸盯着脚尖,心里叹口气:“我把你妈和你弟打了。”
沈颜汐想想朱桂花的脾气,顾长林的德性,还有靳北辞的性格,会动手也不奇怪。是他没有考虑好,把靳北辞一人留在那里。
伸手拎过靳北辞手里的包:“先进去再说。”
靳北辞也不想考虑沈颜汐身上的伤好没好,直接松手让他拎着,和他一起过马路。
罗彩霞就一直站在路边,脸上始终带着温柔恬静的笑容,见靳北辞过来,很主动地打招呼:“你来了,我还说二妮住院,阿勋和大哥在这里照顾不方便呢。”
靳北辞看见罗彩霞脸上的笑,瞬间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回了个甜甜的笑容:“还是彩霞姐想得顾到,我也是后来反应过来才来的。”
在刚才那一瞬间,感情菜鸟的她反应过来,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她第一个认识的是沈颜汐,所以她对沈颜汐从欣赏到有好感,到现在的有点点喜欢。
是一种本能。
罗彩霞点点头,又冲沈颜汐说道:“二妮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醒过来,我先回去熬点小米红枣粥,晚一些送过来。”
沈颜汐道谢:“那就麻烦你了,谢谢。”
罗彩霞笑了笑,掩不住眼里的落寞:“你太客气了,我们之间不用道谢的。”
靳北辞看着罗彩霞走远,心里还有些微微醋意,又安慰自己,算了,那是沈颜汐的过去,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有感情经验的靳北辞,烦躁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线路。
沈颜汐默默地看着靳北辞,看她突然像只烦躁的小狮子一样,表情变化生动,还有些生气,也不敢乱问:“你吃饭没有?我先带你去吃饭?”
靳北辞压下乱糟糟的思绪:“不用,我出来时,把饭盒里的五个包子热了,这会儿不饿呢。对了,二妮现在情况怎么样?”
沈颜汐有些难以启齿:“不太好,命是救回来了。”
因为乱吃药大出血,命虽然救了回来,却永远没了做母亲的资格。
靳北辞能猜出结果:“能活着就好,他们胆子实在太大。”
沈颜汐就觉得顾二妮这条命应该是靳北辞救的,要不是靳北辞的提醒,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去找顾长林回来。
更不能把顾二妮及时送到医院。
带着靳北辞去病房,路上斟酌了下开口:“你有没有吃亏?”
靳北辞知道沈颜汐问她有没有被朱桂花和顾长运打伤:“没有,倒是他们受伤了。”
沈颜汐也不意外,靳北辞能把一个年轻男人过肩摔到地上,打伤朱桂花和顾长运也正常。
县医院还是一片平房,住院部在最后面一排,也是生的炉火。
顾二妮住的是产科病房,五人间,靠墙放着一圈的单人床,中间生着火炉。
住了两个生完孩子的产妇,还有一个是顾二妮。
炉边烤着尿布,屋里都散发着奶腥味和尿骚味。
靳北辞一进病房,被满屋子味道熏得差点儿熏迷糊,门窗更是关的严实,密不透风。
就这儿,还有个伺候月子的婆婆在嚷嚷:“赶紧把门关上,快点,哎呦,风都进来了。”
靳北辞赶紧把房门关上,因为病房里是刚生完孩子的产妇,沈颜汐和顾长林都不方便进来,两人就在外面等着。
实在没办法,沈颜汐才让顾长林去找了罗彩霞来帮忙。
靳北辞忍着味道,过去看了眼还躺在床上昏睡的顾二妮,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技痒没忍住伸手拉过顾二妮的手腕,搭在她的脉搏上。
许久后,才又把她的胳膊塞回被窝里,心里感叹,顾二妮是命大,才捡回一条命。
刚才说话的婆婆,一直好奇顾二妮得了啥病,问刚进来那个女人,那女人也不回答。
现在见靳北辞进来,又没忍住:“床上这是你啥人啊?得了啥病?我听说流产了,咋流产了?”
靳北辞挺讨厌这种打听别人隐私的人,虽然不喜欢顾二妮,但也不会把她的隐私胡乱说出去,当没听见一样坐着。
婆婆见靳北辞不搭理她,撇了撇嘴,抱着刚出生的婴儿晃着,小婴儿张着大嘴不停地哭着。
孩子越哭,婆婆晃得越厉害。
躺在床上的儿媳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孩子是不是饿了,要不再喂点糖水?医生说明天就能有奶了。”
婆婆冷哼一声:“我生五六个孩子,也没一个来医院生的,在家生完就有奶,你怎么就这么娇气,看给我乖孙饿的。”
儿媳妇瘪瘪嘴,不敢再吱声。
靳北辞回头看了眼,这么热的屋子里,她坐这么一会,就感觉后背冒汗,而小婴儿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外面还用厚厚的小被子包着,又用红绳像是绑粽子一样捆着,孩子能不难受吗?
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孩子捆得太紧,太热了。”
婆婆翻了靳北辞一眼:“你懂什么,我养了几个孩子,有的是经验。”
靳北辞立马闭嘴不说话,回头就见顾二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目光阴沉沉地看着她……
第38章长得就不像夫妻
靳北辞被顾二妮的目光吓一跳,阴沉沉中不带一点光,像个鬼一样:“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去给你喊医生。”
顾二妮冷漠地把脸转向另一边,不想搭理靳北辞。
靳北辞也不在意,直接起身出去跟站在外面花池边的沈颜汐和顾长林说道:“二妮醒了,我觉得为了方便,你们还是给她转个病房。”
她可没兴趣照顾顾二妮,就看顾二妮那个样,回头肯定也是恩将仇报,她也没那么善良,能以德报怨。
顾长林没有主意的看着沈颜汐,沈颜汐点头:“我去找医生。”
也没要求靳北辞进去帮着看着顾二妮,因为他知道靳北辞不愿意。
给顾二妮很快转了个病房,里面只有一个老人。
顾长林抱着顾二妮过去,顾二妮一看见顾长林和沈颜汐就忍不住红着眼哭起来:“大哥,二哥……”
顾长林还是挺心疼这个妹妹,让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没事,再打两针消炎药,就能回家了。”
顾二妮疼得想哭,还有满满的后悔,也清楚手术后的结果,心里甚至想着,要是不打掉孩子就好了,反正母亲说了,可以让靳北辞养着。
靳北辞要是知道顾二妮都这样了,还在想着算计她,一定会过去给她两巴掌,让她清醒一下,把脑子里的屎都倒干净。
天渐渐暗了,沈颜汐看了眼一直站在窗边没说话的靳北辞,脸上带着倦意,跟顾长林说了一声:“你先看着二妮,我带安惢去休息。”
顾长林知道城里姑娘娇气,赶紧点头:“行,你们赶紧去吧。”
沈颜汐带着靳北辞在医院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个房间,因为没有结婚证和介绍信,所以两人不能住一间。
靳北辞见沈颜汐就只开了一个单人间,小声问他:“那你晚上怎么办?”
“没事,县城里有战友,我去找他对付一晚上。”
靳北辞又想到沈颜汐还是开拖拉机过来的,也不知道伤口又折腾成什么样:“那你跟我去房间一趟,我看看你伤口。”
正登记住宿的工作人员一听,立马不愿意:“那可不行,你们没办法证明你们是夫妻,就不能一起上去。”
靳北辞有些莫名其妙:“要不是夫妻,谁敢这么正大光明的上去?”
工作人员撇嘴:“那谁知道呢?你们看着又不像夫妻。”
男人虽然长得不错,可是有些黑,和这个漂亮姑娘站一起根本就不般配。
靳北辞扭头看了眼沈颜汐,想乐,难道还要用夫妻相来断定是不是夫妻?
沈颜汐扯了靳北辞袖子一下:“我伤口没事,你把东西放下,我们去吃饭。”
靳北辞无奈,只能先把提包放到房间里,再下来跟着沈颜汐去吃饭。
在医院附近找了个路边面摊,一人要了一碗面。
靳北辞偏爱米饭,刚开始为了填饱肚子,从来没挑剔过,现在虽然肚子饿,可是连着吃了这么多天面食,看着满满一碗面条也没有太大食欲,把碗朝着沈颜汐旁边挪了挪:“我吃不完,给你拨一些。”
边说着边往沈颜汐碗里挑面条。
沈颜汐见靳北辞把大半面条都拨了过来,猜靳北辞是不喜欢吃,看了她一眼,没吱声端着碗吃饭。
靳北辞慢悠悠地吃了面条,倒是把面汤都喝了,感觉胃里舒服了很多,人吃饱了,想法就很多,想着再有盘青菜就好了。
只是现在刚进三月,小草才冒头,能有白菜萝卜吃就不错了,哪里会有青菜。
沈颜汐去付了钱是过来:“我买了份面条先给大哥送过去,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靳北辞也没客气,她也不想去医院见顾二妮:“要不我先回招待所?”
沈颜汐难得坚持一回:“不用,我很快就回来。”
拿着饭盒快步离开。
靳北辞就坐在小摊上等着,能远远看见医院大门。
面摊老板是个笑容和善的大娘,这会儿也没人吃饭,见靳北辞一人坐在这里,过去坐下聊了起来:“家里人住院了?”
靳北辞点头:“是呢。”
大娘安慰着:“这春天万物发,人就是容易生病,不过你们小两口还很是挺般配的,我摆摊儿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这么俊俏的一对儿呢。”
靳北辞被夸得有些开心:“你觉得我们般配啊?刚才招待所的还说我们不像夫妻呢。”
大娘脸一板:“胡说!男俊女俏的,他是瞎了眼吗?”
靳北辞乐起来,跟大娘随便地聊着,边注意着医院大门口,倒是没见沈颜汐出来,反而看见罗彩霞拎着个布兜匆匆进去。
大娘见靳北辞一直盯着医院大门,也看了过去,瞧见了罗彩霞,咦了一声:“那不是县城东边开裁缝店的姑娘吗?怎么也来医院了?”
靳北辞好奇:“大娘,你认识她呀?”
大娘点头:“认识,我家也住那一片,这姑娘手巧着呢,会绣花会做衣服,人还特别好,看见人可怜,修补衣服都不要钱。”
靳北辞心情有些微妙,若有所思地看着医院大门口。
等了二十多分钟,天已经彻底黑下来,大娘见没人吃面,开始收摊准备回家。
靳北辞闲着没事,站起来帮大娘把小板凳收到一起。
大娘边道谢边夸着:“谢谢啊,这长得好看的姑娘,心得都好,回头你和你男人保准生个胖娃娃。”
靳北辞哭笑不得,她和沈颜汐能走到哪儿,谁知道呢?
罗彩霞这么好,她也不好意思跟她抢男人啊。
大娘推着板车慢慢离开,靳北辞决定还是先回招待所,万一沈颜汐和罗彩霞再聊起来,把她忘了呢?
刚走几步,就听背后不远处有人痛呼一声。
靳北辞扭头就见刚才聊天的老大娘倒在地上,还有两个男人掀翻了她的板车,从她身上抢了东西就跑。
想都没想,朝着摔倒的大娘跑过去,心里就想着那么大岁数,这么冷的天,摔一跤很容易出问题。
等到跟前时,两个抢匪已经跑远。
靳北辞赶紧蹲下扶着不能动的老太太:“大娘?”
丝毫没注意背后有人悄悄靠近,挥着个木棒朝她敲过去!
第39章化险为夷
靳北辞在木棒挥过来的瞬间,才感觉到异样,本能地朝前一趴,顺势滚了一圈。
鸡蛋粗的木棒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来人紧接着挥起木棒,又阴狠地朝着靳北辞砸过去。
这一次靳北辞没法躲,她要是躲开,这一棒子就会打在大娘身上,大娘那么大岁数,哪里经得住打?
靳北辞双手抱着头,闭眼准备迎接那一棒子。
听到砰的一声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身上却没预期的疼。
靳北辞迟疑地放下胳膊,就见沈颜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跟前,一脚踩在歹徒的身上,松了一口气,赶紧爬了起来。
大娘显然也是被吓傻了,还伤到了腿,这会儿也抱着腿坐起来,哎呦哎呦地喊骂着。
靳北辞顾不上其他,去查看大娘身上的伤势:“大娘,你是哪儿疼,后背和身上疼不疼?”
大娘指着脚腕:“没事没事,就伤了脚,这些杀千刀的。”说完又心疼她摆摊一天挣的辛苦钱,抹了抹眼泪。
沈颜汐和罗彩霞从医院出来,就看见靳北辞朝着受伤大娘这边跑,紧接着看见有人举着木棒悄悄靠近。
不敢出声提醒,怕激怒了歹徒,那一瞬间心提在嗓子眼,一路狂奔过来,还好是赶上了。
弯腰拎起歹徒,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歹徒没想到突然出现的男人力气这么大,踹得他现在胸口喘不上气地疼,感觉肋骨都断了,又被沈颜汐的气势吓得直哆嗦:“就想……就想弄点钱。”
沈颜汐掐着他的脖领,明显没那么好糊弄:“抢钱为什么要从背后下手?说!”
歹徒腿都软了:“不是……就是看这姑娘漂亮,想弄晕了……”
罗彩霞也跟了过来,听了歹徒的话,惊呼一声:“阿勋,最近县城不太平,有劫道的,还有好好的姑娘失踪……”
歹徒嚎叫着:“不是我,我是第一次……”
沈颜汐想了下,看着罗彩霞:“你去把医院保卫科的人喊来,把这人送到派出所去。”
罗彩霞点头,跑着去医院喊人。
沈颜汐直接两下卸掉歹徒的两个胳膊,扔在地上让他动不了。
靳北辞摸了大娘的脚踝,确定没有伤到骨头,看着沈颜汐利落的动作,这会儿心有余悸:“多亏你来得及时,要不我今晚可就惨了。”
真要是敲晕,就不知道会被卖到哪个深山里去当媳妇了。
想想都很可怕。
又突然想到沈颜汐刚才连着几个大动作,赶紧站了起来:“你的伤口没事吧?”
沈颜汐感觉腹部有温热的液体涌出,没说实话地摇头:“没事,我注意着呢。”
靳北辞却不放心:“等一会儿我看看。”
罗彩霞很快带了医院保卫科的人过来,沈颜汐过去把歹徒的胳膊又按上,让保卫科的人送他去派出所。
等人走了,罗彩霞才发现坐在地上的大娘她认识,惊讶地过去蹲下:“吴大娘?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
吴大娘今天卖面条的钱都被抢走了,要是再去医院又要花钱,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刚才那个姑娘说了,没伤到骨头,我回去抹点药酒就行。”
靳北辞在一旁提醒:“大娘,你这个伤七十二小时内不能用抹药酒,要冷敷才行,回去用毛巾裹上雪,敷在肿的地方就好。”
然后又问沈颜汐:“我们不用去派出所作证吗?”
沈颜汐摇头:“我送你回招待所,然后我过去就行。”
靳北辞还惦记着沈颜汐的伤口:“还是一起吧,你的伤口肯定挣开了。”
沈颜汐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刚才的动作肯定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口。
两人小声说话时,罗彩霞扶着吴大娘起来:“阿勋,你们先忙,我送大娘回去就行。”
沈颜汐皱眉犹豫了一下,靳北辞立马明白他什么意思,现在天已经黑了,路上的路灯昏暗,很多地方还没有路灯。
而这里是县城西边,她刚听大娘说罗彩霞的裁缝店开在县城东边。
刚又连着出了两档子事,沈颜汐怎么放心一个姑娘和一个老太太这么回去。
赶紧开口:“我们送你们吧,你们两个人走我们也不放心,万一歹徒还有同伙呢。”
沈颜汐有些感激的看了靳北辞一眼,他确实是担心罗彩霞两人回去路上不安全,却又不能扔下靳北辞不管。
最后大娘坐在板车上,沈颜汐推着板车,罗彩霞在一旁扶着。
靳北辞嫌弃太累,就背着手跟在沈颜汐身边,不时看看罗彩霞,再看看沈颜汐,没事心里琢磨着,今晚这个事情就挺巧。
医院附近也不算很偏僻的路段,怎么就能连着发生两起这么恶劣的事件?
快走了两步,到罗彩霞身边:“彩霞姐,最近县城乱得很吗?”
没等罗彩霞开口,车上的吴大娘叹气说着:“可不是,前两天,我们隔壁那条街老王家的姑娘,今年才十八,在砖瓦厂当计分员,每天都是天刚黑就下班到家,结果前两天下班就没回家,他们家人找疯了都没找到。”
罗彩霞温柔地继续说道:“厂子说那天也是按时下班,结果人就是不见了,到现在也没找到,报警也没找到。”
“可不是,这是我们认识的,还听说别的地方也有姑娘丢了,反正到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靳北辞感觉惊讶:“都这么大的胆子吗?”
按说这个年代的人,不是应该很老实吗?毕竟刚经历完那么特殊的年代,怎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犯法。
一路聊着到了城东,罗彩霞的裁缝铺就开在路边,门上挂着个木板,上面用写着红色毛笔字:彩霞裁缝店。
吴大妈让沈颜汐把她放在路边就行:“没事没事,我就把车子放彩霞门口,我慢慢走着回去,一路上你们也累了,赶紧回去歇着。”
几人拗不过老人,只能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进了胡同。
罗彩霞又看着她的小店,路灯把牌匾照得格外清楚,笑了笑:“阿勋,这个牌匾上的字,还是你教我写的呢,你看有没有进步。”
第40章靳北辞没想到沈颜汐的曾用名这么接地气
靳北辞心里的不舒服又多了一重,想想沈颜汐交教给罗彩霞写字的画面,不能想。
却不得不承认,这几个字确实写得很好。
沈颜汐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几眼:“还不错。”
罗彩霞笑了:“你当初可是嫌弃我笨,差点儿打我的手,我肯定要好好练习,这些年都没敢忘记。”
说完又赶紧说道:“光顾说话了,你们进屋坐会儿,喝杯热茶再走。”
沈颜汐直接拒绝:“不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就不用过去,下午我们就回去。”
罗彩霞有些失落,多亏路灯昏暗,能将她的情绪很好的包裹起来,依旧温柔地笑着:“好,你们回去小心,回头跟二妮说一声,等我回村里去看她。”
靳北辞跟着沈颜汐走出一段,转身还能看见罗彩霞站在店门口,路灯笼在她身上,带着一种神秘的感。
回过头再看沈颜汐,根本没有留恋的情绪,很小声地问他:“你和罗彩霞感情挺好啊。”
沈颜汐想了想:“她妈妈救过我。”
靳北辞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就这个救命之恩,两人又青梅竹马,感情上有点什么,也很正常。
她要是再问下去,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心里叹口气,好不容易生出的感情,可能要早夭了。
默默踩着沈颜汐的影子到招待所门口,见门口服务台没人,靳北辞想了想,二话不说的拉着沈颜汐往楼上跑。
反正没人看见,先去房间检查了沈颜汐伤口再说。
沈颜汐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靳北辞拉进了房间里,还小心地关上门。
“快,你脱了衣服让我看看。”
靳北辞着急地推着沈颜汐去床边,怕一会儿再来个查房的,时间来不及。
直到动手开始扒沈颜汐的衣服,靳北辞才发现她这个动作怎么那么猥琐呢?而沈颜汐被她推得半躺在床上,双手朝后撑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也极其的香艳呢?
扑哧一声乐起来:“我快点检查一下伤口,要不一会儿被人发现赶你走怎么办?”
沈颜汐面红耳赤地脱了外套,又脱了上衣,在靳北辞面前似乎已经习惯。
腹部纱布已经被血水黛透,看着十分吓人。
靳北辞也顾不上胡思乱想,按着沈颜汐躺平:“你这个要是很严重,就必须去医院重新缝合伤口,你说你要这样下去,这肚子还要不要了?”
这男人真是够皮实,都这样了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
还好她早有准备,去洗了手过来,从提包掏出一包东西,里面有从小护士那里要来的镊子,还有手术刀,酒精棉球。
拿着镊子把纱布揭开,和靳北辞想的一样,伤口已经挣开一点,边缘的肉发白,里面的红肉隐隐露出来。
靳北辞也不管会不会暴露,用酒精给手术刀消毒,然后捏着刀看着沈颜汐:“两个选择,你穿上衣服去医院重新缝合伤口,或者我帮你处理伤口,就是要把边缘的烂肉去掉,要不伤口不容易愈合。”
更主要的是,她实在手痒痒,想做个手术。
沈颜汐没犹豫:“你来吧。”
靳北辞瞬间笑颜如花:“可能有点疼,你要忍着点啊,你天天这么折腾,想要伤口好得快有些难啊。”
边说着,边捏着手术刀,非常利落地沿着伤口边缘,把烂肉切下来,再用镊子夹掉。
用酒精消毒还是非常疼的,更不要说在伤口上割肉。
然而整个过程中,沈颜汐都没有哼一声,只是闭着眼睛,像是被人挠痒痒一样。
靳北辞再次感叹,这是个真男人,很善良地找话题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哥哥和你弟弟名字里都带长,你为啥没有?”
听顾长林和顾长运的名字,就很普通,很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
可沈颜汐这个名字,很好听,感觉特别有文化底蕴,是那种名门世家养出来的贵公子般。
凭顾满仓和朱桂花,肯定起不出这么有文化的名字。
沈颜汐难得话多一次:“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七八岁时得了一场大病,村里有个老秀才会算命,说我的名字克父克母,所以才改了现在的名字。”
靳北辞也不意外,小村子里人都没什么文化,就像顾长林能当队长,并不是能力有多强,而是因为他识字会写。
所以对村里老秀才的话肯定深信不疑。
“那你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你以前叫什么啊?”
靳北辞边好奇地问着,边开始包扎伤口。
沈颜汐也没觉得以前名字有多难听:“顾长锁。”
靳北辞扑哧笑出声,这个名字还真的非常接地气,非常有时代特色!
看了眼沈颜汐英挺的脸庞,笑得更厉害了:“哈哈,顾长锁,长锁?哈哈”
感觉这个名字让沈颜汐瞬间接地气,不再那么冷漠寡言,多了几分敦厚感。
沈颜汐无奈地看着靳北辞,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能笑成这样,以前的名字也没多难听,村里还有大男人叫细妹。
却不得不承认,靳北辞开心大笑时,眼里带着光,让整个人更明艳起来。
靳北辞笑得手都发抖,好不容易停住笑,给沈颜汐包扎伤口,完事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主要是实在没办法把名字和沈颜汐联系在一起。
沈颜汐沉默地坐在来,穿好衣服见靳北辞还坐在对面小床上笑着,更是无奈:“我先走了,你晚上一个人把房门插好。”
靳北辞笑得眼里隐隐带着泪光,亮晶晶点头:“行,你路上小心点,晚上也要注意休息。”
沈颜汐离开后,靳北辞直接仰躺在床上,咧着嘴还在笑着,喃喃地喊了一声:“顾长锁……”
又忍不住乐起来,感觉人都不威风了。
正笑得开心时,突然想到是事情,又蹭的坐起来,她刚才好像看见沈颜汐腰侧有个暗红的胎记?
是没擦干净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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