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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温暖的字,但是组合在一起却让一切变了味。
赫连晟拿着日记本,陷入了思想漩涡中。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思在三年前就已经暴露了。
苏宁霜正是知道了她的感情,所以才会直接对她告白。
可是现在这句话有什么意思?
什么叫“会一直照温”?
难道对于苏宁霜来说她只是一个被照温的对象?
无关爱情,只是他的责任心作祟。
赫连晟心里一凉,手中的日记本好像变得格外滚烫,她连忙松开了手。
她跑出了苏宁霜的房间,连房门都忘记关上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直接攥紧了被窝里。
她感觉到全身都在变冷,无论被子有多厚都无法捂暖她的心。
赫连晟蜷缩着,脑海里一直闪回着那句冰冷的话。
她一直以为自己获得了爱情,为此她心悦地不能自已,可是倒头来发现都是假的!
她根本不需要这种同情心!
一想到乔雨欣之前对她的态度,心中就猛地酸痛了一下。
接着,她觉得内脏好像烧了起来。
突然咳嗽起来。
赫连晟用被子捂住嘴巴,咳嗽声闷在被子里,掐住了撕心裂肺的痛苦。
热度慢慢上来,她知道自己开始发烧了。
连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打开了通讯录。
目光停在苏宁霜的名字上——
“你不会真以为他爱你吧?”
乔雨欣的嘲讽还在耳边回荡。
她说对了,苏宁霜根本不爱她。
对她不过是责任心和同情心罢了,他只是觉得照温她是常态,想将以前的日子拉回来而已。
赫连晟滑动页面,最后点开了温遇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温医生,我身体不舒服,能麻烦你来接我一下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没有问为什么不找苏宁霜,只是平淡地回答:“好。”
安全感重新回到了心中,赫连晟放心的放下手机。
等温遇赶到的时候,赫连晟已经发烧到快要晕厥了。
好在她还有最后的理智打开了门。
在看到温遇的白大褂的那一刻,她眼睛一闭,彻底失去了意识。
温遇接住赫连晟的身体,还没说话就被她身上的热度给惊到了。
他不敢耽误,连忙抱起赫连晟往医院赶去。
刚跑出小区,温遇就拦下了出租车。
苏宁霜刚好从外面回来,车还没拐弯就看到温遇抱着赫连晟上了车。
见到此景,一股怒意从心中冒出,直冲大脑。
他一打方向盘,车子以一种夸张的角度拐了弯,追着出租车而去。
到了医院,温遇刚把赫连晟送到了输液室,苏宁霜直接冲上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温遇没站稳,直接撞到了墙。
医院里人们发出了惊呼声,现场一片混乱。
苏宁霜还要冲上去,就被其他医患拉住了手臂。
“做什么?快住手?!”
苏宁霜常年健身,居然有好几个人才拉住连他。
温遇擦了擦嘴角,发现破了皮,他抬眼看向苏宁霜,冷笑了一声:“疯子。”
苏宁霜怒目而视,他大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是我要问的问题。”温遇扯了扯衣角说,“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发烧到晕厥,身为男朋友的你在哪里?”
话音刚落,苏宁霜怔在了原地。
第27章
“我……”苏宁霜一时语塞,他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
他失魂落魄地回想今天哪里不对经,忽然脑袋里闪过那条短信。
赫连晟说自己想回去了,但是没有说明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没有问清楚,所以导致后面出现了这种事。
“抱歉……”
“你不应该和我道歉,你要道歉的人在里面。”温遇偏头看了眼输液室。
苏宁霜下意识转头看去,然后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开了。
很快,赫连晟被安排到了病房,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铺上。
左右臂都插着针管,带着呼吸机,看起来格外可怜。
苏宁霜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三年前,就算赫连晟生病也没有出现过这么狼狈的状况。
那时候,药物可以控制住赫连晟的病情。
这时温遇推着其他新的仪器进来,打算给赫连晟做检查。
看着温遇熟练的手段,苏宁霜才意识到自己的医术还没有学到家。
明明当初是为了治疗赫连晟的病才选择的医学,可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用到,甚至还让她陷入了昏迷。
检查完,温遇脱下手套说:“颜颜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引发了身体不适,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了吗?”
温遇转头看向苏宁霜,却见他一脸茫然。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摇了摇头:“我今天只是带她去了公司,然后她突然说要回来……”
“是见到了什么人?”温遇问。
忽然,苏宁霜想起了一个人:“我的前女友……”
还没等温遇继续问下去,苏宁霜飞快转身拿出了手机。
看这副样子,像是要兴师问罪。
温遇无奈地摇摇头,他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床铺上的赫连晟。
他低声喃喃道:“颜颜,你的猜测是对的,你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太小了。”
……
赫连晟觉得自己站在一片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
过了一会儿,有亮光出现。
她一步步往亮光出走去。
却发现哪里什么都没有。
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寂感笼罩着她。
赫连晟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她好想哭,感觉眼泪划过脸颊,心里也在流泪。
忽然,LJ有轻柔的东西轻抚在她的额头。
世界的黑暗倏然消失了,赫连晟缓缓睁开眼,直接看到了一双琥珀般柔和的眼睛。
“苏宁霜……”
苏宁霜见她醒了,连忙问道:“还难受吗?”
赫连晟精神恍惚,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叫来了医生。
这时,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想起了一片虚无的噩梦,心中的悲伤久久不能散去。
她害怕被世界忘记,被他忘记。
这个异常的想法,让赫连晟梦回了过去,三年前她也是这般患得患失。
虽然也正是因为不想被忘记的想法,才让她撑过了一次次治疗。
可是,这次不一样了。
现实打破了幻想。
就算苏宁霜和她在一起,也不会爱上她。
还有比这个更残酷的吗?
赫连晟想不到,她只能感觉到血液慢慢被这个理论所凝固。
渐渐麻木,渐渐让一切变得日常。
可同时再也改变不了现状。
爱情和亲情终究是不同的东西。
“颜沁。”苏宁霜坐到床边,一脸关切得看着她。
赫连晟听到声音毫无表情,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他。
第28章
在赫连晟闭上眼的时候,苏宁霜脸上的表情一窒。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能感觉到冰凉。
苏宁霜安慰自己,颜沁现在身体不舒服,所以不想说话。
虽然这么想,但他心里却隐隐有一丝不安。
一天下来,赫连晟一言不发,让她吃饭就吃,让她喝水就喝。
虽然之后都会吐出来,但她听话的仿佛一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
夜深后,苏宁霜陪同赫连晟住在了医院。
关了灯后,月亮透过纱窗落入病床上,冷冷的月光触手可及。
赫连晟靠着枕头坐着,她看着窗外,好像回到了三年前第一次去国外的场景。
疼痛伴随着她。
不过这次,病痛已经不足为惧了,更痛的是心脏。
第三天,乔雨欣穿着素装来到了医院。
她当着苏宁霜的面对赫连晟道歉:“抱歉,之前我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赫连晟看着乔雨欣,此刻她卸掉了妆容,白净的和以前的她截然不同。
可是却意外的很像三年前的赫连晟。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在苏宁霜的注视下,在季母季父的面说“自己不想嫁给苏宁霜。”
和这一刻多么的相似啊。
赫连晟张了张嘴,淡淡地说道:“你没有错,不是你的问题。”
她看向苏宁霜心想,是啊,爱本来就是没有错的。
无论是她还是乔雨欣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乔雨欣说:“放心好了,之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说着,她幽幽地看了一眼苏宁霜,眼中的忌惮几乎没有藏住。
赫连晟没说话,任由乔雨欣离去。
苏宁霜这才走过来说:“颜沁,你别生气,她向来口无遮拦。”
赫连晟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在意。
她在想当年的乔雨欣是不是也被苏宁霜这么劝导的。
苏宁霜看她又转过了头,心里仿佛被刺入了一根针。
他实在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氛围怎么突然变了,好像这一刻赫连晟变得格外的陌生。
他不喜欢这样的赫连晟。
没有活力,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苏宁霜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上网查了很多遍,最后买了玫瑰和糖果。
饭后,赫连晟看着红色的玫瑰花一时无言。
苏宁霜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红色,但是表达最热烈的爱情就是红色玫瑰。不过,我买的糖果是白色的。”
散装的糖果铺满了病床,白的和被子一个颜色。
赫连晟看着满床的糖果,哭笑不得。
她拿起一颗糖果塞入口中:“好甜。”
看到赫连晟笑了,苏宁霜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他不知道,对于赫连晟来说重要的不是颜色,而是心。 她含着尝不出味道的糖果,觉得心脏酸痛的厉害。
红色玫瑰艳丽的绽放,她却闻不到任何香味,只能看着它如同纸花一样放在了床头。
次日,温遇趁着苏宁霜不再的时候找了过来。
他直截了当地将报告交给她:“我没有把你的病情告诉苏宁霜。”
“谢谢。”赫连晟低头说道。
干枯的头发散落在两边,遮住她逐渐憔悴的脸庞。
温遇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说?”
赫连晟沉默地放下报告,脸色无情无欲,好像什么都不能波动她的心清欢。
见状,温遇继续说:“最好早点决定,毕竟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第29章
温遇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赫连晟无言地攥紧了文件,纸张被她捏得皱巴巴的,其中“肺功能衰竭”五个字变得异常丑陋。
她知道,一切终究会被他知道。
哪怕知道了苏宁霜对她不过是同情心,她也不想说出分手的话。
已经沉入了梦中,哪有这么容易就可以摆脱的?
她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眼角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低落在报告单上,模糊了她的名字。
“苏宁霜,救救我……”她真的爱到骨子里了。
……
过了几天,赫连晟出院了。
尽管她现在天天带着氧气瓶,但是只有医生才知道这不过是无用功。
苏宁霜还以为赫连晟只是普通的肺炎,所以没有提出问题。
因为温遇给了他假的报告单,所以苏宁霜根本不清楚赫连晟的具体情况。
回到家中。
赫连晟直接了当的说:“季大哥说钥匙在你这里。”
苏宁霜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
他紧张地交出钥匙,“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嗯,我知道。”赫连晟接过钥匙,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这种态度让苏宁霜松了一口,但是心里依旧不安着。
照理说这种情况应该会生气的,为什么赫连晟却没有一丝怒意?
他问出了口。
赫连晟不解地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骗了你。”
赫连晟想了想说:“一开始是有点生气,不过看在你这么用心照温我的份上就算了。”
说完,她拿着钥匙就往隔壁去了。
苏宁霜没有跟着过去。
在赫连晟住院这几天,他偷偷把箱子移了回去,所以并不担心。
赫连晟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一尘不染的箱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在冷清的房间里,一个看起来尝尝使用的箱子真的很奇怪。
她不想去深究这些。
拿出日记本,发现那一页写了字的日记还在。
她抚摸熟悉的字体,指尖的粗糙感让她认清楚了现实。
过来一会儿,她把箱子拿了出来,丢在了院子里。
然后,她捡来一些废弃的纸张和易燃物,和箱子放在一起。
从医院买的打火机点燃火焰。
在火焰下,箱子的影子随着火焰的呼吸摇摆着。
好像在下一刻就能随之消散似的。
赫连晟最后一次看了一眼箱子,毅然将打火机扔入纸张中。
火焰灼烧着异物,黑色的气体慢慢翻滚起来。
卷起无数个回忆,在灰烬中消失殆尽。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别墅,自然引起了隔壁的注意。
苏宁霜慌张地跑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火光中箱子,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他以为他们交往之后,赫连晟就不会处理掉这些东西了。
所以他安然地箱子放了回去。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赫连晟还要处理掉箱子?
“颜沁……”苏宁霜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哑了,他目光慌乱,“这是在做什么?”
赫连晟面无表情的看过去。
火光中,她的面容如同雕塑一般凝重。
只听她说:“苏宁霜,我们分手吧。”
第30章
天渐渐昏暗,第一道晚风吹来,让火焰更高涨了几分。
失去阳光后,苏宁霜看不清赫连晟的表情。
那一句话重复出现在脑海中,苏宁霜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手脚麻木,好像随之能失去所有力气。
“为什么?”他干着嗓子问。
赫连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此刻它格外夺目。
在夜风中,她缓缓说道:“突然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苏宁霜皱起眉:“我们哪里不合适?我们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
“是啊,我们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赫连晟苦笑道,“苏宁霜,我们之间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
苏宁霜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爱情。”
“你轻吻我的时候有难以克制的急促心跳吗?”
赫连晟想起他们的吻,真的只是一个吻,自我感动的吻。
另一个人比她平静太多太多。
苏宁霜一愣,他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打断了。
“你犹豫了。”赫连晟做出结论。
“不是的,我……”
苏宁霜还想辩解,但是赫连晟根本不想听。
她毅然转身关上了门。
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相框被烧烂了,火光吞噬了两人的合照,吞噬了他嘴角的笑容和她害羞的目光。
当天,赫连晟搬出了季家,根本没有给苏宁霜挽留的机会。
她直接把家里打扫了一番就住下了,连行李都是拜托季贺钧拿出来的。
苏宁霜被单方面分手,头都大了。
他努力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是根本找不出是哪里出了错。
这段恋情甚至没有撑过一个月就结束了。
苏宁霜等了她三年根本不想就这么结束。
自那天之后,苏宁霜天天都守在夏家的门口,她出门他就跟着保护她,她回家休息他就站在窗户边看着门口。
一个风度翩翩的季家二少,活生生变成了守财奴,深怕有人接近赫连晟。
一开始赫连晟不在意,但是苏宁霜越来越过头,看管她就像看管犯人一样,就算她好脾气也受不住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
再一次,苏宁霜跟着赫连晟出门后,她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苏宁霜说:“我没同意分手。”
赫连晟不想和他说这个,分手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其中一人的决定,另一个人就算强留也没用。
她快步离开,他紧随其后。
“就算是你要走,我也可以照温你。”苏宁霜自退一步。
可是赫连晟不认为这是他的退步,最多是换一种借口恢复到原来的相处模式。
赫连晟自嘲地想,他们谈恋爱和以前根本没有区别。
只是换一种理由彼此相处而已。
她停下脚步转身:“我不需要你照温了,苏宁霜。”
苏宁霜神色一凝:“我不照温你,你想让谁来?那个温医生?!”
“这和温医生没关系!”赫连晟提高音量说道,“分手之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可你还是我的青梅竹马。”
被这句话给哽住的赫连晟一时无言。
没想到曾经庆幸的关系居然现在成了她身上的枷锁,将他们牢牢锁在一起。
赫连晟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但是嘴上依旧说着冷冷的话。
“分手了,就不要做朋友了。”
第31章
明明这句话是自己说出口的,但是最痛的居然也是自己。
赫连晟心里疼痛不已,她转身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手在颤抖。
为了不让苏宁霜看出异状,她只能将双手插到兜里,却不知自己的神色早就暴露了心里的想法。
苏宁霜看着她居然没有说出任何话。
他不知道赫连晟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现在却知道她也不舍的。
定然是什么因素影响了赫连晟的想法。
苏宁霜向来不是有勇无谋的人,在清楚了现状后,他知道进退。
必须要清楚状况才能提出不分手的话,不然一切都是白忙活。
他这么想着,便点头说:“好吧,既然你想如此,那就重新开始吧。”
苏宁霜走到赫连晟面前,他低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中蕴藏着好似蜜糖的感情。
他轻声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追求者了。”
赫连晟缓缓睁大了眼睛,尽显惊讶之色:“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宁霜当做没听见,他毅然转身离开,显然现在已经不适合纠缠着她。
她需要冷静一会儿,他也需要给她留下这些时间。
在此基础上,他必须去调查一下最近在赫连晟身上发生的事情。
误会解开,他们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赫连晟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了想后,她决定还是先去一趟医院。
不管苏宁霜想做什么,她心意已决。
比起根本不是爱情的恋情,她更希望看着他幸福。
而且……她的身体状况的确无法支撑她继续走下去了。
赫连晟来医院复查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季贺钧。
他诧异地看着赫连晟,问询道:“颜颜,你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赫连晟说道:“不是的,我只是来拿药。”
季贺钧不疑有他,旋即转开话题:“对了,你是不是和知行吵架了?”
赫连晟一愣。
原来在季大哥眼中,他们之间只是一次小吵架。
她摇头说:“不是吵架。”
闻言,季贺钧沉默了一瞬,他挠了挠头说:“算了,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不过,你们要早点和好啊,不然像六年前那次就不好了。”
六年前……
一段模糊的记忆在赫连晟脑海里回想起。
那时她还是大学生,因为被苏宁霜撞见被人告白的场景,苏宁霜和她闹了半个月。
后来苏宁霜生气地连她的面都不见了。
赫连晟心急如焚,导致重病在床无人注意到,送去医院的时候差点进了手术室。
赫连晟沉思了片刻说:“这次不会了。”
这次不是吵架,她也不会为此病倒了。
所以不会了。
二人分开后,赫连晟在医院找到了温遇。
她说:“我和苏宁霜分手了。”
温遇拿着报告的手一顿,他偏头看向她问道:“真的决定了吗?一旦离开,你们就彻底断开关系了。”
“这样就好。”赫连晟说。
“那要去道别吗?”温遇问。
赫连晟犹豫了一下,随即轻轻摇头。
“这样就好。”
再次重复一句,好像这样的话反复说就可以坚定自己的内心。
淡淡的不舍慢慢溢出,慢慢煎熬着她。
赫连晟取出手机,她看着手机上苏宁霜的联系方式,一遍又一遍的看着。
其实她早就记住了他的号码,但是此刻她就像害怕得了健忘症似的,仿佛一直盯着就永远不会忘记,永远刻在灵魂深处。
赫连晟按下了删除键,彻底清空了苏宁霜的联系记录。
她在心里告别——
再见了,苏宁霜。
第32章
夏家没有再亮一盏灯。
苏宁霜站在窗户处看着夏家,周身一片阴郁。
他手中的手机闪过亮光,赫连晟的名字一闪而过。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机械的女声穿过寂静的夜空,回荡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苏宁霜全身充斥着寂寥。
他不明白地喃喃道:“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
她消失了,没有一点征兆的。
仿佛前面二十多天不过是一场幻想。
苏宁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甚至连一个理由都没有留下。
回过头来细想,他居然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联系上赫连晟。
手机里夏母发来消息。
——抱歉啊知行,颜颜暂时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断了最后一个希望,苏宁霜用力抓住窗沿,指尖因为力量而变成白色。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夏家。
院子里还留着之前烧过的痕迹,黑乎乎一片格外抢眼。
忽然,苏宁霜突然想起来赫连晟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烧掉盒子。
难道她知道了盒子之前都在他这里吗?
不对,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连一句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
那到底是……
脑海里忽然闪过他在日记里留下的话。
苏宁霜倒吸一口凉气:“她不会看到了吧?”
那句话是他早期还没有认清自己感情时写的东西,后来觉得划掉太丑了,所以一直放着没有管。
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决定了他现在的命运。
他必须要向她解释——
倏然,一股无力感充斥在苏宁霜心中。
他现在根本找不到她!
夜风吹过,卷起他的衣角,单薄的衣服贴着他的躯体,但是笼罩不住他的悲伤。
……
另一边,赫连晟刚下了飞机,温遇很快就安排她进了医院。
夏母很快就赶了过来,忙碌着住院的事情,转眼就忘了苏宁霜的询问。
赫连晟一直是医院的重患者,仪器很快就备齐了。
电极片、呼吸罩……
一个个冰冷的仪器用在赫连晟的身上。
很快她的身体渐渐变冷了很多,那些东西贴着皮肤让她很不舒服。
可是,这种日子赫连晟已经度过了三年了,现在还要继续下去。
她感受着绝望,忽然这样的自己不应该让苏宁霜看到。
让她永远在他的心目中都是那副美丽的模样,而她自身在此处慢慢枯萎,最后化为尘土。
赫连晟一想到自己死后会见不到苏宁霜,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了好多。
医生见状连忙安抚她的情绪。
为什么她要生着这样脆弱的身体?
为什么她要爱上一个不会爱上自己的男人?
赫连晟一遍遍在心里质问自己,眼泪不知不觉地流淌而出,浸染了枕头。
突然,她猛烈的咳嗽起来,呼吸罩上一片白雾。
医生慌张地说:“快!送抢救室!”
护士们动作娴熟地将赫连晟转移到推床上。
夏母看着女儿痛苦的样子红了眼眶,她一边扒在床边一边自责着。
“颜颜,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给了你这样的身子……”
赫连晟一边流泪一边摇头,她不会怪妈妈,这也许就是她的命。
她爱的人不爱她,爱她的人终将失去她。
全部都是不得善终。
抢救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后稳定住了赫连晟。
新的报告出炉,温遇脸色并不好看。
他看着夏母良久,最终叹气道:“以后她有什么愿望就带她去完成吧。”
此话一出,夏母两眼一翻,晕厥了。
第33章
夏母晕倒的事情,温遇和夏父都没有告诉赫连晟。
她现在需要的是没有任何负面影响的生活,而不是让这些事情让她烦心。
好在夏母的情况不严重,半天后就醒来了。
不过她神色悲伤,看样子还没有接受自己唯一的女儿随时会走的现实。
“咱们不能先倒下,不然颜颜该怎么办?”夏父劝导着妻子。
夏母擦了擦眼泪,说:“我知道,可以后该怎么办啊?”
闻言,夏父看向温遇,询问道:“温医生,你觉得颜颜现在治疗还能有撑多久?”
温遇解释道:“颜颜的病情不是突发病,身体器官都在慢慢衰竭,就算治疗也撑不过一年,而且期间会非常痛苦。”
听到解释,夏父夏母脸色都变白了。
只剩下不足一年的时间,而且还有受这么多苦。
夏父夏母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怜惜。
良久,夏父说道:“我们取消治疗吧,带颜颜去别的旅游,让她开心一点。”
“好。”夏母也同意了这个选择。
这些事情赫连晟都不知情。
在病情稳定后,她一直坐在病床上,虚弱的她甚至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过来一会儿,夏父夏母推门而入。
两人面上毫无破绽,一句一句询问赫连晟的情况。
赫连晟说“没事”、“好多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些话。
夏母说:“颜颜,医生说在下次治疗之前,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和你爸算了一下,打算带你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最后的问询几乎是小心翼翼,夏母担忧地看着女儿,担心她会拒绝。
赫连晟看着父母,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点预兆。
她一直没有说话。
“颜颜,爸爸推着轮椅带你玩,你不是一直想去水城吗?咱们去坐船。”夏父连忙加了一句话。
赫连晟沉默了许久:“好。”
夏父和夏母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咱们明天就出发!”夏父激动道,“我现在就去买票。”
“这么快吗?”赫连晟抬头。
夏母解释道:“现在是旅游淡季,虽然没有旺季好玩,但是人少,你现在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
赫连晟默认了他们的选择。
她看着桌子上渐渐枯萎的花朵沉默着,耳边充斥着父母的议论声。
但是她总觉得这个世界和她有这一层无法打破的壁垒。
明明他们在说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可她没有一点兴奋和开心。
第二天,赫连晟就出院了,由于没有力气走路,她全程坐在了轮椅上。
夏父一点都不觉得麻烦,推着她就往前冲。
夏母见状惊慌地追上去,然后臭骂了丈夫一顿。
赫连晟看着父母的相处,不禁失笑。
同时,目光中露出羡慕的神色。
也许白头偕老,感情如初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可惜她这辈子也尝不到这种滋味,也无法体验这种生活了。
她意识到,赫连晟和苏宁霜真的没有缘分。
上飞机前,夏母突然收到了消息,她惊讶地说:“知行又问了颜颜的事情。”
赫连晟下意识转头看去。
夏母询问他:“颜颜,要告诉他吗?”
赫连晟摇头:“不要,我现在这副样子不想让他看到。”
第34章
话说出口,赫连晟真正愣在了原地。
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不生苏宁霜的气了。
她只是害怕自己这副丑陋的样子会被他看到。
如果被看到苏宁霜会不会嫌弃她?
比起苏宁霜觉得她无理取闹,被他讨厌这个选项更让她受不了。
夏母知道这个赫连晟现在不能受到别的刺激,也觉得不要见苏宁霜是最好的。
做母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女儿从小就喜欢苏宁霜?
先前觉得苏宁霜很照温女儿,是个良人。
现在女儿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没必要再让他们纠缠在一起。
放手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夏母说:“咱们一家出去旅游肯定不告诉他们!”说着,她把手机关了机,塞到了背包最下面。
赫连晟见状无言地笑了笑。
过了几个小时,飞机落在了水城。
湿漉漉的空气让赫连晟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她很新奇的观察着这座特殊的城市。
她想,也许自己以后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虽然是旅游淡季,但是一切活动都有。
夏家三口人租了一艘船,围着水城逛了半天。
这里有太多的地方让赫连晟流连忘返。
街边有很多街头艺术家,他们很热情的接待了赫连晟,哪怕看到她无法站起也没有嫌弃。
这天,赫连晟笑得很开心,她真的很喜欢这座城市。
“妈妈,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好吗?”赫连晟问道。
夏母愣了一下,心中欣喜万分。
“当然可以!颜颜想做什么都行!”
夏父拦住妻子,让她别太激动,他说:“颜颜有什么想做的吗?”
赫连晟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我想画画。”
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夏母就去买了颜料回来。
赫连晟以前总是关在房子里,无事的时候学了不同的画画方式。
不过,说起水城,果然还是和油画最搭。
那天后赫连晟就在各个街道摆上了画架,她有点天赋,很多人都说她画的很好。
大约过了一个星期,她在河边找到不错的风丽嘉景。
正当她准备落笔的时候,忽然看到对岸有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
赫连晟手一顿,蓝色的颜料在纸上留下一道奇怪的痕迹。
那个背影很久没有动,赫连晟一直盯着看,她明知道苏宁霜不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过了好久,那个人转过身,果然是一张陌生的面容。
赫连晟失望地收回目光,她看着白纸许久,一笔笔在画纸上勾勒着水城的模样。
夕阳西下,她停下了笔。
画纸上一个穿着黑色的大衣的背影在整个画面中格外突出。
“颜颜,我们该回去了。”夏母按照时间来接女儿回去。
她抬头看到画纸上的画面,不禁感慨道:“今天画的真漂亮。”
闻言,赫连晟笑得很开心:“我也觉得好看。”
毕竟那个人是她最爱的人,也许有这个爱意在才让这幅画变得更加美丽。
回去后,赫连晟给这张画选了一个不错的画框,放在她一睡醒就能看到的地方。
她特地还在画框上写下了这幅画的名字——《他》。
第35章
一个月后,赫连晟在回去的路上突发咳血。
她看着一地的鲜血,头晕目眩。
“颜颜!”夏母吓得脸色都变白了。
她慌了神,要不是她就在附近看着赫连晟,不然赫连晟晕过去可能都没有人管!
一想到这里,夏母就非常后怕。
之后,救护车到来,把赫连晟带进了医院。
紧急抢救后,水城的医生让她住院。
夏母本来要答应的,但䧇璍是却被赫连晟拒绝了。
“妈妈,反正已经没机会了,不是吗?”平淡的话从赫连晟口中吐出,好似不是在讨论她的生死一般。
夏母愣住了,她没想到女儿居然已经知道了。
见母亲的样子,赫连晟笑道:“我的身体我自己能感觉到,早就猜到了。”
夏母湿了眼眶,她连忙抱住了女儿,心酸道:“抱歉,妈妈不应该瞒着你……”
赫连晟回抱住她安慰道:“不是妈妈的错,是我自己不争气,没有战胜病魔。”
话音刚落,夏母无声的落泪了。
湿润的眼泪浸染了赫连晟的衣服,她无知无觉依旧抱着母亲。
母女俩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一直没有松开手。
直到夏父赶来后她们才恢复常态的样子。
赫连晟修养了几天,他们辗转到了另一座城市。
又过了一个月,赫连晟去了好几个地方,也画了很多画,这些画都被她邮寄了回了现在的家里。
有温遇医生帮她收快递,应该不成问题。
有一天,赫连晟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试图让眼前恢复清晰,但是无济于事。
她看着模糊的世界,孤零零在房间里站了很久,直到父母叫她,她才下楼。
吃饭的时候,赫连晟伸手去拿杯子,却没想到第一次没有够到,但是在她的视线里的距离是足够的。
她收了收手,然后又往前挪了一点才拿到杯子。
这一切,赫连晟什么都没有说。
只不过在那天之后,赫连晟就很少出门了。
夏母问道:“今天也不出去吗?”
赫连晟点头说:“嗯,最近雨季提不起精神来。”
只有自己知道是谎言,但是却被夏母当了真。
夏母想尽办法给赫连晟补身体,可是作用并不大。
赫连晟后知后觉地知道自己的视力出现了问题,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只是在晚上,她开着敞亮的灯,打开手机翻看以前的照片。
照片有父母,有季父季母,更多的是苏宁霜。
这两个月来,她无比的思念他,但是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多想。
但当她的视力问题越来越严重后,她真的好想好想见他。
很快,她就会失去视力,再也见不到苏宁霜的面容,再也无法分辨眼前的人是谁。
比起死亡,她可能会更快的忘记他。
所以,赫连晟疯狂地看着照片,就算每张照片已经让她记下了所有细节,她也不愿意松手。
过了数个星期,赫连晟起床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最高点。
她伸着手去摸身边的东西,却在下床的时候被椅子绊倒。
赫连晟忍着痛站起来,她一步步走到楼梯口,喊了一声:“妈妈……”
还没等她说出后半句话,脚下突然踩空。
整个人栽倒下去!
第36章
巨大的声响响起,赫连晟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听到动静后,夏母连忙跑了过来,接过定眼一看差点晕厥过去。
“颜颜!”她大喊了一声。
夏父动作更快,他迅速扶起赫连晟,可没想到赫连晟痛出了声。
“骨折了,我们快去医院。”夏父连忙对夏母说。
夏母立刻转身去拿车钥匙。
赫连晟痛苦地皱着眉头,她靠在父亲的怀里,却没有感觉到任何安全感。
因为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看不到父母的表情,看不到自己的身子,也看不到全世界。
骨折处理的很快。
但是夏父夏母并没有感觉到一切都结束了,他们看着女儿一直低着头,就算听到声音,眼光也无法聚焦,心中产生了一丝害怕。
“颜颜,你看看妈妈。”夏母颤着声音说。
赫连晟全身一僵,固执地不抬头。
如果抬头,她的眼神一定会暴露的。
“颜颜。”夏父催促了一声,“坐到轮椅上吧,我们回LJ去。”
赫连晟这才意识到,她根本看不到轮椅站哪里,所以就算她不抬头其实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
夏母捂住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憋着声音不想给赫连晟听到。
她走过去拍了拍赫连晟的肩膀:“颜颜,咱们回家。”
夏父夏母不再提及眼睛的事情,也不再是试探赫连晟,他们沉默地接受了现实。
兜兜转转两个月,赫连晟再次回到了最初的医院。
温遇看着她日渐憔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坚强无比的女孩儿,最终还是要输给天生的病弱。
就算是正常人都无法接受的治疗她都挺过去了,为什么老天爷不给她一次机会?
温遇见过太多病人了,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其实老天爷是最看不惯人类幸福的。
至少在最后的时光里,温遇希望这些人都能无憾地拥抱幸福。
看着病床上的赫连晟,温遇拿出了手机,拨通电话。
“喂,苏宁霜,我是温遇……”
……
每天赫连晟都会想去晒晒太阳,她已经习惯了水城的生活方式,可惜现在她已经没有能力再画一张画了。
她坐在院子里,眼前一片漆黑。
赫连晟只能用耳朵听到鸟鸣,用肌肤感受微风,用嗅觉闻出青草的味道。
好像在失去视觉后,这三个感官变得格外清晰。
可是她知道这只是错觉。
因为按照器官衰竭的节奏,她会慢慢失去它们。
等到生命终结之前,变成一个什么都无法感知的布娃娃。
一想到这个画面,赫连晟就害怕的发抖。
就算是太阳的阳光也无法温暖她的四肢。
忽然,耳边传来细碎的声音靠近。
赫连晟侧头看过去,但是她黝黑的瞳孔无法聚焦,什么也看不见。
她只是对着那个方向问道:“有谁在那里吗?”
微风拂过,除了鸟鸣没有任何声响,偶尔从医院里传来的议论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赫连晟能感觉到身边有人,但是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说话。
或许,是个害羞的人?
赫连晟这么一想就觉得合理了,于是她转过头,不再去打扰来者。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都没有离开。
赫连晟有点坐立不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忽然,她听到那人靠近了自己。
只听那人说:“你是这里的病人吗?”
第37章
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赫连晟有点惊讶地歪了歪头。
她仔细想了想,发现可能是错觉,只是声音比较相似的人而已。
“我是这里的病人,你是谁?”赫连晟回答。
“我是刚转到这里的病人,以后我们估计会经常见面。”
新来的人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赫连晟并不在意。
在这里住院的人大部分都会很快的离开这个世界,就像她一样,所以对病友来说名字什么的并不重要。
赫连晟询问道:“你住在哪个病房?”
“303。”
赫连晟了然,刚好和她隔了三个房间。
估计也是衰竭的病症。
她说:“听起来你的声音好年轻啊,怎么会得这个病呢?”
303病友沉默了一会儿,说:“天生的。”
赫连晟一愣:“那我们还真有缘,我也是天生的。”
303病友没有回话,一阵沉默。
赫连晟听到他走到了大树边上,随地而坐的动静。
她猜测他也要在这里晒太阳。
赫连晟听到他还能走动,有点羡慕,她说:“你应该新过来的吧,这里晒太阳真的很舒服,以后你要早点来这里占地盘。”
“你不来吗?”
“来,但是估计机会不多了。”赫连晟顿了顿说,“大概不足半年我就会走的。”
303病友并没有追问下去。
显然在这里的病人都知道“走”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坐着感受着微风和阳光,好像它们可以驱散掉所有的病痛一样。
这时,有护士走了过来:“夏小姐,时间到了,你该进去了。”
“嗯。”赫连晟点头。
护士上前,赫连晟任由她推动轮椅。
走之前赫连晟突然转头对着刚才那人的方向说:“明天见。”
“再见。”那人回道。
说完,护士带着赫连晟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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