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玥萧清寒是什么小说颜玥萧清寒全本小说阅读
第十八章
“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夫人带回来。”
萧府下人应是,几人看向萧清寒的眼神充满恐惧。
这几日萧清寒都没有去镇抚司,朝中同僚都知他府上出了大事。有人传出说是萧府主母被歹人挟持,也有人说萧府主母被大火烧伤,已然毁容残疾。
虽并无萧府之人表态,但如今也无人敢惹阴郁到极点的萧大人。
这几日,他的全副精力都用在寻找颜玥以及帮苏妩寻名医之上,虽他知苏妩并不无辜,但到底她自幼便在萧府长大,萧清寒对苏妩还是有几分情分在的。
至于颜玥……
萧清寒只气愤自己往日太过无视那小女人。
“主子,府上十年以上的下人,只剩这几位了。”
“其他人呢?”
“属下询问过,说是陆续被萧灵均打发发卖……”
那人抬眸看了萧清寒一眼,才继续道:“那些人受了表小姐的挑唆,俱都欺辱刁难过夫人,萧灵均知道后,便私下一个个寻了错处发卖。”
萧清寒捏着眉心,遮掩眼中冷芒。
他忽然就想到那日自己看见萧灵均望着颜玥的眼神,是多么令人刺眼。
原是他对那小女人早已心存爱慕。
萧清寒语带冷淡:“继续派人去寻萧灵均和颜玥,不能让他们出城,找到人带来见我。”
那锦衣卫点头,刚退下便有下人来报,说是颜德淳求见。
“让他进来。”
执起桌面茶盏,萧清寒一饮而尽。
只是这一杯凉茶下肚,也未能浇灭他心头怒火。
颜德淳乃颜玥叔父,为人昏庸胆小,一直活在颜玥生父的庇护之下。可自玥家家主身死,颜德淳便如那咸鱼翻身,不仅把整个颜府握在手中,还想要匆匆把颜玥嫁出去。
若非当年出了些岔子,颜玥嫁到了萧府,如今怕是早被颜德淳选中的那户人家磋磨死了。
只是这萧府,也不比其他地方好到哪里去罢了。
“萧大人,我今日是来见颜玥的。”
颜德淳谄媚一笑,对萧清寒万分尊敬,丝毫没有身为长辈的样子。
萧清寒见状冷笑:“叔父请回吧,颜玥不便见人。”
“萧大人……”
颜德淳搓了搓手:“其实我知道颜玥是被歹人掳走了。女儿家被歹人带走这么久,怕是早没了清白。这失了贞洁的女子,自是不配再做萧府主母。”
萧清寒冷哼,出言讽刺:“哦,那依叔父之见,又有什么人配得上萧府主母之位?”
“颜玥堂妹,也就是下官嫡女颜素芸今岁便及笄了,素芸性子同颜玥相同,都是温柔婉顺之流。且小女是颜玥堂妹,定会视淮哥儿为己出……”
此等无耻之言竟是从颜玥唯一亲长辈口中说出,萧清寒心头只余愤怒。
也难怪那个往日乖巧到胆怯的女子,面对苏妩和他的时候,接连几次下手既是杀招,她在颜府时候怕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而嫁入萧府后……
萧清寒抬手轻按眉心,想要缓解剧烈头痛。
他不知,那小女人竟是在他眼下,被人逼迫到此等境地。
懒得再跟颜德淳掰扯下去,萧清寒起身离开,连句送客都没有说。
第十九章
“滚,滚出去。”
少女的声音粗哑,好像是被粗沙磨砺过一般,万分刺耳难听。
这声音发出,就连苏妩自己都吓了一跳。
“玥儿,玥儿拿铜镜来……”
“表小姐,玥儿姑娘已经被主子发卖出府了,如今由老奴来伺候表姑娘。”
一个粗壮的婆子上前,随手把铜镜递给了苏妩。
苏妩抢过铜镜,看着镜中浑身被白绸裹着的人,突然疯了一般开始撕扯起来。
铜镜前,一个浑身肌肤烧焦溃烂的人出现在眼前。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我。”
抢过铜镜,苏妩猛地砸在地上。
她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子还虚弱得很,经过这一番折腾不多会儿便没了力气。那婆子上前,拉扯着苏妩毫无耐性的把人丢到床上,自己则坐在一旁吃给苏妩送来的珍馐去了。
原本她是万分不愿意来伺候这个表小姐的,可怎奈她在府上不得人心,只能接下这谁都不想接的差事。
“表小姐不要费那个口舌了,不如多歇会儿。”
“放肆,你敢这般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让表哥发卖了你?”
那婆子嗤笑,抓着桌上的烧鸡大口吃了起来。
这澜庭院倒是也有个好处,主子如今不耐烦见表小姐,可日常用度却是好的,表小姐用不上,正好便宜她了。
“我杀了你。”
挣扎着想要下地,那婆子却从地上捡起铜镜,猛地抬到苏妩面前。
“啊……啊……拿开,拿开。”
“哼,早这般老实,不就免得我多费这力气了?”
擦干净嘴上的荤油,那婆子又看了一眼蜷缩在最角落用衾被裹着自己的苏妩,这才晃晃悠悠收拾了桌上残局,出了澜庭院。
刚出院子,那婆子立马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咚咚跑向萧府主院。
“主子,谢天谢地,表小姐终于醒了。”
萧清寒闻言却没什么反应,只丢下一句好好照顾她便出了府。
有人在上京药铺查到了萧灵均的下落,他正要过去看看。
那日情急之下打伤颜玥,萧清寒心中也并不舒服。他虽恼恨对方出手过重,却也并未想过伤害她。只是事到如今,她同苏妩闹成这个局面,他总要做个了断。
总不能任由颜玥这般一直带着淮哥儿在外,凭白辱没了萧府的名声。 “主子,抓到萧灵均了。”
“带他来见我。”
萧灵均被人带上来的时候,整个肩膀塌陷大半,萧清寒见状眉头一皱:“他们对你用刑了?”
“回主子,小人的伤是表小姐所为。”
看着萧清寒,萧灵均眼眶泛红,咚一声跪在地上
“主子,小人同夫人是清白的,那日夫人的确想出府,是小人父亲起夜发现,他本想规劝夫人,那知这时候表小姐突然对夫人出手。”
“小人想要阻拦,却被表小姐重伤,父亲是为了让我逃命,拼死抱住表小姐才被她掐死的。”
“小人今日来找主子,是因为夫人受了重伤,再不救治怕是要不行了。”
第二十章
“她人在何处?”
萧清寒起身,面上带了淡淡焦急。
萧灵均:“小人带主子去。”
走到小福子的祖宅,萧灵均推开门,屋中颜玥正躺在木榻上。往日水润樱粉的唇如今变得惨白,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
萧清寒上前伸出两指按在颜玥手腕,粗粗号出这人是受了内伤。
把人抱起,萧清寒对萧灵均道:“跟我一起回府。”
萧灵均一愣,微微点头,眼中泛红的跟在萧清寒身后。
他跟萧清寒既是主仆,可也同兄弟无异,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一起开蒙,甚至……
看了一眼萧清寒怀中的女人,萧灵均把所有爱慕藏于心底。
哪怕他们于同一日遇见颜玥,他也没有资格喜欢她。只因萧清寒是主子,而他是仆。
强撑着痛苦,萧灵均回了萧府。
“萧大人,夫人乃被外力震了心脉,我已给夫人用了药,此病只能静养,慢慢调理。”
“可于寿数有碍?”
太医面露难色:“这……就要看夫人的造化了。”
不耐挥退太医,萧清寒让他去给萧灵均治伤。
待颜玥醒时,已是七八日后,她刚睁眼就有人去禀告了萧清寒。
萧清寒进门,就见颜玥捂着胸口,目光无神看着床帷上挂着的百子同心结。他微微一愣,心中也泛起几分波澜。
这同心结的络子,还是当初他二人一起打的。
颜玥惯来喜欢这些无用的东西,他们新婚之时,他还算有几分耐性,愿意于情事之前哄她做些无聊事。
“你醒了。”
男人语气清冷,却是吓了颜玥一跳。
她眼中情绪复杂,当中有恨意,有惧怕但更多的是防备。
萧清寒拉过屋中木凳坐在她面前,眉头微挑,瞬间的气场让颜玥心头一抖,很是害怕。她抓着被子,看向他眼光,很像是被饿狼盯上的猎物。
胆怯,但是警醒。
“我记得我并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颜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他是不曾做对不起她的事,他不过是一直放任苏妩,放任对方欺凌她而已。他不过是心中有苏妩,玥愿亲手害死淮哥儿,也要给苏妩的孩儿腾出位置而已。
也不知为何,她眼中忽然一酸,豆大的泪落了下来。
眼前的百子同心结微微摇晃,她仿佛回到了刚嫁入萧府的时候。
萧清寒是京城很多世家小姐心中乘龙快婿的代表。
所以他上门提亲的时候,她拒绝了,她不认为对方会看上她这样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哑巴。可这人三翻四次登门,她便以为萧清寒真心喜爱于她,揣着一颗春心嫁了过来。
新婚时,男人虽然冷淡,但待她尚算不错,她便觉着今生寻到了良人。
可时日久了她才发现,萧清寒娶她,无非是觉着她无父无母,好欺负罢了。
这整个京城,除了她这无依无靠的人,还有哪家的姑娘能任由苏妩那般磋磨?
颜玥这一哭,心头的委屈便再也停不下来,很快便哭出了个水漫金山的架势,萧清寒只觉头皮发麻,慌忙拿起手边巾帕,递到这小女人面前。
“别哭了,哭得我头疼。”
第二十一章
见这男人说话如此难听,颜玥瞪着满是水雾的眸子,哭得更起劲。
好像要把前世和今生的苦楚全部哭出来一样。
“你到底如何了?且淮哥儿被你送到哪里去了?他在外可还安全?”
萧清寒一连发问,颜玥听见他提起淮哥儿,顿时不在掉一滴眼泪。
他问淮哥儿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还不死心?
见颜玥听他提起淮哥儿立马变得十分警觉,萧清寒皱眉,心中有些烦乱。
这小女人表现出的姿态,倒像是他会害淮哥儿一般。
“我是淮哥儿的生父,你为何这般眼神看我?”
颜玥转过头,心中冷嘲。
见同她说不通,萧清寒垂眸,也没了什么耐性:“我知道以前你在府中受了委屈,但日后不会了。你既已经出手报复了妩儿,往事便一笔勾销。”
“我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你也莫要胡闹下去。”
“明日,你接淮哥儿回府,日后做好你的萧夫人……”
颜玥突然嗤笑,无声的嘲讽激怒了萧清寒。
他对她已足够宽容,这女人到底还想如何?
再没了耐心,萧清寒也冷笑一声:“不然你想怎么办?妩儿已经被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你难道还不想收手?”
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不是他萧清寒说得算的,要不要一笔勾销,也得由她颜玥来说!
推开萧清寒,颜玥找出纸笔,快速写下几个字:“要么我死,要么她亡,我同苏妩绝无勾销那日!”
“怎么,你现在是逼我对妩儿出手?”
萧清寒也被勾起了心头怒火:“颜玥,虽你是我萧清寒的夫人,但妩儿在我身边长大,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再伤害她?”
“我往日不知,你竟是这么个恶毒的性子。”
抓住颜玥的胳膊,萧清寒把她拉到了苏妩的澜庭院。
“你去看看妩儿,看看她如今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都这般时候你还不想放手?”
萧清寒说完,把人直接推进了屋中。
踉跄着进了屋,颜玥抬头只见眼前一个被烧得浑身皮肉都仿佛化了一般的东西在坐在榻上。苏妩身上还缠着白绸,但脸同手臂却是暴露再外。
颜玥看着眼皮都烧光的苏妩,无声喊了出来。
“颜玥,我杀了你。”
看见害得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人出现在眼前,苏妩从榻上起身,直接奔着颜玥的咽喉而去。
萧清寒把人护在身后,上前按住苏妩后颈,待人身子一软晕厥过去后,才把她放入床榻之上。
“妩儿这般,你还想置她于死地?”
颜玥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清寒,心头也是万般惊骇。
她不知苏妩变成了这幅模样,可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她只是后悔自己上辈子不够强,不够狠心。
她早该如此,为了淮哥儿,早该反击的。
女人微微勾起唇角,往日那双温柔到有些懦弱的眸子一点点亮了起来。
看向萧清寒,这个她爱慕多年,一直放在心上的男人,颜玥忽然就笑了出来。
从苏妩房中翻出笔墨纸砚,颜玥提笔写道:“萧清寒,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我同苏妩才会闹到今日这不死不休的局面?”
第二十二章
“你一直包庇苏妩,让她处处欺凌于我,如今你又到我面前,说什么既往不咎,让我好好做萧夫人。”
“萧清寒,你若是护着苏妩,那便护到底,半路让我安分做这萧夫人,你当我稀罕吗?”
“你既未做到为人兄长之责,也未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萧清寒,你真令人失望!”
颜玥把纸张丢在萧清寒脸上,满眼热泪泣不成声。
他这算是什么?
苏妩没用了,他不会娶她,便又想起自己还有个嫡妻嫡子了?
他怎么可以在放任两个女人互相伤害后,却认为自己是最无辜的那个?
看着萧清寒一脸隐忍怒意的模样,颜玥用尽了力气把手中狼毫朝他丢了过去。萧清寒随手拍开,墨渍迸溅得四处都是,有几滴甚至甩到了萧清寒面上。
他还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
男人额头青筋迸起,咬着牙道:“我这般不堪你又要如何?事已至此,你还能再想出什么其他的法子?我不追究你残害妩儿一事,倒是我的错处了?”
颜玥冷哼,比划道:“我们已经和离,我同你再没有半分关系了。”
她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萧清寒怒视她的模样。
“我萧府惯无休妻先例……”
见颜玥步子停了下来,萧清寒愤恨正想再说什么,只见那女人比划着:“那你就当我死了!”
没有休妻先例,可不代表没有娶继室的先例。
反正今生她打定了注意,要跟淮哥儿离这男人远远的,至于他跟苏妩如何,都同她无关。
回到屋子后,颜玥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同萧清寒说开了也好,她倒是能离开的从容一些。
收拾好东西,她去寻了萧灵均。
萧灵均是在萧府唯一一个待她好,对她有恩的人,于情于理颜玥都该告诉萧灵均一声。
“夫人。”
再见颜玥,萧灵均收起了全部情愫,眼前人是主子,也是兄弟之妻,他可于心中默默惦念,却万不可做出一丝出格之事。
颜玥抿唇,冲着萧灵均比划道:“还好他没有为难你。”
“我同主子自幼一同长大,只要我不曾背叛他,主子不会为难我……多谢夫人挂念。”
看着身穿管家服的萧灵均,颜玥朝他福身行礼,也算是谢过他这些年的照顾。
待做完这一切后,颜玥离开萧府,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看着她的背影,萧灵均走到被假山遮挡的萧清寒身旁,沉声道:“主子不留夫人?”
萧清寒冷笑:“她要死要活非得离开萧府,离开我,我便是成全她又如何?”
男人眼神阴翳,心头怒火翻涌。
“我倒要看看她离了我会如何。”
萧清寒甩袖而去,萧灵均双拳紧握,心中一片萧肃。
第二十三章
看着再次恢复到清冷模样的房间,萧清寒恼火,随手掀翻了桌上茶盘。
剧烈响声引得府中下人来查看。
萧清寒皱眉,片刻后却道:“找两个人跟着夫人,看看她在哪里落脚,不要让她知道。”
下人应是,他这才放下心中担忧。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都已经不追究对方的作所作为,却不懂颜玥为何还要无理取闹。
愤怒合衣而睡,萧清寒做了一夜乱糟糟且万分烦心的梦。
“萧大人,我带素芸来见见你。”
萧清寒刚让府上丫鬟给自己穿了衣,出了房门,就见颜德淳带着颜素芸等在萧府主院。
颜素芸上前冲着萧清寒柔媚一笑:“素芸拜见萧大人。”
萧清寒脸色阴沉,绷不住自己脾气:“滚。”
让人把灰头土脸的颜德淳和颜素芸送走,他召来萧灵均询问颜玥的下落。
“夫人领着少爷在城郊一处庄子住了下来,那庄子是已逝颜夫人的产业。夫人这次,应当不会再离开京城了。”
听见这话,萧清寒面上怒气散了几分。
面无表情用完早膳,他一脸冷意去了镇抚司。
前些日子抓了些他国细作,萧清寒今日来审。
那细作被人穿了琵琶骨,可倒也算是条汉子。
“听闻萧大人的妻子同你和离了?能让萧大人倾心并娶回家的女子,想必不说倾国倾城,也定然是个美人吧?”
“且这美人还有胆量踹了我们萧大人……”
“有意思,有意思。”
“若是他日老子出去,定要去会会这女子,最好能尝尝她的滋味……”
“啊!”
凄厉而刺耳的哀嚎响起,男人看着被人狠狠按住的肩膀,强忍冷汗,嘴上却还是不老实:“听说萧大人嫡妻,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子……”
“这种女子干起来,可是不带劲儿?”
萧清寒眼中一冷,拉起男人身后的穿过琵琶骨的铁钩猛地向上一提。
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伤口之上,那人惨叫一声疼得晕了过去。
“用盐水给他泼醒,另外,找人查查他于这诏狱之中是如何得知我府上消息的。”
侍卫闻言脸色一白,慌忙应是。
这人都抓到大半月了,竟是还知道外头的事,分明是还有人给他递消息,如此一想,岂不是说明他们锦衣卫之中出了叛徒?
领了命令后那人焦急离开,萧清寒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敛眸。
颜玥在城外,怕是不安全。
自镇抚司离开后,萧清寒本已走到城门处,可转念一想,他绕路去了颜府。
既然颜德淳这么想把颜素芸推到他身边,他便不介意给他个机会。有人上赶着找死,倒是省去了浪费时间再寻替罪羊的麻烦。
“萧大人,进来坐。”
看见萧清寒进府,颜德淳慌忙上前迎接,好似全然忘了白日里还被他大声呵斥过一样。
颜素芸看着丰神俊朗的萧清寒,脸色微红的上前斟茶。
“这几日若无事,颜小姐可以到府上陪陪苏妩。”
丢下一句话,萧清寒转身离开。
颜素芸皱眉,看着颜德淳娇声问道:“爹爹,萧大人这是何意?”
“嘿嘿……”
颜德淳搓了搓手,满脸猥琐相:“萧大人这是给你一个随意出入萧府的机会,说是陪陪苏妩,说不得到时候陪着陪着,离不开你的就是萧清寒了。”
第二十四章
“阿姐,我今日想带淮哥儿出去。”
颜玥皱眉,不解的看着颜素芸。
她们在闺中时候便算不得亲近,如今她都脱离了萧府和颜府,颜素芸带淮哥儿出去做什么?
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听得她很是莫名。
“阿姐可是不放心?我会照顾好淮哥儿的,今日晚间便送他回来。”
话音刚落,颜素芸便想去抱萧之淮,却是被颜玥一巴掌拍开了手。将儿子抱在怀中,颜玥把萧之淮送入屋里,对着颜素芸做了个请她离开的手势。
“阿姐这是做什么?你一个人霸占着萧之淮,是不是想以他做筏子继续勾着萧大人?”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颜玥闻言一愣,倒是知道颜素芸今日做什么来了。
这话说的是她自己吧,想要带走淮哥儿去萧清寒面前卖好?
颜玥看着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堂妹,拿出纸笔写到:“你离萧清寒远些,他并非你想象中那般正派,届时莫要引火烧身。”
“呵。”
轻撩长发,颜素芸满眼不屑:“姐姐自己蠢,还要拦着妹妹奔那大好前程,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总之,我今儿要带淮哥儿走,爹爹应允了的。”
随手指着身后下人,两个身材粗壮的婆子上前开门,颜玥又气又急,却是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看着她们把淮哥儿抱走。
小小的萧之淮吓得呜呜大哭,嘶哑哭声听得颜玥心疼得直落泪。
“你哭什么啊,我带他去见见萧大人……”
颜素芸被萧之淮哭得头疼:“你捂住他的嘴,莫让他再哭了。”
那婆子上前按住萧之淮的嘴巴,气得颜玥转身去了厨房,抄起柴刀胡乱砍了一通。
“她疯了呀,快上马车。”
几个婆子抱着萧之淮连滚带爬上了马车,颜玥便只能拎着柴刀一直从京郊追到萧府。
往日里讲究妇德妇容,端庄柔弱的小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儿硬是跑得脚上都磨了泡。
颜素芸在马车上看着,心中又是害怕又是不安。
“她莫不是疯了吧?”
抱着萧之淮的婆子眼珠一转,对着颜素芸谄媚道:“小姐应当直接去萧府,也好让萧大人看看她这副疯癫模样。”
那婆子说完,颜素芸连忙点头,让车夫去了萧府。
颜素芸到萧府的时候,萧清寒正跟带着两个属下刚走至萧府门口,一见到他的身影,颜素芸快步下了马车。
“萧大人,我带了淮哥儿来见你。”
萧清寒闻言眉头一皱,可看着哭嚎不止的淮哥儿还是上前接了过来。
竹/陆.整.理
“爹爹……”
“淮哥儿不哭。”
男人眉目冷厉,看着颜素芸的目光颇为阴冷。
“小女见萧大人思念嫡子,便想着给您瞧瞧,谁知……”
“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夫人带回来。”
萧府下人应是,几人看向萧清寒的眼神充满恐惧。
这几日萧清寒都没有去镇抚司,朝中同僚都知他府上出了大事。有人传出说是萧府主母被歹人挟持,也有人说萧府主母被大火烧伤,已然毁容残疾。
虽并无萧府之人表态,但如今也无人敢惹阴郁到极点的萧大人。
这几日,他的全副精力都用在寻找颜玥以及帮苏妩寻名医之上,虽他知苏妩并不无辜,但到底她自幼便在萧府长大,萧清寒对苏妩还是有几分情分在的。
至于颜玥……
萧清寒只气愤自己往日太过无视那小女人。
“主子,府上十年以上的下人,只剩这几位了。”
“其他人呢?”
“属下询问过,说是陆续被萧灵均打发发卖……”
那人抬眸看了萧清寒一眼,才继续道:“那些人受了表小姐的挑唆,俱都欺辱刁难过夫人,萧灵均知道后,便私下一个个寻了错处发卖。”
萧清寒捏着眉心,遮掩眼中冷芒。
他忽然就想到那日自己看见萧灵均望着颜玥的眼神,是多么令人刺眼。
原是他对那小女人早已心存爱慕。
萧清寒语带冷淡:“继续派人去寻萧灵均和颜玥,不能让他们出城,找到人带来见我。”
那锦衣卫点头,刚退下便有下人来报,说是颜德淳求见。
“让他进来。”
执起桌面茶盏,萧清寒一饮而尽。
只是这一杯凉茶下肚,也未能浇灭他心头怒火。
颜德淳乃颜玥叔父,为人昏庸胆小,一直活在颜玥生父的庇护之下。可自玥家家主身死,颜德淳便如那咸鱼翻身,不仅把整个颜府握在手中,还想要匆匆把颜玥嫁出去。
若非当年出了些岔子,颜玥嫁到了萧府,如今怕是早被颜德淳选中的那户人家磋磨死了。
只是这萧府,也不比其他地方好到哪里去罢了。
“萧大人,我今日是来见颜玥的。”
颜德淳谄媚一笑,对萧清寒万分尊敬,丝毫没有身为长辈的样子。
萧清寒见状冷笑:“叔父请回吧,颜玥不便见人。”
“萧大人……”
颜德淳搓了搓手:“其实我知道颜玥是被歹人掳走了。女儿家被歹人带走这么久,怕是早没了清白。这失了贞洁的女子,自是不配再做萧府主母。”
萧清寒冷哼,出言讽刺:“哦,那依叔父之见,又有什么人配得上萧府主母之位?”
“颜玥堂妹,也就是下官嫡女颜素芸今岁便及笄了,素芸性子同颜玥相同,都是温柔婉顺之流。且小女是颜玥堂妹,定会视淮哥儿为己出……”
此等无耻之言竟是从颜玥唯一亲长辈口中说出,萧清寒心头只余愤怒。
也难怪那个往日乖巧到胆怯的女子,面对苏妩和他的时候,接连几次下手既是杀招,她在颜府时候怕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而嫁入萧府后……
萧清寒抬手轻按眉心,想要缓解剧烈头痛。
他不知,那小女人竟是在他眼下,被人逼迫到此等境地。
懒得再跟颜德淳掰扯下去,萧清寒起身离开,连句送客都没有说。
第十九章
“滚,滚出去。”
少女的声音粗哑,好像是被粗沙磨砺过一般,万分刺耳难听。
这声音发出,就连苏妩自己都吓了一跳。
“玥儿,玥儿拿铜镜来……”
“表小姐,玥儿姑娘已经被主子发卖出府了,如今由老奴来伺候表姑娘。”
一个粗壮的婆子上前,随手把铜镜递给了苏妩。
苏妩抢过铜镜,看着镜中浑身被白绸裹着的人,突然疯了一般开始撕扯起来。
铜镜前,一个浑身肌肤烧焦溃烂的人出现在眼前。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是我。”
抢过铜镜,苏妩猛地砸在地上。
她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身子还虚弱得很,经过这一番折腾不多会儿便没了力气。那婆子上前,拉扯着苏妩毫无耐性的把人丢到床上,自己则坐在一旁吃给苏妩送来的珍馐去了。
原本她是万分不愿意来伺候这个表小姐的,可怎奈她在府上不得人心,只能接下这谁都不想接的差事。
“表小姐不要费那个口舌了,不如多歇会儿。”
“放肆,你敢这般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让表哥发卖了你?”
那婆子嗤笑,抓着桌上的烧鸡大口吃了起来。
这澜庭院倒是也有个好处,主子如今不耐烦见表小姐,可日常用度却是好的,表小姐用不上,正好便宜她了。
“我杀了你。”
挣扎着想要下地,那婆子却从地上捡起铜镜,猛地抬到苏妩面前。
“啊……啊……拿开,拿开。”
“哼,早这般老实,不就免得我多费这力气了?”
擦干净嘴上的荤油,那婆子又看了一眼蜷缩在最角落用衾被裹着自己的苏妩,这才晃晃悠悠收拾了桌上残局,出了澜庭院。
刚出院子,那婆子立马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咚咚跑向萧府主院。
“主子,谢天谢地,表小姐终于醒了。”
萧清寒闻言却没什么反应,只丢下一句好好照顾她便出了府。
有人在上京药铺查到了萧灵均的下落,他正要过去看看。
那日情急之下打伤颜玥,萧清寒心中也并不舒服。他虽恼恨对方出手过重,却也并未想过伤害她。只是事到如今,她同苏妩闹成这个局面,他总要做个了断。
总不能任由颜玥这般一直带着淮哥儿在外,凭白辱没了萧府的名声。 “主子,抓到萧灵均了。”
“带他来见我。”
萧灵均被人带上来的时候,整个肩膀塌陷大半,萧清寒见状眉头一皱:“他们对你用刑了?”
“回主子,小人的伤是表小姐所为。”
看着萧清寒,萧灵均眼眶泛红,咚一声跪在地上
“主子,小人同夫人是清白的,那日夫人的确想出府,是小人父亲起夜发现,他本想规劝夫人,那知这时候表小姐突然对夫人出手。”
“小人想要阻拦,却被表小姐重伤,父亲是为了让我逃命,拼死抱住表小姐才被她掐死的。”
“小人今日来找主子,是因为夫人受了重伤,再不救治怕是要不行了。”
第二十章
“她人在何处?”
萧清寒起身,面上带了淡淡焦急。
萧灵均:“小人带主子去。”
走到小福子的祖宅,萧灵均推开门,屋中颜玥正躺在木榻上。往日水润樱粉的唇如今变得惨白,脸上也没有丝毫血色。
萧清寒上前伸出两指按在颜玥手腕,粗粗号出这人是受了内伤。
把人抱起,萧清寒对萧灵均道:“跟我一起回府。”
萧灵均一愣,微微点头,眼中泛红的跟在萧清寒身后。
他跟萧清寒既是主仆,可也同兄弟无异,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一起开蒙,甚至……
看了一眼萧清寒怀中的女人,萧灵均把所有爱慕藏于心底。
哪怕他们于同一日遇见颜玥,他也没有资格喜欢她。只因萧清寒是主子,而他是仆。
强撑着痛苦,萧灵均回了萧府。
“萧大人,夫人乃被外力震了心脉,我已给夫人用了药,此病只能静养,慢慢调理。”
“可于寿数有碍?”
太医面露难色:“这……就要看夫人的造化了。”
不耐挥退太医,萧清寒让他去给萧灵均治伤。
待颜玥醒时,已是七八日后,她刚睁眼就有人去禀告了萧清寒。
萧清寒进门,就见颜玥捂着胸口,目光无神看着床帷上挂着的百子同心结。他微微一愣,心中也泛起几分波澜。
这同心结的络子,还是当初他二人一起打的。
颜玥惯来喜欢这些无用的东西,他们新婚之时,他还算有几分耐性,愿意于情事之前哄她做些无聊事。
“你醒了。”
男人语气清冷,却是吓了颜玥一跳。
她眼中情绪复杂,当中有恨意,有惧怕但更多的是防备。
萧清寒拉过屋中木凳坐在她面前,眉头微挑,瞬间的气场让颜玥心头一抖,很是害怕。她抓着被子,看向他眼光,很像是被饿狼盯上的猎物。
胆怯,但是警醒。
“我记得我并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颜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他是不曾做对不起她的事,他不过是一直放任苏妩,放任对方欺凌她而已。他不过是心中有苏妩,玥愿亲手害死淮哥儿,也要给苏妩的孩儿腾出位置而已。
也不知为何,她眼中忽然一酸,豆大的泪落了下来。
眼前的百子同心结微微摇晃,她仿佛回到了刚嫁入萧府的时候。
萧清寒是京城很多世家小姐心中乘龙快婿的代表。
所以他上门提亲的时候,她拒绝了,她不认为对方会看上她这样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哑巴。可这人三翻四次登门,她便以为萧清寒真心喜爱于她,揣着一颗春心嫁了过来。
新婚时,男人虽然冷淡,但待她尚算不错,她便觉着今生寻到了良人。
可时日久了她才发现,萧清寒娶她,无非是觉着她无父无母,好欺负罢了。
这整个京城,除了她这无依无靠的人,还有哪家的姑娘能任由苏妩那般磋磨?
颜玥这一哭,心头的委屈便再也停不下来,很快便哭出了个水漫金山的架势,萧清寒只觉头皮发麻,慌忙拿起手边巾帕,递到这小女人面前。
“别哭了,哭得我头疼。”
第二十一章
见这男人说话如此难听,颜玥瞪着满是水雾的眸子,哭得更起劲。
好像要把前世和今生的苦楚全部哭出来一样。
“你到底如何了?且淮哥儿被你送到哪里去了?他在外可还安全?”
萧清寒一连发问,颜玥听见他提起淮哥儿,顿时不在掉一滴眼泪。
他问淮哥儿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还不死心?
见颜玥听他提起淮哥儿立马变得十分警觉,萧清寒皱眉,心中有些烦乱。
这小女人表现出的姿态,倒像是他会害淮哥儿一般。
“我是淮哥儿的生父,你为何这般眼神看我?”
颜玥转过头,心中冷嘲。
见同她说不通,萧清寒垂眸,也没了什么耐性:“我知道以前你在府中受了委屈,但日后不会了。你既已经出手报复了妩儿,往事便一笔勾销。”
“我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你也莫要胡闹下去。”
“明日,你接淮哥儿回府,日后做好你的萧夫人……”
颜玥突然嗤笑,无声的嘲讽激怒了萧清寒。
他对她已足够宽容,这女人到底还想如何?
再没了耐心,萧清寒也冷笑一声:“不然你想怎么办?妩儿已经被你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你难道还不想收手?”
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不是他萧清寒说得算的,要不要一笔勾销,也得由她颜玥来说!
推开萧清寒,颜玥找出纸笔,快速写下几个字:“要么我死,要么她亡,我同苏妩绝无勾销那日!”
“怎么,你现在是逼我对妩儿出手?”
萧清寒也被勾起了心头怒火:“颜玥,虽你是我萧清寒的夫人,但妩儿在我身边长大,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再伤害她?”
“我往日不知,你竟是这么个恶毒的性子。”
抓住颜玥的胳膊,萧清寒把她拉到了苏妩的澜庭院。
“你去看看妩儿,看看她如今被你害成什么样子了?都这般时候你还不想放手?”
萧清寒说完,把人直接推进了屋中。
踉跄着进了屋,颜玥抬头只见眼前一个被烧得浑身皮肉都仿佛化了一般的东西在坐在榻上。苏妩身上还缠着白绸,但脸同手臂却是暴露再外。
颜玥看着眼皮都烧光的苏妩,无声喊了出来。
“颜玥,我杀了你。”
看见害得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人出现在眼前,苏妩从榻上起身,直接奔着颜玥的咽喉而去。
萧清寒把人护在身后,上前按住苏妩后颈,待人身子一软晕厥过去后,才把她放入床榻之上。
“妩儿这般,你还想置她于死地?”
颜玥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清寒,心头也是万般惊骇。
她不知苏妩变成了这幅模样,可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她只是后悔自己上辈子不够强,不够狠心。
她早该如此,为了淮哥儿,早该反击的。
女人微微勾起唇角,往日那双温柔到有些懦弱的眸子一点点亮了起来。
看向萧清寒,这个她爱慕多年,一直放在心上的男人,颜玥忽然就笑了出来。
从苏妩房中翻出笔墨纸砚,颜玥提笔写道:“萧清寒,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我同苏妩才会闹到今日这不死不休的局面?”
第二十二章
“你一直包庇苏妩,让她处处欺凌于我,如今你又到我面前,说什么既往不咎,让我好好做萧夫人。”
“萧清寒,你若是护着苏妩,那便护到底,半路让我安分做这萧夫人,你当我稀罕吗?”
“你既未做到为人兄长之责,也未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萧清寒,你真令人失望!”
颜玥把纸张丢在萧清寒脸上,满眼热泪泣不成声。
他这算是什么?
苏妩没用了,他不会娶她,便又想起自己还有个嫡妻嫡子了?
他怎么可以在放任两个女人互相伤害后,却认为自己是最无辜的那个?
看着萧清寒一脸隐忍怒意的模样,颜玥用尽了力气把手中狼毫朝他丢了过去。萧清寒随手拍开,墨渍迸溅得四处都是,有几滴甚至甩到了萧清寒面上。
他还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
男人额头青筋迸起,咬着牙道:“我这般不堪你又要如何?事已至此,你还能再想出什么其他的法子?我不追究你残害妩儿一事,倒是我的错处了?”
颜玥冷哼,比划道:“我们已经和离,我同你再没有半分关系了。”
她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萧清寒怒视她的模样。
“我萧府惯无休妻先例……”
见颜玥步子停了下来,萧清寒愤恨正想再说什么,只见那女人比划着:“那你就当我死了!”
没有休妻先例,可不代表没有娶继室的先例。
反正今生她打定了注意,要跟淮哥儿离这男人远远的,至于他跟苏妩如何,都同她无关。
回到屋子后,颜玥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同萧清寒说开了也好,她倒是能离开的从容一些。
收拾好东西,她去寻了萧灵均。
萧灵均是在萧府唯一一个待她好,对她有恩的人,于情于理颜玥都该告诉萧灵均一声。
“夫人。”
再见颜玥,萧灵均收起了全部情愫,眼前人是主子,也是兄弟之妻,他可于心中默默惦念,却万不可做出一丝出格之事。
颜玥抿唇,冲着萧灵均比划道:“还好他没有为难你。”
“我同主子自幼一同长大,只要我不曾背叛他,主子不会为难我……多谢夫人挂念。”
看着身穿管家服的萧灵均,颜玥朝他福身行礼,也算是谢过他这些年的照顾。
待做完这一切后,颜玥离开萧府,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看着她的背影,萧灵均走到被假山遮挡的萧清寒身旁,沉声道:“主子不留夫人?”
萧清寒冷笑:“她要死要活非得离开萧府,离开我,我便是成全她又如何?”
男人眼神阴翳,心头怒火翻涌。
“我倒要看看她离了我会如何。”
萧清寒甩袖而去,萧灵均双拳紧握,心中一片萧肃。
第二十三章
看着再次恢复到清冷模样的房间,萧清寒恼火,随手掀翻了桌上茶盘。
剧烈响声引得府中下人来查看。
萧清寒皱眉,片刻后却道:“找两个人跟着夫人,看看她在哪里落脚,不要让她知道。”
下人应是,他这才放下心中担忧。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都已经不追究对方的作所作为,却不懂颜玥为何还要无理取闹。
愤怒合衣而睡,萧清寒做了一夜乱糟糟且万分烦心的梦。
“萧大人,我带素芸来见见你。”
萧清寒刚让府上丫鬟给自己穿了衣,出了房门,就见颜德淳带着颜素芸等在萧府主院。
颜素芸上前冲着萧清寒柔媚一笑:“素芸拜见萧大人。”
萧清寒脸色阴沉,绷不住自己脾气:“滚。”
让人把灰头土脸的颜德淳和颜素芸送走,他召来萧灵均询问颜玥的下落。
“夫人领着少爷在城郊一处庄子住了下来,那庄子是已逝颜夫人的产业。夫人这次,应当不会再离开京城了。”
听见这话,萧清寒面上怒气散了几分。
面无表情用完早膳,他一脸冷意去了镇抚司。
前些日子抓了些他国细作,萧清寒今日来审。
那细作被人穿了琵琶骨,可倒也算是条汉子。
“听闻萧大人的妻子同你和离了?能让萧大人倾心并娶回家的女子,想必不说倾国倾城,也定然是个美人吧?”
“且这美人还有胆量踹了我们萧大人……”
“有意思,有意思。”
“若是他日老子出去,定要去会会这女子,最好能尝尝她的滋味……”
“啊!”
凄厉而刺耳的哀嚎响起,男人看着被人狠狠按住的肩膀,强忍冷汗,嘴上却还是不老实:“听说萧大人嫡妻,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子……”
“这种女子干起来,可是不带劲儿?”
萧清寒眼中一冷,拉起男人身后的穿过琵琶骨的铁钩猛地向上一提。
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伤口之上,那人惨叫一声疼得晕了过去。
“用盐水给他泼醒,另外,找人查查他于这诏狱之中是如何得知我府上消息的。”
侍卫闻言脸色一白,慌忙应是。
这人都抓到大半月了,竟是还知道外头的事,分明是还有人给他递消息,如此一想,岂不是说明他们锦衣卫之中出了叛徒?
领了命令后那人焦急离开,萧清寒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敛眸。
颜玥在城外,怕是不安全。
自镇抚司离开后,萧清寒本已走到城门处,可转念一想,他绕路去了颜府。
既然颜德淳这么想把颜素芸推到他身边,他便不介意给他个机会。有人上赶着找死,倒是省去了浪费时间再寻替罪羊的麻烦。
“萧大人,进来坐。”
看见萧清寒进府,颜德淳慌忙上前迎接,好似全然忘了白日里还被他大声呵斥过一样。
颜素芸看着丰神俊朗的萧清寒,脸色微红的上前斟茶。
“这几日若无事,颜小姐可以到府上陪陪苏妩。”
丢下一句话,萧清寒转身离开。
颜素芸皱眉,看着颜德淳娇声问道:“爹爹,萧大人这是何意?”
“嘿嘿……”
颜德淳搓了搓手,满脸猥琐相:“萧大人这是给你一个随意出入萧府的机会,说是陪陪苏妩,说不得到时候陪着陪着,离不开你的就是萧清寒了。”
第二十四章
“阿姐,我今日想带淮哥儿出去。”
颜玥皱眉,不解的看着颜素芸。
她们在闺中时候便算不得亲近,如今她都脱离了萧府和颜府,颜素芸带淮哥儿出去做什么?
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听得她很是莫名。
“阿姐可是不放心?我会照顾好淮哥儿的,今日晚间便送他回来。”
话音刚落,颜素芸便想去抱萧之淮,却是被颜玥一巴掌拍开了手。将儿子抱在怀中,颜玥把萧之淮送入屋里,对着颜素芸做了个请她离开的手势。
“阿姐这是做什么?你一个人霸占着萧之淮,是不是想以他做筏子继续勾着萧大人?”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颜玥闻言一愣,倒是知道颜素芸今日做什么来了。
这话说的是她自己吧,想要带走淮哥儿去萧清寒面前卖好?
颜玥看着这个小了自己好几岁的堂妹,拿出纸笔写到:“你离萧清寒远些,他并非你想象中那般正派,届时莫要引火烧身。”
“呵。”
轻撩长发,颜素芸满眼不屑:“姐姐自己蠢,还要拦着妹妹奔那大好前程,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总之,我今儿要带淮哥儿走,爹爹应允了的。”
随手指着身后下人,两个身材粗壮的婆子上前开门,颜玥又气又急,却是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看着她们把淮哥儿抱走。
小小的萧之淮吓得呜呜大哭,嘶哑哭声听得颜玥心疼得直落泪。
“你哭什么啊,我带他去见见萧大人……”
颜素芸被萧之淮哭得头疼:“你捂住他的嘴,莫让他再哭了。”
那婆子上前按住萧之淮的嘴巴,气得颜玥转身去了厨房,抄起柴刀胡乱砍了一通。
“她疯了呀,快上马车。”
几个婆子抱着萧之淮连滚带爬上了马车,颜玥便只能拎着柴刀一直从京郊追到萧府。
往日里讲究妇德妇容,端庄柔弱的小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儿硬是跑得脚上都磨了泡。
颜素芸在马车上看着,心中又是害怕又是不安。
“她莫不是疯了吧?”
抱着萧之淮的婆子眼珠一转,对着颜素芸谄媚道:“小姐应当直接去萧府,也好让萧大人看看她这副疯癫模样。”
那婆子说完,颜素芸连忙点头,让车夫去了萧府。
颜素芸到萧府的时候,萧清寒正跟带着两个属下刚走至萧府门口,一见到他的身影,颜素芸快步下了马车。
“萧大人,我带了淮哥儿来见你。”
萧清寒闻言眉头一皱,可看着哭嚎不止的淮哥儿还是上前接了过来。
竹/陆.整.理
“爹爹……”
“淮哥儿不哭。”
男人眉目冷厉,看着颜素芸的目光颇为阴冷。
“小女见萧大人思念嫡子,便想着给您瞧瞧,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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