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总想挖朕墙角是什么小说知乎_(宋青染谢长风)全文完整无删减版
林如烟飞快地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稳住神色。
“没有,臣妾只是想要救父亲,所以冒险一试罢了。”
“若暗中无人联络,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朝臣同时求情,显然是已经约定好的。”宋青染顿了一下,“本宫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在给天池使节设宴接风的那一天,与你联络的。”
宋青染目光停留在林如烟的脸上,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神色一颤,虽然只是一瞬,但看来她猜得没错。
“皇后娘娘为何会觉得是那一日?”林如烟看着宋青染,对方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放心,本宫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查到。”看出了林如烟的想法,宋青染摇了摇头,“只是那一日,宫中人多眼杂,再加上又有接风宴会,若是真的想要避开众人,私下见面的话,那天应该是最为方便的。”
林如烟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复杂地看着宋青染开口:“皇后娘娘,其实臣妾真的不想与你为敌。”甚至,她私心里面,真的愿意交皇后娘娘这个朋友,
“本宫也没有打算与你为敌,只不过我们各自有想做的事情罢了。”宋青染笑了笑,“所以,我们各凭本事,不管结果如何,谁也别怨谁。”
林如烟想要救她父亲,而自己想要完成任务,都无可厚非。
宋青染并没有问林如烟那个人到底是谁,她知道林如烟不可能告诉她。
离开飞霜阁,她打算去找一趟苏墨白,想要看看他是不是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又或者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只不过,她刚到宫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守卫表示只有得到了皇上的许可,才能够出宫。
无奈之下,宋青染终于去了御书房……
第96章 怎么,宋衡又给你挑美男子了?
御书房中,听说宋青染在门外求见,谢长风阴沉了大半天的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了些。
翻开面前已经处理好的奏折,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这才让人把宋青染给传了进来。
“臣妾见过皇上。”宋青染行了一礼,暗暗看着谢长风。
也不知道对方消气了没有,自己要出宫一趟,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对了,谢长风应该也在查幕后之人,要不自己直接问他,看看谢长风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谢长风随口说了句平身,装着一脸不在意地问道:“皇后这是想清楚了?”
宋青染心里盘算着要不要问一问谢长风,林深的事情有什么进展,正出神之时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就开口道:“什么?”
茫然的神色,看得谢长风一愣。
难道宋青染不是想清楚了,来求和同自己道歉的?
宋青染后知后觉,这才猛地记起那三日的期限,还有梦里面那不断重复地想清楚了吗的质问。
“皇上,臣妾……”
“汪,汪!”一旁睡觉的白眼狼突然醒了过来,对着宋青染叫了几声。
宋青染想起了关于萧玥被狗咬的八卦,挑了挑眉,“皇上,你还真养狗了啊?”
所以这只就是咬萧玥的那只狗,长得还怪可爱的。
“怎么,朕不能养?”谢长风没好气地反问,“皇后突然来见朕,所为何事?”
看宋青染这模样,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
“皇上,臣妾想要出宫一趟。”
“出宫?”谢长风皱眉,“出宫做什么?”
“臣妾……”宋青染顿了顿,要是自己说出宫见苏墨白,那十有八九是没戏的,“臣妾想回宋家一趟。”
“怎么,宋衡又给你挑了美男子,等你回家欣赏?”谢长风语气幽幽,嗖嗖往外直冒冷气。
真当自己已经忘了他们父女二人那一日的对话了,宋青染竟然还有胆子说什么回宋家!
“皇上,之前的事情真的只是误会,而且臣妾……”
“朕没兴趣知道。”谢长风一脸傲慢地开口。
宋青染噎了一下,看着谢长风那满脸不在意的模样,默默把解释的话语咽了下去。
算了,看谢长风这模样,应该是真的不想听。而且按照谢长风的脾气,若是真的在意的话,恐怕现在不管是宋衡还是自己,都没好果子吃了。
“皇上,臣妾出宫一事……”
“不许。”谢长风直接给否了。
握着奏折的手不断用力,骨节处都开始有些泛白。
自己一句不想知道,宋青染真的就不说了?
平日里面怎么没见到过她这般说话,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打断宋青染。
谢长风心里又气又懊恼,双唇紧抿,唇角绷直,透着满满的不悦。
宋青染原本打算,若是出宫不成的话,那好歹也要同谢长风打听了一下林深一案。
可是现在,看着谢长风周身冒出来的不悦,还有那紧握到泛白的骨节,心头一下子就怂了起来。
谢长风这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吓人,显然一副怒火未消的模样,要不自己还是先躲远点。
“皇上,臣妾先告……”
话说到一半,宋青染再次想起来了谢长风给自己的期限,她实在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听个什么样的答案,不过,道个歉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毕竟之前的事情,怎么看都是自己欺骗人的感情在先,虽然谢长风可能根本就懒得听自己道歉,但该说的对不起自然还是要说。
想到这儿,宋青染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再认认真真地给谢长风道个歉时,还没开口,突然就觉得自己衣裙被扒拉了一下。
原来刚才二人沉默出神的功夫,白眼狼已经到了宋青染身边,现在正拿爪子扒拉着她的衣裙。
想起之前萧玥被狗咬的消息,宋青染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
而谢长风见这情形,还以为宋青染怕狗,下意识想要将狗给叫回来,“白眼狼!”
“啊?”宋青染猛地抬头看向谢长风,“皇上,您是在……”
“朕是在叫它。”谢长风轻哼一声,宋青染这是以为自己在骂她?也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了!
“哦哦。”宋青染尴尬地开口,“皇上取名字还真是……别出心裁。”
白色的狗叫白眼狼,那黑色的是不是要叫黑心肝?
谢长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宋青染一眼,“朕觉得这个名字甚是贴切。”
狗未必,但人是一定的。
说完,谢长风又唤了一声白眼狼,让它过来。
可是白眼狼非但没有听谢长风的命令,反而冲着宋青染身边一个劲地摇起尾巴来。
逗的宋青染忍不住弯下腰,伸手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这下子白眼狼的尾巴摇得更欢了,乖巧又讨好。
“这看着也不像是爱咬人的样子。”宋青染嘀咕了一句。
难不成咬萧玥,是谢长风下的命令?
宋青染忍不住扭头看向谢长风,而谢长风看着自己养的狗,这般没出息地讨好宋青染,心头气得够呛。
“朕最后再说一遍,给朕过来!”
似乎是被这语气吓到,白眼狼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了谢长风一眼,可紧接着,又一下子扑进了宋青染的怀里。
宋青染抱住小狗,这也不听谢长风的话啊,看来自己想多了,萧玥被咬应该是自己招惹了这小狗。
眼见着叫不回来,反而直接扑进了宋青染怀里,谢长风深吸了一口气,“霍松!”
霍松立刻走了进来,“皇上,属下在。”
“把这只蠢狗给朕带下去。”
“汪,汪……”宋青染怀中,白眼狼小声的叫了两声,似乎是在抗议谢长风这说法。
霍松心头无奈,走到了宋青染面前,“皇后娘娘,这……”
宋青染连忙把狗递给了霍松。
御书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宋青染看着脸色难看,沉默地坐在那儿的谢长风,还没等她再开口,门外便传来禀报,吕一松求见。
“皇上,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宋青染心底松了口气,这气氛实在是太别扭了。
经过白眼狼这么一打岔,谢长风非但没听到道歉,反而又是一阵七恼,冷着脸,没有开口将人留下。
宋青染转身离开,御书房门口,遇见了吕一松。
“皇后娘娘。”对方拱手行礼。
宋青染笑着点了点头,然而就在她从对方身边经过之时,却突然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檀香味……
第97章 冷战第三天,你让皇后来给朕道歉
脚步一顿,宋青染眼中划过一抹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离开了御书房。
刚才吕一松身上的那股子檀香气味,和她之前在飞霜阁中闻到的一模一样。
那种味道,虽然是檀香,可是温和细腻,醇厚圆润中,又带上了一丝清洌的苦气,像是柚皮,却又不完全一致。
之前她虽然没有太过在意那气味,却记得很清楚,后来也让月儿点过檀香,但是都未曾再闻到过那气味。
为何吕一松身上会有这气味,到底是巧合,还是说,吕一松竟然和林家有所关联?
宋青染决定先想办法弄清楚,这特殊的檀香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
停下脚步,宋青染回望了一下御书房的方向。
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谢长风帮忙,不过这个念头也仅仅就出现了一瞬,便立刻又被宋青染给否定了。
虽然说谢长风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治罪,可是看刚才的架势,只怕看到自己就觉得恼火。
更何况,一旦请谢长风帮忙,就等于要告诉对方,自己之前发现了林如烟和别人暗中见面,可是却并没有揭开,反而帮忙隐瞒的事情,这怎么看,都像是冷眼瞧着谢长风头上可能会安上一顶绿帽子……
宋青染心底默默打了个寒颤,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别去作死了。
除去谢长风,第二个人选那就是苏墨白。
可宋青染想了想,还是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对方正奉命审查林深的案子,告诉苏墨白,其实无异于告诉了谢长风。
思来想去,最后,宋青染终于想到了一个人——楚晚舟。
对方毕竟是楚丞相之子,加上喜好玩乐,看起来就像是对香料这些很有研究的样子,而且和林家这件事情,又没有什么关系,找他帮忙查查,或许是最合适的了。
只不过,宋青染到了原本钦天监的所在后,这才知道,原来许久之前,谢长风就已经下令,让钦天监从皇宫之中搬了出去。
而虽然宋青染不能出宫,不过找人出宫传话自然并不难。回到青云殿后,便让小太监拿了自己的令牌,出宫去丞相府传话,请楚晚舟明日入宫一见。
翌日。
早朝结束。
看着归来的自家皇上,霍松连忙迎上前,“启禀皇上,皇后娘娘……”
“朕知道,还没起。”谢长风冷着脸,习以为常地开口。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宋青染还真的是完全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霍松忙开口:“皇上,不是,刚才有人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今天起了个大早。”
谢长风脚步一顿,“当真?”
难道宋青染这是终于要赶在最后期限,来同自己道歉求和了?
“回皇上,当真,而且听说,皇后娘娘去了御花园……”
“去御花园做什么?”谢长风皱了一下眉头。
若是找自己的话,那应该来御书房,或者龙渊阁才对。
“这……”霍松脸色复杂,“启禀皇上,听说皇后娘娘传了楚晚舟楚大人入宫,在御花园召见。”
谢长风再一次的黑了脸,浑身嗖嗖往外冒冷气。
非但没有过来向自己求和,还敢堂而皇之的在御花园见别的男人,宋青染当真是当他已经死了吗!
“你立刻让宋青染过来给朕……”谢长风顿住了。
“皇上,什么?”霍松下意识问了一句。
而“道歉”两个字卡在嗓子里面,谢长风气的脸色通红。
立刻让宋青染现在过来给自己道歉,他或许还能勉为其难的原谅她几分。
可是,自己下令强行要来的道歉,还有意义吗?
谢长风面色森寒,最后,咬牙开口:“罢了,不必去。”
说完,丢下表情疑惑又无奈的霍松,继续迈步走进御书房。
然而,就在即将踏进御书房的那一刻,谢长风脚步又顿了顿,最后还是阴沉着脸一转身,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另一边,御花园中。
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宋青染特意没有将人传到青云殿,而是选择了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御花园。
听完宋青染的形容,楚晚舟思索了片刻,摇头开口。
“皇后娘娘形容的这香味,的确有些特殊,皇城中能买到的所有檀香微臣几乎都用过,可是带着柚子清苦气息的,的确没有。”
“楚大人可以确定吗?”宋青染眸光深了深,买不到反而是好消息,至少范围一下子窄了不少。
“呵……”楚晚舟笑得桃花眼灼灼,“皇后娘娘问得若是朝堂政务,微臣可能不清楚,不过这香料,微臣有信心,绝对不会记错。”
说完,楚晚舟好奇地看着宋青染,“不知皇后娘娘是在何处闻到的那香味?又为何如此好奇?”
宋青染想了想,“之前本宫参加宴会时,不知在哪位天池使节身上闻到过,十分喜欢那味道,所以就记住了。”
“那皇后娘娘为何不直接问天池使节?”
宋青染叹了一口气,“楚大人难道没有听说,天池使节前来意在和亲,十有八九正盘算着翘掉本宫的皇后之位呢,这种时候本宫还巴巴地凑上去问香料,岂不是丢人得很。”
“也有道理。”楚晚舟悠悠点头,“所以皇后娘娘是希望微臣能够帮您查一下那香料,而且还不让天池使节知道,是娘娘你想要查的?”
“没错,不知楚大人可愿意帮本宫这个忙?”
“皇后想要让人帮什么忙?”谢长风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宋青染和楚晚舟一扭头,就看到正从远处走过来的谢长风,而他身旁跟着的,除了霍松还有萧玥。
因为被狗咬的传言,萧玥气得砸碎了不少东西,心里面也对谢长风生出了不满。
可是就这么放弃,她还是不甘心,今日听说宋青染在御花园中和外臣见面,原本是想赶来讽刺两句,可却没想到,竟然在半路上遇到了谢长风。
谢长风正气不打一出来,看到萧玥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把对方一同带来了这御花园。
他就不信,宋青染真的半点都不吃醋!
第98章 皇帝陛下欲擒故纵玩砸了
“臣妾见过皇上。”
“微臣见过皇上。”
宋青染和楚晚舟起身行礼。
“都起来吧。”谢长风凌冽的目光扫了一眼楚晚舟,但随即又恢复如常,“朕今日难得有空,终于可以陪天池三公主逛一逛御花园,没想到皇后也在这儿。”
宋青染站起身,疑惑地看了一眼谢长风,“皇上陪三公主逛御花园?”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谢长风能做出来的事情吧?
“是,怎么,皇后有意见?”谢长风心底发笑。
宋青染这是吃定了自己,觉得他根本就不喜欢萧玥?哼,她能约楚晚舟在御花园见面,自己自然也能陪别人逛御花园。
“臣妾没有,臣妾不敢。”宋青染忙开口。
而跟在谢长风身后的萧玥,一时之间,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刚才难道不是偶遇,是天景皇原本就打算陪自己游览御花园?
再看看说着不敢的宋青染,萧玥心头顿时越发得意。
“皇后娘娘,只希望你不是嘴上说着不敢,可心里面却呕到不行才好。”
话音落下,谢长风看了萧玥一眼,目光里面难得带上了几分赞许。
“天池三公主说得不错。” “多谢天景皇夸奖。”萧玥含情脉脉地看着谢长风。
而宋青染瞧着二人这架势,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什么情况,难道谢长风突然一下子觉得萧玥不错,真的生出了好感。
谢长风虽然看似在看萧玥,可是余光却是一直落在宋青染的脸上,见到对方皱眉时,心里面那叫一个痛快。
果然,宋青染不可能真的完全不在意他。
目光移向宋青染和楚晚舟,谢长风装作满不在乎地开口:“你们这是?”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她……”
“本宫心血来潮,想要向楚大人询问一些关于钦天监测算天时的学问。”宋青染接过了楚晚舟的话,笑着开口,同时给了楚晚舟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同样笑了笑,“正是。”
谢长风眯了眯眸子,脸色冷了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青染。
测算天时?宋青染什么时候对这个好奇了,更何况,就算真的好奇,也不应该向楚晚舟这个纨绔请教,他知道的,只怕还没自己多。
宋青染被谢长风这目光看得后背发紧,“皇上,您这是……”
不待谢长风开口,一旁的萧玥就直接笑出了声。
“皇后娘娘难道看不明白吗,皇上这是生气了。”
谢长风轻哼一声,今日这位天池三公主,倒还算识趣,自己算是没白带她过来。
然而下一刻,萧玥又得意满满地接着开口。
“皇上和本公主逛这御花园,自然不希望别人打扰,皇后娘娘识趣的话,还是带着这位楚大人赶紧离开的好,以免扰了皇上的兴致。”
谢长风脸色一僵,萧玥这个蠢货在说什么!
让宋青染带着楚晚舟离开,那不是更加给了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朕……”
“皇上,是臣妾不对,臣妾先告退了。”虽然不知道谢长风和萧玥这是什么情况,可宋青染还是选择了赶紧离开。
毕竟,香料的事情和楚晚舟还没聊完呢。
说着,宋青染行了一礼,又示意了一下楚晚舟行礼告退,二人很快离开了。
看着麻溜离开的宋青染,谢长风否认的话,就这么堵在嗓子里面,噎得他整个人脸色难看至极。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萧玥,丝毫没有注意到谢长风的脸色,反而千娇百媚地开口:“天景皇,你……”
可在触及到谢长风那冷冽如箭的目光时,整个人吓得一颤,脸色都变了。
“天,天景皇你……”
“三公主还是自己逛吧。”谢长风丢下了萧玥,循着宋青染刚才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找了一会儿,才在靠近湖边的亭中,再次看到了宋青染和楚晚舟。
谢长风没有上前,而是静静地站在了假山后面,想要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紧跟着过来的霍松,瞧着自家皇上这听墙角的模样,默默在心里面叹了口气,然后习以为常的也藏了起来。
亭中,楚晚舟已经答应了帮忙查一查那香料,并且不会告诉他人。
眼见着正事聊完,宋青染准备回青云殿,可是楚晚舟却好奇地问起了她的感受。
“感受?楚大人是指什么?”
“自然是刚才看到天池三公主和皇上站在一处是,皇后娘娘心里面的感受。”楚晚舟笑意促狭,“娘娘心里面难道就不吃醋?”
宋青染想了想,“吃醋没有,不过奇怪倒是有的。”
“奇怪什么?”
“就皇上那性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突然会陪着人逛御花园的,而且……本宫觉得,皇上不会喜欢萧玥。”
“皇后娘娘就这般自信,男子变心可是很快的,更何况……”楚晚舟顿了一下,挑眉含笑,“微臣看刚才的情形,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
宋青染无奈一笑,“矛盾谈不上,应该是本宫单方面的得罪了皇上。”
假山后面,谢长风心底轻哼,宋青染还知道得罪了自己!
楚晚舟来了兴趣,“娘娘如何得罪的皇上?”
宋青染挑眉,“不想说。”
“呵,那娘娘可同皇上求和道歉了?”楚晚舟又问道。
“本来是想的,可是昨天准备开口之时,被皇上养的一只小狗给打断了。”
谢长风回想起昨日的情形,原来那个时候,宋青染是准备同自己道歉的吗?他果然养了一只白眼狼,不听命令,关键时刻还跳出来破坏!
而亭中,宋青染微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不过,想来就算道歉也没什么用,这一次本宫的确是把皇上给得罪狠了。”
谢长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自己给骗了,不追究已经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因为几句道歉就和好呢。
“微臣倒觉得未必。”楚晚舟神色了然,“刚才瞧着皇上的样子,似乎是想要用那位天池三公主故意来气皇后娘娘,或许是想要借此,来让皇后娘娘主动求和,重归于好。”
宋青染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欲擒故纵?”
假山后面,被戳破的谢长风面色浮现出几分尴尬。
不过同时,心里面也松了口气,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宋青染总该知道,赶紧来同自己服软求和了吧。
然而,在谢长风期待的目光中,宋青染却笃定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谢长风不会这么做,这不是他风格。”
谢长风心头又是一噎,正准备走出假山,告诉宋青染,这就是自己的风格。
可下一刻,就听到宋青染又开口了。
“更何况,喜欢玩欲擒故纵的男人,要不得!”
第99章 宋青染终于来给台阶了
正准备迈出的脚步猛地一顿,谢长风又僵在了假山后面。
“为何要不得?”问话的是楚晚舟。
“两个人之间,偶尔互相吃吃醋,或许还能增进感情。可若是闹了矛盾,便玩什么欲擒故纵,和其他女子佯装亲密来引醋意,就算真的有效果,也未免让人觉得,对方太容易变心。”
宋青染看着楚晚舟,接着开口。
“而且用欲擒故纵的人,若是尝到了甜头,下一次未必不会变本加厉。这个时代对女子可没那么友好,别说是皇家,纵使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也可以三妻四妾。到了最后,说不定反而是打着欲擒故纵的幌子,真的找回来一堆莺莺燕燕。”
楚晚舟仔细想了想,片刻之后,赞同地点头,“皇后娘娘说得有理,所以您是觉得,皇上如果欲擒故纵的话……”
“本宫只是随口一说,至于我和皇上……不在讨论范围内。”
她和谢长风之间,还没到那一步,更重要的是,她是为了任务而来,和谢长风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
当然了,先不说她觉得谢长风不会对自己用什么欲擒故纵,纵使真的用了,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觉得不满。
毕竟自己之前为了完成任务时,也故意利用苏墨白,试探谢长风的醋意。
亭中,宋青染和楚晚舟已经结束了谈话,各自离开了。
而谢长风却依旧站在假山后面,眉头紧皱,心头思绪复杂。
什么叫做,他们不在讨论范围内?
是因为他们帝后的身份,所以宋青染觉得,不能按照寻常关系来判断,还是因为……在宋青染的心中,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值得她不快,值得她吃醋之人?
“皇上,现在回御书房吗?还是去……皇后娘娘那儿?”霍松看着一直站在原地的自家皇上,小声的询问了一句。
谢长风没有回答,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问了一句。
“霍ⓈⓌⓏⓁ松,朕是不是很可笑?”
霍松大惊,连忙跪了下去,“皇上,您何出此言!”
谢长风看着不远处,空空荡荡的亭子,眸光之中,风云涌动。
“朕亲耳听到宋青染说,她不喜欢朕,当时朕便下定决心,不会再去在意宋青染,被欺骗已经够愚蠢可笑了,朕绝不会重蹈覆辙。可是所有的决心,在宋青染面前,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一开始,他想要宋青染求和,想要她服软,他告诉自己,宋青染的心里面或许也是有自己的。与其说,他想要宋青染道歉,不如说,他是想要一个机会,一个理由,一个能够别从此和宋青染彻底形同陌路的机会和理由。
可这是几天,他表面怒火,实际上抓心挠肝,心里面对宋青染的不悦越来越少,对她的期待也一点一点不断让步。
他觉得现在只要宋青染到自己面前,随随便便地哄他两句,他便能既往不咎。
甚至,他已经开始怀疑,若真的这般继续僵持下去的话,他会忍不住率先向宋青染示好。
“皇上……”霍松眉头紧皱,看着面前的帝王,心头不由得划过一抹酸涩。
谁能想到,平日里面杀伐果断的皇上,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深吸了一口气,霍松拱手开口:“皇上,属下现在就去找皇后娘娘,无论如何,属下一定可以说服皇后娘娘,来向皇上道歉。”
说着,霍松起身就要离开。
“不必了。”谢长风叫住了他。
“皇上,您放心,属下会告诉皇后娘娘,是属下自己要过去的,皇上您并不知情。”
“朕说了,不必。”谢长风收回目光,突然笑了一声,笑意之中尽是嘲弄,“朕和皇后之间,既然是朕需要她,自然没有勉强她来给朕道歉的道理。”
更何况,若是霍松真的去了,宋青染又怎么可能猜不出,自己是知晓的。
离开了假山,谢长风回到了御书房,然后一言不发地开始处理今日的政务。
直到中午时分,谢长风处理完了政务,这才走出了御书房。
没有让人备膳,谢长风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去了青云殿。本想留在青云殿中用膳,然后借着用膳的机会,缓和关系,哪怕不要如同现在这般,无事就两不相见也行。
可到了之后却得知,宋青染根本不在青云殿中,询问去了何处,殿内的太监宫女们也都不知情。
“皇上,也许皇后娘娘只是在宫中随便逛逛,要不您先回龙渊阁?”霍松站在谢长风身后问道。
谢长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往龙渊阁走去。
到了龙渊阁门口,寝殿的门关着,可是守门的小太监只是低头行礼,并未上前将门打开。
谢长风皱了一下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前伸手正准备推门时,却突然听到房间之中似乎有呼吸声。
一挑眉,谢长风以为有人偷偷溜进了寝殿,直接一掌打开了殿门。
可紧接着却看到,宋青染正坐在桌边,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皇上,您可回来了,臣妾都等好久了。”
谢长风一愣,回过神后,又看了一眼殿外的霍松。
霍松连忙低下头,“皇上,是皇后娘娘拜托属下,所以属下才斗胆不禀报的。”
其实,在皇上要去青云殿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青云殿没人。
谢长风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了桌上,被罩住了几个盘子上面,“皇后这是?”
“皇上应该还没有用膳吧,这是臣妾专门给皇上准备的,都是臣妾亲手做的。”宋青染笑的眉目盈盈。
听到这话,谢长风虽还不知是些什么,可是心间已经忍不住冒出几分欢喜。
稳住了神色,走到桌边坐下,谢长风尽量克制住欢喜,语气平常地开口:“那朕倒是要看看,都是些什么。”
而霍松虽然站在殿外,但也忍不住悄悄偷看,他也想知道,皇后娘娘都给皇上做了些什么。
宋青染掀开了面前的铜盘,“第一道,葱爆羊肉。”
谢长风表情一僵,紧接着,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皇后娘娘,快盖上!”霍松忙开口。
第100章 好哄的皇帝陛下
宋青染不明所以,可看着谢长风那不对劲的脸色,还是连忙重新盖上了。
“皇后娘娘,皇上他从来不吃羊肉,尤其是葱爆羊肉,就连闻到都会觉得不舒服。”霍松无奈地开口。
“皇上,对不起,臣妾不知道。”在御膳房的时候,也没人告诉她,不过……他们应该也不知道,自己是给谢长风做的。
“无妨,朕吃别的就行。”谢长风目光落在了其他几个盘子上。
“这个,芹菜炒牛肉。”宋青染又掀开了一个盘子。
谢长风脸色又是一僵。
“皇后娘娘,皇上也从不吃芹菜。”霍松声音开始发虚。
“那麻婆豆腐,辣子鸡丁。”宋青染又掀开了两盘。
“皇上他……不太食辛辣。”霍松后背已经开始冒汗。
宋青染掀开了最后一盘,“清炒藕片。”
霍松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好歹有皇上能吃的了。
宋青染无奈地看着谢长风,“皇上,要不臣妾给您重做一些,毕竟吃藕……丑!”
好吧,主要是,也不能就只吃这么一盘子藕吧。
谢长风看着面前的菜肴,沉默了一会儿,下一刻,拿起了面前的筷子,夹起了一块辣子鸡,吃了下去。
“味道不错。”
紧接着,又夹了一筷子芹菜牛肉,同样吃下了。
霍松怔愣地看着自家皇上,回过神来后,不由地在心里面感叹,果然皇后娘娘做的就是不一样,这要是换作御厨送上来这些,只怕都已经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霍松一边想着,一边静静地退了下去,同时挥手让门外的太监们都守得远了些,省得打扰了皇上和皇后。
而寝殿之中,谢长风依旧从容地夹菜和吃菜,只是入口之时,眉间还是轻轻皱了一下。
“别吃了。”宋青染拦住了谢长风,“让御膳房重新做一些吧。”
“不用,朕觉得不错。”谢长风看了宋青染一眼,又开始继续夹菜。
“谢长风!”宋青染忍不住皱眉唤了一声。
谢长风手中的筷子顿住,再一次看向宋青染。
宋青染被这视线看得越发别扭,她倒宁可对方扫了一眼菜肴,然后嫌弃自己做得太差,尽是他不喜欢的,谢长风现在这个样子,让她心里面忍不住发毛。
寝殿之中,再次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谢长风才开口道:“你做这些,是来跟朕道歉的?”
“是。”宋青染点头,“今天是皇上给的三日期限最后一天,不过臣妾实在是想不明白,皇上您到底想要听些什么,所以就做了这些菜,表表诚意,只是没想到,踩雷踩得这么准。”
这几日,她的确仔仔细细地想过,可实在有些不明白,谢长风到底想要听到些什么。
一如往常的甜言蜜语?可是已经明知是假的了。
自己痛哭流涕求原谅?可看着谢长风他似乎也没有十分生气,至少他连砍自己脑袋,或者治罪宋家这些话,都没有说过。
想来想去,她能做的,或许也只有认认真真地同谢长风道个歉了。
谢长风余光看着桌上的菜肴,轻笑了两声,“这些,已经够了。”
“当真?”宋青染忙问道,谢长风这么好说话?
“当真。”谢长风认真凝视着宋青染的眼睛,“之前的事情,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朕也从未听到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一切照旧,只要皇后继续待在朕身边就好。”
“臣妾能问一问,为什么吗?”宋青染不解,原谅也就罢了,可还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怎么看实在都不像是谢长风的做派。
谢长风脸上的笑意消散,片刻之后,升起一抹无奈。
“大概是因为,朕舍不得吧。”
宋青染心头一颤,舍不得?
“朕舍不得皇后的那些甜言蜜语,也舍不得皇后的维护和相信,哪怕那些都是假的,可朕还是舍不得。所以,你若是想骗朕,那就骗吧。只是若有朝一日,皇后的谎话里面,带上了些许真心时,一定要告诉朕。”
就像是暗夜赶路的人,抬头看见了光,起初误以为是高悬天上,夜夜可见的月亮,可后来才发现,那是随时可以飞走离他而去的萤火。
一开始,他以为吓唬几句,给个期限,那萤火便会飞回,甚至是长久地留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他才明白,他和宋青染之间,舍不下离不开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对方。
若这是一场较量,那可能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看着谢长风的目光,宋青染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泛起疼痛的同时,还泛起一阵心慌和愧疚。
一直以来,她觉得完成系统任务对自己和谢长风两个人都有好处,毕竟若非如此的话,谢长风也会消失,所以不管是挖墙角也好,还是哄着谢长风也罢,她都没有多少愧疚之感。
可是现在,看着谢长风的眼睛,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谢长风不是她,不知道她的任务,也不知道什么雷劈,在他看来,自己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
而从谢长风的角度去看,看见的也只有自己在骗他,可是现在,谢长风却还在对自己服软……
宋青染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开口:“谢长风,对不起。”
“宋青染,朕原谅你了。”谢长风握住了宋青染的手,“好像也没办法不原谅你。”
心头再次一颤,宋青染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又暗暗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那股子酸涩,对着谢长风说道。
“皇上,你可别卖惨了,还是凶巴巴地叫嚣着,要拧断臣妾的脖子比较适合你。”
谢长风挑眉,“可是适合朕的做派,皇后不喜欢不是吗?”
“可是皇上现在这模样,看的臣妾起鸡皮疙瘩。”
“呵。”谢长风笑了,“那皇后现在能否给朕倒杯茶,这芹菜,当真是难吃的紧。”
看着起身去倒茶的宋青染,谢长风眸光之中的笑意一点一点深沉,在宋青染看不见的角度,脸上迅速划过一抹偏执。
不管是高悬天上的月亮,还是随时飞走的萤火,他定然都会将宋青染留在自己身边……
第101章 朕什么时候能收到皇后送的荷包
翌日,青云殿。
虽然和谢长风缓和了关系,可是宋青染心头还是免不了觉得有些别扭。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谢长风实在是太好哄,反而让她觉得心虚,甚至忍不住怀疑,谢长风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别的主意。
只不过,不待她多想,很快楚晚舟那边便有关于香料的消息传了回来。
“天池国特有的?”宋青染微愣了一下,“你确定吗?”
“确定。”楚晚舟点头,“微臣已经派人打听过了,皇后娘娘所说的那种檀香,的确是天池国境内特有的,因为在制香的过程中,会用到天池特有的一种苦柚树,所以里面会带上一些柚树的气味。”
“那这种香料在天景国内可有人使用?”宋青染问道。
“不敢说全然没有,但是的确鲜少。咱们天景国本来就盛产各种香料,檀香不算多么受欢迎,再加上除了带点柚树的气味之外,那檀香和咱们天景国的檀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所以也不会有人专门运过来售卖。”
他还特意让人去城中好几家香料铺子都问了一下,再确认了一番,他们都没有卖过这一种香料。
宋青染凝眉思索,难道那一日藏在飞霜阁中,和林如烟见面的,竟然是天池国人?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林家的罪名可就大了。
还有,林如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见的是什么人,而若真的来自天池国,那人又是如何混进皇宫之中的?
各种疑问浮上心头,宋青染明白,不能够仅仅凭着一点儿香料就下判断。只不过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了天池国,单靠着自己的皇后身份想要查清楚,只怕很难。
而就在宋青染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谢长风的时候,月儿却突然着急忙慌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一进来立刻就对宋青染跪了下去,“娘娘,求娘娘救命!”
“怎么了?”宋青染被吓了一跳。
“娘娘……”月儿一张脸慌得六神无主,“天池三公主她,她出事了!”
宋青染带着月儿,一边往萧玥的住处赶去,一边听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月儿准备去御膳房,可谁知半路之上遇到了萧玥。
对方认出了月儿,出言羞辱,不过月儿顾忌着身份,不敢多言,见月儿这般服软,萧玥倒也没有再继续找麻烦,只不过,离开的时候让月儿去御膳房拿糕点给她送过去。
月儿虽然拿了糕点,可是匆匆忙忙不小心崴了脚,恰好又遇到了江远,对方知道后,主动提出帮月儿把糕点送过去。
可谁知糕点送过去之后没过一会儿,萧玥只吃了一块糕点便中了毒,而江远现在也被人给扣下了。月儿慌忙跑回来,就是想要请宋青染救救江远。
宋青染到的时候,谢长风也已经得到消息赶了过去。
“皇上,人是真的死了吗?”宋青染看着谢长风,率先问了一句。
见谢长风点头,心里面忍不住一沉。
刚才她还在想,若是萧玥只是中了毒,会不会是她想要兵行险招,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出,可是现在人真的死了……
就算萧玥再想嫁给谢长风,也断不会真的拿性命来开玩笑。
霍松走上前禀报道:“皇上,已经再次查验过了,糕点里面的确有剧毒,送糕点的小太监叫做江远,在司礼监当差。而且……”
看了一眼月儿,霍松又接着开口。
“根据御膳房的人交代,这糕点乃是月儿从御膳房拿出来的。”
月儿浑身一颤,立刻跪了下去,“皇上,那糕点的确是奴婢拿了,可是奴婢绝对没有往里面下毒,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月儿又忙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次说了一遍。
“皇上,这件事情肯定是有误会,奴婢真的没有下毒,而且江远江公公他肯定也不会下毒的!”
谢长风打量了一下月儿,“你和江远是什么关系?”
月儿低下头,“奴婢,奴婢和江公公是朋友。”
说完,再次急切地解释道:“他见奴婢崴了脚,真的是一片好心才会帮忙的。”
“好了,月儿,你先别急,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也并不是现在就定了江远的罪。”宋青染出言安慰,说完看向谢长风,“天池国那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萧玥突然死在天景国的皇宫之中,这件事情着实不小,说不定稍有不慎,会彻底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
“想来很快就会入宫。”谢长风顿了一下,“皇后,这件事情……”
“很有可能是冲着臣妾来的。”宋青染挑眉,接过了后面的话。
如果说萧玥在这皇宫之中,和谁的矛盾最大的话,那无疑是自己了。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萧玥中毒的糕点,还牵扯到了月儿,自己的贴身侍女,只怕任谁看,都会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系。
谢长风挥了挥手,示意霍松暂时将一干人等带了出去。
等到只剩下他和宋青染两个人时,谢长风才沉声开口:“月儿,你信她吗?”
“信。”宋青染点头。
“可朕觉得,她似乎并未说实话,尤其刚才提到她和江远之间的关系的时候。”
宋青染迟疑了片刻,才说道:“其实……臣妾之前曾经遇到过一次那个江远,当时看到,他身上戴着月儿亲手绣的兔子荷包。”
“她喜欢江远?”谢长风挑眉。
“不清楚,不过想来好感应该是有一些的。”
那个江远身份毕竟比较特殊,所以就算她问月儿,只怕她也未必会说实话,更何况,这毕竟是月儿自己的事情,所以当时她便没有太过在意。
从思绪中回神,将谢长风眸光深深,宋青染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朕在想,就连月儿都知道给别人送荷包,皇后为何就没有送过朕礼物?”
他……也想要宋青染给他绣的荷包。
宋青染脸色僵了僵,“这都什么时候了,皇上能不能抓一下重点?”
“重点?好。”谢长风点了点头,一派正经地接着问道,“那朕什么时候能收到皇后送的荷包?”
第102章 朕的皇后,朕偏袒她又如何
宋青染一噎,看着面前格外认真的谢长风,忍不住提醒道。
“皇上,您是忘了吗,您之前才亲耳听到过,臣妾那都是虚情假意。”
谢长风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和黯淡,但很快,神色又迅速恢复如常,“纵使是虚情假意,皇后总归也要付出一些成本。”
见到宋青染皱眉,谢长风赶在了她前面又开口道。
“更何况,朕已经说过了,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就当作没有发生过。皇后现在大可以继续虚情假意地骗朕,顺便,多送朕一些礼物。”
他已经彻底想清楚了,既然他不想要宋青染离开他身边,那不管是虚情假意也好,还是逢场作戏也罢,演着演着,宋青染自己就当真了也未必。
四目相对,宋青染看着谢长风,心头怪异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她伸出手,摸了摸谢长风的额头。
额头微凉,也不像是烧坏了脑子。
可是,顶着这么一张勾魂摄魄的脸,还有这么一个寡情狠辣大反派的身份,谢长风说这种话,真的怎么听都不符合人设啊。
“皇上,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谢长风目不转睛地看着宋青染的眼睛问道。
后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像一个纯纯的恋爱脑!”
“恋爱脑?”谢长风语气中透出不解。
而宋青染正准备解释一下,便听到禀报,天池国的使节到了,又默默把解释的话给咽了下去。
“天景皇,三公主在贵国皇宫之中被害,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要给我天池国一个交代!”吕一松神色严肃,眉头紧皱,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薄汗,看来是入宫之后急匆匆赶过来的。
“说得没错,天景皇,这件事情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其它跟随而来的天池使节们,也连忙开口道。
谢长风目光扫过几人,“这件事情朕会让人查清楚,不会让天池三公主死得不明不白。”
话音才落下,被带在一旁的碧雨,却突然冲了出来,直接跪了下去。
“吕大人,各位大人,奴婢是公主的贴身侍女,求求你们一定要为公主报仇,公主是被天景国的皇后娘娘给害死的!”
一言出,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天池使节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宋青染的身上。
吕一松看向碧雨,“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吕大人,因为和亲的事情,公主和天景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好,再加上昨日里面,天景皇陪同公主一起逛御花园,被皇后娘娘给撞见了,她一定是怀恨在心。”
“朕并未打算陪天池三公主逛御花园,只是偶遇。”谢长风立刻开口,同时还暗暗看了一眼宋青染。
迎上看过来的目光,宋青染心头无奈,“皇上,这是重点吗?”
谢长风眼尾微微上扬,“朕觉得是。”
宋青染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收回了目光,看向碧雨。
后者又急忙接着说道:“还有,害死公主的有毒糕点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去御膳房拿的,虽然找了别的小太监送过来,可是这样更说明问题。肯定是因为她在糕点里下了毒心虚,所以不敢自己送过来。”
“奴婢没有!”一旁的月儿忙开口,“而且糕点是天池三公主让奴婢送的。”
“是公主让你送的,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你没有趁机在里面动手脚。”
“那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是月儿在里面动了手脚,难不成是你亲眼所见?”宋青染打量了碧雨,“说起来,刚才本宫和皇上过来时,你一言不发,现在倒是口齿伶俐,言之凿凿,仿佛亲眼看到人下毒了一般。”
若是换作一般的奴婢,刚刚目睹自家公主被毒死,想来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可这个碧雨倒是颇为镇定,刚才一言不发,缩在一旁,等到天池国使节到了之后,立刻就出来告状。
“奴婢,奴婢只是不想让公主被人白白害死,想要诸位大人为公主讨回公道!”
“所以你为你家公主讨回公道的方式,就是在事情还没查清楚的时候,一口咬定本宫就是凶手?”宋青染语气冷了几分,透出威严凌厉,“你到底是想要讨公道,还是想要往本宫身上泼脏水?”
碧雨面色一紧,下意识低下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皇后娘娘,恕下官无礼,碧雨不过是说出她的猜想,您这般反而有恐吓之嫌。”吕一松拧着眉开口。
“恐吓?”谢长风突然笑了一声,眸光幽幽看向吕一松,“吕大人倒是会给人扣帽子,朕的皇后素来温柔娴静,又怎会恐吓人。倒是这个奴婢,若是再不知天高地厚地胡乱攀咬,朕倒是不介意,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恐吓。”
一言出,周围的空气虽然都冷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碧雨,浑身的骨头仿佛要打架一般,整个人不自觉的开始发颤。
吕一松和几个天池使节脸色都忍不住难看起来。
“天景皇,您这么说难道是想要偏袒贵国皇后?”有个使节大着胆子,皱眉开口。
谢长风扫了他一眼,下一刻,伸手搂住了宋青染的腰,“朕的皇后,不偏袒她,难不成偏袒你?”
“这……”
“更何况……”谢长风勾唇继续开口,“就算是朕要偏袒,你们又能如何?”
这话听起来语气悠然含笑,可是其中透出的轻蔑和霸气,却一下子扑面而来,压得人透不过气。
几个使节心神发颤,都不敢再开口,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天景国内,更何况,眼前这位天景皇的名声……
最后,还是吕一松稳了稳心神,拱手开口:“天景皇,公主惨死,我等身为天池官员,也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朕已经说了,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可若是再让朕听见,有人随意污蔑朕的皇后……”谢长风看了一眼宋青染,笑着说道,“那朕可不能保证,在你们得到交代前,不会先把命交代出来。”
宋青染看着谢长风,对方搂着自己的手沉稳有力,还有刚才这话,也是维护意味十足。
虽然他们和好了,可是谢长风这态度比起和好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的是有些过于诡异了。
难道……
等到天池国使节暂且离开,碧雨作为证人也被带了下去,宋青染挣脱开腰间的手,认真地看着谢长风问道。
“皇上,你是不是……想报复我?”
第103章 皇上,恋爱脑是要去挖野菜的
“报复?”谢长风挑眉,“皇后何出此言?”
宋青染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开口:“因为臣妾之前虚情假意骗过皇上,所以皇上你想要以牙还牙,先对臣妾关怀备至,等到臣妾动心之后,再一脚踹开,以解心头之恨?”
看着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宋青染,谢长风心头噎了一下。
“皇后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那皇上敢保证,你没有那么想吗?”
谢长风看着面前人,过了一会儿,勾唇笑了一声,“朕的确这么想过。”
宋青染心头松了口气,“臣妾就说……”
“可是仅仅只是一瞬间,朕便又放弃了这念头。”谢长风再次开口。
“为什么?”宋青染忍不住问道。
“或许是因为这条路朕一个人走得有些太久了,若皇后真的肯陪在朕身边,朕可舍不得一脚踹开。”
谢长风神色含笑,一张脸上是宋青染之前鲜少见到的无奈,甚至还有几分苦涩。
可是这样的谢长风,却越发让宋青染心里面觉得不踏实。
“皇上,你不会真的变成恋爱脑了吧?”
刚才自己不过是开玩笑的,堂堂一个书中最大反派变成了恋爱脑,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对劲得很。
谢长风微微思索,“恋爱脑这词的意思,莫不是一心只想着男女爱恋之情?”
见到宋青染点头,他又轻笑了一声,“那朕现在,大概是真的有些恋爱脑吧,可朕也只想对皇后一人恋爱脑。”
看着谢长风这甜言蜜语,温柔笑意的模样,宋青染目光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上,恋爱脑可是要去挖野菜的。”
说完,不待谢长风再开口,宋青染迈步就走,她还是先去看看被抓起来的江远吧,继续和谢长风这么聊下去,只会让人觉得,越来越诡异……
看着宋青染越走越远的身影,谢长风没有立刻跟上,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消散,眉头皱起,恢复了平素的威严。
“皇上……”刚才守在远处的霍松走上前。
“恋爱脑和挖野菜有什么关系?”谢长风扭头问道。
“这……”霍松摇了摇头,“属下不知,属下现在立刻去查。”
“等等。”谢长风叫住了霍松,下意识皱起眉头,“你说的办法,当真有用?”
“皇上,女子都爱听甜言蜜语,这一点肯定没错。”
昨天皇上突然问他,如何才能让女子心动,其实他又没有心上人,怎么会知道。想来想去,也只有给皇上提了一条绝对不会出错的建议,那就是多说甜言蜜语和适当示弱。
毕竟……就连皇上都没抵挡住皇后娘娘的甜言蜜语和示弱讨好不是!
“那为何皇后会是这般反应?”那一脸表情,就跟见鬼了一般,他可丝毫没有看出对方有半点心动的模样。
“这……”霍松大着胆子开口,“皇上,这一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会不会是您用得还不太好?”
看到自家皇上扫过来的眼神,霍松心头一紧,忙拱手开口:“皇上恕罪,属下失言!”
谢长风不悦地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那你觉得,朕何处用得不好?”
霍松想了想,他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不过……
“皇上,要不您同楚晚舟楚大人学一学?”
“楚晚舟?”谢长风脸色沉了下去,“朕为何要学那只花孔雀。”
“皇上,可是属下听说,楚大人在皇城之中十分讨女子喜欢,皇上容貌胜过楚大人,若是能学一学……”
霍松话还没说完,见到谢长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默默将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算了,皇上本就看不顺眼楚大人,又怎么可能会去学习楚大人的做派呢。
见霍松还算识趣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谢长风冷着脸,向着宋青染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因为还未审问,江远暂时被扣在了他的住处,并未送进天牢。
宋青染到了之后,没一会儿,便看到谢长风也过来了。
“臣妾还以为,皇上不打算过来了。”
“朕自然会陪着皇后。”谢长风扬起一脸温柔的笑意。
宋青染刚刚才恢复如常的表情,又忍不住一僵,深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谢长风。
“江远,本宫希望你能将之前的事情再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江远脸色苍白,虽然穿着一身太监服,但容貌清秀,神色间还透着几分书香气,听到这话,连忙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你当时将糕点送进去之后,天池三公主没有为难你吗?”宋青染询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天池三公主质问了一下为何不是月儿送过去,奴才当时解释月儿崴了脚,虽然三公主看起来的确不悦,但也没有过多刁难,让贴身侍女接过糕点之后,便让奴才退了出去。”
“那从月儿手中拿过糕点,一直到将糕点送给萧玥,这过程中你还有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宋青染再次问道。
而江远则是摇了摇头,表示中间并没有遇到任何其他人。
宋青染轻皱了一下眉头,按照月儿所说,她从御膳房拿了糕点之后,直到将糕点交给江远,也并没有遇到其他人。
“皇上,皇后娘娘,奴才真的没有往糕点里面下毒!”
江远跪在地上,又对着谢长风还有宋青染磕个头。
“奴才和天池国三公主素未谋面,又怎么可能会下毒害人,而且那糕点还是月儿给奴才的,若是奴才下了毒,岂不是也会牵连得她引人怀疑,奴才绝对不会那么做。”
宋青染看着江远,心思一转,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月儿下毒,然后故意利用你去送糕点?”
“这绝对不可能!”江远毫不犹豫地开口,“月儿她心地善良,不可能下毒害人,更不可能……嫁祸奴才。”
看着江远如此笃定,宋青染轻笑了一声,“你喜欢月儿?”
一言出,江远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皇后娘娘误会了,奴才和月儿只是朋友,奴才……不全之人,绝不敢痴心妄想!”
宋青染见状,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本宫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紧张,至于这件事情,本宫和皇上会继续查下去的,若是你的确清白,也不必紧张。”
问过话后,江远被带了下去,暂时关进了大牢。
而走在宫道上,刚才一言不发的谢长风看着宋青染的侧脸,“皇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第104章 一个一心查案,一个一心谈恋爱
宋青染愣了一下,迅速想到了香料一事。
不过开口时,却反问道:“皇上为何这么问?”
“江远此人,倒更像是一个意外。换言之,若没有江远和月儿的偶遇,送糕点的就会是月儿,届时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皇后。不ⓈⓌⓏⓁ惜毒死一个天池公主来嫁祸皇后,朕很好奇,背后之人为何要这么做。”
可是看宋青染的模样,却似乎心里面已经有了猜测,对于这件事情,并不觉得意外。
“皇上难道就真的不怀疑,是臣妾毒死了萧玥,毕竟臣妾和她之间的确有矛盾,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宋青染笑着看向谢长风。
“皇后纵使要杀她,也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更何况,宋青染对萧玥根本就没有杀心。
“那若是臣妾就是为了反其道而行之,想着越是简单粗暴,越不会让人觉得是臣妾所为呢?”
宋青染不过是随口玩笑了一句,可是谢长风却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若真是皇后所为,朕也定然会护住你。”
宋青染脚步随之一顿,“皇上,可毕竟是人命关天,而且还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关系,你……”
“朕会护着你。”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过多的保证,但却带着满满的可信度,让宋青染实在没办法去怀疑,这句话的可靠性。
宋青染怔怔地凝视着谢长风的眼睛,片刻过后,收回目光开口:“臣妾怀疑,这一次萧玥突然被杀,和臣妾让楚晚舟查的事情有关。”
楚晚舟那边,才查到那香料是天池国特有的,紧接着萧玥就出事了,而且矛头还是指向自己,实在让人很难不去怀疑这两者之间有着某些联系。
可若真是如此的话,为了嫁祸自己,甚至不惜对一国公主动手这件事情背后的牵扯,当真如此严重了吗?
听宋青染说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谢长风凝眉思索,“所以……你和楚晚舟见面,是为了调查香料一事?”
“没错。”宋青染点头,“如果林如烟当初暗中见的人,真的和天池国有关系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
“那你对楚晚舟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觉得他一个纨绔子弟,对香料定然颇有研究?”谢长风又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宋青染想了想,“不过楚晚舟在调查的时候,很有可能被暗中的人察觉了,所以才会闹出这么一出来。”
“那皇后觉得楚晚舟此人如何,讨人喜欢吗?”谢长风继续问道。
这下子,宋青染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狐疑地看着谢长风,“为什么都是楚晚舟?现在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这件事情很有可能牵扯到朝中重臣和天池国私下往来吗,还有萧玥的死,快点查清楚这两个案子,才是当务之急。”
谢长风身为帝王,孰轻孰重,总不用自己来教吧,可是他话里话外为什么都围绕着楚晚舟?
“所以楚晚舟讨人喜欢吗?”谢长风不死心,继续发问。
自己甜言蜜语说了,适当示弱也演了,可却似乎半点作用都没有。
他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同霍松所说的,楚晚舟那样的才更受欢迎。
“讨人喜欢,楚晚舟特别讨人喜欢行了吧。”宋青染心头无语随口应付道,“皇上,现在咱们能不能来聊一下正事?”
系统给她的任务,是查出这件事情的背后之人,现在才刚刚查出一点儿苗头,有了一些猜测罢了,就立刻出了萧玥被毒死这么大的案子。
不管背后之人到底是在嫁祸针对她,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图,萧玥身份特殊,当务之急必须要赶紧把这个案子给查清楚,否则只怕各种谣言和猜测会甚嚣尘上。
谢长风因着宋青染的回答,一颗心迅速地沉了下去。
看着表情无奈的宋青染,余光又看见了宫道另一头,远远地站在那儿的月儿,想了想,谢长风再次开口:“朕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谢长风终于想到了什么和案子有关的正经问题了吗?
“皇后对江远和月儿之间的关系,似乎很是包容,并不介意?”
宋青染:“……”她算是看明白了,谢长风今天,从头到尾就没有抓住过什么重点。
心头从无奈变成平静,宋青染也看了一眼宫道另一头,远远候着的月儿。
“为何要介意?”
“江远是太监。”
“那又如何。”宋青染挑眉,“月儿虽然是臣妾的婢女,可是感情的事情,终究是她自己的事。太监也好,又或者其他人也罢,若是她真的喜欢,臣妾也断没有干预的道理。”
只不过……她刚才瞧着江远那模样,只怕就算月儿心里面真的对他有意,他碍于身份也不会接受。
还有月儿,她心里面纵使有好感,只怕也会是顾虑满满。
谢长风静静地看着宋青染,将她所有的神色都收入眼底,“所以,在皇后看来,只要真的喜欢就可以,其它的皆可不顾吗?”
“倒也不能这么说,还是要看具体情况,只不过这世上两情相悦本就不容易,又何必加之太多的束缚。”
当然了,若是那个江远有问题,是个大火坑的话,她自然还是会阻止的,可目前看来,倒也并非如此。
“两情相悦本就不易……”谢长风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复又笑了笑,“是啊,所以皇后什么时候才能……”
“打住!”宋青染扭头看向谢长风,“臣妾虽然不知道皇上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突然上了恋爱脑的瘾,可是能不能麻烦皇上,咱们先查案,至少先查出杀了萧玥的凶手行吗?”
“关于凶手,皇后不是已经有猜测了吗。”谢长风悠悠开口。
宋青染挑眉,谢长风又看出来了?
“可是皇上,猜测不足以为证。”
她虽然怀疑那个人,但是没有证据。
“一个时辰,朕替皇后找到证据就是了。”
“一个时辰?”宋青染心头意外,“倒也没必要这么着急。”
“皇后不急,朕急。”谢长风看着宋青染,“这种小事,用一个时辰已经是浪费了。”
宋青染:“……”
这叫小事?那什么是大事,谈恋爱吗?
第105章 朕不想在你面前那么做
半个时辰后,天牢之中。
宋青染看着冷面端坐的谢长风,还有面前被抓过来,吓得面如土色的碧雨,心头一时实在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所以,谢长风说的找证据的方式,就是将人抓过来审问?会不会……太简单粗暴了些?
她的确怀疑碧雨,毕竟若真的有人想要下毒的话,在御膳房中下毒难度太高,而且同类的糕点一般都是准备好几盘,想要确保万无一失,只能每一盘都下毒,可是这样很容易毒死别人,风险太大。而且御膳房的其他糕点,也并没有出事。
所以,糕点应该是在离开御膳房之后,才被下的毒。
月儿和江远都说,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除非月儿和江远撒谎,又或者他们就是下毒之人。否则,糕点便很有可能是送到了之后才被下毒的。
距离糕点送过去,到萧玥吃下糕点毒发的时间很短,其中最有条件动手脚的,便是碧雨了。
“奴婢知道的真的已经都说了,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碧雨跪在地上,整个人紧张不已。
“都说了?那你不如向朕解释解释,这毒药是怎么回事。”谢长风看了一眼霍松。
后者立刻拿出了一个纸包,“这是在你房间里面找到的,这纸包中的毒药,和糕点上面的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碧雨惊讶地看着那纸包,“这绝对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奴婢的。”
宋青染看了一眼谢长风,就算碧雨真的下了毒,也绝不可能还把剩下的毒药留在房间里面等着人发现,谢长风纵使想要诈她,可是这办法会不会太简单了些?
果然,碧雨否认过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天景皇,奴婢斗胆,这一定是栽赃陷害,奴婢怎么可能会毒害公主呢!”
谢长风神色玩味,“你的意思是朕故意拿这毒药陷害你?”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碧雨连忙摇头。
“若朕想要让你当替罪羊,不用这毒药,便能直接下令砍了你的脑袋,你当真觉得,你的命值得朕如此浪费口舌?”谢长风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间透着冷意和嘲弄。
可是配上那周身的气势,却仿佛居高临下,俯瞰众人蝼蚁的神明,让人心神俱颤,不由自主地想要弯腰俯身,不敢有丝毫质疑。
碧雨心乱如麻,死死地跪在地上,一时之间根本不知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碧雨越来越慌乱,谢长风扫了一眼霍松,后者会意。
“这毒药的确是在你的房间里面搜出来的,可皇上却不信你一个奴婢,有这么大的胆子毒杀自家公主,所以怀疑你背后另有人指使,而如今事成,想要直接推你出去当弃子罢了。”
弃子二字一出,碧雨整个人狠狠地颤了一下,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僵住,咬了咬牙,她还是说道。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青染瞧着这架势,挑眉笑了一声。
“皇上,臣妾刚才就说了,您根本是白费功夫,反正毒药都已经找到了,直接定罪算了。而且刚才吕大人他们也说了,区区一个奴婢,不管如何他们天池国都不会追究的。”
听到这话,碧雨猛然抬起头,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又连忙低下头,可是心底却越发慌乱。
注意到碧雨的反应,宋青染又笑了一声,“看你这模样,似乎很是惊讶?”
“奴婢没有。”碧雨立刻开口,“只是奴婢……”
“没有就好。”宋青染打断了碧雨的话,“其实你也应该清楚,你是你们家公主的婢女,现在你们家公主都已经死了,谁又会在乎你的死活。更何况,刚才吕大人说了,之前你胡言乱语,误导了他们,以至于他们也怀疑本宫出言得罪。为表歉意,可以将你交给本宫随便处置。”
“什么?”碧雨这下子,是彻底慌了,甚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诧异又惊恐地看着宋青染。
“你放心,本宫大人大量,当时就说了不计较。不过看吕大人的样子,倒是想要杀了你,给本宫出气一般。”宋青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想来也是,本宫好歹也是一国皇后,如今两国又意在修好,而且那糕点又不是本宫的婢女亲自送过去的。仅仅凭着你那几句话,他们就怀疑质问本宫,想来如今,他们已经连悔青了。”
谢长风看着身旁的宋青染,眸光深处笑意一片。
若比起唬人的本事来,只怕自己都未必比得过宋青染。
这番话一出,再加上之前的毒药,更加坐实了弃子这个身份,只怕想要不动摇都难。
谢长风笑着站起身,“罢了,皇后,我们走吧。”
“皇上不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有隐情吗,不问了?”宋青染配合着开口。
“纵使还有隐情,也没必要为了个奴婢浪费这么多时间。以刁奴害主结案,到时候让天池那边自会诛了这奴婢的九族。既然三公主都已经死了,想来天池皇那边,也不会想要破坏两国的关系。”
“诛九族……”碧雨喃喃开口,整个人抖如筛糠,眼见着谢长风和宋青染转身要离开,终于彻底忍不住了,连忙说道,“奴婢冤枉,奴婢都是收人指使,奴婢全部都招供……”
出了天牢。
宋青染看着谢长风,“吓唬人这一招,皇上是不是经常用?”
后者眼眸之中笑意弥漫,“皇后这可就冤枉朕了,若不是顾忌到皇后在,朕自不会用这一招。”
“那皇上会用什么办法?”宋青染问道。
谢长风看着她的眼睛,“皇后,朕的天牢之中,还没有撬不开的嘴。”
他可不是什么善人,既然怀疑,将人扔进天牢后,有的是办法让人说实话。只不过,在宋青染面前,他不想那么做。
宋青染微愣,直到身后天牢之中,霍松拿着碧雨的口供走了出来,她这才回过神。
看着到手的口供,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碧雨是吕一松安排在萧玥身边的,而这一次,也是奉了吕一松的命令,给萧玥下毒,嫁祸自己。
甚至就连让月儿去拿糕点一事,也是碧雨故意在萧玥面前提出的。只不过没想到,半路会冒出来个江远打乱了计划。
“吕一松毕竟是天池使节,而且仅仅一个婢女的口供只怕还不够,皇上现在打算怎么办?”
“朕打算带皇后去见一个人。”
第106章 爱吃醋的皇上被拿捏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刑部府衙之中,苏墨白对着面前二人拱手行礼。
开口让人起身后,谢长风在厅中主位坐下,“林深的事情,审理得如何?”
“启禀皇上,微臣刚刚再次提审了林国公,他依旧拒不认罪,不过关于林深结党营私的一应罪证,微臣已经全部查实。”苏墨白顿了一下,“只是除此之外的其他罪名,并无证据。”
宋青染看了一眼谢长风,见对方神色并未反对,才对着苏墨白问道:“那是否查到,林深和天池国有什么联系?”
“天池国?”苏墨白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回皇后娘娘,并未发现。”
“家中可搜过了?”谢长风抬眸问道。
“回皇上,林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已经搜过了,也找到了密室和暗格,可是其中并未发现任何有关天池国的线索,只不过……”苏墨白想了想,“若是林国公真的和天池国有所勾结,这可是叛国大罪,纵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能也不会轻易藏在家中。”
苏墨白虽然查实了一些证据,可后续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继续留在了刑部。
出了刑部府衙,宋青染侧目看着一旁的谢长风。
“皇上说的带臣妾见一个人,指的就是苏大人吗?”
谢长风摇头,“来刑部不过是刚好顺路罢了。”
“那皇上要见的人是?”
谢长风笑得有些卖关子,“皇后不妨猜一猜,看看能否猜出来。”
宋青染想了想,“七王爷?”
谢长风唇边的笑意僵住,“皇后猜得倒是快。”
不是就只见过一面吗,难不成是心里面一直惦记着谢慕之?
马车之中,宋青染好奇地看着谢长风,“听说七王爷身体不好,平日里面不仅不涉及朝堂政事,而且基本上都在府中,又或者在别处休养?”
“是。”谢长风挑眉,宋青染倒是了解得清楚。
“那皇上这一次去找七王爷是为了?”
“兄弟叙旧。”
宋青染嘴角轻抽了一下,“皇上还能找到一个更扯一些的理由吗?”
据她所知,谢长风和谢慕之并非一母所出,关系更谈不上亲近。
虽然谢慕之如今还安然无恙地在皇城之中当着七王爷,可是说到底,这也并不是因为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分,只是因为谢长风懒得搭理,便听之任之罢了。
“那皇后觉得,会是什么原因?”谢长风一边开口,一边倒了杯茶。
“臣妾不知道,总归,不会是皇上心血来潮,带臣妾去欣赏美男子吧。”
谢长风拿着茶壶的手一顿,下一刻,又看似从容的放下,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宋青染。
“皇后觉得谢慕之模样生得如何?”
“还不错,看起来谦……”
话到嘴边,宋青染及时地刹了车,看向谢长风。
后者脸上笑意不变,神色间更是从容非常,“皇后怎么不继续说了,看起来如何?”
“看起来当然是比不过皇上的了。”宋青染扯出笑意,“他一看就是病秧子,身体虚弱,气色根本就没皇上好。而且论长相的话,也比不过皇上。”
好险,就谢长风最近抽风的样子,若是自己夸了谢慕之,还不知道他会冒出什么反应来呢!
“皇后不必紧张,朕不过是与你闲聊罢了。”谢长风笑了笑。
“臣妾也是在和皇上闲聊。”宋青染也笑着开口。
“可是朕想听实话。”谢长风悠悠道,“而且,朕和谢慕之毕竟是兄弟,容貌上也有几分相似之处,皇后纵使夸他,朕也绝不会生气的。”
“皇上说的当真?”
“当真。”谢长风点头,又拿起了一只茶杯,开始喝茶,神色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那臣妾就实话实说了?”宋青染试探着开口。
“说吧。”谢长风笑意不变,可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却隐隐发白。
宋青染放松下来,回忆了一下谢慕之的长相,“其实臣妾觉得,七王爷模样的确生得不错,人也谦和,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
“没有,臣妾只是想要救父亲,所以冒险一试罢了。”
“若暗中无人联络,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朝臣同时求情,显然是已经约定好的。”宋青染顿了一下,“本宫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在给天池使节设宴接风的那一天,与你联络的。”
宋青染目光停留在林如烟的脸上,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神色一颤,虽然只是一瞬,但看来她猜得没错。
“皇后娘娘为何会觉得是那一日?”林如烟看着宋青染,对方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放心,本宫现在还什么都没有查到。”看出了林如烟的想法,宋青染摇了摇头,“只是那一日,宫中人多眼杂,再加上又有接风宴会,若是真的想要避开众人,私下见面的话,那天应该是最为方便的。”
林如烟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复杂地看着宋青染开口:“皇后娘娘,其实臣妾真的不想与你为敌。”甚至,她私心里面,真的愿意交皇后娘娘这个朋友,
“本宫也没有打算与你为敌,只不过我们各自有想做的事情罢了。”宋青染笑了笑,“所以,我们各凭本事,不管结果如何,谁也别怨谁。”
林如烟想要救她父亲,而自己想要完成任务,都无可厚非。
宋青染并没有问林如烟那个人到底是谁,她知道林如烟不可能告诉她。
离开飞霜阁,她打算去找一趟苏墨白,想要看看他是不是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又或者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消息。
只不过,她刚到宫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守卫表示只有得到了皇上的许可,才能够出宫。
无奈之下,宋青染终于去了御书房……
第96章 怎么,宋衡又给你挑美男子了?
御书房中,听说宋青染在门外求见,谢长风阴沉了大半天的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了些。
翻开面前已经处理好的奏折,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这才让人把宋青染给传了进来。
“臣妾见过皇上。”宋青染行了一礼,暗暗看着谢长风。
也不知道对方消气了没有,自己要出宫一趟,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对了,谢长风应该也在查幕后之人,要不自己直接问他,看看谢长风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谢长风随口说了句平身,装着一脸不在意地问道:“皇后这是想清楚了?”
宋青染心里盘算着要不要问一问谢长风,林深的事情有什么进展,正出神之时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就开口道:“什么?”
茫然的神色,看得谢长风一愣。
难道宋青染不是想清楚了,来求和同自己道歉的?
宋青染后知后觉,这才猛地记起那三日的期限,还有梦里面那不断重复地想清楚了吗的质问。
“皇上,臣妾……”
“汪,汪!”一旁睡觉的白眼狼突然醒了过来,对着宋青染叫了几声。
宋青染想起了关于萧玥被狗咬的八卦,挑了挑眉,“皇上,你还真养狗了啊?”
所以这只就是咬萧玥的那只狗,长得还怪可爱的。
“怎么,朕不能养?”谢长风没好气地反问,“皇后突然来见朕,所为何事?”
看宋青染这模样,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
“皇上,臣妾想要出宫一趟。”
“出宫?”谢长风皱眉,“出宫做什么?”
“臣妾……”宋青染顿了顿,要是自己说出宫见苏墨白,那十有八九是没戏的,“臣妾想回宋家一趟。”
“怎么,宋衡又给你挑了美男子,等你回家欣赏?”谢长风语气幽幽,嗖嗖往外直冒冷气。
真当自己已经忘了他们父女二人那一日的对话了,宋青染竟然还有胆子说什么回宋家!
“皇上,之前的事情真的只是误会,而且臣妾……”
“朕没兴趣知道。”谢长风一脸傲慢地开口。
宋青染噎了一下,看着谢长风那满脸不在意的模样,默默把解释的话语咽了下去。
算了,看谢长风这模样,应该是真的不想听。而且按照谢长风的脾气,若是真的在意的话,恐怕现在不管是宋衡还是自己,都没好果子吃了。
“皇上,臣妾出宫一事……”
“不许。”谢长风直接给否了。
握着奏折的手不断用力,骨节处都开始有些泛白。
自己一句不想知道,宋青染真的就不说了?
平日里面怎么没见到过她这般说话,早知道,自己就不该打断宋青染。
谢长风心里又气又懊恼,双唇紧抿,唇角绷直,透着满满的不悦。
宋青染原本打算,若是出宫不成的话,那好歹也要同谢长风打听了一下林深一案。
可是现在,看着谢长风周身冒出来的不悦,还有那紧握到泛白的骨节,心头一下子就怂了起来。
谢长风这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吓人,显然一副怒火未消的模样,要不自己还是先躲远点。
“皇上,臣妾先告……”
话说到一半,宋青染再次想起来了谢长风给自己的期限,她实在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听个什么样的答案,不过,道个歉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毕竟之前的事情,怎么看都是自己欺骗人的感情在先,虽然谢长风可能根本就懒得听自己道歉,但该说的对不起自然还是要说。
想到这儿,宋青染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再认认真真地给谢长风道个歉时,还没开口,突然就觉得自己衣裙被扒拉了一下。
原来刚才二人沉默出神的功夫,白眼狼已经到了宋青染身边,现在正拿爪子扒拉着她的衣裙。
想起之前萧玥被狗咬的消息,宋青染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
而谢长风见这情形,还以为宋青染怕狗,下意识想要将狗给叫回来,“白眼狼!”
“啊?”宋青染猛地抬头看向谢长风,“皇上,您是在……”
“朕是在叫它。”谢长风轻哼一声,宋青染这是以为自己在骂她?也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了!
“哦哦。”宋青染尴尬地开口,“皇上取名字还真是……别出心裁。”
白色的狗叫白眼狼,那黑色的是不是要叫黑心肝?
谢长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宋青染一眼,“朕觉得这个名字甚是贴切。”
狗未必,但人是一定的。
说完,谢长风又唤了一声白眼狼,让它过来。
可是白眼狼非但没有听谢长风的命令,反而冲着宋青染身边一个劲地摇起尾巴来。
逗的宋青染忍不住弯下腰,伸手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这下子白眼狼的尾巴摇得更欢了,乖巧又讨好。
“这看着也不像是爱咬人的样子。”宋青染嘀咕了一句。
难不成咬萧玥,是谢长风下的命令?
宋青染忍不住扭头看向谢长风,而谢长风看着自己养的狗,这般没出息地讨好宋青染,心头气得够呛。
“朕最后再说一遍,给朕过来!”
似乎是被这语气吓到,白眼狼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了谢长风一眼,可紧接着,又一下子扑进了宋青染的怀里。
宋青染抱住小狗,这也不听谢长风的话啊,看来自己想多了,萧玥被咬应该是自己招惹了这小狗。
眼见着叫不回来,反而直接扑进了宋青染怀里,谢长风深吸了一口气,“霍松!”
霍松立刻走了进来,“皇上,属下在。”
“把这只蠢狗给朕带下去。”
“汪,汪……”宋青染怀中,白眼狼小声的叫了两声,似乎是在抗议谢长风这说法。
霍松心头无奈,走到了宋青染面前,“皇后娘娘,这……”
宋青染连忙把狗递给了霍松。
御书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宋青染看着脸色难看,沉默地坐在那儿的谢长风,还没等她再开口,门外便传来禀报,吕一松求见。
“皇上,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宋青染心底松了口气,这气氛实在是太别扭了。
经过白眼狼这么一打岔,谢长风非但没听到道歉,反而又是一阵七恼,冷着脸,没有开口将人留下。
宋青染转身离开,御书房门口,遇见了吕一松。
“皇后娘娘。”对方拱手行礼。
宋青染笑着点了点头,然而就在她从对方身边经过之时,却突然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檀香味……
第97章 冷战第三天,你让皇后来给朕道歉
脚步一顿,宋青染眼中划过一抹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离开了御书房。
刚才吕一松身上的那股子檀香气味,和她之前在飞霜阁中闻到的一模一样。
那种味道,虽然是檀香,可是温和细腻,醇厚圆润中,又带上了一丝清洌的苦气,像是柚皮,却又不完全一致。
之前她虽然没有太过在意那气味,却记得很清楚,后来也让月儿点过檀香,但是都未曾再闻到过那气味。
为何吕一松身上会有这气味,到底是巧合,还是说,吕一松竟然和林家有所关联?
宋青染决定先想办法弄清楚,这特殊的檀香到底是什么,从何而来。
停下脚步,宋青染回望了一下御书房的方向。
脑海之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谢长风帮忙,不过这个念头也仅仅就出现了一瞬,便立刻又被宋青染给否定了。
虽然说谢长风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治罪,可是看刚才的架势,只怕看到自己就觉得恼火。
更何况,一旦请谢长风帮忙,就等于要告诉对方,自己之前发现了林如烟和别人暗中见面,可是却并没有揭开,反而帮忙隐瞒的事情,这怎么看,都像是冷眼瞧着谢长风头上可能会安上一顶绿帽子……
宋青染心底默默打了个寒颤,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别去作死了。
除去谢长风,第二个人选那就是苏墨白。
可宋青染想了想,还是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对方正奉命审查林深的案子,告诉苏墨白,其实无异于告诉了谢长风。
思来想去,最后,宋青染终于想到了一个人——楚晚舟。
对方毕竟是楚丞相之子,加上喜好玩乐,看起来就像是对香料这些很有研究的样子,而且和林家这件事情,又没有什么关系,找他帮忙查查,或许是最合适的了。
只不过,宋青染到了原本钦天监的所在后,这才知道,原来许久之前,谢长风就已经下令,让钦天监从皇宫之中搬了出去。
而虽然宋青染不能出宫,不过找人出宫传话自然并不难。回到青云殿后,便让小太监拿了自己的令牌,出宫去丞相府传话,请楚晚舟明日入宫一见。
翌日。
早朝结束。
看着归来的自家皇上,霍松连忙迎上前,“启禀皇上,皇后娘娘……”
“朕知道,还没起。”谢长风冷着脸,习以为常地开口。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宋青染还真的是完全不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霍松忙开口:“皇上,不是,刚才有人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今天起了个大早。”
谢长风脚步一顿,“当真?”
难道宋青染这是终于要赶在最后期限,来同自己道歉求和了?
“回皇上,当真,而且听说,皇后娘娘去了御花园……”
“去御花园做什么?”谢长风皱了一下眉头。
若是找自己的话,那应该来御书房,或者龙渊阁才对。
“这……”霍松脸色复杂,“启禀皇上,听说皇后娘娘传了楚晚舟楚大人入宫,在御花园召见。”
谢长风再一次的黑了脸,浑身嗖嗖往外冒冷气。
非但没有过来向自己求和,还敢堂而皇之的在御花园见别的男人,宋青染当真是当他已经死了吗!
“你立刻让宋青染过来给朕……”谢长风顿住了。
“皇上,什么?”霍松下意识问了一句。
而“道歉”两个字卡在嗓子里面,谢长风气的脸色通红。
立刻让宋青染现在过来给自己道歉,他或许还能勉为其难的原谅她几分。
可是,自己下令强行要来的道歉,还有意义吗?
谢长风面色森寒,最后,咬牙开口:“罢了,不必去。”
说完,丢下表情疑惑又无奈的霍松,继续迈步走进御书房。
然而,就在即将踏进御书房的那一刻,谢长风脚步又顿了顿,最后还是阴沉着脸一转身,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另一边,御花园中。
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宋青染特意没有将人传到青云殿,而是选择了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御花园。
听完宋青染的形容,楚晚舟思索了片刻,摇头开口。
“皇后娘娘形容的这香味,的确有些特殊,皇城中能买到的所有檀香微臣几乎都用过,可是带着柚子清苦气息的,的确没有。”
“楚大人可以确定吗?”宋青染眸光深了深,买不到反而是好消息,至少范围一下子窄了不少。
“呵……”楚晚舟笑得桃花眼灼灼,“皇后娘娘问得若是朝堂政务,微臣可能不清楚,不过这香料,微臣有信心,绝对不会记错。”
说完,楚晚舟好奇地看着宋青染,“不知皇后娘娘是在何处闻到的那香味?又为何如此好奇?”
宋青染想了想,“之前本宫参加宴会时,不知在哪位天池使节身上闻到过,十分喜欢那味道,所以就记住了。”
“那皇后娘娘为何不直接问天池使节?”
宋青染叹了一口气,“楚大人难道没有听说,天池使节前来意在和亲,十有八九正盘算着翘掉本宫的皇后之位呢,这种时候本宫还巴巴地凑上去问香料,岂不是丢人得很。”
“也有道理。”楚晚舟悠悠点头,“所以皇后娘娘是希望微臣能够帮您查一下那香料,而且还不让天池使节知道,是娘娘你想要查的?”
“没错,不知楚大人可愿意帮本宫这个忙?”
“皇后想要让人帮什么忙?”谢长风的声音从右边传来。
宋青染和楚晚舟一扭头,就看到正从远处走过来的谢长风,而他身旁跟着的,除了霍松还有萧玥。
因为被狗咬的传言,萧玥气得砸碎了不少东西,心里面也对谢长风生出了不满。
可是就这么放弃,她还是不甘心,今日听说宋青染在御花园中和外臣见面,原本是想赶来讽刺两句,可却没想到,竟然在半路上遇到了谢长风。
谢长风正气不打一出来,看到萧玥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把对方一同带来了这御花园。
他就不信,宋青染真的半点都不吃醋!
第98章 皇帝陛下欲擒故纵玩砸了
“臣妾见过皇上。”
“微臣见过皇上。”
宋青染和楚晚舟起身行礼。
“都起来吧。”谢长风凌冽的目光扫了一眼楚晚舟,但随即又恢复如常,“朕今日难得有空,终于可以陪天池三公主逛一逛御花园,没想到皇后也在这儿。”
宋青染站起身,疑惑地看了一眼谢长风,“皇上陪三公主逛御花园?”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谢长风能做出来的事情吧?
“是,怎么,皇后有意见?”谢长风心底发笑。
宋青染这是吃定了自己,觉得他根本就不喜欢萧玥?哼,她能约楚晚舟在御花园见面,自己自然也能陪别人逛御花园。
“臣妾没有,臣妾不敢。”宋青染忙开口。
而跟在谢长风身后的萧玥,一时之间,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刚才难道不是偶遇,是天景皇原本就打算陪自己游览御花园?
再看看说着不敢的宋青染,萧玥心头顿时越发得意。
“皇后娘娘,只希望你不是嘴上说着不敢,可心里面却呕到不行才好。”
话音落下,谢长风看了萧玥一眼,目光里面难得带上了几分赞许。
“天池三公主说得不错。” “多谢天景皇夸奖。”萧玥含情脉脉地看着谢长风。
而宋青染瞧着二人这架势,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什么情况,难道谢长风突然一下子觉得萧玥不错,真的生出了好感。
谢长风虽然看似在看萧玥,可是余光却是一直落在宋青染的脸上,见到对方皱眉时,心里面那叫一个痛快。
果然,宋青染不可能真的完全不在意他。
目光移向宋青染和楚晚舟,谢长风装作满不在乎地开口:“你们这是?”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她……”
“本宫心血来潮,想要向楚大人询问一些关于钦天监测算天时的学问。”宋青染接过了楚晚舟的话,笑着开口,同时给了楚晚舟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同样笑了笑,“正是。”
谢长风眯了眯眸子,脸色冷了下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青染。
测算天时?宋青染什么时候对这个好奇了,更何况,就算真的好奇,也不应该向楚晚舟这个纨绔请教,他知道的,只怕还没自己多。
宋青染被谢长风这目光看得后背发紧,“皇上,您这是……”
不待谢长风开口,一旁的萧玥就直接笑出了声。
“皇后娘娘难道看不明白吗,皇上这是生气了。”
谢长风轻哼一声,今日这位天池三公主,倒还算识趣,自己算是没白带她过来。
然而下一刻,萧玥又得意满满地接着开口。
“皇上和本公主逛这御花园,自然不希望别人打扰,皇后娘娘识趣的话,还是带着这位楚大人赶紧离开的好,以免扰了皇上的兴致。”
谢长风脸色一僵,萧玥这个蠢货在说什么!
让宋青染带着楚晚舟离开,那不是更加给了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朕……”
“皇上,是臣妾不对,臣妾先告退了。”虽然不知道谢长风和萧玥这是什么情况,可宋青染还是选择了赶紧离开。
毕竟,香料的事情和楚晚舟还没聊完呢。
说着,宋青染行了一礼,又示意了一下楚晚舟行礼告退,二人很快离开了。
看着麻溜离开的宋青染,谢长风否认的话,就这么堵在嗓子里面,噎得他整个人脸色难看至极。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萧玥,丝毫没有注意到谢长风的脸色,反而千娇百媚地开口:“天景皇,你……”
可在触及到谢长风那冷冽如箭的目光时,整个人吓得一颤,脸色都变了。
“天,天景皇你……”
“三公主还是自己逛吧。”谢长风丢下了萧玥,循着宋青染刚才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找了一会儿,才在靠近湖边的亭中,再次看到了宋青染和楚晚舟。
谢长风没有上前,而是静静地站在了假山后面,想要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紧跟着过来的霍松,瞧着自家皇上这听墙角的模样,默默在心里面叹了口气,然后习以为常的也藏了起来。
亭中,楚晚舟已经答应了帮忙查一查那香料,并且不会告诉他人。
眼见着正事聊完,宋青染准备回青云殿,可是楚晚舟却好奇地问起了她的感受。
“感受?楚大人是指什么?”
“自然是刚才看到天池三公主和皇上站在一处是,皇后娘娘心里面的感受。”楚晚舟笑意促狭,“娘娘心里面难道就不吃醋?”
宋青染想了想,“吃醋没有,不过奇怪倒是有的。”
“奇怪什么?”
“就皇上那性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突然会陪着人逛御花园的,而且……本宫觉得,皇上不会喜欢萧玥。”
“皇后娘娘就这般自信,男子变心可是很快的,更何况……”楚晚舟顿了一下,挑眉含笑,“微臣看刚才的情形,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似乎有什么矛盾。”
宋青染无奈一笑,“矛盾谈不上,应该是本宫单方面的得罪了皇上。”
假山后面,谢长风心底轻哼,宋青染还知道得罪了自己!
楚晚舟来了兴趣,“娘娘如何得罪的皇上?”
宋青染挑眉,“不想说。”
“呵,那娘娘可同皇上求和道歉了?”楚晚舟又问道。
“本来是想的,可是昨天准备开口之时,被皇上养的一只小狗给打断了。”
谢长风回想起昨日的情形,原来那个时候,宋青染是准备同自己道歉的吗?他果然养了一只白眼狼,不听命令,关键时刻还跳出来破坏!
而亭中,宋青染微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不过,想来就算道歉也没什么用,这一次本宫的确是把皇上给得罪狠了。”
谢长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自己给骗了,不追究已经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因为几句道歉就和好呢。
“微臣倒觉得未必。”楚晚舟神色了然,“刚才瞧着皇上的样子,似乎是想要用那位天池三公主故意来气皇后娘娘,或许是想要借此,来让皇后娘娘主动求和,重归于好。”
宋青染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欲擒故纵?”
假山后面,被戳破的谢长风面色浮现出几分尴尬。
不过同时,心里面也松了口气,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宋青染总该知道,赶紧来同自己服软求和了吧。
然而,在谢长风期待的目光中,宋青染却笃定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谢长风不会这么做,这不是他风格。”
谢长风心头又是一噎,正准备走出假山,告诉宋青染,这就是自己的风格。
可下一刻,就听到宋青染又开口了。
“更何况,喜欢玩欲擒故纵的男人,要不得!”
第99章 宋青染终于来给台阶了
正准备迈出的脚步猛地一顿,谢长风又僵在了假山后面。
“为何要不得?”问话的是楚晚舟。
“两个人之间,偶尔互相吃吃醋,或许还能增进感情。可若是闹了矛盾,便玩什么欲擒故纵,和其他女子佯装亲密来引醋意,就算真的有效果,也未免让人觉得,对方太容易变心。”
宋青染看着楚晚舟,接着开口。
“而且用欲擒故纵的人,若是尝到了甜头,下一次未必不会变本加厉。这个时代对女子可没那么友好,别说是皇家,纵使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也可以三妻四妾。到了最后,说不定反而是打着欲擒故纵的幌子,真的找回来一堆莺莺燕燕。”
楚晚舟仔细想了想,片刻之后,赞同地点头,“皇后娘娘说得有理,所以您是觉得,皇上如果欲擒故纵的话……”
“本宫只是随口一说,至于我和皇上……不在讨论范围内。”
她和谢长风之间,还没到那一步,更重要的是,她是为了任务而来,和谢长风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
当然了,先不说她觉得谢长风不会对自己用什么欲擒故纵,纵使真的用了,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觉得不满。
毕竟自己之前为了完成任务时,也故意利用苏墨白,试探谢长风的醋意。
亭中,宋青染和楚晚舟已经结束了谈话,各自离开了。
而谢长风却依旧站在假山后面,眉头紧皱,心头思绪复杂。
什么叫做,他们不在讨论范围内?
是因为他们帝后的身份,所以宋青染觉得,不能按照寻常关系来判断,还是因为……在宋青染的心中,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值得她不快,值得她吃醋之人?
“皇上,现在回御书房吗?还是去……皇后娘娘那儿?”霍松看着一直站在原地的自家皇上,小声的询问了一句。
谢长风没有回答,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问了一句。
“霍ⓈⓌⓏⓁ松,朕是不是很可笑?”
霍松大惊,连忙跪了下去,“皇上,您何出此言!”
谢长风看着不远处,空空荡荡的亭子,眸光之中,风云涌动。
“朕亲耳听到宋青染说,她不喜欢朕,当时朕便下定决心,不会再去在意宋青染,被欺骗已经够愚蠢可笑了,朕绝不会重蹈覆辙。可是所有的决心,在宋青染面前,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
一开始,他想要宋青染求和,想要她服软,他告诉自己,宋青染的心里面或许也是有自己的。与其说,他想要宋青染道歉,不如说,他是想要一个机会,一个理由,一个能够别从此和宋青染彻底形同陌路的机会和理由。
可这是几天,他表面怒火,实际上抓心挠肝,心里面对宋青染的不悦越来越少,对她的期待也一点一点不断让步。
他觉得现在只要宋青染到自己面前,随随便便地哄他两句,他便能既往不咎。
甚至,他已经开始怀疑,若真的这般继续僵持下去的话,他会忍不住率先向宋青染示好。
“皇上……”霍松眉头紧皱,看着面前的帝王,心头不由得划过一抹酸涩。
谁能想到,平日里面杀伐果断的皇上,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深吸了一口气,霍松拱手开口:“皇上,属下现在就去找皇后娘娘,无论如何,属下一定可以说服皇后娘娘,来向皇上道歉。”
说着,霍松起身就要离开。
“不必了。”谢长风叫住了他。
“皇上,您放心,属下会告诉皇后娘娘,是属下自己要过去的,皇上您并不知情。”
“朕说了,不必。”谢长风收回目光,突然笑了一声,笑意之中尽是嘲弄,“朕和皇后之间,既然是朕需要她,自然没有勉强她来给朕道歉的道理。”
更何况,若是霍松真的去了,宋青染又怎么可能猜不出,自己是知晓的。
离开了假山,谢长风回到了御书房,然后一言不发地开始处理今日的政务。
直到中午时分,谢长风处理完了政务,这才走出了御书房。
没有让人备膳,谢长风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去了青云殿。本想留在青云殿中用膳,然后借着用膳的机会,缓和关系,哪怕不要如同现在这般,无事就两不相见也行。
可到了之后却得知,宋青染根本不在青云殿中,询问去了何处,殿内的太监宫女们也都不知情。
“皇上,也许皇后娘娘只是在宫中随便逛逛,要不您先回龙渊阁?”霍松站在谢长风身后问道。
谢长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往龙渊阁走去。
到了龙渊阁门口,寝殿的门关着,可是守门的小太监只是低头行礼,并未上前将门打开。
谢长风皱了一下眉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前伸手正准备推门时,却突然听到房间之中似乎有呼吸声。
一挑眉,谢长风以为有人偷偷溜进了寝殿,直接一掌打开了殿门。
可紧接着却看到,宋青染正坐在桌边,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皇上,您可回来了,臣妾都等好久了。”
谢长风一愣,回过神后,又看了一眼殿外的霍松。
霍松连忙低下头,“皇上,是皇后娘娘拜托属下,所以属下才斗胆不禀报的。”
其实,在皇上要去青云殿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青云殿没人。
谢长风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了桌上,被罩住了几个盘子上面,“皇后这是?”
“皇上应该还没有用膳吧,这是臣妾专门给皇上准备的,都是臣妾亲手做的。”宋青染笑的眉目盈盈。
听到这话,谢长风虽还不知是些什么,可是心间已经忍不住冒出几分欢喜。
稳住了神色,走到桌边坐下,谢长风尽量克制住欢喜,语气平常地开口:“那朕倒是要看看,都是些什么。”
而霍松虽然站在殿外,但也忍不住悄悄偷看,他也想知道,皇后娘娘都给皇上做了些什么。
宋青染掀开了面前的铜盘,“第一道,葱爆羊肉。”
谢长风表情一僵,紧接着,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皇后娘娘,快盖上!”霍松忙开口。
第100章 好哄的皇帝陛下
宋青染不明所以,可看着谢长风那不对劲的脸色,还是连忙重新盖上了。
“皇后娘娘,皇上他从来不吃羊肉,尤其是葱爆羊肉,就连闻到都会觉得不舒服。”霍松无奈地开口。
“皇上,对不起,臣妾不知道。”在御膳房的时候,也没人告诉她,不过……他们应该也不知道,自己是给谢长风做的。
“无妨,朕吃别的就行。”谢长风目光落在了其他几个盘子上。
“这个,芹菜炒牛肉。”宋青染又掀开了一个盘子。
谢长风脸色又是一僵。
“皇后娘娘,皇上也从不吃芹菜。”霍松声音开始发虚。
“那麻婆豆腐,辣子鸡丁。”宋青染又掀开了两盘。
“皇上他……不太食辛辣。”霍松后背已经开始冒汗。
宋青染掀开了最后一盘,“清炒藕片。”
霍松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好歹有皇上能吃的了。
宋青染无奈地看着谢长风,“皇上,要不臣妾给您重做一些,毕竟吃藕……丑!”
好吧,主要是,也不能就只吃这么一盘子藕吧。
谢长风看着面前的菜肴,沉默了一会儿,下一刻,拿起了面前的筷子,夹起了一块辣子鸡,吃了下去。
“味道不错。”
紧接着,又夹了一筷子芹菜牛肉,同样吃下了。
霍松怔愣地看着自家皇上,回过神来后,不由地在心里面感叹,果然皇后娘娘做的就是不一样,这要是换作御厨送上来这些,只怕都已经被拉下去打板子了。
霍松一边想着,一边静静地退了下去,同时挥手让门外的太监们都守得远了些,省得打扰了皇上和皇后。
而寝殿之中,谢长风依旧从容地夹菜和吃菜,只是入口之时,眉间还是轻轻皱了一下。
“别吃了。”宋青染拦住了谢长风,“让御膳房重新做一些吧。”
“不用,朕觉得不错。”谢长风看了宋青染一眼,又开始继续夹菜。
“谢长风!”宋青染忍不住皱眉唤了一声。
谢长风手中的筷子顿住,再一次看向宋青染。
宋青染被这视线看得越发别扭,她倒宁可对方扫了一眼菜肴,然后嫌弃自己做得太差,尽是他不喜欢的,谢长风现在这个样子,让她心里面忍不住发毛。
寝殿之中,再次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谢长风才开口道:“你做这些,是来跟朕道歉的?”
“是。”宋青染点头,“今天是皇上给的三日期限最后一天,不过臣妾实在是想不明白,皇上您到底想要听些什么,所以就做了这些菜,表表诚意,只是没想到,踩雷踩得这么准。”
这几日,她的确仔仔细细地想过,可实在有些不明白,谢长风到底想要听到些什么。
一如往常的甜言蜜语?可是已经明知是假的了。
自己痛哭流涕求原谅?可看着谢长风他似乎也没有十分生气,至少他连砍自己脑袋,或者治罪宋家这些话,都没有说过。
想来想去,她能做的,或许也只有认认真真地同谢长风道个歉了。
谢长风余光看着桌上的菜肴,轻笑了两声,“这些,已经够了。”
“当真?”宋青染忙问道,谢长风这么好说话?
“当真。”谢长风认真凝视着宋青染的眼睛,“之前的事情,朕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朕也从未听到过什么,从现在开始,一切照旧,只要皇后继续待在朕身边就好。”
“臣妾能问一问,为什么吗?”宋青染不解,原谅也就罢了,可还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怎么看实在都不像是谢长风的做派。
谢长风脸上的笑意消散,片刻之后,升起一抹无奈。
“大概是因为,朕舍不得吧。”
宋青染心头一颤,舍不得?
“朕舍不得皇后的那些甜言蜜语,也舍不得皇后的维护和相信,哪怕那些都是假的,可朕还是舍不得。所以,你若是想骗朕,那就骗吧。只是若有朝一日,皇后的谎话里面,带上了些许真心时,一定要告诉朕。”
就像是暗夜赶路的人,抬头看见了光,起初误以为是高悬天上,夜夜可见的月亮,可后来才发现,那是随时可以飞走离他而去的萤火。
一开始,他以为吓唬几句,给个期限,那萤火便会飞回,甚至是长久地留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他才明白,他和宋青染之间,舍不下离不开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对方。
若这是一场较量,那可能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看着谢长风的目光,宋青染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泛起疼痛的同时,还泛起一阵心慌和愧疚。
一直以来,她觉得完成系统任务对自己和谢长风两个人都有好处,毕竟若非如此的话,谢长风也会消失,所以不管是挖墙角也好,还是哄着谢长风也罢,她都没有多少愧疚之感。
可是现在,看着谢长风的眼睛,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谢长风不是她,不知道她的任务,也不知道什么雷劈,在他看来,自己是他的皇后,是他的妻子。
而从谢长风的角度去看,看见的也只有自己在骗他,可是现在,谢长风却还在对自己服软……
宋青染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开口:“谢长风,对不起。”
“宋青染,朕原谅你了。”谢长风握住了宋青染的手,“好像也没办法不原谅你。”
心头再次一颤,宋青染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又暗暗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那股子酸涩,对着谢长风说道。
“皇上,你可别卖惨了,还是凶巴巴地叫嚣着,要拧断臣妾的脖子比较适合你。”
谢长风挑眉,“可是适合朕的做派,皇后不喜欢不是吗?”
“可是皇上现在这模样,看的臣妾起鸡皮疙瘩。”
“呵。”谢长风笑了,“那皇后现在能否给朕倒杯茶,这芹菜,当真是难吃的紧。”
看着起身去倒茶的宋青染,谢长风眸光之中的笑意一点一点深沉,在宋青染看不见的角度,脸上迅速划过一抹偏执。
不管是高悬天上的月亮,还是随时飞走的萤火,他定然都会将宋青染留在自己身边……
第101章 朕什么时候能收到皇后送的荷包
翌日,青云殿。
虽然和谢长风缓和了关系,可是宋青染心头还是免不了觉得有些别扭。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谢长风实在是太好哄,反而让她觉得心虚,甚至忍不住怀疑,谢长风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别的主意。
只不过,不待她多想,很快楚晚舟那边便有关于香料的消息传了回来。
“天池国特有的?”宋青染微愣了一下,“你确定吗?”
“确定。”楚晚舟点头,“微臣已经派人打听过了,皇后娘娘所说的那种檀香,的确是天池国境内特有的,因为在制香的过程中,会用到天池特有的一种苦柚树,所以里面会带上一些柚树的气味。”
“那这种香料在天景国内可有人使用?”宋青染问道。
“不敢说全然没有,但是的确鲜少。咱们天景国本来就盛产各种香料,檀香不算多么受欢迎,再加上除了带点柚树的气味之外,那檀香和咱们天景国的檀香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所以也不会有人专门运过来售卖。”
他还特意让人去城中好几家香料铺子都问了一下,再确认了一番,他们都没有卖过这一种香料。
宋青染凝眉思索,难道那一日藏在飞霜阁中,和林如烟见面的,竟然是天池国人?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林家的罪名可就大了。
还有,林如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见的是什么人,而若真的来自天池国,那人又是如何混进皇宫之中的?
各种疑问浮上心头,宋青染明白,不能够仅仅凭着一点儿香料就下判断。只不过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了天池国,单靠着自己的皇后身份想要查清楚,只怕很难。
而就在宋青染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谢长风的时候,月儿却突然着急忙慌地从门外跑了进来。
一进来立刻就对宋青染跪了下去,“娘娘,求娘娘救命!”
“怎么了?”宋青染被吓了一跳。
“娘娘……”月儿一张脸慌得六神无主,“天池三公主她,她出事了!”
宋青染带着月儿,一边往萧玥的住处赶去,一边听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月儿准备去御膳房,可谁知半路之上遇到了萧玥。
对方认出了月儿,出言羞辱,不过月儿顾忌着身份,不敢多言,见月儿这般服软,萧玥倒也没有再继续找麻烦,只不过,离开的时候让月儿去御膳房拿糕点给她送过去。
月儿虽然拿了糕点,可是匆匆忙忙不小心崴了脚,恰好又遇到了江远,对方知道后,主动提出帮月儿把糕点送过去。
可谁知糕点送过去之后没过一会儿,萧玥只吃了一块糕点便中了毒,而江远现在也被人给扣下了。月儿慌忙跑回来,就是想要请宋青染救救江远。
宋青染到的时候,谢长风也已经得到消息赶了过去。
“皇上,人是真的死了吗?”宋青染看着谢长风,率先问了一句。
见谢长风点头,心里面忍不住一沉。
刚才她还在想,若是萧玥只是中了毒,会不会是她想要兵行险招,故意设计了这么一出,可是现在人真的死了……
就算萧玥再想嫁给谢长风,也断不会真的拿性命来开玩笑。
霍松走上前禀报道:“皇上,已经再次查验过了,糕点里面的确有剧毒,送糕点的小太监叫做江远,在司礼监当差。而且……”
看了一眼月儿,霍松又接着开口。
“根据御膳房的人交代,这糕点乃是月儿从御膳房拿出来的。”
月儿浑身一颤,立刻跪了下去,“皇上,那糕点的确是奴婢拿了,可是奴婢绝对没有往里面下毒,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月儿又忙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次说了一遍。
“皇上,这件事情肯定是有误会,奴婢真的没有下毒,而且江远江公公他肯定也不会下毒的!”
谢长风打量了一下月儿,“你和江远是什么关系?”
月儿低下头,“奴婢,奴婢和江公公是朋友。”
说完,再次急切地解释道:“他见奴婢崴了脚,真的是一片好心才会帮忙的。”
“好了,月儿,你先别急,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也并不是现在就定了江远的罪。”宋青染出言安慰,说完看向谢长风,“天池国那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萧玥突然死在天景国的皇宫之中,这件事情着实不小,说不定稍有不慎,会彻底破坏两国之间的关系。
“想来很快就会入宫。”谢长风顿了一下,“皇后,这件事情……”
“很有可能是冲着臣妾来的。”宋青染挑眉,接过了后面的话。
如果说萧玥在这皇宫之中,和谁的矛盾最大的话,那无疑是自己了。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萧玥中毒的糕点,还牵扯到了月儿,自己的贴身侍女,只怕任谁看,都会觉得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系。
谢长风挥了挥手,示意霍松暂时将一干人等带了出去。
等到只剩下他和宋青染两个人时,谢长风才沉声开口:“月儿,你信她吗?”
“信。”宋青染点头。
“可朕觉得,她似乎并未说实话,尤其刚才提到她和江远之间的关系的时候。”
宋青染迟疑了片刻,才说道:“其实……臣妾之前曾经遇到过一次那个江远,当时看到,他身上戴着月儿亲手绣的兔子荷包。”
“她喜欢江远?”谢长风挑眉。
“不清楚,不过想来好感应该是有一些的。”
那个江远身份毕竟比较特殊,所以就算她问月儿,只怕她也未必会说实话,更何况,这毕竟是月儿自己的事情,所以当时她便没有太过在意。
从思绪中回神,将谢长风眸光深深,宋青染问道:“皇上在想什么?”
“朕在想,就连月儿都知道给别人送荷包,皇后为何就没有送过朕礼物?”
他……也想要宋青染给他绣的荷包。
宋青染脸色僵了僵,“这都什么时候了,皇上能不能抓一下重点?”
“重点?好。”谢长风点了点头,一派正经地接着问道,“那朕什么时候能收到皇后送的荷包?”
第102章 朕的皇后,朕偏袒她又如何
宋青染一噎,看着面前格外认真的谢长风,忍不住提醒道。
“皇上,您是忘了吗,您之前才亲耳听到过,臣妾那都是虚情假意。”
谢长风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和黯淡,但很快,神色又迅速恢复如常,“纵使是虚情假意,皇后总归也要付出一些成本。”
见到宋青染皱眉,谢长风赶在了她前面又开口道。
“更何况,朕已经说过了,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就当作没有发生过。皇后现在大可以继续虚情假意地骗朕,顺便,多送朕一些礼物。”
他已经彻底想清楚了,既然他不想要宋青染离开他身边,那不管是虚情假意也好,还是逢场作戏也罢,演着演着,宋青染自己就当真了也未必。
四目相对,宋青染看着谢长风,心头怪异的感觉再次冒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她伸出手,摸了摸谢长风的额头。
额头微凉,也不像是烧坏了脑子。
可是,顶着这么一张勾魂摄魄的脸,还有这么一个寡情狠辣大反派的身份,谢长风说这种话,真的怎么听都不符合人设啊。
“皇上,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谢长风目不转睛地看着宋青染的眼睛问道。
后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像一个纯纯的恋爱脑!”
“恋爱脑?”谢长风语气中透出不解。
而宋青染正准备解释一下,便听到禀报,天池国的使节到了,又默默把解释的话给咽了下去。
“天景皇,三公主在贵国皇宫之中被害,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们都必须要给我天池国一个交代!”吕一松神色严肃,眉头紧皱,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薄汗,看来是入宫之后急匆匆赶过来的。
“说得没错,天景皇,这件事情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其它跟随而来的天池使节们,也连忙开口道。
谢长风目光扫过几人,“这件事情朕会让人查清楚,不会让天池三公主死得不明不白。”
话音才落下,被带在一旁的碧雨,却突然冲了出来,直接跪了下去。
“吕大人,各位大人,奴婢是公主的贴身侍女,求求你们一定要为公主报仇,公主是被天景国的皇后娘娘给害死的!”
一言出,周围都安静了下来,天池使节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宋青染的身上。
吕一松看向碧雨,“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吕大人,因为和亲的事情,公主和天景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好,再加上昨日里面,天景皇陪同公主一起逛御花园,被皇后娘娘给撞见了,她一定是怀恨在心。”
“朕并未打算陪天池三公主逛御花园,只是偶遇。”谢长风立刻开口,同时还暗暗看了一眼宋青染。
迎上看过来的目光,宋青染心头无奈,“皇上,这是重点吗?”
谢长风眼尾微微上扬,“朕觉得是。”
宋青染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收回了目光,看向碧雨。
后者又急忙接着说道:“还有,害死公主的有毒糕点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去御膳房拿的,虽然找了别的小太监送过来,可是这样更说明问题。肯定是因为她在糕点里下了毒心虚,所以不敢自己送过来。”
“奴婢没有!”一旁的月儿忙开口,“而且糕点是天池三公主让奴婢送的。”
“是公主让你送的,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你没有趁机在里面动手脚。”
“那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是月儿在里面动了手脚,难不成是你亲眼所见?”宋青染打量了碧雨,“说起来,刚才本宫和皇上过来时,你一言不发,现在倒是口齿伶俐,言之凿凿,仿佛亲眼看到人下毒了一般。”
若是换作一般的奴婢,刚刚目睹自家公主被毒死,想来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
可这个碧雨倒是颇为镇定,刚才一言不发,缩在一旁,等到天池国使节到了之后,立刻就出来告状。
“奴婢,奴婢只是不想让公主被人白白害死,想要诸位大人为公主讨回公道!”
“所以你为你家公主讨回公道的方式,就是在事情还没查清楚的时候,一口咬定本宫就是凶手?”宋青染语气冷了几分,透出威严凌厉,“你到底是想要讨公道,还是想要往本宫身上泼脏水?”
碧雨面色一紧,下意识低下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皇后娘娘,恕下官无礼,碧雨不过是说出她的猜想,您这般反而有恐吓之嫌。”吕一松拧着眉开口。
“恐吓?”谢长风突然笑了一声,眸光幽幽看向吕一松,“吕大人倒是会给人扣帽子,朕的皇后素来温柔娴静,又怎会恐吓人。倒是这个奴婢,若是再不知天高地厚地胡乱攀咬,朕倒是不介意,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恐吓。”
一言出,周围的空气虽然都冷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碧雨,浑身的骨头仿佛要打架一般,整个人不自觉的开始发颤。
吕一松和几个天池使节脸色都忍不住难看起来。
“天景皇,您这么说难道是想要偏袒贵国皇后?”有个使节大着胆子,皱眉开口。
谢长风扫了他一眼,下一刻,伸手搂住了宋青染的腰,“朕的皇后,不偏袒她,难不成偏袒你?”
“这……”
“更何况……”谢长风勾唇继续开口,“就算是朕要偏袒,你们又能如何?”
这话听起来语气悠然含笑,可是其中透出的轻蔑和霸气,却一下子扑面而来,压得人透不过气。
几个使节心神发颤,都不敢再开口,毕竟他们现在还在天景国内,更何况,眼前这位天景皇的名声……
最后,还是吕一松稳了稳心神,拱手开口:“天景皇,公主惨死,我等身为天池官员,也只是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朕已经说了,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可若是再让朕听见,有人随意污蔑朕的皇后……”谢长风看了一眼宋青染,笑着说道,“那朕可不能保证,在你们得到交代前,不会先把命交代出来。”
宋青染看着谢长风,对方搂着自己的手沉稳有力,还有刚才这话,也是维护意味十足。
虽然他们和好了,可是谢长风这态度比起和好前,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的是有些过于诡异了。
难道……
等到天池国使节暂且离开,碧雨作为证人也被带了下去,宋青染挣脱开腰间的手,认真地看着谢长风问道。
“皇上,你是不是……想报复我?”
第103章 皇上,恋爱脑是要去挖野菜的
“报复?”谢长风挑眉,“皇后何出此言?”
宋青染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开口:“因为臣妾之前虚情假意骗过皇上,所以皇上你想要以牙还牙,先对臣妾关怀备至,等到臣妾动心之后,再一脚踹开,以解心头之恨?”
看着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宋青染,谢长风心头噎了一下。
“皇后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那皇上敢保证,你没有那么想吗?”
谢长风看着面前人,过了一会儿,勾唇笑了一声,“朕的确这么想过。”
宋青染心头松了口气,“臣妾就说……”
“可是仅仅只是一瞬间,朕便又放弃了这念头。”谢长风再次开口。
“为什么?”宋青染忍不住问道。
“或许是因为这条路朕一个人走得有些太久了,若皇后真的肯陪在朕身边,朕可舍不得一脚踹开。”
谢长风神色含笑,一张脸上是宋青染之前鲜少见到的无奈,甚至还有几分苦涩。
可是这样的谢长风,却越发让宋青染心里面觉得不踏实。
“皇上,你不会真的变成恋爱脑了吧?”
刚才自己不过是开玩笑的,堂堂一个书中最大反派变成了恋爱脑,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对劲得很。
谢长风微微思索,“恋爱脑这词的意思,莫不是一心只想着男女爱恋之情?”
见到宋青染点头,他又轻笑了一声,“那朕现在,大概是真的有些恋爱脑吧,可朕也只想对皇后一人恋爱脑。”
看着谢长风这甜言蜜语,温柔笑意的模样,宋青染目光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皇上,恋爱脑可是要去挖野菜的。”
说完,不待谢长风再开口,宋青染迈步就走,她还是先去看看被抓起来的江远吧,继续和谢长风这么聊下去,只会让人觉得,越来越诡异……
看着宋青染越走越远的身影,谢长风没有立刻跟上,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消散,眉头皱起,恢复了平素的威严。
“皇上……”刚才守在远处的霍松走上前。
“恋爱脑和挖野菜有什么关系?”谢长风扭头问道。
“这……”霍松摇了摇头,“属下不知,属下现在立刻去查。”
“等等。”谢长风叫住了霍松,下意识皱起眉头,“你说的办法,当真有用?”
“皇上,女子都爱听甜言蜜语,这一点肯定没错。”
昨天皇上突然问他,如何才能让女子心动,其实他又没有心上人,怎么会知道。想来想去,也只有给皇上提了一条绝对不会出错的建议,那就是多说甜言蜜语和适当示弱。
毕竟……就连皇上都没抵挡住皇后娘娘的甜言蜜语和示弱讨好不是!
“那为何皇后会是这般反应?”那一脸表情,就跟见鬼了一般,他可丝毫没有看出对方有半点心动的模样。
“这……”霍松大着胆子开口,“皇上,这一招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会不会是您用得还不太好?”
看到自家皇上扫过来的眼神,霍松心头一紧,忙拱手开口:“皇上恕罪,属下失言!”
谢长风不悦地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那你觉得,朕何处用得不好?”
霍松想了想,他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不过……
“皇上,要不您同楚晚舟楚大人学一学?”
“楚晚舟?”谢长风脸色沉了下去,“朕为何要学那只花孔雀。”
“皇上,可是属下听说,楚大人在皇城之中十分讨女子喜欢,皇上容貌胜过楚大人,若是能学一学……”
霍松话还没说完,见到谢长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默默将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算了,皇上本就看不顺眼楚大人,又怎么可能会去学习楚大人的做派呢。
见霍松还算识趣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谢长风冷着脸,向着宋青染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因为还未审问,江远暂时被扣在了他的住处,并未送进天牢。
宋青染到了之后,没一会儿,便看到谢长风也过来了。
“臣妾还以为,皇上不打算过来了。”
“朕自然会陪着皇后。”谢长风扬起一脸温柔的笑意。
宋青染刚刚才恢复如常的表情,又忍不住一僵,深吸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不再去看谢长风。
“江远,本宫希望你能将之前的事情再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江远脸色苍白,虽然穿着一身太监服,但容貌清秀,神色间还透着几分书香气,听到这话,连忙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你当时将糕点送进去之后,天池三公主没有为难你吗?”宋青染询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天池三公主质问了一下为何不是月儿送过去,奴才当时解释月儿崴了脚,虽然三公主看起来的确不悦,但也没有过多刁难,让贴身侍女接过糕点之后,便让奴才退了出去。”
“那从月儿手中拿过糕点,一直到将糕点送给萧玥,这过程中你还有没有接触过其他人?”宋青染再次问道。
而江远则是摇了摇头,表示中间并没有遇到任何其他人。
宋青染轻皱了一下眉头,按照月儿所说,她从御膳房拿了糕点之后,直到将糕点交给江远,也并没有遇到其他人。
“皇上,皇后娘娘,奴才真的没有往糕点里面下毒!”
江远跪在地上,又对着谢长风还有宋青染磕个头。
“奴才和天池国三公主素未谋面,又怎么可能会下毒害人,而且那糕点还是月儿给奴才的,若是奴才下了毒,岂不是也会牵连得她引人怀疑,奴才绝对不会那么做。”
宋青染看着江远,心思一转,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月儿下毒,然后故意利用你去送糕点?”
“这绝对不可能!”江远毫不犹豫地开口,“月儿她心地善良,不可能下毒害人,更不可能……嫁祸奴才。”
看着江远如此笃定,宋青染轻笑了一声,“你喜欢月儿?”
一言出,江远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皇后娘娘误会了,奴才和月儿只是朋友,奴才……不全之人,绝不敢痴心妄想!”
宋青染见状,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本宫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紧张,至于这件事情,本宫和皇上会继续查下去的,若是你的确清白,也不必紧张。”
问过话后,江远被带了下去,暂时关进了大牢。
而走在宫道上,刚才一言不发的谢长风看着宋青染的侧脸,“皇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第104章 一个一心查案,一个一心谈恋爱
宋青染愣了一下,迅速想到了香料一事。
不过开口时,却反问道:“皇上为何这么问?”
“江远此人,倒更像是一个意外。换言之,若没有江远和月儿的偶遇,送糕点的就会是月儿,届时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皇后。不ⓈⓌⓏⓁ惜毒死一个天池公主来嫁祸皇后,朕很好奇,背后之人为何要这么做。”
可是看宋青染的模样,却似乎心里面已经有了猜测,对于这件事情,并不觉得意外。
“皇上难道就真的不怀疑,是臣妾毒死了萧玥,毕竟臣妾和她之间的确有矛盾,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宋青染笑着看向谢长风。
“皇后纵使要杀她,也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更何况,宋青染对萧玥根本就没有杀心。
“那若是臣妾就是为了反其道而行之,想着越是简单粗暴,越不会让人觉得是臣妾所为呢?”
宋青染不过是随口玩笑了一句,可是谢长风却停下了脚步,认真地看着她,“若真是皇后所为,朕也定然会护住你。”
宋青染脚步随之一顿,“皇上,可毕竟是人命关天,而且还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关系,你……”
“朕会护着你。”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没有过多的解释,也没有过多的保证,但却带着满满的可信度,让宋青染实在没办法去怀疑,这句话的可靠性。
宋青染怔怔地凝视着谢长风的眼睛,片刻过后,收回目光开口:“臣妾怀疑,这一次萧玥突然被杀,和臣妾让楚晚舟查的事情有关。”
楚晚舟那边,才查到那香料是天池国特有的,紧接着萧玥就出事了,而且矛头还是指向自己,实在让人很难不去怀疑这两者之间有着某些联系。
可若真是如此的话,为了嫁祸自己,甚至不惜对一国公主动手这件事情背后的牵扯,当真如此严重了吗?
听宋青染说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谢长风凝眉思索,“所以……你和楚晚舟见面,是为了调查香料一事?”
“没错。”宋青染点头,“如果林如烟当初暗中见的人,真的和天池国有关系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
“那你对楚晚舟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觉得他一个纨绔子弟,对香料定然颇有研究?”谢长风又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宋青染想了想,“不过楚晚舟在调查的时候,很有可能被暗中的人察觉了,所以才会闹出这么一出来。”
“那皇后觉得楚晚舟此人如何,讨人喜欢吗?”谢长风继续问道。
这下子,宋青染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狐疑地看着谢长风,“为什么都是楚晚舟?现在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这件事情很有可能牵扯到朝中重臣和天池国私下往来吗,还有萧玥的死,快点查清楚这两个案子,才是当务之急。”
谢长风身为帝王,孰轻孰重,总不用自己来教吧,可是他话里话外为什么都围绕着楚晚舟?
“所以楚晚舟讨人喜欢吗?”谢长风不死心,继续发问。
自己甜言蜜语说了,适当示弱也演了,可却似乎半点作用都没有。
他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同霍松所说的,楚晚舟那样的才更受欢迎。
“讨人喜欢,楚晚舟特别讨人喜欢行了吧。”宋青染心头无语随口应付道,“皇上,现在咱们能不能来聊一下正事?”
系统给她的任务,是查出这件事情的背后之人,现在才刚刚查出一点儿苗头,有了一些猜测罢了,就立刻出了萧玥被毒死这么大的案子。
不管背后之人到底是在嫁祸针对她,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企图,萧玥身份特殊,当务之急必须要赶紧把这个案子给查清楚,否则只怕各种谣言和猜测会甚嚣尘上。
谢长风因着宋青染的回答,一颗心迅速地沉了下去。
看着表情无奈的宋青染,余光又看见了宫道另一头,远远地站在那儿的月儿,想了想,谢长风再次开口:“朕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谢长风终于想到了什么和案子有关的正经问题了吗?
“皇后对江远和月儿之间的关系,似乎很是包容,并不介意?”
宋青染:“……”她算是看明白了,谢长风今天,从头到尾就没有抓住过什么重点。
心头从无奈变成平静,宋青染也看了一眼宫道另一头,远远候着的月儿。
“为何要介意?”
“江远是太监。”
“那又如何。”宋青染挑眉,“月儿虽然是臣妾的婢女,可是感情的事情,终究是她自己的事。太监也好,又或者其他人也罢,若是她真的喜欢,臣妾也断没有干预的道理。”
只不过……她刚才瞧着江远那模样,只怕就算月儿心里面真的对他有意,他碍于身份也不会接受。
还有月儿,她心里面纵使有好感,只怕也会是顾虑满满。
谢长风静静地看着宋青染,将她所有的神色都收入眼底,“所以,在皇后看来,只要真的喜欢就可以,其它的皆可不顾吗?”
“倒也不能这么说,还是要看具体情况,只不过这世上两情相悦本就不容易,又何必加之太多的束缚。”
当然了,若是那个江远有问题,是个大火坑的话,她自然还是会阻止的,可目前看来,倒也并非如此。
“两情相悦本就不易……”谢长风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复又笑了笑,“是啊,所以皇后什么时候才能……”
“打住!”宋青染扭头看向谢长风,“臣妾虽然不知道皇上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突然上了恋爱脑的瘾,可是能不能麻烦皇上,咱们先查案,至少先查出杀了萧玥的凶手行吗?”
“关于凶手,皇后不是已经有猜测了吗。”谢长风悠悠开口。
宋青染挑眉,谢长风又看出来了?
“可是皇上,猜测不足以为证。”
她虽然怀疑那个人,但是没有证据。
“一个时辰,朕替皇后找到证据就是了。”
“一个时辰?”宋青染心头意外,“倒也没必要这么着急。”
“皇后不急,朕急。”谢长风看着宋青染,“这种小事,用一个时辰已经是浪费了。”
宋青染:“……”
这叫小事?那什么是大事,谈恋爱吗?
第105章 朕不想在你面前那么做
半个时辰后,天牢之中。
宋青染看着冷面端坐的谢长风,还有面前被抓过来,吓得面如土色的碧雨,心头一时实在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所以,谢长风说的找证据的方式,就是将人抓过来审问?会不会……太简单粗暴了些?
她的确怀疑碧雨,毕竟若真的有人想要下毒的话,在御膳房中下毒难度太高,而且同类的糕点一般都是准备好几盘,想要确保万无一失,只能每一盘都下毒,可是这样很容易毒死别人,风险太大。而且御膳房的其他糕点,也并没有出事。
所以,糕点应该是在离开御膳房之后,才被下的毒。
月儿和江远都说,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除非月儿和江远撒谎,又或者他们就是下毒之人。否则,糕点便很有可能是送到了之后才被下毒的。
距离糕点送过去,到萧玥吃下糕点毒发的时间很短,其中最有条件动手脚的,便是碧雨了。
“奴婢知道的真的已经都说了,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碧雨跪在地上,整个人紧张不已。
“都说了?那你不如向朕解释解释,这毒药是怎么回事。”谢长风看了一眼霍松。
后者立刻拿出了一个纸包,“这是在你房间里面找到的,这纸包中的毒药,和糕点上面的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碧雨惊讶地看着那纸包,“这绝对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奴婢的。”
宋青染看了一眼谢长风,就算碧雨真的下了毒,也绝不可能还把剩下的毒药留在房间里面等着人发现,谢长风纵使想要诈她,可是这办法会不会太简单了些?
果然,碧雨否认过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天景皇,奴婢斗胆,这一定是栽赃陷害,奴婢怎么可能会毒害公主呢!”
谢长风神色玩味,“你的意思是朕故意拿这毒药陷害你?”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碧雨连忙摇头。
“若朕想要让你当替罪羊,不用这毒药,便能直接下令砍了你的脑袋,你当真觉得,你的命值得朕如此浪费口舌?”谢长风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间透着冷意和嘲弄。
可是配上那周身的气势,却仿佛居高临下,俯瞰众人蝼蚁的神明,让人心神俱颤,不由自主地想要弯腰俯身,不敢有丝毫质疑。
碧雨心乱如麻,死死地跪在地上,一时之间根本不知是怎么回事。
眼见着碧雨越来越慌乱,谢长风扫了一眼霍松,后者会意。
“这毒药的确是在你的房间里面搜出来的,可皇上却不信你一个奴婢,有这么大的胆子毒杀自家公主,所以怀疑你背后另有人指使,而如今事成,想要直接推你出去当弃子罢了。”
弃子二字一出,碧雨整个人狠狠地颤了一下,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僵住,咬了咬牙,她还是说道。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宋青染瞧着这架势,挑眉笑了一声。
“皇上,臣妾刚才就说了,您根本是白费功夫,反正毒药都已经找到了,直接定罪算了。而且刚才吕大人他们也说了,区区一个奴婢,不管如何他们天池国都不会追究的。”
听到这话,碧雨猛然抬起头,紧接着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又连忙低下头,可是心底却越发慌乱。
注意到碧雨的反应,宋青染又笑了一声,“看你这模样,似乎很是惊讶?”
“奴婢没有。”碧雨立刻开口,“只是奴婢……”
“没有就好。”宋青染打断了碧雨的话,“其实你也应该清楚,你是你们家公主的婢女,现在你们家公主都已经死了,谁又会在乎你的死活。更何况,刚才吕大人说了,之前你胡言乱语,误导了他们,以至于他们也怀疑本宫出言得罪。为表歉意,可以将你交给本宫随便处置。”
“什么?”碧雨这下子,是彻底慌了,甚至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诧异又惊恐地看着宋青染。
“你放心,本宫大人大量,当时就说了不计较。不过看吕大人的样子,倒是想要杀了你,给本宫出气一般。”宋青染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想来也是,本宫好歹也是一国皇后,如今两国又意在修好,而且那糕点又不是本宫的婢女亲自送过去的。仅仅凭着你那几句话,他们就怀疑质问本宫,想来如今,他们已经连悔青了。”
谢长风看着身旁的宋青染,眸光深处笑意一片。
若比起唬人的本事来,只怕自己都未必比得过宋青染。
这番话一出,再加上之前的毒药,更加坐实了弃子这个身份,只怕想要不动摇都难。
谢长风笑着站起身,“罢了,皇后,我们走吧。”
“皇上不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有隐情吗,不问了?”宋青染配合着开口。
“纵使还有隐情,也没必要为了个奴婢浪费这么多时间。以刁奴害主结案,到时候让天池那边自会诛了这奴婢的九族。既然三公主都已经死了,想来天池皇那边,也不会想要破坏两国的关系。”
“诛九族……”碧雨喃喃开口,整个人抖如筛糠,眼见着谢长风和宋青染转身要离开,终于彻底忍不住了,连忙说道,“奴婢冤枉,奴婢都是收人指使,奴婢全部都招供……”
出了天牢。
宋青染看着谢长风,“吓唬人这一招,皇上是不是经常用?”
后者眼眸之中笑意弥漫,“皇后这可就冤枉朕了,若不是顾忌到皇后在,朕自不会用这一招。”
“那皇上会用什么办法?”宋青染问道。
谢长风看着她的眼睛,“皇后,朕的天牢之中,还没有撬不开的嘴。”
他可不是什么善人,既然怀疑,将人扔进天牢后,有的是办法让人说实话。只不过,在宋青染面前,他不想那么做。
宋青染微愣,直到身后天牢之中,霍松拿着碧雨的口供走了出来,她这才回过神。
看着到手的口供,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碧雨是吕一松安排在萧玥身边的,而这一次,也是奉了吕一松的命令,给萧玥下毒,嫁祸自己。
甚至就连让月儿去拿糕点一事,也是碧雨故意在萧玥面前提出的。只不过没想到,半路会冒出来个江远打乱了计划。
“吕一松毕竟是天池使节,而且仅仅一个婢女的口供只怕还不够,皇上现在打算怎么办?”
“朕打算带皇后去见一个人。”
第106章 爱吃醋的皇上被拿捏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刑部府衙之中,苏墨白对着面前二人拱手行礼。
开口让人起身后,谢长风在厅中主位坐下,“林深的事情,审理得如何?”
“启禀皇上,微臣刚刚再次提审了林国公,他依旧拒不认罪,不过关于林深结党营私的一应罪证,微臣已经全部查实。”苏墨白顿了一下,“只是除此之外的其他罪名,并无证据。”
宋青染看了一眼谢长风,见对方神色并未反对,才对着苏墨白问道:“那是否查到,林深和天池国有什么联系?”
“天池国?”苏墨白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回皇后娘娘,并未发现。”
“家中可搜过了?”谢长风抬眸问道。
“回皇上,林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已经搜过了,也找到了密室和暗格,可是其中并未发现任何有关天池国的线索,只不过……”苏墨白想了想,“若是林国公真的和天池国有所勾结,这可是叛国大罪,纵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能也不会轻易藏在家中。”
苏墨白虽然查实了一些证据,可后续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继续留在了刑部。
出了刑部府衙,宋青染侧目看着一旁的谢长风。
“皇上说的带臣妾见一个人,指的就是苏大人吗?”
谢长风摇头,“来刑部不过是刚好顺路罢了。”
“那皇上要见的人是?”
谢长风笑得有些卖关子,“皇后不妨猜一猜,看看能否猜出来。”
宋青染想了想,“七王爷?”
谢长风唇边的笑意僵住,“皇后猜得倒是快。”
不是就只见过一面吗,难不成是心里面一直惦记着谢慕之?
马车之中,宋青染好奇地看着谢长风,“听说七王爷身体不好,平日里面不仅不涉及朝堂政事,而且基本上都在府中,又或者在别处休养?”
“是。”谢长风挑眉,宋青染倒是了解得清楚。
“那皇上这一次去找七王爷是为了?”
“兄弟叙旧。”
宋青染嘴角轻抽了一下,“皇上还能找到一个更扯一些的理由吗?”
据她所知,谢长风和谢慕之并非一母所出,关系更谈不上亲近。
虽然谢慕之如今还安然无恙地在皇城之中当着七王爷,可是说到底,这也并不是因为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分,只是因为谢长风懒得搭理,便听之任之罢了。
“那皇后觉得,会是什么原因?”谢长风一边开口,一边倒了杯茶。
“臣妾不知道,总归,不会是皇上心血来潮,带臣妾去欣赏美男子吧。”
谢长风拿着茶壶的手一顿,下一刻,又看似从容的放下,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宋青染。
“皇后觉得谢慕之模样生得如何?”
“还不错,看起来谦……”
话到嘴边,宋青染及时地刹了车,看向谢长风。
后者脸上笑意不变,神色间更是从容非常,“皇后怎么不继续说了,看起来如何?”
“看起来当然是比不过皇上的了。”宋青染扯出笑意,“他一看就是病秧子,身体虚弱,气色根本就没皇上好。而且论长相的话,也比不过皇上。”
好险,就谢长风最近抽风的样子,若是自己夸了谢慕之,还不知道他会冒出什么反应来呢!
“皇后不必紧张,朕不过是与你闲聊罢了。”谢长风笑了笑。
“臣妾也是在和皇上闲聊。”宋青染也笑着开口。
“可是朕想听实话。”谢长风悠悠道,“而且,朕和谢慕之毕竟是兄弟,容貌上也有几分相似之处,皇后纵使夸他,朕也绝不会生气的。”
“皇上说的当真?”
“当真。”谢长风点头,又拿起了一只茶杯,开始喝茶,神色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那臣妾就实话实说了?”宋青染试探着开口。
“说吧。”谢长风笑意不变,可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却隐隐发白。
宋青染放松下来,回忆了一下谢慕之的长相,“其实臣妾觉得,七王爷模样的确生得不错,人也谦和,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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