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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献祭
与此同时,血红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道惊雷。
冬日惊雷,这异像阻止了云织和封珩之间的争锋相对。
少顷,只见那道惊雷直冲云织劈下!
“小心!”
封珩分明隔得远,却最快反应过来。
他越过人墙,一把拉过了云织,将人死死护在怀里,那道雷劈在了空旷处,电光飞溅,周围的将士被殃及,孙坚昏迷了一片。
“阿织,你还好吗?”
云织被封珩扶着,她没有受什么伤。
可她觉得不大好。
雷电的力道太强了,一道下来就倒了一片,十万将士看着人多,可聚在一起,也不过是几道雷的功夫,就能让他们都丧命。
“你先把我放开。”
封珩见云织的确脸色难看,就放开了他。
不远处,刘将军从雪堆中爬了起来,呸得吐出口中的冰雪,“封珩,你还道这雷不是岭南本意,那这雷为什么只朝我们这儿劈?!”
哪知道他话音一落,一道比刚才更加粗的雷朝着岭南派的主殿劈下去!
“轰隆”一下,声势浩大,他们隔了这么远都还受到了余波。
而就在此时,刚赶到山门口的一群白衣岭南弟子纷纷倒地,喷出一口鲜血,那主殿存放了他们的名牌,主殿摧毁,他们必然收到波及。
就连封珩的脸色都白了一份。
可这还没有完,接下来,接二两三的雷劈向了岭南,而且还声势不小,劈的精准。
他们站在这山脚下,都能看见那一座座殿堂四分五裂。
有小弟子哭着喊道:“大师兄,谷木师叔叛出师门,这是铁了心要宗门毁灭,你快想想办法啊!”
云织这边的人见此,都封默了。
他们要来报仇,可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仇人虽然在他们面前,可这些人比他们还惨,有好多收拾半大的孩子。
冤有头债有主,这孩子又没做什么,他们也下不去手啊。
云织揉了揉眉心,道:“玄阳子,先布置屏蔽阵,能当多久是多久。”
他们十万人要藏也藏不来。
只能抓紧时间破阵。
对面,封珩已经安抚好师弟们,见此,便来到云织的身边,“阿织,我对阵法也有研究,可助一臂之力。”
他身后的孩子跟着封珩,眼巴巴挽着云织。
若是之前,云织这边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可这会儿,没有人开口,将士们也都望着云织。
云织扫了一眼岭南弟子中那些半大的孩子,他们惶恐者,湿润的眼中却一片澄澈。
她恍然想到自己和阿月的初见。
那时候,阿月也这般大。
如今抛却情感,只按理智分析,阿月纵然有错,可却也情深义重。
这些孩子什么也没做,她就当还阿月的请,让他们进屏蔽阵,也未尝不可。
“既如此,那边都过来吧。”
山门为界。
这些弟子们过来之后,天上的红雷又劈了几道,无一例外,都劈向了岭南派内部。
大约劈了数十道,雷电渐渐歇了。
可云织等人也不敢大意。
玄阳子带着众人按照来之前的计划,迅速布阵,封珩带着众弟子加入,速度快上了很多。
只是,他却没能和云织说上一句话。
第三十八章入眠
云织作为帝王,可他有绝情蛊的力量,故此,也帮着布阵。
封珩一直跟在云织的身后,一边布阵一边守护她的安危。
玄阳子和刘将军紧跟其后。
虽然他们让封珩进来了,可不代表他们就彻底信任了封珩。
刘将军封默了一会儿,到底憋不住话,他凑到玄阳子身边询问:“嘶,瞧着群岭南弟子,刚刚那哭的小娃娃还不到十岁吧,啧啧,可比我们惨多了,这谷木是何等人物?比我们还要恨岭南派?”
“谷木这个名字,转过去三十年,那可是玄门响当当的人物,号称玄门的百科天才,如果不是意外,他伤了根基成了废人,他才是如今的岭南掌门。”
“玄阳子,你编故事么?”刘将军指了指天空,“这种阵仗是一个废人能弄出来的?”
玄阳子望了前方的封珩,感慨一叹息:“当年,谷木何尝不是君子杜绝,少年天才,他的功力确实被废,可他的脑子没有伤啊。”
刘将军封默,他有种被冒犯到了的错觉。
可还不等他吐出这口气,却又听玄阳子又说:“谷木当年是因为生死情劫渡劫失败,听说他和他的心上人,一死一伤。岭南派插手封珩的生死情劫,大约是担心封珩落得谷木那般小场吧。”
“哼!那他们就可以要我家主子的命了?”
玄阳子没有接话,只是仰望了天空一眼。
唉,天道公平的很啊,这不,报应就来了么。
屏蔽阵设好之后,头顶上偶尔有红雷砸下,将士们的上方就像是有一道透明的屏障,自动把红累引入地下。
主帐内,大家正对着岭南的地图议论。
“这屏蔽障碍大约能支持七日,我们必须要在七日之内,找到杀阵的睁眼。封珩,你有什么好看法?”
被玄阳子一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封珩身上,有将士道:“对啊,封珩你好歹和谷木师出同门,这岭南的地形也舒心,如何破阵,你应当跟了解才是。”
封珩的目光一直落在羊皮卷的一个位置。
那处,是岭南派的后山。
见自己被提及,他才抬头,却望向云织,“杀阵确实有法子可解,但我一人之力恐难以完成。”
云织跟他对视,只淡淡道:“你这样看我,莫非,这个阵法是需要我来破解?”
封珩还没有点头,就有老将士不赞同道:“陛下千金之躯,怎能以身涉险。还请陛下三思,别着了小人的道。”
云织看着封珩,他的目光平静,没有从前的冷漠,也没有之前的盼求,可就是这样,她竟觉得,他不会对她怎样。
“说说你的计划。”
她终于相信他了。
这一刻,封珩痛了几月的心终于回暖了,“你可愿同我去后山一行?”
云织点了头。 不过,此行玄阳子也跟上了。
后山在屏蔽阵的边缘,三人很快就到了,让云织意外的时候,着后山台阶上竟然一点雪都没有。
不仅没有雪,这半坐山峰竟然一点都没有受杀阵的影响,他们都还能见到树上有麻雀跳来跳去。
“此处,是谷木师叔的住所。”
一听是谷木的住所,玄阳子瞬间警惕,可封珩却率先走出了屏蔽阵,上了台阶。
封珩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之后,才回头冲云织伸手:“来,小心地滑。”
第三十九章无期
可云织无视他的手,自顾自走上台阶,只淡淡道:“带路吧。”
封珩神色一滞,苦涩收回手。
玄阳子看看封珩,又看看云织,有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台阶不宽,最多只能容下两人。
玄阳子只好默默跟在身后。
一路上,几人没有继续交流什么,而三人明显感觉到踏上台阶之后,就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三人交汇了眼神,一路无言走了上去。
这一路上到没遇到什么阻挠,小半时辰之后三人就抵达了山顶。
入目,竟然是一片大红。
相比较岭南其他地方的状况,这地方的喜庆实在诡异。
“竟然来了,就进来吧。”
随着话音一落,贴着喜字的木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大门正对着大堂,几人一眼便看见了竹屋内放置的冰棺,依旧满是宛若拜堂用的装扮。
冲他们出话的那个男人穿着新郎的服饰,正站在冰棺旁边,口中带着万分温柔:“阿瑶,有人来参加我们的婚宴了,你可欢喜?”
云织不由看向封珩,封珩解释:“这人就是谷木师叔。”
三人跨进院子。
不过这一次,封珩执意走在了最前面,把云织护在了身后。
玄阳子走在最后,护住云织的后背。
大门到大厅不过十几步路的距离,他们踏进大厅的时候,才看清冰棺的女人。
女人生的极美,貌若桃花,看着也就二八芳龄,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不像一个死了多年的人。
女人穿着大红的嫁衣,和谷木身上是一套。
谷木回过头来冲他们微微一笑:“你们再等等,很快,阿瑶就能醒来和我拜堂成亲了。”
可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
更何况棺材里的人还是死了多年的人。
玄阳子看着谷木眉心散乱的入魔黑色纹路,小声嘀咕:“原来走火入魔之后,真的会变成傻子。”
而封珩的视线却盯着不远处桌上的白玉盒,死死握住手中玄冰笛,冷锐道:“果然是你抢了门派至宝。”
活络,谷木却立刻看了过来,他也不止是什么愿意,依旧保持着弱冠的模样,他冲封珩一笑,端的是温文尔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文人雅士。
可谷木却说:“师侄,你这话就不对了,既然是门派的东西,自然是能者得之。”
玄阳子惊讶到:“嚯,你们说的门派至宝,就是传说中那个可以医死人肉白骨的岭南秘宝?”
谷木微笑点头,随后冲封珩歉意一笑:“抱歉啊,师侄。虽说掌门那个老东西同意把宝物给你,可你要知道宝物就这么一件啊。”
“你想要宝物救云织,可我想复活我的心上人,你我都中了生死情劫,你应当明白,情劫中的另一人对自己的重要性吧?”
说着,谷木温柔贴向冰棺中的人,神情温柔,可温柔中却夹杂着痛苦:“失去她的滋味太难受了,孤单的每一息都仿佛跌落刀山火海。我恨不得随她而去,可却又担心着一去,若是下辈子遇不到她了,那可如何是好?”
“所幸,阿瑶很快就要醒来了。”
“师叔,是岭南派对不起云织,那至宝本该给她赔罪。”封珩朝谷木走去,每说一个字,起身就要凌冽一分。
冰棺之人的衣袍甚至被吹起,谷木脸色一封:“赔罪那是你们的事,你要是打扰到我的阿瑶,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云织!”
封珩却率先攻了过去。
门派至宝,是他唯一想到,唯一有希望可以就云织的东西。
可这唯一的希望却叫谷木这个疯子毁了。
来人打起来之时,封还不忘吩咐玄阳子一句:“保护好她!”
玄阳子原本想趁机用冰棺里的女人威胁谷木撤掉杀阵,可他刚一靠近并棺,那冰棺中忽然窜出一根冰蛇,差点就要咬上他。
还是云织用鞭子扯了他一把,两人一同退出了门外。
所幸,那冰蛇没有跟出来。
“好险。”玄阳子迅速点住自己手臂上的穴位,他的手背上被挂了一下,已经有黑血流出,倘若干刚才被咬住脖子,他必然当场丧命。
他后怕道:“谷木竟然培育出了这么大的蛊蛇,他是害死了多少人命,才培育出这么个东西!”
话落,云织捂住心口,毫无征兆倒下,玄阳子吓得赶紧扶住人:“你怎么了?”
云织死死捂住心口,疼的说不出话来。
玄阳脸色一遍,“糟了,你心口的绝情蛊被那蛊蛇激出战意来了!”
还不等云织询问是何战意,却见封珩忽然被击飞过来,半跪在不远处,喷出一口鲜血。
让云织怔神的是谷木接下来的一句话——
“师侄,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把我三年前下在云织身上的噬心蛊尽数渡到了自己体内,噬心蛊毁根基,你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云织死死望向封珩,脑海里有什么仿佛被推翻。
噬心蛊,不是下在封珩身上的吗?
当年,封珩不就是因为她体质特殊,需要她解蛊,才同她成亲的吗?
第四十章宿命
或许是有太多疑惑要问,所以,见到谷木那致命一击就要袭向封珩的时候,她当即挥鞭子上前,被人卷到了身边。
做完这个,云织再也支撑不住,疼得跪了下去。
她的眉心雪花印记一直在闪耀,像是催促着什么。
上来的三人,都受了伤。
谷木见他们都没有威胁,这才收了手落到了竹屋的正中央,他还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冰棺里的人都好好的,这才放心。
此刻,云织感觉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了两个人。
眉心的雪花印记一直在闪耀,心口跳动剧烈,绝情蛊很不安,好似要冲出体外。
她望着身边的封珩,一时觉得他可恨,一时又觉得她无关紧要。
云织压了半响,咬牙问出:“这三年到死怎么回事?”
封珩痛心望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从谷木承认噬心蛊出自他之手,困扰封珩这些年的疑云渐渐解开了。
谷木就是造成着一切的元凶。
可谷木也的确是岭南派的人,那么云织经手的一切,岭南派就没得辩解。
封珩只觉得满口的苦。
他望着云织,却再难开口。
就在这时,一身红衣,意气风发的谷木从屋内走了出来:“楚皇陛下,你想知道什么,不若来问我,我比封珩了解多了。”
云织松开封珩,目光落在谷木身上。
谷木一出来,云织身上的绝情蛊竟然更加暴躁,好像要冲出来跟谷木拼个你死我活似的。
云织压下喉间的血腥气,握着鞭子,慢慢站了起来。
“好,那我便从头问起。”
谷木伸手示意,做了个“请便”的意思。
“阿月是不是你派去的?”
“楚皇,你这可就错怪我了,阿月是我那掌门师兄为了他的好徒儿特地派道你身边的。”
云织握紧鞭子:“所以,你们岭南派从十年前开始,就监视我,监视楚家?”
“不,比这要早得多。应该说至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岭南已经算到了一切,就开始为我的好师侄渡劫做准备了。”
云织心口一疼,她忽然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被骂“灾星”,她从前也一直以为是她的出生害死了母妃。
可现在……
“当初我的“灾星”之名,是不是岭南派的人传出来的?”
“没错。”谷木一笑,万般肯定道:“那还是掌门师兄亲自下山给你“批命”呢,说起来,他原本是要你死的,可不知怎么的就变卦了。”
这样云淡风轻的语调。
可见他们当初是怎样不在意的心情。
他们那样随便的一句话,却造就了她一辈子的苦难。
她原本是个公主,可因为“灾星”的批命,在宫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五岁那年,她饿的不行,她想吃一个冷馒头,却要从狗嘴里抢。
知道外祖父打了胜仗回朝,她才勉强活的像个人。
外祖父为了她,答应了云皇的无理要求,为云朝开拓,守护边疆,他每回京一次,都会带着比上一次更重的任务回边疆。
可为了不然她受欺负,他每隔三年都要回看她一次,每月都会书信问平安。
她小时候不懂,一直盼望着外祖父回去看她……
长大后,她拼命忍住思恋,只报喜不报忧。
看看啊,她拼死想留住的温情,原来从一开始就被人斩断!
她痛苦了半辈子“批命”——
竟然是他们随意的一个借口!
第四十一章不敢念
绝情蛊在这一刻仿佛失效。
云织的怒意怎么也压不住:“你们这些人,可真该死!”
一字一句,她宛如咬牙切齿说出。
封珩捂住心口,他满眼痛苦望着身侧的背影,了解越多,他越没发现他和她之前的天堑越深。
他们之间,越无法挽回。
谷木仿佛没有看见云织的杀意,还笑着回应:“是啊,岭南派所有人确实该死,你看,我现在给你报仇了,你开不开心?”
“少颠倒黑白!”玄阳只是在看不下去,“你这嘴脸可真够恶心的,噬心蛊那种万虫啃心的玩意你都下到她身上,你比掌门更恶毒。”
“楚老将军身上的蛊毒不必噬心蛊常见,也是你搞得鬼吧。”
“不错嘛,你们既然都已经猜到了这里了,不若猜一猜,我这一次引你们来这里会做什么?”
说完,谷木还意味深长望了云织一眼。
封珩立刻警惕上前,不由分手把云织拉到自己的身后。
同一时间,院子空地上忽然亮出了一道血色纹路,而那纹路的尽头连接着就是那冰棺。
玄阳子扫了一眼地上的痕迹,脸色大变:“生死转换阵!”
而这个阵法的主线竟然连在了云织的身上。
生死转换阵,可不比九九杀阵规矩。
生死转换阵,会把活人的生机抽取干净,被抽取生机的人会干枯成枯木一般。
“阿织!”
封珩当即拉过云织的手,果然在她的掌心见到了一条红色的纹路,只要这纹路蔓延道心口,云织的生机就会被转移。
生机转移,云织会死,一付云织生存的绝情蛊自然也会死,难怪绝情蛊刚才不对劲。
封珩握着云织的手都在抖,云织心口有股莫名的情绪萦绕,冲得她原本不安的心口更加不舒服。
她一把抽挥手,右手握紧鞭子,冷道:“把这人杀了,一切就解了。”
“要杀我,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封珩握紧玄冰笛站在云织的侧前方,盯着谷木的眼神,恨不得把谷木碎尸万段!
玄阳子瞟了一眼谷木身后的冰棺,他往门口那边稍微侧了一点,右手握着自己的兵器玄铁扇。
所谓擒贼擒王。
谷木现在就是个护主的兵卒,毁了那嗝冰棺里的人,谷木的一切都成空。
这家伙一会儿这个阵一会儿那个正,耍着整个玄门团团转,那得意的嘴脸实在太恶心人了。
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幸福。
下一息,三人同时冲了上去,四人打在了一起。
云织三人虽然受了伤,但他们三对一,谷木也讨不到好。
来回交战,转眼已过三百回合。
小院子已经毁了差不多了,唯有那个放了冰棺的屋子还保存完好。
四人也都气喘不已,云织捂住心口,生生咽下嘴边的血腥,她死死盯着也吐血受伤的谷木,目光寒得如冰。
这人才是害死外祖父的罪魁祸首,她绝不会放过他!
接着,云织提着鞭子就冲上去,那谷木却不闪不避。
封珩心中一封,却见一道银光自谷木的衣袖窜出。
“小心!”
封珩用尽力气上前,拼死拦在云织的身前。
“噗嗤”一声,那道银光没入了他的心口。
穿心而过。
第四十二章叹
封珩疼得额头布满青筋,眼中瞬间弥漫血红。
他伸手拽住那逃窜的银光又猛地按进自己的胸膛,只见他大吼一声,一股劲气猛然荡开,生生把谷木弹开。
不远处的玄阳子也受到了不少冲击,她身边的云织反而没事。
等云织细看,却发现那银光竟然消融在封珩的心口,而他的心口处的鲜血,已经染透了他的白袍。
“封珩?”
云织心口一疼。
不同于绝情蛊躁动带来的疼。
她明显感觉这疼是为了封珩。
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之际,却见封珩替她拭泪:“……别哭。”
云织这才发现,只这么短短的时间,她竟然泪流满面。
不远处,谷木神色难看道:“封珩,你可真可以啊,噬心蛊呆在你体内三年非但没有弄死你,竟然还把我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蛊蛇拖了进去。”
“这两蛊可都是天下至毒之物,两蛊在你的心中内斗,我倒要看看你是暴毙而亡还是沦为蛊虫的傀儡。”
随着他的话落,封珩的心口果然涌出更多的鲜血,他的眼睛也红的就要滴血。
“阿织……离我……远一点……”
费力说出这几个字,他已经用掉了所有的力气,他眉心那走火入魔的竖纹也慢慢扩散扩散开来,隐隐有恶化成谷木眉心那种架势。
谷木见此,觉得封珩已经不足为惧,他握着剑冲着云织走去,口中还道:“很抱歉啊,又要让你忍受一次剖心的痛苦了。不过你放心,你好歹也替阿瑶养了这么久的绝情蛊,用你的痛苦和深情喂够了它,作为补偿,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云织捂住心口退后:“绝情蛊,也是你培育出来,故意送到外公身边的?”
“这倒不是,绝情蛊这样的灵宝是集天地灵气而生,可不是噬心蛊那样的毒物,随便杀几个人就能培养出来的。”
“不过,绝情蛊的位置确实是我暗中派人透露给楚老将军,那蛊是他老人家差点废了一双腿带回来的。”
云织不懂,明明自己已经断情绝爱,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泪流。
封珩走火入魔不能动弹,玄阳子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云织也受绝情蛊强制,发挥不住力道。
谷木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也不着急动手,像是胜利一般,说着自己这些年的计划。
“其实,岭南派预知了封珩的生死情劫之后,不就我就意外发现绝情蛊的存在,那时我就觉得天助我也。”
“绝情蛊可起死回生,但是需要食用感情才能激活,激活之后它就能代替心脏存活。但阿瑶已死,她激活不了绝情蛊,于是,我想到了绝妙的注意,”
不等谷木继续说下去,云织已然能猜到接下来的事。
“所以,你撑着岭南掌门寻我之际,就开始布置了你的计划,你养蛊,害人,玩弄权术,你一面刺激岭南派的人,一面挑起云皇和我外祖父的不和……”
云织放下心口的手,眼角划过一丝血泪。
她冷冷盯着谷木,眼中是浓烈的恨意:“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话毕,她抬起手就要朝自己心口刺下去!
第四十三章破
谷木脸色一变,瞬间冲云织袭来。
云织立马推后,把人引向了更远处。
而就在她快要被抓住之极,竹屋忽然传出道尖锐的似人非人的吼叫,刺得人耳朵生疼。
“阿瑶!”
谷木立刻转身,却见那冰棺已经被玄阳子毁得四分五裂。
“不!阿瑶!”
谷木再也没有心思抓云织了,他惊慌回到竹屋,捡起碎片旁边的一颗圆润的蓝色珠子就要往婚服女人的心口按。
可没有用,那女人掉了出来的时候,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
如今,那珠子也阻挡不住女人的腐化。
“不!怎么会这样!阿瑶,你明明马上就要醒了!你明明马上就会陪我了!”谷木抱着尸骨痛哭。
“阿瑶,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阿瑶,你不是说要一个婚宴吗?只要你醒来,我们就可以成婚了……”
“阿瑶,不要离开我……求你……求你!”
云织擦掉唇边的血,冷冷望着痛哭的谷木,没有丝毫同情。
玄阳子退到了云织的身边,提醒她:“看看你掌心的红线退了没有。”
云织抬手一看,已经退了。
那女人就是生死转换阵的阵眼,女人死了,云织自然安全了。
其实,刚才云织刚才自尽不过是骗取谷木的注意力,给玄阳子击杀那女人的时间。
谷木若是警觉一点,这会儿死的就是他们了。
云织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封珩,正要冲他走去,却忽然被一阵爆发的戾气击得后退几步。
抬头一看,那婚服女人已经化成了尘土,而谷木此刻满脸都是黑色的纹路,他如今和一头没有理智的恶兽没有区别。
“你们该死!都该死!”
“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阿瑶陪葬!”
彻底失智的他,力量好像也更上一层楼。
云织挥鞭对抗,半招都没有接住,人都别掀飞。
明明是玄阳子击杀的红衣女人,可谷木却逮着云织不放,喉中发出类似兽类的暴怒。
“你们杀了我心爱的女人!我也要你们尝尝,心爱的女人死在你面前的滋味!”
玄阳子脸色一白,他奋力爬起来追上前,可谷木竟然不在意他的攻击,黑色的利爪冲着云织的心口刺去!
“陛下!!”
“噗嗤”一声传出,玄阳子感觉那一下也撕开了他的心,可下一秒,他却见到劲气中,云织竟然滚了出来!
“陛下!你没事!”
云织急到:“九九杀阵的阵眼一定在这附近,撑封珩拖住谷木,我们快起找阵眼!”
“好!”
云织回头看了一眼,封珩和谷木对战的速度读太快,她只看得清白袍和红衣化成的残影。
心口忽然涌现一阵酸涩。
可她知道,她此刻上前不但帮不了什么反而还会拖后腿。
咬咬牙,她这跟着玄阳子一起去找阵眼。
时间一点点过去。
紧张,焦急,不安……
云织最后急到握着鞭子的手都在发抖,心口的绝情蛊也已经没有躁动了,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静不下来。
终于。
一个时辰时候,玄阳子找到了睁眼!
第四十四章结局
利刃刺下!
劲气四散,玄阳子的唇角流出了鲜血。
云织运功于掌,贴在他的后背,助他一臂之力。
一柱香之后,天空爆发出一阵轰鸣,下一瞬,那笼罩般半空的红色阵法一点点消散了。
玄阳子收回破损一半的骨扇,一手擦掉唇角的血,喜道:“成了!”
云织刚要露出一抹笑容,可又是一阵轰鸣传来,她定睛一看,然后眼睁睁看见——
谷木的利刃刺穿了封珩的心!
“封珩!”
云织的心在这一瞬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跌跌撞撞冲向竹屋。
此时,半空中的两人纷纷掉落下来。
谷木绞碎了封珩的心,封珩划破了谷木的喉咙。
谷木落地的地方离屋子有点远,他死死望着那套红色的嫁衣,喉咙囫囵喊着什么,他一点点朝前爬去。
至死,他都睁着眼,他的手都超前伸着,可却抓不住那套嫁衣
而另一边,云织抱起摔落的封珩,他的白袍已经染成了红衣,见到她云织的这一刻,他眉心中的入魔纹路竟然一点点淡了下去。
“封珩……”
云织只叫了一个名字,却哽咽着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的情感不是已经被蛊虫吃掉了吗?
为什么她还是这样难过?
封珩颤抖抬起手,依旧说着:“……别哭。”
云织握着他的手,哽咽道:“这里不是有岭南派的秘宝吗?那一定能救你的,对不对?”
封珩却摇了摇头,“秘宝能救的人,身体……须得完好。”
他的心已经碎了。
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虚弱道:“阿织,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害你,我真的……没有害死楚将军,你信我……可好?”
云织一边落泪一边点头:“信,我信你!”
封珩像是了却了心愿,他缓缓一笑,可笑容却苦涩又遗憾。
他颤抖着手,努力做出发誓的模样,凝着她问:“你曾说……要生生世世缠着我,这话还作数吗?”
云织伸出手掌,比出同样手势,哭道:“……算数。”
“好。”他的声音已经只剩下气音。
封珩最后望了云织一眼,无限眷恋,无限不舍。
“阿织……我等你来找我……”
话落,他的手无力垂下。
“封珩?”
“夫君?”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
她知道,他再也不会给她回应。
就像外祖父离去时那样。
……
又是一年冬。
云织带着及笄的女儿来到欧皇陵祭拜。
不同于往日,云织进去之前,特地把一道黄色匣子交给玄阳子,嘱咐道:“阿念以后就靠你辅佐了。”
“臣,遵旨。”
云织点了点头,转眼已经十五年过去,岭南一役,岭南派除了那几位小弟子,其他人都死光了。
从那至今,这世上不再有岭南派,也没有正阳派,所谓的玄门弟子都并入了楚王朝的版图,她设立了异察司,专门接纳玄门之人。
十五年了,诺大的楚王朝,终于海晏河清,她也方向把这担子交给女儿。
阿念继承了封珩的天分,她相信,阿念能把着楚王朝治理的很好。
“阿念,我想一个人去陪你爹说说话,你晚点进来可好。”
“儿臣遵旨。”
云织最后为女儿整了整衣襟,最后才离开。
阿念没有留,她清楚自己母后的身体有多差,绝情蛊吞噬的不只是情感还有生命力。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力量。
一切都事先标明了价码。
云织一步步朝皇陵走去,就在她跨进拐角的最后一刻,玄阳子忽然行了一个大礼,虔诚又尊敬道。
“恭送吾皇!”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没喊陛下,而是吾皇。
云织的背影没有停顿,很快消失不见。
阿念见到身侧久久没有起身的玄阳子,叹息一声:“国师,你如今还不肯娶夫人吗?”
玄阳子抬起头来,眼眶却已经发红。
“微臣一个人挺好。”
一见倾心的人,从来不只岭南封珩。
……
皇陵中,云织躺在早就准备好的棺木中,微笑闭上眼睛,两行泪划过眼尾。
“夫君,我来找你了。”
——《完结》
与此同时,血红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道惊雷。
冬日惊雷,这异像阻止了云织和封珩之间的争锋相对。
少顷,只见那道惊雷直冲云织劈下!
“小心!”
封珩分明隔得远,却最快反应过来。
他越过人墙,一把拉过了云织,将人死死护在怀里,那道雷劈在了空旷处,电光飞溅,周围的将士被殃及,孙坚昏迷了一片。
“阿织,你还好吗?”
云织被封珩扶着,她没有受什么伤。
可她觉得不大好。
雷电的力道太强了,一道下来就倒了一片,十万将士看着人多,可聚在一起,也不过是几道雷的功夫,就能让他们都丧命。
“你先把我放开。”
封珩见云织的确脸色难看,就放开了他。
不远处,刘将军从雪堆中爬了起来,呸得吐出口中的冰雪,“封珩,你还道这雷不是岭南本意,那这雷为什么只朝我们这儿劈?!”
哪知道他话音一落,一道比刚才更加粗的雷朝着岭南派的主殿劈下去!
“轰隆”一下,声势浩大,他们隔了这么远都还受到了余波。
而就在此时,刚赶到山门口的一群白衣岭南弟子纷纷倒地,喷出一口鲜血,那主殿存放了他们的名牌,主殿摧毁,他们必然收到波及。
就连封珩的脸色都白了一份。
可这还没有完,接下来,接二两三的雷劈向了岭南,而且还声势不小,劈的精准。
他们站在这山脚下,都能看见那一座座殿堂四分五裂。
有小弟子哭着喊道:“大师兄,谷木师叔叛出师门,这是铁了心要宗门毁灭,你快想想办法啊!”
云织这边的人见此,都封默了。
他们要来报仇,可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仇人虽然在他们面前,可这些人比他们还惨,有好多收拾半大的孩子。
冤有头债有主,这孩子又没做什么,他们也下不去手啊。
云织揉了揉眉心,道:“玄阳子,先布置屏蔽阵,能当多久是多久。”
他们十万人要藏也藏不来。
只能抓紧时间破阵。
对面,封珩已经安抚好师弟们,见此,便来到云织的身边,“阿织,我对阵法也有研究,可助一臂之力。”
他身后的孩子跟着封珩,眼巴巴挽着云织。
若是之前,云织这边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可这会儿,没有人开口,将士们也都望着云织。
云织扫了一眼岭南弟子中那些半大的孩子,他们惶恐者,湿润的眼中却一片澄澈。
她恍然想到自己和阿月的初见。
那时候,阿月也这般大。
如今抛却情感,只按理智分析,阿月纵然有错,可却也情深义重。
这些孩子什么也没做,她就当还阿月的请,让他们进屏蔽阵,也未尝不可。
“既如此,那边都过来吧。”
山门为界。
这些弟子们过来之后,天上的红雷又劈了几道,无一例外,都劈向了岭南派内部。
大约劈了数十道,雷电渐渐歇了。
可云织等人也不敢大意。
玄阳子带着众人按照来之前的计划,迅速布阵,封珩带着众弟子加入,速度快上了很多。
只是,他却没能和云织说上一句话。
第三十八章入眠
云织作为帝王,可他有绝情蛊的力量,故此,也帮着布阵。
封珩一直跟在云织的身后,一边布阵一边守护她的安危。
玄阳子和刘将军紧跟其后。
虽然他们让封珩进来了,可不代表他们就彻底信任了封珩。
刘将军封默了一会儿,到底憋不住话,他凑到玄阳子身边询问:“嘶,瞧着群岭南弟子,刚刚那哭的小娃娃还不到十岁吧,啧啧,可比我们惨多了,这谷木是何等人物?比我们还要恨岭南派?”
“谷木这个名字,转过去三十年,那可是玄门响当当的人物,号称玄门的百科天才,如果不是意外,他伤了根基成了废人,他才是如今的岭南掌门。”
“玄阳子,你编故事么?”刘将军指了指天空,“这种阵仗是一个废人能弄出来的?”
玄阳子望了前方的封珩,感慨一叹息:“当年,谷木何尝不是君子杜绝,少年天才,他的功力确实被废,可他的脑子没有伤啊。”
刘将军封默,他有种被冒犯到了的错觉。
可还不等他吐出这口气,却又听玄阳子又说:“谷木当年是因为生死情劫渡劫失败,听说他和他的心上人,一死一伤。岭南派插手封珩的生死情劫,大约是担心封珩落得谷木那般小场吧。”
“哼!那他们就可以要我家主子的命了?”
玄阳子没有接话,只是仰望了天空一眼。
唉,天道公平的很啊,这不,报应就来了么。
屏蔽阵设好之后,头顶上偶尔有红雷砸下,将士们的上方就像是有一道透明的屏障,自动把红累引入地下。
主帐内,大家正对着岭南的地图议论。
“这屏蔽障碍大约能支持七日,我们必须要在七日之内,找到杀阵的睁眼。封珩,你有什么好看法?”
被玄阳子一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封珩身上,有将士道:“对啊,封珩你好歹和谷木师出同门,这岭南的地形也舒心,如何破阵,你应当跟了解才是。”
封珩的目光一直落在羊皮卷的一个位置。
那处,是岭南派的后山。
见自己被提及,他才抬头,却望向云织,“杀阵确实有法子可解,但我一人之力恐难以完成。”
云织跟他对视,只淡淡道:“你这样看我,莫非,这个阵法是需要我来破解?”
封珩还没有点头,就有老将士不赞同道:“陛下千金之躯,怎能以身涉险。还请陛下三思,别着了小人的道。”
云织看着封珩,他的目光平静,没有从前的冷漠,也没有之前的盼求,可就是这样,她竟觉得,他不会对她怎样。
“说说你的计划。”
她终于相信他了。
这一刻,封珩痛了几月的心终于回暖了,“你可愿同我去后山一行?”
云织点了头。 不过,此行玄阳子也跟上了。
后山在屏蔽阵的边缘,三人很快就到了,让云织意外的时候,着后山台阶上竟然一点雪都没有。
不仅没有雪,这半坐山峰竟然一点都没有受杀阵的影响,他们都还能见到树上有麻雀跳来跳去。
“此处,是谷木师叔的住所。”
一听是谷木的住所,玄阳子瞬间警惕,可封珩却率先走出了屏蔽阵,上了台阶。
封珩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之后,才回头冲云织伸手:“来,小心地滑。”
第三十九章无期
可云织无视他的手,自顾自走上台阶,只淡淡道:“带路吧。”
封珩神色一滞,苦涩收回手。
玄阳子看看封珩,又看看云织,有种自己很多余的感觉。
台阶不宽,最多只能容下两人。
玄阳子只好默默跟在身后。
一路上,几人没有继续交流什么,而三人明显感觉到踏上台阶之后,就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三人交汇了眼神,一路无言走了上去。
这一路上到没遇到什么阻挠,小半时辰之后三人就抵达了山顶。
入目,竟然是一片大红。
相比较岭南其他地方的状况,这地方的喜庆实在诡异。
“竟然来了,就进来吧。”
随着话音一落,贴着喜字的木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大门正对着大堂,几人一眼便看见了竹屋内放置的冰棺,依旧满是宛若拜堂用的装扮。
冲他们出话的那个男人穿着新郎的服饰,正站在冰棺旁边,口中带着万分温柔:“阿瑶,有人来参加我们的婚宴了,你可欢喜?”
云织不由看向封珩,封珩解释:“这人就是谷木师叔。”
三人跨进院子。
不过这一次,封珩执意走在了最前面,把云织护在了身后。
玄阳子走在最后,护住云织的后背。
大门到大厅不过十几步路的距离,他们踏进大厅的时候,才看清冰棺的女人。
女人生的极美,貌若桃花,看着也就二八芳龄,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不像一个死了多年的人。
女人穿着大红的嫁衣,和谷木身上是一套。
谷木回过头来冲他们微微一笑:“你们再等等,很快,阿瑶就能醒来和我拜堂成亲了。”
可人死怎么可能复生呢?
更何况棺材里的人还是死了多年的人。
玄阳子看着谷木眉心散乱的入魔黑色纹路,小声嘀咕:“原来走火入魔之后,真的会变成傻子。”
而封珩的视线却盯着不远处桌上的白玉盒,死死握住手中玄冰笛,冷锐道:“果然是你抢了门派至宝。”
活络,谷木却立刻看了过来,他也不止是什么愿意,依旧保持着弱冠的模样,他冲封珩一笑,端的是温文尔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文人雅士。
可谷木却说:“师侄,你这话就不对了,既然是门派的东西,自然是能者得之。”
玄阳子惊讶到:“嚯,你们说的门派至宝,就是传说中那个可以医死人肉白骨的岭南秘宝?”
谷木微笑点头,随后冲封珩歉意一笑:“抱歉啊,师侄。虽说掌门那个老东西同意把宝物给你,可你要知道宝物就这么一件啊。”
“你想要宝物救云织,可我想复活我的心上人,你我都中了生死情劫,你应当明白,情劫中的另一人对自己的重要性吧?”
说着,谷木温柔贴向冰棺中的人,神情温柔,可温柔中却夹杂着痛苦:“失去她的滋味太难受了,孤单的每一息都仿佛跌落刀山火海。我恨不得随她而去,可却又担心着一去,若是下辈子遇不到她了,那可如何是好?”
“所幸,阿瑶很快就要醒来了。”
“师叔,是岭南派对不起云织,那至宝本该给她赔罪。”封珩朝谷木走去,每说一个字,起身就要凌冽一分。
冰棺之人的衣袍甚至被吹起,谷木脸色一封:“赔罪那是你们的事,你要是打扰到我的阿瑶,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云织!”
封珩却率先攻了过去。
门派至宝,是他唯一想到,唯一有希望可以就云织的东西。
可这唯一的希望却叫谷木这个疯子毁了。
来人打起来之时,封还不忘吩咐玄阳子一句:“保护好她!”
玄阳子原本想趁机用冰棺里的女人威胁谷木撤掉杀阵,可他刚一靠近并棺,那冰棺中忽然窜出一根冰蛇,差点就要咬上他。
还是云织用鞭子扯了他一把,两人一同退出了门外。
所幸,那冰蛇没有跟出来。
“好险。”玄阳子迅速点住自己手臂上的穴位,他的手背上被挂了一下,已经有黑血流出,倘若干刚才被咬住脖子,他必然当场丧命。
他后怕道:“谷木竟然培育出了这么大的蛊蛇,他是害死了多少人命,才培育出这么个东西!”
话落,云织捂住心口,毫无征兆倒下,玄阳子吓得赶紧扶住人:“你怎么了?”
云织死死捂住心口,疼的说不出话来。
玄阳脸色一遍,“糟了,你心口的绝情蛊被那蛊蛇激出战意来了!”
还不等云织询问是何战意,却见封珩忽然被击飞过来,半跪在不远处,喷出一口鲜血。
让云织怔神的是谷木接下来的一句话——
“师侄,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把我三年前下在云织身上的噬心蛊尽数渡到了自己体内,噬心蛊毁根基,你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
云织死死望向封珩,脑海里有什么仿佛被推翻。
噬心蛊,不是下在封珩身上的吗?
当年,封珩不就是因为她体质特殊,需要她解蛊,才同她成亲的吗?
第四十章宿命
或许是有太多疑惑要问,所以,见到谷木那致命一击就要袭向封珩的时候,她当即挥鞭子上前,被人卷到了身边。
做完这个,云织再也支撑不住,疼得跪了下去。
她的眉心雪花印记一直在闪耀,像是催促着什么。
上来的三人,都受了伤。
谷木见他们都没有威胁,这才收了手落到了竹屋的正中央,他还还特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冰棺里的人都好好的,这才放心。
此刻,云织感觉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了两个人。
眉心的雪花印记一直在闪耀,心口跳动剧烈,绝情蛊很不安,好似要冲出体外。
她望着身边的封珩,一时觉得他可恨,一时又觉得她无关紧要。
云织压了半响,咬牙问出:“这三年到死怎么回事?”
封珩痛心望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从谷木承认噬心蛊出自他之手,困扰封珩这些年的疑云渐渐解开了。
谷木就是造成着一切的元凶。
可谷木也的确是岭南派的人,那么云织经手的一切,岭南派就没得辩解。
封珩只觉得满口的苦。
他望着云织,却再难开口。
就在这时,一身红衣,意气风发的谷木从屋内走了出来:“楚皇陛下,你想知道什么,不若来问我,我比封珩了解多了。”
云织松开封珩,目光落在谷木身上。
谷木一出来,云织身上的绝情蛊竟然更加暴躁,好像要冲出来跟谷木拼个你死我活似的。
云织压下喉间的血腥气,握着鞭子,慢慢站了起来。
“好,那我便从头问起。”
谷木伸手示意,做了个“请便”的意思。
“阿月是不是你派去的?”
“楚皇,你这可就错怪我了,阿月是我那掌门师兄为了他的好徒儿特地派道你身边的。”
云织握紧鞭子:“所以,你们岭南派从十年前开始,就监视我,监视楚家?”
“不,比这要早得多。应该说至你出生的那一刻起,岭南已经算到了一切,就开始为我的好师侄渡劫做准备了。”
云织心口一疼,她忽然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被骂“灾星”,她从前也一直以为是她的出生害死了母妃。
可现在……
“当初我的“灾星”之名,是不是岭南派的人传出来的?”
“没错。”谷木一笑,万般肯定道:“那还是掌门师兄亲自下山给你“批命”呢,说起来,他原本是要你死的,可不知怎么的就变卦了。”
这样云淡风轻的语调。
可见他们当初是怎样不在意的心情。
他们那样随便的一句话,却造就了她一辈子的苦难。
她原本是个公主,可因为“灾星”的批命,在宫中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五岁那年,她饿的不行,她想吃一个冷馒头,却要从狗嘴里抢。
知道外祖父打了胜仗回朝,她才勉强活的像个人。
外祖父为了她,答应了云皇的无理要求,为云朝开拓,守护边疆,他每回京一次,都会带着比上一次更重的任务回边疆。
可为了不然她受欺负,他每隔三年都要回看她一次,每月都会书信问平安。
她小时候不懂,一直盼望着外祖父回去看她……
长大后,她拼命忍住思恋,只报喜不报忧。
看看啊,她拼死想留住的温情,原来从一开始就被人斩断!
她痛苦了半辈子“批命”——
竟然是他们随意的一个借口!
第四十一章不敢念
绝情蛊在这一刻仿佛失效。
云织的怒意怎么也压不住:“你们这些人,可真该死!”
一字一句,她宛如咬牙切齿说出。
封珩捂住心口,他满眼痛苦望着身侧的背影,了解越多,他越没发现他和她之前的天堑越深。
他们之间,越无法挽回。
谷木仿佛没有看见云织的杀意,还笑着回应:“是啊,岭南派所有人确实该死,你看,我现在给你报仇了,你开不开心?”
“少颠倒黑白!”玄阳只是在看不下去,“你这嘴脸可真够恶心的,噬心蛊那种万虫啃心的玩意你都下到她身上,你比掌门更恶毒。”
“楚老将军身上的蛊毒不必噬心蛊常见,也是你搞得鬼吧。”
“不错嘛,你们既然都已经猜到了这里了,不若猜一猜,我这一次引你们来这里会做什么?”
说完,谷木还意味深长望了云织一眼。
封珩立刻警惕上前,不由分手把云织拉到自己的身后。
同一时间,院子空地上忽然亮出了一道血色纹路,而那纹路的尽头连接着就是那冰棺。
玄阳子扫了一眼地上的痕迹,脸色大变:“生死转换阵!”
而这个阵法的主线竟然连在了云织的身上。
生死转换阵,可不比九九杀阵规矩。
生死转换阵,会把活人的生机抽取干净,被抽取生机的人会干枯成枯木一般。
“阿织!”
封珩当即拉过云织的手,果然在她的掌心见到了一条红色的纹路,只要这纹路蔓延道心口,云织的生机就会被转移。
生机转移,云织会死,一付云织生存的绝情蛊自然也会死,难怪绝情蛊刚才不对劲。
封珩握着云织的手都在抖,云织心口有股莫名的情绪萦绕,冲得她原本不安的心口更加不舒服。
她一把抽挥手,右手握紧鞭子,冷道:“把这人杀了,一切就解了。”
“要杀我,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封珩握紧玄冰笛站在云织的侧前方,盯着谷木的眼神,恨不得把谷木碎尸万段!
玄阳子瞟了一眼谷木身后的冰棺,他往门口那边稍微侧了一点,右手握着自己的兵器玄铁扇。
所谓擒贼擒王。
谷木现在就是个护主的兵卒,毁了那嗝冰棺里的人,谷木的一切都成空。
这家伙一会儿这个阵一会儿那个正,耍着整个玄门团团转,那得意的嘴脸实在太恶心人了。
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幸福。
下一息,三人同时冲了上去,四人打在了一起。
云织三人虽然受了伤,但他们三对一,谷木也讨不到好。
来回交战,转眼已过三百回合。
小院子已经毁了差不多了,唯有那个放了冰棺的屋子还保存完好。
四人也都气喘不已,云织捂住心口,生生咽下嘴边的血腥,她死死盯着也吐血受伤的谷木,目光寒得如冰。
这人才是害死外祖父的罪魁祸首,她绝不会放过他!
接着,云织提着鞭子就冲上去,那谷木却不闪不避。
封珩心中一封,却见一道银光自谷木的衣袖窜出。
“小心!”
封珩用尽力气上前,拼死拦在云织的身前。
“噗嗤”一声,那道银光没入了他的心口。
穿心而过。
第四十二章叹
封珩疼得额头布满青筋,眼中瞬间弥漫血红。
他伸手拽住那逃窜的银光又猛地按进自己的胸膛,只见他大吼一声,一股劲气猛然荡开,生生把谷木弹开。
不远处的玄阳子也受到了不少冲击,她身边的云织反而没事。
等云织细看,却发现那银光竟然消融在封珩的心口,而他的心口处的鲜血,已经染透了他的白袍。
“封珩?”
云织心口一疼。
不同于绝情蛊躁动带来的疼。
她明显感觉这疼是为了封珩。
可她却不明白为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之际,却见封珩替她拭泪:“……别哭。”
云织这才发现,只这么短短的时间,她竟然泪流满面。
不远处,谷木神色难看道:“封珩,你可真可以啊,噬心蛊呆在你体内三年非但没有弄死你,竟然还把我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蛊蛇拖了进去。”
“这两蛊可都是天下至毒之物,两蛊在你的心中内斗,我倒要看看你是暴毙而亡还是沦为蛊虫的傀儡。”
随着他的话落,封珩的心口果然涌出更多的鲜血,他的眼睛也红的就要滴血。
“阿织……离我……远一点……”
费力说出这几个字,他已经用掉了所有的力气,他眉心那走火入魔的竖纹也慢慢扩散扩散开来,隐隐有恶化成谷木眉心那种架势。
谷木见此,觉得封珩已经不足为惧,他握着剑冲着云织走去,口中还道:“很抱歉啊,又要让你忍受一次剖心的痛苦了。不过你放心,你好歹也替阿瑶养了这么久的绝情蛊,用你的痛苦和深情喂够了它,作为补偿,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云织捂住心口退后:“绝情蛊,也是你培育出来,故意送到外公身边的?”
“这倒不是,绝情蛊这样的灵宝是集天地灵气而生,可不是噬心蛊那样的毒物,随便杀几个人就能培养出来的。”
“不过,绝情蛊的位置确实是我暗中派人透露给楚老将军,那蛊是他老人家差点废了一双腿带回来的。”
云织不懂,明明自己已经断情绝爱,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泪流。
封珩走火入魔不能动弹,玄阳子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云织也受绝情蛊强制,发挥不住力道。
谷木大概是觉得胜券在握,也不着急动手,像是胜利一般,说着自己这些年的计划。
“其实,岭南派预知了封珩的生死情劫之后,不就我就意外发现绝情蛊的存在,那时我就觉得天助我也。”
“绝情蛊可起死回生,但是需要食用感情才能激活,激活之后它就能代替心脏存活。但阿瑶已死,她激活不了绝情蛊,于是,我想到了绝妙的注意,”
不等谷木继续说下去,云织已然能猜到接下来的事。
“所以,你撑着岭南掌门寻我之际,就开始布置了你的计划,你养蛊,害人,玩弄权术,你一面刺激岭南派的人,一面挑起云皇和我外祖父的不和……”
云织放下心口的手,眼角划过一丝血泪。
她冷冷盯着谷木,眼中是浓烈的恨意:“你这个杀人凶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话毕,她抬起手就要朝自己心口刺下去!
第四十三章破
谷木脸色一变,瞬间冲云织袭来。
云织立马推后,把人引向了更远处。
而就在她快要被抓住之极,竹屋忽然传出道尖锐的似人非人的吼叫,刺得人耳朵生疼。
“阿瑶!”
谷木立刻转身,却见那冰棺已经被玄阳子毁得四分五裂。
“不!阿瑶!”
谷木再也没有心思抓云织了,他惊慌回到竹屋,捡起碎片旁边的一颗圆润的蓝色珠子就要往婚服女人的心口按。
可没有用,那女人掉了出来的时候,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
如今,那珠子也阻挡不住女人的腐化。
“不!怎么会这样!阿瑶,你明明马上就要醒了!你明明马上就会陪我了!”谷木抱着尸骨痛哭。
“阿瑶,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阿瑶,你不是说要一个婚宴吗?只要你醒来,我们就可以成婚了……”
“阿瑶,不要离开我……求你……求你!”
云织擦掉唇边的血,冷冷望着痛哭的谷木,没有丝毫同情。
玄阳子退到了云织的身边,提醒她:“看看你掌心的红线退了没有。”
云织抬手一看,已经退了。
那女人就是生死转换阵的阵眼,女人死了,云织自然安全了。
其实,刚才云织刚才自尽不过是骗取谷木的注意力,给玄阳子击杀那女人的时间。
谷木若是警觉一点,这会儿死的就是他们了。
云织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封珩,正要冲他走去,却忽然被一阵爆发的戾气击得后退几步。
抬头一看,那婚服女人已经化成了尘土,而谷木此刻满脸都是黑色的纹路,他如今和一头没有理智的恶兽没有区别。
“你们该死!都该死!”
“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阿瑶陪葬!”
彻底失智的他,力量好像也更上一层楼。
云织挥鞭对抗,半招都没有接住,人都别掀飞。
明明是玄阳子击杀的红衣女人,可谷木却逮着云织不放,喉中发出类似兽类的暴怒。
“你们杀了我心爱的女人!我也要你们尝尝,心爱的女人死在你面前的滋味!”
玄阳子脸色一白,他奋力爬起来追上前,可谷木竟然不在意他的攻击,黑色的利爪冲着云织的心口刺去!
“陛下!!”
“噗嗤”一声传出,玄阳子感觉那一下也撕开了他的心,可下一秒,他却见到劲气中,云织竟然滚了出来!
“陛下!你没事!”
云织急到:“九九杀阵的阵眼一定在这附近,撑封珩拖住谷木,我们快起找阵眼!”
“好!”
云织回头看了一眼,封珩和谷木对战的速度读太快,她只看得清白袍和红衣化成的残影。
心口忽然涌现一阵酸涩。
可她知道,她此刻上前不但帮不了什么反而还会拖后腿。
咬咬牙,她这跟着玄阳子一起去找阵眼。
时间一点点过去。
紧张,焦急,不安……
云织最后急到握着鞭子的手都在发抖,心口的绝情蛊也已经没有躁动了,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静不下来。
终于。
一个时辰时候,玄阳子找到了睁眼!
第四十四章结局
利刃刺下!
劲气四散,玄阳子的唇角流出了鲜血。
云织运功于掌,贴在他的后背,助他一臂之力。
一柱香之后,天空爆发出一阵轰鸣,下一瞬,那笼罩般半空的红色阵法一点点消散了。
玄阳子收回破损一半的骨扇,一手擦掉唇角的血,喜道:“成了!”
云织刚要露出一抹笑容,可又是一阵轰鸣传来,她定睛一看,然后眼睁睁看见——
谷木的利刃刺穿了封珩的心!
“封珩!”
云织的心在这一瞬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跌跌撞撞冲向竹屋。
此时,半空中的两人纷纷掉落下来。
谷木绞碎了封珩的心,封珩划破了谷木的喉咙。
谷木落地的地方离屋子有点远,他死死望着那套红色的嫁衣,喉咙囫囵喊着什么,他一点点朝前爬去。
至死,他都睁着眼,他的手都超前伸着,可却抓不住那套嫁衣
而另一边,云织抱起摔落的封珩,他的白袍已经染成了红衣,见到她云织的这一刻,他眉心中的入魔纹路竟然一点点淡了下去。
“封珩……”
云织只叫了一个名字,却哽咽着说不出话。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的情感不是已经被蛊虫吃掉了吗?
为什么她还是这样难过?
封珩颤抖抬起手,依旧说着:“……别哭。”
云织握着他的手,哽咽道:“这里不是有岭南派的秘宝吗?那一定能救你的,对不对?”
封珩却摇了摇头,“秘宝能救的人,身体……须得完好。”
他的心已经碎了。
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虚弱道:“阿织,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害你,我真的……没有害死楚将军,你信我……可好?”
云织一边落泪一边点头:“信,我信你!”
封珩像是了却了心愿,他缓缓一笑,可笑容却苦涩又遗憾。
他颤抖着手,努力做出发誓的模样,凝着她问:“你曾说……要生生世世缠着我,这话还作数吗?”
云织伸出手掌,比出同样手势,哭道:“……算数。”
“好。”他的声音已经只剩下气音。
封珩最后望了云织一眼,无限眷恋,无限不舍。
“阿织……我等你来找我……”
话落,他的手无力垂下。
“封珩?”
“夫君?”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
她知道,他再也不会给她回应。
就像外祖父离去时那样。
……
又是一年冬。
云织带着及笄的女儿来到欧皇陵祭拜。
不同于往日,云织进去之前,特地把一道黄色匣子交给玄阳子,嘱咐道:“阿念以后就靠你辅佐了。”
“臣,遵旨。”
云织点了点头,转眼已经十五年过去,岭南一役,岭南派除了那几位小弟子,其他人都死光了。
从那至今,这世上不再有岭南派,也没有正阳派,所谓的玄门弟子都并入了楚王朝的版图,她设立了异察司,专门接纳玄门之人。
十五年了,诺大的楚王朝,终于海晏河清,她也方向把这担子交给女儿。
阿念继承了封珩的天分,她相信,阿念能把着楚王朝治理的很好。
“阿念,我想一个人去陪你爹说说话,你晚点进来可好。”
“儿臣遵旨。”
云织最后为女儿整了整衣襟,最后才离开。
阿念没有留,她清楚自己母后的身体有多差,绝情蛊吞噬的不只是情感还有生命力。
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力量。
一切都事先标明了价码。
云织一步步朝皇陵走去,就在她跨进拐角的最后一刻,玄阳子忽然行了一个大礼,虔诚又尊敬道。
“恭送吾皇!”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没喊陛下,而是吾皇。
云织的背影没有停顿,很快消失不见。
阿念见到身侧久久没有起身的玄阳子,叹息一声:“国师,你如今还不肯娶夫人吗?”
玄阳子抬起头来,眼眶却已经发红。
“微臣一个人挺好。”
一见倾心的人,从来不只岭南封珩。
……
皇陵中,云织躺在早就准备好的棺木中,微笑闭上眼睛,两行泪划过眼尾。
“夫君,我来找你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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