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寒沈烛小说(陆晚寒沈烛)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范起琢磨了片刻,道:“我可以抽时间去找你的朋友谈。”
“我爸不是说你不需要再管她的事情了?”沈烛意味不明道,“不论是赚钱,还是亏钱,背后都有人替她兜着,你花心思那是大材小用。”
范起说:“她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还是想看见她成长。”
“随你。”沈烛不太在意的说。
沈烛第二天就出国了,也不知道再次回来得什么时候。
陆晚寒见到范起还是在好几天之后,她就当自己喝醉了,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范起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主动上来跟她打招呼。
“沈烛那些朋友那边,我去联系了一番,之后你也可以试着找他们谈谈,不需要特地避开他们。”范起盯着她说。
陆晚寒面露几分惊讶,感激的说:“范总,谢谢你。”
“还有以后,少喝酒了。”他严肃正经的说道。
陆晚寒道了声歉,“那天是我唐突了你。”
范起道:“主要是沈烛在,你要是再说下去,他不念旧情的,不耐烦可能就把你给赶下车了。不过,他去国外了,没个几个月回不来,这段时间你倒是不需要怕撞上他。去找他那些朋友谈生意,也大胆点。也有可能,他几年不回来也说不定。”
152
“即便没有沈烛,我也应该和你道歉。”陆晚寒看着范起道。
“那也是你喝了酒,我见过不少人喝醉之后说胡话的,就连爆了自己丑闻的都有。”
范起的话,让陆晚寒弯了弯嘴角,又跟他道了谢。
有了他的帮忙,陆晚寒还真去找了沈烛那些朋友,原本那些对她避之不及的人,确实好说话了不少,有不少都表示愿意跟她合作。
做生意本来就是滚雪球的事,赚到钱了,自然就能越做越好,能接触到的客户质量就会越来越高,项目也会越来越大。
半年时间,陆晚寒的公司就往上爬了一个台阶。
偶尔也能接到一些沈氏的活,当然,这得多归功于范起,一些不太重要的边缘化的项目,他会让给陆晚寒公司来做。
至于再重要点的项目,她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一个是她没有这个实力,另一个是沈国山不愿意。
范起对此的解释是:沈国山在工作上比较严谨,合作的都是几年老伙伴,能不换新人,一般都不会换新人。
陆晚寒总是笑着说:“叔叔为人谨慎,我再清楚不过。”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陆晚寒其实清楚,无非是沈国山不想她跟沈氏往来太过密切。
周末跟徐斯言以及叶晨曦沈军一起吃饭的时候,隔壁桌在讨论沈烛的事情。
这半年,沈烛在国外确实把他的团队带得很好,这半年的业绩也是实打实的好看,一向最看不上国内企业的某全球顶尖企业,跟他磋商了几天,最终选择了跟沈氏合作。
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同行同年纪的,这几天都在讨论这件事。
“沈烛那小子,还真拼。”
“以前就是个纨绔子弟,谁能知道他还真有两下子。”
“说沈烛纨绔的,你是不知道最开始他自己创业的时候,他爸只给了他七位数的资金,你看他后面做的多好。以小见大,别的不说,沈烛在创业这块确实是有领导能力。”
陆晚寒他们这一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叶晨曦偶尔说几句话,逗逗沈军,老实巴交的孩子,经常被说的面红耳赤。
一顿饭结束,沈军便站起来说:“陆小姐,我送你回去。”
徐斯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送就行。”
沈军坚持道:“我来送。”
徐斯言冷冷的看着他。
陆晚寒擦了擦嘴,平淡道:“沈军送我吧。”
徐斯言眉心拧成川子,最后妥协道:“我送晨曦回去。”
一行人挥手告别,陆晚寒跟着沈军来到车上,温和笑道:“还这么提防他?”
半个月前,她跟徐斯言谈了一笔生意,回去之后,他把她堵在车旁,不容拒绝的亲了她,之后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要名份时,正好被沈军看见了。
后来沈军问她是不是愿意的,她说她不愿意,从那天之后,沈军就开始防着他。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沈军说,“他和沈烛一个样。”
陆晚寒莞尔。
“陆小姐,之后你得更加小心了,我刚刚上洗手间的时候听说,那个沈烛,马上也要回来了。他肯定看你不顺眼的。”沈军笃定道。
153
陆晚寒也听说了,沈烛快要回来的消息。
国外毕竟不是沈家主阵地,那是锻炼人用的,做出成绩了,自然要回来。毕竟以后是要接手家里生意的。
至于沈烛会不会看她不顺眼,陆晚寒不知道。
不过顺不顺眼都没有关系,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太多的联系。
沈烛正式回来,是在一个月之后,一回来就直接空降高层,跟范起平起平坐。
陆晚寒知道这件事,也是跟范起见面时,他无意中提起。
范起提起沈烛时,也沉默了片刻,说:“人沉稳了很多,就是变得不太跟人亲近,疑心病变重了,谁也不相信。一件事情总要反复斟酌琢磨。”
陆晚寒笑道:“人都是会变的,权力越大,就越不相信身边的人。跟他相处,你自己注意些。”
范起再次沉默,突然说:“我撞见过几次,你和徐斯言也走的很近。”
陆晚寒看了看他,说:“我们是同学。”
“我感觉他,似乎对你有些想法。“范起委婉的提醒道,”比起沈烛,我觉得他更加不像是个好人。“
陆晚寒却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谢谢。”
“不过我想,陆小姐现在应该没那么容易相信男人。”
“不,范总,我信任你。”她坦然道。
范起微微一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偏开了视线:“最近又有一个小项目,你要是有空,可以来公司找我谈。“
“范总,谢谢你。“陆晚寒真心的说。
陆晚寒其实跟徐斯言,以及范起,见面的频率都不高,但跟两者之间,又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关系,徐斯言是主动贴上来的,范起是陆晚寒主动维持的。
当然,如果陆晚寒早知道徐斯言这么难以摆脱,那么在和沈烛离婚的事情上,她绝对不会利用他。
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大胆直接,陆晚寒有种预感,总有一天要出事。
……
沈军说,沈烛会看陆晚寒不顺眼,没想到一语成谶。
范起跟她说的那个合同,她自然舍不得放弃,周五的时候抽空去了一趟沈氏。
本来每次很快,范起帮她很多次了,也算是“老合作方“了,这一次到公司时,范起在她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陆晚寒便开口问他怎么了。
范起叹气道:“这次的合作怕是有点困难。“
陆晚寒说:“被人给截胡了?“
“是被沈烛给否了。”范起说,“被他拿去送人情了,有个客户的孩子也开始创业,沈烛把项目拿去给那个孩子了。我不好跟他谈,我拿给你,他会觉得我们有什么。抱歉啊陆小姐。”
陆晚寒连忙说:“没事,我能理解。之前还是谢谢你。”
“也就是举手之劳,谢谢倒是不用。本来正想联系你,没想到你直接来公司了。”范起道,“要是有其他的,我再联系你。”
陆晚寒笑着说:“麻烦你了范总。”
范起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口有人在敲门。
“谁?”
“是我,沈烛。”男人说,“大白天锁什么门,办公室里有女人?”
154
范起闻言,看了看陆晚寒。
原本只是谈事的正经关系,沈烛这一说,倒像是有什么一样。
孤男寡女,稍一润色,便是说不清楚的暧昧。
陆晚寒起身,说:“范总,我就先走了。”
“好。”
陆晚寒动手去拉门,落落大方,倒是门口的沈烛看见她,顿了一下,微微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便抬脚朝范起的办公室走去。
倒是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老死不相往来的那股子嫌弃,有的只是一种浅浅淡淡的疏离感,还挺客气。
这种状态,不撕破脸,不会给外人看笑话,算是最好的离婚夫妻的状态。
陆晚寒抬脚往外走。
不过范起办公室的门没关,沈烛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出来,他语气严肃,有点不耐烦,说:“范起,公司的项目,可不是你用来讨好女人用的。”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陆晚寒就听见这一句,就离开了。
往坏来想,无非是,沈烛不愿意看见她好过,大概对沈烛来说,离婚不仅是一刀两断的事,最好还能你死我活,他活得很好,事业腾飞,所以就想方设法来整她了。
往好处想,那就是沈烛可能确实不喜欢在工作上走后门。
偏偏陆晚寒跟沈氏合作的目的,是靠这些小项目,积少成多,最后能跟沈氏来一场正规合作。
她依靠沈国山的资源创办公司,本来的目的,也就是沈氏。
沈氏的合作方,不一定得有多厉害,更多的是信任。
不过陆晚寒很快就知道,沈烛根本就无心折腾她,其他他的那些朋友,还是照旧跟她往来,只有沈氏的项目,一点落不到她手里。
陆晚寒只好暂时转移注意力,把所有的精力先往外转。
顾越算是沈烛朋友里面,对她最为客气的,两个人谈完事情之后,顾越想起什么,随口说了一句:“泽元马上要放假回国了。”
陆晚寒说:“我知道。”
顾越说:“晚寒姐,前几次出国,我觉得沈烛好像谈朋友了,但是不是温湉。”
陆晚寒看了他一眼。
“我出差正好跟他组了个局,他喊一个女生媳妇儿。”顾越说。
陆晚寒只说:“他那副皮囊,即便无缝衔接也正常。”
“我是想说,他结婚了,是好事,就不会在跟你离婚的事情上斤斤计较了。不然你日子不好过,这一个地方生活的,天天得撞上,也怪尴尬的。”
陆晚寒笑了笑,没说话。
顾越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就撞见沈烛了,他手里一支烟还没有点,有些古怪和不悦的看着顾越,刻意忽略了陆晚寒,只冷淡道:“你少在背后编排我。“
大伙谈生意,都喜欢来这个地方,大概他也是来跟客户见面的。
陆晚寒转身要走,沈烛却主动道:“晚寒姐,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当时刚离婚有些接受不了,现在想一想,没必要刻意避嫌,光明磊落反而大家不会多想。各种不和反而会让被人编出一万种故事。“
他微顿,道,“之前没放下各种不客气,是我不应该。“
陆晚寒嘴角一如既往的微微扬着,朝他点点头。
“还有,我确实谈恋爱了,年纪也比我大点,在国外工作,大概半年才回来。我吃了异地的亏,本来想让她回来的,她偏不,说事业为重,我不好逼她。反正慢慢来吧。“他反问道,”你呢,没和那位在一起?“
陆晚寒如实说:“没有。”
“你行情还不错,范起对你也挺上心,确实没必要就跟那位一起。”沈烛客观的说,“不过,范起是个好男人,也没怎么谈过恋爱,你别因为那位辜负他。”
也是真正放下了,才能冰释前嫌,给她真诚的建议。
半年前像是一个一点就能着的炮仗,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恨她。每说的一句话,就像是在刻意引她注意,证明给她看,她算不上什么。
只是陆晚寒心如明镜,越是刻意越假,如今这样才像是真的。
155
即便沈烛在办公室跟范起说的那句“用项目讨好女人”也是在背后,并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他压了声音的。
“我没时间去想谈恋爱的事,一切顺其自然。”她也没有立刻否认范起。
沈烛看了看时间,客气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了。”她拒绝道。
沈烛便点点头,很快离去,跟另外的高层打招呼去了。
陆晚寒看着他跟其他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沈烛确实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就算他半点跟她交朋友的念头都没有,半点利益不肯便宜她,但是表面上,他依旧能表现的把她当成好朋友的模样。
礼仪周全,底下是疏离算计。
一个成熟的、但是女人最好得望而却步的男人,大抵如此。
整场下来,顾越半句话都没有插进来,只是在沈烛走了之后,看了眼陆晚寒,有些底气不足的说:“晚寒姐,沈烛哥看着挺陌生的是不是?”
陆晚寒浅笑着:“人都是会变的。”
顾越想反驳两句,可是并没有找到适合的话,便放弃了。
沈烛跟陆晚寒也不止一次遇见,每一次,表面上都维持的挺好,沈烛客气,陆晚寒比他更加客气。
几次下来,就连陆英芝也说,现在两个人这种相处方式也挺好,比之前那种隐隐的敌对状态要好多了。毕竟陆晚寒做生意了,没有必要树敌,多一个朋友多条出路。
只是陆晚寒挺无奈的,两个人当着大伙的面客气的时候,她刻意的半开玩笑说:“之后沈氏要是有合作,能不能考虑考虑她。”
她想,当着大伙的面,他应该不会拒绝她。
沈烛当场就答应了,说:‘行啊,都是朋友,只要有合适的项目,我立刻就联系你。晚寒姐你做生意也不容易,能帮的我肯定也就帮了。“
只是答应的好好的,人后就没有下文了。
沈烛的场面话,说的极其漂亮,项目适合不适合,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他和徐斯言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徐斯言几次和她打电话,都说是在家族聚餐,电话那头,能传来沈烛和他闲扯的声音。
转眼间沈烛就回来了一个月,而顾泽元也放假回来了。
男生在大学里就逐渐开始成熟,这一次回来,顾泽元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了,长得又格外英俊提着行李箱朝陆晚寒跑过来的时候,机场里无数人侧目围观。
“晚寒姐,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他故作神秘,“你猜猜看是什么?”
陆晚寒说:“千万可别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顾泽元勾起嘴角笑了笑,一笑起来像个痞子似的,他搂着她的肩膀往车上走,说:“咱们先回去,回去了再给你看。“
陆晚寒无奈说:“泽元,我又不是你兄弟,你跟我勾肩搭背做什么?”
“这不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讲究的?”
顾泽元直接跟她回了陆家,像是自己房间一样的躺在了她的大床上,神秘兮兮的掏出手机,说:“晚寒姐,你看了之后,可千万不要哭。“
陆晚寒说:“我不会。”
顾泽元便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面,先是漫天雪景,然后一个小娃娃出现,特别小特别小一个,比一般的小孩子都要小一号,脸色也很苍白,穿着厚厚的衣服,两条小短腿摇摇晃晃的走着路,显然是刚学会走路没多久,没一会儿,发现摄像头了,歪着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
156
小娃娃看了摄像头一会儿,然后开口喊道:“麻麻。”
旁边有人用英文问:“whyisthecamerayourmom?”(为什么摄像头是你妈妈?)
小娃娃说:“麻麻,会看看。”
说完话,孩子又开始咳嗽了,一阵阵的。
旁边的妇人赶紧把她的帽子扣得更加严实,拿着毯子裹着她,抱起她的同时把摄像头给关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陆晚寒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只是把视频耐心的看了两遍,然后抬起头看着顾泽元:“这是谁?”
顾泽元笑道:“放心,这不是谁,就是我恰巧碰到了之前医院照顾你的阿姨,我只是看着这孩子可爱,长得跟你有点神似,所以给你看看而已。我跟孩子有缘,经常去看她。”
陆晚寒看了他好一会儿,面色越发平静,一言不发。
“还好孩子不像那一位……”
陆晚寒的目光扫过来,他就立刻闭嘴了。
没一会儿,她就拿了银行卡,往外头走去,顾泽元看见了,想要跟上去,陆晚寒却说:“我一个人去。”
给熟悉的账户转完帐,她坐在曾经经常去的公园里,盯着银行卡看了好久,然后把湿润的脸颊擦得干干净净,用力的握着银行卡,最后小心翼翼的,把银行卡收进了口袋。
银行卡是,她的命。
陆晚寒曾经为了让这张卡里的数字变大,做过很多很多她不会去做的事,做任何事,也会率先谈到钱。
女人这一辈子,在某件事情上,大概如出一辙,哪怕是无底洞,也有填满它的勇气。
陆晚寒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回去的时候,脸色早就恢复如常。
顾泽元在圈子里年纪小,他一回来,哥哥们还是热情的给他接风洗尘。
他问了陆晚寒去不去,后者笑着拒绝了,最后他只好只身前往。
顾泽元在看到沈烛的时候,脸色有几分不太好看,但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他和陆晚寒都离婚了,之前的事也就过去了。
不过,顾泽元跟沈烛的关系还是冷淡,并不和谐,两个人也没有聊上几句话。
顾越问:“一回来先去的晚寒姐那边?”
顾泽元说:“不去她那我回来做什么。”
顾越就没有再开口,一桌的人问的最多的就是他在国外有没有谈朋友。
他说没之后,就没有人的话题围着他转了,反而聊起沈烛怎么现在也开始会说场面话了,明明就没打算帮陆晚寒从沈氏捞点好处,说的却那么好听。旁边的人不知道真实情况怎么样,但是跟沈烛亲近的,是最清楚的。
顾泽元听了,本来就不爽,再加上又喝了点酒,火气就上来了。
顾越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顾泽元说:“沈烛是最不该挡着晚寒姐财路的人。”
顾越不明所以。
沈烛看见了,淡淡的说:“我没必要浪费公司的资源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说实话项目再小,她都不可能是最合适的合作方。我只不过是从最优角度考量,要真是适合她,我不会特地针对她。”
利益为重,无可厚非。
顾泽元酒劲上来,一股脑愤愤说道:“晚寒姐有你的孩子,你自己的种,你不该养?”
157
顾泽元一句话,周围的人脸都露出几分异色。
一时间,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陆晚寒有沈烛孩子这事,信息量是在是太大了。
沈烛也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握着酒杯,看上去格外冷清,好一会儿才耐心的开口道:“泽元,你得清楚,她要是现在怀孕了,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种。我们半年没有见过面。”
“是啊,泽元,晚寒姐即便有孩子了,也不可能是沈烛哥的,他俩都分开多久了。”顾越在一旁帮衬解释道。
顾泽元抬头冷冷的盯着沈烛,后者也没有任何逃避,跟他对视着。
良久之后,沈烛才沉声开口说:“她怀孕了?”
顾泽元辨别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看你不爽,随口说的。”他也很快冷静下来,略带火气的这么说了一句,冲动归冲动,好在沈烛也没有往之前那次想。
沈烛再次安静片刻,才道:“你以为随口说这种事情,对陆晚寒是好事?解释清楚还好,解释不清楚,她就又变成了谈资。”
顾泽元就没有再开口。
这要是让陆晚寒知道,他恐怕要挨骂。
想到这,难免悻悻然。
“是,不是好事,我也不在意你帮不帮晚寒姐,以后我自己帮。没人心疼她,我自己心疼。”顾泽元也吃不下去饭了,拔腿就走。
“不是,我说沈烛哥和晚寒姐都离婚了,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替沈烛说话。
“就是,也没听说离婚还有义务帮忙前妻的。”这种冤大头谁愿意当?
顾越打圆场说:“这孩子在晚寒姐的事情上比较极端。
沈烛自己倒是没什么情绪,没过多久,就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起身走了,就留下一句:“下次约。”
“顾越,你可得让顾泽元说话注意分寸,沈烛哥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
顾越重重的叹了口气。
……
沈烛被沈国山一通电话给叫了回去。
原本陪在沈国山身边协助他的人,都是范起,如今沈烛调回来了,沈国山便逐渐把重心往沈烛身上转移,毕竟公司以后是自己儿子的。
沈烛看着文件内容,听见沈国山开口问:“听说你在国外交女朋友了?”
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作为父亲,打听一下你的私事也不行了?”
沈烛敷衍道:“自然有带她回来见家长的时候。”
沈国山道:“当时温湉没两天就跟着你一起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们又得搅和一起了。”
“分手之后,重归于好,就不可能了,我不爱吃回头草。”沈烛随口道。
也是随意的态度,反而就越认真。
沈国山觉得他说的不仅仅是温湉,还有陆晚寒。
“最好尽快带她来见见我们,你妈格外希望你早点定下来。”沈国山道。
沈烛想了片刻,说:“我问下她最近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倒是可以让她回来跟你们一起吃个饭。”
“你看着安排。”沈国山想起什么,又补充说,“晚寒那边,一些边缘的合作倒是没事,主要是一些重要的,别跟她搅和在一起。”
沈烛缓缓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国山道:“晚寒那孩子,我们确实有愧于她,但是还是沈氏自身重要,晚寒她不能让我安心,你以后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了。”
“我会注意。”沈烛没有再开口。
陆晚寒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拜访沈国山,正好这时间沈国山出门晨练去了,她便坐在客厅里等着。
沈国山还没有回来,沈烛就起床了,下楼后看了她两眼,给她倒了杯水。
也就是客气的寒暄了两句,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了。
“听说你怀孕了?”良久之后沈烛才问了一句。
陆晚寒有些愣神,然后浅笑否认道:“没有,我还单身。”
沈烛便笑了笑,说:“原本以为是真的,还想需不需要给你送点礼物,恭喜你一下,没想到是一个乌龙。”
陆晚寒浅笑不语。
沈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几分钟后,她面前的温水凉了,他又给她换了一杯。
不知道什么时候,待客之礼也学的这样细致了。
沈国山回来是在十几分钟之后,看见陆晚寒时,已经了然她来找他的原因。
“叔叔,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沈氏最近有一个项目,我觉得我可以做,我想争取争取。”
“那个项目可不小。”沈国山不动声色道。
“我知道,但是我也能做,我可以这段时间就专注您这一个项目,我能做好,而且对我来说,利润也比其他那些大很多,我要价也最低,您也是划算的。”陆晚寒诚恳道。
“这样吧,晚寒,我先考虑考虑看看,要是可以,我到时候联系你。”沈国山和蔼道。
“谢谢叔叔。”
沈国山细致又体贴的说道:“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早饭?“
“不用了,叔叔,我先走了。“陆晚寒起了身,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沈烛没有问事情的结果,他早就知道沈国山的答案,果然几天之后,这个项目还是给了外省的一家小公司。
小公司做这个项目利益大,其实沈国山跟陆晚寒合作是划算的,只不过他到底不放心,也不找本地的,就是为了防止陆晚寒知根知底,心里不愉快。
沈国山不好开口跟陆晚寒解释,最后让沈烛打电话去说。
沈烛甚至没特地去找借口,用的都是往常的那些,疏离的说:‘晚寒姐,跟你合作实在是不行。“
陆晚寒冷淡反问道:“是吗?”
“我们在考虑合作方的时候,你的一直留在最后一轮,综合考量,还是不得不给你拿掉,但凡你这边有人家七成划算,我们都会找你。”沈烛继续道。
陆晚寒温和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一开始,就会直接先把我拿掉。“
事实确实如此。
沈烛语气无比自然:“怎么会。”
她那边没有说话。
“晚寒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陆晚寒突然有些无力的说:“沈烛,我目前,真的需要一笔钱。“
她像是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沈烛想起了顾泽元说她,要养孩子的事。
158
沈烛倒是也大方,道:“你要是需要钱,我可以先借给你。只是合作真的没办法,这个不是可以讲人情的事。”
陆晚寒沉默,随后说:“算了。”
“嗯,我还有事,就先挂了。”沈烛那边很快传来了忙音。
陆晚寒放下手机,眼神平静。
顾泽元进陆晚寒卧室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出神的盯着某个方向,疑惑的问了一句:“想什么呢?”
陆晚寒说:“沈国山拒绝跟我合作。”
“拒绝就拒绝呗,我给你找其他合作。”顾泽元说,“我老子虽然不怎么在意我,但他公司不还是老子的么?总有人会给我几分面子。”
陆晚寒喃喃道:“不,我必须得和沈氏合作。”
顾泽元皱起眉,但是也没有多问,说:“晚寒姐,我还有视频,你要不要看?”
她声音异常平静,说:“不看了。”
“怕越看越想是么?”顾泽元问。
陆晚寒并没有开口解释,即便跟沈氏循序渐进合作是她的目的,但抛开沈氏,她确实也需要赚钱。
她就像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敛财机器,麻木而又寡淡,有什么合作,来者不拒。
陆晚寒的压力也不小,偶尔也会累到头晕目眩。
她其实很佩服沈烛,连轴转的时候,状态也依旧很好,或许这就是男女的区别。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氏跟她的合作少了,其他人察觉到了点什么,对她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苛刻了不少。
有一单生意,是范起抽空来给她谈的,之后他出差了,她只能自己上,陆晚寒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过分,开门见山的说:“陆小姐,说实话,要是沈氏不愿意带着你玩的话,贵公司其实也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她后知后觉想,即便沈烛不刻意针对她,往长远看她还是会受到影响。不知道沈烛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可能他就是在针对她,只是采取了这种不明显的方式。
温水煮青蛙的办法,半点怪不到他身上。如果是,沈烛还挺高明,外人只会觉得他是公正在为公司做事,除了可以让她日子不好过,还能落一个好名声。
希望她不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陆晚寒侧目看他,冷静道:“你想怎么谈?”
“我觉得价格有些高。”对方委婉道。
可陆晚寒给的价格已经十分实惠了,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薄利多销。
“价格方面,我已经尽力了。”陆晚寒知道,之后免不了磋商了,磋商就免不了喝酒,陆晚寒最后朝对方惋惜的说了一句:‘我其实心底,还是特别愿意跟贵方合作的,希望之后能有这个机会。”
她说完话,就起身走了。
紧跟着消失了好几天时间。
这几天里,她谁也没有联系,就连顾越跟叶晨曦都没有,回来的时候,很是憔悴。
后来有人问起来,她也没有隐瞒,只是笑着说:“身体不太好,去医院复查了。”
陆晚寒自从跳楼之后,身体里还有很多钢板,即便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随时可能会垮。她应该是出国了一趟,回来之后,就住院待了几天,沈国山跟沈母,都在第一时间来看她。
沈烛没有,但是他给她打了好大一笔钱。
前前后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看过她,徐斯言来的时候,整个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不能在她身边多待,离开前,不容拒绝的凑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陆晚寒脸色冷淡。
徐斯言放低姿态道:“晚寒,你别总对我这样,总是不顾你的意愿,是我不对,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
她没说话。
“你也不要太拼了,要是有需要,我会帮你。“
陆晚寒这才开口说了一句:“我只觉得你整天拘泥于情情爱爱,你目前的人脉,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至于徐家的势力,抛开本身是跟着沈氏跑的不说,徐斯言自己在徐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你想要什么?”徐斯言蹙额道,“你跟我说,我会去努力。”
陆晚寒语调宛如平静湖面,静得厉害:“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她的,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徐斯言来不及走开,或者说也有几分想刻意让人发现的念头,正好被人撞了个正着。
对方没什么反应。
徐斯言侧目看了一眼,原来是沈烛。
他原来料想的是沈国山或者沈母,再或者是陆英芝,这些长辈知道了,他也许就不需要再刻意隐瞒自己的心意。
沈烛神态自然,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说:“晚寒姐,我刚国外回来,没能在第一时间来看看你。”
陆晚寒说:“麻烦了。”
徐斯言倒是多问了一句:“出国干什么,见女朋友?”
沈烛没有否认,笑得有些无奈:“除了这事,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出国的?”
“改天把女朋友带回来见见大家。“
沈烛笑了笑,说:“早晚要带回来和大家见面的。”
他把手里的花,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鲜红的玫瑰。
那分明代表着最炽热的情感
徐斯言眼神晦涩不明。
159
沈烛见他的视线盯着花,倒是主动开口解释道:“这助理买的,没想到买成了玫瑰。”
徐斯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说:“阿烛。玫瑰花不太合适普通朋友。”
沈烛便随手把玫瑰花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打了个电话,道:“我重新让人送一束过来。”
然后他看着陆晚寒,客气的说:“晚寒姐,你说你需要钱,我说怎么回事呢,钱我转给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他很快就抬脚走了。
要是有空,跟要是合适一样,但凡加了要是二字,妥妥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陆晚寒住院的一个星期,沈烛都没有再来过。
跟往常一样,顾泽元成了一个老妈子,照顾人方面,没有人比他更加擅长了,尤其是照顾陆晚寒。
病房里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说:“去国外是去见……”
陆晚寒盯着他看。
“行了,你就是去看病的,我不说了。“顾泽元道,”我打算过两天回家一趟,这也快要过年了,不回去怕我什么家产都得不到。我要是有权一点,你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你的确该回去一趟。”陆晚寒说。
沈国山来看她的频率也高。
不过出院之后,沈国山那边千好万好,在项目方面,还是半点不肯松口,陆晚寒就知道,想从他这里下手,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陆晚寒修养了一阵子,然后把沈烛的钱给退了回去。
那边大概是收到她的退款了,才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怎么把钱给赚回来了?”
“问你借钱,不太合适。”
沈烛瞬间就明白了,道:“也是,徐斯言借给你,你也要安心很多。毕竟你们关系熟,不过你们这样好,真的没有在一起?”
陆晚寒没有刻意去隐瞒这件事:“暂时还没有。”
沈烛咬文嚼字厉害,说:“暂时就说明以后你们肯定要在一起,现在你在担心什么,怕家里的长辈知道不同意,还是怕别人说闲话?”
陆晚寒说:“不知道。”
“因为现实问题犹豫,确实也正常。爱情打不败现实这是真事。”沈烛劝她说,“放心吧,徐斯言想跟你在一起的话,他自己会努力的。”
陆晚寒说:“我挂了。”
沈烛应了声,说:“那先这样。”
“等一等。”陆晚寒迟疑片刻,道,“真的就不能在合作的事情上帮帮忙?沈烛,其实我知道有很多项目。我其实还是挺合适的,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完全不占优势。”
沈烛打太极说:“再看吧,有适合的,我肯定找你。”
陆晚寒到底是没有再开口,有些事情,对方不愿意,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她放下手机的时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晚上她照例去谈合作,越来越拼,没有人知道她这么拼命的意义在哪,原本开公司是打发时间,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一天晚上有人隐隐约约提了一嘴沈烛。
陆晚寒和气问道:“沈烛怎么了?”
“一开始,大伙见沈烛对你还算客气,所以还是跟你照常来往,不过后边沈烛什么意思,我们也琢磨出来几分,他客气是客气,但是其实是没打算帮你一成的,我们也不不想继续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已经是最近,第二个因为沈氏态度,也对她抱迟疑态度的了。
没了沈烛这些老朋友,陆晚寒也不是不能活,只不过会更加了累。
“沈烛女朋友回来,他再帮你,肯定不合适。“对方说,“所以他也不是刻意不想帮你,只不过得考虑方方面面。”
陆晚寒也就顺嘴提了一句:“前几天我住院,沈烛送了我一束红玫瑰。”
她说这话,只不过是为了混淆视线。
对方的脸色果然有了细微的变化。
陆晚寒跟沈烛,分分合合很多次了,中间甚至一度有一个温湉,后面还是结婚了。陆晚寒只是刻意把他往沈烛跟她还说不准会怎么样的方向引导。
如果和好了,那男人在这时候帮陆晚寒,她肯定是感激的。
不过她只是说了事实,剩下的靠想象,她也不算胡说。
……
半个小时之后,陆晚寒带着签好的合同回了公司。
不过没过多久,沈烛就来找她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沈烛今天没有之前那么客气,声音凉了些许,说:“晚寒姐,利用我谈生意还真是简单是不是?”
160
沈烛语调难辨:“我还真想不到,订错一束花,后续还能被你所用。”
陆晚寒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事情经过:“我没有润色什么,就只说了,你送我玫瑰花这一句话。”
“这一句话,还不够人家多想么?”沈烛沉声说。
“人家要想,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陆晚寒说。
“你刻意往那方面引,谁都会往那方面想,这叫有预谋的引导。”
陆晚寒嘴角挂着浅的,温和的笑意,并没有跟他一般计较的模样,但是不开口了。
半天后,沈烛态度缓和了点,说,“晚寒姐,我也不是计较什么,就是这种事,少不了会有人说闲话,我们这次是真的断了,背后再被掀起风浪不太好。麻烦你之后别再说了。我向来也不喜欢别人利用我。”
陆晚寒说:“行。”
沈烛看了她两眼,她表情平静,也懒得多做解释。
“以后我不会再提起你,你也不要再提起我。”许久之后,陆晚寒才开口说,“还有我跟沈氏的合作情况到底如何,不如你告诉我实话,你不愿意就说你不愿意,不要说什么合不合适,不然我还得死磕,对彼此而言,都浪费时间。“
沈烛忖度了了有那么一会儿,坦然道:“什么意思,其实你心里也清楚。”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没。”他多说一个字也不愿意了。
“嗯,我清楚的。”陆晚寒说,“以后没有我同意,你不要随便往我公司走。你怕别人背后风言风语,我也怕。也不想好的名声都被你担了,与其还要寒暄客套,不如就当个陌生人。”
沈烛看了她几秒,跟她言简意赅的方式如出一辙,还带了点凉意:“行。”
陆晚寒朝门口保安喊道:“送客。”
沈烛脸沉下来,转身就走。
范起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觉得这个问题棘手:“陆小姐,其实做做场面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陆晚寒笑道:“得罪完他,我能知道沈氏的态度,也是好的。”
范起说:“你其实很懂趋利避害,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往沈氏扎进去。”
陆晚寒的笑意淡了点。
“沈氏是不是有你想得到的东西?“范起想起沈国山对陆晚寒似乎也颇为忌惮,时不时就要过问她两嘴。
“并不是我非要和沈氏怎么样。是沈氏这边不通融,外头那些都会沈氏尾巴走,我会很困难。“
范起了悟,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沈氏那边我爱莫能助,其他人那里或许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
陆晚寒感激道:“谢谢。”
.
顾泽元这一回来,直逼年底。
陆横山也回了家。
陆晚寒跟他打了个照面,两个人坐在同一桌子上,双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之后,陆横山才开口道:“日记我看完了。”
陆晚寒余光看向他,并不言语,低头一勺一勺喝汤。
“最近遇上难题了?”陆横山再次开口问道。
陆晚寒面对他时,脸上并没有往常的笑意,就像是摘下了寻常的面具,异常文静。
“我爸不是说你不需要再管她的事情了?”沈烛意味不明道,“不论是赚钱,还是亏钱,背后都有人替她兜着,你花心思那是大材小用。”
范起说:“她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我还是想看见她成长。”
“随你。”沈烛不太在意的说。
沈烛第二天就出国了,也不知道再次回来得什么时候。
陆晚寒见到范起还是在好几天之后,她就当自己喝醉了,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范起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主动上来跟她打招呼。
“沈烛那些朋友那边,我去联系了一番,之后你也可以试着找他们谈谈,不需要特地避开他们。”范起盯着她说。
陆晚寒面露几分惊讶,感激的说:“范总,谢谢你。”
“还有以后,少喝酒了。”他严肃正经的说道。
陆晚寒道了声歉,“那天是我唐突了你。”
范起道:“主要是沈烛在,你要是再说下去,他不念旧情的,不耐烦可能就把你给赶下车了。不过,他去国外了,没个几个月回不来,这段时间你倒是不需要怕撞上他。去找他那些朋友谈生意,也大胆点。也有可能,他几年不回来也说不定。”
152
“即便没有沈烛,我也应该和你道歉。”陆晚寒看着范起道。
“那也是你喝了酒,我见过不少人喝醉之后说胡话的,就连爆了自己丑闻的都有。”
范起的话,让陆晚寒弯了弯嘴角,又跟他道了谢。
有了他的帮忙,陆晚寒还真去找了沈烛那些朋友,原本那些对她避之不及的人,确实好说话了不少,有不少都表示愿意跟她合作。
做生意本来就是滚雪球的事,赚到钱了,自然就能越做越好,能接触到的客户质量就会越来越高,项目也会越来越大。
半年时间,陆晚寒的公司就往上爬了一个台阶。
偶尔也能接到一些沈氏的活,当然,这得多归功于范起,一些不太重要的边缘化的项目,他会让给陆晚寒公司来做。
至于再重要点的项目,她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一个是她没有这个实力,另一个是沈国山不愿意。
范起对此的解释是:沈国山在工作上比较严谨,合作的都是几年老伙伴,能不换新人,一般都不会换新人。
陆晚寒总是笑着说:“叔叔为人谨慎,我再清楚不过。”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陆晚寒其实清楚,无非是沈国山不想她跟沈氏往来太过密切。
周末跟徐斯言以及叶晨曦沈军一起吃饭的时候,隔壁桌在讨论沈烛的事情。
这半年,沈烛在国外确实把他的团队带得很好,这半年的业绩也是实打实的好看,一向最看不上国内企业的某全球顶尖企业,跟他磋商了几天,最终选择了跟沈氏合作。
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同行同年纪的,这几天都在讨论这件事。
“沈烛那小子,还真拼。”
“以前就是个纨绔子弟,谁能知道他还真有两下子。”
“说沈烛纨绔的,你是不知道最开始他自己创业的时候,他爸只给了他七位数的资金,你看他后面做的多好。以小见大,别的不说,沈烛在创业这块确实是有领导能力。”
陆晚寒他们这一桌,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有叶晨曦偶尔说几句话,逗逗沈军,老实巴交的孩子,经常被说的面红耳赤。
一顿饭结束,沈军便站起来说:“陆小姐,我送你回去。”
徐斯言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送就行。”
沈军坚持道:“我来送。”
徐斯言冷冷的看着他。
陆晚寒擦了擦嘴,平淡道:“沈军送我吧。”
徐斯言眉心拧成川子,最后妥协道:“我送晨曦回去。”
一行人挥手告别,陆晚寒跟着沈军来到车上,温和笑道:“还这么提防他?”
半个月前,她跟徐斯言谈了一笔生意,回去之后,他把她堵在车旁,不容拒绝的亲了她,之后亲昵的抵着她的额头要名份时,正好被沈军看见了。
后来沈军问她是不是愿意的,她说她不愿意,从那天之后,沈军就开始防着他。
“他不是一个好男人。“沈军说,“他和沈烛一个样。”
陆晚寒莞尔。
“陆小姐,之后你得更加小心了,我刚刚上洗手间的时候听说,那个沈烛,马上也要回来了。他肯定看你不顺眼的。”沈军笃定道。
153
陆晚寒也听说了,沈烛快要回来的消息。
国外毕竟不是沈家主阵地,那是锻炼人用的,做出成绩了,自然要回来。毕竟以后是要接手家里生意的。
至于沈烛会不会看她不顺眼,陆晚寒不知道。
不过顺不顺眼都没有关系,他们之间也不会有太多的联系。
沈烛正式回来,是在一个月之后,一回来就直接空降高层,跟范起平起平坐。
陆晚寒知道这件事,也是跟范起见面时,他无意中提起。
范起提起沈烛时,也沉默了片刻,说:“人沉稳了很多,就是变得不太跟人亲近,疑心病变重了,谁也不相信。一件事情总要反复斟酌琢磨。”
陆晚寒笑道:“人都是会变的,权力越大,就越不相信身边的人。跟他相处,你自己注意些。”
范起再次沉默,突然说:“我撞见过几次,你和徐斯言也走的很近。”
陆晚寒看了看他,说:“我们是同学。”
“我感觉他,似乎对你有些想法。“范起委婉的提醒道,”比起沈烛,我觉得他更加不像是个好人。“
陆晚寒却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谢谢。”
“不过我想,陆小姐现在应该没那么容易相信男人。”
“不,范总,我信任你。”她坦然道。
范起微微一愣,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偏开了视线:“最近又有一个小项目,你要是有空,可以来公司找我谈。“
“范总,谢谢你。“陆晚寒真心的说。
陆晚寒其实跟徐斯言,以及范起,见面的频率都不高,但跟两者之间,又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关系,徐斯言是主动贴上来的,范起是陆晚寒主动维持的。
当然,如果陆晚寒早知道徐斯言这么难以摆脱,那么在和沈烛离婚的事情上,她绝对不会利用他。
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大胆直接,陆晚寒有种预感,总有一天要出事。
……
沈军说,沈烛会看陆晚寒不顺眼,没想到一语成谶。
范起跟她说的那个合同,她自然舍不得放弃,周五的时候抽空去了一趟沈氏。
本来每次很快,范起帮她很多次了,也算是“老合作方“了,这一次到公司时,范起在她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陆晚寒便开口问他怎么了。
范起叹气道:“这次的合作怕是有点困难。“
陆晚寒说:“被人给截胡了?“
“是被沈烛给否了。”范起说,“被他拿去送人情了,有个客户的孩子也开始创业,沈烛把项目拿去给那个孩子了。我不好跟他谈,我拿给你,他会觉得我们有什么。抱歉啊陆小姐。”
陆晚寒连忙说:“没事,我能理解。之前还是谢谢你。”
“也就是举手之劳,谢谢倒是不用。本来正想联系你,没想到你直接来公司了。”范起道,“要是有其他的,我再联系你。”
陆晚寒笑着说:“麻烦你了范总。”
范起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口有人在敲门。
“谁?”
“是我,沈烛。”男人说,“大白天锁什么门,办公室里有女人?”
154
范起闻言,看了看陆晚寒。
原本只是谈事的正经关系,沈烛这一说,倒像是有什么一样。
孤男寡女,稍一润色,便是说不清楚的暧昧。
陆晚寒起身,说:“范总,我就先走了。”
“好。”
陆晚寒动手去拉门,落落大方,倒是门口的沈烛看见她,顿了一下,微微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便抬脚朝范起的办公室走去。
倒是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老死不相往来的那股子嫌弃,有的只是一种浅浅淡淡的疏离感,还挺客气。
这种状态,不撕破脸,不会给外人看笑话,算是最好的离婚夫妻的状态。
陆晚寒抬脚往外走。
不过范起办公室的门没关,沈烛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了出来,他语气严肃,有点不耐烦,说:“范起,公司的项目,可不是你用来讨好女人用的。”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陆晚寒就听见这一句,就离开了。
往坏来想,无非是,沈烛不愿意看见她好过,大概对沈烛来说,离婚不仅是一刀两断的事,最好还能你死我活,他活得很好,事业腾飞,所以就想方设法来整她了。
往好处想,那就是沈烛可能确实不喜欢在工作上走后门。
偏偏陆晚寒跟沈氏合作的目的,是靠这些小项目,积少成多,最后能跟沈氏来一场正规合作。
她依靠沈国山的资源创办公司,本来的目的,也就是沈氏。
沈氏的合作方,不一定得有多厉害,更多的是信任。
不过陆晚寒很快就知道,沈烛根本就无心折腾她,其他他的那些朋友,还是照旧跟她往来,只有沈氏的项目,一点落不到她手里。
陆晚寒只好暂时转移注意力,把所有的精力先往外转。
顾越算是沈烛朋友里面,对她最为客气的,两个人谈完事情之后,顾越想起什么,随口说了一句:“泽元马上要放假回国了。”
陆晚寒说:“我知道。”
顾越说:“晚寒姐,前几次出国,我觉得沈烛好像谈朋友了,但是不是温湉。”
陆晚寒看了他一眼。
“我出差正好跟他组了个局,他喊一个女生媳妇儿。”顾越说。
陆晚寒只说:“他那副皮囊,即便无缝衔接也正常。”
“我是想说,他结婚了,是好事,就不会在跟你离婚的事情上斤斤计较了。不然你日子不好过,这一个地方生活的,天天得撞上,也怪尴尬的。”
陆晚寒笑了笑,没说话。
顾越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就撞见沈烛了,他手里一支烟还没有点,有些古怪和不悦的看着顾越,刻意忽略了陆晚寒,只冷淡道:“你少在背后编排我。“
大伙谈生意,都喜欢来这个地方,大概他也是来跟客户见面的。
陆晚寒转身要走,沈烛却主动道:“晚寒姐,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当时刚离婚有些接受不了,现在想一想,没必要刻意避嫌,光明磊落反而大家不会多想。各种不和反而会让被人编出一万种故事。“
他微顿,道,“之前没放下各种不客气,是我不应该。“
陆晚寒嘴角一如既往的微微扬着,朝他点点头。
“还有,我确实谈恋爱了,年纪也比我大点,在国外工作,大概半年才回来。我吃了异地的亏,本来想让她回来的,她偏不,说事业为重,我不好逼她。反正慢慢来吧。“他反问道,”你呢,没和那位在一起?“
陆晚寒如实说:“没有。”
“你行情还不错,范起对你也挺上心,确实没必要就跟那位一起。”沈烛客观的说,“不过,范起是个好男人,也没怎么谈过恋爱,你别因为那位辜负他。”
也是真正放下了,才能冰释前嫌,给她真诚的建议。
半年前像是一个一点就能着的炮仗,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恨她。每说的一句话,就像是在刻意引她注意,证明给她看,她算不上什么。
只是陆晚寒心如明镜,越是刻意越假,如今这样才像是真的。
155
即便沈烛在办公室跟范起说的那句“用项目讨好女人”也是在背后,并不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他压了声音的。
“我没时间去想谈恋爱的事,一切顺其自然。”她也没有立刻否认范起。
沈烛看了看时间,客气问了一句:“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了。”她拒绝道。
沈烛便点点头,很快离去,跟另外的高层打招呼去了。
陆晚寒看着他跟其他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沈烛确实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就算他半点跟她交朋友的念头都没有,半点利益不肯便宜她,但是表面上,他依旧能表现的把她当成好朋友的模样。
礼仪周全,底下是疏离算计。
一个成熟的、但是女人最好得望而却步的男人,大抵如此。
整场下来,顾越半句话都没有插进来,只是在沈烛走了之后,看了眼陆晚寒,有些底气不足的说:“晚寒姐,沈烛哥看着挺陌生的是不是?”
陆晚寒浅笑着:“人都是会变的。”
顾越想反驳两句,可是并没有找到适合的话,便放弃了。
沈烛跟陆晚寒也不止一次遇见,每一次,表面上都维持的挺好,沈烛客气,陆晚寒比他更加客气。
几次下来,就连陆英芝也说,现在两个人这种相处方式也挺好,比之前那种隐隐的敌对状态要好多了。毕竟陆晚寒做生意了,没有必要树敌,多一个朋友多条出路。
只是陆晚寒挺无奈的,两个人当着大伙的面客气的时候,她刻意的半开玩笑说:“之后沈氏要是有合作,能不能考虑考虑她。”
她想,当着大伙的面,他应该不会拒绝她。
沈烛当场就答应了,说:‘行啊,都是朋友,只要有合适的项目,我立刻就联系你。晚寒姐你做生意也不容易,能帮的我肯定也就帮了。“
只是答应的好好的,人后就没有下文了。
沈烛的场面话,说的极其漂亮,项目适合不适合,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他和徐斯言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徐斯言几次和她打电话,都说是在家族聚餐,电话那头,能传来沈烛和他闲扯的声音。
转眼间沈烛就回来了一个月,而顾泽元也放假回来了。
男生在大学里就逐渐开始成熟,这一次回来,顾泽元看上去像是一个男人了,长得又格外英俊提着行李箱朝陆晚寒跑过来的时候,机场里无数人侧目围观。
“晚寒姐,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他故作神秘,“你猜猜看是什么?”
陆晚寒说:“千万可别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顾泽元勾起嘴角笑了笑,一笑起来像个痞子似的,他搂着她的肩膀往车上走,说:“咱们先回去,回去了再给你看。“
陆晚寒无奈说:“泽元,我又不是你兄弟,你跟我勾肩搭背做什么?”
“这不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讲究的?”
顾泽元直接跟她回了陆家,像是自己房间一样的躺在了她的大床上,神秘兮兮的掏出手机,说:“晚寒姐,你看了之后,可千万不要哭。“
陆晚寒说:“我不会。”
顾泽元便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面,先是漫天雪景,然后一个小娃娃出现,特别小特别小一个,比一般的小孩子都要小一号,脸色也很苍白,穿着厚厚的衣服,两条小短腿摇摇晃晃的走着路,显然是刚学会走路没多久,没一会儿,发现摄像头了,歪着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
156
小娃娃看了摄像头一会儿,然后开口喊道:“麻麻。”
旁边有人用英文问:“whyisthecamerayourmom?”(为什么摄像头是你妈妈?)
小娃娃说:“麻麻,会看看。”
说完话,孩子又开始咳嗽了,一阵阵的。
旁边的妇人赶紧把她的帽子扣得更加严实,拿着毯子裹着她,抱起她的同时把摄像头给关了。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陆晚寒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只是把视频耐心的看了两遍,然后抬起头看着顾泽元:“这是谁?”
顾泽元笑道:“放心,这不是谁,就是我恰巧碰到了之前医院照顾你的阿姨,我只是看着这孩子可爱,长得跟你有点神似,所以给你看看而已。我跟孩子有缘,经常去看她。”
陆晚寒看了他好一会儿,面色越发平静,一言不发。
“还好孩子不像那一位……”
陆晚寒的目光扫过来,他就立刻闭嘴了。
没一会儿,她就拿了银行卡,往外头走去,顾泽元看见了,想要跟上去,陆晚寒却说:“我一个人去。”
给熟悉的账户转完帐,她坐在曾经经常去的公园里,盯着银行卡看了好久,然后把湿润的脸颊擦得干干净净,用力的握着银行卡,最后小心翼翼的,把银行卡收进了口袋。
银行卡是,她的命。
陆晚寒曾经为了让这张卡里的数字变大,做过很多很多她不会去做的事,做任何事,也会率先谈到钱。
女人这一辈子,在某件事情上,大概如出一辙,哪怕是无底洞,也有填满它的勇气。
陆晚寒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回去的时候,脸色早就恢复如常。
顾泽元在圈子里年纪小,他一回来,哥哥们还是热情的给他接风洗尘。
他问了陆晚寒去不去,后者笑着拒绝了,最后他只好只身前往。
顾泽元在看到沈烛的时候,脸色有几分不太好看,但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他和陆晚寒都离婚了,之前的事也就过去了。
不过,顾泽元跟沈烛的关系还是冷淡,并不和谐,两个人也没有聊上几句话。
顾越问:“一回来先去的晚寒姐那边?”
顾泽元说:“不去她那我回来做什么。”
顾越就没有再开口,一桌的人问的最多的就是他在国外有没有谈朋友。
他说没之后,就没有人的话题围着他转了,反而聊起沈烛怎么现在也开始会说场面话了,明明就没打算帮陆晚寒从沈氏捞点好处,说的却那么好听。旁边的人不知道真实情况怎么样,但是跟沈烛亲近的,是最清楚的。
顾泽元听了,本来就不爽,再加上又喝了点酒,火气就上来了。
顾越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顾泽元说:“沈烛是最不该挡着晚寒姐财路的人。”
顾越不明所以。
沈烛看见了,淡淡的说:“我没必要浪费公司的资源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说实话项目再小,她都不可能是最合适的合作方。我只不过是从最优角度考量,要真是适合她,我不会特地针对她。”
利益为重,无可厚非。
顾泽元酒劲上来,一股脑愤愤说道:“晚寒姐有你的孩子,你自己的种,你不该养?”
157
顾泽元一句话,周围的人脸都露出几分异色。
一时间,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陆晚寒有沈烛孩子这事,信息量是在是太大了。
沈烛也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握着酒杯,看上去格外冷清,好一会儿才耐心的开口道:“泽元,你得清楚,她要是现在怀孕了,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的种。我们半年没有见过面。”
“是啊,泽元,晚寒姐即便有孩子了,也不可能是沈烛哥的,他俩都分开多久了。”顾越在一旁帮衬解释道。
顾泽元抬头冷冷的盯着沈烛,后者也没有任何逃避,跟他对视着。
良久之后,沈烛才沉声开口说:“她怀孕了?”
顾泽元辨别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看你不爽,随口说的。”他也很快冷静下来,略带火气的这么说了一句,冲动归冲动,好在沈烛也没有往之前那次想。
沈烛再次安静片刻,才道:“你以为随口说这种事情,对陆晚寒是好事?解释清楚还好,解释不清楚,她就又变成了谈资。”
顾泽元就没有再开口。
这要是让陆晚寒知道,他恐怕要挨骂。
想到这,难免悻悻然。
“是,不是好事,我也不在意你帮不帮晚寒姐,以后我自己帮。没人心疼她,我自己心疼。”顾泽元也吃不下去饭了,拔腿就走。
“不是,我说沈烛哥和晚寒姐都离婚了,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替沈烛说话。
“就是,也没听说离婚还有义务帮忙前妻的。”这种冤大头谁愿意当?
顾越打圆场说:“这孩子在晚寒姐的事情上比较极端。
沈烛自己倒是没什么情绪,没过多久,就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起身走了,就留下一句:“下次约。”
“顾越,你可得让顾泽元说话注意分寸,沈烛哥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
顾越重重的叹了口气。
……
沈烛被沈国山一通电话给叫了回去。
原本陪在沈国山身边协助他的人,都是范起,如今沈烛调回来了,沈国山便逐渐把重心往沈烛身上转移,毕竟公司以后是自己儿子的。
沈烛看着文件内容,听见沈国山开口问:“听说你在国外交女朋友了?”
他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作为父亲,打听一下你的私事也不行了?”
沈烛敷衍道:“自然有带她回来见家长的时候。”
沈国山道:“当时温湉没两天就跟着你一起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们又得搅和一起了。”
“分手之后,重归于好,就不可能了,我不爱吃回头草。”沈烛随口道。
也是随意的态度,反而就越认真。
沈国山觉得他说的不仅仅是温湉,还有陆晚寒。
“最好尽快带她来见见我们,你妈格外希望你早点定下来。”沈国山道。
沈烛想了片刻,说:“我问下她最近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倒是可以让她回来跟你们一起吃个饭。”
“你看着安排。”沈国山想起什么,又补充说,“晚寒那边,一些边缘的合作倒是没事,主要是一些重要的,别跟她搅和在一起。”
沈烛缓缓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沈国山道:“晚寒那孩子,我们确实有愧于她,但是还是沈氏自身重要,晚寒她不能让我安心,你以后就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了。”
“我会注意。”沈烛没有再开口。
陆晚寒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拜访沈国山,正好这时间沈国山出门晨练去了,她便坐在客厅里等着。
沈国山还没有回来,沈烛就起床了,下楼后看了她两眼,给她倒了杯水。
也就是客气的寒暄了两句,两个人就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了。
“听说你怀孕了?”良久之后沈烛才问了一句。
陆晚寒有些愣神,然后浅笑否认道:“没有,我还单身。”
沈烛便笑了笑,说:“原本以为是真的,还想需不需要给你送点礼物,恭喜你一下,没想到是一个乌龙。”
陆晚寒浅笑不语。
沈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几分钟后,她面前的温水凉了,他又给她换了一杯。
不知道什么时候,待客之礼也学的这样细致了。
沈国山回来是在十几分钟之后,看见陆晚寒时,已经了然她来找他的原因。
“叔叔,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沈氏最近有一个项目,我觉得我可以做,我想争取争取。”
“那个项目可不小。”沈国山不动声色道。
“我知道,但是我也能做,我可以这段时间就专注您这一个项目,我能做好,而且对我来说,利润也比其他那些大很多,我要价也最低,您也是划算的。”陆晚寒诚恳道。
“这样吧,晚寒,我先考虑考虑看看,要是可以,我到时候联系你。”沈国山和蔼道。
“谢谢叔叔。”
沈国山细致又体贴的说道:“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早饭?“
“不用了,叔叔,我先走了。“陆晚寒起了身,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沈烛没有问事情的结果,他早就知道沈国山的答案,果然几天之后,这个项目还是给了外省的一家小公司。
小公司做这个项目利益大,其实沈国山跟陆晚寒合作是划算的,只不过他到底不放心,也不找本地的,就是为了防止陆晚寒知根知底,心里不愉快。
沈国山不好开口跟陆晚寒解释,最后让沈烛打电话去说。
沈烛甚至没特地去找借口,用的都是往常的那些,疏离的说:‘晚寒姐,跟你合作实在是不行。“
陆晚寒冷淡反问道:“是吗?”
“我们在考虑合作方的时候,你的一直留在最后一轮,综合考量,还是不得不给你拿掉,但凡你这边有人家七成划算,我们都会找你。”沈烛继续道。
陆晚寒温和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一开始,就会直接先把我拿掉。“
事实确实如此。
沈烛语气无比自然:“怎么会。”
她那边没有说话。
“晚寒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陆晚寒突然有些无力的说:“沈烛,我目前,真的需要一笔钱。“
她像是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沈烛想起了顾泽元说她,要养孩子的事。
158
沈烛倒是也大方,道:“你要是需要钱,我可以先借给你。只是合作真的没办法,这个不是可以讲人情的事。”
陆晚寒沉默,随后说:“算了。”
“嗯,我还有事,就先挂了。”沈烛那边很快传来了忙音。
陆晚寒放下手机,眼神平静。
顾泽元进陆晚寒卧室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出神的盯着某个方向,疑惑的问了一句:“想什么呢?”
陆晚寒说:“沈国山拒绝跟我合作。”
“拒绝就拒绝呗,我给你找其他合作。”顾泽元说,“我老子虽然不怎么在意我,但他公司不还是老子的么?总有人会给我几分面子。”
陆晚寒喃喃道:“不,我必须得和沈氏合作。”
顾泽元皱起眉,但是也没有多问,说:“晚寒姐,我还有视频,你要不要看?”
她声音异常平静,说:“不看了。”
“怕越看越想是么?”顾泽元问。
陆晚寒并没有开口解释,即便跟沈氏循序渐进合作是她的目的,但抛开沈氏,她确实也需要赚钱。
她就像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敛财机器,麻木而又寡淡,有什么合作,来者不拒。
陆晚寒的压力也不小,偶尔也会累到头晕目眩。
她其实很佩服沈烛,连轴转的时候,状态也依旧很好,或许这就是男女的区别。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氏跟她的合作少了,其他人察觉到了点什么,对她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苛刻了不少。
有一单生意,是范起抽空来给她谈的,之后他出差了,她只能自己上,陆晚寒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过分,开门见山的说:“陆小姐,说实话,要是沈氏不愿意带着你玩的话,贵公司其实也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她后知后觉想,即便沈烛不刻意针对她,往长远看她还是会受到影响。不知道沈烛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可能他就是在针对她,只是采取了这种不明显的方式。
温水煮青蛙的办法,半点怪不到他身上。如果是,沈烛还挺高明,外人只会觉得他是公正在为公司做事,除了可以让她日子不好过,还能落一个好名声。
希望她不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陆晚寒侧目看他,冷静道:“你想怎么谈?”
“我觉得价格有些高。”对方委婉道。
可陆晚寒给的价格已经十分实惠了,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薄利多销。
“价格方面,我已经尽力了。”陆晚寒知道,之后免不了磋商了,磋商就免不了喝酒,陆晚寒最后朝对方惋惜的说了一句:‘我其实心底,还是特别愿意跟贵方合作的,希望之后能有这个机会。”
她说完话,就起身走了。
紧跟着消失了好几天时间。
这几天里,她谁也没有联系,就连顾越跟叶晨曦都没有,回来的时候,很是憔悴。
后来有人问起来,她也没有隐瞒,只是笑着说:“身体不太好,去医院复查了。”
陆晚寒自从跳楼之后,身体里还有很多钢板,即便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也随时可能会垮。她应该是出国了一趟,回来之后,就住院待了几天,沈国山跟沈母,都在第一时间来看她。
沈烛没有,但是他给她打了好大一笔钱。
前前后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看过她,徐斯言来的时候,整个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不能在她身边多待,离开前,不容拒绝的凑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陆晚寒脸色冷淡。
徐斯言放低姿态道:“晚寒,你别总对我这样,总是不顾你的意愿,是我不对,但是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
她没说话。
“你也不要太拼了,要是有需要,我会帮你。“
陆晚寒这才开口说了一句:“我只觉得你整天拘泥于情情爱爱,你目前的人脉,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至于徐家的势力,抛开本身是跟着沈氏跑的不说,徐斯言自己在徐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你想要什么?”徐斯言蹙额道,“你跟我说,我会去努力。”
陆晚寒语调宛如平静湖面,静得厉害:“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她的,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徐斯言来不及走开,或者说也有几分想刻意让人发现的念头,正好被人撞了个正着。
对方没什么反应。
徐斯言侧目看了一眼,原来是沈烛。
他原来料想的是沈国山或者沈母,再或者是陆英芝,这些长辈知道了,他也许就不需要再刻意隐瞒自己的心意。
沈烛神态自然,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说:“晚寒姐,我刚国外回来,没能在第一时间来看看你。”
陆晚寒说:“麻烦了。”
徐斯言倒是多问了一句:“出国干什么,见女朋友?”
沈烛没有否认,笑得有些无奈:“除了这事,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出国的?”
“改天把女朋友带回来见见大家。“
沈烛笑了笑,说:“早晚要带回来和大家见面的。”
他把手里的花,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鲜红的玫瑰。
那分明代表着最炽热的情感
徐斯言眼神晦涩不明。
159
沈烛见他的视线盯着花,倒是主动开口解释道:“这助理买的,没想到买成了玫瑰。”
徐斯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说:“阿烛。玫瑰花不太合适普通朋友。”
沈烛便随手把玫瑰花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打了个电话,道:“我重新让人送一束过来。”
然后他看着陆晚寒,客气的说:“晚寒姐,你说你需要钱,我说怎么回事呢,钱我转给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
他很快就抬脚走了。
要是有空,跟要是合适一样,但凡加了要是二字,妥妥就是一张空头支票。
陆晚寒住院的一个星期,沈烛都没有再来过。
跟往常一样,顾泽元成了一个老妈子,照顾人方面,没有人比他更加擅长了,尤其是照顾陆晚寒。
病房里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说:“去国外是去见……”
陆晚寒盯着他看。
“行了,你就是去看病的,我不说了。“顾泽元道,”我打算过两天回家一趟,这也快要过年了,不回去怕我什么家产都得不到。我要是有权一点,你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你的确该回去一趟。”陆晚寒说。
沈国山来看她的频率也高。
不过出院之后,沈国山那边千好万好,在项目方面,还是半点不肯松口,陆晚寒就知道,想从他这里下手,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陆晚寒修养了一阵子,然后把沈烛的钱给退了回去。
那边大概是收到她的退款了,才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怎么把钱给赚回来了?”
“问你借钱,不太合适。”
沈烛瞬间就明白了,道:“也是,徐斯言借给你,你也要安心很多。毕竟你们关系熟,不过你们这样好,真的没有在一起?”
陆晚寒没有刻意去隐瞒这件事:“暂时还没有。”
沈烛咬文嚼字厉害,说:“暂时就说明以后你们肯定要在一起,现在你在担心什么,怕家里的长辈知道不同意,还是怕别人说闲话?”
陆晚寒说:“不知道。”
“因为现实问题犹豫,确实也正常。爱情打不败现实这是真事。”沈烛劝她说,“放心吧,徐斯言想跟你在一起的话,他自己会努力的。”
陆晚寒说:“我挂了。”
沈烛应了声,说:“那先这样。”
“等一等。”陆晚寒迟疑片刻,道,“真的就不能在合作的事情上帮帮忙?沈烛,其实我知道有很多项目。我其实还是挺合适的,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完全不占优势。”
沈烛打太极说:“再看吧,有适合的,我肯定找你。”
陆晚寒到底是没有再开口,有些事情,对方不愿意,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她放下手机的时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晚上她照例去谈合作,越来越拼,没有人知道她这么拼命的意义在哪,原本开公司是打发时间,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一天晚上有人隐隐约约提了一嘴沈烛。
陆晚寒和气问道:“沈烛怎么了?”
“一开始,大伙见沈烛对你还算客气,所以还是跟你照常来往,不过后边沈烛什么意思,我们也琢磨出来几分,他客气是客气,但是其实是没打算帮你一成的,我们也不不想继续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已经是最近,第二个因为沈氏态度,也对她抱迟疑态度的了。
没了沈烛这些老朋友,陆晚寒也不是不能活,只不过会更加了累。
“沈烛女朋友回来,他再帮你,肯定不合适。“对方说,“所以他也不是刻意不想帮你,只不过得考虑方方面面。”
陆晚寒也就顺嘴提了一句:“前几天我住院,沈烛送了我一束红玫瑰。”
她说这话,只不过是为了混淆视线。
对方的脸色果然有了细微的变化。
陆晚寒跟沈烛,分分合合很多次了,中间甚至一度有一个温湉,后面还是结婚了。陆晚寒只是刻意把他往沈烛跟她还说不准会怎么样的方向引导。
如果和好了,那男人在这时候帮陆晚寒,她肯定是感激的。
不过她只是说了事实,剩下的靠想象,她也不算胡说。
……
半个小时之后,陆晚寒带着签好的合同回了公司。
不过没过多久,沈烛就来找她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沈烛今天没有之前那么客气,声音凉了些许,说:“晚寒姐,利用我谈生意还真是简单是不是?”
160
沈烛语调难辨:“我还真想不到,订错一束花,后续还能被你所用。”
陆晚寒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事情经过:“我没有润色什么,就只说了,你送我玫瑰花这一句话。”
“这一句话,还不够人家多想么?”沈烛沉声说。
“人家要想,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陆晚寒说。
“你刻意往那方面引,谁都会往那方面想,这叫有预谋的引导。”
陆晚寒嘴角挂着浅的,温和的笑意,并没有跟他一般计较的模样,但是不开口了。
半天后,沈烛态度缓和了点,说,“晚寒姐,我也不是计较什么,就是这种事,少不了会有人说闲话,我们这次是真的断了,背后再被掀起风浪不太好。麻烦你之后别再说了。我向来也不喜欢别人利用我。”
陆晚寒说:“行。”
沈烛看了她两眼,她表情平静,也懒得多做解释。
“以后我不会再提起你,你也不要再提起我。”许久之后,陆晚寒才开口说,“还有我跟沈氏的合作情况到底如何,不如你告诉我实话,你不愿意就说你不愿意,不要说什么合不合适,不然我还得死磕,对彼此而言,都浪费时间。“
沈烛忖度了了有那么一会儿,坦然道:“什么意思,其实你心里也清楚。”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没。”他多说一个字也不愿意了。
“嗯,我清楚的。”陆晚寒说,“以后没有我同意,你不要随便往我公司走。你怕别人背后风言风语,我也怕。也不想好的名声都被你担了,与其还要寒暄客套,不如就当个陌生人。”
沈烛看了她几秒,跟她言简意赅的方式如出一辙,还带了点凉意:“行。”
陆晚寒朝门口保安喊道:“送客。”
沈烛脸沉下来,转身就走。
范起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觉得这个问题棘手:“陆小姐,其实做做场面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陆晚寒笑道:“得罪完他,我能知道沈氏的态度,也是好的。”
范起说:“你其实很懂趋利避害,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往沈氏扎进去。”
陆晚寒的笑意淡了点。
“沈氏是不是有你想得到的东西?“范起想起沈国山对陆晚寒似乎也颇为忌惮,时不时就要过问她两嘴。
“并不是我非要和沈氏怎么样。是沈氏这边不通融,外头那些都会沈氏尾巴走,我会很困难。“
范起了悟,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沈氏那边我爱莫能助,其他人那里或许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
陆晚寒感激道:“谢谢。”
.
顾泽元这一回来,直逼年底。
陆横山也回了家。
陆晚寒跟他打了个照面,两个人坐在同一桌子上,双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之后,陆横山才开口道:“日记我看完了。”
陆晚寒余光看向他,并不言语,低头一勺一勺喝汤。
“最近遇上难题了?”陆横山再次开口问道。
陆晚寒面对他时,脸上并没有往常的笑意,就像是摘下了寻常的面具,异常文静。
本文内容由 @明溦 发布部内容来源于互联网。如有侵权请联系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