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谢惊寒楚宁汐无弹窗免费阅读-高质量小说谢惊寒楚宁汐推荐阅读
姜云赶紧看向谢惊寒。谢惊寒紧拎着小包,那一瞬间,她觉得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视线,都带着嘲笑。
她张了张嘴,想说楚宁汐去电视台是不是看夏情还不一定呢。
但她说不出口。
她强作镇定,道:“为什么你那么关心我跟楚宁汐的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出口反击。
秦丽子没料到,她笑起来,抱着手臂道:“为什么?你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谢惊寒没应。
姜云看着谢惊寒苍白的脸,赶紧拉着她往旁边的电梯走去。挡着电梯的人看她们过来,立即散开,姜云拉着谢惊寒进了电梯,其他人也没敢上了。
夏情听到这边的争执,走过来,喊了一声秦丽子,我警告过你吧。秦丽子立即道:“不是,夏情姐,她趁着你出国,勾搭姐夫,这还有理了?”
“她以为楚宁汐学长是喜欢她吗,她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
电梯门缓缓关上,退而求其次的什么?谢惊寒想听全,她往前走了一步,姜云看她这危险动作,赶紧把她拉了回来,“谢惊寒,你冷静点。”
谢惊寒回神,看着紧闭的电梯门。
姜云紧张地看着她:“首席竞选快到了,你先不要被其他人影响,秦丽子这么做都是故意的,就是要你发挥失常,首席多重要啊,谢惊寒,冷静,不要去搭理她们。”
姜云使劲拉着谢惊寒的手,紧抓着。
谢惊寒转头,看向姜云。
姜云朝她点头,满脸紧张。
谢惊寒顿时清醒很多,她回了姜云一笑,说:“谢谢。”
姜云松一口气。
谢惊寒收回视线,看着往上跳的数字,脸上没了笑意。这一天,听到无数人议论,楚宁汐昨晚去看夏情跳舞,却没去看谢惊寒跳《青蛇》的事情。徐老师在练舞室,也听到了,她拧了拧眉,顺手关上了练舞室的门。
回到谢惊寒的跟前,给她打着拍子。
谢惊寒脸上的汗如水,一直往下滚落,她很卖力。徐老师喊道:“放松,神态,肢体,放松,心里不要装事情,以跳舞为主。”
谢惊寒收敛了情绪,不知疲倦地跳着。而这一晚,谢惊寒练到晚十点半,换衣服,收拾的时候,汗一直顺着脖颈往下滑落。她穿上外套,出门,弯腰钻进车里。陈叔拿了瓶水给她,道:“练到那么晚,很辛苦吧。”
谢惊寒接了水,笑笑,摇摇头。
车子回到别墅,谢惊寒下车,进门,换鞋。她朝楼梯走去,楚宁汐正好下来,一眼看出她的疲惫,他轻扯了下袖扣,看了眼时间,问道:“竞选快开始了?”
谢惊寒抿唇看他,点点头,随后要跟他擦肩而过。
楚宁汐突地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带到怀里来,低头堵住她的嘴唇。谢惊寒本身练舞就练得腿都颤的,她被他一吻,膝盖带了几分软,楚宁汐把她抵在墙壁上,半扶着她的腰,狠狠地探入她的舌尖。
吻毕。
他摸着她的脸,眼眸看着她眼睛,“洗完澡先别睡,喝杯牛奶再说。”
谢惊寒没应。
只看着他。
楚宁汐勾她下巴,抬了下,道:“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练舞辛苦,这几天不想碰你。”
谢惊寒心跳了下,想问。
那你想碰谁?
最后,还是没问。
接下来的三天,谢惊寒天天练到晚十点半,前两天晚上回到家,楚宁汐都在,第三天他没在,谢惊寒洗完澡躺在床上,他还没回来。她闭着眼睛,一边等他一边胡思乱想,很快,她便睡着了。
夜半。 身侧床边躺下一人。
谢惊寒半睁眼,下一秒,男人的手伸过来,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过去。
隔天,便是首席竞选日。这一天,进了大堂,就能感觉到那紧张的气氛。出了电梯,所有练舞室不管门关没关,都有人在。刚到她最近常用的练舞室门口,就被姜云一把拉了进去,姜云捂着胸口,说道:“好紧张。”
谢惊寒放下保温杯,脱掉T恤,露出里面的练舞服,道:“不要紧张,先练,还没轮到我们。”
“熟悉一下,找找感觉。”
她安抚道。
姜云紧张地点点头,拉伸了一下,她问:“你知道今天的裁判是谁吗?”
谢惊寒摇头。
姜云:“哎,希望不是唐奕老师。”
唐奕点评很犀利,她的要求非常高,很少有人能达到,所以这也是为什么B组这两年一直没有首席的原因,为了锻炼她们,她甚至有时让B组的人去给其他剧团做陪衬,只为了让她们多学习。
如果没有达到她的要求,基本无缘首席。
谢惊寒跟姜云两个人练着,很快就拿到她们的排队号码,谢惊寒是4号,姜云在5号。算着时间,两个人继续练,外面走廊吵吵闹闹的,大家拿到号码,哀嚎的哀嚎,紧张的紧张,议论纷纷,不少人无心再练习了。
姜云受影响,也直接盘腿坐下来,深呼吸。
谢惊寒跳完最后一段,也跟着坐下来,她拿毛巾擦汗,跟姜云对视着。两个人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几分钟后。
有人敲了她们的门,道:“3号在跳了,很快到你们了。”
姜云:“天呐,更紧张了。换衣服换衣服。”
谢惊寒起身,跟姜云一起,换好了衣服,接着开门走出去,走廊人来人往,但考场那边聚集的人更多,几个妆容精致穿着舞服的组员面对面站着,在说话,在相互安慰。谢惊寒跟姜云站在门口,正好,门一开。
于眉从里面出来,她眼眶红红,谢惊寒跟姜云对视一眼,赶紧退开,跟她关系较好的冯琳握住她的手,于眉有些崩溃,“好难啊,我跳坏了,呜呜呜——”
“谢惊寒。”唐奕的助理喊了一声。
姜云立即道:“快,快。”
谢惊寒在姜云的鼓励下,推门走了进去,绕过了屏风,她一眼对上夏情的眼眸,夏情坐在第三个裁判的位置上,笑容极淡。
谢惊寒一愣。
第三个裁判竟是夏情。
她抿紧唇收回视线,随后在唐奕跟徐老师跟前站定。唐奕今日妆容很淡,但因为发型的原因,看起来非常锋利。
她丝毫没有半点柔和感,难怪组员被吓到。
她眼底也含着非常犀利的审视。
三个人中,只有徐老师朝她鼓励地点头。
谢惊寒后退一步,说道:“我是谢惊寒,这次要表演的舞蹈曲目是《柳叶》。”
听见《柳叶》二字,唐奕神色顿了下,有几分诧异。音乐声缓缓响起,紧接着音乐极其锋利,谢惊寒手抬起来袖口晃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跟着音乐开始转圈,青绿色的裙子旋转,直接进入高/潮部分。
她那身子宛如柳叶一般,随着无形的风,下腰,旋转,每个点都卡得刚好,音乐舒缓的时候,她垫脚,慢慢向前,眼睛跟唐奕对上。
唐奕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谢惊寒袖子一扫,半空中垂落,就像柳叶一般。
音乐声停。
谢惊寒站好,鞠躬。
考场安静几秒。徐老师开始鼓掌,掌声响起后,唐奕才回了神,她点了点头,这时,夏情笑着出声,道:“这支舞蹈,是不是把节奏改得太快了?”
刷地。
几个人看向夏情。
谢惊寒也看了过去,她抿紧唇。
夏情支着下巴,说道:“确实太快了,快得一般人跳不出那种美感。”
谢惊寒指尖紧了几分。
徐老师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但她止住了,她对谢惊寒说:“你先出去吧,叫下一个人进来。”
谢惊寒点点头,转身出去,她看一眼夏情,夏情止住了笑,就那么看着她。姐妹俩视线在半空中跟刀锋一样,直接哐当划过。谢惊寒拉开门,姜云立即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谢惊寒:“还没出结果,你先进去吧。”
姜云:“哦,好吧。”
随后,她深呼吸一口气,跟谢惊寒擦肩而过。谢惊寒走出去,不少人隐隐看她一眼,谢惊寒直接走到对面的其中一张椅子坐下。姜云出来眼眶也是红红的,她哭着说道:“我跳到一半摔地上了。”
谢惊寒赶紧拉着她坐下,“没事吧。”
“没事,就是丢人。”
接着,念到号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去,每个人出来的表情不尽相同,夜幕降临,最后一个组员考完出来。考场的门紧闭,所有人都在等候区盯着那扇门,两分钟后,里面爆出了吵架的声音。
声音大得吓人。
唐奕的助理赶紧上前,推开门要进去。
就听到徐老师冷着声音大吼:“我说了,谢惊寒绝对担得上B组的首席。”
“唐奕,你放下你的偏见,认真地想想,刚刚她表现得不好吗?你们A组能挑得一个出来跳《柳叶》吗?”
唐奕:“夏情说得没错,舞蹈节奏改得太快了。”
徐老师:“唐奕!”
夏情嗓音传来:“徐老师,我不是说你改编得不好,而是她跳得不够好。”
刷地。
所有人看向了谢惊寒。
那些目光,各种情绪,但更多的是看好戏。谁让夏情是裁判,命脉握在她的手里。十分钟后,徐老师摔门而出,她匆匆地看谢惊寒一眼,便走了。
谢惊寒整个人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安静许久。
姜云拉着谢惊寒的手臂,“走,回家吧。”
谢惊寒起身,不知怎么跟姜云去拿的衣服,她只在身上披了件外套,接着出了门,天气确实冷了。
陈叔下车,给她开了车门,说道:“这几天要冷啦,谢惊寒你下次还是换了衣服再出来吧。”
谢惊寒嗯了一声,坐了进去。
回到别墅,别墅灯光亮着。谢惊寒进了门,朝楼梯走去。这时,楚宁汐的声音传来,“回来了?”
谢惊寒脚步微顿,随后,她转过身。
楚宁汐放下平板,抬眼,看到她没换舞服,他挑了下眉,“今天是首席竞选日?”
谢惊寒袖子垂着,她没应。
楚宁汐看着她,“如何?”
谢惊寒突地,走了过去,走到他的跟前,她脑海里乱糟糟,随后,她突地道:“夏情是裁判,我是案板上的鱼,她手起刀落就把我给杀了!!”
楚宁汐眼眸瞬间变得锐利。
谢惊寒指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首席之位我不配?”
她指尖纤细,白皙,泛着淡淡的粉。楚宁汐敛眉扫了一眼,随后大手按住她的腰,把她按向跟前。
他眯眼:“所以?我明天去剧团,让她们改结果?把你扶上首席之位?”
他语气很低,蕴含威胁。
谢惊寒手推着他的肩膀,紧盯着他狭长的眼眸。
“把夏情拉下来吗?你舍得吗?!”
楚宁汐下颌一紧,紧盯着她。
吼得这一声,连带窗帘都似乎晃动了一下。谢惊寒吼完,胸口起伏,随即开始推搡他的肩膀,楚宁汐手掌用力,把人紧按着,他说道:“成绩,是要靠自己挣来的,谢惊寒。”
谢惊寒不停,使劲地挣扎。
楚宁汐被她挣得心头烦躁,站起身,把她直接扛到肩膀上。谢惊寒语调带了哭腔,“你放我下来,楚宁汐。”
楚宁汐没应,大步地上了楼梯。
直接把她扛到了房间,随后把她扔在床上,谢惊寒晕眩了下,她撑起身子,楚宁汐单膝上了床,把她肩膀按回床上,他捏住她下巴,道:“冷静下来。”
谢惊寒紧盯着他的脸,慢慢地身子放松,倒了回去。
她看着他狭长的眼眸。
想起了大一那一年,他手插在裤袋,走过来,把手里的水扔给她们的教官,几分吊儿郎当,几分漫不经心,那被太阳投射得敛起的眉眼,锋利,俊朗。只那一眼,女生们惊呼,议论纷纷。
她抬手遮阳,手下的视线,住进了一个他。
那时候,她只是众多女生当中的一个,他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看。
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楚宁汐神色微变,指腹摸了下她眼角,说道:“成败乃兵家常事,哭什么?”
谢惊寒撇开眼,泪水还在流。楚宁汐沉默几秒,往旁边坐了去,随后把她拉起来抱着,按在腿上,谢惊寒下意识地把脸转开,泪水没有控制住,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楚宁汐垂眸看她,随后捧着她的脸,给她擦泪水。
两个人都没说话,房里安静得很。
她哭,他擦泪,甚至她好几次躲着他的手,都被他捏了回来。
她也没有看他。
一直垂着眼。
楚宁汐第一次发现女人真是水做的,他叹口气,问道:“吃晚饭没?”
谢惊寒没应,根本不想应他。
楚宁汐深深地看着她,几秒后,扯过床头的话筒,单手按了号码。
是给陈叔的。
几秒后,陈叔接起来,有些诧异老板这么晚还给他打电话,“闻总?”
楚宁汐:“她吃饭没?”
陈叔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问的是谢惊寒,他分析道:“我估计没有,在楼下等的时候,没有学生下来饭堂拿饭菜,也没见外卖送进去。”
楚宁汐:“好。”
说完,他挂了电话,而怀里的女人要挣脱,他大手紧握着她的腰,把她按在怀里,直接拨打了配楼的内线号,张姐那边刚搞完卫生,她喂了一声。楚宁汐道:“张姐,麻烦你过来,给她做点吃的。”
张姐一愣,诧异了下,“好,谢惊寒是还没吃饭吗?今天竞选啊,肯定很累了,我现在就去。”
楚宁汐嗯了一声。
随即,他放下话筒,抬眼。
谢惊寒接触到他的眼眸,立即挪开视线。楚宁汐伸手,把她头发拨到肩膀后,道:“要洗个澡还是吃完先?眼妆都花了。”
谢惊寒下意识地抬手去擦眼角,擦到少许的眼影以及眼线,她顿时就想全部擦掉。楚宁汐把她拦腰抱了起来,走向浴室,把她放在门口,谢惊寒脚一落地,看着他几秒,抬手握住门,用力地一甩。
砰。
楚宁汐眉梢挑了下。
*
关上门后,谢惊寒还看着门板,几秒后,她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脸,妆容已花,细细的眼线晕染开,深色系的眼影也被她给擦花了,狼狈至极。她冲向洗手台,立即挤了卸妆液卸妆,洗脸。
一边洗,她脑海里浮现夏情妆容整齐,跳那支《束缚》的样子,她把整个脸都埋在了水里,咕噜咕噜。
冒着气泡,她脑海里一下子是楚宁汐给她擦拭泪水的样子,一会儿是他给陈叔张姐打电话的样子。
一会儿是他坐在台下看着夏情跳舞的样子。
搭在洗手台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许久,许久,她刷地从水中起来,一脸的水,成串地滴落在洗手台里。
她微微喘/气,随后伸手扯了纸巾擦拭脸颊。
把纸巾捏成团扔进垃圾桶里,她剥下一身的舞服,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二十分钟后。
楚宁汐放下平板,扫一眼一桌的吃食,看向浴室的方向,他的手撑在膝盖上,准备起身,浴室门开,谢惊寒穿着家居服,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洗得狠了,皮肤泛着红,她走得很慢,绕过柜子。
楚宁汐见状,坐了回去,说道:“吃吧。”
谢惊寒看他一眼,走过去,直接坐在地毯上,拿过勺子,张姐给煮了一碗瘦肉粥以及煎了两个鸡蛋,还炒了一个青菜。谢惊寒舀了一口粥,睫毛上带着水珠,此时看起来乖巧温柔许多,楚宁汐手肘支在大腿上,拿过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咬在嘴里,眼眸睨着她。
烟雾缭绕。
他放下手,夹着烟,指尖微微把玩着。
谢惊寒吃下一个煎蛋,她抬眼,对上他眼眸,道:“我见到你在演播厅的台下坐着。”
她一出声。
楚宁汐指尖一顿。
四目对着,他眼眸一下子便锐利了。
像是被人触碰到什么底线一样,谢惊寒无声一笑,抽了纸巾擦拭唇角,道:“你去看我姐姐跳舞吧。”
楚宁汐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转动着烟,随后抬起手,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难怪我说,你那天连个衣服都没换,陈静送你去的?”
他语气平静,轻声询问。谢惊寒抿唇,只是眼睛看着他,没应,楚宁汐往后靠了靠,靠着沙发扶手,盯着她。
谢惊寒也没挪开视线,只是略微闪烁。
几秒后,楚宁汐嗓音低沉,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谢惊寒眼眸定住。
楚宁汐看着她,狭长的眼眸依旧难掩锐利,他是个经历过风雨的男人,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拿捏住。谢惊寒在他眼神下,嘴巴张了张,最终,她竟没有开口,她迟疑了,她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
“谢惊寒。”他起身,来到她身后,拆开她的毛巾,道:“你现在问,我可以答,但过了今晚,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谢惊寒下颌紧绷。
眼神看着前方。
她头发披散下来,还带着湿意,楚宁汐低头给她擦拭,很仔细地擦着。谢惊寒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几分钟后,张姐敲门,楚宁汐说了声进,张姐走进来一看,愣住了,闻先生居然给谢惊寒擦头发。
她从没见过。
张姐忍不住看了谢惊寒。
可惜谢惊寒指尖发凉,脖颈也被水珠滴得发凉,脸色也有几分苍白。张姐心想谢惊寒今天肯定是累坏了,一看就没精神。
她收拾茶几上的碗筷。
然后小心地退了出去,门关上。
谢惊寒回了神,她站起身,说道:“擦不干的,我去吹。”
说完,她躲开楚宁汐手里的毛巾,转身朝浴室走去。楚宁汐握着毛巾,一秒后,把毛巾搭在椅子上,坐回了沙发,重新点燃了一根烟,眼眸依旧看着浴室。
*
在浴室里,谢惊寒胡乱地吹着头发,失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在她得知楚宁汐跟夏情有过去的时候,她整个安然的世界就被崩塌了,再没办法安心地过着每一天,她怕,怕夏情回来,把楚宁汐抢走。
怕楚宁汐对夏情念念不忘,这两年,自从进了剧团,认识了秦丽子跟林媛,进入到夏情的世界后。
她就没有一天是安心的。
而这一切,果然全部成真了。她放下吹风筒,挂好,随后拉开浴室门,一眼便看到沙发上叼烟的楚宁汐。
她没有吭声,走向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躺下后,思考了下,她把被子拉到头顶,挡住了脸。迷迷糊糊,也不知睡着没,客厅一直安静,十来分钟后,楚宁汐掐灭了烟,进了浴室,再出来,水珠顺着他脖颈滑落,他走到床的那边,上了床。
他偏头看着被窝里的女人。
拉开了少许,手伸进去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
接触到他温暖的胸膛,谢惊寒没控制,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滴落在枕单上,她赶紧在上面蹭了蹭。
把湿意蹭掉。
楚宁汐轻轻地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
谢惊寒拳头拧紧。
楚宁汐:“别气了,嗯?”
谢惊寒没应。
她张了张嘴,想说楚宁汐去电视台是不是看夏情还不一定呢。
但她说不出口。
她强作镇定,道:“为什么你那么关心我跟楚宁汐的事情?”
这是她第一次出口反击。
秦丽子没料到,她笑起来,抱着手臂道:“为什么?你不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谢惊寒没应。
姜云看着谢惊寒苍白的脸,赶紧拉着她往旁边的电梯走去。挡着电梯的人看她们过来,立即散开,姜云拉着谢惊寒进了电梯,其他人也没敢上了。
夏情听到这边的争执,走过来,喊了一声秦丽子,我警告过你吧。秦丽子立即道:“不是,夏情姐,她趁着你出国,勾搭姐夫,这还有理了?”
“她以为楚宁汐学长是喜欢她吗,她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
电梯门缓缓关上,退而求其次的什么?谢惊寒想听全,她往前走了一步,姜云看她这危险动作,赶紧把她拉了回来,“谢惊寒,你冷静点。”
谢惊寒回神,看着紧闭的电梯门。
姜云紧张地看着她:“首席竞选快到了,你先不要被其他人影响,秦丽子这么做都是故意的,就是要你发挥失常,首席多重要啊,谢惊寒,冷静,不要去搭理她们。”
姜云使劲拉着谢惊寒的手,紧抓着。
谢惊寒转头,看向姜云。
姜云朝她点头,满脸紧张。
谢惊寒顿时清醒很多,她回了姜云一笑,说:“谢谢。”
姜云松一口气。
谢惊寒收回视线,看着往上跳的数字,脸上没了笑意。这一天,听到无数人议论,楚宁汐昨晚去看夏情跳舞,却没去看谢惊寒跳《青蛇》的事情。徐老师在练舞室,也听到了,她拧了拧眉,顺手关上了练舞室的门。
回到谢惊寒的跟前,给她打着拍子。
谢惊寒脸上的汗如水,一直往下滚落,她很卖力。徐老师喊道:“放松,神态,肢体,放松,心里不要装事情,以跳舞为主。”
谢惊寒收敛了情绪,不知疲倦地跳着。而这一晚,谢惊寒练到晚十点半,换衣服,收拾的时候,汗一直顺着脖颈往下滑落。她穿上外套,出门,弯腰钻进车里。陈叔拿了瓶水给她,道:“练到那么晚,很辛苦吧。”
谢惊寒接了水,笑笑,摇摇头。
车子回到别墅,谢惊寒下车,进门,换鞋。她朝楼梯走去,楚宁汐正好下来,一眼看出她的疲惫,他轻扯了下袖扣,看了眼时间,问道:“竞选快开始了?”
谢惊寒抿唇看他,点点头,随后要跟他擦肩而过。
楚宁汐突地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带到怀里来,低头堵住她的嘴唇。谢惊寒本身练舞就练得腿都颤的,她被他一吻,膝盖带了几分软,楚宁汐把她抵在墙壁上,半扶着她的腰,狠狠地探入她的舌尖。
吻毕。
他摸着她的脸,眼眸看着她眼睛,“洗完澡先别睡,喝杯牛奶再说。”
谢惊寒没应。
只看着他。
楚宁汐勾她下巴,抬了下,道:“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练舞辛苦,这几天不想碰你。”
谢惊寒心跳了下,想问。
那你想碰谁?
最后,还是没问。
接下来的三天,谢惊寒天天练到晚十点半,前两天晚上回到家,楚宁汐都在,第三天他没在,谢惊寒洗完澡躺在床上,他还没回来。她闭着眼睛,一边等他一边胡思乱想,很快,她便睡着了。
夜半。 身侧床边躺下一人。
谢惊寒半睁眼,下一秒,男人的手伸过来,搂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过去。
隔天,便是首席竞选日。这一天,进了大堂,就能感觉到那紧张的气氛。出了电梯,所有练舞室不管门关没关,都有人在。刚到她最近常用的练舞室门口,就被姜云一把拉了进去,姜云捂着胸口,说道:“好紧张。”
谢惊寒放下保温杯,脱掉T恤,露出里面的练舞服,道:“不要紧张,先练,还没轮到我们。”
“熟悉一下,找找感觉。”
她安抚道。
姜云紧张地点点头,拉伸了一下,她问:“你知道今天的裁判是谁吗?”
谢惊寒摇头。
姜云:“哎,希望不是唐奕老师。”
唐奕点评很犀利,她的要求非常高,很少有人能达到,所以这也是为什么B组这两年一直没有首席的原因,为了锻炼她们,她甚至有时让B组的人去给其他剧团做陪衬,只为了让她们多学习。
如果没有达到她的要求,基本无缘首席。
谢惊寒跟姜云两个人练着,很快就拿到她们的排队号码,谢惊寒是4号,姜云在5号。算着时间,两个人继续练,外面走廊吵吵闹闹的,大家拿到号码,哀嚎的哀嚎,紧张的紧张,议论纷纷,不少人无心再练习了。
姜云受影响,也直接盘腿坐下来,深呼吸。
谢惊寒跳完最后一段,也跟着坐下来,她拿毛巾擦汗,跟姜云对视着。两个人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几分钟后。
有人敲了她们的门,道:“3号在跳了,很快到你们了。”
姜云:“天呐,更紧张了。换衣服换衣服。”
谢惊寒起身,跟姜云一起,换好了衣服,接着开门走出去,走廊人来人往,但考场那边聚集的人更多,几个妆容精致穿着舞服的组员面对面站着,在说话,在相互安慰。谢惊寒跟姜云站在门口,正好,门一开。
于眉从里面出来,她眼眶红红,谢惊寒跟姜云对视一眼,赶紧退开,跟她关系较好的冯琳握住她的手,于眉有些崩溃,“好难啊,我跳坏了,呜呜呜——”
“谢惊寒。”唐奕的助理喊了一声。
姜云立即道:“快,快。”
谢惊寒在姜云的鼓励下,推门走了进去,绕过了屏风,她一眼对上夏情的眼眸,夏情坐在第三个裁判的位置上,笑容极淡。
谢惊寒一愣。
第三个裁判竟是夏情。
她抿紧唇收回视线,随后在唐奕跟徐老师跟前站定。唐奕今日妆容很淡,但因为发型的原因,看起来非常锋利。
她丝毫没有半点柔和感,难怪组员被吓到。
她眼底也含着非常犀利的审视。
三个人中,只有徐老师朝她鼓励地点头。
谢惊寒后退一步,说道:“我是谢惊寒,这次要表演的舞蹈曲目是《柳叶》。”
听见《柳叶》二字,唐奕神色顿了下,有几分诧异。音乐声缓缓响起,紧接着音乐极其锋利,谢惊寒手抬起来袖口晃了一下,下一秒,整个人跟着音乐开始转圈,青绿色的裙子旋转,直接进入高/潮部分。
她那身子宛如柳叶一般,随着无形的风,下腰,旋转,每个点都卡得刚好,音乐舒缓的时候,她垫脚,慢慢向前,眼睛跟唐奕对上。
唐奕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谢惊寒袖子一扫,半空中垂落,就像柳叶一般。
音乐声停。
谢惊寒站好,鞠躬。
考场安静几秒。徐老师开始鼓掌,掌声响起后,唐奕才回了神,她点了点头,这时,夏情笑着出声,道:“这支舞蹈,是不是把节奏改得太快了?”
刷地。
几个人看向夏情。
谢惊寒也看了过去,她抿紧唇。
夏情支着下巴,说道:“确实太快了,快得一般人跳不出那种美感。”
谢惊寒指尖紧了几分。
徐老师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但她止住了,她对谢惊寒说:“你先出去吧,叫下一个人进来。”
谢惊寒点点头,转身出去,她看一眼夏情,夏情止住了笑,就那么看着她。姐妹俩视线在半空中跟刀锋一样,直接哐当划过。谢惊寒拉开门,姜云立即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谢惊寒:“还没出结果,你先进去吧。”
姜云:“哦,好吧。”
随后,她深呼吸一口气,跟谢惊寒擦肩而过。谢惊寒走出去,不少人隐隐看她一眼,谢惊寒直接走到对面的其中一张椅子坐下。姜云出来眼眶也是红红的,她哭着说道:“我跳到一半摔地上了。”
谢惊寒赶紧拉着她坐下,“没事吧。”
“没事,就是丢人。”
接着,念到号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去,每个人出来的表情不尽相同,夜幕降临,最后一个组员考完出来。考场的门紧闭,所有人都在等候区盯着那扇门,两分钟后,里面爆出了吵架的声音。
声音大得吓人。
唐奕的助理赶紧上前,推开门要进去。
就听到徐老师冷着声音大吼:“我说了,谢惊寒绝对担得上B组的首席。”
“唐奕,你放下你的偏见,认真地想想,刚刚她表现得不好吗?你们A组能挑得一个出来跳《柳叶》吗?”
唐奕:“夏情说得没错,舞蹈节奏改得太快了。”
徐老师:“唐奕!”
夏情嗓音传来:“徐老师,我不是说你改编得不好,而是她跳得不够好。”
刷地。
所有人看向了谢惊寒。
那些目光,各种情绪,但更多的是看好戏。谁让夏情是裁判,命脉握在她的手里。十分钟后,徐老师摔门而出,她匆匆地看谢惊寒一眼,便走了。
谢惊寒整个人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安静许久。
姜云拉着谢惊寒的手臂,“走,回家吧。”
谢惊寒起身,不知怎么跟姜云去拿的衣服,她只在身上披了件外套,接着出了门,天气确实冷了。
陈叔下车,给她开了车门,说道:“这几天要冷啦,谢惊寒你下次还是换了衣服再出来吧。”
谢惊寒嗯了一声,坐了进去。
回到别墅,别墅灯光亮着。谢惊寒进了门,朝楼梯走去。这时,楚宁汐的声音传来,“回来了?”
谢惊寒脚步微顿,随后,她转过身。
楚宁汐放下平板,抬眼,看到她没换舞服,他挑了下眉,“今天是首席竞选日?”
谢惊寒袖子垂着,她没应。
楚宁汐看着她,“如何?”
谢惊寒突地,走了过去,走到他的跟前,她脑海里乱糟糟,随后,她突地道:“夏情是裁判,我是案板上的鱼,她手起刀落就把我给杀了!!”
楚宁汐眼眸瞬间变得锐利。
谢惊寒指着他,“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首席之位我不配?”
她指尖纤细,白皙,泛着淡淡的粉。楚宁汐敛眉扫了一眼,随后大手按住她的腰,把她按向跟前。
他眯眼:“所以?我明天去剧团,让她们改结果?把你扶上首席之位?”
他语气很低,蕴含威胁。
谢惊寒手推着他的肩膀,紧盯着他狭长的眼眸。
“把夏情拉下来吗?你舍得吗?!”
楚宁汐下颌一紧,紧盯着她。
吼得这一声,连带窗帘都似乎晃动了一下。谢惊寒吼完,胸口起伏,随即开始推搡他的肩膀,楚宁汐手掌用力,把人紧按着,他说道:“成绩,是要靠自己挣来的,谢惊寒。”
谢惊寒不停,使劲地挣扎。
楚宁汐被她挣得心头烦躁,站起身,把她直接扛到肩膀上。谢惊寒语调带了哭腔,“你放我下来,楚宁汐。”
楚宁汐没应,大步地上了楼梯。
直接把她扛到了房间,随后把她扔在床上,谢惊寒晕眩了下,她撑起身子,楚宁汐单膝上了床,把她肩膀按回床上,他捏住她下巴,道:“冷静下来。”
谢惊寒紧盯着他的脸,慢慢地身子放松,倒了回去。
她看着他狭长的眼眸。
想起了大一那一年,他手插在裤袋,走过来,把手里的水扔给她们的教官,几分吊儿郎当,几分漫不经心,那被太阳投射得敛起的眉眼,锋利,俊朗。只那一眼,女生们惊呼,议论纷纷。
她抬手遮阳,手下的视线,住进了一个他。
那时候,她只是众多女生当中的一个,他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看。
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楚宁汐神色微变,指腹摸了下她眼角,说道:“成败乃兵家常事,哭什么?”
谢惊寒撇开眼,泪水还在流。楚宁汐沉默几秒,往旁边坐了去,随后把她拉起来抱着,按在腿上,谢惊寒下意识地把脸转开,泪水没有控制住,就这么顺着脸颊滑落。楚宁汐垂眸看她,随后捧着她的脸,给她擦泪水。
两个人都没说话,房里安静得很。
她哭,他擦泪,甚至她好几次躲着他的手,都被他捏了回来。
她也没有看他。
一直垂着眼。
楚宁汐第一次发现女人真是水做的,他叹口气,问道:“吃晚饭没?”
谢惊寒没应,根本不想应他。
楚宁汐深深地看着她,几秒后,扯过床头的话筒,单手按了号码。
是给陈叔的。
几秒后,陈叔接起来,有些诧异老板这么晚还给他打电话,“闻总?”
楚宁汐:“她吃饭没?”
陈叔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问的是谢惊寒,他分析道:“我估计没有,在楼下等的时候,没有学生下来饭堂拿饭菜,也没见外卖送进去。”
楚宁汐:“好。”
说完,他挂了电话,而怀里的女人要挣脱,他大手紧握着她的腰,把她按在怀里,直接拨打了配楼的内线号,张姐那边刚搞完卫生,她喂了一声。楚宁汐道:“张姐,麻烦你过来,给她做点吃的。”
张姐一愣,诧异了下,“好,谢惊寒是还没吃饭吗?今天竞选啊,肯定很累了,我现在就去。”
楚宁汐嗯了一声。
随即,他放下话筒,抬眼。
谢惊寒接触到他的眼眸,立即挪开视线。楚宁汐伸手,把她头发拨到肩膀后,道:“要洗个澡还是吃完先?眼妆都花了。”
谢惊寒下意识地抬手去擦眼角,擦到少许的眼影以及眼线,她顿时就想全部擦掉。楚宁汐把她拦腰抱了起来,走向浴室,把她放在门口,谢惊寒脚一落地,看着他几秒,抬手握住门,用力地一甩。
砰。
楚宁汐眉梢挑了下。
*
关上门后,谢惊寒还看着门板,几秒后,她转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脸,妆容已花,细细的眼线晕染开,深色系的眼影也被她给擦花了,狼狈至极。她冲向洗手台,立即挤了卸妆液卸妆,洗脸。
一边洗,她脑海里浮现夏情妆容整齐,跳那支《束缚》的样子,她把整个脸都埋在了水里,咕噜咕噜。
冒着气泡,她脑海里一下子是楚宁汐给她擦拭泪水的样子,一会儿是他给陈叔张姐打电话的样子。
一会儿是他坐在台下看着夏情跳舞的样子。
搭在洗手台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许久,许久,她刷地从水中起来,一脸的水,成串地滴落在洗手台里。
她微微喘/气,随后伸手扯了纸巾擦拭脸颊。
把纸巾捏成团扔进垃圾桶里,她剥下一身的舞服,打开花洒,开始洗澡。
二十分钟后。
楚宁汐放下平板,扫一眼一桌的吃食,看向浴室的方向,他的手撑在膝盖上,准备起身,浴室门开,谢惊寒穿着家居服,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洗得狠了,皮肤泛着红,她走得很慢,绕过柜子。
楚宁汐见状,坐了回去,说道:“吃吧。”
谢惊寒看他一眼,走过去,直接坐在地毯上,拿过勺子,张姐给煮了一碗瘦肉粥以及煎了两个鸡蛋,还炒了一个青菜。谢惊寒舀了一口粥,睫毛上带着水珠,此时看起来乖巧温柔许多,楚宁汐手肘支在大腿上,拿过打火机,点燃一根烟,咬在嘴里,眼眸睨着她。
烟雾缭绕。
他放下手,夹着烟,指尖微微把玩着。
谢惊寒吃下一个煎蛋,她抬眼,对上他眼眸,道:“我见到你在演播厅的台下坐着。”
她一出声。
楚宁汐指尖一顿。
四目对着,他眼眸一下子便锐利了。
像是被人触碰到什么底线一样,谢惊寒无声一笑,抽了纸巾擦拭唇角,道:“你去看我姐姐跳舞吧。”
楚宁汐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转动着烟,随后抬起手,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难怪我说,你那天连个衣服都没换,陈静送你去的?”
他语气平静,轻声询问。谢惊寒抿唇,只是眼睛看着他,没应,楚宁汐往后靠了靠,靠着沙发扶手,盯着她。
谢惊寒也没挪开视线,只是略微闪烁。
几秒后,楚宁汐嗓音低沉,问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谢惊寒眼眸定住。
楚宁汐看着她,狭长的眼眸依旧难掩锐利,他是个经历过风雨的男人,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拿捏住。谢惊寒在他眼神下,嘴巴张了张,最终,她竟没有开口,她迟疑了,她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
“谢惊寒。”他起身,来到她身后,拆开她的毛巾,道:“你现在问,我可以答,但过了今晚,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谢惊寒下颌紧绷。
眼神看着前方。
她头发披散下来,还带着湿意,楚宁汐低头给她擦拭,很仔细地擦着。谢惊寒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几分钟后,张姐敲门,楚宁汐说了声进,张姐走进来一看,愣住了,闻先生居然给谢惊寒擦头发。
她从没见过。
张姐忍不住看了谢惊寒。
可惜谢惊寒指尖发凉,脖颈也被水珠滴得发凉,脸色也有几分苍白。张姐心想谢惊寒今天肯定是累坏了,一看就没精神。
她收拾茶几上的碗筷。
然后小心地退了出去,门关上。
谢惊寒回了神,她站起身,说道:“擦不干的,我去吹。”
说完,她躲开楚宁汐手里的毛巾,转身朝浴室走去。楚宁汐握着毛巾,一秒后,把毛巾搭在椅子上,坐回了沙发,重新点燃了一根烟,眼眸依旧看着浴室。
*
在浴室里,谢惊寒胡乱地吹着头发,失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其实在她得知楚宁汐跟夏情有过去的时候,她整个安然的世界就被崩塌了,再没办法安心地过着每一天,她怕,怕夏情回来,把楚宁汐抢走。
怕楚宁汐对夏情念念不忘,这两年,自从进了剧团,认识了秦丽子跟林媛,进入到夏情的世界后。
她就没有一天是安心的。
而这一切,果然全部成真了。她放下吹风筒,挂好,随后拉开浴室门,一眼便看到沙发上叼烟的楚宁汐。
她没有吭声,走向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躺下后,思考了下,她把被子拉到头顶,挡住了脸。迷迷糊糊,也不知睡着没,客厅一直安静,十来分钟后,楚宁汐掐灭了烟,进了浴室,再出来,水珠顺着他脖颈滑落,他走到床的那边,上了床。
他偏头看着被窝里的女人。
拉开了少许,手伸进去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
接触到他温暖的胸膛,谢惊寒没控制,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滴落在枕单上,她赶紧在上面蹭了蹭。
把湿意蹭掉。
楚宁汐轻轻地在她的头顶落下一吻。
谢惊寒拳头拧紧。
楚宁汐:“别气了,嗯?”
谢惊寒没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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