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王南方阮文礼的热门小说(他愿意)讲的是什么-主角为王南方阮文礼的小说叫什么他愿意
离开阮文礼的办公室,王南方再次被林丹妮逮住带到了走道,继续刚才未完的关于周五晚上私人聚会的话题。
王南方想了想,干脆答应。她觉得林丹妮说得没错,她只是如丰的前30%,想要再突出一些,就得让自己更优秀,扩展人脉是其中一步。
林丹妮给她建议:“我想,到时你应该穿一件——嗯,稍微显身材的裙子。”
王南方一口回绝:“我同意你的一部分说法,多参与一些社交活动,积累一些人脉和资源并不是坏事,但我可没有打算去卖肉。”
林丹妮撇嘴:“不要期望别人第一眼就看穿你的脑子里有没有智慧,他们只会看到你的胸大不大腿长不长。”
王南方看林丹妮,语气变得尖锐:“拜托,你不要表现得像个老鸨,这让我讨厌。”
林丹妮马上住口,神色十分不豫。
王南方觉得抱歉,为自己的口出恶言,她想想,主动道歉:“对不起,我只是——”
“我说了给你介绍朋友,可没有让你随便上别人的床。我只是想让你看起来更有吸引力,这难道也有错?先敬罗裳后敬人,你懂吗?”林丹妮瞪她,“坦白说,你努力表现得像个清纯无知的处女,这也很让我讨厌。现在不流行小白兔人设,走走大女主路线,好吗?”
王南方听到“处女”二字,微微走神。
林丹妮又说:“老周请的朋友,各行各业都有,穿得好看点,给别人留个好印象,不是坏建议吧?”林丹妮说,“保守点,你就当认识朋友。若激进点,万一你真遇到一个钻石王老五,谁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王南方决定附和林丹妮,好缓解因她而起的尴尬:“好吧,我会很努力,在聚会上找到一个王老五的。不过如果王老五已经80岁,我还要抓住这个机会吗?”
林丹妮笑骂:“神经病。”
王南方说:“90更好,对吗?”
身边却有男人的咳嗽声。王南方和林丹妮都吓了一跳,没想到有人会悄无声息地过来,她们同时看过去,咳嗽的人是罗至成,旁边是面无表情的阮文礼。
王南方和林丹妮分列两边,目送他们走过走道,往电梯间走过去。
林丹妮拍拍胸口:“吓死人。”
王南方极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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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方不知道阮文礼最后为什么会被说服。
第二天,丰年所有人都接到回总公司开会的通知。会议上阮文礼让罗至成拿出了王南方做的第二份方案:“都看看,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张天本翻看着方案,他快速瞟了王南方一眼,王南方表情从容,看不出任何波澜。
会议最终的结果是,阮文礼拍板,将启用第二份方案,提交丹霞村村民表决。
会议后,张天本首先找到王南方,语气是兴师问罪的:“谁做的方案?”
王南方诚实坦白:“我。”
“为什么不先和我说?”
“我以为阮文礼不会同意,我只是姑且一试。”她说,“他能接受,我也很意外。”她知道张天本很愤怒,但她不后悔这么做。阮文礼给过她诱饵的,她得为下一步努力——她连对自己都回避,她做这份方案的另一半原因,是为了对阮文礼的私情。
张天本凝视王南方好几秒,最后点点头:“行。”
没多久,罗至成给王南方发信息:“你这次的表现很惊人。”
王南方回复了一个“怎么说”。
“极大的企图心,张天本被你摆了一道。”罗至成说,“为什么?”
为什么?王南方想,大概是她本质上也像阮文礼,为了成功,不惜耍手段。
罗至成发出邀约:“今晚一起吃饭吧,当庆祝你的方案获选。”
“不了。”王南方回复,“我答应了要和林丹妮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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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王南方第一次见到了林丹妮口中的“老周”,那大概是林丹妮所有正经的不正经的消息的来源。他大约四十来岁,和阮文礼差不多年纪。身材和头发保养得还算可以,不至于头秃肚圆。
王南方努力想要记得老的长相,打算回家之后搜索一下,看他到底是何方人物。最重要的是,她想确认老周是已婚或是单身。老周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和她握手,松开之后,又给她拿一杯酒:“欢迎美女光临寒舍。”
这里当然并不是“寒舍”。聚会的地点定在一栋三层别墅,大概是老周的度假地点,没有太多生活气息,倒十分适合吃喝玩乐。今晚他们被安排了露天排队,喝红酒、吃自助餐,大概这便是有钱人惯常的消遣之一。
车子一辆辆地开进来,司机体贴地拉开车门,又有人下车。
老周满面笑容去一一迎接,做足主家的热情作派。
王南方站在门廊看着,并不十分急于投入到今晚的社交活动。她手拿着杯子,一手横放在胸下,观察着人来人往。老周大概地位不俗,她看来客的车,都是百万以上。她想起了林丹妮那句话,”先敬罗裳后敬人”,原来她也一样俗气,不看人,先看车子。
又一辆车在门前停下,是黑色的奔驰。王南方想,又是那套流程,车上的司机下车,给后座的人拉开车门,然后后座的人下车,接着老周或者其他人会迎上去,寒暄,喝酒。
黑色奔驰的司机下来,是个身量高大的男人——王南方突然敛住神色,司机怎么会是阮文礼?
他愿意(022)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1-10 21:51
看来阮文礼并不是谁的司机。他下了车,便关了车门,没有谁再从他的车子下来。而老周和另外一个男人已经迎了上去,一副很熟稔的样子。阮文礼拒绝了老周递给他的酒杯,三人很快往门廊的方向走过来。
王南方下意识地转身,疑心这是怎么回事,离开如丰,她的行动轨迹竟也有和阮文礼的重合的时候?
林丹妮领着服务人员从厨房捧出新鲜的蓝莓草莓和满杯的酸奶,王南方拉过她,快速提醒她:“阮文礼。”
林丹妮不明所以,重复:“阮文礼?”
老周已经领着阮文礼走上了门廊。一行几人正要入屋,老周见到林丹妮和王南方站在一边窃窃私语,示意她们别挡道。
王南方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遇上阮文礼该作何表情,她露出尴尬的笑容,林丹妮比她熟练多了,马上打招呼:“阮董,你好。”
阮文礼也看到了她们,眉头皱了皱,没有任何答复。
反而是老周笑了:“原来你们认识,那刚好,我就不用介绍了,两个大美女,也是我的老朋友了,阮老板多多照应。”
王南方和林丹妮只得附和地笑。目送他们几人进了客厅之后,王南方看林丹妮:“怎么办?”
林丹妮低呼:“老周竟然也认识阮文礼?”
看来林丹妮确实不知道阮文礼今晚会在这里出现,王南方苦笑:“我们要不要找个理由先走?”
“既来之,则安之。”林丹妮拍拍她的手,“这里不是如丰,现在我们不是他的员工,严格意义来说,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之一。来吧,我们去招呼招呼他。”
王南方真羡慕林丹妮自我说服的能力。
不过,她真的希望林丹妮终有一天能够真的成为这里的主人,否则,她和老周的关系注定又是另外一个不太愉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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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方跟着林丹妮进门,便看到阮文礼和老周还有其他几个男人坐在大沙发上聊天。
林丹妮看到只有阮文礼面前没有酒杯,很快端过三杯酒,一杯红的,一杯白的,还有一杯黄的,任阮文礼选择。阮文礼摆手:“我不喝,谢谢。”
老周说:”今晚一定安排你安全回去,尽管喝。”
阮文礼还是拒绝,老周便不再劝。
林丹妮和王南方和另外两个不知道是谁带来的女人,各自坐在沙发后的椅子,安静地做陪衬。
王南方听着几个男人聊天,难怪林丹妮总能和她分享这样那样的消息,原来男人的交际圈也充满了八卦。才没多久,几个男人聊天的话题便从生意谈到了股市,又谈到了被坑的足球比赛套票。过程中阮文礼表情一直淡淡的,抽烟,偶尔喝苏打水。她不知道阮文礼是一直这么端着,还是因为她们两个员工在场,没有放开手脚。她感觉他甚至比她还要安静。
也许阮文礼也会觉得倒霉,只是出来寻欢解闷,不曾想却遇到了自己的员工,大概为了顾着面子才杯酒不沾。她倒想知道,阮文礼会不会有酒后失态的一面——林丹妮说过的,她不在阮文礼的圈子里,今晚她不就在他的圈子边沿蹭了蹭了吗?
话题中心忽然变为阮文礼的离婚,老周调侃:“身家分出去不少吧?”
林丹妮和王南方交换一个眼色。王南方装作没有认真听,举杯喝了一大口酒,才发现已经一饮而尽。旁边的服务员很周到地马上给她添酒。
阮文礼还没接话,旁边的男人已经说了:“肯定的,有句话不是这么说吗,离一次婚,脱一层皮。”
“那阮兄是脱好几层皮了。” LJ
阮文礼笑了笑,笑容看不出意味。
王南方又喝了一大口酒。林丹妮凑过去:“怎么了?”
王南方摇摇头:“没事。”
男人又问阮文礼:“你儿子呢,跟谁?”
阮文礼很快答:“跟她。”
“在香港?”
阮文礼模糊地应了一声。
老周大概已经察觉阮文礼无心聊自己的私事:“要不要玩两把牌,去牌室?”他又叫丹妮,“你让人送些酒水和水果到牌室,我们马上过去。”
林丹妮立即起身,王南方跟着起身,不小心有微微的踉跄。她今晚不该采纳林丹妮的建议,穿了这么一条长裙,还为此穿了七公分高的高跟鞋。虽然她也承认,这条几千块钱的裙子确实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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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丹妮在冰箱里拿水果,王南方在旁边看着,并不说话。
老周走进来:“动作麻利点。”一副生怕她怠慢客人的样子,说完了,又走了出去。
“好的,很快。”
王南方轻声:“看来你甘之如饴。”刚才老周的语气,就像吩咐做事的阿姨,林丹妮竟然照单全收。
林丹妮笑而不语。
没十秒钟,老周走过来,却是对王南方说话:“你也别躲在厨房里,出来陪陪我们客人嘛。”
王南方正想婉拒,却被他带着走:“既然认识阮董,多套套交情,别白白浪费机会。”
王南方回头看林丹妮,林丹妮说:“去吧,我等会儿就去。”
老周把王南方带到牌室,阮文礼已经坐在牌桌边,老周拉过四脚高凳,放在阮文礼身边:“来,王小姐,今晚你负责做我们阮老板的财神。”
阮文礼没有反对,也不表示同意,轻轻地丢了一张牌。王南方只得坐在阮文礼身边,静了一会儿:“阮董,我给你加点水吧。”
阮文礼终于开腔:“谢谢。”
王南方想,谁也不会想到,她竟可拥有这么一个晚上——她坐在他身边,距离不到三十公分。
她坐久了,换个姿势——那没有靠背的凳子坐久了叫人腰酸背痛——坐在阮文礼对面的男人马上笑:“美女的裙子不错。”
旁边的又笑:“是身材不错吧?”
阮文礼微微转脸,瞥了王南方一眼。
王南方装作没看到没听到,又喝了半杯酒。她提醒自己不要因为这些不带尊重意味的调笑而生气,她想,每个人都活在凡尘俗世,都是俗人,谁也不比谁高贵,只不过有些人钱多些,有些人钱少些,便以为分出个高低上下而已。但愿阮文礼刚才那一瞥不是同样的轻蔑——不过就算是,她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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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一轮,阮文礼便起身让了位子,跟老周说了要走。
老周自觉招呼不到,让阮文礼没了兴致,百般挽留不成,便带上林丹妮和王南方去送。
老周靠在车门:“没为他们的嘴生气吧?” 阮文礼应:“当然没有。”
“你真没喝酒吧,喝了我给你安排司机。”
“我一滴酒都没碰。”阮文礼说,“走了。”
老周看看王南方,半开玩笑:“你不带王小姐走?”
阮文礼和王南方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
王南方喝得不少,她有些微的头晕,但意识仍然清醒:“周老板,等下我也得走了,不过我自己回去,不用劳烦阮董。”
“别嘛,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有个保镖。我想我们阮董会很乐于做你的护花使者的。”老周以为她是半推半就,反而开始怂恿,“上车上车。”
王南方后退两步,连连摆手。
林丹妮对王南方使个眼色,示意她上车。
王南方犹豫不定。她对阮文礼当然是有企图的,可是今晚的情节,完全不在她的设想之内。
阮文礼看了她一眼:“走吗?”
他在问她走吗,意思是他要送她?王南方好奇的是,为什么阮文礼会愿意做她的司机。但她的酒意让她无暇认真思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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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礼看似专心开车,一直没有说话。
王南方想打破沉默,说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傻的话:“阮董今晚不让司机开车送你过来?”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傻气。也是,谁出去吃喝玩乐还带上个碍眼的司机。只是,阮文礼今晚的表现并不显得多乐。
阮文礼并不接话。
王南方只好沉默。
阮文礼突然开口:“你认识周阳?和他什么关系?”
王南方不知道是不是能把林丹妮和老周的关系告诉她,她委婉而含糊地解释:“就是普通朋友。”
“谁介绍你和他认识?”
“——没谁怎么介绍,就是朋友互相介绍。”
阮文礼没再说话。车子很快驶出了别墅区,进入了回城的路。
两人的沉默维持了很久。久到王南方忽然记起要提醒他,回她家要走东立交桥——以她的身份,要阮文礼送她回家,这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她开口,刚发出一个音节“ru”,却被阮文礼打断。
阮文礼开口,语气却像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去酒店还是去我那里?”
王南方想了五秒钟才明白阮文礼的意思。大概,阮文礼很惯于从任何一个聚会上带走一个他看得上的女人,然后问她去酒店,还是去他那里——所以,她也是他看得上的女人——不,他大概只是把她当成了在聚会上寻找目标的攀龙附凤的女人,而他也知道他是这些女人的目标之一。他现在是向女猎人们发出信号,他接受交易。王南方胡思乱想,她应该对阮文礼很失望,她也应该拒的。
她撑着下巴,头脑有点发昏。停了好几秒,终于开口:“不去酒店。”
他愿意(023)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1-11 21:36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如丰银湾,这里是阮文礼的地盘。于公于私,他都是居高临下的。
王南方从倒车镜看后面的喷水池,那七八米高的雕像仍像她给他送还外套那晚一样原地屹立。不同的是,那晚她因自己自以为是的对阮文礼的同情心感到无地自容,而现在,她没有对阮文礼的同情心,只有无法细说缘由的自怜,以及挥之不去的羞耻心。
她在纵容自己犯错,同时又为自己即将犯错而感到不安,这就是她不如林丹妮洒脱的地方。酒意和理智在互相拉扯,让她难受。
过了广阔的草地,路变得蜿蜒细长。王南方在心里默念,“溪语、飞瀑、海澜......”每一栋别墅,都有它的雅称,黑木白漆的门牌伫立在院落边,彰显着每间屋子的主人的身份。
车子停下。“自趣”,她看着门牌,忍不住看阮文礼。冷硬的阮文礼心里的趣意,会是什么呢?
但阮文礼当然读不懂她的心事,也不可能给她任何回应,他默默下车,她也跟着下车。是的,他不是一个有趣的人。
看着阮文礼在前面自顾地走,王南方忽然意识到,即将上演的是什么情节。
亲密,且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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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礼的房子比她想象的还要空。他从停车到进门一直没说话,直到上楼时才察觉她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丢下一句:“二楼有洗手间,你自便。”说完便上了楼。
王南方看着阮文礼上楼,并不马上跟上去。她环视四周,她想起了奶奶那只有几十平方米的老房子,又想起了她那间建筑面积还不到一百平方米的房子。都是房子,但房子和房子是不一样的。
她无意识地摁了手机,手机识别了她,自动开启,她看到林丹妮给她发了信息,很短的文字“所以?”。
她摁灭了手机——不论因为什么,结果都是她已经作了选择。
她脱了高跟鞋,一手把鞋拎着,另一只手微微拉起裙摆,好让穿着长裙的自己能成功踏上这几十级的木阶梯。
二楼也很静,除了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有水声。她猜阮文礼已经在洗澡。她站在门口,往里面看,房间灯光昏暗暧昧,像诱惑无知者的黑洞。
她低头审视自己,想了想,还是推开了另一间透着耀白灯光的房间。她确认那是一个卫浴间,便走了进去。浴室很大,她可清楚地看到卫浴柜里有一整摞白色浴巾,它们被折叠得整整齐齐,分别拥有四只整齐划一的硬角,那代表这座看上去很空的房子还是有专人在打理的。
王南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开始对着镜子卸妆,好像即将赴死的义士,有莫名悲壮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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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方洗了一个漫长的澡,最后小心翼翼地穿上浴袍系紧带子。再回到隔壁房间时,看到阮文礼正在床上,穿着灰色的浴袍,见她进来,他似是若有若无的叹气。
王南方隔着几米的距离看他。在今晚之前,她确实做过很多梦,但每个梦都没有此刻如此具体。一座空旷得像是没人住过的房子,房子里有一张全屋看上去最有人气的大床,大床上有一个头发微湿的阮文礼,那个阮文礼正在看她,他看她的眼神里有炽热的光,那光大概代表她此刻在他眼里是一个具有吸引力的女人。
王南方紧张,想走过去,但窗外开始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风夹着雨打在落地窗边,气息沉闷。“下雨了。”她说。
阮文礼顺着她的视线往落地窗那边看过去,但没有起床。
王南方便自己走了过去,拉上了玻璃门。为了谨慎,她还落了锁,卡哒,如她的心,好像被关了——又好像被打开了。
关上的窗隔绝了外面的风和雨,也隔绝了一切声音的干扰。
王南方轻轻地走到床边,在床沿虚虚坐下,阮文礼正睡在床中间,离她有五十公分远。她轻轻地往里面挪了挪,以防轻柔的丝绸会让她不小心滑到地上。
阮文礼看了看她,缓缓指出他所看到的事实:“不穿鞋?”
王南方含糊地嗯了一声,浴室里什么都有,唯独找不到拖鞋。幸好,房间的暖气很暖,即使光着脚,她也不觉得冷。她低头看她的脚,她想,她确实有一双看上去还不错的腿。
阮文礼微微起身,伸手把她往他的方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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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文礼的力量来得并不快。事后的好多个瞬间,王南方在回忆时仍觉得,假如她想反对,阮文礼已给了她足够说不的时间。
但她那时毫无叫停的打算,她甚至祈祷他千万不要突然反悔。她闭上双眼,在脑海里回忆爱情电影上映过的亲密情节,亲吻,拥抱,碰触,诸如此类。她的双手尝试去找他的脸他的唇,但她的手落空,她的手在空中握了握,什么都没有碰到。她感觉阮文礼的手轻轻拉了她腰间的结扣,那件浴袍便像水流一样,软软流开。
阮文礼的手开始在她腰间摸索,让她觉得温暖,同时觉得发麻。她没有主动去鼓励他,不止是因为她的生疏,更是因为她怕她的鼓励会让他误以为她和别的想要上他的床的女人一样,用身体完成一次交易——想到这里,她陷入了悲伤,哪怕她自欺地认为她对阮文礼今晚的付出是基于过去十年虚无缥缈的感情,或者再加上一点点酒精的催化,但对阮文礼而言,她当然和别的女人并无二致。她并不与众不同。
她的心在颤抖,身体也在发抖。她已经感觉阮文礼在碰触她,看似即将要突破她,但她同时感觉到她在抗拒他。她悄悄睁开眼睛,阮文礼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皱眉,试着多用一些力,但那让她觉得疼,两次尝试之后,他开始停止动作。
“你可以再用力一点”王南方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因为感冒引起的喉咙不适早已经痊愈,她此刻的变声不是因为感冒,是因为疼痛,是因为不安,“可能我还没准备好,你可以用力一点。”她掩饰了她抗拒他的真实理由。阮文礼并没有投入太多耐心去为她铺垫一场圆满的性事,所以她想她的理由完全解释得通。
阮文礼于是很坚定地挺身而入,王南方觉得那一刻疼得连呼吸都几乎要停止。
但阮文礼不会感知她的疼痛,他开始他的律动。王南方一点也没被他带动,她只觉得痛,痛得额头渗汗,却还要拼命忍住疼痛附随的并非享受的喘息。
当一切结束,阮文礼从床上离开。
王南方闭着眼,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这场男女之间的原始博弈终于结束了。她想,阮文礼大概是满足的,因为他最后喷涌而出的时候,有极低沉的叹息。那声叹息,比他往日对她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有温度。
她皱着眉,忍耐着不适,在脑海里回忆刚才的情节。阮文礼伏在旁边,呼吸由重变缓,慢慢平息。
安静的气氛维持了好几分钟。阮文礼终于起身,有窸窸窣窣的细碎的声音。
王南方睁开眼睛,原以为阮文礼已经转身,不料却和阮文礼的视线撞个正着。她看到他的眼神在床上巡逻了一遍,王南方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她只得搂着被子,借以遮掩自己满身的赤裸。很快,阮文礼停止了他视线的巡逻,转身去了浴室。
王南方看他离开,心里一动,努力坐起身,也在雾蓝色的床单上找了一遍,床上确实没有任何具有特殊含义的痕迹。
她重新抱着被子倒在床上。她该觉得庆幸的,但她也无法否认,有一种委屈的心情,像被打翻的热水,流到哪,就把哪里烫伤。而各种缘由,都不足以向任何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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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愿意(024)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1-12 21:38
酒意让王南方感觉疲倦,但身体的不适让她无法顺利入睡。阮文礼已经离开房间好一会儿了,她才决定起身,也去洗一洗。
看来房间是阮文礼常用的,附设的洗手间有刮胡刀和男士洗面奶,还有他用过的毛巾,看上去微微湿润。
她用毛巾把头发全部包好,再打开水龙头,热水缓缓淋下,像温柔且暖的手,抚慰了她的头痛她的不适。
最后打开垃圾桶想丢掉牙刷的包装时,她看着桶里那个小小的塑料物发怔。
再回到房间时,外面的风雨声已越来越大。她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路灯仍亮着,但光已经被雨一层层地晕开,她什么都看不清,一如像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里当然是一个比她的房子好太多的地方,若和奶奶家相比,更有如天堂。这样大的风雨,奶奶家大概总会有一两个地方会漏水,她上次花了两千块钱找人修过,但老房子就是这样的,修修补补,没完没了。换了是小时候,遇上雨天屋漏,奶奶会找些小盆小桶接水,然后她们都会在此起彼伏滴滴答答的雨声交响曲中安然入睡。但那样的旧日子不会再有。她长大了,对一切都有了新的认识,但奶奶还是过去的奶奶。如果奶奶能够理解她现今做的一切的意义,那她们或许就更能互相接受。但,显然不能。
她开始想家了,她自己的家。
她拉开房门,去找阮文礼。门口有一对鞋,不是她的高跟鞋,是一对素色的拖鞋。
她试着踩上去,感觉它是全新的,便犹豫着穿上。二楼只有走廊亮着灯,其他地方都是幽幽的暗。她目光一转,看到了一楼的光。
她拾级而下,感觉身上仍有残留的酸痛。
阮文礼正在沙发上坐着,面前的小几上有一瓶酒,还有一个酒杯,杯里有一些酒,但酒杯的痕迹表现出它之前装过更多的酒。看来他已经喝了一些了。
她走到他面前两米的地方:“阮董——”语气像平日向他汇报工作。
阮文礼看她,从头到脚。
“我想回去了,能不能麻烦你——”
阮文礼打断她:“雨很大,明天再走吧。”
外面的雨确实很大,而且他喝了酒。她想,他不会愿意做深夜的司机的。她又想起那晚被他的司机送回家的女子,她是谁,竟可让他甘愿让出司机,供她差遣?
她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那好吧,我上楼了。”
“上去吧。”阮文礼又喝了一口酒。
他明明在老周那里坚决不喝酒的,为什么却在这里一个人默默喝酒?她回身,又开口,“我能也喝一点吗?”
阮文礼淡淡看她一眼,没表示反对,也没表示同意,后来还是起身,去酒柜那边拿了一只杯,给她倒了小半杯,递给她:“不要喝太多,无益。”
入喉的酒有点苦。王南方喝了一口,杯里还剩一口。她把杯子放下,阮文礼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看她,没有说话。
王南方在他的注视下,又喝了一口,杯已经空了:“我再加一点。”她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更多。
阮文礼看着她所有的动作,没有说话。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一米多宽的大理石桌,却像两个陌生人,仿似刚才的肢体亲密是两人共同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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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个人默默都各自又喝了两杯。
阮文礼终于开口,语气不重,内容却不柔软,他说:“你为什么去老周那里?”他靠在沙发背上,静静审视她,“想得到什么?”
“人脉。”王南方这么说。
他用词苛刻:“人脉不是在床上积累的。”
她看他:“我没想通过上别人的床积累人脉。”
他皱了皱眉,没说话。
而你,不是别人。王南方却不打算解释这一切,十年,无从解释。
阮文礼陷进了新一轮的沉默。最后他站起来,“我会找人接替你跟进丹霞村的项目。”他一副通告完毕、不打算再谈的样子,“早点休息。”
王南方站起来,声音变得急促:“为什么?”
阮文礼像是懊恼,像是无奈:“不合适。”
“当初我去丹霞村,是你点头的。你现在跟我说不合适,哪里不合适?”
阮文礼站定,看她:“我不会因为今晚而给你工作上任何优待,你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我不需要优待,我只需要保留我应得的。”她跟在他身后,她在丹霞村项目投注何其多的心力,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驱逐她。她开始恼恨,恼恨他,更恼恨她自己。他固然卑劣,但她也是始作俑者。她不该把两个人的关系变成这样,进退不能。
阮文礼看她:“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王南方声音变得冷硬:“什么也不想。”她看他,“今晚只是性,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阮文礼似是思考,最后淡淡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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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方快到五点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她不知道阮文礼在哪个房间睡,但她醒来时,已经快10点。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变得慌张,她竟然在一个陌生地方睡得这么沉。
手机已经快没电了,持续发出低电量的提示。她找到她的衣服,匆匆忙忙套上,又匆匆忙忙洗漱。再下楼时,没有看到阮文礼,只看到穿着物业公司的制服的几个妇人在打扫。
她不好意思问那些妇人们阮文礼是不是早已离开,她看看手机,手机只有5%的电了。
她装作轻松,问其中一个正在擦玻璃柜的妇人:“请问你们物业公司有安排出大门口的车吗?”昨晚阮文礼开了好几分钟的车才回到这里,若要走路,她猜得半个小时。以她今天穿的高跟鞋的高度,她不认为自己能走半小时。
阮文礼不知道在哪里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毛衣黑色的长裤,表情冷峻:“你醒了?”
她点头。
“坐我的车出去吧。”他看了看表,“我约了人,只能送你到大门口。”
王南方低语,语气装得满不在乎:“好,我在门口打车就可以了,谢谢。”
阮文礼还是开昨晚的黑色奔驰。他戴着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也因此让他看上去没有任何熬夜的痕迹。王南方想,是她幼稚了,辗转反侧的人只有她,阮文礼才不会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手机再次响起低电量的提示,还剩3%,她无奈开口:“阮董,我能充一下电吗?”否则,等下她连叫车都成问题。
阮文礼没什么表示,只是把他的手机从充电板上拿开。
一切如同来时,只不过夜色变成了日光,王南方又默念,“自趣、海澜、飞瀑、溪语......”
门卫恭恭敬敬地向阮文礼道早安,又不由自主地打量了王南方一眼。
王南方想,不知道这个门卫见过多少个被阮文礼带回来的女人呢。她低头,并不想和门卫打照面。她并不为昨夜和他有过那样的亲密接触而自豪,没有感情基础的性并不值得歌颂,也不意味着一切有任何质的改变。
阮文礼把车子停下:“你叫个车吧。”
王南方去拿充电板上的手机,和他的手短暂地碰了0.5秒。
阮文礼表情无异,看着她拿手机,拿包,那外套,下车,关门,没有道别。
王南方看着黑色的车子很快汇入主干道的车流,越来越远。经历一夜豪雨,今早的阳光正好,灿烂得让昨夜的一切像是从没真正发生过。
他愿意(025)
原创 子泽华 子泽华 2021-11-14 22:08
王南方睡了很长很长的一个午觉。再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第一件事是去找吃的。她从银湾回到家就再次陷入了昏睡,可能是因为喝太多酒,也可能是身心俱疲所致。她披上毛毯去厨房找吃的,却发现冰箱里很久没有添购新的食物了。丹霞村的项目耗费了她那样多的心力和时间,她留给自己的私人时间因此一再被压缩再压缩,而阮文礼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把她和项目作切割,何其变态。她拿出冰箱里一盒快临期的酸奶,啪地关上了门。
第二件事是看手机。大半天没看手机,估计已经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消息。做项目的人没有真正的周末可言,问题不会只挑在工作日发生,只要被需要,那么每一天都可以是工作日。然而,对于追逐名与利的人来说,谁不希望被需要呢?人们正是这样,一方面抗拒着被利用,另一方面又期待着被需要,然而,利用和需要往往是一体两面,无法分割。
手机里果然有很多未读消息。工作群的、团购群的、业主群的,还有来自罗至成和林丹妮的。
王南方先去看工作群的消息,尤其是张天本特别在群里@她的。她拿着酸奶,去餐桌上找她的笔记本电脑,她很快在电脑里找到张天本要的文件,转发给他,并私下道歉:“不好意思,张总。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没及时留意到你的信息。”
张天本只回了一个淡淡的“收到”。
既然张天本如此态度,她也不再多言,想必他对她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她再去看罗至成的信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健身。也许罗至成也未必对她投注了多少真心,他对她可能是另一场成年男女的追逐游戏罢了,但她无论如何不能卑鄙到昨晚刚和阮文礼发生关系,转头又去钓着罗至成,她想了很久:“抱歉,今天有个约会,没有及时回你的信息。”她想,这样的回应应该给了罗至成足够的提示,她想他会懂得这是她再一次的拒绝。
还有一则来自林丹妮,问她好吗。她看着那两个字“好吗”。好吗?当然不好。但她能说什么呢?毫无保留地把她这十几个小时的经历和心情絮絮叨叨地向林丹妮交待吗?不,她不能。她曾经在面对林丹妮时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她觉得自己不至于如同林丹妮一样沉沦声色。但,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成为了和林丹妮一样的人,不管她们各自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钱,为了得到生理的满足,还是为了一场做了很久很久的梦,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不打算回复林丹妮,也不知道如何回复,正要放下手机,罗至成却回了信息:“约会对象是美女吗?”
她苦涩地笑,缓缓打出两个字:“帅哥”,又按了发送。
“喔噢,好事。”罗至成发了一个恭喜的表情包。
王南方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她想到了她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基因的遗传,会让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有相似的五官,可能也会让她们拥有相似的性格,于是她们可能会做出相似的选择,有相似的命运。她想,她可能像她的母亲,都错判了爱情。
她退出软件,看很多很多未读的短信。店家促销的,楼盘推销的,移动公司的,她忽略那些小红点,一一选择,想一次性把它们清掉。她眼光一闪,看到95566的信息,点了进去。短信内容告诉她,3个小时前她有一笔转账收入。
她很认真地看,确认那笔转账具体是多少个零。
阮文礼真是个大方的一夜情对象,尤其与他作为一个苛刻的、冷酷的老板种种表现相比,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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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方周一下午都在刘敬基的办公室度过。
第一轮投票过去,村民内部关于表决方案的议论不绝于耳。按照张天本的说法,他们无须急于在这时候让表决方案曝光。王南方想,这大概也是阮文礼的指示。她摇头,她不能在工作的时候作太多无谓的联想。为着那笔意外之财,她已经思考了一天两夜。今天早上,她以办公事的口吻给罗至成发信息,希望他能代她向阮文礼请示安排见面,理由当然是以汇报项目进度为名。罗至成只说他会请示阮文礼,但至于何时,或者阮文礼会不会答应,他没有明确态度。
她提醒自己,在阮文礼答应见她之前,她必须投入工作,不要再被任何私人情愫拖累。
刘敬基提示她:“如果你们公司已经有了初步方案,不妨拿出来给我们讨论一下,至少村干部可以先内部讨论讨论。”他看着王南方,“也为后面做村民的思想工作做好准备嘛。”
王南方虚应着:“是,我也在催促总公司那边尽快给我们拍板定案。”她看,她装作玩笑的口吻,“村长你的房子也不少,方案一出来,说不定就能实现一个亿的小目标了?”
刘敬基看她,也是半开玩笑半认真:“一个亿不敢说,半个亿应该少不了。”
王南方试探着问:“我可知道村里可能拿到亿的,至少有三个。”她说,“你侄子刘宇文应该是其中一个。”
刘敬基笑而不语。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实。刘宇文四十多岁,是跟着他爸也就是刘敬基的大哥做混凝土生意发家的,这些年在村里霸占了不少地,也盖了不少房子。补偿方案出来之后,刘宇航家里能拿到的安置房和补偿款一定是最多的。
刘敬基反问:“你奶奶没问你补偿方案?你也不给她透露一下口风?”
王南方摇头:“村长,你也知道我的地位,上有张总,再上上还有阮董事长,哪轮得到我到处乱说话。”
刘敬基笑了笑,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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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方从村委会办公室出来,又回了奶奶家。
今天她穿着白色拉链短风衣,又穿了白色直筒长裤,再配上平底鞋,走路轻快极了。她想,如果她再在项目待上一年,可以衣着简单,可以素面朝天,很快她又会成为当年的村妞了——哦不,年龄问题,未来应该是村婶。
回到奶奶家,奶奶正在小院里收拾杂物。王南方走过去:“奶奶,你在干什么?”
奶奶抬头看她:“这两天气好,我把东西拿出来晒一晒,不然都发霉了。”她看她,“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可能又是想到她做了这个项目之后,为着工作的缘故,常常回到丹霞村,便又不再说话。
王南方拿起那柄长剑,那还是她大学时候在武术社用过的剑。她抽出剑,剑身已经起锈,她尝试舞了两下,很快收起,又看看奶奶晒了一地的旧物件,“要是不值钱的东西,就扔了吧,奶奶,不然房子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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