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宋白雅沈沐霖)最新章节阅读-完结新上热文宋白雅沈沐霖
他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就算心中的情绪已经溢出,依旧没有落泪。
沈沐霖用力攥紧宋白雅的手,安慰道:“白雅,沈沐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对吗?”
宋白雅挣扎的动作一顿。
见到这句话起了作用,沈沐霖微笑着一遍遍重复这句话,就像哄着小孩子一样。
忽然,宋白雅开口:“宋白雅不能喜欢沈沐霖。”
沈沐霖的笑意凝固住,他觉得掌心的手越来越凉。
她乘着此时抽回手。
然后,他看到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双美丽而充满活力的杏眼此刻被灰暗笼罩。
没有光彩,没有希望,没有爱意。
她如同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说:“宋白雅不能喜欢沈沐霖。”
======第33章======
沈沐霖失语。
包裹在被子里的宋白雅乱糟糟的,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宋玉珏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说:“偏执症精神分裂,正常的时候和以前没有两样,发作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沈沐霖背对着宋玉珏,一直盯着宋白雅,问:“有办法治吗?”
“有,不过治疗过程很漫长,你等不了的。”
沈沐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捋了捋宋白雅的头发。
“没关系,我会陪着她的。”
话毕,宋玉珏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他的妹妹和他的挚友的前路感到无力。
宋玉珏离开了这里。
独留沈沐霖和宋白雅独处。
沈沐霖席地而坐,平静地陪着宋白雅。
他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只有他和她。
……
宋白雅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后背非常痛。
她摸着黑从衣柜里爬出来。
这时,窗户前逆光的背影突然传过头来,禁止的画面突然活动把宋白雅吓了一跳。
那人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静默的对视后,宋白雅察觉到对方是谁了。
宋白雅站着,沈沐霖坐着,两人就这么对视,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可是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藏了太多想说的心里话。
他们自知对方的想法。
终于,沈沐霖开口了:“犯人已经抓到了。”
宋白雅一愣,随即点点头,“我听我哥说了。”
沈沐霖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宋白雅跟前,后者想要退,身后只有隆起的被子和衣服。
她一脚踩在上面,不知所措。
“你在怕我?”沈沐霖背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不清表情。
“不是……”宋白雅立刻反驳道,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知道自己病情变得严重了,所以每次自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都已经习以为常。
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害怕别人陷害自己,就连宋玉珏都被她划伤过。
宋白雅害怕自己伤害到沈沐霖,所以不敢和他靠近。
不是因为害怕。
她这么爱他,怎么会害怕他。
宋白雅低着头,“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先回去,我现在想休息了。”
沈琅嬛付费整理沐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晚风吹动白纱窗帘,微微笼罩住沈沐霖的身影。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宋白雅缓缓抬头,看到了沈沐霖的神情。
除了悲伤,浓浓的爱意搅合在一起,浓烈得让宋白雅都心惊。
——原来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心里不停的狂喜,因为沈沐霖也爱上了宋白雅,同时一丝绝望染红了世界——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宋白雅和沈沐霖的爱情注定是以失败告终。
一想到这里,宋白雅再也没有力气抬头,她双肩一缩,又低下头了。
不知何时开始,晶莹的泪水滚动在眼眶里,但是她用最后的毅力让它们没有流下。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宋白雅的脑袋上。
沈沐霖轻柔地揉了揉,力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宋白雅一愣,随即听到他轻声说道:“你想吃太南街的冰糖葫芦吗,我明天带你去买。”
他还说着家常话,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你没必要这样……”宋白雅更加难过了,低声道,“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沈沐霖说:“生病了而已,总会治得好……”
“我陪你。”
泪水最终受不住温柔地抚摸,滑落脸颊。
======第34章======
冰糖葫芦最后两人也没有吃到。
第二天,宋白雅发病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腕,直接住进医院。
宋玉珏推上病房房门,把沈沐霖拦在外面。
见沈沐霖焦急的模样,宋玉珏不由得感慨他的兄弟最终还是栽在了小白的手里了。
“白雅怎么会突然受伤?”
“不小心碰到的锋利物品,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没有大碍了。”
沈沐霖送了一口气。
宋玉珏捏了捏鼻梁,说:“医生这边建议住院。”
沈沐霖一愣,“精神病院?”
“暂时不需要,还需要初步治疗和诊断。”
说完,沈沐霖一脸凝重。
“我不会让她进精神病院的。”沈沐霖像是在发誓一般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宋玉珏沉默一叹,随即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医生建议你暂时不要和小白见面,让她平静度过这段时间。”
走廊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偶尔传来的仪器滴滴声回荡在空中。
“我知道了。”
幽幽一句飘过空中,沈沐霖转身离开。
宋玉珏看着好友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推开门走进病房。
宋白雅抚摸着手腕上的绷带,目光却落在窗户外。
阳光躲藏在云朵后,导致整个房间也十分昏暗,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
宋玉珏问道:“他已经走了,这就是你希望的吗?”
宋白雅缓缓转过头,面上无悲无喜。
看着妹妹越来越憔悴的面容,他心痛了一瞬,“伤口……你是故意的吧。”
只见,女孩儿笑了笑,天真中带着阴郁,好像陷入泥沼的堕落天使。
宋玉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个月大多时间都是他自言自语。
“哥哥。”
突然,宋白雅伸出了受伤的手。
宋玉珏一惊,这还是她这么久来第一次和他说话。
“好痛……”
宋玉珏握住妹妹的手,冰冷激地他全身一颤——明明还是在夏天。
“好痛……”宋白雅重复着,语气好像在撒娇。
到底是伤口疼,还是心痛,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他只能祈祷妹妹和沈沐霖能够如愿以偿。
又是一天的夜晚,宋白雅神色清明地看着床边熟睡的宋玉珏。
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这个伤口的确是她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和沈沐霖见面。
沈沐霖天之骄子,更是前途光明的检察官。
他不能和自己这种没有用的废人呆一辈子,她不想他落入这种地步。
沈沐霖不嫌弃她,她已经很高兴很高兴了。
但是……
她终究还是要放手的。
一想到这里,宋白雅就感到胸口一痛。
明明下定了决心,她还是会心痛。
她爱了他太久太久,就连呼吸都能记住对方的味道,就连双目都能认出他的影子……
可终究,她要强迫自己忘却这一切。
习惯被割舍,如同刀刃刺入紧封的河蚌,掏出里面最美丽的珍珠,并将血肉一并扯出。
痛的想哭、想大喊,但最终河蚌没有嘴巴和眼泪。
她也要忘记哭泣的感觉。
“再见了,沈沐霖。”
夜间只有一声轻叹。
======第35章======
那晚匆匆一见,沈沐霖和宋白雅很久没有见过面。
一个用工作麻痹自己,一个进入了封闭式治疗。
沈沐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突然收到了父母的短信,除了日常的问候,最后一句还提到了他的感情。
【儿子,你也快三十了,有中意的人吗?】
沈沐霖疲惫地扯开领带,在屏幕上按了一个名字。
没过多久,那边就回复了消息。
【我知道你和白雅关系很好,但是她的情况我们也听说了,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沈沐霖看完这句话,不悦地皱起眉头。
旋即,他放下手机,起身进了卫生间,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清醒了下来。
沈沐霖双手撑在洗手台两边,星星手链从袖口露出来一角。
白皙的手指捏住了星星饰品,搓了搓干涸的血迹。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他对着镜子说,好像在提醒自己。
医院。
宋白雅情况有所好转,平日里就算发病也只是安静地坐着。
可是,她呆坐的样子也很让担心。
“现在的状态是假象,一旦遇到了刺激点情况会不妙。”主治医生嘱咐道,“我们这边还是建议不要出院。”
宋家父母他们询问道:“如果我们带白白出去旅游散散心会不会好一点?”
宋家父母担心女儿长时间呆在医院里反而会自闭。
医生当然不同意,但是熬不过病人家属的意愿。
最终,他退了一步,要求每个月都要回来复查一遍,严重了必须重新住院。
就这样,宋白雅跟着父母跑去了国外。
偶尔宋玉珏会收到不少照片,有在雪山的,有在大海的。
渐渐看到妹妹重新焕发生机,就连他都开始动摇了——也许,让她和沈沐霖不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天,沈沐霖按照惯例来找宋玉珏询问宋白雅的情况。
宋玉珏把照片给了他。
宋玉珏说:“兄弟,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对不起你,但是,为了小白好,你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沈沐霖一愣,双目难以置信地看向宋玉珏。
“不可能。”沈沐霖手。
宋玉珏怒道:“难道你还想看到小白变成之前那样吗?”
沈沐霖自然不愿意,但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又好不容易让她回心转意,他怎么舍得放手?
他说:“我必须听到她亲口说不爱我了,我才会放手。告诉白雅,我会等她。”
宋玉珏气结,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你等不起的。”说完,宋玉珏骤然转身离去。
沈沐霖站在原地,失落地站在路灯之下。
孤寂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但再也碰不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了。
……
露台咖啡馆,宋白雅捧着地道的美式咖啡,苦涩钻入舌尖,韵味久久不散。
坐在这里,她能俯视整个森林边上的村庄,微风吹过,牵起她的思绪。
自从来到国外后,宋白雅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沈沐霖了。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时间真的能让治愈一个人,能忘掉一个人。
她吃完桌上的甜品,走到店里。
父母坐在角落等她,等宋白雅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二人脸色不对经。
“怎么了?”宋白雅问道。
父母对视了一眼,宋母说:“没事,就是你哥工作出了点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宋父跟着点头,但是眼神略微心虚。
宋白雅自然能看出他们的不自在,便又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宋父无奈叹了一口气,“沈沐霖他……疲劳工作,进了抢救室。”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砸在她的头顶。
“白白!”宋母站起来抓住宋白雅的手,“听妈的话,你不准回去!小霖没有生命危险的,你一旦回去把自己搞严重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本来呼吸困难地胸腔突然平静下来。
是啊,她已经给家里添了太多麻烦了,可不能再回到以前了。
宋白雅笑着说:“放心吧,妈,我不会回去的。” ======第36章======
医院里,宋玉珏把装满衣服的包裹丢到沈沐霖身上。
“疯子!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沈沐霖无奈地拿开包裹,手上还滴着点滴,“我是病患,注意点。”
“最近你根本没有接手多少案子!鬼才信你是忙成这样的!”
沈沐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宋玉珏喋喋不休。
“白雅呢?”他问。
宋玉珏突然停下了咆哮,神色复杂看向沈沐霖,说:“她不会回来的。”
“是吗。”沈沐霖也不在意,闭上了眼睛。
见他这副样子,宋玉珏真的觉得心累。
这段情感已经注定,何必如此伤害自己?
一个为了不见他,冒险割伤手腕,一个为了见她,差点把自己搞得心脏骤停。
他们难道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会死的。
宋玉珏忽然明白了,他们知道会死,为了对方却能舍弃自己的生命。
“如果我死了,能彻底治愈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宋玉珏看向说话的男人。
他紧闭双目,面色平和,嘴里却吐出令人寒颤的话语。
“疯子。”他说。
沈沐霖轻笑,“爱本来就是让人疯狂的东西。”
如果在以前,宋玉珏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话会从沈沐霖的口中说出。
他性情冷漠,没有一个女生能入他的眼。
回想起来,也只有宋白雅的存在能让他容忍。
宋玉珏觉得,这场爱情战场上,先爱上的恐怕是沈沐霖。
另一边,宋白雅在得知沈沐霖住院后,面上选择不回去,可事后她却忍不住担心起来。
沈沐霖明明常年健身,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他现在情况如何?
宋白雅伸出手,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掌心,狠狠地握住。
指甲掐入血肉,这才让她冷静了几分。
——没事的,哥哥在沈沐霖身边。
“白白,吃饭了。”门口传来母亲的声音。
宋白雅连忙起身,半开着门,接过母亲端来的饭菜。
“今天还要自己吃吗?和我们一起不行吗?”
宋白雅躲在门后,不想看到任何人,用力关上门。
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是宋白雅却闻不出任何味道,如同嚼蜡般把食物吞咽下去。
吃到最后,宋白雅撑得实在难受,躺在床铺上翻转身子。
渐渐困意上来,她坐了梦。
以前的噩梦让宋白雅惧怕做梦,这次也是如此,她惊慌地站在虚无中。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拿着刀刃,而是一步步走远,看着身影消失。
她四肢无法控制,无能为力的站在原地。
现实中,宋白雅已经泪流满面。
在身影消失的一刹那,宋白雅惊醒了,她茫然地看着墙壁,陷入了幻想。
像是梦游一般,她站了起来,看到桌子边的碗筷,突然举起碗摔在地上。
砰——!
楼下的宋家父母听到了巨响,一时心惊。
他们飞快地上了楼,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开门的一瞬他们看见宋白雅举起碎片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白白——”宋母惊慌大叫,一步上前抓住了碎片。
一时间鲜血四溅。
宋父连忙从后面抓住了宋白雅,这才让宋母有机会抢走了碎片。
此事,宋母的掌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宋白雅无动于衷地低着头,双目无声无聚焦,她小声低喃着:“我马上来见你……”
话语一出,宋母崩溃哭出声。
======第37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白雅终于清醒过来了。
她看着宋母的掌心一边痛哭一边说着对不起。
宋母见不得她哭,安慰道:“没事的,刚好妈妈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让你爸做饭!”
宋父点头,“我会好好锻炼厨艺的。”
宋母嫌弃道:“能吃就不错了。”
擦去眼角的眼泪,宋白雅看着父母互损,一时间羡慕不已。
可惜,她这辈子永远无法拥有如此幸福的爱情了。
很快,这个月的旅程结束了,宋白雅回到国内去复查。
好在情况并没有恶劣多少,宋父宋母决定第二天继续去另一个国家。
当晚,宋白雅呆在房间里,她有很多东西都被收拾掉了——那些都和沈沐霖有关。
她翻着自己小时候的漫画书,一时间沉入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窗外传来哐当一声响。
宋白雅疑惑地看向窗外,接着又是一声响。
她疑惑地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隔壁的房间亮着灯,穿着睡衣的沈沐霖就站在阳台上。
此时,他的头发已经放下来,柔软地贴着脸,没了白天的锋芒。
宋白雅的心跳了一下。
他们有太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她无数次幻想过如果再见面会是什么场面,她的心情会不会已经不会为此跳动?
可是,事实告诉她,不是的。
你还没有忘记他。
你还爱着他。
宋白雅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揪在一起,呼吸变得困难了。
他想说什么?她想。
“要吃糖葫芦吗?”沈沐霖拿出糖葫芦在空中挥了两下。
刹那间,儿童节的糖葫芦再次出现在宋白雅的脑海中。
以及,那被灯光衬托的闪闪发光的沈沐霖。
他的笑容,他的注视,他的触碰——全部都没有消失。
——你真是爱惨他了。
宋白雅伸手攒紧了窗帘,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要。”
说完,她拉上了窗帘。
顺着墙壁滑落在地,蜷缩地抱紧了自己。
这样就行,这样就好。
一切都结束了。
爱恋从此不复存在。
他依旧是风光无限的检察官,她依然是寻找治愈之地的旅者。
……
次日,宋白雅收拾好行李,在父母的催促下将被子叠好,然后拉开了窗帘。
一张纸条贴着冰糖葫芦挂在她的窗口处。
长长的线连着隔壁的阳台。
此时对面窗帘大开,没有看到任何人。
宋白雅迟疑了一会儿取下了纸条。
【以前是你等我,现在换我等你。】
宋白雅咬了一口糖葫芦,含在口中,又甜又酸的口感在口腔里来回纠缠着。
她说:“我已经不需要糖葫芦了。”
宋白雅吐掉那口山楂,然后把糖葫芦丢入了垃圾桶。
毅然拉出行李箱,走出了门。
机场中,宋父宋母担心走得太早,深怕宋白雅饿了,便准备了吃食。
热过的食物吃不出什么味道,宋白雅便硬生生吞下去。
为了转移自己在食品上的注意力,她抬头看着候机室的新闻。
突然,一道新闻撞入眼中。
“本市沈姓检察官遭到罪犯报复,今早于东亭路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第38章======
哗啦一声,饭盒掉在地上。
宋白雅猛地站起来,惊恐地看着电视。
宋父宋母先是一愣,随即也看到了新闻报道,脸色大变。
“白白……”
没等宋母说完话,宋白雅骤然转身跑了出去。
“白白!”宋母欲要追上去,结果被光滑的地面摔倒。
宋父脚步一顿,扶起自己的妻子,结果被她拍了一掌:“还不快去追白白!她可是病人!”
可是转眼间,哪里还见到得宋白雅的身影。
宋白雅疯狂地往外跑去,空气灌入肺部,喉管痛的如同撕裂依旧没有让她停下脚步。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听……”
宋白雅双眼一垂,绝望慢慢笼罩,“沈沐霖,求求你接电话……”
就在她拨通第三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沈沐霖!”宋白雅急切喊道。
“你好,我是警察,沈沐霖现在医院……”
宋白雅连忙询问了地点,跑到了路边,拦了出租车。
当她坐定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宋玉珏。
宋玉珏一听电话接通,立刻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我……我去找沈沐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害怕。
“我知道了,我也去,你别乱跑。”
宋白雅胡乱点头,小心翼翼地询问:“哥,沈沐霖情况如何啊?”
“没事,你别紧张。”
这种情况,宋玉珏也不好说清楚,只能一遍遍安抚宋白雅。
可能是安慰起了作用,宋白雅慢慢安静下来,除了脸上还有些焦急,看不出其他异状。
车子很快停在了医院门口,宋白雅匆匆跑了进去。
宋白雅的主治医师接到了宋玉珏的电话,这时早就等在这里了。
主治医生安抚道:“你别急,他的情况不严重,你先平复一下心情。”
宋白雅点点头,在走廊处深呼吸了三分钟才上去。
就在这段时间里,宋玉珏也赶到了医院。
他带着宋白雅走到手术室前。
红色的灯光照射在宋白雅的脸上,让她的面色显得更加惊恐。
一地的红血从手术室的门后流了出来。
“啊——”
宋白雅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
“小白!”
主治医生连忙上前:“快带走,去注射室!”
镇定剂已经备好了。
宋白雅挣扎着,不停扭曲着身子,双目却一直盯着地上的血液慢慢流出来。
手术室里的男人虚弱地睁开眼睛。
一道尖叫声让他慢慢清醒过来,迟钝的大脑让他想起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说了些什么。
护士立刻低头。
“……关灯。”
护士不明所以。
“把门口的灯关掉,她害怕红色……”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
实在不知道重伤的伤者是如何在重度昏迷和麻醉剂的双重作用下醒过来的。
“先生,关掉灯不符合规定。”
男人听不到,嘴里只是念叨着“她害怕。”
医生无奈。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医生诧异了一下,说:“那就关掉吧。”
啪的一声,手术室的红灯倏然关掉,白色重新笼罩走廊。
众人诧异地看向手术室门口。
宋玉珏还在奇怪灯已经不是红色了,为什么没有转变成绿色?
忽然,宋白雅挣扎地动作一顿,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第39章======
宋白雅醒来,记忆停留在红灯消失。
耳边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她疑惑地转过头,看到宋母坐在沙发上小声抽泣着。
她想说话,但是无力感爬满四肢。
宋白雅知道这个感觉,每次生病后都会有这种无力感,情绪大喜大悲过于伤身体。
这时,符晨急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宋白雅躺在床上,双目露出难过的表情。
宋玉珏走上前,“这次的官司麻烦你了。”
符晨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让那个人有出来的机会的。”
二人走出去,准备开始调查证据。
宋母哭完,走到床边,看到女儿醒来一脸惊喜。
“白白啊,哪里还难受?”
宋白雅虚弱地摇摇头,“妈,沈沐霖怎么样了?”
宋母对于女儿一醒来就问沈沐霖的态度,很是生气,说:“他没事,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和沈沐霖见面了!”
这还没见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见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宋白雅倒是没有反对,她本来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只是,今天突然意外,让她慌了神。
既然沈沐霖无事,她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妈,对不起,等我好一点,我们就走吧。”
虽然生气,但是宋母还是点了头。
“航班换到晚上了。”
宋白雅点点头。
主治医生走进来又给她检查了一遍。
宋白雅全程一言不发。
主治医生最后无奈地说道:“虽然病发并没有攻击性,但还是要注意大喜大悲的情况。”
良久,宋白雅才开口说:“我今天看到了幻觉……我以为那是沈沐霖的血……”
主治医生一愣,说:“这是第一次吗?”
宋白雅摇头。
“我这边还是建议你留院观察。”
“不要。”宋白雅抬头说,“我呆在这里,和他一个医院会忍不住想去见他的。”
“让我离开这里好吗?”
……
符晨问完了医院的事情,下午又来了一次。
这时,宋白雅依旧回归了平常的模样。
宋白雅知道符晨接受了这次案件,为此只能感谢。
“之前学长献血给我的时候我就想谢谢你了,这次居然还要麻烦你。”
符晨笑了笑说:“不麻烦,这案件是必赢的,算是白捡钱了。”
宋白雅知道他在安慰自己。
符晨继续说:“你也要注意身体,比以前瘦了好多。”
宋白雅点点头。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看你没事我先回去了,案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符晨站起身来说。
“那个!”
宋白雅突然开口喊住了符晨。
符晨一愣,停下动作等待她说话。
“学长,如果我当初以前继续在京城进修,你觉得我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宋白雅问道。
符晨张了张嘴,最终说道:“如果你选择了那条路,你难道不会爱着沈沐霖吗?”
是啊,无论如何,她依旧爱着他,那么结局就不会变。
“但是我不能爱着他了。”宋白雅缓缓说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见他?他的前途光明,带上我这个拖油瓶,会毁了他的!”
“我当法官的梦想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至少他的梦想我要守住它。”
======第40章======
符晨走出病房,随即他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录音。
“本来是录医生的口述证据的,结果忘了关……”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许,老天爷都在帮你们吧。”
就这样,符晨揣着手机,去了住院部的另一栋楼。
经过医生的许可后,符晨走到了沈沐霖的病床边上。
他打开手机录音,播放这那段话。
女声回荡在病房内,最后停在了关门声。
符晨收回手,看向沈沐霖。
面上带着呼吸机,几乎全身都缠着纱布,一直腿被吊了起来。
此时,沈沐霖还在昏迷中。
可是,符晨看到了他的眼角流出一行眼泪。
“沈沐霖,虽然我挺羡慕的你的,但是我可做不到乘人之危的事情。”符晨轻声说道,“官司我会帮你打,你也好好调养身体,等她回来,和她好好谈谈吧。”
说完,符晨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符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床铺上的人微微动了动手指,好像要挣扎着醒来。
符晨深深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再次拿出手机。
另一边,宋白雅收到了符晨的消息,大概说了一下沈沐霖的情况。
他说:“他听到你的名字时才有反应。”
此话如同一杯热水浇在了油锅上,让她的内心不再平息。
宋白雅一遍遍催眠自己,可心里的想法却背道而驰。
主治医生和父母在医生办公室谈话,宋玉珏早就去警局调查事件了。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打开门左顾右盼。
发现没有熟人后,偷偷溜了出去。
沈沐霖的病房没法进去,门口有检察院的人看守。
她只能绕到另一边的玻璃窗前,看到里面的情况,眼眶瞬间红了。
病床上的人昏迷不醒,全身上下都受了伤。
如果不是宋白雅太了解沈沐霖了,恐怕都认不出来是他。
“白雅?”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白雅闻言转头,只见一对穿着大衣的男女惊讶地看着她。
“阿姨,叔叔。”
是沈沐霖的父母。
沈母走上前,一眼就看到了病房里的人,眼中充满了担忧。
沈父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说:“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了。”
沈母点点头。
二人看了儿子一会儿。
宋白雅不想叨扰他们一家三口,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沈母叫住了宋白雅。
宋白雅疑惑回头。
“白雅,你和沐霖的事情,我们沐霖他爸都知道了。”
一言出,宋白雅彻底白了脸色。
“对不起……”
沈父说:“你不需要道歉,你和沐霖关系一直这么好,我们以前都有猜测过。”
宋白雅抬头,眼中带着一丝紧张。
沈沐霖父母对视一眼。
沈母无奈叹了一口气,说:“但是,我们并不能同意你们在一起。”
宋白雅呆愣住。
沈父:“还希望你能谅解,沐霖是沈家最后的独苗,我们必须为他准备一道无阻的道路。”
虽然充满着歉意和温柔,但是他们的话却如同利刃刺入了腐肉中。
让她疼得都麻木了。
宋白雅尝试勾起僵硬的嘴角,可最终露出的表情已经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了。
她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
======第41章======
宋白雅落荒而逃。
早已经知道他们注定分离,但是当现实赤裸的摆在面前的那一刻,她再也绷不住了。
眼睛再也流不出泪水,只是火辣辣的疼。
蜷缩在床铺之上,就是一个不愿面对现实的胆小鬼。
曾经无所畏惧的宋白雅已经消失了。
就算宋父宋母回来,她也没有从被子里冒头。
看着宋白雅,他们又急又无奈。
最后,主治医生说什么都不准他们离开了:“这种情况离开反而对她伤害更大!”
他们哪里不知道,只是呆在医院里对宋白雅的影响不好。
宋玉珏无奈,向医生保证把宋白雅带回家休息,不会让她出国。
从那天开始,宋白雅习惯了发呆,偶尔连宋父宋母的声音都不会回应。
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睡觉。
宋玉珏看不下去,还出言刺激过她。
但依旧无用。
宋白雅发呆只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天,宋玉珏把事情告诉了符晨,他提出去探望宋白雅。
介于符晨对他们宋家有恩,宋玉珏便答应了。
果然,符晨来的时候宋白雅还是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天空。
天空中飞过一只孤鸟,她的眼珠便随着它而动。
符晨蹲到宋白雅面前,说:“宋白雅,你不能一直沉默下去。沈沐霖还在昏迷,而伤害他的犯人依旧逍遥法外。”
说完,宋白雅动了动手指,随后又归于平静。
符晨无奈地对宋玉珏摇了摇头,二人再看了一眼宋白雅后离开。
当晚,宋母端着饭菜上了楼,一打开门就看到宋白雅站在镜子前。
她穿着那件沈沐霖送的正装,盘着头发,和常人无异。
宋母惊讶:“白白?”
宋白雅闻声转过头,喊了一声,“妈。”
宋母放下盘子,几步上前搂住了女儿,“没事了,没事了。”
闻声上来的宋父和宋玉珏看到这个情况就放心了。
宋玉珏不由得调侃道:“我总算可以回去陪我老婆和孩子了。”
宋白雅轻笑了几声,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给哥添麻烦了。”
后者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没事就好。”
兄妹相视一笑,彼此之间又亲近了几分。
“不过,你怎么突然穿上这个衣服了?”宋玉珏好奇地问。
要知道,自从宋白雅前去魔都之后就再在没有穿过职业装了。
宋白雅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久久没有回话。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我想回律师所。”
宋玉珏立刻反对:“不行,你现在不能去。”
宋白雅抬头,认真地看着他,说:“我想亲手结束这一切。”
宋父宋母也一脸诧异。
“我和沈沐霖一直纠缠彼此,就是因为放不下,我想帮他解决了这个案件,抛下所有过往,重新走上自己的路。”
宋白雅缓缓说着,这句话既像解释也像是忠告。
她一遍遍提醒自己所做的用意。
以及最后的结局。
一旦偏执症患者认定了某件事,那么就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宋家三人都明白,此刻去阻拦必定会起反作用。
他们只能将事情告诉医生,然后一个个轮流看着宋白雅。
三人议论着后面应该如何安排时,宋白雅突然伸出了双臂搂住了他们。
宋父宋母惊讶。
宋玉珏诧异。
“爸妈,哥哥,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还有,谢谢你们,我真的好爱你们。”
说话间,泪水划过宋白雅脸颊,胸膛被温热的怀抱冲撞的一塌糊涂。
======第42章======
次日,宋白雅拜访了符晨,后者像是预料之中,为宋白雅准备了工作。
“如果身子受不住一定要和我说,不要勉强自己。”符晨提醒道。
宋白雅点头:“谢谢学长。”
有三四年没有接触法律工作了,还好之前有复习过一些内容,不然她也不敢直接上手。
因为这次的受害者是检察官,上头还是很重视的。
各种查证工作进行的都很顺利,唯一很难的工作就是证据。
罪犯买凶杀人的资金到底去了哪里。
因为此人的资金链过于庞大,甚至有一大部分在境外,所以调查起来很麻烦。
某日,宋白雅下班后前往医院看望沈沐霖时,遇到了姚倩。
姚倩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说:“你都决定出国了,为什么还来就纠缠他?”
宋白雅微微皱眉:“我想做什么用不着你管。”
沈沐霖用力攥紧宋白雅的手,安慰道:“白雅,沈沐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对吗?”
宋白雅挣扎的动作一顿。
见到这句话起了作用,沈沐霖微笑着一遍遍重复这句话,就像哄着小孩子一样。
忽然,宋白雅开口:“宋白雅不能喜欢沈沐霖。”
沈沐霖的笑意凝固住,他觉得掌心的手越来越凉。
她乘着此时抽回手。
然后,他看到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双美丽而充满活力的杏眼此刻被灰暗笼罩。
没有光彩,没有希望,没有爱意。
她如同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说:“宋白雅不能喜欢沈沐霖。”
======第33章======
沈沐霖失语。
包裹在被子里的宋白雅乱糟糟的,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宋玉珏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说:“偏执症精神分裂,正常的时候和以前没有两样,发作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沈沐霖背对着宋玉珏,一直盯着宋白雅,问:“有办法治吗?”
“有,不过治疗过程很漫长,你等不了的。”
沈沐霖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捋了捋宋白雅的头发。
“没关系,我会陪着她的。”
话毕,宋玉珏深深叹了一口气。
为他的妹妹和他的挚友的前路感到无力。
宋玉珏离开了这里。
独留沈沐霖和宋白雅独处。
沈沐霖席地而坐,平静地陪着宋白雅。
他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安静过,只有他和她。
……
宋白雅感觉自己睡了一觉,醒来后后背非常痛。
她摸着黑从衣柜里爬出来。
这时,窗户前逆光的背影突然传过头来,禁止的画面突然活动把宋白雅吓了一跳。
那人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静默的对视后,宋白雅察觉到对方是谁了。
宋白雅站着,沈沐霖坐着,两人就这么对视,谁也没有率先说话。
可是彼此之间的气氛已经藏了太多想说的心里话。
他们自知对方的想法。
终于,沈沐霖开口了:“犯人已经抓到了。”
宋白雅一愣,随即点点头,“我听我哥说了。”
沈沐霖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宋白雅跟前,后者想要退,身后只有隆起的被子和衣服。
她一脚踩在上面,不知所措。
“你在怕我?”沈沐霖背对着窗外的光线,看不清表情。
“不是……”宋白雅立刻反驳道,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知道自己病情变得严重了,所以每次自己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都已经习以为常。
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害怕别人陷害自己,就连宋玉珏都被她划伤过。
宋白雅害怕自己伤害到沈沐霖,所以不敢和他靠近。
不是因为害怕。
她这么爱他,怎么会害怕他。
宋白雅低着头,“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先回去,我现在想休息了。”
沈琅嬛付费整理沐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晚风吹动白纱窗帘,微微笼罩住沈沐霖的身影。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宋白雅缓缓抬头,看到了沈沐霖的神情。
除了悲伤,浓浓的爱意搅合在一起,浓烈得让宋白雅都心惊。
——原来她以前也是这样的。
心里不停的狂喜,因为沈沐霖也爱上了宋白雅,同时一丝绝望染红了世界——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宋白雅和沈沐霖的爱情注定是以失败告终。
一想到这里,宋白雅再也没有力气抬头,她双肩一缩,又低下头了。
不知何时开始,晶莹的泪水滚动在眼眶里,但是她用最后的毅力让它们没有流下。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宋白雅的脑袋上。
沈沐霖轻柔地揉了揉,力度还是和以前一样。
宋白雅一愣,随即听到他轻声说道:“你想吃太南街的冰糖葫芦吗,我明天带你去买。”
他还说着家常话,还像以前一样对待她。
“你没必要这样……”宋白雅更加难过了,低声道,“我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了。”
沈沐霖说:“生病了而已,总会治得好……”
“我陪你。”
泪水最终受不住温柔地抚摸,滑落脸颊。
======第34章======
冰糖葫芦最后两人也没有吃到。
第二天,宋白雅发病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腕,直接住进医院。
宋玉珏推上病房房门,把沈沐霖拦在外面。
见沈沐霖焦急的模样,宋玉珏不由得感慨他的兄弟最终还是栽在了小白的手里了。
“白雅怎么会突然受伤?”
“不小心碰到的锋利物品,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没有大碍了。”
沈沐霖送了一口气。
宋玉珏捏了捏鼻梁,说:“医生这边建议住院。”
沈沐霖一愣,“精神病院?”
“暂时不需要,还需要初步治疗和诊断。”
说完,沈沐霖一脸凝重。
“我不会让她进精神病院的。”沈沐霖像是在发誓一般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宋玉珏沉默一叹,随即说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医生建议你暂时不要和小白见面,让她平静度过这段时间。”
走廊里突然安静下来了,偶尔传来的仪器滴滴声回荡在空中。
“我知道了。”
幽幽一句飘过空中,沈沐霖转身离开。
宋玉珏看着好友的背影直至消失,他推开门走进病房。
宋白雅抚摸着手腕上的绷带,目光却落在窗户外。
阳光躲藏在云朵后,导致整个房间也十分昏暗,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好像一个不会说话的娃娃。
宋玉珏问道:“他已经走了,这就是你希望的吗?”
宋白雅缓缓转过头,面上无悲无喜。
看着妹妹越来越憔悴的面容,他心痛了一瞬,“伤口……你是故意的吧。”
只见,女孩儿笑了笑,天真中带着阴郁,好像陷入泥沼的堕落天使。
宋玉珏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个月大多时间都是他自言自语。
“哥哥。”
突然,宋白雅伸出了受伤的手。
宋玉珏一惊,这还是她这么久来第一次和他说话。
“好痛……”
宋玉珏握住妹妹的手,冰冷激地他全身一颤——明明还是在夏天。
“好痛……”宋白雅重复着,语气好像在撒娇。
到底是伤口疼,还是心痛,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他只能祈祷妹妹和沈沐霖能够如愿以偿。
又是一天的夜晚,宋白雅神色清明地看着床边熟睡的宋玉珏。
随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这个伤口的确是她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和沈沐霖见面。
沈沐霖天之骄子,更是前途光明的检察官。
他不能和自己这种没有用的废人呆一辈子,她不想他落入这种地步。
沈沐霖不嫌弃她,她已经很高兴很高兴了。
但是……
她终究还是要放手的。
一想到这里,宋白雅就感到胸口一痛。
明明下定了决心,她还是会心痛。
她爱了他太久太久,就连呼吸都能记住对方的味道,就连双目都能认出他的影子……
可终究,她要强迫自己忘却这一切。
习惯被割舍,如同刀刃刺入紧封的河蚌,掏出里面最美丽的珍珠,并将血肉一并扯出。
痛的想哭、想大喊,但最终河蚌没有嘴巴和眼泪。
她也要忘记哭泣的感觉。
“再见了,沈沐霖。”
夜间只有一声轻叹。
======第35章======
那晚匆匆一见,沈沐霖和宋白雅很久没有见过面。
一个用工作麻痹自己,一个进入了封闭式治疗。
沈沐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突然收到了父母的短信,除了日常的问候,最后一句还提到了他的感情。
【儿子,你也快三十了,有中意的人吗?】
沈沐霖疲惫地扯开领带,在屏幕上按了一个名字。
没过多久,那边就回复了消息。
【我知道你和白雅关系很好,但是她的情况我们也听说了,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沈沐霖看完这句话,不悦地皱起眉头。
旋即,他放下手机,起身进了卫生间,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他清醒了下来。
沈沐霖双手撑在洗手台两边,星星手链从袖口露出来一角。
白皙的手指捏住了星星饰品,搓了搓干涸的血迹。
“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他对着镜子说,好像在提醒自己。
医院。
宋白雅情况有所好转,平日里就算发病也只是安静地坐着。
可是,她呆坐的样子也很让担心。
“现在的状态是假象,一旦遇到了刺激点情况会不妙。”主治医生嘱咐道,“我们这边还是建议不要出院。”
宋家父母他们询问道:“如果我们带白白出去旅游散散心会不会好一点?”
宋家父母担心女儿长时间呆在医院里反而会自闭。
医生当然不同意,但是熬不过病人家属的意愿。
最终,他退了一步,要求每个月都要回来复查一遍,严重了必须重新住院。
就这样,宋白雅跟着父母跑去了国外。
偶尔宋玉珏会收到不少照片,有在雪山的,有在大海的。
渐渐看到妹妹重新焕发生机,就连他都开始动摇了——也许,让她和沈沐霖不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天,沈沐霖按照惯例来找宋玉珏询问宋白雅的情况。
宋玉珏把照片给了他。
宋玉珏说:“兄弟,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对不起你,但是,为了小白好,你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沈沐霖一愣,双目难以置信地看向宋玉珏。
“不可能。”沈沐霖手。
宋玉珏怒道:“难道你还想看到小白变成之前那样吗?”
沈沐霖自然不愿意,但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又好不容易让她回心转意,他怎么舍得放手?
他说:“我必须听到她亲口说不爱我了,我才会放手。告诉白雅,我会等她。”
宋玉珏气结,一时间不知如何言语。
“你等不起的。”说完,宋玉珏骤然转身离去。
沈沐霖站在原地,失落地站在路灯之下。
孤寂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但再也碰不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了。
……
露台咖啡馆,宋白雅捧着地道的美式咖啡,苦涩钻入舌尖,韵味久久不散。
坐在这里,她能俯视整个森林边上的村庄,微风吹过,牵起她的思绪。
自从来到国外后,宋白雅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沈沐霖了。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时间真的能让治愈一个人,能忘掉一个人。
她吃完桌上的甜品,走到店里。
父母坐在角落等她,等宋白雅走过去的时候,发现二人脸色不对经。
“怎么了?”宋白雅问道。
父母对视了一眼,宋母说:“没事,就是你哥工作出了点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宋父跟着点头,但是眼神略微心虚。
宋白雅自然能看出他们的不自在,便又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宋父无奈叹了一口气,“沈沐霖他……疲劳工作,进了抢救室。”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砸在她的头顶。
“白白!”宋母站起来抓住宋白雅的手,“听妈的话,你不准回去!小霖没有生命危险的,你一旦回去把自己搞严重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本来呼吸困难地胸腔突然平静下来。
是啊,她已经给家里添了太多麻烦了,可不能再回到以前了。
宋白雅笑着说:“放心吧,妈,我不会回去的。” ======第36章======
医院里,宋玉珏把装满衣服的包裹丢到沈沐霖身上。
“疯子!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沈沐霖无奈地拿开包裹,手上还滴着点滴,“我是病患,注意点。”
“最近你根本没有接手多少案子!鬼才信你是忙成这样的!”
沈沐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宋玉珏喋喋不休。
“白雅呢?”他问。
宋玉珏突然停下了咆哮,神色复杂看向沈沐霖,说:“她不会回来的。”
“是吗。”沈沐霖也不在意,闭上了眼睛。
见他这副样子,宋玉珏真的觉得心累。
这段情感已经注定,何必如此伤害自己?
一个为了不见他,冒险割伤手腕,一个为了见她,差点把自己搞得心脏骤停。
他们难道不知道一个不小心,会死的。
宋玉珏忽然明白了,他们知道会死,为了对方却能舍弃自己的生命。
“如果我死了,能彻底治愈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宋玉珏看向说话的男人。
他紧闭双目,面色平和,嘴里却吐出令人寒颤的话语。
“疯子。”他说。
沈沐霖轻笑,“爱本来就是让人疯狂的东西。”
如果在以前,宋玉珏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话会从沈沐霖的口中说出。
他性情冷漠,没有一个女生能入他的眼。
回想起来,也只有宋白雅的存在能让他容忍。
宋玉珏觉得,这场爱情战场上,先爱上的恐怕是沈沐霖。
另一边,宋白雅在得知沈沐霖住院后,面上选择不回去,可事后她却忍不住担心起来。
沈沐霖明明常年健身,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他现在情况如何?
宋白雅伸出手,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掌心,狠狠地握住。
指甲掐入血肉,这才让她冷静了几分。
——没事的,哥哥在沈沐霖身边。
“白白,吃饭了。”门口传来母亲的声音。
宋白雅连忙起身,半开着门,接过母亲端来的饭菜。
“今天还要自己吃吗?和我们一起不行吗?”
宋白雅躲在门后,不想看到任何人,用力关上门。
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是宋白雅却闻不出任何味道,如同嚼蜡般把食物吞咽下去。
吃到最后,宋白雅撑得实在难受,躺在床铺上翻转身子。
渐渐困意上来,她坐了梦。
以前的噩梦让宋白雅惧怕做梦,这次也是如此,她惊慌地站在虚无中。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拿着刀刃,而是一步步走远,看着身影消失。
她四肢无法控制,无能为力的站在原地。
现实中,宋白雅已经泪流满面。
在身影消失的一刹那,宋白雅惊醒了,她茫然地看着墙壁,陷入了幻想。
像是梦游一般,她站了起来,看到桌子边的碗筷,突然举起碗摔在地上。
砰——!
楼下的宋家父母听到了巨响,一时心惊。
他们飞快地上了楼,拿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
开门的一瞬他们看见宋白雅举起碎片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白白——”宋母惊慌大叫,一步上前抓住了碎片。
一时间鲜血四溅。
宋父连忙从后面抓住了宋白雅,这才让宋母有机会抢走了碎片。
此事,宋母的掌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宋白雅无动于衷地低着头,双目无声无聚焦,她小声低喃着:“我马上来见你……”
话语一出,宋母崩溃哭出声。
======第37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白雅终于清醒过来了。
她看着宋母的掌心一边痛哭一边说着对不起。
宋母见不得她哭,安慰道:“没事的,刚好妈妈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让你爸做饭!”
宋父点头,“我会好好锻炼厨艺的。”
宋母嫌弃道:“能吃就不错了。”
擦去眼角的眼泪,宋白雅看着父母互损,一时间羡慕不已。
可惜,她这辈子永远无法拥有如此幸福的爱情了。
很快,这个月的旅程结束了,宋白雅回到国内去复查。
好在情况并没有恶劣多少,宋父宋母决定第二天继续去另一个国家。
当晚,宋白雅呆在房间里,她有很多东西都被收拾掉了——那些都和沈沐霖有关。
她翻着自己小时候的漫画书,一时间沉入自己的世界里。
突然,窗外传来哐当一声响。
宋白雅疑惑地看向窗外,接着又是一声响。
她疑惑地走到床边,拉开窗帘。
隔壁的房间亮着灯,穿着睡衣的沈沐霖就站在阳台上。
此时,他的头发已经放下来,柔软地贴着脸,没了白天的锋芒。
宋白雅的心跳了一下。
他们有太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她无数次幻想过如果再见面会是什么场面,她的心情会不会已经不会为此跳动?
可是,事实告诉她,不是的。
你还没有忘记他。
你还爱着他。
宋白雅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揪在一起,呼吸变得困难了。
他想说什么?她想。
“要吃糖葫芦吗?”沈沐霖拿出糖葫芦在空中挥了两下。
刹那间,儿童节的糖葫芦再次出现在宋白雅的脑海中。
以及,那被灯光衬托的闪闪发光的沈沐霖。
他的笑容,他的注视,他的触碰——全部都没有消失。
——你真是爱惨他了。
宋白雅伸手攒紧了窗帘,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不要。”
说完,她拉上了窗帘。
顺着墙壁滑落在地,蜷缩地抱紧了自己。
这样就行,这样就好。
一切都结束了。
爱恋从此不复存在。
他依旧是风光无限的检察官,她依然是寻找治愈之地的旅者。
……
次日,宋白雅收拾好行李,在父母的催促下将被子叠好,然后拉开了窗帘。
一张纸条贴着冰糖葫芦挂在她的窗口处。
长长的线连着隔壁的阳台。
此时对面窗帘大开,没有看到任何人。
宋白雅迟疑了一会儿取下了纸条。
【以前是你等我,现在换我等你。】
宋白雅咬了一口糖葫芦,含在口中,又甜又酸的口感在口腔里来回纠缠着。
她说:“我已经不需要糖葫芦了。”
宋白雅吐掉那口山楂,然后把糖葫芦丢入了垃圾桶。
毅然拉出行李箱,走出了门。
机场中,宋父宋母担心走得太早,深怕宋白雅饿了,便准备了吃食。
热过的食物吃不出什么味道,宋白雅便硬生生吞下去。
为了转移自己在食品上的注意力,她抬头看着候机室的新闻。
突然,一道新闻撞入眼中。
“本市沈姓检察官遭到罪犯报复,今早于东亭路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第38章======
哗啦一声,饭盒掉在地上。
宋白雅猛地站起来,惊恐地看着电视。
宋父宋母先是一愣,随即也看到了新闻报道,脸色大变。
“白白……”
没等宋母说完话,宋白雅骤然转身跑了出去。
“白白!”宋母欲要追上去,结果被光滑的地面摔倒。
宋父脚步一顿,扶起自己的妻子,结果被她拍了一掌:“还不快去追白白!她可是病人!”
可是转眼间,哪里还见到得宋白雅的身影。
宋白雅疯狂地往外跑去,空气灌入肺部,喉管痛的如同撕裂依旧没有让她停下脚步。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听……”
宋白雅双眼一垂,绝望慢慢笼罩,“沈沐霖,求求你接电话……”
就在她拨通第三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沈沐霖!”宋白雅急切喊道。
“你好,我是警察,沈沐霖现在医院……”
宋白雅连忙询问了地点,跑到了路边,拦了出租车。
当她坐定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宋玉珏。
宋玉珏一听电话接通,立刻问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我……我去找沈沐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害怕。
“我知道了,我也去,你别乱跑。”
宋白雅胡乱点头,小心翼翼地询问:“哥,沈沐霖情况如何啊?”
“没事,你别紧张。”
这种情况,宋玉珏也不好说清楚,只能一遍遍安抚宋白雅。
可能是安慰起了作用,宋白雅慢慢安静下来,除了脸上还有些焦急,看不出其他异状。
车子很快停在了医院门口,宋白雅匆匆跑了进去。
宋白雅的主治医师接到了宋玉珏的电话,这时早就等在这里了。
主治医生安抚道:“你别急,他的情况不严重,你先平复一下心情。”
宋白雅点点头,在走廊处深呼吸了三分钟才上去。
就在这段时间里,宋玉珏也赶到了医院。
他带着宋白雅走到手术室前。
红色的灯光照射在宋白雅的脸上,让她的面色显得更加惊恐。
一地的红血从手术室的门后流了出来。
“啊——”
宋白雅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
“小白!”
主治医生连忙上前:“快带走,去注射室!”
镇定剂已经备好了。
宋白雅挣扎着,不停扭曲着身子,双目却一直盯着地上的血液慢慢流出来。
手术室里的男人虚弱地睁开眼睛。
一道尖叫声让他慢慢清醒过来,迟钝的大脑让他想起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说了些什么。
护士立刻低头。
“……关灯。”
护士不明所以。
“把门口的灯关掉,她害怕红色……”
医生和护士面面相觑。
实在不知道重伤的伤者是如何在重度昏迷和麻醉剂的双重作用下醒过来的。
“先生,关掉灯不符合规定。”
男人听不到,嘴里只是念叨着“她害怕。”
医生无奈。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医生诧异了一下,说:“那就关掉吧。”
啪的一声,手术室的红灯倏然关掉,白色重新笼罩走廊。
众人诧异地看向手术室门口。
宋玉珏还在奇怪灯已经不是红色了,为什么没有转变成绿色?
忽然,宋白雅挣扎地动作一顿,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第39章======
宋白雅醒来,记忆停留在红灯消失。
耳边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她疑惑地转过头,看到宋母坐在沙发上小声抽泣着。
她想说话,但是无力感爬满四肢。
宋白雅知道这个感觉,每次生病后都会有这种无力感,情绪大喜大悲过于伤身体。
这时,符晨急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宋白雅躺在床上,双目露出难过的表情。
宋玉珏走上前,“这次的官司麻烦你了。”
符晨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让那个人有出来的机会的。”
二人走出去,准备开始调查证据。
宋母哭完,走到床边,看到女儿醒来一脸惊喜。
“白白啊,哪里还难受?”
宋白雅虚弱地摇摇头,“妈,沈沐霖怎么样了?”
宋母对于女儿一醒来就问沈沐霖的态度,很是生气,说:“他没事,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允许你和沈沐霖见面了!”
这还没见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见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宋白雅倒是没有反对,她本来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只是,今天突然意外,让她慌了神。
既然沈沐霖无事,她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妈,对不起,等我好一点,我们就走吧。”
虽然生气,但是宋母还是点了头。
“航班换到晚上了。”
宋白雅点点头。
主治医生走进来又给她检查了一遍。
宋白雅全程一言不发。
主治医生最后无奈地说道:“虽然病发并没有攻击性,但还是要注意大喜大悲的情况。”
良久,宋白雅才开口说:“我今天看到了幻觉……我以为那是沈沐霖的血……”
主治医生一愣,说:“这是第一次吗?”
宋白雅摇头。
“我这边还是建议你留院观察。”
“不要。”宋白雅抬头说,“我呆在这里,和他一个医院会忍不住想去见他的。”
“让我离开这里好吗?”
……
符晨问完了医院的事情,下午又来了一次。
这时,宋白雅依旧回归了平常的模样。
宋白雅知道符晨接受了这次案件,为此只能感谢。
“之前学长献血给我的时候我就想谢谢你了,这次居然还要麻烦你。”
符晨笑了笑说:“不麻烦,这案件是必赢的,算是白捡钱了。”
宋白雅知道他在安慰自己。
符晨继续说:“你也要注意身体,比以前瘦了好多。”
宋白雅点点头。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看你没事我先回去了,案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符晨站起身来说。
“那个!”
宋白雅突然开口喊住了符晨。
符晨一愣,停下动作等待她说话。
“学长,如果我当初以前继续在京城进修,你觉得我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宋白雅问道。
符晨张了张嘴,最终说道:“如果你选择了那条路,你难道不会爱着沈沐霖吗?”
是啊,无论如何,她依旧爱着他,那么结局就不会变。
“但是我不能爱着他了。”宋白雅缓缓说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见他?他的前途光明,带上我这个拖油瓶,会毁了他的!”
“我当法官的梦想已经不复存在了,所以,至少他的梦想我要守住它。”
======第40章======
符晨走出病房,随即他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正在录音。
“本来是录医生的口述证据的,结果忘了关……”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也许,老天爷都在帮你们吧。”
就这样,符晨揣着手机,去了住院部的另一栋楼。
经过医生的许可后,符晨走到了沈沐霖的病床边上。
他打开手机录音,播放这那段话。
女声回荡在病房内,最后停在了关门声。
符晨收回手,看向沈沐霖。
面上带着呼吸机,几乎全身都缠着纱布,一直腿被吊了起来。
此时,沈沐霖还在昏迷中。
可是,符晨看到了他的眼角流出一行眼泪。
“沈沐霖,虽然我挺羡慕的你的,但是我可做不到乘人之危的事情。”符晨轻声说道,“官司我会帮你打,你也好好调养身体,等她回来,和她好好谈谈吧。”
说完,符晨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符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床铺上的人微微动了动手指,好像要挣扎着醒来。
符晨深深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再次拿出手机。
另一边,宋白雅收到了符晨的消息,大概说了一下沈沐霖的情况。
他说:“他听到你的名字时才有反应。”
此话如同一杯热水浇在了油锅上,让她的内心不再平息。
宋白雅一遍遍催眠自己,可心里的想法却背道而驰。
主治医生和父母在医生办公室谈话,宋玉珏早就去警局调查事件了。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打开门左顾右盼。
发现没有熟人后,偷偷溜了出去。
沈沐霖的病房没法进去,门口有检察院的人看守。
她只能绕到另一边的玻璃窗前,看到里面的情况,眼眶瞬间红了。
病床上的人昏迷不醒,全身上下都受了伤。
如果不是宋白雅太了解沈沐霖了,恐怕都认不出来是他。
“白雅?”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宋白雅闻言转头,只见一对穿着大衣的男女惊讶地看着她。
“阿姨,叔叔。”
是沈沐霖的父母。
沈母走上前,一眼就看到了病房里的人,眼中充满了担忧。
沈父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说:“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了。”
沈母点点头。
二人看了儿子一会儿。
宋白雅不想叨扰他们一家三口,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沈母叫住了宋白雅。
宋白雅疑惑回头。
“白雅,你和沐霖的事情,我们沐霖他爸都知道了。”
一言出,宋白雅彻底白了脸色。
“对不起……”
沈父说:“你不需要道歉,你和沐霖关系一直这么好,我们以前都有猜测过。”
宋白雅抬头,眼中带着一丝紧张。
沈沐霖父母对视一眼。
沈母无奈叹了一口气,说:“但是,我们并不能同意你们在一起。”
宋白雅呆愣住。
沈父:“还希望你能谅解,沐霖是沈家最后的独苗,我们必须为他准备一道无阻的道路。”
虽然充满着歉意和温柔,但是他们的话却如同利刃刺入了腐肉中。
让她疼得都麻木了。
宋白雅尝试勾起僵硬的嘴角,可最终露出的表情已经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了。
她说:“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们从来就没有在一起。”
======第41章======
宋白雅落荒而逃。
早已经知道他们注定分离,但是当现实赤裸的摆在面前的那一刻,她再也绷不住了。
眼睛再也流不出泪水,只是火辣辣的疼。
蜷缩在床铺之上,就是一个不愿面对现实的胆小鬼。
曾经无所畏惧的宋白雅已经消失了。
就算宋父宋母回来,她也没有从被子里冒头。
看着宋白雅,他们又急又无奈。
最后,主治医生说什么都不准他们离开了:“这种情况离开反而对她伤害更大!”
他们哪里不知道,只是呆在医院里对宋白雅的影响不好。
宋玉珏无奈,向医生保证把宋白雅带回家休息,不会让她出国。
从那天开始,宋白雅习惯了发呆,偶尔连宋父宋母的声音都不会回应。
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睡觉。
宋玉珏看不下去,还出言刺激过她。
但依旧无用。
宋白雅发呆只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天,宋玉珏把事情告诉了符晨,他提出去探望宋白雅。
介于符晨对他们宋家有恩,宋玉珏便答应了。
果然,符晨来的时候宋白雅还是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天空。
天空中飞过一只孤鸟,她的眼珠便随着它而动。
符晨蹲到宋白雅面前,说:“宋白雅,你不能一直沉默下去。沈沐霖还在昏迷,而伤害他的犯人依旧逍遥法外。”
说完,宋白雅动了动手指,随后又归于平静。
符晨无奈地对宋玉珏摇了摇头,二人再看了一眼宋白雅后离开。
当晚,宋母端着饭菜上了楼,一打开门就看到宋白雅站在镜子前。
她穿着那件沈沐霖送的正装,盘着头发,和常人无异。
宋母惊讶:“白白?”
宋白雅闻声转过头,喊了一声,“妈。”
宋母放下盘子,几步上前搂住了女儿,“没事了,没事了。”
闻声上来的宋父和宋玉珏看到这个情况就放心了。
宋玉珏不由得调侃道:“我总算可以回去陪我老婆和孩子了。”
宋白雅轻笑了几声,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给哥添麻烦了。”
后者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没事就好。”
兄妹相视一笑,彼此之间又亲近了几分。
“不过,你怎么突然穿上这个衣服了?”宋玉珏好奇地问。
要知道,自从宋白雅前去魔都之后就再在没有穿过职业装了。
宋白雅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久久没有回话。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我想回律师所。”
宋玉珏立刻反对:“不行,你现在不能去。”
宋白雅抬头,认真地看着他,说:“我想亲手结束这一切。”
宋父宋母也一脸诧异。
“我和沈沐霖一直纠缠彼此,就是因为放不下,我想帮他解决了这个案件,抛下所有过往,重新走上自己的路。”
宋白雅缓缓说着,这句话既像解释也像是忠告。
她一遍遍提醒自己所做的用意。
以及最后的结局。
一旦偏执症患者认定了某件事,那么就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宋家三人都明白,此刻去阻拦必定会起反作用。
他们只能将事情告诉医生,然后一个个轮流看着宋白雅。
三人议论着后面应该如何安排时,宋白雅突然伸出了双臂搂住了他们。
宋父宋母惊讶。
宋玉珏诧异。
“爸妈,哥哥,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还有,谢谢你们,我真的好爱你们。”
说话间,泪水划过宋白雅脸颊,胸膛被温热的怀抱冲撞的一塌糊涂。
======第42章======
次日,宋白雅拜访了符晨,后者像是预料之中,为宋白雅准备了工作。
“如果身子受不住一定要和我说,不要勉强自己。”符晨提醒道。
宋白雅点头:“谢谢学长。”
有三四年没有接触法律工作了,还好之前有复习过一些内容,不然她也不敢直接上手。
因为这次的受害者是检察官,上头还是很重视的。
各种查证工作进行的都很顺利,唯一很难的工作就是证据。
罪犯买凶杀人的资金到底去了哪里。
因为此人的资金链过于庞大,甚至有一大部分在境外,所以调查起来很麻烦。
某日,宋白雅下班后前往医院看望沈沐霖时,遇到了姚倩。
姚倩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说:“你都决定出国了,为什么还来就纠缠他?”
宋白雅微微皱眉:“我想做什么用不着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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