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言岑蔚(陆浔言岑蔚)老书虫书荒推荐热点小说-小说陆浔言岑蔚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
陆家祖宅位于西区的壹山庄园,号称传世名宅,只开盘17栋,其中两栋属于陆家。一栋在陆延章名下,一栋在长子陆璟名下。
当地有「东富西贵」的说法,有钱的住东区,有权的住西区,南北区是普通民居。
在西区,最体面的就是壹山庄园了。
市价25万一平米。
中午11点,车抵达院门。
陆浔言没立刻下去,有条不紊在后座抽了一根烟。
保镖没催促,熄了火等候。
岑蔚讨厌烟味,职业习惯,饮食也清淡,上了台,嗓子不能哑。
话剧这行,内斗激烈,尤其是A角、台柱子、演压轴的,同行耍手段并不少见,崔曼丽设局害她很多次了。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但陆浔言是例外,岑蔚喜欢他唇齿间的烟味,也喜欢亲密时他手指放进她口中,吮吸到的厚重,沉郁,清苦。
在她口腔刮起一阵鬼迷心窍的飓风。
“不进去吗?”
烟气浓,熏得陆浔言眯眼,“进。”
他从车窗抛出烟头,走向庭院。
岑蔚也下车跟着。
中式客厅内摆了一副金丝楠木的沙发,茶几也是小叶紫檀,价值不菲。在沙发和茶几之间,陆延章穿着一身象牙白的唐装,气度不怒自威。
寿宴那日,距离远,岑蔚只瞧个大概轮廓,今天仔细看,他完全不像六十岁的模样,皱纹少,丝毫不松弛,不愧是黎珍口中的美男子,陆家这一脉的男人都英俊。
“长本事了。”陆延章在茶壶里添了一勺清泉水,“把她带过来。”
保镖正要动手拉岑蔚,陆浔言一拳撞开,活动了几下手腕,“陆氏和张氏竞争的那块地皮,是我亲自谈妥的,帮您赢了老情敌。”他揽住岑蔚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坐在旁边,“您现在什么意思。”
“我没问罪你,你倒问罪起我了。”陆延章气极反笑,“陆家没你还不行了?”
“没我行。”陆浔言气定神闲卷着衬衣袖,“那您何必找我。”
“混账你对谁撒火!”
烟灰缸飞驰而来,他敏捷一躲,砸在后面的红木屏风,一地的玻璃碴。
保镖急忙打圆场,“陆董心疼三公子,特意出面保释。不然您哪能这么顺利出来。”
陆浔言不吃这套,“不是保释我,是保释陆家的颜面。”
“托你的福,陆家早没颜面了。”陆延章冷哼,端起茶杯,慢悠悠品茶。
喝完茶,他打量岑蔚,“你挺能惹麻烦。”
她紧张绷直背,闷声不语。
“最近低调些,不要逞能。”陆延章再次开口,“你大哥要回国了,多少眼睛盯着陆家,稍有差错,影响你大哥的名誉。”
陆浔言脱下外套给保姆,“这话您应该警告二哥。”
“老二比你像样。”陆延章横了他一眼,“起码没闹到公司去。”
岑蔚并拢腿,难耐蹭了蹭屁股,又扯陆浔言的衣角,“洗手间在哪。”
他偏头,入户玄关镶嵌了一座观景式鱼池,上面是鎏金的公用水池台,“那里可以洗手。”
她面红耳赤,“我想方便..”
陆浔言看着她,欲笑不笑,起身带她上楼,到卫生间门口,他推开门,“我就在外面。”
岑蔚不适宜陌生环境,也知道陆家的人待她不友好,她速战速决,洗手的时候,门外静悄悄的。
“你还在吗?”
没回音。
她飞快提上裤子,拧门锁,“陆浔言?”
仍旧无人应答。
岑蔚探出头张望,一道影子从墙角掠过,男人立在她面前,衣领慵慵垮垮地敞着,皮带扎得紧,腰身又窄又挺拔。
他下巴胡茬的颜色比上午更深了,味道也愈加浑厚。
岑蔚一抖,后仰,“你故意的。”
陆浔言眼眸漾着一丝笑,稍纵即逝,“完事了?”
她松口气,“嗯。”
“你怕什么。”
岑蔚抬眼,“没怕。”
他这方面有修养,不调侃女人,只陈述事实,“忘了告诉你,这个卫生间的隔音不好。”
他听到了里面的流泻声。
岑蔚脸臊红,“你站那么近干什么。”
“你不是怕我离开吗。”他手插兜,个子高出她许多,“我怎么站远。”
陆浔言说完,迈步走在前面,岑蔚亦步亦趋尾随,经过客卧,打扫卫生的佣人截住他,“您夜里留宿吗?”
“留。” 保姆越过他,看岑蔚,“是预备两间卧房吗?”
他余光也瞥身后,应了一声,进卧室换衣服。
陆延章这会儿不在客厅了,保姆也没招待她,主人不邀请,岑蔚不敢乱逛,在一、二楼的转角老实等陆浔言,却遇见了陆迟徽和助理上楼。
他一边解领带,一边交代公事。
空气中弥漫一股幽沉的,成熟风韵的男香。
说不上来是木质调,还是花香调,亦或二者交融。
岑蔚站定,“陆先生。”
男人也注视她,语气温和,“你来了。”
仿佛很熟悉的口吻。
她拘谨笑,“是陆董派车接我来的。”
陆迟徽将领带搭在腕间,“和老三一起回来的?”
岑蔚抿唇,答不是,不答也不是。
好在他没多问,并肩走过的一刻,男人忽然叫住她,“岑小姐,你是不是丢了东西。”
她下意识摸口袋,钥匙手机都在。
陆迟徽提醒,“你的耳环掉在医院走廊了。”
复诊当天确实丢了一只耳环。不过她没印象在哪丢的,“原来你捡到了。”
助理去车上取回耳环,先递给了陆迟徽,岑蔚伸出手,男人极为绅士,没有触碰到她,只捏着耳环悬在她手上方,轻轻松开,冰冰凉凉坠入她掌心。
“谢谢陆先生。”
陆迟徽颔首,“不谢。”
他在尽头转弯,似有若无的男香也随之散去。
第20章 哪个都舍不得
陆浔言刮了胡茬,换完衣服出来,“刚才和谁说话。”
岑蔚没瞒他,“你二哥。”
男人皱眉,“说什么了。”
她撩开鬓角的长发,露出那枚珍珠耳环,“我的耳环丢在医院了,他捡到还给我。”
“少和他接触。”陆浔言迈步下楼。
岑蔚心里有数,他们之间暗潮汹涌,互相忌惮,素来不和睦。
客厅里,陆延章在阳台上喂鹦鹉,是墨西哥的蓝翎鹦,鹦鹉中最通人性的品种,它对准岑蔚扑棱着翅膀,“翁琼,翁琼!”
她歪着头,看笼子里的鹦鹉。
陆延章听到脚步声,合住笼门,在原地若有所思,“翁琼是我的原配夫人。”
那位赫赫有名的大使馆秘书长陆璟的生母。
他慢条斯理经过岑蔚身边,“翁琼的成名作是《上海滩》。”
岑蔚恍然。
寿宴上,她台词错了,陆延章非常不满,可台前谢幕时,他非但没怪罪,反而夸她风采绝伦。
是因为翁琼也演过冯程程。
睹她思人。
再婚两次,却念念不忘发妻,真不知陆延章是长情专一,还是故作深情。
他走后不久,陆迟徽也从二楼下来,这俩兄弟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大的霁月光风,像个儒雅的玉面君子,小的英气野性,像一匹深沉的狼。
陆浔言不冷不热的,“二哥。”
“老三出息了。”陆迟徽意味深长的样子,“光天化日之下打了一个人,还打骨折了?”
男人似笑非笑,“二哥很关心我的一举一动。”
“自家亲弟弟,关心你是应当的。”陆迟徽笑着落座,“以后再惹祸,二哥帮你解决。”
虚伪圆滑,又擅演戏。
陆浔言低头,不近不远的挨着岑蔚,“剧院的男演员有我二哥演得好吗。”
岑蔚没法搭腔,倒是陆迟徽,一点不介意讥讽。
院子里这时驶入一辆车,迅速熄了火,一名珠光宝气的中年贵妇走进来,笑容满面,“是什么风把老二也吹回家了。”她摘掉皮手套,交给保姆,“今天冬至,留下吃团圆饭,你爸爸经常念叨你。”
陆迟徽态度也算温和,“好。”
岑蔚认得她,现任太太纪席兰,陆延章宠了她半辈子,外界将她的手腕传得神乎其神,不少新晋贵妇以她为榜样。
虽说上了年纪,保养得相当年轻,依旧瞧得出是一等一的美人,在翁琼之后能攻下陆延章的心,又怎会是庸脂俗粉。
纪席兰瞟了一眼躲在后面的岑蔚,陆浔言不露声色护得严实,她上前一步兴师问罪,“大闹陆氏集团的无赖是你父亲?”
“是我继父。”
她嗤笑,“戏子的妈,果然也嫁不了什么好男人。”
岑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会儿工夫,陆延章在二楼叫陆迟徽,“老二,来我书房。”
陆迟徽从沙发上起来,书房门随即关闭。
“打麻将输了?这么大的火气。”陆浔言含了一丝笑,“输了多少,我补给您。”
纪席兰又看了一眼他,“和你父亲一个德行。”
他散漫扬眉,“父亲什么德行。”
“哪个都舍不得。”
陆浔言带点戏谑的笑意,“他最舍不得您。”
纪席兰没好气哼,可神色平和了,“贫什么贫?陆延章在气头上,你这关怎么过。”
他一副无所谓,“不拖累您。”
大约四十分钟,保姆上齐了菜,陆延章和陆迟徽入座餐厅,纪席兰热情给陆迟徽夹菜,叮嘱他要注意肠胃,陆家的大旗扛在他肩头。
“纪姨抬举我了。”陆迟徽不进圈套,“陆家未来是大哥的。”
“你大哥有一份,你也有一份,你如今是陆氏的总经理,他不会跟你抢的。”纪席兰挑拨离间完,又装作与世无争,“至于老三,你们当哥哥的多关照他。”
陆延章郑重其事清了清嗓子,“席兰,有一件事与你商量。老二说文姬的病情不乐观,她的心愿是我陪她度过最后一程,我打算接她来老宅住,你要容得下她,善待她。”
纪席兰脸上的笑收敛得彻彻底底,“文姬姐和我们同住?”
“本来就不是一家人了,何必为难纪姨。”陆迟徽很有风度开口,“母亲能体谅。”
岑蔚捏着筷子,看陆浔言。
男人置身事外,她也埋头喝汤。
“哪里的话。”纪席兰聪明得很,在陆延章面前扮贤妻良母的做派,“我愿意照顾文姬姐。”
陆延章十分感动,“席兰,我没娶错人。”
这顿饭快结束的时候,陆延章忽然望向岑蔚,和颜悦色的,“你多大了。”
她立马撂下筷子,“二十三。”
陆延章失了魂,沉浸在一段回忆,“翁琼生下陆璟也是二十三岁,花一样的年纪,她是扬州人,所以性子柔情似水。”
席间只有餐具的摩擦声,谁都不敢插嘴。
许久,他动情感慨,“翁琼离世有三十七年了。”
“父亲是怀念翁姨了。”陆迟徽给他倒满酒,“我投资了剧院,告诉他们排练翁姨的话剧,您喜欢随时去看。”
..
入夜,岑蔚早早躺下,可翻来覆去睡不着。
走廊不断传来响动,她出门查看,对面房间亮着灯,陆浔言在器械架上健身,亚麻灰的纯棉背心被汗水浸泡,紧贴着胸腹,勒出肌理分明的线条。月色里,泛起蜜铜色的光泽。
他有运动的习惯,因此同龄人长肚腩了,发福了,他身材仍然紧实勃发。
岑蔚没继续往里走,刚要带上门,陆浔言拾起毛巾擦汗,“吵到你了?”
她一惊,右手碾过门栓,夹了指头。
男人闻声回头,跨大步上前,捂住她流血的食指,“我屋里有药。”
第21章 不愿意?
岑蔚浑浑噩噩跟着他走到最里面,开门的一瞬,她没由来的心酸。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陆浔言的房间,感受这个男人真实而复杂的一切。
他喜欢生人勿近的冷色调,成熟,干净。
除了床,书桌和衣柜,没有一个累赘的摆设。
不知道宋禾来没来过,这里又有她多少痕迹。
陆浔言脱掉湿透的背心,扔在地毯上,弯腰找药箱,“坐下。”
他脊陆弓起,昏黄的灯光照在淌满汗珠的肌肉,挺括健硕,呼之欲出的性感张力。
岑蔚愣神,站着没动。
男人一把扯过她,禁锢在怀中,用蘸了碘酒和药膏的棉签擦拭,药水渗入皮肤,岑蔚不禁倒吸气。
“疼?”
她咬紧牙关,“不疼。”
陆浔言的力道轻了些许。
“明天会放我离开吗?”
他没回应。
岑蔚心绪乱,“陆董是不是要处置我?”
“不是。”陆浔言专注上完药,“明天带你离开。”
他气息太近,近到吹拂过她的疤,近到丝丝缠绕,“额头的疤好了。”
岑蔚嗯了声,男人稍稍俯低,火炉一般灼烫,在她耳边一声声喘着,喘得她酥酥麻麻,半副身子也热气腾腾。
她憋了一会儿,“我手指伤到骨头了吗?”
陆浔言的嘴唇似有若无蹭过她脸颊,烫得她一僵。
“没伤到。”
岑蔚仓促起身,“那我先回屋了。”
胳膊倏而被男人拽住,“别沾水,指甲可能会剥落。”
她尝试着动了动,指关节果然火辣辣的。
“给你添麻烦了。”
疏离又客气,陆浔言眉头紧锁,“在找房子?”
岑蔚默认。
他摸出床头柜的烟盒,抖出一支,叼在嘴角,“不愿意搬回去?”
“不搬了。”
陆浔言揭过烟雾,盯着她,“理由。”
不想用钱画个句号,令这段感情变了味。
岑蔚没吐实情,只说,“想住在距离剧院近一点。”
他抬手掸烟灰,“选好了吗?”
“快了。”
陆浔言看着她,“周宸选的?”
这几天周宸的确在联络房源,几套合适的都是他朋友的,有白领公寓,有学区房,整体环境物美价廉,不过岑蔚没要。
要的是房子,欠的是情债。
她日后还不起。
“我自己选的。”
陆浔言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移开。
突然搁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任由屏幕闪烁着,没接。
岑蔚识趣,“你忙吧。”
门要关不关的空隙,他接通。
“言哥,你在哪。”宋禾的口气像逮住了什么把柄。
“老宅。”
她刨根问底,“自己吗?”
陆浔言走到露台,天空飘着雪花,落地化成水,阴湿刺骨。
“家里有事。”
宋禾原本是求证,男人的答非所问验证了她的猜疑。
“上次和你回老宅,你让我在车里等,她呢,今晚在老宅留宿吗?”
“留车里是为你好。”陆浔言耐心解释,“我母亲会刁难你。”
宋禾不罢休,“陆夫人不刁难她吗?”
“你和她不一样。”
岑蔚攥紧门扶手,夹肿的伤口像是感觉不到痛。
那边平静了一些,“你们会睡在一张床吗。”
陆浔言承诺,“不会。”
“是你不会还是岑小姐不肯了?”
他心头涌起一股烦躁,没理会她。
宋禾也意识到逼得太过了,“言哥,这五年我在沙特过得什么样的日子,我没对你提起过。要不是放不下你,我也许回不来了。”
陆浔言注视着楼下的雪,神色晦暗莫测,“是父亲要见她,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岑蔚指骨泛白,无力从门上滑落。
夜深人静,关门声再轻,陆浔言也捕捉到动静,他追出去,空空荡荡。
宋禾很懂见好就收,“那你明天来陪我。”
陆浔言挂断,直奔那扇门,他握住门把,反锁了。
“睡了?”
岑蔚背贴墙,“我有点困。”
男人手垂在身侧,站立不语。
半晌,她问,“宋小姐误会了?”
陆浔言嗓音微哑,“没什么。”
岑蔚摁住门锁,犹豫了,“那你为什么追出来。”
外面又陷入沉寂。
“你洗澡吗。”
岑蔚一怔。
“如果觉得不舒服,我让保姆帮你洗。”
她抿唇,“不洗了。”
一门之隔,再度安静下来。
岑蔚打开一条缝,没有他的身影。
她心窝拧了拧,说不出的滋味,回到床上调暗了灯,准备入睡,靠窗的位置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岑蔚重新下床,踮起脚,朝前倾身,看到一截瓷白的手臂抵在窗框,汗毛不重不浅。虽然没有佩戴腕表或者戒指,但极为风雅清贵。
骨子里的气韵。
是个男人。
岑蔚不清楚隔壁住了谁,总归是男女有别,她正要拉窗帘遮住,那只手也恰好推窗。
玻璃折射出男人的轮廓,高大而清瘦,穿着深蓝色的绸缎衣裤,斯文俊秀。
她一停。
陆迟徽也发现映在玻璃上的她,对上视线,他点了下头,“是你。”
岑蔚笑,“陆先生还没休息吗。”
“喝完酒睡。”他举起高脚杯,“要来一杯吗?”
她婉拒,“我烟酒不沾。”片刻,又想到什么,“你那天去妇科是探望你母亲吗。”
男人顿了顿,“是。”又半玩笑的语气,“你以为是什么。”
岑蔚以为是他的情人,毕竟陆二公子花名在外,自然会联想。
陆迟徽仿佛有读心术,看穿她的心思,“以为是女人吗?”
岑蔚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窗帘,“是女人也正常,不是也正常。”
他摇晃着杯里的红酒,“听说过我吗。”
“听过,陆董最器重的是二公子。”
男人轻笑,“老三说的?”
岑蔚摇头,“他从不对我讲这些。”
陆迟徽再未多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消失在玻璃上。
第22章 有她几分样子
第二天早晨,陆浔言接到派出所的一通电话,接完后,他视线无意识晃过楼下。
白茫茫的深处,有一个移动的小黄点。
他眯起眼,姜黄色的外套,白绒绒的毛线帽,是岑蔚。
风刮得猛,她脆弱纤瘦仿佛一触即碎。
这座北方城市在她衬托下,竟有种江南烟雨的风情了。
有一阵,为迎合他的喜好,岑蔚不太忌口,身材丰腴了不少。尽管仍旧单薄,但该长肉的地儿,长得恰到好处,上面颤颤悠悠的一手抓不住。
腰臀线从两肋对称的蜜桃型,坚挺又弹润。所以他很着迷在后面占有她,看她软,看她颠。
曾经有一位二世祖向他讨要岑蔚,赌他顾忌彼此的面子,哪怕舍不得,也会勉为其难答应,结果陆浔言真驳了对方的面子。
自此闹得很不愉快。
如今,她又瘦回最初的盈盈一握了。
陆浔言望了良久,关上窗。
岑蔚背着风口,咬断一小块青瓜,插在雪人的脑袋中间当鼻子,头顶毫无征兆传来男人一句,“太丑了。”
她仰起脸,陆浔言在她瞳孔里倒着,颌骨的棱角刚毅,唇形也好看,没有一处是不吸引人的。
岑蔚不服气,“哪丑了?”
“哪都丑。”
男人蹲在她身边,摊开掌心,是小半段胡萝卜,“用这个。”
换上之后,确实活灵活现。
岑蔚拿扫帚清理着雪人周围,“你堆过吗?”
他站起,伫立在混沌的风雪中,“没空。”
彼时空无一人的长街,只有他们。
澄净的雪色里,陆浔言比任何时刻更加清俊禁欲。
他不是放纵贪欢的男人,即使对她最有新鲜感那会儿,他也一定准时起床,极少只顾缠绵而延误正事。
他转过身,她正好直起腰,面颊冻得红扑扑的,眼睛一圈浅浅的乌青。
陆浔言问,“没睡好?”
她捧了满手的雪,朝空中一抛,“我认床,睡不惯陌生的地方。”
“以前怎么不认?”
带她外出经常在途中换酒店,这一间才睡熟,又去下一间了,根本来不及适应。
岑蔚神色略黯然,“我一直睡不着,是你没察觉。”
当地有「东富西贵」的说法,有钱的住东区,有权的住西区,南北区是普通民居。
在西区,最体面的就是壹山庄园了。
市价25万一平米。
中午11点,车抵达院门。
陆浔言没立刻下去,有条不紊在后座抽了一根烟。
保镖没催促,熄了火等候。
岑蔚讨厌烟味,职业习惯,饮食也清淡,上了台,嗓子不能哑。
话剧这行,内斗激烈,尤其是A角、台柱子、演压轴的,同行耍手段并不少见,崔曼丽设局害她很多次了。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但陆浔言是例外,岑蔚喜欢他唇齿间的烟味,也喜欢亲密时他手指放进她口中,吮吸到的厚重,沉郁,清苦。
在她口腔刮起一阵鬼迷心窍的飓风。
“不进去吗?”
烟气浓,熏得陆浔言眯眼,“进。”
他从车窗抛出烟头,走向庭院。
岑蔚也下车跟着。
中式客厅内摆了一副金丝楠木的沙发,茶几也是小叶紫檀,价值不菲。在沙发和茶几之间,陆延章穿着一身象牙白的唐装,气度不怒自威。
寿宴那日,距离远,岑蔚只瞧个大概轮廓,今天仔细看,他完全不像六十岁的模样,皱纹少,丝毫不松弛,不愧是黎珍口中的美男子,陆家这一脉的男人都英俊。
“长本事了。”陆延章在茶壶里添了一勺清泉水,“把她带过来。”
保镖正要动手拉岑蔚,陆浔言一拳撞开,活动了几下手腕,“陆氏和张氏竞争的那块地皮,是我亲自谈妥的,帮您赢了老情敌。”他揽住岑蔚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坐在旁边,“您现在什么意思。”
“我没问罪你,你倒问罪起我了。”陆延章气极反笑,“陆家没你还不行了?”
“没我行。”陆浔言气定神闲卷着衬衣袖,“那您何必找我。”
“混账你对谁撒火!”
烟灰缸飞驰而来,他敏捷一躲,砸在后面的红木屏风,一地的玻璃碴。
保镖急忙打圆场,“陆董心疼三公子,特意出面保释。不然您哪能这么顺利出来。”
陆浔言不吃这套,“不是保释我,是保释陆家的颜面。”
“托你的福,陆家早没颜面了。”陆延章冷哼,端起茶杯,慢悠悠品茶。
喝完茶,他打量岑蔚,“你挺能惹麻烦。”
她紧张绷直背,闷声不语。
“最近低调些,不要逞能。”陆延章再次开口,“你大哥要回国了,多少眼睛盯着陆家,稍有差错,影响你大哥的名誉。”
陆浔言脱下外套给保姆,“这话您应该警告二哥。”
“老二比你像样。”陆延章横了他一眼,“起码没闹到公司去。”
岑蔚并拢腿,难耐蹭了蹭屁股,又扯陆浔言的衣角,“洗手间在哪。”
他偏头,入户玄关镶嵌了一座观景式鱼池,上面是鎏金的公用水池台,“那里可以洗手。”
她面红耳赤,“我想方便..”
陆浔言看着她,欲笑不笑,起身带她上楼,到卫生间门口,他推开门,“我就在外面。”
岑蔚不适宜陌生环境,也知道陆家的人待她不友好,她速战速决,洗手的时候,门外静悄悄的。
“你还在吗?”
没回音。
她飞快提上裤子,拧门锁,“陆浔言?”
仍旧无人应答。
岑蔚探出头张望,一道影子从墙角掠过,男人立在她面前,衣领慵慵垮垮地敞着,皮带扎得紧,腰身又窄又挺拔。
他下巴胡茬的颜色比上午更深了,味道也愈加浑厚。
岑蔚一抖,后仰,“你故意的。”
陆浔言眼眸漾着一丝笑,稍纵即逝,“完事了?”
她松口气,“嗯。”
“你怕什么。”
岑蔚抬眼,“没怕。”
他这方面有修养,不调侃女人,只陈述事实,“忘了告诉你,这个卫生间的隔音不好。”
他听到了里面的流泻声。
岑蔚脸臊红,“你站那么近干什么。”
“你不是怕我离开吗。”他手插兜,个子高出她许多,“我怎么站远。”
陆浔言说完,迈步走在前面,岑蔚亦步亦趋尾随,经过客卧,打扫卫生的佣人截住他,“您夜里留宿吗?”
“留。” 保姆越过他,看岑蔚,“是预备两间卧房吗?”
他余光也瞥身后,应了一声,进卧室换衣服。
陆延章这会儿不在客厅了,保姆也没招待她,主人不邀请,岑蔚不敢乱逛,在一、二楼的转角老实等陆浔言,却遇见了陆迟徽和助理上楼。
他一边解领带,一边交代公事。
空气中弥漫一股幽沉的,成熟风韵的男香。
说不上来是木质调,还是花香调,亦或二者交融。
岑蔚站定,“陆先生。”
男人也注视她,语气温和,“你来了。”
仿佛很熟悉的口吻。
她拘谨笑,“是陆董派车接我来的。”
陆迟徽将领带搭在腕间,“和老三一起回来的?”
岑蔚抿唇,答不是,不答也不是。
好在他没多问,并肩走过的一刻,男人忽然叫住她,“岑小姐,你是不是丢了东西。”
她下意识摸口袋,钥匙手机都在。
陆迟徽提醒,“你的耳环掉在医院走廊了。”
复诊当天确实丢了一只耳环。不过她没印象在哪丢的,“原来你捡到了。”
助理去车上取回耳环,先递给了陆迟徽,岑蔚伸出手,男人极为绅士,没有触碰到她,只捏着耳环悬在她手上方,轻轻松开,冰冰凉凉坠入她掌心。
“谢谢陆先生。”
陆迟徽颔首,“不谢。”
他在尽头转弯,似有若无的男香也随之散去。
第20章 哪个都舍不得
陆浔言刮了胡茬,换完衣服出来,“刚才和谁说话。”
岑蔚没瞒他,“你二哥。”
男人皱眉,“说什么了。”
她撩开鬓角的长发,露出那枚珍珠耳环,“我的耳环丢在医院了,他捡到还给我。”
“少和他接触。”陆浔言迈步下楼。
岑蔚心里有数,他们之间暗潮汹涌,互相忌惮,素来不和睦。
客厅里,陆延章在阳台上喂鹦鹉,是墨西哥的蓝翎鹦,鹦鹉中最通人性的品种,它对准岑蔚扑棱着翅膀,“翁琼,翁琼!”
她歪着头,看笼子里的鹦鹉。
陆延章听到脚步声,合住笼门,在原地若有所思,“翁琼是我的原配夫人。”
那位赫赫有名的大使馆秘书长陆璟的生母。
他慢条斯理经过岑蔚身边,“翁琼的成名作是《上海滩》。”
岑蔚恍然。
寿宴上,她台词错了,陆延章非常不满,可台前谢幕时,他非但没怪罪,反而夸她风采绝伦。
是因为翁琼也演过冯程程。
睹她思人。
再婚两次,却念念不忘发妻,真不知陆延章是长情专一,还是故作深情。
他走后不久,陆迟徽也从二楼下来,这俩兄弟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大的霁月光风,像个儒雅的玉面君子,小的英气野性,像一匹深沉的狼。
陆浔言不冷不热的,“二哥。”
“老三出息了。”陆迟徽意味深长的样子,“光天化日之下打了一个人,还打骨折了?”
男人似笑非笑,“二哥很关心我的一举一动。”
“自家亲弟弟,关心你是应当的。”陆迟徽笑着落座,“以后再惹祸,二哥帮你解决。”
虚伪圆滑,又擅演戏。
陆浔言低头,不近不远的挨着岑蔚,“剧院的男演员有我二哥演得好吗。”
岑蔚没法搭腔,倒是陆迟徽,一点不介意讥讽。
院子里这时驶入一辆车,迅速熄了火,一名珠光宝气的中年贵妇走进来,笑容满面,“是什么风把老二也吹回家了。”她摘掉皮手套,交给保姆,“今天冬至,留下吃团圆饭,你爸爸经常念叨你。”
陆迟徽态度也算温和,“好。”
岑蔚认得她,现任太太纪席兰,陆延章宠了她半辈子,外界将她的手腕传得神乎其神,不少新晋贵妇以她为榜样。
虽说上了年纪,保养得相当年轻,依旧瞧得出是一等一的美人,在翁琼之后能攻下陆延章的心,又怎会是庸脂俗粉。
纪席兰瞟了一眼躲在后面的岑蔚,陆浔言不露声色护得严实,她上前一步兴师问罪,“大闹陆氏集团的无赖是你父亲?”
“是我继父。”
她嗤笑,“戏子的妈,果然也嫁不了什么好男人。”
岑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会儿工夫,陆延章在二楼叫陆迟徽,“老二,来我书房。”
陆迟徽从沙发上起来,书房门随即关闭。
“打麻将输了?这么大的火气。”陆浔言含了一丝笑,“输了多少,我补给您。”
纪席兰又看了一眼他,“和你父亲一个德行。”
他散漫扬眉,“父亲什么德行。”
“哪个都舍不得。”
陆浔言带点戏谑的笑意,“他最舍不得您。”
纪席兰没好气哼,可神色平和了,“贫什么贫?陆延章在气头上,你这关怎么过。”
他一副无所谓,“不拖累您。”
大约四十分钟,保姆上齐了菜,陆延章和陆迟徽入座餐厅,纪席兰热情给陆迟徽夹菜,叮嘱他要注意肠胃,陆家的大旗扛在他肩头。
“纪姨抬举我了。”陆迟徽不进圈套,“陆家未来是大哥的。”
“你大哥有一份,你也有一份,你如今是陆氏的总经理,他不会跟你抢的。”纪席兰挑拨离间完,又装作与世无争,“至于老三,你们当哥哥的多关照他。”
陆延章郑重其事清了清嗓子,“席兰,有一件事与你商量。老二说文姬的病情不乐观,她的心愿是我陪她度过最后一程,我打算接她来老宅住,你要容得下她,善待她。”
纪席兰脸上的笑收敛得彻彻底底,“文姬姐和我们同住?”
“本来就不是一家人了,何必为难纪姨。”陆迟徽很有风度开口,“母亲能体谅。”
岑蔚捏着筷子,看陆浔言。
男人置身事外,她也埋头喝汤。
“哪里的话。”纪席兰聪明得很,在陆延章面前扮贤妻良母的做派,“我愿意照顾文姬姐。”
陆延章十分感动,“席兰,我没娶错人。”
这顿饭快结束的时候,陆延章忽然望向岑蔚,和颜悦色的,“你多大了。”
她立马撂下筷子,“二十三。”
陆延章失了魂,沉浸在一段回忆,“翁琼生下陆璟也是二十三岁,花一样的年纪,她是扬州人,所以性子柔情似水。”
席间只有餐具的摩擦声,谁都不敢插嘴。
许久,他动情感慨,“翁琼离世有三十七年了。”
“父亲是怀念翁姨了。”陆迟徽给他倒满酒,“我投资了剧院,告诉他们排练翁姨的话剧,您喜欢随时去看。”
..
入夜,岑蔚早早躺下,可翻来覆去睡不着。
走廊不断传来响动,她出门查看,对面房间亮着灯,陆浔言在器械架上健身,亚麻灰的纯棉背心被汗水浸泡,紧贴着胸腹,勒出肌理分明的线条。月色里,泛起蜜铜色的光泽。
他有运动的习惯,因此同龄人长肚腩了,发福了,他身材仍然紧实勃发。
岑蔚没继续往里走,刚要带上门,陆浔言拾起毛巾擦汗,“吵到你了?”
她一惊,右手碾过门栓,夹了指头。
男人闻声回头,跨大步上前,捂住她流血的食指,“我屋里有药。”
第21章 不愿意?
岑蔚浑浑噩噩跟着他走到最里面,开门的一瞬,她没由来的心酸。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陆浔言的房间,感受这个男人真实而复杂的一切。
他喜欢生人勿近的冷色调,成熟,干净。
除了床,书桌和衣柜,没有一个累赘的摆设。
不知道宋禾来没来过,这里又有她多少痕迹。
陆浔言脱掉湿透的背心,扔在地毯上,弯腰找药箱,“坐下。”
他脊陆弓起,昏黄的灯光照在淌满汗珠的肌肉,挺括健硕,呼之欲出的性感张力。
岑蔚愣神,站着没动。
男人一把扯过她,禁锢在怀中,用蘸了碘酒和药膏的棉签擦拭,药水渗入皮肤,岑蔚不禁倒吸气。
“疼?”
她咬紧牙关,“不疼。”
陆浔言的力道轻了些许。
“明天会放我离开吗?”
他没回应。
岑蔚心绪乱,“陆董是不是要处置我?”
“不是。”陆浔言专注上完药,“明天带你离开。”
他气息太近,近到吹拂过她的疤,近到丝丝缠绕,“额头的疤好了。”
岑蔚嗯了声,男人稍稍俯低,火炉一般灼烫,在她耳边一声声喘着,喘得她酥酥麻麻,半副身子也热气腾腾。
她憋了一会儿,“我手指伤到骨头了吗?”
陆浔言的嘴唇似有若无蹭过她脸颊,烫得她一僵。
“没伤到。”
岑蔚仓促起身,“那我先回屋了。”
胳膊倏而被男人拽住,“别沾水,指甲可能会剥落。”
她尝试着动了动,指关节果然火辣辣的。
“给你添麻烦了。”
疏离又客气,陆浔言眉头紧锁,“在找房子?”
岑蔚默认。
他摸出床头柜的烟盒,抖出一支,叼在嘴角,“不愿意搬回去?”
“不搬了。”
陆浔言揭过烟雾,盯着她,“理由。”
不想用钱画个句号,令这段感情变了味。
岑蔚没吐实情,只说,“想住在距离剧院近一点。”
他抬手掸烟灰,“选好了吗?”
“快了。”
陆浔言看着她,“周宸选的?”
这几天周宸的确在联络房源,几套合适的都是他朋友的,有白领公寓,有学区房,整体环境物美价廉,不过岑蔚没要。
要的是房子,欠的是情债。
她日后还不起。
“我自己选的。”
陆浔言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移开。
突然搁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任由屏幕闪烁着,没接。
岑蔚识趣,“你忙吧。”
门要关不关的空隙,他接通。
“言哥,你在哪。”宋禾的口气像逮住了什么把柄。
“老宅。”
她刨根问底,“自己吗?”
陆浔言走到露台,天空飘着雪花,落地化成水,阴湿刺骨。
“家里有事。”
宋禾原本是求证,男人的答非所问验证了她的猜疑。
“上次和你回老宅,你让我在车里等,她呢,今晚在老宅留宿吗?”
“留车里是为你好。”陆浔言耐心解释,“我母亲会刁难你。”
宋禾不罢休,“陆夫人不刁难她吗?”
“你和她不一样。”
岑蔚攥紧门扶手,夹肿的伤口像是感觉不到痛。
那边平静了一些,“你们会睡在一张床吗。”
陆浔言承诺,“不会。”
“是你不会还是岑小姐不肯了?”
他心头涌起一股烦躁,没理会她。
宋禾也意识到逼得太过了,“言哥,这五年我在沙特过得什么样的日子,我没对你提起过。要不是放不下你,我也许回不来了。”
陆浔言注视着楼下的雪,神色晦暗莫测,“是父亲要见她,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岑蔚指骨泛白,无力从门上滑落。
夜深人静,关门声再轻,陆浔言也捕捉到动静,他追出去,空空荡荡。
宋禾很懂见好就收,“那你明天来陪我。”
陆浔言挂断,直奔那扇门,他握住门把,反锁了。
“睡了?”
岑蔚背贴墙,“我有点困。”
男人手垂在身侧,站立不语。
半晌,她问,“宋小姐误会了?”
陆浔言嗓音微哑,“没什么。”
岑蔚摁住门锁,犹豫了,“那你为什么追出来。”
外面又陷入沉寂。
“你洗澡吗。”
岑蔚一怔。
“如果觉得不舒服,我让保姆帮你洗。”
她抿唇,“不洗了。”
一门之隔,再度安静下来。
岑蔚打开一条缝,没有他的身影。
她心窝拧了拧,说不出的滋味,回到床上调暗了灯,准备入睡,靠窗的位置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岑蔚重新下床,踮起脚,朝前倾身,看到一截瓷白的手臂抵在窗框,汗毛不重不浅。虽然没有佩戴腕表或者戒指,但极为风雅清贵。
骨子里的气韵。
是个男人。
岑蔚不清楚隔壁住了谁,总归是男女有别,她正要拉窗帘遮住,那只手也恰好推窗。
玻璃折射出男人的轮廓,高大而清瘦,穿着深蓝色的绸缎衣裤,斯文俊秀。
她一停。
陆迟徽也发现映在玻璃上的她,对上视线,他点了下头,“是你。”
岑蔚笑,“陆先生还没休息吗。”
“喝完酒睡。”他举起高脚杯,“要来一杯吗?”
她婉拒,“我烟酒不沾。”片刻,又想到什么,“你那天去妇科是探望你母亲吗。”
男人顿了顿,“是。”又半玩笑的语气,“你以为是什么。”
岑蔚以为是他的情人,毕竟陆二公子花名在外,自然会联想。
陆迟徽仿佛有读心术,看穿她的心思,“以为是女人吗?”
岑蔚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窗帘,“是女人也正常,不是也正常。”
他摇晃着杯里的红酒,“听说过我吗。”
“听过,陆董最器重的是二公子。”
男人轻笑,“老三说的?”
岑蔚摇头,“他从不对我讲这些。”
陆迟徽再未多言,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消失在玻璃上。
第22章 有她几分样子
第二天早晨,陆浔言接到派出所的一通电话,接完后,他视线无意识晃过楼下。
白茫茫的深处,有一个移动的小黄点。
他眯起眼,姜黄色的外套,白绒绒的毛线帽,是岑蔚。
风刮得猛,她脆弱纤瘦仿佛一触即碎。
这座北方城市在她衬托下,竟有种江南烟雨的风情了。
有一阵,为迎合他的喜好,岑蔚不太忌口,身材丰腴了不少。尽管仍旧单薄,但该长肉的地儿,长得恰到好处,上面颤颤悠悠的一手抓不住。
腰臀线从两肋对称的蜜桃型,坚挺又弹润。所以他很着迷在后面占有她,看她软,看她颠。
曾经有一位二世祖向他讨要岑蔚,赌他顾忌彼此的面子,哪怕舍不得,也会勉为其难答应,结果陆浔言真驳了对方的面子。
自此闹得很不愉快。
如今,她又瘦回最初的盈盈一握了。
陆浔言望了良久,关上窗。
岑蔚背着风口,咬断一小块青瓜,插在雪人的脑袋中间当鼻子,头顶毫无征兆传来男人一句,“太丑了。”
她仰起脸,陆浔言在她瞳孔里倒着,颌骨的棱角刚毅,唇形也好看,没有一处是不吸引人的。
岑蔚不服气,“哪丑了?”
“哪都丑。”
男人蹲在她身边,摊开掌心,是小半段胡萝卜,“用这个。”
换上之后,确实活灵活现。
岑蔚拿扫帚清理着雪人周围,“你堆过吗?”
他站起,伫立在混沌的风雪中,“没空。”
彼时空无一人的长街,只有他们。
澄净的雪色里,陆浔言比任何时刻更加清俊禁欲。
他不是放纵贪欢的男人,即使对她最有新鲜感那会儿,他也一定准时起床,极少只顾缠绵而延误正事。
他转过身,她正好直起腰,面颊冻得红扑扑的,眼睛一圈浅浅的乌青。
陆浔言问,“没睡好?”
她捧了满手的雪,朝空中一抛,“我认床,睡不惯陌生的地方。”
“以前怎么不认?”
带她外出经常在途中换酒店,这一间才睡熟,又去下一间了,根本来不及适应。
岑蔚神色略黯然,“我一直睡不着,是你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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