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凛陆邵北小说(岑凛陆邵北)最新章节阅读-小说岑凛陆邵北已完结全集大结局
岑凛这位继父不是什么正经人,由于私下不来往。所以摸查得不详细,没想到是无耻的地痞泼皮。
程洵鞋尖踩住地上的卡,“你是不满意一百万的数字吗?”
“满意,我满意!”男人捡起,又殷勤鞠了一躬,“谢谢陆先生赏钱,您如果还看得起我继女——”
车窗弹起,腌臜的后半句挡在车外。
陆邵北捻着眉骨,半阖的眼底化不开的阴鸷戾气。
第17章哪只手碰她的
程洵按照指示调查了岑凛的继父,当晚回别墅汇报。
男人正在书房通电话,隐约听到女人说,“我想你了。”
他走神,没太专注,“想我了?”
“你明知故问。”女人很会撒娇,不油不腻的,“你在公司吗。”
陆邵北停顿一秒,“嗯,加班。”
“你去中海上任,陆家是不是管不了你了?中海比陆氏集团要厉害。”
他不疾不徐嗑着烟灰,“你听谁说的。”
“我上午和蒋太太做美容,她告诉我的。”宋禾察觉他不是很高兴,“难道是假消息?”
真假是次要的,陆邵北有些恼火,“你收过礼吗。”
“蒋太太替我充了一张美容卡。”她小心翼翼,“不多,五十万而已。”
“退回去。”
男人语气如常,可宋禾听得出,他更不高兴了。
陆邵北最忌讳女人贪。
她咬着嘴唇,“我知道了。”
这个礼,只是借了宋禾的幌子,实际是冲他的,冲他中海集团二把手的头衔。
这伙太太们其实也搭上过岑凛,轮番包场她的话剧,甚至送成箱的金条,委托她牵个线,请陆邵北赏脸吃饭。
岑凛懂得深浅,原封不动的交给了他。
省心,也乖。
他几乎没操过心。
“北哥,我刚洗完澡,住这么大的房子很寂寞。”宋禾言语暧昧,撩拨他,“你搬来好不好?”
陆邵北发现程洵在门外,草草结束,“这边忙,不陪你了。”
宋禾六神无主盯着黯淡的屏幕,那种硬生生被掐断,被忽视的悲愤。
他对自己明显不复当初。
陆邵北并非狂热的男人,却也一向对她怜惜大方,有求必应。
如此冷漠,点燃了宋禾心底的怨念。
那个女人的介入。
是祸根。
陆邵北坐直,靠着椅背,拨弄打火机的金属盖,“什么结果。”
程洵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敢进去,“叫黄勇,以前是一家公司的小领导,负责后勤采购,吃回扣太多被开除了,目前无业游民。”程洵神色慎重,观察他的反应,“岑小姐..在18岁和19岁报警黄勇性骚扰。”
火苗乍然熄灭,又复燃,男人眼中的寒气一寸寸蔓延开。
“拿来。”
“我拍下了口供。”程洵将照片搁在桌上,“不清楚是什么原由,岑小姐又撤销报案,双方和解了。”
笔录翻到后面,男人眉目越发阴森,像凝结了一层霜。
虽无实质的伤害,不过看笔录,黄勇深夜闯入她房间搂抱强吻,偷窥她沐浴,在她的饭菜里下安眠药,给岑凛的阴影着实不小。
陆邵北牙缝挤出四个字,“我要他人。”
程洵说,“已经关押了。”
男人浑身煞气,抄起外套,大步朝楼下走。
车行驶至东郊废品厂一处隐蔽的仓库外,程洵踢开门,四面破败的墙壁,滋长出发霉的苔藓,潮湿糜烂的腥臭味。
在一堆腐败的垃圾中央,黄勇被胶带封嘴,手脚反捆,见有人来,呜咽着蠕动。
直到他瞧清是陆邵北,眼里的求生欲变成了极度的畏惧。
男人弯腰,揭掉封条,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后脑勺,威慑十足,“又见面了,黄勇。”
黑衣黑裤染着冰凉的露水,黄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股气势吓得他心虚,跪地求饶,“陆先生,我吐,那一百万我吐行吗?”
“吐?”程洵不屑,“你不是还赌债了吗。”
“我有继女啊。”黄勇颤颤巍巍爬到陆邵北脚下,“用她抵账,什么时候抵完一百万,咱们什么时候两清。”
真是作死。
程洵退到一旁。
陆邵北踩住黄勇的脑袋,鞋底辗轧,他犹如一条丧家之犬,痛苦哀嚎着。
“明白为什么绑你吗。”
黄勇脸埋入泥土,斜着眼看男人,“我不..不明白。”
“嘴够硬的。”男人居高临下,像对待一滩垃圾,“骚扰她,是吗?”
黄勇当即脸色惨白,挣扎大叫,“那婊子诽谤我!她妈可以作证,我没有——”
“你利用岑小姐母亲的安危威胁她销案,陆先生最厌恶欺凌女人的败类。”程洵粗暴扳住他腿,一拽麻绳,他翻滚着撞上铁门。
惯性太大,黄勇晕眩干呕,“陆先生和我继女不是分开了吗——”
陆邵北坐在对面的木头板凳上,不耐烦点烟。
程洵揪住他头发,“分与不分,也不妨碍和你清算过去的账。”
黄勇惊惶之下双目充血,一个劲的抽搐。
陆邵北吸完半支烟,走到他面前,“哪只手碰她的。”
第18章和她没关系
“局子都结案了,你们没——”
陆邵北叼着烟蒂,利落一脚,正中黄勇肋骨,喷射的血沫子溅在鼻陆,他指腹一抹,“长记性了吗。”
黄勇哪招架得住这顿打,疼得死来活去,嘴也怂了,“我只是抱了她,她一闹,我就跑了,我没得逞,真没得逞!”
男人扼住他脖子,“抱了几次。”
“就一次..”
力道渐渐发狠,憋得黄勇张大嘴,“两次!她暑假在家,我趁着她妈上夜班骚扰她,也偷窥过她洗澡,她性子烈,差点捅了我!”
疾风扑面,水泥板断裂的脆响在静谧的荒郊炸开,黄勇只觉得头顶一震,当场昏厥。
陆邵北弃了板子,走出仓库。
保镖迎上,“陆先生,放人吗?”
他面容阴恻恻,气场也强悍,没开腔。
程洵心领神会吩咐保镖,“送医院,清理干净现场。”
又打电话通知岑凛。
“你们打了黄勇?”
“黄勇以您的名义向陆氏集团勒索了一百万。”程洵如实相告,“另外,陆先生得知黄勇曾经对您的罪行,出手教训了他一通。”
岑凛堵在晚高峰的十字街口,前方长长的车队望不到头,“他呢。”
“陆先生应该会去局里。”
她握紧方向盘,没出声。
程洵回车上,沿着公路掉头,“估计是残废了。”
陆邵北手臂倚车门,看窗外。
“陆董和夫人若是知晓您为女人打架..您与岑小姐恐怕要遭殃,不如先下手为强。”
男人镇定自若,“去一趟局里。”
晚上九点,岑凛站在监护病房的外面,透过窗口,黄勇躺在床上,昏迷的状态,她没料到伤势会这样重。
皮开肉绽,深可见骨,是下了狠手。
她进屋,“妈。”
趴在床边的女人起初没听清,岑凛又喊了一遍,女人呆滞扭头,泪眼朦胧。
分明刚四十出头,却沧凛得像个老太婆。
岑晋平在世时,赚得不少,体贴顾家,她日子很滋润,没吃过苦,但岑凛知道,她不爱岑晋平。
爱,婚姻和感动,是三码事。
岑凛放下一枚信封,“这里有五万块钱,你自己补补营养。”
女人直起腰,“是你雇人打了你黄叔。”
岑凛控制住脾气,“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医生诊断他脑震荡,腿骨断裂。”女人咄咄逼人,“你爸死了六年,你非要我守活寡孤独终老吗?”
话音未落,岑凛挨了一巴掌。
她颤抖捂住脸。
女人指着她,“你黄叔是我后半生的依靠,把我们搅散了你才满意吗!”
“他惹了不该人的人!敲诈是犯法。”岑凛也爆发了,“我爸尸骨未寒,你卖了房嫁他,我只能住在学校,假期回到你们的家,他什么德行你了解吗?”
“慧文——”黄勇及时苏醒过来,抓住岑母的手,“找陆家索要赔偿..假如他们不给,让岑凛当证人告陆邵北,我要告到他们身败名裂!”
“告他们?你做梦。”岑凛冷笑,“你是自作自受。”
“反了..”黄勇瞪大眼咳嗽,“慧文啊,她不是我亲生的,她是岑晋平的女儿,跟我不是一条心啊!”
“你千万别动气。”岑母哭着摁下急救铃,“我全听你的。”
岑凛太失望了,不再心软,“妈,他榨干你的那天,就是你后悔的一天。”甩下这句,她摔门离去。
..
次日,岑凛到区局,门口停了两辆车。
陆家的车一律是A0的车牌号,非常显眼。
岑凛叩了叩车窗,降下后,是一个陌生男人,保镖的打扮。
“程秘书呢?”
保镖说,“前面。”
她绕到第一辆,程洵在驾驶位吃早餐,岑凛敲玻璃,“什么情况了。”
他把最后一口面包塞嘴里,推门下车,“陆家出面了。”
岑凛心脏一咯噔,这次的麻烦是因她而起。
程洵安慰她,“陆先生既然敢做,一定有办法应对,而且不是什么光彩事,陆董不会声张。”
很快,两名警员送陆邵北出门,其中一名同他握手,“后续的调解赔偿,陆先生还是要随时配合,您举报黄勇敲诈,我们也会核实。”
“没问题。”
他侧过身,视线正好对上岑凛。
在里面待了一宿,眉宇几分疲态,下颌的胡茬乌青浓密,男人味更重了。
岑凛倏地打个喷嚏,鼻头红,耳尖也红,睫毛上挂着碎碎的冰晶,眨动间,格外水汪汪。
陆邵北下台阶,夺过程洵手中的大衣,“来多久了?”
“半个多小时。”
他走近,将大衣给她,“怎么不在车里等。”
岑凛继续喷嚏,“程秘书说你马上出来,就一直等着。”
第二辆车的保镖这时下来,径直到跟前,“三公子,董事长让您立刻回老宅。”又瞟了岑凛一眼,“岑小姐一起。”
陆邵北把岑凛扯到身后,表情生硬,“和她没关系。”
“您认为瞒得了陆董吗?”保镖作出请的手势,“三公子不要为难我。”
第19章你故意的 陆家祖宅位于西区的壹山庄园,号称传世名宅,只开盘17栋,其中两栋属于陆家。一栋在陆延章名下,一栋在长子陆璟名下。
当地有「东富西贵」的说法,有钱的住东区,有权的住西区,南北区是普通民居。
在西区,最体面的就是壹山庄园了。
市价25万一平米。
中午11点,车抵达院门。
陆邵北没立刻下去,有条不紊在后座抽了一根烟。
保镖没催促,熄了火等候。
岑凛讨厌烟味,职业习惯,饮食也清淡,上了台,嗓子不能哑。
话剧这行,内斗激烈,尤其是A角、台柱子、演压轴的,同行耍手段并不少见,崔曼丽设局害她很多次了。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但陆邵北是例外,岑凛喜欢他唇齿间的烟味,也喜欢亲密时他手指放进她口中,吮吸到的厚重,沉郁,清苦。
在她口腔刮起一阵鬼迷心窍的飓风。
“不进去吗?”
烟气浓,熏得陆邵北眯眼,“进。”
他从车窗抛出烟头,走向庭院。
岑凛也下车跟着。
中式客厅内摆了一副金丝楠木的沙发,茶几也是小叶紫檀,价值不菲。在沙发和茶几之间,陆延章穿着一身象牙白的唐装,气度不怒自威。
寿宴那日,距离远,岑凛只瞧个大概轮廓,今天仔细看,他完全不像六十岁的模样,皱纹少,丝毫不松弛,不愧是黎珍口中的美男子,陆家这一脉的男人都英俊。
“长本事了。”陆延章在茶壶里添了一勺清泉水,“把她带过来。”
保镖正要动手拉岑凛,陆邵北一拳撞开,活动了几下手腕,“陆氏和张氏竞争的那块地皮,是我亲自谈妥的,帮您赢了老情敌。”他揽住岑凛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坐在旁边,“您现在什么意思。”
“我没问罪你,你倒问罪起我了。”陆延章气极反笑,“陆家没你还不行了?”
“没我行。”陆邵北气定神闲卷着衬衣袖,“那您何必找我。”
“混账你对谁撒火!”
烟灰缸飞驰而来,他敏捷一躲,砸在后面的红木屏风,一地的玻璃碴。
保镖急忙打圆场,“陆董心疼三公子,特意出面保释。不然您哪能这么顺利出来。”
陆邵北不吃这套,“不是保释我,是保释陆家的颜面。”
“托你的福,陆家早没颜面了。”陆延章冷哼,端起茶杯,慢悠悠品茶。
喝完茶,他打量岑凛,“你挺能惹麻烦。”
她紧张绷直背,闷声不语。
“最近低调些,不要逞能。”陆延章再次开口,“你大哥要回国了,多少眼睛盯着陆家,稍有差错,影响你大哥的名誉。”
陆邵北脱下外套给保姆,“这话您应该警告二哥。”
“老二比你像样。”陆延章横了他一眼,“起码没闹到公司去。”
岑凛并拢腿,难耐蹭了蹭屁股,又扯陆邵北的衣角,“洗手间在哪。”
他偏头,入户玄关镶嵌了一座观景式鱼池,上面是鎏金的公用水池台,“那里可以洗手。”
她面红耳赤,“我想方便..”
陆邵北看着她,欲笑不笑,起身带她上楼,到卫生间门口,他推开门,“我就在外面。”
岑凛不适宜陌生环境,也知道陆家的人待她不友好,她速战速决,洗手的时候,门外静悄悄的。
“你还在吗?”
没回音。
她飞快提上裤子,拧门锁,“陆邵北?”
仍旧无人应答。
岑凛探出头张望,一道影子从墙角掠过,男人立在她面前,衣领慵慵垮垮地敞着,皮带扎得紧,腰身又窄又挺拔。
他下巴胡茬的颜色比上午更深了,味道也愈加浑厚。
岑凛一抖,后仰,“你故意的。”
陆邵北眼眸漾着一丝笑,稍纵即逝,“完事了?”
她松口气,“嗯。”
“你怕什么。”
岑凛抬眼,“没怕。”
他这方面有修养,不调侃女人,只陈述事实,“忘了告诉你,这个卫生间的隔音不好。”
他听到了里面的流泻声。
岑凛脸臊红,“你站那么近干什么。”
“你不是怕我离开吗。”他手插兜,个子高出她许多,“我怎么站远。”
陆邵北说完,迈步走在前面,岑凛亦步亦趋尾随,经过客卧,打扫卫生的佣人截住他,“您夜里留宿吗?”
“留。”
保姆越过他,看岑凛,“是预备两间卧房吗?”
他余光也瞥身后,应了一声,进卧室换衣服。
陆延章这会儿不在客厅了,保姆也没招待她,主人不邀请,岑凛不敢乱逛,在一、二楼的转角老实等陆邵北,却遇见了陆迟徽和助理上楼。
他一边解领带,一边交代公事。
空气中弥漫一股幽沉的,成熟风韵的男香。
说不上来是木质调,还是花香调,亦或二者交融。
岑凛站定,“陆先生。”
男人也注视她,语气温和,“你来了。”
仿佛很熟悉的口吻。
她拘谨笑,“是陆董派车接我来的。”
陆迟徽将领带搭在腕间,“和老三一起回来的?”
岑凛抿唇,答不是,不答也不是。
好在他没多问,并肩走过的一刻,男人忽然叫住她,“岑小姐,你是不是丢了东西。”
她下意识摸口袋,钥匙手机都在。
陆迟徽提醒,“你的耳环掉在医院走廊了。”
复诊当天确实丢了一只耳环。不过她没印象在哪丢的,“原来你捡到了。”
助理去车上取回耳环,先递给了陆迟徽,岑凛伸出手,男人极为绅士,没有触碰到她,只捏着耳环悬在她手上方,轻轻松开,冰冰凉凉坠入她掌心。
“谢谢陆先生。”
陆迟徽颔首,“不谢。”
他在尽头转弯,似有若无的男香也随之散去。
第20章哪个都舍不得
陆邵北刮了胡茬,换完衣服出来,“刚才和谁说话。”
岑凛没瞒他,“你二哥。”
男人皱眉,“说什么了。”
她撩开鬓角的长发,露出那枚珍珠耳环,“我的耳环丢在医院了,他捡到还给我。”
“少和他接触。”陆邵北迈步下楼。
岑凛心里有数,他们之间暗潮汹涌,互相忌惮,素来不和睦。
客厅里,陆延章在阳台上喂鹦鹉,是墨西哥的蓝翎鹦,鹦鹉中最通人性的品种,它对准岑凛扑棱着翅膀,“翁琼,翁琼!”
她歪着头,看笼子里的鹦鹉。
陆延章听到脚步声,合住笼门,在原地若有所思,“翁琼是我的原配夫人。”
那位赫赫有名的大使馆秘书长陆璟的生母。
他慢条斯理经过岑凛身边,“翁琼的成名作是《上海滩》。”
岑凛恍然。
寿宴上,她台词错了,陆延章非常不满,可台前谢幕时,他非但没怪罪,反而夸她风采绝伦。
是因为翁琼也演过冯程程。
睹她思人。
再婚两次,却念念不忘发妻,真不知陆延章是长情专一,还是故作深情。
他走后不久,陆迟徽也从二楼下来,这俩兄弟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大的霁月光风,像个儒雅的玉面君子,小的英气野性,像一匹深沉的狼。
陆邵北不冷不热的,“二哥。”
“老三出息了。”陆迟徽意味深长的样子,“光天化日之下打了一个人,还打骨折了?”
男人似笑非笑,“二哥很关心我的一举一动。”
“自家亲弟弟,关心你是应当的。”陆迟徽笑着落座,“以后再惹祸,二哥帮你解决。”
虚伪圆滑,又擅演戏。
陆邵北低头,不近不远的挨着岑凛,“剧院的男演员有我二哥演得好吗。”
岑凛没法搭腔,倒是陆迟徽,一点不介意讥讽。
院子里这时驶入一辆车,迅速熄了火,一名珠光宝气的中年贵妇走进来,笑容满面,“是什么风把老二也吹回家了。”她摘掉皮手套,交给保姆,“今天冬至,留下吃团圆饭,你爸爸经常念叨你。”
陆迟徽态度也算温和,“好。”
岑凛认得她,现任太太纪席兰,陆延章宠了她半辈子,外界将她的手腕传得神乎其神,不少新晋贵妇以她为榜样。
虽说上了年纪,保养得相当年轻,依旧瞧得出是一等一的美人,在翁琼之后能攻下陆延章的心,又怎会是庸脂俗粉。
纪席兰瞟了一眼躲在后面的岑凛,陆邵北不露声色护得严实,她上前一步兴师问罪,“大闹陆氏集团的无赖是你父亲?”
“是我继父。”
她嗤笑,“戏子的妈,果然也嫁不了什么好男人。”
岑凛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会儿工夫,陆延章在二楼叫陆迟徽,“老二,来我书房。”
陆迟徽从沙发上起来,书房门随即关闭。
“打麻将输了?这么大的火气。”陆邵北含了一丝笑,“输了多少,我补给您。”
纪席兰又看了一眼他,“和你父亲一个德行。”
他散漫扬眉,“父亲什么德行。”
“哪个都舍不得。”
陆邵北带点戏谑的笑意,“他最舍不得您。”
纪席兰没好气哼,可神色平和了,“贫什么贫?陆延章在气头上,你这关怎么过。”
他一副无所谓,“不拖累您。”
大约四十分钟,保姆上齐了菜,陆延章和陆迟徽入座餐厅,纪席兰热情给陆迟徽夹菜,叮嘱他要注意肠胃,陆家的大旗扛在他肩头。
“纪姨抬举我了。”陆迟徽不进圈套,“陆家未来是大哥的。”
“你大哥有一份,你也有一份,你如今是陆氏的总经理,他不会跟你抢的。”纪席兰挑拨离间完,又装作与世无争,“至于老三,你们当哥哥的多关照他。”
陆延章郑重其事清了清嗓子,“席兰,有一件事与你商量。老二说文姬的病情不乐观,她的心愿是我陪她度过最后一程,我打算接她来老宅住,你要容得下她,善待她。”
纪席兰脸上的笑收敛得彻彻底底,“文姬姐和我们同住?”
“本来就不是一家人了,何必为难纪姨。”陆迟徽很有风度开口,“母亲能体谅。”
岑凛捏着筷子,看陆邵北。
男人置身事外,她也埋头喝汤。
“哪里的话。”纪席兰聪明得很,在陆延章面前扮贤妻良母的做派,“我愿意照顾文姬姐。”
陆延章十分感动,“席兰,我没娶错人。”
这顿饭快结束的时候,陆延章忽然望向岑凛,和颜悦色的,“你多大了。”
她立马撂下筷子,“二十三。”
陆延章失了魂,沉浸在一段回忆,“翁琼生下陆璟也是二十三岁,花一样的年纪,她是扬州人,所以性子柔情似水。”
席间只有餐具的摩擦声,谁都不敢插嘴。
许久,他动情感慨,“翁琼离世有三十七年了。”
“父亲是怀念翁姨了。”陆迟徽给他倒满酒,“我投资了剧院,告诉他们排练翁姨的话剧,您喜欢随时去看。”
..
入夜,岑凛早早躺下,可翻来覆去睡不着。
走廊不断传来响动,她出门查看,对面房间亮着灯,陆邵北在器械架上健身,亚麻灰的纯棉背心被汗水浸泡,紧贴着胸腹,勒出肌理分明的线条。月色里,泛起蜜铜色的光泽。
他有运动的习惯,因此同龄人长肚腩了,发福了,他身材仍然紧实勃发。
岑凛没继续往里走,刚要带上门,陆邵北拾起毛巾擦汗,“吵到你了?”
她一惊,右手碾过门栓,夹了指头。
男人闻声回头,跨大步上前,捂住她流血的食指,“我屋里有药。”
第21章不愿意?
岑凛浑浑噩噩跟着他走到最里面,开门的一瞬,她没由来的心酸。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陆邵北的房间,感受这个男人真实而复杂的一切。
他喜欢生人勿近的冷色调,成熟,干净。
除了床,书桌和衣柜,没有一个累赘的摆设。
不知道宋禾来没来过,这里又有她多少痕迹。
陆邵北脱掉湿透的背心,扔在地毯上,弯腰找药箱,“坐下。”
他脊陆弓起,昏黄的灯光照在淌满汗珠的肌肉,挺括健硕,呼之欲出的性感张力。
岑凛愣神,站着没动。
男人一把扯过她,禁锢在怀中,用蘸了碘酒和药膏的棉签擦拭,药水渗入皮肤,岑凛不禁倒吸气。
“疼?”
她咬紧牙关,“不疼。”
陆邵北的力道轻了些许。
“明天会放我离开吗?”
他没回应。
岑凛心绪乱,“陆董是不是要处置我?”
“不是。”陆邵北专注上完药,“明天带你离开。”
他气息太近,近到吹拂过她的疤,近到丝丝缠绕,“额头的疤好了。”
岑凛嗯了声,男人稍稍俯低,火炉一般灼烫,在她耳边一声声喘着,喘得她酥酥麻麻,半副身子也热气腾腾。
她憋了一会儿,“我手指伤到骨头了吗?”
陆邵北的嘴唇似有若无蹭过她脸颊,烫得她一僵。
“没伤到。”
岑凛仓促起身,“那我先回屋了。”
胳膊倏而被男人拽住,“别沾水,指甲可能会剥落。”
她尝试着动了动,指关节果然火辣辣的。
“给你添麻烦了。”
疏离又客气,陆邵北眉头紧锁,“在找房子?”
岑凛默认。
他摸出床头柜的烟盒,抖出一支,叼在嘴角,“不愿意搬回去?”
“不搬了。”
陆邵北揭过烟雾,盯着她,“理由。”
不想用钱画个句号,令这段感情变了味。
岑凛没吐实情,只说,“想住在距离剧院近一点。”
他抬手掸烟灰,“选好了吗?”
“快了。”
陆邵北看着她,“周宸选的?”
这几天周宸的确在联络房源,几套合适的都是他朋友的,有白领公寓,有学区房,整体环境物美价廉,不过岑凛没要。
要的是房子,欠的是情债。
她日后还不起。
“我自己选的。”
陆邵北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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