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爆评热文陆莞周煦言,陆莞周煦言最新章节
来人头顶金色发冠,戴着一个足金链子,衣袍极尽奢华,腰间挂着的香囊玉佩,就连手中那把折扇都用了最好材料,请了当今最有名的书画家描绘题字。扇骨两侧是由两块上好玉玦雕刻成的腾龙装饰。
如此高调奢靡的人,除了商会会长的公子龚才俊还能有谁。
“龚二少,是龚二少。”
很快有人认出了他。
“雁雁,我来了,别怕,交给我。”龚才俊大刀阔斧,把陆莞榄在身后,一副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的模样。
陆莞默默站在身后,她倒想看看,此人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
只见那龚才俊,摇开折扇,以居高临下的口吻道:“卫家是江陵第一首富,岂会贪图这点小利,大家可知道我爹是谁,我爹是商会会长,我姑姑是知府夫人。”
龚才俊竖起一个大拇指,继续道:“有我做保,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龚才俊是江陵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人称江陵小霸王,大家虽然不信服于他,还是畏惧他家的势力。
陆莞深叹一口气,同时在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有这样的儿子在,商会会长之位她更有把握了。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但却没人敢在像刚刚那样正面怨怼,毕竟小霸王在此,把他们拖出去打一顿也是有可能的。
“龚少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你做保,我这钱庄恐怕不保,您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陆莞上前一步,不知是不是故意,还踩了那龚才俊一脚,引得他哇哇大叫,被下人们拉到一边。
陆莞:“各位,刚才只是一点小插曲,我知道今天的事耽误了大家许多时间,为了补偿大家,凡事昨日在钱庄取过假银票的人,拿到柜台确认,便可获得双倍赔偿,至于假银票之事,待我禀报官府,查清后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人性本贪,占便宜人人都爱,以一换二,此等美事大家当然点头同意,事情到如今,那几个带头闹事的怕引人怀疑,也没再说话闹事。
“小羽,刚才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钱庄内堂,陆莞长袍一掀,落坐在正堂。
“小姐,已经派人去盯着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了。要把人带回来吗?”小羽回禀道。
“不用,只需跟着,看看她们分别都去了哪里就好。”陆莞一手撑在桌上,按按太阳穴,脑袋还是突突的疼。
安抚好群众,接下来就是要查内贼,钱庄每日都会把银票送回银库,由专人看守,而每次进入银库必须由掌柜在场,搬运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调查人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小羽把人带进来,那人一见陆莞就噗通跪下,他知道这位的手段,现在不说,受尽折磨后也得说。
“大小姐,饶命,我,我也是迫不得己。”
陆莞拿了手边的茶,掀开茶盖缓缓道:“迫不得已,就可以背叛钱庄。若是人人都如此,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她把还未到嘴边的茶杯狠狠砸在桌上,里面的水溅出来,顺着桌面滴落在地。
跪在地上的人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始,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颤抖,“数日前我女儿得了重病,四处寻医不得最后遇到一个中年男子,他自称是游医,给了一颗丹药就治好了我女儿的病,可是几日后又复发了,我找到那位游医,他说,只要帮他一个小忙,就能彻底治好我女儿的病。”
陆莞缓缓道:“世上哪有那么怪的病,更不会有那么灵的药。”
大小姐说得是,当他提出这个条件时:“我才发觉自己中了圈套,而所谓的病估计也是他们投毒所致。我在钱庄多年,又曾受卫老爷恩惠,可是我就那一个女儿。”
“小姐,我万死不能赎罪,可我女儿是无辜的。”
“无辜,”陆莞嗤笑,“这钱庄上几十号人,谁不无辜,你说得对,你确实该死,我也不会让你活,如果你能在死前说出换走银票的经过,我会考虑拿到解药后,救你女儿。”
事情败露,陆莞不会放过他,他也无法从投毒人那拿到解药,此时他别无选择。
据这名伙计的招交待,银票有专人送到钱庄后门一块松动的砖石上,夜半三更,他趁守卫交班时去取,趁黑放入茅房。第二天待搜身之后洋装闹肚子,将银票取出,他与搜身的守卫相熟,平时为人也老实,便没再搜身
伙计交待完,陆莞便当场将人处死,一剑穿过胸膛,交由小羽处理尸首。
这次事件也给了陆莞一个教训,让他意识到钱庄的安保存在很大漏洞。她重罚了当时值守的守卫,还有管理不善的掌柜,以及当值的柜台伙计,假银票虽逼真,但并非无法辩认,他们常年模银票,只要仔细,还是能分出真假。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小羽来报那几个人都去了同一个,在城里转了一圈后都去了同一个地方,怡春院。
小羽还记得刚才陆莞在大堂里说得话,“小姐,我们真的要报官吗?”
“报官?一般的假银票面额最大不过十两,而今日这些假银票的面额竟高达百两千两,还做得如此逼真,若是上面的印章便罢了,找到擅雕刻之人也能做到。可是这纸张是官府专门制钱的机构所有,若不能查出背后主使,报官只会打草惊蛇。”
小羽:“那怎么办!”
陆莞:“小羽,你继续留守钱庄,每半个时辰送一杯茶,过一个时辰送一些点心,营造我还在屋里的假像。”
小羽:“是,小姐。”
*
卫家钱庄后门,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脚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她偶尔左顾右盼,似在观察有没有被跟踪,走了两条街,女子就拐进一条僻静小道,因为急着看后面,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酒鬼。
“你没长眼睛啊!”醉汉对她破口大骂,口水四处喷溅,若是不戴面纱,陆莞的脸可能已经遭了殃,她不想惹事更不想引人注目,便向那醉汉行了个礼,道声歉,继续向小巷深处走去。
醉汉眯着眼,看清面前是个年轻女子,婀娜多姿,便起了色心,尾随陆莞。
“哎,别急着走呀!”醉汉上前拦住陆莞,一把抓住她的手,“哟,这皮肤真滑嫩呀!”
那名醉汉看着陆莞,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看着那人丑恶的嘴脸,陆莞狠狠甩开那只脏手,本不想理这个醉汉,可那人非要找死,就怪不得她了。
她藏在袖中的匕首落下来,握在手心,正要一刀割破那淫贼的喉咙时,却有人先她一步动手。
醉汉被拉开,来人并没用力,可醉汉却因脚下不稳撞到墙上,他又破口大骂:“谁哪来的野小子,敢推老子。”
“不是野小子,在周煦言,”男子俯首作辑,说话不紧不慢,依然是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我劝兄台,还是速速离开吧,我方才过来时,看见了巡街的官兵了。”
“你们给我等着。”醉汉放下狠话,仓皇逃离。
男人看着醉汉逃离的背景,倏尔一笑,犹如一个大姑娘,若不是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当真以为他是个女子。
“卫姑娘,又见面了。”周煦言转过身对陆莞道。
“每次见到你都没有好事。”她把没有来得及用上的匕首塞回袖子里,继续往前走。
“怎会没有好事,在下可是救了你,”沈沐跟上陆莞。
陆莞没有说话,只顾往前走,心里暗道:你要是不出现,老娘一刀就解决了。
周煦言好像看穿他一般:“我若是不出现,你真杀了他,缠上官司,岂非不值。”
“我谢谢你,人也救了,你现在可以走了。”陆莞停下,愣了周煦言一眼。
陆莞自然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随后转身离开。
周煦言追上去,“这是大街上,不是你家,我自然有去留的权利。”
陆莞没有理他,他笑着继续道:“姑娘就不想知道,我如何得知你的芳名,又如何得知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你。”
陆莞:“不想。”
在钱庄时陆莞便看到周煦言藏匿在人群中,此人几次三番出现在她身边,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接近,目的不纯,不过瞧周煦言的样子不像是和假银票的事情有关,至于他是来自哪方势力,现在还不清楚。
“姑娘对在下好像颇有戒心。”周煦言道。
陆莞:“你我素不相识,难道要交付身心不成。”
“姑娘说笑了,”周煦言含笑道,“不过除了戒心,好像还带有敌意,如果不是因为姑娘讨厌在下,那就是怀疑我会对姑娘不利。”
陆莞加快脚步,“你话真多,”她无法确信此人说得话是真是假,他的眼睛实在才纯粹干净,即使混迹商场多年,阅人无数,也难以看清。
对于陆莞的不待见,周煦言不恼,反而笑道:“姑娘行事太过激进,我佛慈悲,在下只想劝姑娘切勿再造杀孽,恕人也是恕已。”
陆莞还有要事,她实在不想再听此人念经,止住匆匆向前的步伐,跟在后面的周煦言差点撞到她。
陆莞不屑道:“这位公子,我看你是劝错人了,你既如此慈悲为怀,应该去劝那些杀手,还有背后想置我于此地之人。”
周煦言停在原地,细细想来陆莞说得有理,她虽有伤人之心,但皆是为了自保,若有可能,他愿去劝说那背后之人,刚要开口问陆莞可知背后之人在何处,却发现那人已经不在了。
甩掉周煦言那个讨厌鬼后,陆莞办起事来利落多了,这条巷子会经过怡春院的后院,只一墙之隔,她准备天黑之后从此处翻墙进去,故先来踩点。
陆莞提气轻轻一跃便上了墙头,院中莺莺燕燕,一股脂粉气飘来,里面花花绿绿的丝带随风飘摇,几对男女互相调情,互喂酒水。
陆莞看到亭子里一个发福的老头搂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大肚子让女孩都无法帖服在他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嘶”了一声,察觉耳边有另外一个声音也“嘶”了一声。
她难以置信的转过头,见到那人真容心里道:怎么又跟来了。
那人“渍渍”两声摇摇头,“没想到卫姑娘还有如此爱好,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陆莞一把捂住周煦言的嘴,把他扯下墙去,“闭嘴。”
“男女授授不亲,”周煦言挣开陆莞,后退一大步,护住自己的身体,一副被陆莞占了便宜的模样。
“周煦言是吧,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若是坏了我的事,别怪我送你去见佛祖。”陆莞抽出匕首,抵在周煦言脖子上。
周煦言喉结上下滚动,带动着匕首也来回移动,陆莞下意识看了一眼。 “姑娘,别动怒,我知道你今日来此的目的,或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陆莞把面前的人审视一番,周煦言穿着一身黑袍,少了几分视初见时的书生气,多了几分英雄少年的爽朗。
此人的相貌堂堂,笑起来有几分爽朗,必定能勾得小姑娘喜欢,只要他保持着此刻的微笑,想必许多事会好办许多,加上他不俗的身手,要打起来也不会是托累。
可是这个人来历不明,陆莞又不能完全放心,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煦言小心移开他脖子上的匕首,“也不是说帮你吧,假银票若大量流出,于民于国都是危害,假银票要是真与此地有关,也算是为国出了一份力。”
“我看是因为你也取到了假银票吧!”陆莞毫无保留的拆穿他。
“被你拆穿了。”周煦言无奈的耸耸肩。
既然都是为了钱,那就说得通了,可她还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不认为,这些都是我自导自演呢?”
“你吗?”周煦言坚定道,“不会。”
陆莞问:“你就如此信任我?”
周煦言:“无关信任,只是我不认为你会那么蠢,让假银票从自己钱庄流出。”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陆莞欲言又止。
周煦言却接上话,“那么愚昧。”
陆莞:“既如此,我们便合作一回。”
*
怡春院门前站着两道修长的身影,一黑一白,宛如两个黑白无常,周煦言侧过脑袋,再次问道:“你确定这样她们看不出来。”
陆莞换了一身男装,卸下脸上的红妆,特意在脸上打了点暗沉的粉遮住那白皙的小脸,她在腰间垫了几层棉布,隐藏了本来凹凸有致的身材。
“看情况吧,若是暴露了,就按我们之前说好的。”陆莞活了二十三年也没进过青楼,不过她想里面的人悦人无数,恐怕不会被这点把戏糊弄过去。
“走,进去吧!”陆莞喊了一声旁边的周煦言,没想到那人在一动不动,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
周煦言:“阿弥陀佛,佛祖恕罪,恕罪。”
陆莞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干什么呢?”
周煦言:“我在求佛祖饶恕我。”
陆莞无奈,翻了一个白眼,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发悚,人总会对从未踏足的环境有些恐惧感。
虽然是正午时分,怡春院的生意,却好得很,门庭若市,只见门口那两位公子皆沉呼了一口气,犹如像上断头抬般走了进去。
“哟,二位公子看着眼生哪,不是本地人吧!”才踏进门,怡春院的红姨便热情地迎上来。
“我们兄弟二人自小在外求学,近日才回到江陵,久闻怡春院大名,特来一睹此间风采。”陆莞故意压低声音,说话文绉绉的。
周煦言则站得笔直僵硬,目视前方,像是一个僵尸,特别是对面前的红姨,更是避之唯恐不及,连红姨手上的纱绢抚过他的袖子,他也紧张的躲开老远。
这种反常行为自然引起红姨怀疑,还好陆莞及时圆了回来,她侧到红姨耳旁,悄悄道:“我这位兄弟性格孤僻,此间就是带他来好好学习与人相处之道,红姨可要好好给他选一位好相与的姑娘。”
话毕,她在红姨手里塞了一锭金子,红姨眼前一亮,嘴角才复笑容。
红姨接着介绍:“那二位算是来对地方了,整个江陵城,就我们这的姑娘最温柔,最善解人意,就是不知道二位公子想作诗听曲,还是享受闺房之乐呢?”
陆莞惊讶:“怡春院的姑娘还会作诗?”
红姨:“作诗不敢当,但为公子研磨写字还是绰绰有余,若是想要附庸风雅几句也未尝不可。”
陆莞展开手中折扇,轻轻煽动,施施然道:“整日在书院作诗,枯燥乏味,哪及美人的靡靡之音令人陶醉。”
红姨:“二位请入厢房。”
大堂内喝酒作乐,几个你追我赶的男男女女穿插在大堂内,个个衣衫不整,还有几个身上只披几块丝带的女子往二人身上扑去,周煦言似是一惊,双手合十,险些当场念出“阿弥陀佛”,还好陆莞眼疾手快,一巴掌打掉那人的手,顺势把那个姑娘牵过来。
陆莞从小习武,力气比一般女子大些,身高也有优势,她把那女子搂入怀中,却有一番羊入虎口的气势。
她轻轻挑起女人的下巴,“姑娘貌若西施,”她的手移向女人的腰部,“肤如凝脂,楚腰纤细,当真如水一般细腻。”
陆莞附身在她头发上一闻,虽然闻到的是一股刺鼻的脂粉味,嘴上还是不停夸赞,“好香啊,敢问姑娘芳名。”
红姨走在前头,快要上楼梯时发现二人不在了,在人群中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一幕,她妖娆的走过来,接过陆莞的话,“她叫诗诗,若论相貌身材是咱们怡春院里一等一的好,公子好眼光,不过她今天已经被人包了。”
那位公子蒙着眼睛正摸索到此地,他嘴里还喊着,“诗诗,你在哪呢?别躲了,要是被我抓到......”
那人的手正要摸到陆莞怀里的诗诗时,她一个箭步把诗诗带离了那油腻男人可触及之地,在她耳边说:“诗诗姑娘,卫某向来不喜仗势欺人,可今日只要诗诗姑娘点头,我便欺人一回。”
陆莞仙姿玉色,换上男装,自然也是相貌堂堂的公子哥一枚,谈吐不俗,穿戴皆是上品,相较于那个上了四十岁的油腻男人,这样一个有才有貌关键还有钱的人,自然是首选。
女人躲在陆莞怀里,娇欲羞涩,声音似水般柔和,“诗诗听公子的,只有一事,千万别伤了大家的和气。”
她虽然讨厌那个男人,但毕竟是她的常客,不好得罪,也不能得罪。
陆莞将她搂得更紧,怜香惜玉般道:“那是自然,我怎舍得诗诗你为难呢?”
在一旁隔岸观火的周煦言看得目瞪口呆,她该夸赞陆莞的应变能力太强呢,还是夸赞她的演技一流。
红姨带着一行人上了楼,先是命人准备了茶点,又唤来十几个姑娘让周煦言挑选。
做戏要做全套,陆莞和诗诗在一旁黏黏腻腻,好似一对刚刚成婚的新婚夫妻,周煦言坐立难安,他几次向陆莞投去求救的目光都被那人忽略。
“公子,您看都换了两拨人了,还不满意,”叫来的女孩虽说不如诗诗漂亮,相貌皆是不俗,其中几个还精通乐器,比乐师不差,可周煦言一直不点头,红姨也开始着急,她可不想放过这两只大肥羊。
“我,”周煦言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气定神闲坐着,干脆就扮演卫姝音所说的性格孤僻之人。
这里的一切都让周煦言无所侍从,无论浓重的熏香味还是这嘈杂的环境,偶尔还能听到隔壁颠鸾倒凤之音。
陆莞看周煦言着急,手足无措,又强装神态自若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可笑,看来这厮还真没来过青楼。周煦言表面上平静如水,可陆莞却看到他藏在桌下的两只手却紧张的来回搓揉。
“诗诗,你先等我一会儿。”陆莞见此情景,示意怀里的女人退开。
“沈兄,你还真是眼高于顶,这么些美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他拍了一下周煦言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放心吧,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佛祖慈悲为怀,不会怪罪你的。”
周煦言气恼的回头愣了陆莞一眼,他知道此人是故意打趣他,偏偏不上她的当,“我看卫小姐方才情话张口就来,如此娴熟的辗转于花魁之间,想必经常乔装来此间逗乐。”
“佛说众生平等,怎么你看不起花魁。”要说耍嘴皮子,还真没有几个人能胜得过她。
“自然不是,”周煦言急道。花魁也有一技之长,凭本事吃饭,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无高低贵贱之分,虽受人白眼,但也不用自轻自贱。
陆莞无意与周煦言争个高低,况且,还有那么多人在,她微微一笑转头对红姨说:“这些都是庸脂俗粉,还有没有清丽脱俗的。”
“我听闻,此处有位司音娘子精通琵琶,曾被陈王亲口夸赞,王府每次设宴,必会请她献艺,不知我兄弟二人可否有幸一闻。”
“公子啊,我们那位司音娘子有些才气,心高气傲,恐怕没那福气伺候二位公子。”红姨歉意道。
“莫非妈妈是嫌我的钱给得不够多,”陆莞扯下腰间的钱袋子,放在手上颠了颠。
红姨两眼放光,眼珠子随着钱袋子上下移动,“那我去问问?”
陆莞把钱袋子塞进红姨手里,“那有劳妈妈了。”
红姨把所有姑娘都谴了出去,她迫不及待打开钱袋,确认是沉甸甸的一袋金子,宝贝的收起来。
红姨收了收嘴角的笑容,吩咐后面的人,“你们给我盯紧一些,那两个人恐怕不是来寻欢作乐那么简单。”
*
屋内,周煦言抓着陆莞问:“你不是说,我们进来找司音姑娘吗,怎么又弄进来一个诗诗。”
陆莞:“还不是因为你,比未出阁的大姑娘还要害羞,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得。”
“我看你的计划根本行不通,要不我先出去,在外面接应你。”周煦言还是忐忑不安,他从小生长的环境不说家财万贯,亦不敢自称书香门第,但实实在在是出身清白人家,父母从小教育不许他踏足秦楼楚馆等地,加上他一心向佛,身心都不允许他再这待下去。
“你现在出去,不是正好暴露吗,要是她们有所警觉,还怎么查,再说,你放心把我一个小姑娘扔在青楼。”若是周煦言什么都没做就出了青楼,势必会引起怀疑,增加查找假银票的难度,她恐怕难以走出青楼。
周煦言仔细想想,好像是那么个理,陆莞见周煦言有所动容,便继续劝说,“你放松些,那些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是毒蛇猛兽。况且这也是你向佛祖证明你决心的机会,要是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就大功告成了。”
周煦言回想起方才那些姑娘朝他抛媚眼,撒娇的情景,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在心里暗道:若真是毒蛇猛兽,倒还好了。
“二位公子,坐下喝杯茶吧!”
如此高调奢靡的人,除了商会会长的公子龚才俊还能有谁。
“龚二少,是龚二少。”
很快有人认出了他。
“雁雁,我来了,别怕,交给我。”龚才俊大刀阔斧,把陆莞榄在身后,一副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的模样。
陆莞默默站在身后,她倒想看看,此人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
只见那龚才俊,摇开折扇,以居高临下的口吻道:“卫家是江陵第一首富,岂会贪图这点小利,大家可知道我爹是谁,我爹是商会会长,我姑姑是知府夫人。”
龚才俊竖起一个大拇指,继续道:“有我做保,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龚才俊是江陵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人称江陵小霸王,大家虽然不信服于他,还是畏惧他家的势力。
陆莞深叹一口气,同时在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有这样的儿子在,商会会长之位她更有把握了。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但却没人敢在像刚刚那样正面怨怼,毕竟小霸王在此,把他们拖出去打一顿也是有可能的。
“龚少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你做保,我这钱庄恐怕不保,您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陆莞上前一步,不知是不是故意,还踩了那龚才俊一脚,引得他哇哇大叫,被下人们拉到一边。
陆莞:“各位,刚才只是一点小插曲,我知道今天的事耽误了大家许多时间,为了补偿大家,凡事昨日在钱庄取过假银票的人,拿到柜台确认,便可获得双倍赔偿,至于假银票之事,待我禀报官府,查清后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人性本贪,占便宜人人都爱,以一换二,此等美事大家当然点头同意,事情到如今,那几个带头闹事的怕引人怀疑,也没再说话闹事。
“小羽,刚才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钱庄内堂,陆莞长袍一掀,落坐在正堂。
“小姐,已经派人去盯着那几个带头闹事的人了。要把人带回来吗?”小羽回禀道。
“不用,只需跟着,看看她们分别都去了哪里就好。”陆莞一手撑在桌上,按按太阳穴,脑袋还是突突的疼。
安抚好群众,接下来就是要查内贼,钱庄每日都会把银票送回银库,由专人看守,而每次进入银库必须由掌柜在场,搬运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调查人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小羽把人带进来,那人一见陆莞就噗通跪下,他知道这位的手段,现在不说,受尽折磨后也得说。
“大小姐,饶命,我,我也是迫不得己。”
陆莞拿了手边的茶,掀开茶盖缓缓道:“迫不得已,就可以背叛钱庄。若是人人都如此,那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她把还未到嘴边的茶杯狠狠砸在桌上,里面的水溅出来,顺着桌面滴落在地。
跪在地上的人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始,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颤抖,“数日前我女儿得了重病,四处寻医不得最后遇到一个中年男子,他自称是游医,给了一颗丹药就治好了我女儿的病,可是几日后又复发了,我找到那位游医,他说,只要帮他一个小忙,就能彻底治好我女儿的病。”
陆莞缓缓道:“世上哪有那么怪的病,更不会有那么灵的药。”
大小姐说得是,当他提出这个条件时:“我才发觉自己中了圈套,而所谓的病估计也是他们投毒所致。我在钱庄多年,又曾受卫老爷恩惠,可是我就那一个女儿。”
“小姐,我万死不能赎罪,可我女儿是无辜的。”
“无辜,”陆莞嗤笑,“这钱庄上几十号人,谁不无辜,你说得对,你确实该死,我也不会让你活,如果你能在死前说出换走银票的经过,我会考虑拿到解药后,救你女儿。”
事情败露,陆莞不会放过他,他也无法从投毒人那拿到解药,此时他别无选择。
据这名伙计的招交待,银票有专人送到钱庄后门一块松动的砖石上,夜半三更,他趁守卫交班时去取,趁黑放入茅房。第二天待搜身之后洋装闹肚子,将银票取出,他与搜身的守卫相熟,平时为人也老实,便没再搜身
伙计交待完,陆莞便当场将人处死,一剑穿过胸膛,交由小羽处理尸首。
这次事件也给了陆莞一个教训,让他意识到钱庄的安保存在很大漏洞。她重罚了当时值守的守卫,还有管理不善的掌柜,以及当值的柜台伙计,假银票虽逼真,但并非无法辩认,他们常年模银票,只要仔细,还是能分出真假。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小羽来报那几个人都去了同一个,在城里转了一圈后都去了同一个地方,怡春院。
小羽还记得刚才陆莞在大堂里说得话,“小姐,我们真的要报官吗?”
“报官?一般的假银票面额最大不过十两,而今日这些假银票的面额竟高达百两千两,还做得如此逼真,若是上面的印章便罢了,找到擅雕刻之人也能做到。可是这纸张是官府专门制钱的机构所有,若不能查出背后主使,报官只会打草惊蛇。”
小羽:“那怎么办!”
陆莞:“小羽,你继续留守钱庄,每半个时辰送一杯茶,过一个时辰送一些点心,营造我还在屋里的假像。”
小羽:“是,小姐。”
*
卫家钱庄后门,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脚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她偶尔左顾右盼,似在观察有没有被跟踪,走了两条街,女子就拐进一条僻静小道,因为急着看后面,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酒鬼。
“你没长眼睛啊!”醉汉对她破口大骂,口水四处喷溅,若是不戴面纱,陆莞的脸可能已经遭了殃,她不想惹事更不想引人注目,便向那醉汉行了个礼,道声歉,继续向小巷深处走去。
醉汉眯着眼,看清面前是个年轻女子,婀娜多姿,便起了色心,尾随陆莞。
“哎,别急着走呀!”醉汉上前拦住陆莞,一把抓住她的手,“哟,这皮肤真滑嫩呀!”
那名醉汉看着陆莞,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看着那人丑恶的嘴脸,陆莞狠狠甩开那只脏手,本不想理这个醉汉,可那人非要找死,就怪不得她了。
她藏在袖中的匕首落下来,握在手心,正要一刀割破那淫贼的喉咙时,却有人先她一步动手。
醉汉被拉开,来人并没用力,可醉汉却因脚下不稳撞到墙上,他又破口大骂:“谁哪来的野小子,敢推老子。”
“不是野小子,在周煦言,”男子俯首作辑,说话不紧不慢,依然是那副谦谦公子的模样,“我劝兄台,还是速速离开吧,我方才过来时,看见了巡街的官兵了。”
“你们给我等着。”醉汉放下狠话,仓皇逃离。
男人看着醉汉逃离的背景,倏尔一笑,犹如一个大姑娘,若不是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当真以为他是个女子。
“卫姑娘,又见面了。”周煦言转过身对陆莞道。
“每次见到你都没有好事。”她把没有来得及用上的匕首塞回袖子里,继续往前走。
“怎会没有好事,在下可是救了你,”沈沐跟上陆莞。
陆莞没有说话,只顾往前走,心里暗道:你要是不出现,老娘一刀就解决了。
周煦言好像看穿他一般:“我若是不出现,你真杀了他,缠上官司,岂非不值。”
“我谢谢你,人也救了,你现在可以走了。”陆莞停下,愣了周煦言一眼。
陆莞自然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而是直接下了‘逐客令’,随后转身离开。
周煦言追上去,“这是大街上,不是你家,我自然有去留的权利。”
陆莞没有理他,他笑着继续道:“姑娘就不想知道,我如何得知你的芳名,又如何得知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你。”
陆莞:“不想。”
在钱庄时陆莞便看到周煦言藏匿在人群中,此人几次三番出现在她身边,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接近,目的不纯,不过瞧周煦言的样子不像是和假银票的事情有关,至于他是来自哪方势力,现在还不清楚。
“姑娘对在下好像颇有戒心。”周煦言道。
陆莞:“你我素不相识,难道要交付身心不成。”
“姑娘说笑了,”周煦言含笑道,“不过除了戒心,好像还带有敌意,如果不是因为姑娘讨厌在下,那就是怀疑我会对姑娘不利。”
陆莞加快脚步,“你话真多,”她无法确信此人说得话是真是假,他的眼睛实在才纯粹干净,即使混迹商场多年,阅人无数,也难以看清。
对于陆莞的不待见,周煦言不恼,反而笑道:“姑娘行事太过激进,我佛慈悲,在下只想劝姑娘切勿再造杀孽,恕人也是恕已。”
陆莞还有要事,她实在不想再听此人念经,止住匆匆向前的步伐,跟在后面的周煦言差点撞到她。
陆莞不屑道:“这位公子,我看你是劝错人了,你既如此慈悲为怀,应该去劝那些杀手,还有背后想置我于此地之人。”
周煦言停在原地,细细想来陆莞说得有理,她虽有伤人之心,但皆是为了自保,若有可能,他愿去劝说那背后之人,刚要开口问陆莞可知背后之人在何处,却发现那人已经不在了。
甩掉周煦言那个讨厌鬼后,陆莞办起事来利落多了,这条巷子会经过怡春院的后院,只一墙之隔,她准备天黑之后从此处翻墙进去,故先来踩点。
陆莞提气轻轻一跃便上了墙头,院中莺莺燕燕,一股脂粉气飘来,里面花花绿绿的丝带随风飘摇,几对男女互相调情,互喂酒水。
陆莞看到亭子里一个发福的老头搂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大肚子让女孩都无法帖服在他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嘶”了一声,察觉耳边有另外一个声音也“嘶”了一声。
她难以置信的转过头,见到那人真容心里道:怎么又跟来了。
那人“渍渍”两声摇摇头,“没想到卫姑娘还有如此爱好,孔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陆莞一把捂住周煦言的嘴,把他扯下墙去,“闭嘴。”
“男女授授不亲,”周煦言挣开陆莞,后退一大步,护住自己的身体,一副被陆莞占了便宜的模样。
“周煦言是吧,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若是坏了我的事,别怪我送你去见佛祖。”陆莞抽出匕首,抵在周煦言脖子上。
周煦言喉结上下滚动,带动着匕首也来回移动,陆莞下意识看了一眼。 “姑娘,别动怒,我知道你今日来此的目的,或许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陆莞把面前的人审视一番,周煦言穿着一身黑袍,少了几分视初见时的书生气,多了几分英雄少年的爽朗。
此人的相貌堂堂,笑起来有几分爽朗,必定能勾得小姑娘喜欢,只要他保持着此刻的微笑,想必许多事会好办许多,加上他不俗的身手,要打起来也不会是托累。
可是这个人来历不明,陆莞又不能完全放心,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煦言小心移开他脖子上的匕首,“也不是说帮你吧,假银票若大量流出,于民于国都是危害,假银票要是真与此地有关,也算是为国出了一份力。”
“我看是因为你也取到了假银票吧!”陆莞毫无保留的拆穿他。
“被你拆穿了。”周煦言无奈的耸耸肩。
既然都是为了钱,那就说得通了,可她还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不认为,这些都是我自导自演呢?”
“你吗?”周煦言坚定道,“不会。”
陆莞问:“你就如此信任我?”
周煦言:“无关信任,只是我不认为你会那么蠢,让假银票从自己钱庄流出。”
“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陆莞欲言又止。
周煦言却接上话,“那么愚昧。”
陆莞:“既如此,我们便合作一回。”
*
怡春院门前站着两道修长的身影,一黑一白,宛如两个黑白无常,周煦言侧过脑袋,再次问道:“你确定这样她们看不出来。”
陆莞换了一身男装,卸下脸上的红妆,特意在脸上打了点暗沉的粉遮住那白皙的小脸,她在腰间垫了几层棉布,隐藏了本来凹凸有致的身材。
“看情况吧,若是暴露了,就按我们之前说好的。”陆莞活了二十三年也没进过青楼,不过她想里面的人悦人无数,恐怕不会被这点把戏糊弄过去。
“走,进去吧!”陆莞喊了一声旁边的周煦言,没想到那人在一动不动,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什么。
周煦言:“阿弥陀佛,佛祖恕罪,恕罪。”
陆莞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干什么呢?”
周煦言:“我在求佛祖饶恕我。”
陆莞无奈,翻了一个白眼,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发悚,人总会对从未踏足的环境有些恐惧感。
虽然是正午时分,怡春院的生意,却好得很,门庭若市,只见门口那两位公子皆沉呼了一口气,犹如像上断头抬般走了进去。
“哟,二位公子看着眼生哪,不是本地人吧!”才踏进门,怡春院的红姨便热情地迎上来。
“我们兄弟二人自小在外求学,近日才回到江陵,久闻怡春院大名,特来一睹此间风采。”陆莞故意压低声音,说话文绉绉的。
周煦言则站得笔直僵硬,目视前方,像是一个僵尸,特别是对面前的红姨,更是避之唯恐不及,连红姨手上的纱绢抚过他的袖子,他也紧张的躲开老远。
这种反常行为自然引起红姨怀疑,还好陆莞及时圆了回来,她侧到红姨耳旁,悄悄道:“我这位兄弟性格孤僻,此间就是带他来好好学习与人相处之道,红姨可要好好给他选一位好相与的姑娘。”
话毕,她在红姨手里塞了一锭金子,红姨眼前一亮,嘴角才复笑容。
红姨接着介绍:“那二位算是来对地方了,整个江陵城,就我们这的姑娘最温柔,最善解人意,就是不知道二位公子想作诗听曲,还是享受闺房之乐呢?”
陆莞惊讶:“怡春院的姑娘还会作诗?”
红姨:“作诗不敢当,但为公子研磨写字还是绰绰有余,若是想要附庸风雅几句也未尝不可。”
陆莞展开手中折扇,轻轻煽动,施施然道:“整日在书院作诗,枯燥乏味,哪及美人的靡靡之音令人陶醉。”
红姨:“二位请入厢房。”
大堂内喝酒作乐,几个你追我赶的男男女女穿插在大堂内,个个衣衫不整,还有几个身上只披几块丝带的女子往二人身上扑去,周煦言似是一惊,双手合十,险些当场念出“阿弥陀佛”,还好陆莞眼疾手快,一巴掌打掉那人的手,顺势把那个姑娘牵过来。
陆莞从小习武,力气比一般女子大些,身高也有优势,她把那女子搂入怀中,却有一番羊入虎口的气势。
她轻轻挑起女人的下巴,“姑娘貌若西施,”她的手移向女人的腰部,“肤如凝脂,楚腰纤细,当真如水一般细腻。”
陆莞附身在她头发上一闻,虽然闻到的是一股刺鼻的脂粉味,嘴上还是不停夸赞,“好香啊,敢问姑娘芳名。”
红姨走在前头,快要上楼梯时发现二人不在了,在人群中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一幕,她妖娆的走过来,接过陆莞的话,“她叫诗诗,若论相貌身材是咱们怡春院里一等一的好,公子好眼光,不过她今天已经被人包了。”
那位公子蒙着眼睛正摸索到此地,他嘴里还喊着,“诗诗,你在哪呢?别躲了,要是被我抓到......”
那人的手正要摸到陆莞怀里的诗诗时,她一个箭步把诗诗带离了那油腻男人可触及之地,在她耳边说:“诗诗姑娘,卫某向来不喜仗势欺人,可今日只要诗诗姑娘点头,我便欺人一回。”
陆莞仙姿玉色,换上男装,自然也是相貌堂堂的公子哥一枚,谈吐不俗,穿戴皆是上品,相较于那个上了四十岁的油腻男人,这样一个有才有貌关键还有钱的人,自然是首选。
女人躲在陆莞怀里,娇欲羞涩,声音似水般柔和,“诗诗听公子的,只有一事,千万别伤了大家的和气。”
她虽然讨厌那个男人,但毕竟是她的常客,不好得罪,也不能得罪。
陆莞将她搂得更紧,怜香惜玉般道:“那是自然,我怎舍得诗诗你为难呢?”
在一旁隔岸观火的周煦言看得目瞪口呆,她该夸赞陆莞的应变能力太强呢,还是夸赞她的演技一流。
红姨带着一行人上了楼,先是命人准备了茶点,又唤来十几个姑娘让周煦言挑选。
做戏要做全套,陆莞和诗诗在一旁黏黏腻腻,好似一对刚刚成婚的新婚夫妻,周煦言坐立难安,他几次向陆莞投去求救的目光都被那人忽略。
“公子,您看都换了两拨人了,还不满意,”叫来的女孩虽说不如诗诗漂亮,相貌皆是不俗,其中几个还精通乐器,比乐师不差,可周煦言一直不点头,红姨也开始着急,她可不想放过这两只大肥羊。
“我,”周煦言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气定神闲坐着,干脆就扮演卫姝音所说的性格孤僻之人。
这里的一切都让周煦言无所侍从,无论浓重的熏香味还是这嘈杂的环境,偶尔还能听到隔壁颠鸾倒凤之音。
陆莞看周煦言着急,手足无措,又强装神态自若的样子,觉得可爱又可笑,看来这厮还真没来过青楼。周煦言表面上平静如水,可陆莞却看到他藏在桌下的两只手却紧张的来回搓揉。
“诗诗,你先等我一会儿。”陆莞见此情景,示意怀里的女人退开。
“沈兄,你还真是眼高于顶,这么些美人都入不了你的眼,”他拍了一下周煦言的肩膀,在他耳边说,“放心吧,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佛祖慈悲为怀,不会怪罪你的。”
周煦言气恼的回头愣了陆莞一眼,他知道此人是故意打趣他,偏偏不上她的当,“我看卫小姐方才情话张口就来,如此娴熟的辗转于花魁之间,想必经常乔装来此间逗乐。”
“佛说众生平等,怎么你看不起花魁。”要说耍嘴皮子,还真没有几个人能胜得过她。
“自然不是,”周煦言急道。花魁也有一技之长,凭本事吃饭,大家都是为了讨生活,无高低贵贱之分,虽受人白眼,但也不用自轻自贱。
陆莞无意与周煦言争个高低,况且,还有那么多人在,她微微一笑转头对红姨说:“这些都是庸脂俗粉,还有没有清丽脱俗的。”
“我听闻,此处有位司音娘子精通琵琶,曾被陈王亲口夸赞,王府每次设宴,必会请她献艺,不知我兄弟二人可否有幸一闻。”
“公子啊,我们那位司音娘子有些才气,心高气傲,恐怕没那福气伺候二位公子。”红姨歉意道。
“莫非妈妈是嫌我的钱给得不够多,”陆莞扯下腰间的钱袋子,放在手上颠了颠。
红姨两眼放光,眼珠子随着钱袋子上下移动,“那我去问问?”
陆莞把钱袋子塞进红姨手里,“那有劳妈妈了。”
红姨把所有姑娘都谴了出去,她迫不及待打开钱袋,确认是沉甸甸的一袋金子,宝贝的收起来。
红姨收了收嘴角的笑容,吩咐后面的人,“你们给我盯紧一些,那两个人恐怕不是来寻欢作乐那么简单。”
*
屋内,周煦言抓着陆莞问:“你不是说,我们进来找司音姑娘吗,怎么又弄进来一个诗诗。”
陆莞:“还不是因为你,比未出阁的大姑娘还要害羞,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得。”
“我看你的计划根本行不通,要不我先出去,在外面接应你。”周煦言还是忐忑不安,他从小生长的环境不说家财万贯,亦不敢自称书香门第,但实实在在是出身清白人家,父母从小教育不许他踏足秦楼楚馆等地,加上他一心向佛,身心都不允许他再这待下去。
“你现在出去,不是正好暴露吗,要是她们有所警觉,还怎么查,再说,你放心把我一个小姑娘扔在青楼。”若是周煦言什么都没做就出了青楼,势必会引起怀疑,增加查找假银票的难度,她恐怕难以走出青楼。
周煦言仔细想想,好像是那么个理,陆莞见周煦言有所动容,便继续劝说,“你放松些,那些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是毒蛇猛兽。况且这也是你向佛祖证明你决心的机会,要是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就大功告成了。”
周煦言回想起方才那些姑娘朝他抛媚眼,撒娇的情景,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在心里暗道:若真是毒蛇猛兽,倒还好了。
“二位公子,坐下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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