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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生辰哪哪都好,就是得天不亮就要起来。她看着桂月精神满满,干劲十足的样子叹了老大一口气。
明明昨夜桂月睡的比她还晚,怎得今日还能起这么早并且精神也不错。
“今儿个可是公主的喜事,叹气做什么。来来来,奴婢为了今日特意去和嬷嬷学的发式,定能让公主艳压群芳。”
沈樱哭丧着脸扯起嘴角笑笑,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桂月捯饬。
这样的大宴,沈樱需得梳繁复庄重的发式,配上只有嫡出公主和皇后才能佩戴的凤冠。
一般都是由宫中的梳妆嬷嬷来梳妆,只不过桂月觉着这样重要的场合,自己得了沈樱的恩,由她来的话意义非凡,起码对桂月来说是如此。
宫装也是有特定的款式,但是绣花纹样的细节上可以稍作更改,以防出现每年都一样的场景。
生辰宴设在凤鸾宫。
自打先皇后去世之后,路勉之便把他们兄妹几人的生辰宴都设在凤鸾宫,年年如此。
日出时分,沈樱头戴凤冠金珠步摇,一袭广袖紫衣,通身用金线绣着白鹤牡丹,宫裙层层繁复,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身后的裙摆尤其累赘。
她想起路勉之跟她说过的一句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哎~
沈樱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公主也不好当啊。
“女儿见过父皇,诸位皇兄。”
“参见公主,公主万福。”
“都起来吧,小五,到朕身边来。”
“是。”
紧接着张德给父女二人递上香,身后参宴之人手里皆拿着三柱香,除路勉之外,所有人都跪下对着先皇后的灵牌磕头行礼上香。
“行了,今个儿是小五的十六岁生辰,都随意些,高兴为主。”
路勉之大手一挥,张德便让人抬着一个几尺高的东西进来,外面用一块墨色锦缎将其罩住。在场之人的好奇心涨满,你一言我一语我猜测会是什么东西。
“小五猜猜,里头的是何物。”
她盯着看了又看,形状又长又方,实在看不出,便起身想要去扯布,张德见状赶紧出言阻止。
“公主不可。”
她瞪了眼张德,回头嗔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父皇还同我玩猜谜游戏,我不猜。”
路勉之本意是给她的惊喜,谁知她这样不配合。无奈,只能扶额挥挥手随着她去。
果不其然,沈樱立马眉开眼笑,果断干脆的扯下笼罩在外面的黑色锦缎,她面前瞬间出现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全场哗然。
“这是何物?”
“没见过……”
“里头之人可是五公主?”
众人开始议论路勉之送的东西究竟有何玄妙,沈樱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前进,要不是宫装太重她还想转两圈,看看是不是也和她动作同步。
“看样子小五很是喜欢朕送的生辰礼,这是西洋镜,舶来物。别说东启,就是寻遍南阳和西域也找不出第二块来。如何?可是比铜镜好使?”
“西洋镜,谢谢父皇!喜欢,女儿真真儿喜欢,果然每年的生辰礼就属父皇的最得我心。”
嘴上说着感谢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西洋镜,连个余光都不给路勉之。
众人羡慕她得了西洋镜这样的稀奇玩意儿之余又讶于她对路勉之的态度,这样的宠爱,大概是天下女子都会艳羡的程度。
“五妹妹!你都还未看我和几位皇兄的礼,怎得就知道不如父皇的好。”
路勉之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疼,也就是路锦易敢这样说,放做旁人谁敢说自己的东西比皇帝好。往轻了说是东西,往重了说你有谋逆和不敬都是说的通的。
好在路勉之知道路锦易的德行,这皇位他就是送给路锦易,他都会很是嫌弃的拒绝。
沈樱耸了耸肩,示意桂月安排人把西洋镜先抬下去,随即走回路勉之身边坐下。
“好吧,那本公主就先看看咱们四殿下备的礼。”
沈樱做足了公主做派,路锦易也不同她计较她皇兄都不叫,一脸得意的拍拍手,紧接着上来了一个宫婢,手里端着托盘,那托盘上放着一件衣裳。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托盘上,左看右看也就只是一件普通衣裳。
没有想象中的惊叹声,路锦易不干了,方才路勉之的生辰礼出来时大家都兴致高涨,怎么到了自己就一点议论声都没有。
“这不是一件普通的衣裳!五妹妹,穿上这衣裳能刀枪不入。”
这下不仅众人露出不信的表情,就连沈樱也是一副不信且毫无兴趣的样子。这下,路锦易更急了,当即大喊:“来人,刺本殿下一剑!”
说着路锦易就去取托盘上的衣裳,打开来是一件薄如蝉翼的对襟外衫。
“胡闹,你是想在你妹妹的生辰宴上寻死不成。”
路锦易气的面色涨红,直接道出这件外衫的来历:“父皇,儿子可没有糊弄五妹妹。这是天穹谷之物,如何作得假。”
“天穹谷!”
“居然是天穹谷之物,那想来真能刀枪不入。”
“四殿下好本事,居然能寻来天穹谷的东西。”
“比起四殿下,我还是更羡慕五公主一些。”
“这投胎啊,是门技术活儿。”
路勉之一听天穹谷,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路锦易身上的那件对襟外衫。
得了众人赞赏和热议,路锦易又变得神气起来,脱下外衫放回托盘,让桂月赶紧拿下去好生保管,今日人多,可别被有心之人偷了去。
“五妹妹,四哥送的礼怎么样?和父皇的西洋镜一样,独一无二。”
“是是,四皇兄最疼我了。”
现下得了沈樱这句话,路锦易别提多高兴,身后的路锦寻看见他那样只觉得丢脸,因为他实在不想看见自己那张脸做出那样嘚瑟的表情。
于是路锦寻赶紧把他拉回来,献上自己给沈樱准备的礼物。 路锦寻和路锦澜给她送的都是她平日里在他们宫里看上的东西,虽然不是稀罕物,但也是顺了她的心。
路锦昂今年不在,但还是给她送了礼,是一本武术功法的书。
这礼物是她点名要的,她打算送给谢渡,算是她对谢渡参加武举人选拔的支持。
众人看了他们的礼,稀罕物有了,顺心的有了,再来他们的多是一些玉石宝物,或者民间新奇之物,沈樱收了礼后一一赏赐回礼。
今年的生辰宴她交代御膳房做的流水席,比普通宴席更为自在。
要是换做普通宴席,说是以高兴为主,但到底是宫宴,来人还是会有些拘谨,时时不忘守规矩。
哪像现在,大家在殿内或院中随意走动,与人交谈,既能结识新友,还能与老友相谈甚欢。
当然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其一是为了能顺利安抚宋家和宋玉素夫家,其二就是为了谢渡能时刻在她身侧。
路勉之带着路锦澜同一帮臣子在一处说国事民生,路锦易则跟一帮公子哥扎堆在一处,至于路锦寻嘛……
她看了一圈没见着,仔细巡视一圈后发现余姝瑶也不见人影。
对此沈樱了然于心,于是她笑了笑扭头问谢渡:“可看出今日我身上有何玄妙之处?”
谢渡不好意思的撇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今日人多,不妥。
他点了点头,随后用余光再次看向细如扶柳的腰。
“何时发现的?”她调转方向与他对视。
“今日公主一出殿门,卑职便瞧见了。”
看见她腰间的束腰上绣着两只比翼鸟,图样轮廓和她送的抹额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她束腰上的比翼鸟绣的栩栩如生。
男人头女人腰,她用这样隐晦又大胆,充满矛盾的方式向谢渡传递爱意,同时也是在告诉众人谢渡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她之所以这样是想让谢渡能够相信她,自己对他并不是一时兴起,或者图新鲜刺激。
事实上,她这样做确实有一定的效果。
结束送礼之后,有不少人都注意到这位五公主和身边侍卫的不寻常关系。
“殿下,那五公主和身边的侍卫……”
“还能是什么,见不得人关系呗。”
“一个买回来的侍卫,以为攀上公主就能成为驸马不成,可笑。”
“听闻陛下早就在暗中物色驸马人选,那清一色都是郡王世子。”
不等路锦易说话,几位公子哥一人一句说的热火朝天,听得路锦易脸色愈发难看。
他看了看远处的沈樱和谢渡,沈樱正在和一男一女说话,看模样没见过,不知是哪家的夫妇。
路锦易收回视线,眼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之感说道:“能是什么,本殿下的妹夫是个人都能当的?怎么就许你们纳通房玩婢子,不许五妹妹……”
路锦易及时打住,后面的话万不能说出口。
虽说皇室公主养男宠面首不是什么秘密,但到底是女子,不似男人那般能将这等子事摆上台面。
几人见路锦易动了怒气,纷纷笑道转移话题,一句接着一句的夸赞沈樱,绝口不提谢渡。
笑话,京中谁不想攀高枝,只要能做沈樱的驸马,即便到时候养个面首也不是无法容忍之事。
“奴才们可有疏忽之处?今日人多,这才得空过来你们二人说会子话。”
沈樱笑容得体,姿态大方的同两人说道。
面前之人正是宋玉素的丈夫周珺和妾室阿若,两人并无身份入宫,因此沈樱特意用宋玉素的名义下了帖子送到周家。
宋玉素自打那日出门后一直未归,起初周珺不甚在意,可接连几日一点消息没有还是有些后怕,便找上宋家。
宋家平时素来不和周家联系,可如今周珺找上门说宋玉素一直未归,无论如何都是宋家女,宋大人夫妇岂能坐视不理。
两家合力找了许久,直到收到了沈樱的生辰宴帖子和一封写着宋玉素消息的密信。
信中将宋玉素所行之事说的清楚明白,周家被吓破了胆,后面几日一看见官府之人就躲。
相比周家,宋府则复杂的多。
一方面害怕沈樱追究宋玉素谋害皇室的罪名,一方面又觉得沈樱不该私自处决宋玉素,即便宋玉素有罪也该送往大理寺,由大理寺定夺。
“哪里的话,草民有幸参加公主的生辰宴已是祖上积德积福。”
周郡身上隐约透出一股书卷气,能看底子是个读书人。只是做了生意娶了妻妾后便在学业上懈怠了些,这倒是和周母当初给周郡娶妻的初衷背道而驰。
“民女阿若见过公主。”
沈樱睨了眼阿若:“起来吧,不必多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阿若,五官算不得精致,但组在一起自有一番独特滋味,加上多年锻炼出来的身段,看的她都有些羡慕。
不得不感叹媒人眼光不错会挑人。
“听闻你前些日子小产了?”
提起这事,阿若淡然一笑:“是妾与那孩子无缘,怪不得谁。”
这话听的周郡心疼不已,伸手揽住阿若以示安慰。
沈樱了然一笑,对阿若这人刮目相看。
嘴上说怪不得谁,实际上却在提醒周郡不能忘了宋玉素的所作所为。
“桂月,去备些养身补气血东西给周夫人。”沈樱交代完桂月后,拉着阿若的手补充道:“届时让人给你送到家中去,莫要忧思伤身,养好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一声周夫人喊的两人又惊又喜,尤其是阿若,眼底的喜悦怎么都掩盖不住,连带着就在不远处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动静的宋家人都变了脸色。
宋玉素的尸骨未寒,周家就迫不及待的扶正小妾,这不是打他们宋家的脸吗。
“公主,宋夫人和两位宋姑娘来了。”桂月凑近她低声提醒道。
“见过公主。”母女三人福身道。
“宋夫人,宋大小姐,宋四小姐。”沈樱点点头回礼,一一喊道。
“岳母,大姨姐,四姨妹。”
周珺礼数做的周全,打过招呼后便带着阿若离开,要是换做平常,宋夫人定然不满,不过此时她有话和沈樱说,周珺二人离开的正好。
明明昨夜桂月睡的比她还晚,怎得今日还能起这么早并且精神也不错。
“今儿个可是公主的喜事,叹气做什么。来来来,奴婢为了今日特意去和嬷嬷学的发式,定能让公主艳压群芳。”
沈樱哭丧着脸扯起嘴角笑笑,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桂月捯饬。
这样的大宴,沈樱需得梳繁复庄重的发式,配上只有嫡出公主和皇后才能佩戴的凤冠。
一般都是由宫中的梳妆嬷嬷来梳妆,只不过桂月觉着这样重要的场合,自己得了沈樱的恩,由她来的话意义非凡,起码对桂月来说是如此。
宫装也是有特定的款式,但是绣花纹样的细节上可以稍作更改,以防出现每年都一样的场景。
生辰宴设在凤鸾宫。
自打先皇后去世之后,路勉之便把他们兄妹几人的生辰宴都设在凤鸾宫,年年如此。
日出时分,沈樱头戴凤冠金珠步摇,一袭广袖紫衣,通身用金线绣着白鹤牡丹,宫裙层层繁复,她每走一步都觉得身后的裙摆尤其累赘。
她想起路勉之跟她说过的一句话——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哎~
沈樱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公主也不好当啊。
“女儿见过父皇,诸位皇兄。”
“参见公主,公主万福。”
“都起来吧,小五,到朕身边来。”
“是。”
紧接着张德给父女二人递上香,身后参宴之人手里皆拿着三柱香,除路勉之外,所有人都跪下对着先皇后的灵牌磕头行礼上香。
“行了,今个儿是小五的十六岁生辰,都随意些,高兴为主。”
路勉之大手一挥,张德便让人抬着一个几尺高的东西进来,外面用一块墨色锦缎将其罩住。在场之人的好奇心涨满,你一言我一语我猜测会是什么东西。
“小五猜猜,里头的是何物。”
她盯着看了又看,形状又长又方,实在看不出,便起身想要去扯布,张德见状赶紧出言阻止。
“公主不可。”
她瞪了眼张德,回头嗔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父皇还同我玩猜谜游戏,我不猜。”
路勉之本意是给她的惊喜,谁知她这样不配合。无奈,只能扶额挥挥手随着她去。
果不其然,沈樱立马眉开眼笑,果断干脆的扯下笼罩在外面的黑色锦缎,她面前瞬间出现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全场哗然。
“这是何物?”
“没见过……”
“里头之人可是五公主?”
众人开始议论路勉之送的东西究竟有何玄妙,沈樱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会儿后退,一会儿前进,要不是宫装太重她还想转两圈,看看是不是也和她动作同步。
“看样子小五很是喜欢朕送的生辰礼,这是西洋镜,舶来物。别说东启,就是寻遍南阳和西域也找不出第二块来。如何?可是比铜镜好使?”
“西洋镜,谢谢父皇!喜欢,女儿真真儿喜欢,果然每年的生辰礼就属父皇的最得我心。”
嘴上说着感谢的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西洋镜,连个余光都不给路勉之。
众人羡慕她得了西洋镜这样的稀奇玩意儿之余又讶于她对路勉之的态度,这样的宠爱,大概是天下女子都会艳羡的程度。
“五妹妹!你都还未看我和几位皇兄的礼,怎得就知道不如父皇的好。”
路勉之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疼,也就是路锦易敢这样说,放做旁人谁敢说自己的东西比皇帝好。往轻了说是东西,往重了说你有谋逆和不敬都是说的通的。
好在路勉之知道路锦易的德行,这皇位他就是送给路锦易,他都会很是嫌弃的拒绝。
沈樱耸了耸肩,示意桂月安排人把西洋镜先抬下去,随即走回路勉之身边坐下。
“好吧,那本公主就先看看咱们四殿下备的礼。”
沈樱做足了公主做派,路锦易也不同她计较她皇兄都不叫,一脸得意的拍拍手,紧接着上来了一个宫婢,手里端着托盘,那托盘上放着一件衣裳。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托盘上,左看右看也就只是一件普通衣裳。
没有想象中的惊叹声,路锦易不干了,方才路勉之的生辰礼出来时大家都兴致高涨,怎么到了自己就一点议论声都没有。
“这不是一件普通的衣裳!五妹妹,穿上这衣裳能刀枪不入。”
这下不仅众人露出不信的表情,就连沈樱也是一副不信且毫无兴趣的样子。这下,路锦易更急了,当即大喊:“来人,刺本殿下一剑!”
说着路锦易就去取托盘上的衣裳,打开来是一件薄如蝉翼的对襟外衫。
“胡闹,你是想在你妹妹的生辰宴上寻死不成。”
路锦易气的面色涨红,直接道出这件外衫的来历:“父皇,儿子可没有糊弄五妹妹。这是天穹谷之物,如何作得假。”
“天穹谷!”
“居然是天穹谷之物,那想来真能刀枪不入。”
“四殿下好本事,居然能寻来天穹谷的东西。”
“比起四殿下,我还是更羡慕五公主一些。”
“这投胎啊,是门技术活儿。”
路勉之一听天穹谷,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路锦易身上的那件对襟外衫。
得了众人赞赏和热议,路锦易又变得神气起来,脱下外衫放回托盘,让桂月赶紧拿下去好生保管,今日人多,可别被有心之人偷了去。
“五妹妹,四哥送的礼怎么样?和父皇的西洋镜一样,独一无二。”
“是是,四皇兄最疼我了。”
现下得了沈樱这句话,路锦易别提多高兴,身后的路锦寻看见他那样只觉得丢脸,因为他实在不想看见自己那张脸做出那样嘚瑟的表情。
于是路锦寻赶紧把他拉回来,献上自己给沈樱准备的礼物。 路锦寻和路锦澜给她送的都是她平日里在他们宫里看上的东西,虽然不是稀罕物,但也是顺了她的心。
路锦昂今年不在,但还是给她送了礼,是一本武术功法的书。
这礼物是她点名要的,她打算送给谢渡,算是她对谢渡参加武举人选拔的支持。
众人看了他们的礼,稀罕物有了,顺心的有了,再来他们的多是一些玉石宝物,或者民间新奇之物,沈樱收了礼后一一赏赐回礼。
今年的生辰宴她交代御膳房做的流水席,比普通宴席更为自在。
要是换做普通宴席,说是以高兴为主,但到底是宫宴,来人还是会有些拘谨,时时不忘守规矩。
哪像现在,大家在殿内或院中随意走动,与人交谈,既能结识新友,还能与老友相谈甚欢。
当然也有她自己的私心,其一是为了能顺利安抚宋家和宋玉素夫家,其二就是为了谢渡能时刻在她身侧。
路勉之带着路锦澜同一帮臣子在一处说国事民生,路锦易则跟一帮公子哥扎堆在一处,至于路锦寻嘛……
她看了一圈没见着,仔细巡视一圈后发现余姝瑶也不见人影。
对此沈樱了然于心,于是她笑了笑扭头问谢渡:“可看出今日我身上有何玄妙之处?”
谢渡不好意思的撇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今日人多,不妥。
他点了点头,随后用余光再次看向细如扶柳的腰。
“何时发现的?”她调转方向与他对视。
“今日公主一出殿门,卑职便瞧见了。”
看见她腰间的束腰上绣着两只比翼鸟,图样轮廓和她送的抹额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她束腰上的比翼鸟绣的栩栩如生。
男人头女人腰,她用这样隐晦又大胆,充满矛盾的方式向谢渡传递爱意,同时也是在告诉众人谢渡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她之所以这样是想让谢渡能够相信她,自己对他并不是一时兴起,或者图新鲜刺激。
事实上,她这样做确实有一定的效果。
结束送礼之后,有不少人都注意到这位五公主和身边侍卫的不寻常关系。
“殿下,那五公主和身边的侍卫……”
“还能是什么,见不得人关系呗。”
“一个买回来的侍卫,以为攀上公主就能成为驸马不成,可笑。”
“听闻陛下早就在暗中物色驸马人选,那清一色都是郡王世子。”
不等路锦易说话,几位公子哥一人一句说的热火朝天,听得路锦易脸色愈发难看。
他看了看远处的沈樱和谢渡,沈樱正在和一男一女说话,看模样没见过,不知是哪家的夫妇。
路锦易收回视线,眼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之感说道:“能是什么,本殿下的妹夫是个人都能当的?怎么就许你们纳通房玩婢子,不许五妹妹……”
路锦易及时打住,后面的话万不能说出口。
虽说皇室公主养男宠面首不是什么秘密,但到底是女子,不似男人那般能将这等子事摆上台面。
几人见路锦易动了怒气,纷纷笑道转移话题,一句接着一句的夸赞沈樱,绝口不提谢渡。
笑话,京中谁不想攀高枝,只要能做沈樱的驸马,即便到时候养个面首也不是无法容忍之事。
“奴才们可有疏忽之处?今日人多,这才得空过来你们二人说会子话。”
沈樱笑容得体,姿态大方的同两人说道。
面前之人正是宋玉素的丈夫周珺和妾室阿若,两人并无身份入宫,因此沈樱特意用宋玉素的名义下了帖子送到周家。
宋玉素自打那日出门后一直未归,起初周珺不甚在意,可接连几日一点消息没有还是有些后怕,便找上宋家。
宋家平时素来不和周家联系,可如今周珺找上门说宋玉素一直未归,无论如何都是宋家女,宋大人夫妇岂能坐视不理。
两家合力找了许久,直到收到了沈樱的生辰宴帖子和一封写着宋玉素消息的密信。
信中将宋玉素所行之事说的清楚明白,周家被吓破了胆,后面几日一看见官府之人就躲。
相比周家,宋府则复杂的多。
一方面害怕沈樱追究宋玉素谋害皇室的罪名,一方面又觉得沈樱不该私自处决宋玉素,即便宋玉素有罪也该送往大理寺,由大理寺定夺。
“哪里的话,草民有幸参加公主的生辰宴已是祖上积德积福。”
周郡身上隐约透出一股书卷气,能看底子是个读书人。只是做了生意娶了妻妾后便在学业上懈怠了些,这倒是和周母当初给周郡娶妻的初衷背道而驰。
“民女阿若见过公主。”
沈樱睨了眼阿若:“起来吧,不必多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阿若,五官算不得精致,但组在一起自有一番独特滋味,加上多年锻炼出来的身段,看的她都有些羡慕。
不得不感叹媒人眼光不错会挑人。
“听闻你前些日子小产了?”
提起这事,阿若淡然一笑:“是妾与那孩子无缘,怪不得谁。”
这话听的周郡心疼不已,伸手揽住阿若以示安慰。
沈樱了然一笑,对阿若这人刮目相看。
嘴上说怪不得谁,实际上却在提醒周郡不能忘了宋玉素的所作所为。
“桂月,去备些养身补气血东西给周夫人。”沈樱交代完桂月后,拉着阿若的手补充道:“届时让人给你送到家中去,莫要忧思伤身,养好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一声周夫人喊的两人又惊又喜,尤其是阿若,眼底的喜悦怎么都掩盖不住,连带着就在不远处一直关注着他们这边动静的宋家人都变了脸色。
宋玉素的尸骨未寒,周家就迫不及待的扶正小妾,这不是打他们宋家的脸吗。
“公主,宋夫人和两位宋姑娘来了。”桂月凑近她低声提醒道。
“见过公主。”母女三人福身道。
“宋夫人,宋大小姐,宋四小姐。”沈樱点点头回礼,一一喊道。
“岳母,大姨姐,四姨妹。”
周珺礼数做的周全,打过招呼后便带着阿若离开,要是换做平常,宋夫人定然不满,不过此时她有话和沈樱说,周珺二人离开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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