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不知寒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林寒初)最新章节列表在线阅读
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这次照常由御剑派安排主持,按照早前定下的规矩,本次大会共举行两日,为了让各门派切磋武艺,但又不至于性命相拼,各门各派均派出一个除了掌门之外的得力门人,以代表门派的武学造诣与其他门派进行切磋。最后总共选出五个门派,成为未来五年之中有资格统领整个武林,参与重要事宜决定的五大门派。而五大门派的掌门则最终商议推选武林盟主主持武林事宜。在前一届的大会上,最终夺得五大门派头筹的是少林、蜀山、御剑、商梁和莲花宗。其中以前两大门派历史和武学传承最久,御剑为中,而商梁和莲花宗的武功实力相对较弱,因此本次的大会中,许多门派早已蠢蠢欲动,企图挑战他们的地位。
五年之中,各门各派的有志弟子都勤学苦练,试图在这大会上一展头角,因此这武林大会既是整个武林门派洗牌的时机,也为年轻一辈的少年英雄们扬名立万提供了难得的契机。为了参加这届大会,江湖上各门各派在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两个月前收到请柬之后,有些就已经早早准备动身前往开封。
御剑派的比武场平日供弟子练功使用,呈天圆地方的格局,可容纳上tຊ千人。如今,比武场的北面,搭了一个深红色看台,供于中仁为首的御剑派门人落座,方便主持大会。比武场的中间,是一个八卦型的石台,朝北一侧的四边分别由上一届舞林大会选出的另外四个门派所占据,少林、蜀山落座正北的两个席位,商梁和莲花宗在两遍。朝南还有四个区域,分别是其它人数不多的武林各派依次排座,这样一圈坐下来,把中间的八卦台团团围在其中,如同一个舞台一般。若是资历浅薄的弟子,即便站上这八卦台,在众目睽睽之下也难免紧张得手足无措。
辰时到,只听得场地东面的红漆铜钉大鼓咚-咚-咚-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共二九一十八下过后,于中仁缓缓从座位上站起,于墨霄作为御剑派的少主位置就在边上。于中仁的另一边是钱逸和沈之妍,他俩五年前年纪尚小,不太记得当时的情景,对武林门派关系也懵懵懂懂。而如今看到这般盛况则激动得紧,两人也不顾御剑派身份,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于墨霄的右边座位安排的是柳若眉的位置,两人的座位紧挨着,中间没有设桌几相隔。这是秋下真人特别和于中仁商定的,目的是为了在天下群豪面前默示商梁派和御剑派已经定下了亲事,而柳若眉也即将成为御剑派未过门的媳妇,以此抬高商梁派的地位。也好叫本来想在武林大会上挑战商梁派的其它门派有所忌惮。秋下真人虽然表面上脾气耿直,但实则是粗中带细的女中豪杰,心机和筹划绝不输男子。
“各位天下英雄,今日十月初八,你我齐聚开封御剑派,于某有礼了。”他的声音洪亮沉稳,瞬间传遍偌大的比武场。
于墨霄走到看台南端,一一介绍各门派:“恭迎少林派掌门玄寂大师,少林派玄尘、玄可、玄真等各位高僧。恭迎蜀山派天疏道长及座下弟子施无德。商梁派秋下真人和弟子玄机子、柳若眉。”说着稍稍朝身边的柳若眉看了一眼,她正微笑含情看向自己,似乎对师父这次的安排很是满意。说道柳若眉时,认识他的一些江湖门派纷纷在台下小声讨论起来,秋下真人得意地在位置上含笑不语,看来自己的计划行之有效。而于墨霄心中却五味陈杂。
于墨霄接着又一一报出各家名单:莲花宗掌门千手佛阮狄,副掌门慧心剑薛兰慧,弟子杨枫,过紫月出席。烈鹰门季焕、副掌门严亮,弟子齐望亭等到场。接着是玉屏峰白虎堂掌门遗孀李氏。说道这里,只见季焕突然站起身来,瞪眼看向李氏,瞬间台下的躁动更大了,众人对白虎堂掌门遇害有所耳闻,都知李氏本次前来定是来讨债。只听李氏朝着烈鹰门的方向带着哭腔喊道:“杀人凶手,我夫君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今日江湖英雄在场,定会还我公道。”
季焕冷笑一声坐下,并不理她。躁动更大了,于中仁大声道:“李夫人,各位,稍安勿躁,白虎堂的恩怨待稍后再叙。”
十几个门派悉数介绍之后,于墨霄宣布规则:“本次大会,各门派指定一人参加,其它门派可随意挑战,三战获胜者可进入最终回合。明日,最后决胜五大门派的头衔。”他手中提起已经装有各门派名称竹简的漆盒送到玄寂面前:“第一个参与比试的门派由玄寂方丈来抽!”
玄寂缓缓从盒中提出一个签字,念道:“湘西龙虎帮。”这龙虎帮是一个湘西地区的小门派,以拳脚功夫见长。但十来年的大会上未有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们作为第一个出场的门派,对其它门派来说也是抛砖引玉了。
“龙虎帮郭金亮向各位讨教。”一个黑黝黝的彪形大汉一个劲头翻身上台,他露出两臂上凸起的肌肉,左臂是一条飞腾的青龙,右臂是一只下山的猛虎。在他油亮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栩栩如生。
“我来讨教”从东南面,一阵轻功飘来一个青衣书生模样的人。“在下沉汐岛段青崖。”他二十上下的年纪,面如冠玉,青衣长衫,与对面郭金亮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在场的英豪们,一看这阵仗,不由得都精神一振。沉汐岛段字门乃是东海上的一个武学世家,他们以轻功和剑法为长,几十年前岛主段无情的一套沉汐轻缕步法和剑法独步天下,但随着他去世后,沉汐岛的声名又在武林中一落千丈,如今这位青年也姓段,想必是段无情的后人。只见他身形轻盈,一个提身从腰间抽出一柄蝉翼般振舞的长剑,朝郭金亮刺去。
龙虎帮的拳脚功夫在近身肉搏时威力巨大,可是应对这样的轻功和剑法却没有施展的余地,只见得被段青崖耍得团团转,郭金亮急骂:“他奶奶的,你这个飘来飘去的什么绣花剑法?有种和老子拳脚比试。”
他这个激将法倒也灵验,段青崖果然甩开了长剑,和他拳脚相斗,一来一回两人搏到了一起。商梁派玄机子暗暗道:“这沉汐岛的功夫一向是轻巧为主,没想到这个段家后人的拳脚也那么厉害。”秋下真人微微摇头;“他的拳脚功夫虽然不错,但靠的还是段家的轻功底子,这拳上功夫是做做样子,关键还是在腿脚上的招式和劲道。”果然一盏茶的功夫,段青崖已经占了上风,将对方打得没有招架还手机会。只见他左腿向后一扫,郭金亮应声朝西面的比武台边上摔去,一个翻身滚下了台,将西面龙虎帮看位上的一把椅子重重压倒,砸成几段。
“承让。”段青崖拱手道:“接着是哪位?”
“段公子的沉汐轻缕剑法教人佩服,不知道和我们莲花宗的刀法比起来又如何呢?”八卦台的东北面想起一个阴柔的声音。众人朝那里看去,一个小个人中年男人缓缓走上前来。他身材不高,还有些微胖,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和他那尖刺阴柔的嗓音合起来,给人一种古怪的惊悚感。此人是莲花宗门人杨枫。
“在下的武功能得到五大门派的赏识,真是有幸了。”段青崖浅笑,朝杨枫轻轻一躬。“世人都知道千手佛阮掌门的成名绝技是莲花如来刀法,杨先生是阮掌门的首徒,必得真传,在下今日请杨先生赐教了。”
这杨枫是掌门阮狄的大弟子,阮狄为人和善,可偏偏收了个性格古怪的弟子。他虽非邪恶之徒,但性格孤僻,行事乖张,加上喜欢在暗器门道上下功夫,难免落个暗算于人的口舌,因此在江湖上风评不嘉。
莲花宗所用的刀与一般不同,它比寻常的长刀足足短了两寸有余,但是却宽了几分,刀的一边是刃,另一边是短刺,刀身中间还有两孔。刀法虽名曰如来,实则凌厉得很。
杨枫的刀又快又恨,直直向段青崖的面门砍去,一上场就如此霸道,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呼。段青崖并不接招,向后一个翻身,用轻功避开了他的快刀。回身之后一跃到了杨枫背后,一剑刺向杨枫背心。杨枫虽然身材微胖,但颇为灵活,一个侧身避了开去。他们的功力不相上下,这样斗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分出胜负。杨枫刀上的招式渐渐开始重复,段青崖的轻功反而开始占了上风,杨枫几刀砍空,心中生急,突然左手朝怀里一摸一掷,众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只见一个银物朝段青崖的脸上飞去,眼看就要击中他的左眼,要是这一下中招,怕是一只眼睛就废了,没想到这比武才开始第二场,杨枫出手就如此狠辣。
段青崖猝不及防,用左臂一挡,只听啵的一声,是一柄只有半只手掌大小的飞刀已经深深没入他的左臂。他都来不及将飞刀拔出来,就一个纵身,右手持剑朝杨枫的右臂刺去,杨枫没想到他的飞刀快,但是段青崖的长剑来的更快。他右手举刀,对准段青崖的长剑,那剑头不偏不倚刚好插入短刀身上的一孔。杨枫一个转身就将段青崖的长剑卷了进来,教他无法还招。
段青崖不想杨枫竟然在兵器上占了长处,他手中的剑不听使唤,干脆脱开右手,将左臂上的飞刀拔了下来。
众人都来不及反应,只听到杨枫啊地一声,段青崖手中的飞刀深深刺入杨枫的腰间。他吃痛整个人倒了下去,在地上扭曲蜷缩。
于墨霄道:“沉汐岛段青崖胜。”
“暗器伤人,鼠辈也。”段青崖对着地上的杨枫轻蔑道。武林大会之上,本是光明正大的比试,最忌暗箭伤人。
莲花宗座位上的一个女子站起,急道:“暗器本就是我师兄的成名技,倒是你,趁人之危,也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是莲花宗的过紫月。
杨tຊ枫被莲花宗的人抬了下去,台上撒了一地的血。这点到为止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刀剑相对,又如何能不伤人。段青崖的左臂也伤的不轻,他并不理会过紫月的话,扯下一片衣襟勉强包扎,便抱拳道:“承让,还有哪位前来挑战。”
一时台下竟然没了声响,他已经受伤,这时再上台,即便取胜,也是胜之不武。大门派碍于颜面都是按捺不动。
“我来!”从台下突然窜上一个黑袍高个,他一身黑衣,露在外面的脸和手却比一般人白了许多,显出一种病态。他足足比段青崖高出大半个头,身形瘦削,只听他道:“在下云南点苍剑派诸葛流云。”
点苍派源于隋唐,其武功以剑法和轻功扬名天下,轻功轻灵飘动,专走轻、柔、快、变的路数。多年前七十二式回风舞柳剑法威名在外,在武功路数上来说与沉汐岛都是轻功剑法见长,算是棋逢对手。
诸葛流云抽出腰间长剑,左腿向后一登,剑柄向后,身体翻起,剑身从右侧横扫过来,向段青崖攻去,正是点苍派的一招横扫千军。
段青崖不敢怠慢,他左臂已经受了伤,功力自然是不如前,只能靠剑法和轻功上取胜。而不是内力上相拼。他剑头朝下,轻挡诸葛流云的这一剑,施展开沉汐轻缕步法,游走于诸葛流云周身,步法之快,对方的剑跟不上。诸葛流云又分别施展出清泉石下、神龙摆尾、镜花水月三招,都没有击中他,反而被段青崖打乱了阵脚。
台上,于墨霄站到于中仁身边候着,因为他不想和柳若眉一直并坐,两人尴尬。沈之妍看了两场比试,意犹未尽,拉着他问:“师兄师兄,你说这场谁会赢?”
还没等于墨霄说话,钱逸插嘴:“我看是点苍派,这段公子受了那么重的伤,左胳膊都使不上力了,哪还有赢面,你看他一直在躲。”
沈之妍点点头,于墨霄却摇头道:“我看非也,这段公子虽然受伤,但打得不紧不慢,胸有成竹。这诸葛兄,看他的神色,似是受过内伤,或是走火入魔,因而内力不纯,他虽然出招凌厉,却也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了对手,这在比武上是大忌。”他拍拍沈之妍的肩膀,笑道:“师妹,依我看,这段公子只是在找个时机,一招制胜。”于中仁在旁默默听了,也微微点头。
果不其然,只见段青崖抓住诸葛流云一个犹豫,从背后点住他的肩贞穴,剑柄重扣他手上的合谷穴,诸葛流云吃痛剑已脱手,段青崖随即反身将剑抵住他的喉颈,胜负已分。
玄寂和身边的玄尘道:“这沉汐岛已经在江湖上静默了几十年,如今一个段家的年轻后生居然连赢三场,还打败莲花宗的大弟子和点苍派的高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这段青崖今日之后,可谓一战成名。”
“沉汐岛段青崖三战胜,进入下一轮,请段公子入座。”于墨霄走到台前宣布。说完再次拿起漆盒送到蜀山派天疏道长面前,“下一场比试由蜀山派天疏道长来抽取。”
天疏抽出一个签,朗声道:“雷火帮武岷山。”这雷火帮帮众广布天下,平时干的是贩卖兵器火石的买卖,江湖上很多门派的兵器都是他们打造的,他们平日与各门派之间的来往甚多。但是雷火帮私底下还有一个交易,就是贩卖江湖上的情报,这个暗地里的买卖,甚至比兵器更赚钱。雷火帮一直以来,在武林的地位都很特殊,轮武功,他们排不上,但轮人脉,除了武林盟主,没人敢说比他们更广。
只见东南角站起一个缠着头巾,身穿马褂的黑瘦汉子:“在下雷火帮副帮主武岷山,哪位英雄赐教?”
台下的人多与武岷山打过交道,碍于平日的生意往来,一时倒无人前去,怕坏了往日交情。天疏看突然冷场,便往边上的弟子做了一个示意:“既然众英雄客气,无德,你去领教下武副帮主的高招吧。”
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一身道家鹤冠仙衣打扮的人,起身向于中仁方向一躬,又向天疏一躬,飞身上台:“请武副帮主赐教。”
众人对这场比试的兴趣不大,这雷火帮的功夫众人心中有数,而蜀山派却是世外高手众多。施无德是蜀山除了天疏之外一等一的高手,这比试结果再傻的人都可以预见得到。
武岷山用的是一对双刀,阳光下刀柄闪着寒光,远远望去也可想其必是精钢所造,锋利无比。这施无德用的居然是一把拂尘,两人的兵器天差地别,不知该如何对招。还是武岷山先攻了过去,一刀快似一刀,只见瞬间如同刀阵一般到了施无德身边。施无德并不还招,或退或避或用拂尘巧挡,十招已过,竟然没有一招是进攻。
武岷山为人耿直,喝道:“道爷,您是瞧不起我武岷山吗?倒是出招啊!”
施无德波澜不惊,笑道:“兄台,承让了,看招。”原来他是介于蜀山派的面子,故意让了雷火帮十招,以显示他师父天疏的宽宏大量。这才开始还招,他以拂尘为剑,第一招是苍松迎客,以表敬意。说来奇怪,这拂尘到了他手中,长长的鬃尾竟然根根笔直,如剑锋般可以用来攻击。可想他的内力必然深厚。
武岷山双刀在空中相交,企图截住他的拂尘,施无德将拂尘轻轻一推,抛向空中,武岷山砍了个空,脚下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施无德一个翻身,在空中接住抛出的拂尘,第二招斋月飞萤以柄尾轻轻点中武岷山的后颈。
武岷山直身抱拳道:“蜀山派精妙武功今日武某佩服,多谢施道长手下留情。”练武场上乌泱泱挤满的人头都被蜀山派这两招内定胜负的高超绝技震惊,沉默了片刻,随后纷纷鼓掌叫好。小声议论他的武功高至此,那天疏道长的功夫定是无可估量了。只见台下天疏在座位上也点头含笑。
于墨霄宣布:“蜀山派施无德道长胜,请下一位英雄上台。”台下各派一时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人敢上来。
“我看蜀山派的功夫也不过如此,让我来和道长打打交道。”这个声音来自正南面的座位,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身穿暗红色长袍,腰间一个黄铜烈鹰尖嘴利爪,格外亮眼。他缓缓从烈鹰门掌门季焕的座位身后走来,缓步上台,他说道:“在下烈鹰门,齐望亭。”在场的许多人,几个月前都刚去喝过季焕女儿的喜酒,也对他的这个女婿并不陌生。因为齐望亭这个名字在过去几个月里,因为承天教灭门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众人没有想到,这个和严亮里应外合,除掉林擎如此高手的人居然是一个才二十出头的英俊少年。
于墨霄看到齐望亭在此时上台,也颇为惊讶。轮年龄他比施无德小了十来岁,算是晚辈;轮武功,蜀山的功夫刚才众人都看见了,深不可测,虽然他没有领教过林擎的武功,想必也与父亲的功夫相似,应该也不至于比天疏道长高明。此外,他曾听林寒初说过,他从五岁时便开始跟着林擎学功夫,但林寒初的功夫他是知道的,他师兄的功夫如果要高出一大截,未免也说不通。
更何况他、季焕和严亮是林寒初的杀父凶手,于墨霄一直以来对他们三人都没有好感,从心里他希望施无德可以轻松打败齐望亭。
“好狂妄的口气!”施无德回答道:“那贫道就和你切磋切磋。”
齐望亭从腰间取下长鞭,往空中一挥,瞬间如一条凶猛的长蛇朝施无德游去。施无德以不变而应,待鞭头攻到面前时,一把准确无误地抓了上去,在手上饶了几圈往回拉,欲将齐望亭拖拽过来。
可谁知,鞭子刚触到手掌,施无德便“哎哟”叫出声来,马上缩手放开鞭子。齐望亭见势再次挥鞭,朝施无德肩头抽去。幸亏施无德反应快,用拂尘来挡,那鞭子才减了一些力道,抽在施无德左肩之上,两人向后各退一步,站定了身,这时在场的人才看见,施无德的手上鲜血淋淋,手掌和手背上留下了无数个小孔,正在往外流血。而肩上的衣服也被抽开裂口,留下一道血印。
原来齐望亭的鞭子上安有无数细小的倒刺,只要沾到衣服皮肉就可以扎入,更何况刚才施无德用大力去抓鞭头,这一下亏吃得真大。天疏道长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竟然才第一招就落了下风,不由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施无德回了神,这次他主动出招,在内力催动下,拂尘再次化为利剑,齐望亭的小腹刺去。齐望亭不敢怠慢,退后一步,用鞭子试图挡开拂尘的劲道,但是他的内功和施无德相比之下,心有余力不足。这拂tຊ尘的威力还没攻到他身上,就已经让他腹中气血翻腾。情急之下,他挥鞭朝施无德面门抽去,施无德见状,向后跳开,一招蜀山派的鹞子翻身,身体擦着鞭子的下缘避了开去。他的拂尘脱手而出,直直朝齐望亭攻去,还是击中了他的腹部,齐望亭吃痛,闷哼一声。这招过后,两人算打个平手。
施无德不甘心,抄起地上的拂尘向齐望亭腿上抄去,齐望亭把长鞭一扔,从腰里抽出软剑。施展开去,犹如一条蜿蜒前行的灵蛇,与长鞭的法门一致。施无德受了伤,功力只有往日的六七成,和齐望亭斗将开去,你来我往一会竟然拆了几十招。
拂尘和软剑在他们手中犹如舞蹈般施展自如,教现场的群雄看得倒是赏心悦目。就在此时,突然两人的兵器缠到一次,施无德将拂尘一拉,两人冲向对方,齐望亭左手出掌,欲拍向施无德心口,施无德回出一掌,与他掌心相触,只觉一阵刺痛,人往后退了几步。
施无德站定,摊开掌心,只觉一阵刺痛,原来是一枚细小的银针扎入掌心:“卑鄙小人,掌中带针!”用衣袖缠在手指上,将手掌中的银针马上拔下。他才这银针多半喂了毒,还要及时拔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台下群豪纷纷议论起来。
“施道长,我劝你就此认输,就地运功逼毒,你的毒已经蔓延到七筋八脉,若再运内力,一炷香之后,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齐望亭轻飘飘地说,甚是孤冷得意。
“小子,休得胡说,我一中针就马上拔下,再厉害的毒也不可能瞬间蔓延全身!”
“施道长,你再仔细看看你的手掌。”
施无德摊开自己的左掌,不由吃了一惊。刚才银针所扎的孔流出的鲜血为红色,并无异样。而最开始长鞭倒刺所扎出的无数小孔中,此刻却呈现紫黑色,而且整只手掌和肩头都开始慢慢麻痒。
“好啊,你个卑鄙小贼,你在一开始就在长鞭上淬满了毒!”他气极而骂,竟然都忘了自己修道之人的涵养,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毒气上行,下盘不稳,一时瘫坐在地上。
天疏再也按捺不住,飞身上台,冰冷地盯住齐望亭,怒道:“我蜀山派与烈鹰门井水不犯河水,我劝你乘早收手,不然老夫不客气。”他一向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对一个二流门派的晚辈说这样的话已经是怒到了极点。
齐望亭双手抱拳,深深躬了下去,从怀中拿出一个暗红瓷瓶。淡然道:“天疏道长莫怪,胜败乃兵家常事,齐某只为比武取胜,从未想过伤害令徒性命,此乃解药,内服三日便可全解。天疏道长乃是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想必也不会与晚辈计较。”他这么一说,便是堵住了悠悠众人之口,天疏也不能再说什么。他又望向盘坐在地上逼毒的施无德,面无表情道:“施道长,多有得罪了,承让。”
天疏一把拿过解药,拉起施无德,重重哼了一声,纵身下台。
这一突然的巨变让全场哗然,齐望亭依然面不改色地整整自己的衣服,站在台上赫然不动。
于墨霄对刚才他这一连串使诈用毒的伎俩鄙视到了极点,有一股子冲动想马上冲上台去和他比试,但想起父亲在大会前叮嘱过他御剑派作为东道主,要到最后才出场,便将冲动暂且压了下去。他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宣布道:“烈鹰门齐望亭胜。”
比武台西面,一个上了年纪道姑打扮的人站起身来,她嗓音洪亮,一听便是内力上乘:“好小子,让我徒儿来会会你。玄机子,你上吧。”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商梁派的秋下真人,派大弟子玄机子出战。
玄机子身材魁梧,双目炯炯,在气势上比齐望亭威猛了许多。商梁派和蜀山派都属上一届大会的五大门派,刚才蜀山失守,秋下真人派玄机子出战一来是从门派道义上来讲,可以挽回五大门派的面子,二来若是玄机子取胜,也是为了阐明他商梁派的实力,从侧面证明强于蜀山,好让门派发扬光大。
玄机子反身上台,干脆利落道:“齐公子,请吧!”齐望亭拾起地上的长鞭,看来他此战依然是要故技重施。玄机子将右手掏入怀中,摸出一团亮晶晶的织物,一展一套,竟然是一副天蚕丝手套,他轻笑道:“此物乃西域天蚕丝所织,不怕金石刀刃,就让我来会一会你这毒鞭功夫。”
齐望亭嘿嘿两声冷笑,鞭头已经攻到了玄机子的小腿跟前。玄机子一招鲤跃龙门,在空中一个筋头,双手下探,试去抓那鞭子。齐望亭迅速抽鞭,一反手,抽向玄机子的背心。玄机子双手拍地腾起,施展轻功,往后跃开数步,到了台边,一个示意,只见台下商梁派的弟子叫道:“师兄接着!”将一柄长剑抛了上来。玄机子右手持剑向齐望亭跃去,齐望亭横扫一鞭,啪的一下与长剑将抵。鞭子绕着长剑缠了两圈,齐望亭拉鞭,玄机子抓住剑柄,两人内力相拼。玄机子左手的手套突然抓住鞭头,试图双手使劲。齐望亭看状,松开右手,将衣袖垂下卷在手上,抓起长剑和玄机子左手中间的一段长鞭,往玄机子的脖颈处一送,眼看着喂毒的鞭身就要刺入肉里。这脖颈处连着人的动脉,一旦扎了进去,瞬间会顺着血液流遍全身,非同小可。玄机子见状,马上松开长剑和左手,向后急急退去。不想齐望亭抄起他脱手的长剑就是一送,抵住他的心口,玄机子无奈认输。
“齐望亭胜!”于墨霄宣布道。只见秋下真人和在看台上的柳若眉都齐齐站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从功夫上来说齐望亭并非出类拔萃,但连玄机子也这么快就输在他的手里。眼见再胜一场他便可进入决战。
于墨霄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朝于中仁望了一眼,只见他眉头紧锁地望着台上。
“哈哈哈,小婿不才,竟然连败五大门派的两位高手,各位台爱我烈鹰门。”季焕假惺惺地从位子上站起,颇为得意。“不知还有哪位高手愿意来挑战哪?”
“季掌门,齐望亭一来用的不是你烈鹰门的武功,二来刚才两场比试都是靠给鞭子喂毒才侥幸取胜,恐怕胜之不武。”于墨霄忍无可忍,当场发作。
“哦?于少主看来是不太满意这结果啊!”他缓缓走出台下坐席,边说边登上练武台。“不错,小婿的确加入我烈鹰门不久,诸位英雄都知道,他出生承天教,跟着林擎学了快二十年武功。但是小婿一心向好,洗心革面,助我灭了承天教,从此加入我派,助烈鹰门发扬光大,这是武林的福祉啊!”他朝于中仁看去,“于掌门,你说是不是?”
于中仁没有回答。
“说到光明正大,于少主,我倒要问问你了。当日我女儿大婚之日,是谁来搅了婚事,当着武林同道让我季某人颜面尽失?这个人不敢光明正大地来和我对峙,还偷偷摸摸地带了个面具?我看这才叫见不得人!”他不怀好意地看看于墨霄:“于少主,你怎么说?”
众雄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当日在场的许多人都目睹了这场闹婚的过程,大部分人都听出了季焕的弦外之意,当日的面具人正是于墨霄。
于墨霄和于中仁都吃了一惊。于墨霄没想到季焕早已认出了自己,更没有想到他会挑选在这个时机把这件事用这样的方法说出来。他救人本是一桩行侠仗义的好事,碍于烈鹰门和御剑派的颜面,当时才被迫戴了面具。可是如今在季焕口中,他故意隐瞒了自己闹婚的原因,却反复强调他戴面具无法示人,又搅黄了他女儿的喜事,从表面上听来,的确是于墨霄理亏。
“季掌门,不错,当日我的确是迫于救人才耽搁了令嫒与齐公子的婚事,晚辈理亏。不过此时与这次比武大会并无关系。”
“哦?那么于少主若依然对小婿不服,不如亲自上来挑战?”他看看四周,“众位英雄,你们说当如何?”
台下各个门派立即起哄道:“比武!比武!比武!”
既然被季焕使了个激将法,于墨霄欲拿起架在桌边的佩剑,走下看台,他本就想好好教训下齐望亭。突然,拿了剑的右手一把被于中仁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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