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然沈山免费阅读无弹窗,晏然沈山小说大结局全文免费阅读
家你也是知晓,百十两的银子流水的花,哎,我能说啥呢,只能说晴丫头命好,然儿回来时,晏家就渐渐不济了,自然吃穿用度上和她阿姊比不了。”
隋白氏道:“然儿常对我说,她不患寡,只患不公。”
“她觉得不公,我又何尝不觉得?”王氏听到不公二字,也觉得委屈,她陡然提高音量,哽咽道:“我是王家长女,在娘家时,我鸡鸣就要起床,帮我娘照顾那些小崽子的起居,我娘说,我是大姐,吃喝用度都要让着妹妹,长姐如母,这是我的本份,我爹说女子读书无用,不让我学,可我那两个妹妹,却都是识字的,我问我爹,你猜我爹跟我说什么?”
王氏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爹说,今时不比往日,女孩还是要识字,日后才能嫁个好人家,没听说哪个秀才的老婆是大字不识的,”王氏白眼看向天花板,努力噙住泪水,“你说,我爹娘对我公平吗?”
隋白氏默默听着,人在诉苦时,总是觉得自己是最苦的那一个。
“你若说我对然儿不好,我承认,”王氏不情不愿地又把头低下,她为自己的偏心找到了理由,“我是偏心,可我对她的偏心也不足我爹娘待我的一半。”
隋白氏见王氏理直气壮,振振有词,不由替晏然难过:你这个娘啊,心里只有自己。
王氏继续振声道:“还有我家老爷,我不怕姐姐今日笑我,我家老爷有次喝醉了酒,他哭着问我,家里兄弟好几个,为何要把他过继到这支来?让他跟叔父叫爹,跟亲身的爹叫大伯,他也觉得不公!”
隋白氏扶着自己鬓角的珠钗,见王氏诉苦意犹未尽,心道:你们一家子都是苦命人!好吧?!
王氏宣泄完,心里畅快,她摩挲着手里的百鸟朝凤杯,凝视久久没给她回馈的隋白氏,“难道你觉得你的日子公平?”
隋白氏稍加思索后,很爽快地反问道:“为什么要考虑这个问题?”
王氏哈哈笑道:“闲的。”
隋白氏也笑嗔道:“我看也是。”
公与不公的话题,没有结论,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个女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晏然也不像以前那般总是想着“何为公,何为不公”了,她最近很忙,忙着帮姐姐打理鼎香楼,忙着听四姨父关于书坊扩张的宏图大计,忙着拟定晏家仆婢的年终奖赏计划,还有各种亲戚的应酬往来,以至于蒋奇约她小聚,都改了两次时间。
沈山只忙两件事,一是应酬金陵本地的乡绅官宦;二是拒绝上门提亲的媒婆。
蒋奇约了沈山两次,都不能成行,最后三人说好的小聚只能定在除夕前夜,地点自然是沈府,如此,蒋奇才觉得此次聚会很有派头。
这日,天空飘着小雪,幸好不冷,蒋奇携眷如约而至。
晏然亦提前通知温荷,温荷回口信说还会带一个人,暂时保密。
晏然心想或许是哪个要好的闺阁姐妹,再或者.....温荷曾说过帮她寻一个合适的婚事,而这种宴会是最适合双方见面认识的,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上次她跟温荷说,她要再嫁的人,要相貌齐整,不能次于她爹晏承恩,家有产业但不允许吃皇粮,不爱耍钱,不喝大酒,也不能纳三妻四妾,生不出儿子不能休妻,还要允许她抛头露面做生意,这样的男人哪里有,晏然自己想想都笑了,但出门前,还是特意选了一件新衣。
晏tຊ然到沈家时,先是拜见沈伯父,沈伯父正与知府在书房品茗清谈,知府见到晏然,先是一愣,但很快脸上就露出宛如见到自家侄女般的热络表情,他上下打量晏然,又把晏然家世背景询问了一番,晏然很是奇怪,不过这次私下在沈家书房见面,不似在公堂之上,她心里轻松得多,知府特意告知她,青岩山抢劫的案子已经定了,劫匪四人死刑,还有两个流放岭南。
晏然再次拜谢知府,然后退出书房,到暗香阁时,蒋奇夫妇和沈山正在聊墙上的画。
“你就住街对面,结果还来晚了?一会可要自罚一杯,”大个子蒋奇挑事道。
张氏暗地里掐了一下蒋奇胳膊,“今日东道主都没说罚,你说罚?”
“哈哈哈,我的傻娘子,你别看博彦兄是五品大人,可晏姑娘是他师傅,焉有徒弟敢罚师傅的?这个话必须我来说,是吧?沈兄?”蒋奇等沈山回话,半天没等到,扭头看去,正发现晏然和沈山已经走到角落窃窃私语。
“你从山西给我带回的这件羊皮袄子,可真暖和,一定很贵吧?”晏然低头摆弄袄子上的红色丝带,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让她浑身暖洋洋的,再抬头时,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像六月的晚霞,明媚照人。
“一件袄子能值几个钱,我觉得你穿这个月白色很合适。”
“嗯......”晏然歪着头,声音柔和如水,“鼎香楼采购了一批上好的花胶,我给你留了一些,等伯母回来,你让厨房给她熬些花胶羹,最是滋补养颜。”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样一来,就算平了吧!
“你这样跟我算,我岂不是又欠了你的人情?”沈山伸手在晏然脑壳上敲了一下,语带笑意,与前几日衙门里肃穆庄严的大人判若两人。
晏然挥手揉头,“又不是小时候了,你别总弹我脑壳,很疼的嘞。”
沈山郑重说好,她怔怔看着女孩,这是自他回金陵后,晏然与他说话最正常的一次,没有叫“大人”,也没有躲避他,更没挖苦他,眼神中还尽是温柔,沈山快速回想是哪个环节让这个小姑娘又回到了过去,静慈庵遇劫吗?还是那次在花市......
他正苦寻答案,晏然又道:“其实花胶做起来很考究功夫的,待伯母回来,还是我来做给她吃吧!”
“那我也借光有口福了,”两人四目相对,都眼中含笑,“自那日庭审结束后,我还未曾得空去告知你和隋夫人,仇家几兄弟......”晏然打断道,“我刚去拜见伯父,正遇见知府老爷也在,他告诉我案子结果了。”
“哦,你见过知府了.....”沈山拉长音掉,似有所思。
“可惜......人都死了......”晏然想起璎珞和玉殊,虽说大仇得报,可人死不能复生。
俩人情绪一同低落......
“唉唉唉,你聊私聊什么呢?”蒋奇高喊着,插到俩人中间站住,“ 什么死不死的?上次你们在静慈庵遇劫之事,居然不告诉我。”
“那幅《夜宴图》,你跟你娘子讲明白了?”沈山笑着转移话题。
“咳,讲不明白,”蒋奇两手一拍,“话说,今天还有两个贵客,怎么还不到?”他像外张望了一眼,他个子高,也不用踮脚,轻轻一扬眉,就像瞭望塔一样。
“你知道今天还有谁来?”晏然好奇,温荷说保密的。
沈山和蒋奇一起诧异地看她,然后两人异口同声道:“你难道不知道,温廷言回来了?”
129“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有些缘分,看似没断,实则断了,比如晏然与吴家,虽然晏然与吴老太太很投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注定渐行渐远;
有些缘分,看似断了,实则没断,比如温廷言,娶妻远走,可只要回到金陵城,这两个人就不可能不见面,见了面,就不可能不追忆往昔。
晏然见到温廷言的那一刻,着实一愣,小嘴半张着,呆了半晌,眼前这个男人,裹着一件鸦青色的斗篷,浑身带着寒气,身旁连个小厮或者老仆都没有,孤身一人,就这么走了进来,他高了,瘦了,也黑了,眉眼间没了少年盎然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沉稳或者说更像是一块蒙了尘的绝世美玉。
任人见了都不由想扑过去,为他掸一掸尘,然后饱含深情地问一句:“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这是所有人见到温廷言后的想法,除了晏然。
晏然瞪着温廷言,一脸不满意,这种富家公子,出入从不知随手关门,寒风不请自进,晏然两手抱胸,去关门,迎面看见温荷风风火火趱行而至,晏然接过温荷手中的汤婆子,又顺手把她脱下外氅,递给丫鬟。
温荷搓着小手,冲沈山道:“沈大人,年节的礼,我刚让菜头拿下去了,你就不用谢我了,我刚乘的马车轮辐坏了,还得麻烦你安排人帮我修修。”
沈山忙传人去车房,温廷言则怔怔站在门前,眼神一直跟着晏然走。
蒋奇是最了解二人底细的,见温廷言一脸旧情难忘,忙把他拉到身旁,“温兄,好久不见!”他伸出双臂,把温廷言紧紧抱住,“我这还是头一次抱知县呢!”他回头向众人打趣,手却始终不肯松开。
沈山性格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