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红尘颠倒》:颠倒的不是你,是这黑白混淆的红尘
学法的同学总被问同一个问题:就业后的律法界行情真的和《原谅我红尘颠倒》书中描述的一样不堪肮脏乃至使人绝望吗?
很少有作品能如此让人怀疑一个职业的现状,因为书中讲的是法律界中令人颤栗的故事。而法律,在现世中,是仅有的能判定对错标准的相对公正的象征。尽管许多情况下它的处理不尽如人意,但其本身的中立地位,始终是亿万百姓中的信仰。
而这样神圣的律法,倘若自身被怀疑是否染上淤泥呢?尽管早有耳闻慕容雪村的作品偏极端偏阴暗,在《原谅我红尘颠倒》中,更是把所有的个例的恶凑在一起,赤裸裸地撕开,把血淋淋的丑恶摆在人眼前。但读罢男主角魏达所做的那场恶的大梦,梦醒后魏达觉得所幸虚惊一场,读者却仍觉后背发凉。
因为那些黑白颠倒鬼蜮伎俩,那些阿谀奉承笑里藏刀,那些世间所有美好道德词汇的反义词,都在梦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走投无路的正义,逍遥法外的罪恶,慕容雪村将恶在各个领域渲染,在世人都认为最白的纸上,偏偏写最黑的字,因此力透纸背,入木三分。
而更可怕的是,“艺术来源于生活”。
早年看《熔炉》《素媛》,到近年看《一个母亲的复仇》,我都为所有令人发指的罪恶感到愤怒,尤为愤怒的是,这些影片由真实事件改编。
这意味着,在你的身边,在这个鲜活的虫鸣鸟叫,万物生长的世界里,发生过这样丑恶的事件。
《原谅我红尘颠倒》也是如此,而它并不剑指罪恶,却指向了执剑之人——执法者。
有人说一部小说而已,比不得名著。而正因为是小说,许多乌糟糟的真相才敢借着“虚构”“做梦”的皮,呈现出这世间百态扭曲的一幕。
这就是我的角色:此之蜜糖,彼之砒霜,虎狼面前我是麋鹿,麋鹿面前我是猎枪。
这就是我的人间。荆棘遍地,陷阱重重,笑时不知为何笑,哭时不知为何哭。
几十年来我刨食其中,掀翻山河,掘地千尺,终于找到了我要的东西。有时我会为之快活,但更多时候,我宁愿自己从没来过。
魏达的自述切切实实概括得精炼,作为律师他做净了脏事,原是捍卫事件正义的职业,在他手中变成了谋财取利的梯子。
但那些罪恶在结尾部分被慕容雪村写成了魏达的一场大梦。无论是为了契合书名,还是另有隐情,这都让人无法信服梦,它太过真实,每一处都可以在新闻频道有迹可循,每一种罪恶都太合乎逻辑。
不择手段,为名为利为财,红尘里葬的是魏达年轻时那颗诚挚的心,也葬的是那个最后成为恶龙的屠龙勇士。
而红尘再颠覆过来,一切似乎都是虚无,合上书里那个致郁令人窒息的世界,打开电视,又是新的美好的一天。
这样真与假,虚与实的颠倒,如何让人不原谅?它根本无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