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儿飞意义 :虫儿飞|好人的故事征文
虫儿飞
黄于玲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题记
寂静的夜,浸着点点悲伤,小愿坐在三轮车上,望着漫天繁星,脸上浮着笑意。不远处,老许默默地望着她,或许除了小愿,也只有他知道,笑里的隐痛、勇气、希望……
一
那是一个被炎炎烈日灼烧过的傍晚,小城昏昏欲睡。老许刚将白天辛苦收的废品交换完,憨憨自得地骑着三轮车回家,那是他心灵的港湾,只要一想到持家的妻子做好了饭,和可爱的女儿小愿那双亮亮的眼睛一起盼着他回家,多累都值。落日余光洒在他的身上,嵌在眼角的笑窝里,汗珠浅浅发亮,传递着不辞辛劳的欢乐。
就在这时,老许看到路旁躺着一个老大妈,许是闷热的天气刺激了身体,让她喘不过起来,行人似都顾着回家,全然不见路边的状况。老许二话不说,把大妈扶上三轮车往医院去,送得及时,大妈没有生命危险,她的家人跑来询问情况,老许正准备往家赶,大妈竟“指认”’是老许撞的,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围着他边骂边索要医药费,老许百口莫辩,只好从口袋摸出今天刚得的一个月的劳务费。
天色已黑,偶有几丝舒服的凉风,吹得小城的每个细胞快意舞动,却寻不到星星的足迹。老许感觉不到,只拉着三轮车,步履维艰,失落地回到家中,将事情原委告诉妻子和女儿。
“你……,没能力就不要管闲事,那可是小愿的学费!”妻子生气而无奈。
“没事,钱没了我们可以再挣,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咱安心吃饭吧。”老许若有所思。
“爸爸没事就好,小愿和妈妈先前还在为爸爸晚回而担心呢!”小愿笑着说,眼睛像星星般明亮。
二
老许没有抱怨,比以前更卖力了,废品收的越来越多,汗珠也越滚越大,为了家,为了妻子和小愿,老许依然很幸福,那眼角的笑窝,可以载下小愿眼里的星河。
又是一个黄昏,小城像烧透了的砖窑,缓慢冷却,万物在这缓慢中喘息。老许回家的路上,见着路边躺的老大爷,腿部受了伤,他回忆起一个月前的事,还是把大爷背上了车向医院去,确定大爷的安全后默默离开。
第二天傍晚,天空仿佛一个阴郁的孩子,刚刚灰白的脸色渐渐沉下来,被沉重的灰黑取代。老许像往常一样交换完废品回家,满心欢喜,他给小愿买了新书包,还有妻子的红丝巾。正要走进家门,眼前的一幕让老许愣住了:一伙陌生人气势汹汹地走下去出来——他们砸了他的家,刚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碎了一地,热气中隐约给人一种不详的意味,小愿扎在妻子的怀里,两人哭着发抖。
原来,他们是昨天傍晚老许救的老大爷的儿子一行,跑来要损失费,妻子不得已给了他们。
“上次已经有一次教训了,你为什么还去救!我们的家怎么办!小愿怎么办!”妻子哭着冲出家门。
三
“砰——”妻子跑到转弯处,飞驰而来的车撞上来,她眼前闪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还有小愿那双黑亮的双眸……倒在血泊中……
车开走了,行人忙着回家,快要下雨了。
“小愿,要下雨了,我去找你妈,我们很快就回来,别怕。”
“嗯,爸爸,小愿不怕,乖乖等你们回来。”看到爸爸坚实的身躯,小愿之前的恐惧渐渐淡去,明澈的眼睛里却隐含着一丝担忧。
雷声过,小城霎时拉下雨幕,夹着微冷的风,几日来的闷热终于在雨中销蚀。
老许揣着红丝巾撑着伞找妻子,终于看到妻子远远地躺在被雨淋散的血泊中……老许脑袋嗡的一声,丢下伞在原地怔了几秒,而后冲到妻子身边,雨水湿透全身,也湿透了他的心,他抱住妻子嘶吼,雨越下越大,在这凄凉的雨幕下,分不清是雨,是泪,这雨似在咆哮着老许的心声——“为什么,我救了人,却连自己的老婆都救不了?!……为什么,没有人救救她?!……她只是为这个家担心啊,小愿没有妈妈了,我们要怎么办?!……”老许悲恸欲绝,他不明白人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过了许久,老许摸出湿透的红丝巾,系在妻子苍白的脖子上,“你不是一直想要吗,戴上真美……好好睡吧……”
第二天夜幕降临 ,那深蓝深蓝的帷幕上缀满了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星,一切都那么平静,唯独老许的心,老许安顿完妻子的后事回到家,强颜欢笑。
“爸爸,妈妈呢?”
“妈妈呀,她去了很远的地方。看到天上的星星了吗,最亮的就是小愿的妈妈,她陪着我们呢。小愿要笑着生活,不然妈妈会不开心的!”
四
几个月后,一缕晨光射穿薄雾,小城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小愿学校放假了,老许带着她一起收废品,她眨着惺忪却依旧闪着光的眼睛唱着。
“爸爸,你看,那里躺着一个人!”
……
“不管怎样,毕竟是一条生命,我们还是要救啊……”
晨光照着爷俩去往医院的背影,小城苏醒。
“妈妈,小愿和爸爸都在好好地生活,小愿的成绩很好,你一定很开心吧,小愿答应过妈妈要勇敢呀!”小愿望着满天繁星,眼睛和心,与它们融为一体。
老许走到三轮车旁,“小愿,又在和妈妈说话呀,要睡觉了,明天还上学呢!”
“好的,爸爸。”
“小愿,还记得那首歌吗,唱给爸爸听吧。”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歌声回荡,月光照着爷俩手拉手走向家门的路,送去满满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