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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南风却连理都没理她,只看着寒北雪道:“老婆,还是选择香蕉味的?”
寒北雪没吭声。
“你喜欢香蕉味,那就拿香蕉味吧。”朱南风自顾自说,“咱们赶紧回去,忍了好几天了。”
寒北雪只盯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的下颌线有点紧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了温湉。
他把她从购物车里抱下来,一手扶着她,心不在焉的说:“我们去结账。”
朱南风拉着寒北雪的手,从温湉身边擦肩而过,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冷冷的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很难想象,这之前是一对情侣。如果不是她知道之前,她甚至觉得,他们是一对仇人。
到结账台付钱的时候,寒北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湉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坦荡多半,都是伪装。
……
寒北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这会儿的气氛似乎不太对,似乎没有刚开始那样轻快了。
可朱南风分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跟她聊一些带颜色的话题。
他真的给寒北雪半逼半哄的喂了一次奶,然后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吐掉的时候,亲了上去。
寒北雪躺在大床上,任由他亲着,只是客观的评价说:“你对她太冷漠了。”
朱南风眯了眯眼睛,不太耐烦的说:“她当初叫我滚的,我还得对她怎么样?还得把她当成祖宗一样哄着?我没那个耐心。”
寒北雪叹了口气,顺了顺他的毛,说:“你真这么想么?”
“分手了没必要做什么朋友。”他淡淡说。
寒北雪的视线平静的在他脸上扫过,道:“既然没必要做朋友,那么又为什么要替她父亲折腾生意,费尽心思的扶持人家?”
寒北雪的声音其实算是轻飘飘的,并没有半点攻击性。
她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觉得你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你帮了温湉家里,原因又是什么呢?”
朱南风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原本的兴致这会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起了身,敷衍道:“你在办公室那天听见了?这事跟我关系不大,当时是我妈非找到她一家人,帮她的忙的。后来她爸那个人做事犹犹豫豫,投给他的资金全部给败完了,我看他可怜,才又帮了一把。”
寒北雪怔了怔。
随即也想明白沈母的意图,她是很喜欢她,只不过心底,到底还是更为儿子考虑一点,怕朱南风再反水要温湉,干脆就提前帮起温湉来。
诚然寒北雪没想过会跟朱南风好多久,但这么快又替下家准备,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也无可奈何。
人性都是自私的。
她自己也很自私不是吗,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嫁进沈家。又想让朱南风跟自己亲近一点,好让他跟陆横山对上……
寒北雪现在的心理就是很矛盾,她一边想着让朱南风亲近自己,而他亲近自己了,她又怕自己陷进去。
“我看你也累了,早点睡吧。”两人安静了许久,寒北雪劝道。
“你也早点睡。”朱南风大概也觉得烦,没跟以往那样黏着她,主动转身去了次卧。
寒北雪躺在床上看手机时,今天的微信群里都很热闹,温湉作为校友,能参加比赛对于学校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各个群里全部是温湉答辩的视频。朋友圈里面也有不少老师转发,说是学校之光。
几个老师在群里津津乐道,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温湉这孩子,以前看起来总是很腼腆胆小,这出国的三个多月,倒是变化挺大。
这句话大家都认同。
寒北雪一个一个的看那些视频,她笑着侃侃而谈,在各位评委和竞争对手比起来,不论是英语作答还是国语作答,整个人的谈吐都很从容不迫,旁边有很多同为参加比赛的学生,脸上都有几分欣赏之色。
她以前只觉得温湉很活泼,今天头一回感受到了她的美。
自信的女生总是熠熠闪光,让人忍不住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只不过,她今天的模样,分明还是在意极了朱南风。一遇上朱南风,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受不得委屈、爱吃醋的小姑娘。
她看见朱南风牵自己,明明难过的要死了,却还是礼貌的问好。
朱南风的冷漠,又是否是真的冷?
.
第二天是周末,朱南风一大早就回到了主卧,趁着寒北雪睡着,压着她弄了两次。
“怎么醒这么早?”寒北雪在困顿之间勉强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睡不着。”他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兴致也就不是特别高昂。完事后压在她身上没动。
刷牙的时候,朱南风也进来了,在刮细碎的小胡子。
“你要出门?”寒北雪停下了刷牙的动作。
朱南风往常周末在家,并不会特别收拾自己。他这个人挺懒,休息的时候一般就什么也不干。
“嗯。”
寒北雪今天要回陆家吃饭,陆英芝是要求她带着朱南风一起去的,迟疑了一会儿,问:“工作上有事?”
朱南风洗了把脸,说:“出去谈点事。”
“今天我姑姑要我们回去吃饭。”寒北雪抬眼问,“晚上能赶得回来吗?”
他打量了她两眼,“你要喊我声老公,我刀山火海肯定都赶回来。”
080
朱南风的话,让寒北雪没吭声。
朱南风的盯着她此刻没有沾染上任何口红的唇,视线暗了几分,心不在焉的反问说:“怎么样,要不要叫一声试试?喊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的默默的刷着牙,心不在焉说:“也不知道你一直在倔什么,不就一个称呼而已,叫一声也不会少块肉。我之前认识一些女人,才见过一次面,就已经是老公老公的喊了。你这领了证的,反倒矜持。”
朱南风想起什么,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心里不会想把老公这个称呼留给别人吧?”
“你说的,不就一个称呼而已么,没有留给别人的必要,叫你这个,或者名字,没什么区别。”寒北雪不知道他一直纠结这个做什么,不止一次了,大部分时候只要在床上,他就想方设法让她叫,她不叫,就把她往死里折腾。
“只是想起你以前叫这两个字很好听,想再听听而已,一种情趣。”他笑着逗她,“你喊了,我能弄得你更舒服。”
朱南风看寒北雪一脸寡淡模样,皱了皱眉,抓着她正要再逗弄几句,却听见手机响了。
他便转身进了卧室,寒北雪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原本跟她打闹的调笑神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间隐隐约约生出点冷意。
不知道是一通什么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先走了。”
寒北雪也准备化妆去陆家了。
朱南风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陆横山也在?”
“应该是在的。”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几点吃晚饭?”
“六点吧。”
朱南风琢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寒北雪到陆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在中午,陆英芝难得下厨,陆横山在旁边扫了她一眼。
“先坐着,姑姑还得要一会儿。”陆英芝往她身后看了看,道,“阿烛怎么没来?”
“他有点事,估计得晚点过来。”
陆英芝便点点头,进了厨房。
寒北雪疏离的坐在陆横山对面,男人冷笑了一声,刺道:“都搬出你妈来了,还防着我做什么?”
“谁敢保证我母亲在里心里到底算什么,保不齐也只是个玩物。”
“你!”陆横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猛地沉下来。
“你要真那么喜欢她,又怎么可能逼她去引诱我父亲。”寒北雪的声音很浅,“她那会儿,跟你那样好。她以为你是她的爱人,而你却给她下药,把她送到别人床上......”
陆横山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凭什么评判我们的感情?”
“我没有在评判,这些都是她在日记里写的。”寒北雪说,“我一直不知道那位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是你,直到那次,我看见了她的日记。她所有的遗物,你全部都收走了吧?”
她想起陆横山对父亲的恨意。
他身为陆家养子,为什么夺走陆氏不可,为什么,娶了陆英芝,却从来不跟她亲近,甚至这么多年无所出。
陆横山的眼底浮现阴鸷:“日记在哪?”
寒北雪平静的看着他:“是你逼死了她。”
“你闭嘴!”
他们的动静太大了,陆英芝慌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寒北雪浅笑道:“没事。”
陆英芝才不相信,她知道陆横山的暴躁脾气,这会儿只想让他们冷静下来,就支开寒北雪:“晚寒,你出去替姑姑接一下朋友,今天他们一家也来咱们这吃饭。”
“好。”寒北雪乖顺道。
她按照陆英芝给的地址,去了朋友的住所。
寒北雪停了车,才稍微松了口气。
跟陆横山对峙,她并不是完全不怕,当时也不过是假装镇定。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寒北雪在很小的时候无意中见过,他敲碎一个人的膝盖骨。那人面目狰狞,他却风轻云淡,眼睛一眨不眨。
寒北雪这会儿很想找人说说话,她翻开通讯录,扫过了顾泽元,国外这会儿还是晚上,也在叶晨曦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又怕打扰到她学习。
最后她想到了朱南风。
她正犹豫着,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
寒北雪微微一顿,一抬头,就看见了车窗望出去的不远处,一男一女,男的很高,五官分明,隔着车窗玻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应该低头看着温湉。
男人身上那套衣服,她今天亲眼看到朱南风穿上的,他那会儿穿上以后,还照了两遍镜子,后来还换了一条跟衣服更加搭的领带。
“以后别来找我了。”朱南风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冷淡。
“你以前也这么说。”温湉说,“可是你今天,不还是来了?”
081
寒北雪觉得,温湉哪怕是跟朱南风说话,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更加成熟跟自我了。
她又重复说:“我今天给你发消息,你还不是来了?朱南风,你跟寒北雪结婚,多多少少有气我的成分在吧?”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的说:“滚。”
温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叫她滚,她眼底有几分无奈的笑意,仿佛是洞悉了什么似的,她说:“那我走了。”
她说完话,还真的就走了。
朱南风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寒北雪看见他点了支烟,星火一直明明灭灭。
寒北雪其实离他很近,她以为他应该会发现她,那她就下车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一声招呼,客套几句原来温湉已经搬进了豪华住宅区,她们家家庭条件已经好了这么多,应该会很感谢沈家。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环境全然不在意不关注,等到他手里的烟变成了烟头,他才心不在焉的随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抬脚离开。
寒北雪顿了顿,然后又发现自己设想的那段话里的错误,温湉似乎并没有感谢沈家,她或许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觉得理所当然的理由从何而来呢?
朱南风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己,把他给甩了的。严格来说,他才是受害者。可是温湉一副,朱南风就该对她好的模样。
寒北雪她是朱南风的太太,可她从来不认为沈家应该理所应当对她好。
几分钟后,陆英芝的朋友从楼上下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陆英芝请他们吃饭,是有工作上的正事要谈。
朋友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四十岁才生下孩子,是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小姑娘天真烂漫,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寒北雪,说:“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寒北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姐姐在开车,得专注。”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老师也说,做什么事情都要专注。对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大学辅导员。”
“大学,你也是老师啊。”小姑娘说,“那我一定要对你客气一点,指不定以后你也是我的老师。”
寒北雪终于抬起嘴角笑了笑。
小姑娘的母亲嗔怒说:“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我这是圆滑,社会做人不就得这样么,你看看爸爸,不就会做人的紧么。”
小姑娘又被父亲给说教了一顿:“得,原来爸爸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寒北雪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寒北雪看了一眼,是朱南风的消息,他说他正往陆家赶。
她因为开车,没有回。
等到了陆家,他就看见朱南风一个人坐着,并不搭理陆横山,异常冷漠的坐着。
他在抬眼看到她时,脸色才缓了缓,抬脚朝她走过来:“去哪了?”
“替我姑姑接人。”她反问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工作上那点事情谈完了就回来了。”
寒北雪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笑,也不揭穿他,只是语气平静道:“你原来是去工作了啊。”
082
“嗯。”朱南风的视线在陆英芝的朋友身上扫过,略显疏离但还算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就拉着寒北雪坐在了一旁。
陆英芝照顾客人,无暇顾及他俩,陆横山倒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
朱南风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陆横山仗着跟沈家结亲,最近可是拿了不少合作,养的不知道多少肥。”
寒北雪说:“之前不就知道有这种结果?”
朱南风的语调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拿合作也就算了,连沈氏的人也挖。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市场部经理丁业敏,如今正在他手底下替他卖命。”
寒北雪顿了顿。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开玩笑道:“你跟人家接触过,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进陆氏了?”
程度淡淡的说:“我拐她有什么好处?”
“陆氏现在跟你没关系,以后抢回来,不就是你的陆氏了?”朱南风道,“给你自己拉员工这个理由合理不合理?”
“谁替我抢回来?”寒北雪波澜不惊的反问。
朱南风眉梢微扬,一副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的模样。
“你俩别继续坐着了,赶紧过来吃饭。”陆英芝催促道。
朱南风在,陆英芝的朋友就显得热情许多,一直在问沈国山最近的情况,又聊到了某个项目,显然是对香茗居有意思呢。
寒北雪算是明白陆英芝今天非把她喊回来的理由了,其实喊她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想让朱南风在场,有他在,朋友想拒绝跟陆氏的合作,恐怕都会不好意思。
朱南风当然也看出来了,一整个晚上,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等到吃完饭离开,他的脸色才沉下来,冷笑道:“你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寒北雪有点心神不宁。
朱南风这人显然不喜欢有人当面利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周遭的气压都很低。
“陆横山怎么对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你姑姑就是愚蠢,一辈子才会被陆横山当作傀儡困在身边。”朱南风眼底阴冷。
寒北雪缩在副驾驶里,没什么语气的说:“可我还是会可怜她,大概是因为,那是我姑姑,而你并没有把她当成姑姑。”
她顿一顿,说:“你看温湉父亲会觉得他可怜,为什么看我姑姑,就不会觉得她可怜?温湉的父亲比较能让你共情,还是你爱屋及乌了?”
寒北雪说完话,车就被停了下来。
一个急刹车,让寒北雪被安全带勒的有点疼。
朱南风侧目过来打量她,蹙眉说:“寒北雪,你总要牵扯到人家做什么,现在讨论的是你姑姑的问题,她确实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还不能让人说了?”
“你说吧,没有不让你说。”寒北雪说,“我也就是随口说一说。”
寒北雪看着他,看了有那么一会儿,看着他的脸从带了点火气到慢慢冷静下去,不太情愿的说:“晚寒姐,咱们别聊这个了。温湉父亲我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他一个没有眼界的人开始学着做生意不容易。”
可是有什么不容易的呢?有人愿意在背后帮衬他,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可是陆英芝呢,没有人能够帮她,她一辈子就被困在那样的婚姻里面了。
寒北雪也觉得没必要跟他纠结这些话题,回到家以后,去卸了妆。
朱南风从身后抱了抱她,说:“晚寒姐,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不好?”
寒北雪耐心的用卸妆巾擦着嘴唇,没有功夫跟他说话。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担待。我这个人,从小被娇惯怪了,很多时候确实会不太尊重人。”他率先道歉。
寒北雪擦完了,才跟他说了句:“没事。”
她嫁给朱南风,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跟程横山对上,没必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过两天,可能要出个差。”朱南风依旧抱住她的腰。
出差的前两天,寒北雪就没怎么见过朱南风的身影了,一直到前一天,沈国山把寒北雪给喊了过去。
沈国山几乎没有单独见过寒北雪,这一次把她喊来,寒北雪还是有些惊讶。
“爸,是有什么事情么?”她略微有些不安。
沈国山道:“阿烛自己决定去国外市场这事,你真同意了?”
寒北雪愣住了。
083
“上次我就劝他,刚刚结婚没多久,不要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去国外市场。但你要是也同意,爸也就不多说了,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沈国山道,“不过,去国外确实要比国内锻炼人,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是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寒北雪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像是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笑着说:“是我同意的。”
“其实你可以跟着一起去。”沈国山提醒道,“半年真的不短,你当真不担心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且温湉可是在那个国家。”
寒北雪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朱南风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
寒北雪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时,朱南风已经在整理行李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那条黑领带放在哪里?”
寒北雪皱眉道:“哪一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就是你原本送给顾泽元的那一条。”
寒北雪想了想,说:“在衣柜左边那个抽屉里。”
她走过去替他拿,又开口问:“要出差多久?”
“估计挺久的。”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中途有空,我就会回来。”
寒北雪点点头,说:“是你们家国外市场吧?这不算出差了,应该算是调职那边了。”
他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否认,说:“每个周末都有休息时间,你要我每周回来也行。”
寒北雪道:“温湉也在那里。”
“我不会去见她。”
“你有多久没见她了?”
朱南风沉默了片刻,说:“就上一次在超市里偶遇过她一回。”
寒北雪只说:“好好工作。”
她说完话,还体贴的替他收拾完行李。不过没跟他多聊什么,就去睡觉了。
朱南风倒是因为马上要出差,跑来她身边粘着他。
寒北雪有点不太耐烦:“今天我真的半点兴致都没有。”
朱南风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每天都见面了。
寒北雪一直不觉得,性这东西,能跟感情搭上边。她更多的觉得这是一种生理需求的发泄。
寒北雪没吭声。
“你喜欢香蕉味,那就拿香蕉味吧。”朱南风自顾自说,“咱们赶紧回去,忍了好几天了。”
寒北雪只盯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的下颌线有点紧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了温湉。
他把她从购物车里抱下来,一手扶着她,心不在焉的说:“我们去结账。”
朱南风拉着寒北雪的手,从温湉身边擦肩而过,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冷冷的都不像是个正常人。
很难想象,这之前是一对情侣。如果不是她知道之前,她甚至觉得,他们是一对仇人。
到结账台付钱的时候,寒北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湉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坦荡多半,都是伪装。
……
寒北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总觉得这会儿的气氛似乎不太对,似乎没有刚开始那样轻快了。
可朱南风分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跟她聊一些带颜色的话题。
他真的给寒北雪半逼半哄的喂了一次奶,然后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吐掉的时候,亲了上去。
寒北雪躺在大床上,任由他亲着,只是客观的评价说:“你对她太冷漠了。”
朱南风眯了眯眼睛,不太耐烦的说:“她当初叫我滚的,我还得对她怎么样?还得把她当成祖宗一样哄着?我没那个耐心。”
寒北雪叹了口气,顺了顺他的毛,说:“你真这么想么?”
“分手了没必要做什么朋友。”他淡淡说。
寒北雪的视线平静的在他脸上扫过,道:“既然没必要做朋友,那么又为什么要替她父亲折腾生意,费尽心思的扶持人家?”
寒北雪的声音其实算是轻飘飘的,并没有半点攻击性。
她盯了他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不觉得你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你帮了温湉家里,原因又是什么呢?”
朱南风显然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原本的兴致这会儿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起了身,敷衍道:“你在办公室那天听见了?这事跟我关系不大,当时是我妈非找到她一家人,帮她的忙的。后来她爸那个人做事犹犹豫豫,投给他的资金全部给败完了,我看他可怜,才又帮了一把。”
寒北雪怔了怔。
随即也想明白沈母的意图,她是很喜欢她,只不过心底,到底还是更为儿子考虑一点,怕朱南风再反水要温湉,干脆就提前帮起温湉来。
诚然寒北雪没想过会跟朱南风好多久,但这么快又替下家准备,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也无可奈何。
人性都是自私的。
她自己也很自私不是吗,为了自己的利益,才嫁进沈家。又想让朱南风跟自己亲近一点,好让他跟陆横山对上……
寒北雪现在的心理就是很矛盾,她一边想着让朱南风亲近自己,而他亲近自己了,她又怕自己陷进去。
“我看你也累了,早点睡吧。”两人安静了许久,寒北雪劝道。
“你也早点睡。”朱南风大概也觉得烦,没跟以往那样黏着她,主动转身去了次卧。
寒北雪躺在床上看手机时,今天的微信群里都很热闹,温湉作为校友,能参加比赛对于学校来说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各个群里全部是温湉答辩的视频。朋友圈里面也有不少老师转发,说是学校之光。
几个老师在群里津津乐道,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温湉这孩子,以前看起来总是很腼腆胆小,这出国的三个多月,倒是变化挺大。
这句话大家都认同。
寒北雪一个一个的看那些视频,她笑着侃侃而谈,在各位评委和竞争对手比起来,不论是英语作答还是国语作答,整个人的谈吐都很从容不迫,旁边有很多同为参加比赛的学生,脸上都有几分欣赏之色。
她以前只觉得温湉很活泼,今天头一回感受到了她的美。
自信的女生总是熠熠闪光,让人忍不住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
只不过,她今天的模样,分明还是在意极了朱南风。一遇上朱南风,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受不得委屈、爱吃醋的小姑娘。
她看见朱南风牵自己,明明难过的要死了,却还是礼貌的问好。
朱南风的冷漠,又是否是真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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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朱南风一大早就回到了主卧,趁着寒北雪睡着,压着她弄了两次。
“怎么醒这么早?”寒北雪在困顿之间勉强打起精神问了一句。
“睡不着。”他似乎有些心绪不宁,兴致也就不是特别高昂。完事后压在她身上没动。
刷牙的时候,朱南风也进来了,在刮细碎的小胡子。
“你要出门?”寒北雪停下了刷牙的动作。
朱南风往常周末在家,并不会特别收拾自己。他这个人挺懒,休息的时候一般就什么也不干。
“嗯。”
寒北雪今天要回陆家吃饭,陆英芝是要求她带着朱南风一起去的,迟疑了一会儿,问:“工作上有事?”
朱南风洗了把脸,说:“出去谈点事。”
“今天我姑姑要我们回去吃饭。”寒北雪抬眼问,“晚上能赶得回来吗?”
他打量了她两眼,“你要喊我声老公,我刀山火海肯定都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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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南风的话,让寒北雪没吭声。
朱南风的盯着她此刻没有沾染上任何口红的唇,视线暗了几分,心不在焉的反问说:“怎么样,要不要叫一声试试?喊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的默默的刷着牙,心不在焉说:“也不知道你一直在倔什么,不就一个称呼而已,叫一声也不会少块肉。我之前认识一些女人,才见过一次面,就已经是老公老公的喊了。你这领了证的,反倒矜持。”
朱南风想起什么,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说:“你心里不会想把老公这个称呼留给别人吧?”
“你说的,不就一个称呼而已么,没有留给别人的必要,叫你这个,或者名字,没什么区别。”寒北雪不知道他一直纠结这个做什么,不止一次了,大部分时候只要在床上,他就想方设法让她叫,她不叫,就把她往死里折腾。
“只是想起你以前叫这两个字很好听,想再听听而已,一种情趣。”他笑着逗她,“你喊了,我能弄得你更舒服。”
朱南风看寒北雪一脸寡淡模样,皱了皱眉,抓着她正要再逗弄几句,却听见手机响了。
他便转身进了卧室,寒北雪看见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原本跟她打闹的调笑神色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目间隐隐约约生出点冷意。
不知道是一通什么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先走了。”
寒北雪也准备化妆去陆家了。
朱南风走到门口,又转头看了她一眼,问了一句:“陆横山也在?”
“应该是在的。”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几点吃晚饭?”
“六点吧。”
朱南风琢磨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寒北雪到陆家的时候差不多是在中午,陆英芝难得下厨,陆横山在旁边扫了她一眼。
“先坐着,姑姑还得要一会儿。”陆英芝往她身后看了看,道,“阿烛怎么没来?”
“他有点事,估计得晚点过来。”
陆英芝便点点头,进了厨房。
寒北雪疏离的坐在陆横山对面,男人冷笑了一声,刺道:“都搬出你妈来了,还防着我做什么?”
“谁敢保证我母亲在里心里到底算什么,保不齐也只是个玩物。”
“你!”陆横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脸色猛地沉下来。
“你要真那么喜欢她,又怎么可能逼她去引诱我父亲。”寒北雪的声音很浅,“她那会儿,跟你那样好。她以为你是她的爱人,而你却给她下药,把她送到别人床上......”
陆横山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你凭什么评判我们的感情?”
“我没有在评判,这些都是她在日记里写的。”寒北雪说,“我一直不知道那位让她生不如死的人是你,直到那次,我看见了她的日记。她所有的遗物,你全部都收走了吧?”
她想起陆横山对父亲的恨意。
他身为陆家养子,为什么夺走陆氏不可,为什么,娶了陆英芝,却从来不跟她亲近,甚至这么多年无所出。
陆横山的眼底浮现阴鸷:“日记在哪?”
寒北雪平静的看着他:“是你逼死了她。”
“你闭嘴!”
他们的动静太大了,陆英芝慌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寒北雪浅笑道:“没事。”
陆英芝才不相信,她知道陆横山的暴躁脾气,这会儿只想让他们冷静下来,就支开寒北雪:“晚寒,你出去替姑姑接一下朋友,今天他们一家也来咱们这吃饭。”
“好。”寒北雪乖顺道。
她按照陆英芝给的地址,去了朋友的住所。
寒北雪停了车,才稍微松了口气。
跟陆横山对峙,她并不是完全不怕,当时也不过是假装镇定。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寒北雪在很小的时候无意中见过,他敲碎一个人的膝盖骨。那人面目狰狞,他却风轻云淡,眼睛一眨不眨。
寒北雪这会儿很想找人说说话,她翻开通讯录,扫过了顾泽元,国外这会儿还是晚上,也在叶晨曦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又怕打扰到她学习。
最后她想到了朱南风。
她正犹豫着,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
寒北雪微微一顿,一抬头,就看见了车窗望出去的不远处,一男一女,男的很高,五官分明,隔着车窗玻璃,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应该低头看着温湉。
男人身上那套衣服,她今天亲眼看到朱南风穿上的,他那会儿穿上以后,还照了两遍镜子,后来还换了一条跟衣服更加搭的领带。
“以后别来找我了。”朱南风的声音听上去格外冷淡。
“你以前也这么说。”温湉说,“可是你今天,不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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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北雪觉得,温湉哪怕是跟朱南风说话,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种小心翼翼。更加成熟跟自我了。
她又重复说:“我今天给你发消息,你还不是来了?朱南风,你跟寒北雪结婚,多多少少有气我的成分在吧?”
男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冷冷的说:“滚。”
温湉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叫她滚,她眼底有几分无奈的笑意,仿佛是洞悉了什么似的,她说:“那我走了。”
她说完话,还真的就走了。
朱南风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寒北雪看见他点了支烟,星火一直明明灭灭。
寒北雪其实离他很近,她以为他应该会发现她,那她就下车大大方方的跟他打一声招呼,客套几句原来温湉已经搬进了豪华住宅区,她们家家庭条件已经好了这么多,应该会很感谢沈家。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环境全然不在意不关注,等到他手里的烟变成了烟头,他才心不在焉的随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抬脚离开。
寒北雪顿了顿,然后又发现自己设想的那段话里的错误,温湉似乎并没有感谢沈家,她或许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她觉得理所当然的理由从何而来呢?
朱南风不欠她什么。是她自己,把他给甩了的。严格来说,他才是受害者。可是温湉一副,朱南风就该对她好的模样。
寒北雪她是朱南风的太太,可她从来不认为沈家应该理所应当对她好。
几分钟后,陆英芝的朋友从楼上下来,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陆英芝请他们吃饭,是有工作上的正事要谈。
朋友是一对夫妻,老来得子,四十岁才生下孩子,是一个女儿,还在上小学。
小姑娘天真烂漫,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寒北雪,说:“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寒北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姐姐在开车,得专注。”
小姑娘点点头:“我们老师也说,做什么事情都要专注。对了,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大学辅导员。”
“大学,你也是老师啊。”小姑娘说,“那我一定要对你客气一点,指不定以后你也是我的老师。”
寒北雪终于抬起嘴角笑了笑。
小姑娘的母亲嗔怒说:“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我这是圆滑,社会做人不就得这样么,你看看爸爸,不就会做人的紧么。”
小姑娘又被父亲给说教了一顿:“得,原来爸爸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寒北雪在边上默默的看着,嘴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寒北雪看了一眼,是朱南风的消息,他说他正往陆家赶。
她因为开车,没有回。
等到了陆家,他就看见朱南风一个人坐着,并不搭理陆横山,异常冷漠的坐着。
他在抬眼看到她时,脸色才缓了缓,抬脚朝她走过来:“去哪了?”
“替我姑姑接人。”她反问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工作上那点事情谈完了就回来了。”
寒北雪看了他好一会儿,笑了笑,也不揭穿他,只是语气平静道:“你原来是去工作了啊。”
082
“嗯。”朱南风的视线在陆英芝的朋友身上扫过,略显疏离但还算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然后就拉着寒北雪坐在了一旁。
陆英芝照顾客人,无暇顾及他俩,陆横山倒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
朱南风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陆横山仗着跟沈家结亲,最近可是拿了不少合作,养的不知道多少肥。”
寒北雪说:“之前不就知道有这种结果?”
朱南风的语调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拿合作也就算了,连沈氏的人也挖。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市场部经理丁业敏,如今正在他手底下替他卖命。”
寒北雪顿了顿。
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开玩笑道:“你跟人家接触过,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进陆氏了?”
程度淡淡的说:“我拐她有什么好处?”
“陆氏现在跟你没关系,以后抢回来,不就是你的陆氏了?”朱南风道,“给你自己拉员工这个理由合理不合理?”
“谁替我抢回来?”寒北雪波澜不惊的反问。
朱南风眉梢微扬,一副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的模样。
“你俩别继续坐着了,赶紧过来吃饭。”陆英芝催促道。
朱南风在,陆英芝的朋友就显得热情许多,一直在问沈国山最近的情况,又聊到了某个项目,显然是对香茗居有意思呢。
寒北雪算是明白陆英芝今天非把她喊回来的理由了,其实喊她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想让朱南风在场,有他在,朋友想拒绝跟陆氏的合作,恐怕都会不好意思。
朱南风当然也看出来了,一整个晚上,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等到吃完饭离开,他的脸色才沉下来,冷笑道:“你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寒北雪有点心神不宁。
朱南风这人显然不喜欢有人当面利用他,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周遭的气压都很低。
“陆横山怎么对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你姑姑就是愚蠢,一辈子才会被陆横山当作傀儡困在身边。”朱南风眼底阴冷。
寒北雪缩在副驾驶里,没什么语气的说:“可我还是会可怜她,大概是因为,那是我姑姑,而你并没有把她当成姑姑。”
她顿一顿,说:“你看温湉父亲会觉得他可怜,为什么看我姑姑,就不会觉得她可怜?温湉的父亲比较能让你共情,还是你爱屋及乌了?”
寒北雪说完话,车就被停了下来。
一个急刹车,让寒北雪被安全带勒的有点疼。
朱南风侧目过来打量她,蹙眉说:“寒北雪,你总要牵扯到人家做什么,现在讨论的是你姑姑的问题,她确实是一个不怎么样的女人,还不能让人说了?”
“你说吧,没有不让你说。”寒北雪说,“我也就是随口说一说。”
寒北雪看着他,看了有那么一会儿,看着他的脸从带了点火气到慢慢冷静下去,不太情愿的说:“晚寒姐,咱们别聊这个了。温湉父亲我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觉得他一个没有眼界的人开始学着做生意不容易。”
可是有什么不容易的呢?有人愿意在背后帮衬他,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可是陆英芝呢,没有人能够帮她,她一辈子就被困在那样的婚姻里面了。
寒北雪也觉得没必要跟他纠结这些话题,回到家以后,去卸了妆。
朱南风从身后抱了抱她,说:“晚寒姐,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不好?”
寒北雪耐心的用卸妆巾擦着嘴唇,没有功夫跟他说话。
“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多担待。我这个人,从小被娇惯怪了,很多时候确实会不太尊重人。”他率先道歉。
寒北雪擦完了,才跟他说了句:“没事。”
她嫁给朱南风,本来就是为了让他跟程横山对上,没必要在意那些细节。
“我过两天,可能要出个差。”朱南风依旧抱住她的腰。
出差的前两天,寒北雪就没怎么见过朱南风的身影了,一直到前一天,沈国山把寒北雪给喊了过去。
沈国山几乎没有单独见过寒北雪,这一次把她喊来,寒北雪还是有些惊讶。
“爸,是有什么事情么?”她略微有些不安。
沈国山道:“阿烛自己决定去国外市场这事,你真同意了?”
寒北雪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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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就劝他,刚刚结婚没多久,不要丢下你自己一个人去国外市场。但你要是也同意,爸也就不多说了,毕竟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你们自己决定。”沈国山道,“不过,去国外确实要比国内锻炼人,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就是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寒北雪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像是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笑着说:“是我同意的。”
“其实你可以跟着一起去。”沈国山提醒道,“半年真的不短,你当真不担心你们之间的感情?而且温湉可是在那个国家。”
寒北雪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能说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朱南风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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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北雪回到家的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时,朱南风已经在整理行李了。
“老婆,你知不知道我那条黑领带放在哪里?”
寒北雪皱眉道:“哪一条?”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就是你原本送给顾泽元的那一条。”
寒北雪想了想,说:“在衣柜左边那个抽屉里。”
她走过去替他拿,又开口问:“要出差多久?”
“估计挺久的。”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中途有空,我就会回来。”
寒北雪点点头,说:“是你们家国外市场吧?这不算出差了,应该算是调职那边了。”
他皱了皱眉,但是也没有否认,说:“每个周末都有休息时间,你要我每周回来也行。”
寒北雪道:“温湉也在那里。”
“我不会去见她。”
“你有多久没见她了?”
朱南风沉默了片刻,说:“就上一次在超市里偶遇过她一回。”
寒北雪只说:“好好工作。”
她说完话,还体贴的替他收拾完行李。不过没跟他多聊什么,就去睡觉了。
朱南风倒是因为马上要出差,跑来她身边粘着他。
寒北雪有点不太耐烦:“今天我真的半点兴致都没有。”
朱南风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就不能每天都见面了。
寒北雪一直不觉得,性这东西,能跟感情搭上边。她更多的觉得这是一种生理需求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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