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穿行在这座城市中
作者:清风淡雅 责编:一默
一
去年年底,我一个人在家里憋得慌,想出去转悠转悠,可是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去,忽然想起可以去市上,一来可以买电器回来,准备过年,二则还可以感受一下城市的味道。
雷厉风行的我立刻挎起随身包就动身了,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了市上。可能是好久没有来的缘故吧,感觉这里的桥梁、建筑物、店铺都有些生疏了。猛然间,我找不见自己的位置了。这横竖坐标值均为零,只能在原点站着了。不停地扭头来改变方向,寻找一个能唤起我回忆的地方。就在我目光所及之处,看到了经二路上的红绿灯,索性就顺着人行道缓缓地前进,步行去火车站附近的苏宁店。
等到买完东西,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于是便打算出去随意走走。书香,乃我情有独钟之味,于是我便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了书城。进去之后,忽然觉得有些懵,该朝哪个版块去呢?一时间心里没谱了。转悠了一圈后,还是在我钟情的文学区停下了脚步,随意翻开了一本中学生散文,这当然是准备给孩子的。对于我自己也不能怠慢了,经过一番对比,最后还是把一本小说买了下来。刚准备坐在书城的长凳上“大快朵颐”,朋友却打电话,说叫我有事,只能离开书城了。往出走的时候,我下意识地要把书放下,腾出手来,这才发现我随身包的容积不够大,不能把这两本书装进去,只好将他们抱在怀中。
依然是步行。城市里川流不息的车子、人流,在我的眼边掠过。一阵唏嘘后,从天桥上走了下来,继续在商场前面的步行街上穿行。任凭左右两排高楼之间夹着的风儿,肆无忌惮地将我的头发、丝巾卷起、落下;怀中的书香,在风中轻轻地散发着,淡淡的墨香顺势进入我的鼻腔;脚上的高跟鞋踩着方形地砖发出的足音,有着舒缓的节奏……
我不由地放慢了步伐,欣赏了一下自己。一副放松的姿态,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拥有了书籍,这心情就沉了下来,感到踏实许多。
一座城,一个人,穿行在这里。
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不太喜欢独自去城市了,喜欢独居在秦岭以南的山城中,看四季更迭,赏夜色旖旎,灯火阑珊,听风吟语,今日却不知怎的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
其实,独自穿行在城市里,本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给这个城市也增添了一抹亮色、一种特殊的韵味……
二
曾记得有句广告词是这么说的:“森林,让城市更加美丽。”估计着,这些森林都是人造的。在山城则不然,天然的森林是它的资源。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享受着天然氧吧,缔造着“小上海”的“星月神话”,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后花园。
就在我沉醉在对山城的美好回味的当儿,手中的一本书不小心滑落在地上,我急忙弯腰去捡,忽然,一只大手出现在了眼前,我本能地抬头仰望他,发现是一张带着些稚气的脸庞,我的“谢谢”刚出口,他却笑了,一句“不客气!”回复了我。看年纪也就二十来岁,他告诉我:“我也很喜欢你这本小说,刚看完。”我不由地有些心动了,想问他这本书的主旨,可是又觉得在这座城市里遇到了陌生的人,不该这么没礼貌,所以到口边的话我又重新咽了回去。
他大概看出了我的顾虑,告知我:“我也是来这座城市办事的,没想到遇见了你。”后来得知他也爱好文学,这一下心距就拉近了。他约我去对面的必胜客喝咖啡,当时我的腹语就产生了疑问: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必胜客的咖啡?
坐在临窗的位置,一边慢饮着杯中的咖啡,一边观看窗外的风景。我看到了那座天桥,这会才真正地体味卞之琳的那首《断章》里的句子:“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对面的他告诉我他出版了一本小说,我便很好奇,想讨上一本来拜读学习,他爽快地答应了,微笑着说:“在这座城市里能遇见你,本就是一种缘分,又都是喜欢文学的朋友,缘分更深。”
原本的落寞,却成就了这么一段缘分;原本的过客,却在这座城市里结识了文友;原本的陌生,却在这座城市里重新刷新了曾经的印象。还得感谢这书籍,让我淡忘了自己来这座城市的陌生感,让我忽略了路旁法国梧桐的光枝桠给我带来的失落感,让我的内心减弱了对这座城市的混凝土印象……
以前也在这座城市里来过,改变不了的事实是来去匆匆,很少在这里寄宿,然而今天破例一回。晚上就住在经二路,这一条最老最繁闹的街市。站在宾馆的窗前,感受着霓虹摇曳的梦幻,聆听着咖啡馆里飘出来的钢琴曲……
在这座城市里看不到月亮,闯入眼帘的是屹立在夜色中的路灯,建筑物、天桥上的亮化装饰灯,还有来来往往的车灯,它们独立而又相互联系,交织在一起,便织就了这夜色中的城市。那些灯单调地重复上一秒的节奏,将路面分成阴面和阳面。我房子里的电视机依然在那里恪尽职守,演绎着频道的精彩,我却无心欣赏。披上外套,围上丝巾,去外面感受风中的清冷,让我的思维更加清晰,准备返回宾馆后将这些感受一一记下来,成为我来到这座城市的一次纪念。
下午和文友坐的那个店铺还未打烊,信步走进去,这下点了一份夜宵,仍然少不了一杯咖啡。我对这里的罗兰院长咖啡,久喝不厌,感觉有它的原味,又不很粘稠,放进砂糖、奶昔,效果更好,爽滑的感觉,从喉咙划过。顺手拿来一份杂志,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忽然被一行文字吸引:“陌生的城市,熟悉的角落,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我有意识地重复看了几遍这些文字,在记忆中努力搜索着,模模糊糊地记得是李宗盛的《漂洋过海来看你》当中的歌词,便请服务员在广播上播放这首歌,她欣然应允。
……
来到这座我并不熟悉的城市一天一夜,欣赏了它的昼夜景色,感受了陌生和熟悉交织的时刻。我的心恍然觉得,在某一个地方居住久了,就会产生深厚的感情。
独自穿行在这座城市,没有邀朋唤友,却意外与文友相识;没有在红妆前嗅闻花香,却在书香里找到我的归属。穿行在这座城市,没有找到心目中的感觉,多少有些遗憾。是呀,我遗憾什么呢?我想找寻什么呢?人为什么总是对未知的事情充满憧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