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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后不明所以地打开匣子,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神色一变。
许昌之是许太后同父同母且年长几岁的兄长。许太后儿时在花园玩耍时攀爬上大树,不小心从上面坠落,许昌之为了救她摔断了腿。
当时许昌之在江南已经有了才子名声,若他以后跛脚便成了美玉有瑕。许太后为了向许昌之赔罪,便将最心爱的陶瓷兔儿爷送给他。
而文国夫人带来的匣子里,装的正是当年的陶瓷兔儿爷。
“文国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许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往日四下无人她总会唤一声“嫂嫂”,这时显得生分极了。
文国夫人硬着头皮说道:“还请太后娘娘莫要再追查假孕一事。”
“为何?”
见许太后要将情面挑破,文国夫人为了许家前途只能继续说道:“此事若再追查下去,只会有损许家名声。太后娘娘也姓许,想必也不希望看到许家名声败落吧?”
许太后冷哼一声,“你是在威胁哀家?”
文国夫人嫁到许家时,许太后年纪尚小,姑嫂俩也相处了几年。她深谙许太后吃软不吃硬,忽然垂泪道:“太后娘娘,自从昌之去世后许家大不如从前,若是许家倾颓,我死后哪里有颜面去见昌之……”
“够了。”许太后闭上眼睛,脑海里不停闪过兄长在世时的画面。
“兄长的恩情只能救许家一次,下不为例。”许太后睁开眼面若寒霜,看着文国夫人的双目里满是冷漠和厌恶。
见她如此凉薄,文国夫人心中亦觉得屈辱万分。
这个小姑子如今虽然贵为太后,但她也是先帝当年亲封的文国夫人,在江南才子口中是人人称赞的人物。
她向来自诩能与许太后平等相处,可如今她还是低了头。
文国夫人哽咽着,正要转身离去却又听见屏风后传来声音,“原来高高在上的文国夫人也会犯错,本宫就说人无完人。”
文国夫人死死盯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大长公主,整个人身形一颤差点摔倒在地。
大长公主给许太后行礼,“原想来找太后娘娘说几句话,太后娘娘人不在,本宫就在屏风后打了个盹。”
她戏谑地看向文国夫人,“本宫可不是故意偷听,还望文国夫人见谅。”
文国夫人呼吸一滞,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第135章小陆氏江娴进宫
文国夫人幽幽醒转,乍然想起许灵嫣的事情,当即从床上坐起说要去见许太后。
她一转头,就看见坐在不远处神色凝重的许太后。
“太后娘娘得知文国夫人晕倒立刻就赶了过来,所幸太医把脉说您是最近忧思过重,身体过于疲劳才会突然晕倒,并没有什么大事。”宫女素心说道。
文国夫人有些糊涂了,她不是在许太后宫中晕倒的吗?
对了,还有大长公主!
文国夫人终于回忆起晕倒前发生的一切,她弯腰向许太后求饶,如此屈辱的一面还被和她向来不对付的大长公主瞧见了。
“大长公主在哪里?”
“昨日大长公主陪同哀家前去景安宫赏梅不慎着了冷风,今日听太医嘱咐好好休息着呢。文国夫人寻她有事?”许太后语气淡漠地说道。
闻言,文国夫人犯糊涂了。既然大长公主得了风寒没有出门,那她昏迷前见到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又是何人?
恍惚间,她抬头看清楚许太后面露疏离,恍然大悟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的梦,是真的。
许太后说大长公主今日未出门,不过是为了给她保留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许太后见文国夫人已醒,由素心搀扶着正要离开,走到门槛时背后传来一声“太后娘娘”。
她不耐地转过身看向出声喊她的文国夫人,“文国夫人用不着提醒哀家,哀家记性好得很,也说到做到。”
文国夫人一时哑口,她开口并非想提醒许太后阻拦谢时渊查假孕一事,她只是……
离开让人心烦的地方,许太后叹着气,又让素心去将谢时渊找来。
谢时渊是同江琬一起来的。
“渊儿,假孕那件事不必再查下去了。”
“祖母放心,这件事我本来就没有打算查。”
许太后微拧起眉头,不理解谢时渊是何意。一旁的江琬面露愧疚,“有一件事瞒着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随后,江琬将许灵嫣下药陷害许灵珺一事原原本本道出,还包括景安宫赏梅,许灵嫣原想带着所有人目睹许灵珺与男子私会。
“荒唐,许家子孙何时也要用上这般腌臜手段!”许太后抬手扶额,叹息一声接着一声。
当年她兄长许昌之接任许家家主时,许家本家每一位子孙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就连旁支亦是人才济济。可如今这才过去多少年,许家日渐败落也就罢了,竟然还出现下药陷害污人清白的内斗。
“祖母,文国夫人带两位许姑娘进京后私底下见了不少世家。眼下她们在您这儿叨扰多日,不如还是尽快把她们打发走。”谢时渊话里话外带着几分怨气。
只因许灵嫣这次竟然还给江琬下了药。
清白对于女子而言有多重要,更何况江琬还云英未嫁,在江家处境也有些艰难,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盯着她、巴不得揪住她错处不放的森*晚*整*理.恶姨母和恶表姐。
“她来本就是想为许灵珺和许灵嫣寻个好夫家。”许太后冷哼一声,她那个好嫂嫂口口声声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许家好,可她口中的扶持许家从头到尾只有卖女儿这一条路。
“太后娘娘,珺姑娘是好人。”江琬忍不住提醒。
“阿琬且放心,此事哀家自有主意。”
……
宣文帝派出去的人回来,确认了苑儿母亲的身份,确定其确实是大长公主当年产下的女儿。
“既然苑儿确实是姑母的外孙女,自然是要向天下昭告她的身份,将原本就属于她的荣华富贵还给她。姑母还有什么意见?”
大长公主面露为难,踌躇许久才说道:“恳请陛下,不要将当年孩子调包一事说出来。”
宣文帝不解,询问其理由。
“越儿还下落不明,我想着他或许是落在了有心之人手上。若是让他们知道越儿并非我的孙儿,只怕会对他下手。”
大长公主当然知道此举对苑儿不公平,可季越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多年的情分又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宣文帝瞥了眼谢时渊,自然明白大长公主的想法。
“既然如此,不如朕就认苑儿为义女封为怀真公主。”
“恭贺陛下喜得义女,恭贺大长公主亲儿还珠。这几日天光正好,不若为怀真公主办一场洗尘宴,也好告诸众人陛下和大长公主对怀真公主的关切。”谢时渊说道。
大长公主自然不愿在这种事上再委屈苑儿,欣然答应。宣文帝便将此事交由谢时渊去操办。
宴会这日,怀真公主盛装出席。
原先泛黄的面庞在多日精心照料下恢复了几分白净,昨日大长公主在她脸上看到了先帝的影子,还抱着她大哭了一场。
往日与大长公主交好的几人大抵知晓内情,将苑儿团团围住夸赞她长得漂亮、俏丽,又掏出各种奇珍异宝送给她。
许灵嫣亦出席了今日的宴会。
她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