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深的红尘里相遇
世间情爱万千,芸芸众生忙碌的奔活于缘分编织的巨网,逃不脱也挣不破。古人多迷信,多愁情,那篇篇温婉如水的词曲绯句在濡墨和素纸的缠绵交织下记录了瞬间美隽的心动,派遣不去的伤愁,消散不了的心事。于是所有让后人为之感慨的历史一隅,就铺陈在寂寞无语的墨字间,浅浅淡淡,不声不响,穿过时间的簸箕,筛漏在后人虔诚伸出的掌心,再沿着掌中纹路,沁入越发枯竭的心。
这样的一个故事,或许是假,但难保又不是真。
你心如何,看到的便是如何。
“你还是执意要走吗?”
“对不起”
女子笑笑:“没关系,反正我从小就听你的,这次也一样”
“嗯”
他俯下身,吻了她额前的花钿,“等我回来”
“嗯”
然后马鞭一挥,相去经年。
————
苏府大堂。
“叫苏家小儿出来!”
女子步态款款,熟络入座。
“夫君尚未归府,小女子代为掌事。”
“苏府所售之药内含禁毒,吾儿食之即毙,苏府必以血偿之!”
…………
“决定了?”
“嗯”
她轻解罗衫,躺入睡榻之上,屋外细雨缠绵,凉进了她的心。
…………
“经府衙查证,苏府使用禁毒一事为虚诞,为安抚民心,惩处诬告之人,特金其百金,以示众人。”
————
“你瘦了”
“你也是”
相别异地思千秋,相见对望却无言。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罢了,日后你好生待她便是”
女子望向他身侧的俏佳人,笑了笑
“嗯”
————
“姐姐,你额前的花钿真精致”
“嗯,是他设计的”
————
“二夫人,您今日这花钿可真美”
“是吗?这是苏郎亲手为我描的”
苏郎?这不是她的独称吗?
————
“诶?难道你未听闻苏夫人与县令有染吗?”
“怎会如此?她不是都有孩子了吗?”
“谁知道呢?指不定那孩子……”
“嘘”
————
“你……”
“这是你前日托我给妹妹购的南国缎”
“是真的吗?”
女子望向他,嘴角带笑。
“嗯”
绸缎从他手里滑落,也从他心上滑过。
————
“你还是执意要走吗?”
“嗯。”
男子望向她从未变过的眉眼。
“没关系,身为苏家夫人,理应为苏府名誉着想。”
“我……”
女子看向欲言又止的他。
现在的她怕是永远也等不到从前那般毫无保留的“我信你。”了吧。
女子提起裙摆,站上马车。
“不用等我了,照顾好自己。”
男子深深地凝视着她,学着她从小到大对着他的样子,浅浅一笑,“嗯。”
然后马鞭一挥,相去无期。
————
最终她也没等到他如昔日那般俯身吻上她用心描好的花钿,然后缓缓对她道:“等我回来。”
多年前的同一季节,她在枫叶如火的驿外候数归期;多年后的同一季节,她在黄杏翻飞的林间与他永世相别。
这一次,陌上花开,
君子再不会缓缓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