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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会产生一些误会的。就好像,好像,您说过我乖,但也说我……心思活络。”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也逐渐垂下头。
裴辞看着她,不着痕迹地轻哼一声,唇瓣掀动:“强词夺理。”
时柠握紧了手,没有出声。
忽然,肚子叫了起来。
她愣了下,随即赶紧吸腹,试图阻止胃部的叫嚣,可一下午没怎么进食,胃哪里肯买账。
咕噜——
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时柠顾不上解释了,她尽量低头,把自己抱成了一个鹌鹑。
现在,她倒希望裴辞赶紧走。
可裴辞反而不走了。
他口吻平静,问她:“想吃什么?”
不知为何,这句话明明没什么情绪,可时柠却能想象出,他说话时,眸底深处一定有戏谑嘲笑。
她安静半天,挤出一句:“……都可以。”
“等着。”
淡淡一声回复后,男人开了房间门。
确定房间门关上了,时柠才大大松口气。
她往门边看去,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大概猜测,这里应该是高档私人医院,这是间套房,外面是客厅。
世界平和下来,那些肮脏又不堪的记忆又涌上来。
时柠瞥到枕边的手机。
她拿起一看,全是周治学的消息,倒是没有电话。
她冷笑一声,猜到缘由。
周治学明知道她被刘总带走会发生什么,却不敢给她发电话,担心被刘总发现,到时候再捅到乔琳宣面前。
她打开消息,冷漠地扫完。
——柠柠,你在哪儿?
——你怎么样了?
——别让他碰你!
——对不起。
……
如果之前的背叛、出轨只是让时柠痛心厌恶,此刻她看着消息,就真的只有反胃,胃部甚至有生理性的恶心。
她早该想到的,一个娘胎里出不来两种人。
周晓曼能给她下药,周治学又能好到哪去。
她基本敢确定,如果再有下次,周治学照样能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换取他想要的利益。
别让刘总碰,她能决定吗,难道要她咬舌自尽?
她很想把账号拉黑,想起外婆的那笔救命钱还没到,生生咬牙忍下了。
心神俱疲,她闭上眼睛,不知过去过久,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敲门声响起,两声。
裴辞推门进来。
第18章
时柠本想下床去吃,可手上还扎着针。裴辞帮她架了床上的小桌子,让她在床上吃了。
“谢谢。”
从头到尾,她也只能重复这一句。
低头吃着面条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裴辞跟她非亲非故,没必要帮她。
她不禁想起酒店的事,他那天帮她,是不是早有所图。
天色已暗,她单独吃了晚餐,裴辞却没动。
等到她吃完,点滴也打完了。
“您休息一会儿,没问题的话,明早就能出院。”护士说。
时柠点头。
护士一出门,房间里就空了。
她听到外间裴辞打电话的声音,抓着被单一角犹豫许久,她才撑着身子起来。
推开房间门,外面小客厅空间开阔,就跟酒店的套房一样。
裴辞站在窗边打电话,手里握着一支签字笔,正把签字笔的尾巴按在窗台上,一下又一下。
忽然,对面人不知说了什么,他视线扫寻四周,似乎是想找纸张。
时柠想起,小时候大人打电话,要几个号码什么的,总会着急忙慌地找纸,最后往往是找不到,然后就记在掌心了。
她这么想着,也就走过去,伸出了手。
细白的掌心,摊开在眼前。
裴辞眸色微深,转脸,看了她一眼。
四目相对。
时柠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蠢,指尖微动,把手往回收。
不料,裴辞却先用签字笔的尾巴点了下她的掌心。
打开。
她觑了他一眼,试探着把手掌展开。
接着,签字笔圆润却细小的笔头落在了她手心。
男人下笔干脆利索,写完一点,又听一会儿电话,和对面人侃侃而谈。
他不收笔,时柠也不敢收手。
直到他再次落笔,她又再把手摊平,往复几次后,掌心酥麻感越演愈烈,另一只握着的手,早已是一片湿汗。
事实上,裴辞不过是跟同样爱好天文的同学聊天,听到几个天文数据,他手中又握着笔,便想随意写上两笔。
谁知道她会突然撞过来。
他握着手机,视线却从她脸上掠过。
病号服,宽大松垮,穿在她身上,倒是别有风情。加上刚打完点滴,俩颊都透着病态的粉色。
再看面前这只手,纤细白嫩,掌心更是干净,他稍微用点力,都怕签字笔的笔尖会伤了她。
电话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他心思也早不在天文上,瞥到女孩手腕轻颤,他面上平静地收了笔。
时柠见状,却仍没敢收手。
等到裴辞挂了电话,眼神看向她。
她愣生生问:“要找纸记下来吗?”
裴辞觉得好笑。
她掌心不过是几个速记符号,有什么可记的。
不过……
也算可爱。
“去洗手。”他说。
时柠松了口气,收了手。
她没回卧室,用了外间的洗手间。
再出门时,裴辞正信手给窗台上一盆盆栽浇水。
他今天没戴眼镜,白色衬衫却和上次一样得体,袖口小小的扣子,在光线下折射着微光。看着背影,不像是商人,更像是矜贵从容的大学教授。
放下水杯,他看向时柠,眸色中的疏离敛去两分。
视线落在她手上,他淡淡开口:“洗干净了?”
第19章
他的目光太具有引导力,时柠在他面前,没法有任何隐藏。
她乖乖地伸出了手,给他展示了一下。
字迹没了,淡淡的颜色却在。
她温声道:“明天早上可能就没了。”
裴辞不语,他迈步到了茶几边,俯身从药箱里拿出一盒酒精棉。
时柠听到他说:“过来。”
凉丝丝的酒精棉贴上掌心,一圈圈打转、按压。
裴辞身上淡淡的气息又将她包裹了。
时柠心跳加快,克制着收手的冲动,壮着胆子瞄了他一眼。
不巧,裴辞刚好抬眸。
被他抓了个正着,她耳后发热,快速低了头。
幸好,他收了手,将酒精棉连带一次性的镊子都丢进了垃圾桶。
时柠低头一看。
果然,掌心基本干净了。
“原来酒精还可以这么用吗?”她轻声喃喃。
裴辞没答她。
时柠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他大概得走了。
忽然,裴辞看了她一眼,“你睡着时,手机一直在震动。”
时柠点了下头,面不改色道:“是骚扰短信,刚才拉黑了。”
她说完,裴辞看着她的眸色中,升起一丝兴味。
时柠心想,他一定知道,那是周治学发来的。
莫名其妙的提醒,让她想起那天在酒店,他忽然过来帮她擦药。
也是这样,犹如忽然将一滴水滴入油锅,锅内登时炸开。
果然,男人问她:“外婆的手术费拿到了?”
时柠看着他,摇头。
“那怎么办?”
他明知故问。
时柠的一只手不自觉背到了身后,轻轻扯着病号服的边沿,面色窘迫。
她是想跟他借钱,发生了刘总这件事,周治学未必还会打钱过来,她不能让外婆的手术有任何风险,必须有个保障在。
可……
她眸色颤动,看着男人平静无波的面容。
许久后,她才开口:“我可以跟您借一笔钱吗?”
意料之中的事,裴辞脸上更是没什么反应。
他拿出了烟盒,走去了窗边。
打火机发出开合的声音,他指间火星凉气,薄雾升腾。
“想要多少?”
“……四十万。”
四十万。
是什么呢。
不过是他一对袖扣的钱。
裴辞吸了口烟,眸色弥深,淡淡道:“不是小数目啊。”
时柠心头一紧,又听他说:“而且,我没有借钱给别人的习惯。”
顶上空调呼呼的吹,凉意直往人心口里钻。
时柠深呼吸,憋了半天,低声道:“您之前答应要帮我的……”
裴辞看了她一眼,口吻寻常,“什么时候?”
时柠顿住。
她就这么看着他,神色倔强,却掩盖不住眼底的委屈。
他明明答应的。
在酒店。
哄她做那事的时候。
她心口憋得难受,见他表情一成不变,顿时泄了气,垂眸道:“您要是想赖帐,我也没有办法。”
呵。
裴辞嘴角忽然就提了一下。
他将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往她面前走去。
淡淡烟草味袭来,时柠皱了皱眉,却没后退。
裴辞看着她,眼底泛着微红,明明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却紧紧抿着唇瓣,撑着那点可怜又有趣的自尊。活像是被逼到墙角的小兽,呜呜咽咽,又不想收起爪牙。
他想,周治学欺负她的时候,必定十分享受。
“那天回去之后,是怎么在心里骂我的?”他忽然开口。
第20章
时柠默然。
骂了好多,记不清了。
她低着头,轻声撒谎:“没有骂。”
“没骂?”
“嗯……”裴辞点头,口吻半带戏谑,“那你倒是好欺负。”
早在第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