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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苑与他坐得本就有些远,见阿星突然又坐得更远,让她甚是不解。
“阿星有心事?”她看着阿星凝重的神情问道。
阿星摇头,抬手用灵力将木桌上的烛光点燃。
昏黄烛火轻摇晃,将他们的影子晃得变了形。
“在想玥儿说要保护我的话。”他还是道了出来。
琴苑怔了怔,随即兴奋道:“是不是很感动?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我也能保护你了!”
阿星眼底含笑,轻声说道:“你法力没我强,修行没我高,怎么保护我?”
琴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坚定道:“这不是还有一具血肉之躯!”
阿星笑出了声,看向琴苑的神情透着一丝更为复杂的的情绪。
忽的,他的手有些未听大脑指令地朝琴苑伸去,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瓜……”两个字,情深义重。
“不要为了任何人舍弃自己的性命,不管在何时何地,只有活着,才有希望。”阿星继续说道,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掩盖了他眉眼间翻滚而上的情绪。
琴苑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托腮靠在木桌上,认真看着他。
“阿星,你陪了我十八年,以后也会一直陪着我吗?”不知为何,她在阿星脸上看到了一丝伤感。
阿星点头,温和眼眸中烛光闪烁,隐约还有她的倒影:“当然,我说的话会永远算数。”
琴苑笑了笑,半开玩笑道:“那我以后嫁人了你还守着我,我夫君会吃醋吗?”
“他不会。”阿星没有太多思考便直接回道,但又想起今日白天见到尘霄那疯狂样子,改了口,“守护你是我的职责,他会理解的。”
“说的好像你已经知道我会嫁给谁一样……”琴苑小声嘀咕。
阿星听到了她的话,却没有回答,就当做是她的自言自语吧。
安静片刻,琴苑又开了口:“哎——反正你让我选如意郎君,却唯独不让我选你,一点都不公平……”嗓音里,透着一丝怨气。
许是今天夜色太美,月太圆,阿星听得琴苑说这些也没有立即中止话题。
“为何……非要选我?”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琴苑抬眸,认真看着阿星:“因为阿星是真心待我好的人,这世间其他人也许会伤我骗我弃我,但阿星不会,永远都不会。”
◇ 第34章 什么是爱
她的话,似一股暖流在阿星心头淌过,让他脸上生出了一丝烟火气息。
但片刻,他却强行隐去。
“你能选的如意郎君只有一个,他站在万人之上俯瞰众生,天帝万物都未他失色……”突然,他咬住舌头生生咽了下后面的内容,改口道,“总之,只有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其他人都不可以。”
琴苑越听越糊涂,最后努力想理出一丝出路,脑袋里却已经乱成麻。
阿星他肯定知道自己命中注定的如意郎君是谁,只是他不愿意告诉自己罢了。
她还在出神胡思乱想着,耳畔又听得阿星的问话。
“那个男人,你觉得他如何?”
琴苑愣了愣,一时半会没猜到他嘴中的‘那个男人’是谁。
顿了半响,她才抬了抬眉表示明白。
“不喜欢。”她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为什么?”琴苑难得听到阿星语气带着惊讶。
“不喜欢还要理由?我喜欢阿星也没理由啊。”琴苑说道。
阿星蹙了蹙眉,垂下了眼帘。
尽管他知道琴苑一直都很依赖自己,但这是琴苑第一次对自己说出‘喜欢’二字。
很动听。
却也……不能承受。
他张了张嘴,正要对琴苑说什么,但她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阿星,你该不会让我嫁给他吧?”琴苑的语气里透着恍然大悟。
阿星眸光闪了闪,轻声道:“为何如此大的反应?他仪表堂堂一身正气,看起来还不错。”
琴苑眼底划过一丝嫌弃,坚决说道:“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毛骨悚然,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你还说他看起来不错?我死也不要嫁给他!”
阿星怔住,心中默默回应道——
可曾经,你以死相逼非他不嫁。
“要嫁谁是你的选择,我只能为你指点迷津,排忧解难,不能帮你做决定。”他淡声道,扶了扶快燃到底的蜡烛。
“可你偏偏就替我做了决定,不能选你。”琴苑沮丧道。
阿星手一顿,蜡烛的烛液淌到了指尖上,也未曾察觉。
他们的话题,好像又绕到最初了。
“玥儿……喜欢我?”阿星问道。
琴苑点头,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当然。”
“有多喜欢?”
琴苑思索片刻,然后拿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大圆圈,可又觉得这样还不够,干脆道:“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这样够不够?反正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捡回来的。”
她话音刚落,漆黑的竹林里猛地刮来一阵阴风,让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哈欠,哈欠……”她使劲揉鼻子。
阿星转眸看了眼竹林方向,静默了许久,这才继续问向琴苑:“那你喜欢村里的百姓吗?”
琴苑拧了拧眉,歪着脑袋回道:“喜欢,除了那个翠花。”
“为何?”阿星问道。
琴苑不假思索道:“因为她给你暗送秋波啊。”
阿星脸色变了变,连忙抬起袖子拂了拂额间的碎发,继续问道:“那你喜欢竹林里的花草鸟虫吗?”
“喜欢,修炼时只有他们给我解闷。”琴苑说的还是大实话。
“那就对了。”阿星声音忽然大了一个调,然后拍了拍琴苑的肩膀,轻声道,“你对我的喜欢和对他们是一样的,只是一个深一个浅,但这种喜欢不是选如意郎君的标准。”
琴苑更加疑惑了:“那……什么才是呢?”
“是爱。”阿星答道。
琴苑糊涂了:“那什么是爱?”
阿星怔住,琴苑这个问题,还真将他问倒了。
“阿星没有爱过任何人,不知。”他如实说道。
这万年来,他存在的唯一使命,便是守护她。
琴苑凑了过来,身上淡淡的女儿香飘进了阿星的鼻腔内。
“要不你试着爱我?”她试探问道。
◇ 第35章 你的夫君
阿星猛地站起来,袖风将木桌上的烛火熄灭。
“不能。”他缓缓说道。
琴苑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他的背影。
似乎,有些寂寥和悲伤。
为何会这样?因为自己让他爱她而难过?
此时的阿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稳住情绪转身,有些歉意地看向琴苑。
“抱歉,每一个心底都会有些不能说的秘密。”而你,是我唯一的秘密。
他不知如何解释自己那果断的‘不能’二字,眼下只想到了这样一番说辞。
琴苑抬脚踩了踩碎石地,随后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又绕到死胡同了……不聊了不聊了,这个话题没劲。”
“好困……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她继续说道,伸了个懒腰随即进了自己的屋子,将门关上。
看到屋子里的烛灯熄灭,阿星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静。
这人间走一遭,到底是她下凡历劫,还是自己的劫难?
阿星想不透,也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想让琴苑早日修炼成功然后渡雷劫飞天归位,一方面又想再以人形在凡间陪她更长时间。
一个是大义,一个是私心。
可他,又如何能有死心呢?
终究,还是生了不该生的贪念……
阿星叹了口气,在床榻上打坐,然后将清心诀在心底周而复始地不停默念。
另一边,琴苑回房后,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能睡着,她正准备起来用法术将蜡烛点燃,然后看看修仙手册,猛地看到窗外一个黑影飞了进来!
她面色瞬间大变,惊得叫出了声。
“啊……”只是声音刚出,那黑影便瞬移过来,快速捂住了她的嘴。
“别叫,是我。”是白天那玄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