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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孩看起来不过二十岁,长相周正,可是右眉上方有条将近五厘米的疤。
虽然颜色很淡,但细看还是有些狰狞。
沈默川沉声道:“作为她的丈夫,我怎么对你没印象。”
闻言,秦浩一僵:“你是她的丈夫?”
沈默川没回答,但眼中已满是对他的警觉和疑虑。
就在气氛开始僵凝时,病房中突然传出玻璃碎裂的声音。
沈默川心一紧,正想进去,没想到秦浩居然先他一步。
病房里,口渴了的宋婉宁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无力地叹了口气。
“婉宁姐!”
秦浩叫了一声后立刻上前:“你终于醒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大男孩,宋婉宁满脸迷惑:“你是?”
“婉宁姐,你不记得我了吗?”秦浩目光中掠过丝失落和祈盼,“我是秦浩啊。”
听见这个名字,宋婉宁怔了怔,可搜遍整个大脑,都找不到关于秦浩的一点记忆。
她不记得了……
隐隐的疼痛让宋婉宁皱起眉,连同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没等秦浩关心,走过来的沈默川硬生生把他挤开:“放松自己,你现在不能过度用脑。”
偏冷的声线透着股让人安心的沉稳,也让宋婉宁跟着放松下来。
她抬眸望着沈默川,目光微滞。
那双深邃的墨眸中噙着几分她很久都没见过的紧张和担忧。
两道视线交汇,沈默川胸口的沉重感慢慢消散,挤压着喉咙的话好像会在下一秒脱口而出。
“婉宁姐,你还记得它吗?”
秦浩从口袋里拿出个挂着铃铛的团圆结,眼眶慢慢泛红:“那天你在医院把这个送给我,告诉我坚持下去,要回家和父母团圆。”
团圆节的红色有些发暗,连铃铛的声音都不清脆了。
可宋婉宁却觉得很熟悉,看着团圆结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宋母的声音。
“囡囡,妈妈编了个团圆结给你,希望咱们一家人每年都团团圆圆。”
团圆结,秦浩……
在沈默川复杂的目光中,宋婉宁含泪看着秦浩:“你是……妈妈救下的那个秦浩?”
第十五章
看到宋婉宁记起了自己,秦浩顿时哭了出来:“是我。”
沈默川愣在原地,却也明白了几分。
秦浩是六年前大地震的幸存者,也是被宋母救下的人。
宋婉宁扯出个苍白的笑容:“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秦浩走到病床边上,缓缓跪下。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沈默川和宋婉宁都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举动惊住。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宋婉宁劝道。
“婉宁姐,当年要不是阿姨我推了我一把,我早就死了。”秦浩声音沙哑,红通通的眼中满是感激和愧疚,“那时我站不起来,更不能去给阿姨磕个头……”
说到这儿,他一个成年男人已经泣不成声。
而宋婉宁也被勾起失去亲人的悲痛,咬着唇啜泣起来。
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沈默川眼底划过抹心疼。
他抽出纸轻轻擦掉宋婉宁的眼泪,蹙眉看向秦浩,眼神示意他别让一个病人情绪太过激动。
秦浩也后知后觉地想起宋婉宁的病,连忙站起身,把团圆结放在她手里:“婉宁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原本就虚弱的宋婉宁因为这段小插曲,精神更加疲惫,喝了点水后便睡着了。
住院楼下,秦浩和沈默川坐在长椅上,两人沉默了将近五分钟。
终于,秦浩率先打开话匣子:“婉宁姐要多久才能康复?”
沈默川眸光微暗,声音有些发闷:“不知道。”
而这三个字的回答惹来秦浩一通质问:“你不是医生吗?不是她的丈夫吗?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又为什么拖了这么久才治病?”
见他不说话,秦浩对这个所谓宋婉宁丈夫的印象更加差。
他靠着椅背,仰望着夜空的星星:“那天我准备回老家,可刚进车站就发生了地震……”
秦浩顿了顿,眸中漫起痛色:“所有人都在乱跑,我也想跑出去,可我被砸伤了腿,我以为我会死在那儿,没想到宋阿姨把我推了出去,但她自己……”
说到这儿,他哽咽了。
每当回忆起那段被救的画面,他根本无法控制情绪。
因为他的第二次生命,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给的。
沈默川没有说话,心中却压抑了起来。
“宋阿姨是好人,婉宁姐也是,她不该有这个病。”秦浩看向沈默川,目光透着分怨怼,“更不该有你这么个丈夫!”
“你说什么?”沈默川眼底一凛。
秦浩一字字回答:“我查过了,阿尔兹海默症只要在早期进行干预治疗就不会有这么严重,你是她丈夫,难道看不出来她生病了吗?”
沈默川无话可说,才起的怒火想被盆冷水浇灭。。
是啊,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侧目看着一脸愤恨的秦浩,薄唇轻启:“你自称她的‘未婚夫’又是为什么?”
“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闻言,沈默川一怔。
秦浩适时给出了解释:“你和婉宁姐都没戴戒指,但无名指上都有痕迹。”
沈默川蹙眉,确实被他敏锐的观察力惊了几分:“所以?”
秦浩站起身,眼中是慢慢的坚定和执着。
“所以我要替代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
第十六章
秦浩的话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带着势在必得的肯定。
沈默川却沉下了脸,目光也蒙上层寒霜。
他还以为秦浩只是来道谢的,没想到还是来抢人的。
或许是因为年龄的差异,沈默川下意识地认为对方只是头脑一热。
他缓慢站起,利用身高优势低看着秦浩:“你爱她?”
秦浩愣了瞬后才回答:“当然。”
沈默川嗤笑:“你知道她有什么习惯性的小动作吗?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知道她最在意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把秦浩问的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回答。
“你连这些最基本的你都不知道,还说爱她?以你的阅历,根本给不了承诺。”
说完,沈默川转身便要回病房。
秦浩捏紧拳头,不甘地看着那道背影:“那你就做的很好吗?”
沈默川步伐顿了瞬,但始终没有停下。
次日。
宋婉宁在检查完后吃下第一阶段的新药。
看着她把药吃下去,沈默川拿着笔的手紧了紧。
他下意识地要去接宋婉宁递过来的药瓶,可她却绕开他,把药瓶递给了陆洋。
沈默川的手僵在半空,半天没回过神。
宋婉宁是在抗拒他吗?
宋婉宁朝陆洋说了句谢谢后便躺了下去,丝毫没看沈默川此时是什么表情。
夫妻俩的事不好多说,陆洋安慰了几句便走了。
半晌,沈默川才沉声开口:“我觉得我们之间……”
“秦浩走了吗?”宋婉宁冷不丁地问了句。
沈默川皱眉:“我在说我们两个的事。”
“沈医生,我记得你说过,在医院不想谈私事。”
宋婉宁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
沈默川竭力压住胸口的烦闷,从口袋里把诺基亚手机放在病床上:“对不起。”
简单的道歉,好像含着无数情绪。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宋婉宁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拿起手机,打开宋母的短信,默然垂泪。
“妈……”
轻颤的呼唤带着迷惘,因为之前的矛盾,宋婉宁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刚离婚不久的前夫。
她疲惫地吐出口气,咽下满口说不出的苦涩。
没一会儿,敲门声打断了宋婉宁飘远的思绪。
她转头一看,是秦浩,他手里还捧着束雏菊。
“婉宁姐。”
秦浩走过去把花放下后就坐了下来:“今天好些了吗?”
宋婉宁嗯了一声问:“你应该还在上学吧,早点回去,别耽误了学习。”
闻言,秦浩低头笑了笑:“没上了。”
宋婉宁愣住。
“高中学了美术,想考美院,但文化差了几分。”秦浩语气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