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年梦婠梨完本小说全集阅读-(裴祁年梦婠梨)主角的小说是什么名字
婠梨启!
第六十五章
信是裴祁年在一个月前写的。
也就是他在梅园偶然撞见梦婠梨的那几天。
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
看到最后那句“婠梨本性活泼,她欲演旁人,吾只当作陪”时,梦婠梨早已是泣不成声、满面泪痕。
她瘫坐在地,眼泪如决堤洪水般肆意横流。
甚至比那日亲眼看见裴祁年坠落悬崖,哭的更撕心裂肺。
是她错了。
她完完全全的错了!
裴祁年假意逼宫那天,梦婠梨曾说,他的爱比宫中青砖上的脏水还不值钱。
她说,他的爱随意转换,分明不可相信。
然而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
在以为梦婠梨薨逝的这一年,裴祁年所经历的日日夜夜,都充斥着悔恨与痛苦。
他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曾与她在一起的日子。
想起她藏在眼底,隐晦不敢表露的爱。
想起她下意识的关怀、她受伤的眼神、她失望的神情……
那些曾经被裴祁年忽视遗忘的,都在梦婠梨的离开之后,逐渐清晰起来。
与此同时,他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他年少时动心的、青年时相伴的、成婚后不愿面对的爱意,全部都源于一个人——梦婠梨。
所以他在信中写道:“过往之错不可弥补,惟愿从此予她温柔。”
又写道:“吾幼时至今唯有一愿,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兜兜转转,终是她。”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纸映进屋内。
只见梦婠梨抱着信,身子蜷缩成了一团,脸颊上还留着淡淡的泪痕。
这世间最可悲的事情,并非不曾相爱。
而是在绝望之后,爱意的真相才水落石出。
梦婠梨双眼失神地望着虚空,心仿佛被一点点撕碎,鲜血淋漓。
可她知道,裴祁年那时的痛不会比此时的她更少。
为何偏偏要在两个人彼此折磨之后,才发现心底的爱意?
梦婠梨想不明白。
但她却明白另一件事——此生,梦婠梨只会爱裴祁年一人。
“祁年……”
梦婠梨凄凉悲怆的声音在空寂中萦绕不去。
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能听到裴祁年的声音。
哪怕只是他用淡淡的口吻对她说:“公主,雪下大了,您还是早些回屋歇息较好。”
谁又能料到,那曾经不愿听的,竟会有一日再也听不到。
夜深如水。
梦婠梨不知道自己在地上怔坐了多久。
缓缓站起身时,她双腿又酸又麻,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霎时倒向一边。
她下意识扶住桌子站稳,掌心却被什么硌到。
垂眸望去,只见一只华丽的金钗——
正是那只被她亲手摔断的、先皇后留给她的遗物!
梦婠梨呼吸一滞,顿时僵在原地。
裴祁年……竟帮她修好了这支金钗。
不是寻了哪位工匠,而是亲自修好的吗?
她抬起金钗,借着月光看见了上面细微的裂痕。
果然,无论何物,一旦摔坏,不管再怎么和好如初,都不是最开始的模样了。
那爱呢?
他与她都已不再是当初的他们,这份爱,可以毫无隔阂地让对方感觉到吗?
梦婠梨收紧手指,将那金钗紧紧握在了掌心之中。
……
天明时分,一道纤细人影踏进议事殿。
梦明慎微微惊诧:“阿姐,你怎会这时过来?”
只见梦婠梨眉眼淡然,神情却坚定不已。
“我要接替裴祁年摄政王之位。”
第六十六章
转眼,半年而过。
五更天,北昭,议事殿。
工部尚书轰然跪地,语气怆然:“皇上,历朝历代皆无女子摄政,就算长公主身为您的长姐,也断不能准允她摄政啊皇上!”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又有几人跪地附和。
而站在旁边的梦婠梨自始至终神情淡漠,仿佛他们说的人不是她一般。
其实从她接替裴祁年的摄政王一位起,如此言论便未停过。
有说她野心勃勃,意图杀弟夺位的。
还有说裴祁年就是被她杀死,因她觊觎摄政王之位。
不过对于这些流言,梦婠梨从未放在心里。
只要梦明慎一日未成冠,便一日还需要摄政王的辅佐。
裴祁年至今生死未卜,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个位置,而梦婠梨不相信他们,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替裴祁年守住摄政王一位。
殿内议论纷纷,梦明慎听得只觉头疼。
他骤然拂袖起身:“都给朕住嘴!”
一瞬间,议事殿鸦雀无声。
梦明慎盯着他们,怒目圆睁:“长公主接替摄政王一事,朕早已决策并下了圣旨,如今半年已过,长公主也未曾做过任何逾矩之事!朕看你们这群人倒是真想闹出些事!”
跪着的那些朝臣当即俯身叩首:“皇上明察!臣等万万不敢生出此等大逆不道的念头啊!”
“既没有,就收起你们那些不敢有的念头。”梦明慎冷冷地瞥了几人一眼,“若是再让朕听到你们议论长公主一句,朕便断了你们的舌头!”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臣朝拜后裴续退出了议事殿。
唯有梦婠梨站在原地没动。
见状,梦明慎抬步走到她身侧,语气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阿姐,你莫要生气,那群人……”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我为何要生气?”梦婠梨淡淡一笑,“阿慎,他们都是为你着想,若是日后能一直如此,我反而放心。”
梦明慎松了口气:“阿姐没生气便好。”
梦婠梨抬手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语气缓和:“好了,不必多想。今日我与染眠还有约,就不同你一起用膳了。”
言罢,她便转身离开了议事殿。
天色微暗时,梦婠梨与江染眠身着常服在长街口碰了面。
两人亲昵地挽着手臂,眉眼皆带着淡笑。
“听闻从西沙来了个杂耍戏团,婠梨,我们一起去瞧瞧吧。”江染眠道。
梦婠梨点头:“好。”
那戏团在京城中最繁华的一处地方表演。
等两人随着人流赶去时,那台前已然聚集了许多人。
里一层外一层,并肩接踵。
这来晚的站在人群后,便根本看不到戏团的表演。
江染眠拉着梦婠梨试图寻到些缝隙往前挤,紧握的手却在拥挤中被迫松开。
梦婠梨眉心微蹙:“染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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