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颗小石头: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
再次登上老屋后的那座小山坡,已是20年以后。说是小山坡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土墚。
今年正月十五回了趟洛南老家。十六早上老早就醒来了。或许是对故土的眷恋和兴奋,说真的,早已厌倦了西安动不动就是雾霾严重污染的城市生活,这几年不论啥时回故乡,我都是精神百倍,神清气爽。故乡空气清新,山川秀美。
大清早老早起床。门前的坪地还没有劳作的乡亲,也许还早,乡亲们还没起来。
沿着老屋后那条小路开始我的“游猴"生活。
蒙蒙细雨,如牛毛,如花针,只有飘到脸上才能感觉到。天气有点儿阴沉,更阴沉了我的心情。
登上土墚眺望远方,隐约可见庙坡、黑沟墚、阎山、桃涧坡……。记忆犹在昨天刚攀爬过。
近看远脚下的土墚,榆商高速阻断我的童年记忆。
山坡还是当年的山坡,只是前几年修高速时将土坡切了一段。切掉的可是我的快乐时光。
坡下是我上初中就读的胡河中学,如今学校还在,只早已改成了小学。学校旁边是店子河小队,当年我摸得门清的左邻右舍的位置如今因修路搬迁已不能辨识。
上初中时,我不是什么好学生,升初中时成绩优异,初二沦为中下等学生。我总爱和同学们在学校后边儿的后沟里旷课玩耍,秋天剜核桃,冬天上树搬干柴烤火,晒太阳……等。这些“技能"上初中期间我和小伙伴儿们都门精。因为翻过墚就是我家,墚上有我们小队的地,怕乡亲们看见我旷课会转告我父母,我旷课只能“隐”于这个山沟里。 上课期间不敢像离家远的那群“捣怂"一样,逮鱼捉虾。偷桃摘杏……
庆幸的是初中毕业还考个普通高中。
拿出手机拍个照晒晒朋友圈儿。“雾如薄纱,山如黛,蒙蒙细雨飘心田,喳喳喜鹊枝头叫,谁不说我们家乡好"舒畅的赞美漂上心头,还专拍了张隐现有榆商高速公路的照片,是为回击“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刁民”评论。
没几分钟朋友圈儿炸了锅。“啥时候回来的?”“大清清早上山有没有找到野味儿。”“回来都不言传。”陌生的朋友只是点赞,让他们羡慕去吧!哈哈。
照了张经了历秋冬的风霜雨雪考验酸枣依然高傲的挂在枝头的枣树,发朋友圈是对老同学询问野味最好的回复。
“若是30年前我和小伙伴儿们决不会让这枝头的酸枣从秋天挂到春天。尽管枣树上还有洋拉子,有马蜂窝,尽管它挂在一米来高的小个子够不着的土崖上。小伙伴们肯定会用尽"心眼",把它摘下。"
顿时,小伙伴儿们都来点赞了。可能是触动了大家心头的那颗酸枣。有朋友评论“怀念以前的时光”。
真是怀念小时候摘酸枣。被羊拉子和马蜂蛰过,被枣刺儿扎过,这在我和我那群发小身上都不算是特有经历。
忍不住摘了几颗酸枣塞进嘴里。没有当年的狼吞虎咽,慢慢的嚼着,酸枣经历了整个冬天的风雨霜雪的酝酿,别有一番滋味。
枣,还是故乡的酸.……
我沿着两年前农田改造修建的排水渠向上走,埝边的枯草已被火烧过。小时候我也玩过引坡火。今早有雾雨,草太潮湿点不着,要不然我也会回味一下我的童年时代。
上次引坡火时还抱着小侄子。如今小侄子已经上大学了。时间,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时光,太快了。光阴似箭!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眼前这片草埝夏天的草肯定更加茂盛,今年夏天,谁会来这儿割草呢?
墚上的那几棵杨树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经历了那寒冷而又漫长的冬天,还在等待着那吹面不寒的杨柳风。树上有个喜鹊窝,有一只喜鹊在枝头跳来跳去。但始终没有发出喳喳的叫声。可能是和它的主人——杨树的等待,保持默契吧。
正要拿手机给喜鹊拍个照。噗噜噜…….喜鹊飞远了,只照了个喜鹊窝。……
这才看见三叔在不远处挖地。整个土墚上地里也不见小时侯那样——麦苗墨绿,乡亲们忙着锄麦的景象。田地还泛着它那忠诚的本色,到处一片黄土,还空着,有的已荒芜。已经快九点多了,也未见别的种地的父老乡亲。
这几年故乡种地的只能靠父辈们,父辈们渐渐老去,年轻人都外出了。有外出打工的,有外出求学的,有当兵提干的,有客居他乡的。一个二十来户人家的的小队近十来年来考出十几个大学生没人种地也不意外。
我上前和三叔聊了几句,继续沿着墚头继续朝上走。
历经冬天的洗礼,那枯草的枯黄色已经淡去,有点泛白。枯草中夹杂着刚长出一点点芽的白蒿(茵陈)。
我俯下身子看草丛中有没有地软。始终没有发现。
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砍了当柴烧。上墚的路如今已长满荆棘,今年上墚上来釆茵陈的人不知又是谁?
登上榆树台,当年拾地软的山坡前些年有人开荒种地,这几年又荒芜了,杂草遍地,荆棘丛生。当年挖松树苗绿化校园的小树林,如今已是松涛林海。
蒙蒙“牛毛"变粗了,回吧。穿过荆棘,眼前一亮,枣树上汇集的“牛毛”晶莹剔透泪滴,这是我的泪吗?我的眼眶湿润了许久。
我穿行在荆棘丛间,眼前的顽石堆潜入心窝。不知是谁和谁将那一堆顽石围成个直径一米五左右的“石堆圈”,石堆旁还留有磕过不久的瓜子壳。
我想或许是我的小伙伴儿和或许远离家乡的谁在这儿坐过。或许这“石堆圈”里有他们来过的痕迹。我从旁边挑了一小块石英石郑重的放在小“石堆圈″上,或许我的小伙伴儿和离开故乡人们来这里都会放一块石头……或带走一块石头……?
小伙伴儿们,你昨天来过这里吗?明天你会回来,会到这来里吗?故乡的石头在这里等你。
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一颗远离故乡的石头 ,我的那群石头伙伴儿们也都远离故乡,如同那只飞走喜鹊,如今还没有给故乡的春天带来喳喳的叫声……
故乡的石头,你会回来吗?……
故乡的春天还在等待。故乡的土地期待你带回的向日葵种子……向阳……花开!
作者简介:
屈军锋,洛南四皓人,现常居西安。酷爱文学,个人铭:文似镜,可鉴人;诗似镜,可鉴心。喜欢写散文诗歌。识文会友。
摘选自:洛南文友会,版权属原作者
力荐编审: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