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上金疮药,却见江行舟从书房走出。他着一身白衣,朝我行礼:“驸马,公主刚刚才入睡。”简单一语,好似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愕然一瞬,行至他跟前:“公主已经婚配,你无拜帖怎可入府。”江行舟高昂起头,眼眸毫不掩饰挑衅与嘲讽:“就凭公主心中有我,就凭我会是她未来的驸马,而你……”未等我反应,他行了一礼:“驸马,你能活到几时?”他刻意加重语气,随即自顾自从后院出府。行云流水,这条路他似乎很熟悉,像是走过了千百遍。
疼痛蔓延,五脏六腑似是烂成了一滩水。
我猛地又吐出一口血,那抹暗红在冰雪中消融。
赶来的林宇慌忙将我扶住:“驸马,无事吧。”
我拂了拂袖:“许是天寒,回寝殿休息吧。”
冷风凄凄,将我的眸光湮灭,漫天的苦涩不达眼底。
三十大鞭,鞭鞭入骨,却独独不是为我而受。
心似绞痛,我忍不住想捂住胸口缓解酸涩,双手却堪堪在袖中紧握成拳。
生生切开背脊,将仙骨剥离之时都没这般痛。
回到寝殿,我支走林宇。
四肢百骸犹如被猛兽撕咬,脚步开始虚晃。
我从枕下拿出一瓶紫色丹药,却因重心不稳散了一地。
我颤抖着胡乱从地下捡起一粒吞了下去,这才缓解半分。
我的性命全凭着这瓶丹药吊着,如今丹药疗效越来越微弱,我的性命也越来越垂危。
从前我总以为人生短短数栽,以漫长寂寥的仙生换以陪她几载春秋亦是幸事。
可纵观现在,我当初的决绝却俨然成了个笑话。
我为之付出生命的,也愿为换他人余生安然而付出生命。
我强撑着躺在榻上,却始终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奚凝进来将被角捻紧。
守在床榻前的林宇睡眼惺忪:“公主可要在此处歇下?”
她轻声细语,生怕惊扰了我的睡梦:“不了,我在这休息反而扰他睡眠。”
她语气虚弱,来看我一趟,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话落,又踱着步小心将门阖上。
我握紧的双拳骤然松开
既心中已然有了别人,为何又要嫁给我。
心那么小,为何能容下这么多人呢。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翌日。
书房痛苦的呻吟声,声声入耳。
我用被褥捂住耳朵,却终是不忍。
我拿上金疮药,却见江行舟从书房走出。
他着一身白衣,朝我行礼:“驸马,公主刚刚才入睡。”
简单一语,好似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愕然一瞬,行至他跟前:“公主已经婚配,你无拜帖怎可入府。”
江行舟高昂起头,眼眸毫不掩饰挑衅与嘲讽:“就凭公主心中有我,就凭我会是她未来的驸马,而你……”
未等我反应,他行了一礼:“驸马,你能活到几时?”
他刻意加重语气,随即自顾自从后院出府。
行云流水,这条路他似乎很熟悉,像是走过了千百遍。
眼眶泛起酸涩,他说的没错,纵是捱过第二次天罚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而我死后,奚凝又当如何呢?
名正言顺的嫁给江行舟,让他成为二驸马?
亦或是和他耐心解释:“一时情动而已,当不得真。”
苦涩之际,脑海中一道神识响起。
是司命的声音。
“早劝过你的。最变幻无常,便是人心。”
是了,我早看过生死簿,自己在人世的死因便是心思郁结。
可那时我偏不信天道:“何来既定之命运,我们的爱定能跨越一切。”
思及此处,我才知道,的确是我错了。
司命叹息声冗长:“和我走吧,日后将养在天宫,定能淬炼出仙骨。”
要向命运服输吗?
我迟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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