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注意!"主任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李岩站在办公室中央,手里举着一份文件,"好消息!林耀获得了哈佛设计学院GSD的深造机会,全额奖学金!"办公室瞬间沸腾起来。同事们围上来拍林耀的肩膀,欢呼声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苏燃站在原地,看着林耀被簇拥在人群中央,他潮红的脸颊和发亮的眼睛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太厉害了!""什么时候出发?""必须办个欢送会!"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来。苏燃慢慢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
"全体注意!"主任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李岩站在办公室中央,手里举着一份文件,"好消息!林耀获得了哈佛设计学院GSD的深造机会,全额奖学金!"
办公室瞬间沸腾起来。同事们围上来拍林耀的肩膀,欢呼声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苏燃站在原地,看着林耀被簇拥在人群中央,他潮红的脸颊和发亮的眼睛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太厉害了!""什么时候出发?""必须办个欢送会!"
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来。苏燃慢慢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玻璃幕墙。她看着林耀接过那封录取通知书,看着他向主任道谢,看着他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苏工,不来恭喜一下吗?"李岩突然看向她,所有人都跟着转过头。
空气凝固了。苏燃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像无数面镜子同时照向她最脆弱的部分。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掌心的疼痛越来越清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来。
"她当然会恭喜我。"林耀突然开口,声音因为发烧而有些沙哑,"我们是大学同学,记得吗?"
人群又热闹起来,讨论着欢送会的细节。苏燃站在原地,看着林耀穿过人群向她走来。他的脚步有些不稳,眼睛却亮得惊人。
"昨晚..."他开口。
"恭喜。"苏燃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什么时候走?"
林耀的眼睛暗了一下。"下个月15号。"他说,"两年。"
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几何光影。苏燃数着那些光斑,一、二、三...数到七时,林耀突然咳嗽起来,声音撕心裂肺。
"你该回去休息。"她说,目光落在他泛红的指节上。
林耀点点头,却没有动。他们就这样站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中间隔着无数想说而未说的话。办公室的欢呼声渐渐远去,像退潮的海水带走沙滩上的一切痕迹。
"那个餐厅..."林耀最终开口。
"我去过了。"苏燃说谎时眼睛会不自觉地看向左上方,"食物不错。"
林耀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要拆穿这个拙劣的谎言。但他只是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阳光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一条无法跨越的河流。
苏燃回到工位,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有四个半月形的伤口,她抽了张纸巾按在上面,白色很快被染成刺目的红。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向室内。苏燃想起大学时和林耀一起做过的鸟类观察作业,他总能准确分辨出每一种麻雀的叫声。那天夕阳很好,他的侧脸镀着一层金边,像博物馆里的希腊雕塑。
电脑屏幕亮起,是李岩发来的新任务邮件。苏燃机械地点击回复,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收到"两个字。血从纸巾边缘渗出来,在键盘的空格键上留下一个模糊的指印。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离开。苏燃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夕阳将整个房间染成橘红色。林耀的工位笼罩在阴影中,只有电脑屏幕的一角还反射着微光。她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鼠标垫——那是去年团建时她抽到的纪念品,不知何时被他拿来用了。
桌角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设计院全体员工的合照。苏燃站在最边缘,几乎要被裁出画面,而林耀在正中央,笑得阳光灿烂。他们之间隔着五个人,却像隔着一整片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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